摘要:苏晴,曾是上海都市里衣着光鲜的白领,此刻却在非洲的烈日与尘土中麻木地劳作 。
苏晴,曾是上海都市里衣着光鲜的白领,此刻却在非洲的烈日与尘土中麻木地劳作 。
那双曾经翻阅时尚杂志的白嫩双手,如今布满伤口与厚茧 。
土屋外鬣狗与豺狼的嚎叫让她恐惧 。
她试过逃跑,却都被部落的孩子嬉笑着抓回 。
她的丈夫卡隆,那个曾经说着世界上最动听情话的男人,如今眼神中只剩嘲讽与轻蔑 。
她的逃亡失败过多次但他们从不锁她,他们相信那片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对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来说是最坚固的天然监狱;
语言不通、缺乏野外经验的她无法活着走出去 。
这种不设防的绝望,比任何枷锁都更令她感到窒息 。
再一次被推回阴暗角落的苏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绝望。
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精神和肉体都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或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烂在这里,也是一种解脱吧?
至少,不用再忍受这无休止的折磨和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01
苏晴啊苏晴,一年多前在上海这座不夜城里,她还曾是写字楼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每天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穿梭在格子间里,标准的白领丽人范儿!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早就腻歪了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唉,难道我的人生就要这么过下去吗?”她常常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
在一家知名外企做着行政的工作,听着还行可实际上呢?
朝九晚五,按部就班,一眼就看得到尽头的人生让她觉得无趣得很!
所以她喜欢看文艺电影,读爱情小说,把自己幻想成电影里那些为爱走天涯的女主角。
她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段能让她摆脱这该死的平庸的传奇经历!
这个时候,卡隆出现了!他就像一道来自非洲草原的炙热阳光,一下就照进了苏晴那有些发霉的生活。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现在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那么点精心设计的味道。
那是在一家苏晴常去的咖啡馆,有点小资情调的那种。
卡隆主动跟她搭讪,她不屑的抬头很快便被吸引哎哟,那家伙,长得可真不赖!
五官跟雕塑似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在咖啡馆柔和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有光泽。
他说自己是什么非洲部落酋长的儿子,来中国游学,体验东方文化。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藏着一整个非洲大草原的故事,还带着点儿淡淡的忧郁,一下子就把苏晴那颗渴望浪漫的心给勾走了!
“苏晴小姐,你的眼睛真美,像我家乡的星空。”卡隆的中文带着点儿洋腔洋调,但话却说得特别甜。
苏晴脸一红,“哪…哪里有…”
“真的!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气质的东方女孩。”卡隆说情话的时候眼神很真诚。
他说话也是风趣幽默,轻易就能把苏晴逗得咯咯笑。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好像特别懂苏晴!
懂她对刻板生活的厌倦,懂她对自由和远方的向往,还有她心里那点儿不轻易跟人说的文艺情怀。
“我们部落是一个没有喧嚣,没有烦恼的地方。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善良又淳朴。”
“哇,听起来好棒啊!”苏晴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神奇的土地。
卡隆微微一笑“夜晚,你能看到满天的星星,亮得好像伸手就能摘下来!清晨,小鸟会在你窗外唱歌,那声音,比任何音乐都好听!”
他说自己是部落年轻一代里最受尊敬的,肩负着带领部落走向更好未来的责任。
他还说,他一直在等一个能跟他灵魂契合的东方姑娘,一个不被物质所累,懂得欣赏原始和纯粹之美的姑娘。
我的天!这不就是在说我吗?! 苏晴的心怦怦直跳,感觉自己就是卡隆口中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主角!
接下来的日子,卡隆对苏晴展开了猛烈的追求。那叫一个体贴入微,无孔不入!
他会记得苏晴无意中说过的每一句话,比如她随口说一句“这家蛋糕好像很好吃”
第二天那蛋糕就会出现在她办公桌上。
他还会带她去城郊骑马,去看小众的艺术展,甚至带她参加一些非洲人在中国搞的文化交流活动,美其名曰“提前感受非洲的热情”。
这些可都是苏晴以前循规蹈矩的生活里,想都不敢想的新鲜事儿!
他还用蹩脚的中文给苏晴写情诗,说什么“你的美丽像尼罗河畔盛开的莎草花”,虽然有点土,但苏晴听着心里美滋滋的。
深夜里,他会跟苏晴打电话,分享那些充满原始魅力和神秘色彩的“部落故事”。
很快苏晴彻底沦陷了!她觉得卡隆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王子!
闺蜜林薇曾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晴晴,你可当心点儿!这非洲部落酋长的儿子……听着怎么那么像小说里的情节啊?靠谱吗?”
“薇薇,你怎么能这么想卡隆?”苏晴有点不高兴了。
“他是真心对我好的!再说了,跨国恋怎么了?爱情是不分国界的!”
“我不是说跨国恋不好”林薇叹了口气。
“我是怕你被骗!非洲部落的真实情况,可能跟他说的田园牧歌差很远!而且文化差异那么大,你真能适应吗?”
这些善意的提醒,很快就被卡隆用更高明的手段给化解了。
他会一脸委屈地跟苏晴说:“晴,我知道,很多人对我们非洲有偏见,不理解我们那种精神高于物质的生活。他们只看重金钱、地位,不懂什么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幸福。”
他还暗示那些朋友之所以劝她,是因为她们自己没遇到过这么纯粹这么奋不顾身的爱情所以心里嫉妒!
“晴,她们不了解我们,不了解你对我有多重要,不了解我们部落对真爱的信仰。”
卡隆深情地凝视着苏晴,语气里带着一丝受伤。
“她们只是害怕你选择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一条真正通往心灵自由的路。”
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苏晴听到心里,那点儿疑虑立马烟消云散!
对啊!只有卡隆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那些朋友不过是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了!
她甚至开始主动疏远那些不看好他们恋情的朋友,把自己完全封闭在卡隆为她编织的甜蜜幻境里。
她觉得,为了这份伟大的爱情,付出什么都值得!
02
为了让苏晴彻底安心,也为了把“生米煮成熟饭”卡隆主动提出。
“晴,我想去拜访你的父母,可以吗?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苏晴一听,感动得眼泪汪汪!天呐!卡隆真是太有诚意了!他这么重视我,重视我的家人!
“当然可以!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苏晴激动地抱住了卡隆。
拜访时他穿着得体的休闲装,不像平时那么张扬,显得特别谦逊有礼。
他还刻意表现出一种因为文化差异带来的不谙世事和憨厚,这种“纯真”,有时候反而更容易让长辈心生怜爱。
饭桌上他笨拙地学着用筷子,夹不起菜也乐呵呵的样子逗得苏晴妈妈直笑。
“哎呀,这孩子实诚!”苏晴妈妈小声对苏晴爸说。
苏晴爸爸苏建国,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他可不像老婆那么好糊弄。
从卡隆一进门,苏建国那双锐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卡隆啊”苏建国放下筷子,看似随意地问道。
“听晴晴说,你是酋长的儿子?那你们部落大概有多少人啊?主要靠什么生活呢?”
卡隆挠了挠头。
“嗯……大概……大概几百人吧?我们生活很原始的,主要就是打打猎,采采果子,大家都很满足现状。”
“哦?那你们部落有医院吗?生病了怎么办?”苏建国追问。
“医院?我们有自己的草药啊!我们部落的巫医很厉害的,很多病都能治好!大自然就是我们最好的医生!”
苏晴在一旁听着,觉得卡隆说得特别有道理,充满了原始的智慧。
可父亲苏建国眉头却越皱越紧。
“交通方便吗?跟外界联系多不多?”
“交通嘛……确实不太方便”卡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所以我们很少出来。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保持了部落的淳朴和宁静嘛!”
当被问到他作为酋长儿子,具体在部落里负责什么,接受过什么教育时,卡隆更是含糊其辞。
说什么自己还年轻,主要还是学习,父亲希望他多出来见见世面,把好的东西带回去。
这小子,满嘴跑火车! 苏建国心里冷笑。
一个酋长的儿子,对部落的基本情况都说得这么模糊不清,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而且,这个卡隆的中文虽然说得溜,但有时候对中国社会的一些基本常识,又显得过于无知,这种无知看着倒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饭后,苏建国把苏晴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晴晴啊,这个卡隆,爸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说的那个部落,听着太不真实了!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爸!”苏晴一听就急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卡隆!他只是比较单纯,他们部落的人就是那样的!你们就是对他有偏见!”
“我偏见?”苏建国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是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跟你说,我们公司那个小陈,人品好,工作能力强,家里条件也不错跟你也算门当户对,后天我会安排你们见个面……”
“我不去!”苏晴甩开父亲的手。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我就喜欢卡隆!”
父女俩就这样不欢而散。
卡隆多精明啊,他早就看出来苏晴心里对父母这种“包办式婚姻”的干涉有多反感了。
等苏晴气呼呼地回来,卡隆立马温柔地迎上去。
“亲爱的,怎么了?是不是叔叔阿姨……不太同意我们?”
“他们就是老古董!”苏晴委屈地扑进卡隆怀里。
“他们根本不了解你,也不了解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渴望的是不被定义的、真实的生活,而不是被安排好的人生。”
卡隆轻轻拍着苏晴的背柔声安慰。
“他们只是不明白,他们害怕未知,害怕你离开他们习惯的轨道。但没关系,有我懂你,我会永远支持你。”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苏晴的心坎里! 她觉得,全世界只有卡隆才是她真正的依靠和港湾!
而让苏晴彻底沦陷,死心塌地要嫁给卡隆是她26岁生日那天。
卡隆为她准备了一场充满“异域风情”的求婚仪式。
地点选在他们第一次散步的江边,几根摇曳的蜡烛,一小束卡隆亲手采摘的、由叫不出名字但开得特别灿烂的野花编成的“戒指”。
卡隆单膝跪地,那双盛满深情的眼睛无比专注地注视着她,用他那带着口音但显得无比真挚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许诺。
“苏晴,我爱你!请你嫁给我,跟我回非洲,回到我的家乡!我会让你成为我们部落里最幸福、最受尊敬的女人!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可爱的孩子,我们会一起看最美的星空,过最自由快乐的生活!答应我!好吗?”
苏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头!在她看来,这花戒比任何钻石戒指都更能代表爱情的纯粹!
她含着激动的泪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愿意!卡隆,我愿意!”
那一刻,她感觉江边的晚风仿佛都在为他们祝福,远处的霓虹灯也成了他们爱情的背景板。
此刻!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03:
苏晴决定远嫁非洲的消息,像一颗炸雷,在亲朋好友间炸开了锅!
母亲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犟啊!非洲那么远,那么苦,你让妈怎么放心啊!”
一向刚强的父亲,则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眼圈通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想让女儿看到他湿润的眼睛。
那背影,充满了无奈和不舍。
闺蜜林薇也来了,她紧紧地抱着苏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晴晴,答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遇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一定要想办法联系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帮你的!记住我的话!”
苏晴心里掠过一丝不耐烦,觉得她们真是杞人忧天!
“哎呀,妈,薇薇,你们就放心吧!卡隆对我那么好,我到了那边,他一定会把我照顾得像公主一样的!再说了,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我会经常跟你们视频的!”
她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觉得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当飞机巨大的轰鸣声淹没周围的一切,她透过舷窗最后一次回望这座灯火璀璨的都市夜景时,心中曾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慌和不安。
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点害怕了。
但这丝不安,很快就被对“伊甸园”般新生活的无限向往和对卡隆那盲目的信任给淹没了。
她微笑着,轻轻闭上了眼睛,满心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她哪里知道,这一闭眼,再睁开,人生将是天翻地覆!
苏晴的非洲之旅,简直是一场从现代文明急速坠向原始生活的“跳崖式”迁徙!
她做梦也没想到,通往幸福的道路,会是这么的……艰辛!
先是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飞机降落在一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非洲内陆国家的首都。
那所谓的首都,建设水平可能还不如中国的一些乡镇,机场简陋得可怜,秩序也乱糟糟的。
好在苏晴还能用英语跟机场工作人员简单交流几句,可卡隆却显得特别不耐烦,匆匆办完手续就拉着她往外走。
“卡隆,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苏晴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回家!回我的部落!”卡隆头也不回,语气有点冲。
紧接着,是连续两天的长途汽车之旅!
那是一辆没有空调、散发着汗臭和各种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一起的破旧大巴!
车厢里挤满了肤色黝黑的当地人和他们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家禽。
每一次刹车,每一次颠簸,都让苏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车窗外,是单调得令人绝望的荒漠戈壁和稀稀疏疏枯黄的灌木丛。
偶尔能看到一些低矮的土房子组成的村落,但都因为贫瘠而显得格外荒凉。
卡隆脸上的笑容,从登上这辆长途汽车开始,就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苏晴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想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但卡隆的回应越来越敷衍,最后甚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卡隆,你看那是什么树啊?好奇怪啊!”
“不知道!”
“卡隆,他们说的什么话啊?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们部落的话,你以后慢慢学!”
苏晴心里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但她还是把这一切归咎于旅途的疲惫。
长途汽车的终点,是一个尘土飞扬的小镇。
在这里,他们换乘了一辆更为简陋、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敞篷货车!
货车在没有路基、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行驶了不知道多久,扬起的漫天黄沙呛得苏晴睁不开眼睛不住地咳嗽。
道路两旁的景象变得更加荒凉,人烟也越来越稀少。
苏晴的手机、平板,早就没有信号了,充电宝也在颠簸中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她彻底失去了与外界联络的可能!
这时候,卡隆也彻底卸下了伪装。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体贴,对苏晴偶尔的抱怨和因为体力不支而表现出的疲态,显得相当不耐烦,甚至会用当地土语粗暴地催促她“快一点,别磨蹭!”
苏晴试图用中文或者英文跟他沟通,询问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他的家乡究竟在怎样一个地方。
但卡隆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了她不熟悉的凶光。
旅途的最后一段,是在一个茂密的、几乎没有明显路径的原始丛林里徒步!
无处不在的蚊虫叮咬以及远处时不时传来的、苏晴从未听过的野兽吼叫,让她积攒了一路的焦虑和恐惧,彻底爆发了!
她的衣服被冷汗浸透随即又被丛林中的露水打湿,又脏又黏地贴在身上。
脚上磨出了无数个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她带来的那个漂亮的行李箱,轮子在这样的丛林里根本派不上一点用场,卡隆也根本不肯帮她拿。
最后没办法,在卡隆的催促和呵斥下,她只能一再精简行李,最后只剩下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最基本的日用品。
卡隆曾经许诺的“我们部落里什么都有”,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讽刺!
当卡隆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到了”的时候,苏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将眼前的景象,与卡隆曾经描绘的那个充满诗情画意的伊甸园联系起来!
展现在苏晴面前的,是一个原始、贫瘠与世隔绝连卫生条件都极其恶劣的小型部落!
大约十几间用泥土、茅草,混杂着破旧的兽皮和干枯的树枝胡乱搭建起来的圆形矮房,歪歪扭扭地散落在空地上。
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地,散落着动物的粪便和各种生活垃圾。
部落里的族人大多赤裸着上身,皮肤黝黑粗糙,下身也仅仅用少量的兽皮或者编织的粗布简单遮羞。
孩子们则在尘土中追逐打闹,用好奇而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苏晴这个“外来者”。
他们的眼神,初见时带着原始的好奇,但很快就转为一种审视,审视着她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异类”。
这里没有电!苏晴带来的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了废铁!
没有自来水!所谓的水源,不过是远处一条看上去浑浊不堪的小河!
更没有她习以为常的卫生间和便捷的网络!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的臭味、食物腐烂的酸臭味以及各种她无法形容的刺鼻难闻的陌生气味!
几只皮包骨头、毛发打结的土狗在棚屋之间无精打采地游荡。
这就是卡隆口中那个人民善良友好,淳朴宁静的家?!
巨大的落差和被欺骗的愤怒,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让苏晴瞬间遍体生寒四肢僵硬!
她看着卡隆,那个曾经在她面前风度翩翩、说着世界上最动听情话的“异国王子”,此刻变成了一个懒惰、粗暴、蓄着杂乱胡须的普通部落男性!
他正用当地语言和族人高声谈笑着看都没看她一眼!
更让苏晴绝望的是,她很快发现卡隆在部落中的地位,也根本不像他吹嘘的那般显赫和受人尊敬!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部落成员,甚至还会受到其他一些更强壮、更具权威的男性的呵斥和指使!
他对苏晴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从最初在旅途后半段表现出的冷漠和敷衍,迅速发展到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呵斥!
现在他开始理所当然地指使苏晴去干一些她从未想过、也根本不会干的粗活!
比如,去那条看上去就充满细菌的河边打水,或者帮他的母亲——一个眼神凶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处理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不知名猎物!
周围所有人都在说着苏晴完全听不懂的部落语言,那是一种发音古怪、语调急促、在她听来如同野兽咕噜般的声响!
卡隆也不再与她用中文或者她尚能勉强应付的英文交流,总是很不耐烦地用几个她混合着粗鲁的手势才能听懂的当地土语来命令她干这干那!
她像一个突然被丢弃在异次元空间的异类!
剥夺了语言的能力无法与任何人沟通,无法表达自己的需求、困惑和恐惧,更无法向任何人求助!
她试图和卡隆理论,用中文夹杂着英文,哭喊着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欺骗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这样一个鬼地方!
换来的,却是卡隆更加凶恶的眼神和粗暴的推搡,以及一句冰冷的警告:“老实点!到了这里,你就不是来享福的,你得学会守这里的规矩!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谚语,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夜幕很快降临,卡隆将苏晴粗暴地推入一间在整个部落里也算得上是最为简陋破败的茅屋。
屋里除了一堆散乱的、散发着霉味的干草铺在地上一无所有。
他随意丢给她几块散发着浓重异味的粗糙兽皮,用下巴指了指干草,示意那就是她的铺盖。
屋外,野兽的嚎叫声,蚊虫无休止的嗡鸣和叮咬,以及部落里传来的沉闷的鼓点,让她彻夜难眠,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而痛苦地意识到,卡隆口中所有的美好承诺,从头到尾,全都是精心编织的、针对她的谎言!
她掉进了一个为她量身打造的、无比残忍的陷阱!
她想家!疯狂地想念远在中国的父母!
想念那个曾经让她感到厌倦、单调,疯狂想要逃离,但此刻却如同天堂般的办公室!
她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早已没有电、屏幕一片漆黑的手机,徒劳地一遍遍按着开机键。
那曾经连接着她与整个文明世界的工具,如今真的变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废铁!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泥土地上,很快便渗进去,消失不见,就像她那被彻底击碎的甸园之梦……
她的人生,难道就要在这样一个地方,烂掉吗?她不敢想……
04
天还没亮透,苏晴就在卡隆的母亲——那个名叫阿乌的凶悍老妇人的呵斥声中被吵醒了。
作为卡隆“媳妇”的新生活,就这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粗暴地开始了!
如果那可以预见的暗无天日、充满屈辱和苦役的日子,能够称之为“生活”的话……
她被迫开始繁重而肮脏的劳作。
任何一点反抗或者迟疑,都会招致卡隆或者他母亲毫不留情的打骂!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饿死吗?!”阿乌推了苏晴一把,指着门口一个巨大的陶罐。
苏晴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几公里外一处相对干净的水源背水。
所谓的“干净”,也仅仅是指那个水潭远离部落的生活区,稍微清澈一些罢了,里面照样漂浮着各种杂物。
沉重的陶罐压得她肩膀火辣辣地疼,好几次都险些失足滑倒。
摔碎陶罐的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回来后,她就要用沉重的石杵舂打那些坚硬得像石子一样的谷物或者处理部落人采回来的木薯。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块茎,散发着古怪的气味,据说需要繁复的处理才能去除毒素,否则吃了会死人!
单调重复的动作,往往要持续好几个小时,直到她的手臂酸痛到失去知觉,虎口被磨得鲜血淋漓,新伤叠着旧伤。
当卡隆和部落里的其他男人打猎归来后,苏晴还要忍着强烈的恶心和恐惧,在阿乌的监视下处理那些血淋淋的、散发着浓烈腥臊味的猎物。
这些血腥的场面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让她呕吐不止。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活都干不好!”阿乌会用带着刺的眼神剜她一眼。
卡隆则更加不耐烦:“快点弄!弄不好今天大家都别想吃饭!”
她还要在其他部落女性指指点点和推搡中,学习辨认和采摘森林边缘那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和块茎。
那些女人对她这个异族充满了敌意和排挤。
在她们眼中,卡隆带回来的,不过是一个只会消耗部落本就稀缺的食物、却不能为部落创造任何价值的累赘!
就这样,苏晴成了整个部落可以随意使唤和欺凌的免费苦力,一个会喘气的工具!
部落里的孩子们,起初只是好奇地围观她这个与众不同的外国人,渐渐地,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开始用小石子丢她或者在她劳作时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卡隆对此视而不见,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孩子们成功的“恶作剧”而哈哈大笑!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原始环境中,生存本身就是一场极其严峻的考验!
为了勉强活下去,苏晴必须强迫自己尽快去适应这极端恶劣的条件。
她逼着自己咽下那些散发着古怪异味、半生不熟的食物,只为了填饱那永远都在咕咕叫的肚子。
她要从部落成员鄙夷的眼神中,分辨出哪些野果和植物没有毒。
夜晚,她甚至学会在茅屋里点燃潮湿的树枝,用呛人的烟雾来驱赶那些无处不在、仿佛要吸干她血液的不知名毒蚊!
更让她感到恐惧和屈辱的是,她还要时刻提防部落中某些男性不怀好意的、带着赤裸裸欲望的眼神和时不时发生的肢体骚扰!
每当这时,她只能用惊恐的尖叫和拼死的挣扎来保护自己。
而卡隆,往往只是冷漠地看着,只有在她激烈反抗、闹得实在不像话之后,才会不耐烦地呵斥那些男人几句。
那个曾经在繁华都市里,连矿泉水瓶盖都可能需要别人帮忙拧开的娇滴滴的女孩,如今却要在污泥浊水中挣扎,在无尽的饥饿、恐惧和屈辱中度过每一天!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使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她的皮肤因为缺乏保养和长时间的暴晒,变得粗糙黝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颧骨高高地耸起,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震惊、愤怒,逐渐变得麻木、空洞,如同两潭死水。
在这里她的尊严就像一块被随意丢弃在泥地里的破布,被肆意践踏,变得一文不值!
苏晴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
在她刚到部落不久,对周遭环境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时候,她曾有过一次孤注一掷的行动。
那是一个部落大部分成年男性集体外出狩猎的日子。
她看准时机,趁着看守她的阿乌打瞌睡的间隙,拼尽全身力气,向着她记忆中来时的方向疯狂地跑去!
然而,毫无野外生存经验、对这片丛林一无所知的她,很快就在这片危机四伏、植被茂密、无明显标识的原始丛林中彻底迷失了方向!
她被带刺的藤蔓划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被不知名的毒虫在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伤口迅速红肿疼痛难忍!
当黄昏降临,丛林中开始响起各种令人心悸的野兽低咆时,精疲力尽、又渴又饿的她,绝望地瘫倒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
无边的恐惧将她彻底淹没,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在丛林里,被野兽啃噬,或者被毒虫吞噬……
但她没有死成搜寻她的几个猎人,凭借着她根本无法理解的追踪技巧,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然后粗暴地将她拖了回去!
迎接她的,是卡隆和部落里其他族人毫不掩饰的哄笑,以及严厉的惩罚——她被剥夺了两天的食物,只给少量浑浊的饮水,并且被卡隆用树藤狠狠地鞭打了一顿!
背上留下的道道血痕,让她疼得好几天都无法躺下!
那次失败的逃跑之后,卡隆和部落里的族人,便再也不屑于费心看管她了。
他们甚至会带着一种戏谑的神情,用部落里打到的猎物作为赌注,猜测她下一次能跑多远。
因为经过这一次,他们无比确信,这个弱不禁风的“外族女人”,绝对逃不出这片布满了猛兽和毒虫的丛林!
这种不被防范的轻蔑和无视,比严密的锁链和凶恶的看守,更令人感到彻骨的绝望!
渐渐地,苏晴就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她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劳作和煎熬,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让她还在苟延残喘。
她时常会在梦中看到父母和林薇的面容。
梦里,父母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林薇则在不停地寻找她。
每当她想向他们求救的时候,梦就会戛然而止,她会猛地惊醒,然后发现自己依然身处这个冰冷、肮脏的茅屋里。
在这暗无天日、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日子里,唯一能给她一丝微弱慰藉和精神寄托的,只有那块母亲在她临行前偷偷塞给她的、被她用破旧的布条紧紧缠绕并贴身藏好的玉佩。
她时常在难以入眠的深夜,偷偷地拿出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它光滑冰凉的触感。
那是她与过去那个文明世界唯一的联系,是她心中最后一点点温暖的火苗。
长期的营养不良、缺乏清洁饮用水导致的反复腹泻,以及各种不知名的热带疾病的折磨,加上无休止的苦役,苏晴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终于,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苏晴染上了一场来势汹汹的重病!
她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意识也开始模糊。
部落里的巫医被卡隆不耐烦地叫来看过她一次。
那巫医围着她跳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舞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强行给她灌下一些散发着刺鼻怪异气味的草药汁。
那之后,卡隆就对此不闻不问了,只是偶尔会带着嫌恶的表情,朝她蜷缩的角落看上一眼。
似乎在估算她还能撑多久。
她的私人物品以及国内带来的电子产品和一些现金也在这个时候被卡隆拿走。
苏晴蜷缩在茅屋肮脏潮湿的角落里,身上还是盖着那几块散发着霉味的破旧兽皮。得不到有效的救治,让她陷入了高烧带来的混沌与噩梦之中。
在短暂清醒的间隙,她会回想起在中国的父母,想起他们曾经苦口婆心的劝阻,想起他们发自内心的担忧。
无尽的悔恨和撕心裂肺的绝望,像无数条毒蛇一样,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
如果……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
力气正一点一点从她虚弱不堪的身体里流失,视野开始阵阵发黑,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而急促。
她紧紧地攥着胸口的那块冰凉的玉佩,这是她最后的执念。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肮脏腥臭的角落了。
或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她彻底放弃了所有希望,就在她的灵魂即将沉入无边的黑暗之际……
突然!
一句带北方口音但字正腔圆、确确实实是标准普通话的问句,像一道划破沉沉黑夜的闪电,狠狠地劈进了苏晴那片混沌垂死的意识中!
“你好,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苏晴猛地一颤这声音……这声音是?
05
濒死的身体里,不知从何处陡然涌出一股执拗的力量!
求生的本能像一根被狠狠拨动的琴弦,在她几乎停摆的生命中奏响了最后的颤音!
苏晴用尽她生命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睁开了那双被泪水和污垢彻底糊住的眼睛!
她的眼珠费力地转动着,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艰难地、艰难地转动已经僵硬的脖颈。
在茅屋那个仅能容一人勉强弯腰通过的低矮入口处,她看到了一个模糊但能够辨认出是亚洲男性面孔的轮廓!
他穿着深色的户外探险装,戴着一顶丛林迷彩的圆边帽,帽檐压得很低。
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上去就相当沉重的旅行背包。
“是……是谁?”苏晴张了张干裂的嘴唇。
巨大的震惊让苏晴一瞬间失语!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高烧而产生了逼真的幻觉!
这是真的吗?还是卡隆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更加残忍的折磨她的方式?
她太害怕了,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只是另一个更深的绝望的序曲!
但那人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你……能听懂我说话?太好了!你怎么样?”
积压了这么久的委屈、恐惧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两行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凹陷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名叫陈实。
是一位在国内户外探险圈和独立纪录片领域颇有名气的极限探险型旅游博主,偶尔也给一些杂志供稿。
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因为常年奔波在各种严酷环境下而呈现出健康的黝黑,眼神却锐利而沉稳,同时又具备探险家所必需的细致和耐心。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深入非洲腹地,记录那些濒危的、鲜为人知的小众部落文化。
数月前,陈实从一位相熟的古籍收藏家朋友那里,辗转获得了一份手稿的影印件。
日记中用潦草的文字和简陋的地图提到,在非洲腹地某片原始丛林深处,可能存在着一个“失落的部落”。
凭借着日记中那些模糊的描述和古老的地形图,以及他多年积累的野外探险经验,陈实一路追踪,逐渐摸索到了这个隐秘部落的边缘地带。
他本意是想在不惊扰部落的前提下,进行远距离的观察和初步的影像资料记录,评估进一步接触的安全性。
没想到,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抵近这间看上去最为破败的茅屋时,意外地听到从茅屋里传出微弱的呓语。
那呓语中,夹杂着模糊的、他依稀能辨认的……中文?!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他心头巨震!
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里,怎么会有说中文的人?!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试探着发出了那句中文问候。
看到苏晴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以及她听到中文后那剧烈的情绪反应和夺眶而出的泪水,陈实心中猛地一沉!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一个中国人!
而且她显然在这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并且已经生命垂危!
他迅速扫了一眼茅屋内部那简陋到令人发指的环境,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判断。
“别怕!我是中国人,叫陈实,是一名探险者!”
陈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富有安抚力,他快速而清晰地用中文说道,同时警惕地注意着茅屋外的任何动静。
“你怎么样?还能说话吗?你发生了什么事?”
苏晴努力地眨着眼睛,泪水流得更凶,她想说话,想告诉他一切,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鸣。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陈实的手臂,那力道,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陈实见状,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细节的时候。
他迅速从随身的专业急救包里取出一支水银体温计,小心翼翼地给苏晴测了体温——高烧!39度5!
“你发高烧了,情况很危险!”
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快速从急救包里翻找抗生素、强效退烧药以及口服补液盐。
“你听我说”陈实警惕地再次确认了一下茅屋外的动静,部落里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不速之客的悄然潜入。
“我必须想办法先给你降温,补充水分和电解质。”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一旦被发现,不仅他自己会陷入巨大的危险,这个可怜的女人也将再无生还的可能!
他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一个重病到几乎无法动弹的女人,如何才能在不惊动整个部落的情况下,安全地穿越这片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
陈实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评估着每一种可能的风险和方案。
他检查了苏晴的身体状况,发现她除了高烧和极度的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外,小腿上还有一处明显未完全消肿的、紫黑色的毒虫咬伤的痕迹,伤口周围的皮肤摸上去滚烫。
他又迅速给她扎了一针解毒剂。
“我们必须马上走”
陈实看着苏晴的眼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天黑之后,趁着他们戒备最松懈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你……还能坚持吗?你相信我吗?”
苏晴望着眼前这个如同神兵天降般的陌生同胞,从他黝黑的面庞上,她看到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温暖。
这是她坠入这个人间地狱以来,第一次看到的、不带任何恶意和欲望的眼神!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字眼。
“…救…我…回家…求求你”
陈实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先用自己携带的能量棒和加入了电解质粉的纯净水,小心地给苏晴喂下一些,尽可能快地为她补充一些急需的能量和水分。
然后他从背包里取出高强度的绳索和一条多功能毯,迅速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背负支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苏晴固定在自己的背上。
好在卡隆已经放任她自生自灭,根本没派人看管她。
等待黄昏降临的过程还算安全。
当夜色终于笼罩了整个丛林,陈实选择了一条与部落日常进出丛林的活动轨迹完全相反的路线。
他背负着虚弱不堪的苏晴,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囚禁了她一年多的噩梦之地!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验!
好在陈实凭借其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和对这片区域的初步勘探很快找到方向。
苏晴在高烧和疾病的反复折磨下,身体机能已经濒临极限,好几次都陷入深度昏迷,生命垂危。
但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陈实那双始终坚定有力的手,给了她巨大的精神力量!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活下去!她要回家!
旅途中,陈实随身携带的高能量食物迅速消耗,他们可能正被部落的人追踪,所以不敢轻易停下来休息。
睡眠严重不足,精神也高度紧张在穿越一条湍急的溪流时,苏晴险些被冰冷的河水冲走,是陈实死死拉住了她!
隔天深夜,一条巨大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爬进了他们简陋的庇护所,被警觉的陈实及时发现并驱赶!
第三天中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了他们逃走的痕迹但也让他们彻底迷失了方向,只能在一棵大树下裹着毯子瑟瑟发抖地等待雨停,分享着最后一点点食物。
幸运的是,陈实携带的卫星电话,在他们艰难跋涉了大约四五天后,终于在某个地势较高、信号稍好的山脊上,收到了微弱的信号!
他强忍着激动,迅速而准确地向他预设的国内紧急联系人(一家与他有长期合作的国际救援组织)发出了加密的求救信号,并报告了他们大致的GPS坐标和苏晴的危急情况!
又坚持了两天,就在他们几乎弹尽粮绝的时候,远处丛林中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是救援!救援真的来了!
搜救队由当地政府派出,其中还有几名恰好在附近区域执行人道主义援助任务的中国维和部队医疗分队的志愿者!
当救援人员发现他们时,苏晴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奄奄一息。
陈实也因为多日不眠不休的奔波和精神的高度紧张,当他看到救援人员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直接瘫倒在地,强撑着说了句。
“她……她是中国人……快救她……”便也昏了过去。
他们被迅速用直升机转移到附近一个拥有基础医疗条件的小镇医院。
苏晴得到了紧急的医疗救治,总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随后中国驻该国大使馆迅速介入,核实了苏晴和陈实的中国公民身份。
当苏晴从昏迷中再次悠悠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病房里都是熟悉而亲切的东方面孔,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中文问候时,她再也无法抑制,失声痛哭!
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那哭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也为她所经历的苦难感到揪心。
在使馆的紧急协调和全力帮助下,苏晴得到了更全面的医疗检查和初步的心理疏导。
陈实也向大使馆官员详细汇报了他在部落的所见所闻,如何意外发现并解救苏晴,以及他们那段惊心动魄的逃亡历程。
大使馆方面对此事给予了高度关注,并承诺会尽一切努力帮助苏晴。
使馆的工作人员轻声对苏晴说:“苏晴女士,请放心,我们已经和国内联系上了,你的家人非常担心你。我们会尽快安排你回国。”
“回国……我真的……可以回家了吗?”苏晴的声音依然虚弱,但眼睛里却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
回家!这两个字,是她此刻唯一的执念!
经过几天的初步治疗和调养,苏晴的身体状况稍微稳定了一些。
虽然依旧瘦骨嶙峋,精神也极度脆弱,但至少,她活下来了!
在中国大使馆和国际救援组织的共同努力下,苏晴的回国手续很快办妥。
踏上返回中国的飞机时,苏晴的脚步还有些虚浮,需要人搀扶。
陈实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处理各种事宜。
舷窗外,非洲大陆在晨曦中渐渐远去,那片曾经承载了她天真幻想,最终却化为噩梦的土地,正在从她的生命中剥离。
再见了,非洲!永别了,卡隆! 苏晴在心中默念。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能回到家,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飞机刺破云层,飞向遥远的东方,飞向那个日思夜想的家……
来源:夏蝶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