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讷是毛泽东与江青的独生女，一九四〇年八月即毛泽东与江青婚后的第二年生于延安。当时毛泽东四十多岁，老来得女，所以对小女儿的宠爱是可想而知的。

李讷是毛泽东与江青的独生女，一九四〇年八月即毛泽东与江青婚后的第二年生于延安。当时毛泽东四十多岁，老来得女，所以对小女儿的宠爱是可想而知的。

毛泽东与李敏、李讷

毛泽东笑着拍拍肚子：爸爸这个肚子啊，受不了那个委屈

李讷自从在勤政殿看到参展的解放军新式军装后，就一直盼望着国庆节的到来，她想在全军实行军衔制的这一天亲自目睹她的大元帅父亲的英姿。然而遗憾的是，作为军委主席的毛泽东在十月一日并未换上大元帅服，他依然穿着那套又肥又大的灰色中山装。

新中国成立后，中央军委为加强解放军的正规化、现代化建设，把实行军衔制的问题重新提上了议事日程，这是我军建军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在一次全国人大会议上，有些代表提出毛泽东比斯大林率领部队打的仗多，时间也长，毛泽东应该像斯大林那样被授予大元帅军衔。

毛泽东听完汇报后说：“根据国际国内的经验，这个大元帅我不能要，穿上大元帅的制服不舒服啊！”并问在座的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你们的元帅军衔还要不要评啊？”他们听完都摆着手异口同声地说：“不要评了，不要评了……”

毛泽东

国庆节那天晚上，身穿崭新笔挺的军礼服、佩戴大将军衔的罗瑞卿着急地一边看表一边念叨着：“焰火晚会就要开始了，主席怎么还不出来？”

“我再看看去。”少将警卫局长汪东兴赶紧穿廊过院地向菊香书屋走去。

在紫云轩的过厅里，毛泽东正在理发。他坐在高背藤椅上，颈部系着白色盖布，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对理发员王胡子说：“你办你的公，我办我的公。”

毛泽东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随意地转动着头颈。给毛泽东理发不能用电推子，也不能用电吹风。已经上了年纪的王胡子，随着毛泽东脑袋的转动，上下左右地剪着头发。没过多久，他已是满头大汗了。

王胡子名叫王惠，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倔老头，常挂在他口头上的一句豪言壮语是“理发时毛主席都得听我的”。

“王师傅，你得快一点，焰火晚会就要开始了。”毛泽东提醒王胡子。

“别着急，不会误事的！”王胡子慢条斯理地说。他手里的刀架在毛泽东另一侧脸上，比比划划半天，好不容易才“刷”了一下，接着便退后一步，像在欣赏什么杰作似的端详个没完。

毛泽东

“哎呀，我说老王，快一点好吗？”毛泽东开始烦躁，欠一下屁股，却被王胡子马上从头顶上按住了。

“急什么？到时候肯定让你去。”那口气好像是他在决定毛泽东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好不容易刮完了脸，毛泽东抬屁股想起身，却又被王胡子按住，还不耐烦地说：“怎么不听话呢？坐好了！”

毛泽东哭笑不得，只好在王胡子的手掌下强抬一下头说：“我要你快点嘛！”

“沉住气，听我的，给你刮干净再去。”末了，王胡子居然在毛泽东的后脑勺上拍了两下，接着又不知轻重地“教训”起来，“你是国家主席，主席要有主席的样子。啊，再说了，这是我的手艺，剃不好不光影响主席的形象，我也没有面子呀！”

罗瑞卿责备汪东兴：“这么大的主席，你们就这样子给他理发。在家里腾出一间房子，建个理发室，到北京饭店拉一把理发椅子来。”

汪东兴说：“这些都好办。我请示过主席，他不同意，只准这样子理发。”

罗瑞卿

罗瑞卿又说：“王胡子这么大岁数了，手直抖，要是把主席剪破刮破了皮，怎么得了？”

汪东兴面带难色说：“给主席做事的人，就是不好找。王胡子从延安干到现在，主席就是不同意换人。再说了，换个生人在他眼前晃动剪子刀子，他能放心吗？”

参加完国庆晚会回到家里，李讷就问毛泽东：“爸爸，我们看了大阅兵，解放军真神气。在苏联，斯大林是大元帅，下面才设元帅。你怎么不当大元帅，怎么不穿大元帅服呢？”

毛泽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拍拍自己的肚皮：“爸爸这个肚子啊，受不了那个委屈。当大元帅要扎大皮带，要系武装带，爸爸有肚子，不行，受不了……”

毛泽东

夜，深沉而宁静。菊香书屋之夜，更显得寂静无声。

南房的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仿佛要把尘世的喧嚣隔断。在桔黄色的灯光下，李讷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书，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在李讷的房间里，一进门就能看到一排排书架。李讷从小就喜欢看文学书籍，尤其是对中国古典小说，往往有着独特的见解。她和她父亲一样，常常是手不释卷，有时看书竟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除了看书以外，她的生活非常简单。

毛泽东工作之余，有时会来到李讷的房间聊天。毛泽东讲话时，习惯信手拈来各种诗词典故，连讲带解释，信马由缰，海阔天空。被父亲熏陶出兴趣来了的李讷，对这类话题不但心有灵犀，更是如蜂逐蜜，一聊便没了个钟点。当夜阑兴浓的毛泽东发现女儿的眼皮在打架时，往往已是三更过后月偏西了。

李讷、邓颖超

原来天性欢快的小李讷，随着年龄的一天天长大，逐渐变得像她的名字那样讷于言了。她不喜欢热闹，总觉得那是为了陪伴大家而牺牲自己的时间。她喜欢和书报打交道，喜欢从文字里了解新鲜事，喜欢阅读中感知天下。

李讷读完高中后，该考虑大学的专业了，她很想能够在自己的特长爱好上继续发展。但这毕竟是一件人生大事，于是她找到父母，想征求一下老人的意见。

毛泽东想让李讷考师范，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当过老师，所以对教书育人这个职业有着特殊的感情。不过到了李讷要选择专业的时候，毛泽东并没有对女儿强加自己的想法，只是劝她要到艰苦的环境中锻炼，不能倚靠自己的身份搞特殊。

然而在李讷的专业选定上，江青早有定见。她希望女儿攻读当时比较热门的船舶制造专业。江青知道，她的想法显然和李讷的兴趣不沾边，但她依然决定劝说李讷，并打电话找了当时师大女附中的校长，也是江青在延安时中央党校的校友孙岩，请她来中南海一趟，帮助做做李讷的工作。

令江青想不到的是，孙岩竟然拒绝了她的请求。但江青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而是一遍遍打电话，终于磨得孙岩同意了。

李讷、李敏

江青把孙岩接到菊香书屋东边的勤政殿，几句寒暄之后，便把谈话引入主题。当孙岩得知江青的目的后，觉得还是应该认真和她聊一聊。

孙岩觉得，李讷的身体不好，如果学船舶制造业以后肯定要下水，李讷怎么能经受的住？而且目前我国的船舶制造比较落后，想要学习国外的技术就要外语好，李讷的外语水平还很欠缺。最后，孙岩详细地指出了李讷的特长在文史方面，加之比较内向的性格，将来适合从事协作和研究工作，即便有问题了还能找爸爸毛泽东请教。

经过孙岩芦笋剔皮似的一层层剥析，江青觉得很有道理，她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反而询问孙岩，李讷这种情况应该考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

孙岩说，毛主席已经有一个女儿上了北京师范，李讷也不必凑在一个学校里，可以上北京大学的历史系。

孙岩走后，江青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而李讷，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以在北京大学历史系继续研修自己的兴趣爱好。

毛泽东、李讷

李讷过起了普通劳动者的生活

李讷的岁月之船不知不觉驶进了一九六五年，那是她在北京大学的最后一个学年。母校就是半个母亲，随着毕业时间的临近，她对母校的情愫愈发深切。就要离开这个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中国最高学府了，她经常披着霞光站在未名湖畔沉思。她留恋这里的湖光塔影，留恋这里的亭台楼阁，留恋这里的花草树木，还有那“槛外山光，窗中云影”。

像普通家庭的家长一样，毛泽东对自己的子女也寄予很大的希望，但他并不要求孩子去做什么科学家、政治家、文学家。他对孩子们说，只要你们能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我就心满意足了。大学毕业后的李敏，已经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毛泽东就感到非常欣慰。

在毛泽东的爱护、教育和鼓励下，李讷在思想、学习、品德等各个方面都取得了很大进步，在大学毕业前夕，她还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在毛泽东的儿女中，他最疼爱、最着意培养并寄予厚望的一个是长子毛岸英，另一个是小女李讷。

毛泽东、李讷

李讷也时常回忆她儿时的父女之情：

解放战争第二年，转战陕北的毛泽东发布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陕北战场形势有了根本好转，江青便从黄河东岸把分别九个多月的李讷接到身边。

父女重逢，毛泽东喜慰至极。他不顾身边还有工作人员在场，也不顾什么身份不身份，就一把抱起李讷，举到半空，颠一颠，又落下来，搂在怀里，拍打着后背，在小脸上亲了一口，嘴里不停地说：“娃娃，我的大娃娃，乖娃娃，爸爸可想坏你了！”

“小爸爸，乖爸爸，我也想你呀！”李讷搂住毛泽东的脖子，拍打着毛泽东的后背，撒起娇来。

“李讷，不能对主席这样，对主席要有礼貌。”负责照看李讷的韩桂馨在一旁制止道。

毛泽东

毛泽东含着一种护犊式的温情不以为然地说：“大娃娃就是大娃娃，小爸爸就是小爸爸。我们家里的主席是大娃娃，不是小爸爸。大娃娃，你哪儿想爸爸？”

“这儿想。”李讷的手指头点着脑门儿。

“还有那儿想？”

“这儿想。”李讷的小手按住心口窝。

“还有哪儿想？”

“嗯……这儿想。”她指指自己的脸蛋。

“脸蛋怎么会想呢？”

“想叫爸爸亲我。”

“哈哈哈……”毛泽东在李讷的脸上甜甜地连亲几下，这天伦之乐骤然抚平了他那久锁的眉头。

李讷、毛泽东

从父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李讷表演了一段《打渔杀家》。毛泽东听到这拌和着黄河涛声的京剧，看到女儿乖巧伶俐的模样和充满童趣的表演，他的眼圈红了，湿漉漉的。

此后，父女俩几乎再也没有分开过。李讷受父亲的影响，从小就对中国的历史、文学感兴趣，而且是一点即悟，悟此通彼。她不但会演唱传统京戏，背诵古代诗词，而且还懂得很多历史典故。

1965年夏天，从北京大学毕业的李讷，兴高采烈地对毛泽东说：“爸爸，我要去工作了。”

毛泽东问：“到哪儿去工作？”

“解放军报。”李讷回答。

毛泽东高兴地说：“解放军报是个好地方！”

李讷

李讷被分配到《解放军报》社当编辑。当时全国人民都在学习解放军，能穿上绿军装是人人羡慕的事情。李讷的长相酷似她的父亲，方方的脸型，大大的眼睛，高高的个头，她穿着一身军装更显得英姿飒爽。看着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小女儿穿着崭新的军装，佩戴鲜红的帽徽领章，毛泽东对她充满了厚望。他送给女儿四句“座右铭”：

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二、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三、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四、在命运的迎头痛击下头破血流但仍不回头。

在北京阜外大街南侧的一座青灰色大楼里，李讷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个重要旅程。李讷初到军报工作，化名肖力，身份保密。尽管李讷很低调，大家还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于是，她不得不在一次大会上“亮相”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爸爸让我告诉大家，我只上过几年学，很年轻，很幼稚，也很蠢。爸爸要我向叔叔阿姨学习，希望大家多多批评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