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透过玻璃,白月在众人的祝贺下,羞红了脸,小鸟依人地靠在陆远怀中,为他的新诊所剪彩。
为了陪妻子打拼白氏药业,我放弃了我的事业。
而她却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搞到了一起。
有天我意外看到岳父岳母不幸遭遇医疗事故,命悬一线。
我向她申请五万块钱买机票,去给二老做手术。
没想到妻子却将我痛骂一顿,说我为了要钱不择手段。
岳父母抢救无效离世那天,白月花五千万为陆远建造私人诊所庆祝。
可白月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家了。
1.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格外刺鼻,我累到几近虚脱,终于找到白月。
这时手机叮咚传来消息:
【抱歉,您的用款申请理由不成立,已被驳回】
全身瞬间失力,我跌坐在白月为陆远新建的诊所前。
透过玻璃,白月在众人的祝贺下,羞红了脸,小鸟依人地靠在陆远怀中,为他的新诊所剪彩。
我捏着被汗水浸透的用款申请表,如坠冰窟。
白月的保安注意到我,将我拦在了门外。
"秦先生,白总正在参加重要活动,您找她有事吗?"
诊所里又传来他俩的觥筹交错声。
保安见我一动不动,不耐烦的语气加重:
"秦先生,没什么事的话请您离开,别影响白总的心情。"
我终于冷下神色:
"麻烦转告白月,我要和她离婚。"
2.
我出身医学世家,从小在无影灯下长大。
父亲是全国著名的心外科专家,母亲是重症监护室主任。
平静的生活因白月的出现,彻底改变。
她是医学院的风云人物,即使家境普通,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光芒万丈。
为了和白月在一起,我放弃了去哈佛进修的机会。
为了帮她度过医疗事故危机,我主动认下了所有责任。
失去行医资格后,我变卖了所有医疗设备,日夜钻研药品研发,只为帮白月打理好白氏医药。
最初那几年,我们挤在医院值班室,共享一份盒饭。
后来白氏医药研发出新药,竞争对手眼红,派人污染了药品生产线。
为了保护生产数据,我被砸断了三根肋骨,差点感染休克。
那晚,白月跪在ICU前,握着我的手腕测脉搏,发誓此生只爱我一人。
可婚后不久,我就被调去了药厂。
白月说医院太忙,经常要做手术到凌晨。
我想去看她,却被告知她在开会。
直到那个深夜,我去医院送她们科室新研制的药品。
却看见她为陆远整理手术服,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两人亲密地走进手术室。
白月彻夜未归。
第二天我质问她,她却冷着脸:
"陆医生刚做完十二小时的大手术,我作为科室主任,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我站在原地,一时语塞。
那一刻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太过敏感,还特意去研发了一款术后营养剂想向她道歉。
白月看着营养剂的配方,脸色发黑,把试管摔在地上。
"研发中心那么多项目等着审批,你就在这里浪费原料?"
"不是,这些都是我自己......"
"够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原料够普通医院用多久?以后不准再擅自研发!"
从那以后,白月以控制成本为由,冻结了我的所有权限。
每一笔研发经费,每一个实验项目,全都要经过她的审批。
而大多数申请,都会被她亲自否决。
有一次,我胃出血到实验室,疼得直不起腰。
颤抖着手给她发了紧急用药申请。
她直接回复:别以为装病就能多申请经费。
我强撑着要去找她,结果在楼梯口晕倒,手里的试管碎了一地。
是清洁工老张发现了我,把我送进了急诊。
我虚弱地想解释:
"张叔,医药费我很快就能报销......"
他叹了口气,帮我换上干净的白大褂:
"秦医生,先把身体养好,钱的事以后再说。"
住院期间,我把所有化验单都发给了白月。
换来的不是她的关心,而是长达两小时的视频会议质问。
最后还是我偷偷卖掉了父亲留给我的手术器械,才还清了住院费。
3.
三个小时前,我才接到国际医学中心的电话,确认岳父母在欧洲进行常规手术时,发生了严重的医疗事故。
主治医生说他们使用的药物出现问题,二老急需进行抢救性手术。
如果今晚我赶不到,他们可能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此刻我身无分文,连最便宜的经济舱都买不起。
我心急如焚,一路小跑到医院,才知道白月在为陆远的新诊所剪彩。
等我找到她时,已经大汗淋漓,白大褂皱得不成样子。
恳求她批准这笔急用款项。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污染源。
她挽着陆远站在消毒区外,生怕我身上的汗水会玷污了他们无菌的手术区。
我压低声音说:
"就这一次,我求你了......"
"爸妈做手术出了问题,现在生命垂危,需要立刻手术。"
"现在连抢救费都要骗?你的医师资格都被吊销了,还想去碰手术?"
我急得眼眶发红:
"我没骗你,他们真的快不行了......"
"闭嘴!"
白月打断我的话,把手里的手术手套砸在我脸上,叫来了保安。
最后,我不仅没要到钱,还被当着整个医疗团队的面轰了出去。
4.
在这座城市,我早就被医疗圈除名。
借到的钱连个普通病房都住不起。
国际医学中心又打来电话催促。
说岳父母的各项指标都在恶化,如果今晚见不到家属签字,就要放弃治疗了。
走投无路之际,我擦干眼泪,再次拨通了白月的电话。
"白月,我真的需要这笔钱去救爸妈。"
"他们要是真死了,你就能继承他们的医术专利了,还找我要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陆远的轻笑。
我听见他说我是个废物,连最基础的手术都做不好,还妄想去国际医学中心。
我深吸一口气,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你爸妈!医学中心发来的病危通知,岳父岳母手术出了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白月的尖锐嘲讽。
"你疯了吧?我爸妈的医术谁敢质疑?现在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这个月的研发经费全部取消!"
白月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实验室发来消息,我的权限已被封禁。
我看着手中破碎的试管,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些年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想救岳父母,连一支急救针都申请不下来。
荒谬,真是荒谬至极。
我摘下无菌手套。
这双曾经救人无数的手,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抢救权限都没有。
我打开柜子,取出父亲留给我的那台便携式手术机。
这是他最得意的发明,做工精良,能完成微创手术。
但现在,它只能换来一张机票的钱。
我小心地收好这笔钱,准备去拿护照。
却发现实验室被翻得一片狼藉,护照不见了踪影。
我呼吸一滞。
给白月打电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入医院黑名单。
我苦笑一声,时间不等人。
电话打不通,我只能再去诊所找白月。
刚到门口,就看见她的轿车停在消毒区。
她刚做完手术出来,我立刻上前要护照。
白月边脱手术服边往里走,语气漫不经心:
"护照?我让医院人事部收着呢。"
"我有急事,马上要用。"
她皱起眉头:
"你能有什么急事?不就是想趁我不注意去国外开研讨会?你的水平也配?"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压制着怒火。
拉住她的白大褂,再次恳求:
"我真没骗你,就这一次......"
白月甩开我的手,像是嫌弃我会污染无菌环境。
"别烦我,我还要去看重症监护室。"
就在我和白月拉扯时,陆远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白月立刻小跑过去,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手术太累了,快去休息室,我给你准备了营养液。"
是啊,她总是这样体贴他。
可我发烧到四十度做手术时,她连个退烧针都不肯给我。
在所有医护人员面前一向高冷的白月,对陆远却温柔得不像话。
我的死活,从来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陆远摘下口罩,眼里满是轻蔑:
"姐夫,你这样子真像个被医院除名的庸医。"
我不想理会他的嘲讽,抓紧手提包就要离开。
他却突然叫住我:
"等等,你包里鼓鼓囊囊的,不会偷了医院的药品吧?"
"陆远,你别血口喷人,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无权过问。"
"我是没资格,但白院长的医院不能让人偷药,这可是重罪。"
听他这么说,白月的目光落在我的包上。
语气不容拒绝:
"把包给我。"
我护着包就要走,却被白月拦住,她的手术刀划破了我的衣袖。
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
哗啦一声,包里的东西全被她倒了出来。
一沓钞票散落在消毒水味的地板上,刺眼至极。
我慌忙去捡,却被白月的高跟鞋踩住了手。
"真有胆量,敢偷医院的科研经费?"
"我没偷,这是我自己的!"
"你的钱不都要经过我审批?哪来的这么多现金?"
白月脚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我疼得冷汗直冒。
陆远直接捡走了所有钱。
"姐夫,要钱不成就来偷,你的医德呢?"
这些钱是我最后的希望,是给岳父母最后的机会,绝不能让他们拿走。
我忍着剧痛抽出手,想从陆远手里抢回钱。
刚碰到他,他就往后倒去,撞在了医疗器械车上。
"啊!我的头,撞到供氧管了!"
白月大惊失色,抬脚朝我胸口踹来。
我捂着刚做过手术的伤口蜷缩在地,痛得几乎晕厥。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但很快扶起陆远,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救护车的警笛声从远处呼啸而过。
消毒水的气味呛得我落泪。
这一次,是真的太疼了......
现在的我已经走投无路。
冷静下来后擦干眼泪,我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我强忍哽咽,向母亲求助。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许久,声音有些发抖:
"孩子,不开心就回医院吧。"
"你爸的手术室还在等你,他一直...一直在等他最得意的学生回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再也控制不住。
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亲手推开了那么多关心我的人。
拿到母亲转来的钱,我立刻联系了地下诊所。
现在只能铤而走险了。
就算要冒着被吊销行医资格的风险,我也要去救岳父母!
5.
拿到钱后,我通过地下诊所的关系,找到了一位黑市医生。
一路上神经紧绷,生怕被人发现我的医师身份已经作废。
当我赶到国际医学中心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们已经放弃了抢救。
我闻着手术室刺鼻的药水味,在太平间一具具地辨认。
终于,我看到了岳父手腕上的手术疤。
那是他年轻时做开胸手术留下的印记。
我小心翼翼地查看病历,他们的器官功能在短短几小时内急剧衰竭。
这对德高望重的医学泰斗,本该在手术台上发光发热,却死在了一台小手术上。
火化前,医院把他们的遗物交给了我。
在整理遗物时,岳父的平板电脑滑落在地。
屏幕亮起,我无意间点开了最近通话记录,发现最后一个视频电话来自——
陆远。
时间停在他们出发前的晚上。
我心头一震。
陆远和岳父母向来没有工作往来,这通视频又是为了什么?
第二章
6.
经过漫长的飞行,我终于带着岳父母的骨灰回到医院。
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白月坐在主任椅上,脸色铁青。
周一上午的查房时间,她破天荒地出现在这里。
这些年的伤痛和疲惫,让我对白月早已心如死灰。
岳父母的离世,更是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个人。
我现在只想收拾完实验数据,办理离职。
白月见我视若无睹,抄起桌上的听诊器砸向我。
"失踪这么多天,把医院当什么地方?"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刺耳,听诊器的冷硬触感划过我的脚踝。
但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身心俱疲,没有力气再和她争辩。
白月却步步紧逼。
她讥讽地看着我,冷冷开口:
"怎么,真跑去给他们收尸了?"
她的话像一把手术刀,彻底切断我最后的理智。
我放下骨灰盒,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打出了我这些年的所有怨气。
白月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随即暴怒:"秦川!"
7.
七年的婚姻里,我从未对她动过手。
听到动静,穿着我白大褂的陆远从手术室跑来。
看到他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手术器械,我已经麻木了。
他心疼地检查白月的脸,煽风点火:
"姐夫,你一个大外科医生,怎么能打白院长?你不在的时候,她多操心实验室的事。"
"操心?她怎么可能关心我,倒是你......"
想起岳父平板里的通话记录。
我冷冷地盯着陆远:
"上周四你和岳父的视频通话,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接到你的电话就立刻动身?"
"我......"
陆远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不过是些普通的医学交流,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他反常的表现让我确信这事有蹊跷。
我还想追问,陆远却躲到白月身后。
"够了!打我还不够,还要找嘉树的麻烦?"
"白月,我只是想问清楚,他现在和岳父母的死有关联,我难道不该问吗?"
"你还在诅咒我爸妈?"
白月歇斯底里。
她看着我小心护着的骨灰盒,猛地将我推开。
"装模作样,连这种道具都准备好了是吧?"
说着,不顾我的阻拦抢过骨灰盒。
我绝望的"不要"还未喊出,骨灰盒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骨灰洒了一地,在无影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陆远捂着口鼻退后几步,嫌恶地说:
"姐夫从哪弄来的粉末,这味道刺鼻得很。"
白月还在地上碾踩,似乎要把骨灰碾得更碎。
如果岳父母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骨灰被亲生女儿这样践踏,不知作何感想。
我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收集着骨灰。
"秦川,别演戏了,随便买点粉末就想骗我?"
我无暇理会她的嘲讽。
现在只想保住岳父母最后的尊严。
她却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继续。
我抬头看她,眼中是无尽的失望和决绝。
白月愣住了。
这时陆远突然开口:
"该不会...真是骨灰吧?"
话锋一转:
"白院长,要真是骨灰也太不吉利了,还是赶紧处理掉吧。"
白月松开我的手,慢慢站起来。
她按下对讲机,叫来了医院的警犬队。
"与其让清洁工处理,不如让它们当营养剂。"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
白月冷笑:
"怕什么,就算是真的,也是他爸妈。"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后背发凉。
我到底爱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而她说到做到,真的指挥警犬去舔地上的骨灰。
警犬的唾液混着骨灰,在惨白的地砖上蔓延。
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我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浮现出岳父母在手术台上的身影,和他们临终前痛苦的样子。
顾不得后果,我冲上去想驱赶警犬。
绝不能让他们连最后的安宁都失去。
警犬训练有素,见我上前就龇牙咧嘴,一口咬住我的手臂。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但我不能放手。
陆远看我的狼狈样,发出讥笑。
"姐夫你居然和警犬抢东西,不就是点粉末吗?让狗吃了一样入土为安。"
看到我被咬的那一刻,白月低吼:
"秦川你疯了吗!"
手臂的肌肉被撕裂,鲜血染红了白大褂。
我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推警犬的头。
血滴落在骨灰上,混成暗红色的泥浆。
警犬死死咬住不放,情急之下,白月一脚踢开了警犬。
警犬吃痛,呜咽着松了口。
我的手臂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顾不上疼痛,继续收集着地上的骨灰,任凭鲜血滴落。
"够了!秦川。"
她强行掰过我的脸。
可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带岳父母回实验室,重新找个安置之所。
我想挣脱白月的钳制,但失血过多的手已经没了力气。
拉扯间,她的目光落在我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上。
"你的结婚戒指呢?"
"卖了。"
"你怎么敢?那是我亲手给你戴上的!"
戒指?
她还记得这枚戒指的意义吗?
既然不在乎誓言,一个医用金属环又有什么重要。
"那是我送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卖?"
我苦笑着看向地上的骨灰。
"为了给岳父母最后一次手术机会。"
白月掐着我的力道更重了。
我知道,她依然不信。
我打开手机,调出国际医学中心的事故报告。
死亡名单上,清晰地写着岳父母的名字。
白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终于松开了我。
看完报告,她瞳孔剧烈颤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立即拨通了国际医学中心的电话。
直到反复确认父母在手术台上离世的事实,白月像被抽走了灵魂,瘫坐在地。
我不想理会她,独自跪着收集骨灰。
但骨灰盒已经碎了。
陆远想去扶白月,却被她狠狠推开。
"白院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秦医生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跟你商量呢。"
"滚。"
"什么?"
"我让你滚!"
白月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受了委屈的陆远在原地抽泣,白月直接把他轰出了办公室。
"砰"的关门声。
隔绝了陆远的哭声。
许久,她才回过神,跪在地上对着骨灰痛哭流涕。
她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我看着白月的崩溃,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深深的悲哀。
两位德高望重的医学专家,把毕生心血都奉献给了医疗事业,最后却被亲生女儿这样对待。
我捧起仅剩的骨灰,准备离开。
"屿川,对不起,我......"
"如果你还有医德,就给他们一个体面的告别。"
手臂的伤口还在淌血。
我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消毒水的气味中。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重症监护室。
白月看我睁眼,立刻凑到床边。
她憔悴得不成样子,眼下的黑眼圈浓重,白大褂皱巴巴的。
哪还有半点高高在上的院长风范。
我偏过头,闭上眼。
她的存在让我作呕。
"手术费我会还你,出院后我们就办离职手续吧。"
"不行,屿川,我现在只剩下你了,我们不能分开。"
"你还有陆远。"
我转过身,背对着白月。
她和陆远在手术台上的亲密举动,我已经看够了。
现在这副样子又是演给谁看。
"对不起,我对他只是同学情谊,我最信任的一直是你...我真的不知道爸妈会来,对不起。"
"道歉的话你去实验室跟岳父母的遗物说吧,没事的话请你出去。"
白月见我不愿看她,突然跪在病床前。
我实在没有精力听她忏悔,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进来说病人需要静养,把白月请了出去。
临走前,她放下了一张医疗卡。
我明白,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补偿我。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手臂的伤还没痊愈,我就开始办理出院手续。
在医院大厅,我意外遇到了陆远。
他正陪着一个女人做产检。
那个女人我有印象。
是白氏医药的大股东。
比起关心他和别人的关系,我更想知道——
陆远到底在飞机起飞前给岳父说了什么。
我拦住了陆远。
他脸色一变,很快恢复镇定,对身边的女人耳语几句,便朝我走来。
陪他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那天跟我岳父视频说了什么?"
"不是说了吗?就是普通的医学交流,你别疑神疑鬼的,小心白院长不高兴。"
他眼中满是挑衅。
我知道他在说谎,正要继续追问,白月却来了。
陆远看到白月,突然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衣袖。
眼泪说来就来。
"姐夫,我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白院长面前了,求你别再追究。"
这演技,去拍医疗剧都绰绰有余。
路过的医护人员都被这一幕吸引,我不想在这里和谁理论对错。
"你好好陪你的白院长吧,不用在我面前演戏。"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的出院手续还没办完。
没工夫在这纠缠。
白月却完全无视了跪地的陆远,紧跟在我身后。
满脸心疼。
"你的伤口还没愈合,怎么就出来了?"
"躺久了想走走。"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白月,如果让她知道我要辞职,一定又要阻挠。
新的行医执照我已经在申请,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能重回手术室。
被冷落的陆远脸色阴晴不定。
周围的目光让他坐立难安。
有个实习医生大着胆子猜测:
"看这情形,这位医生该不会是第三者吧?"
"听他们对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现在的小白脸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太不要脸了!"
被议论包围的陆远楚楚可怜地开口:"白月......"
白月终于回头看他,表情却冷若冰霜。
"能不能别在医院丢人现眼!"
被白月呵斥的陆远愣在原地。
很快抹着眼泪跑开,边跑边抽噎。
我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
曾经对陆远言听计从,现在又对他避之不及。
白月赶走陆远后又想扶我回病房。
但她的靠近让我本能地反胃。
我侧身避开:
"不用。"
"屿川,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不必了,白月。"
白月步步紧逼,我不得不连连后退。
直到撞到了医疗推车。
她想扶我。
在她手碰到我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甩开她。
"别碰我!"
我的抗拒让白月很受伤。
她的手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我扶着推车慢慢站稳。
"屿川,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辞职信我明天会交。"
白月还想说什么,但看我态度坚决,终于闭上了嘴。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立刻办理出院,抱着骨灰奔向机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看着窗外的医院渐渐变小。
紧紧抱着装有骨灰的医疗箱,内心突然平静。
"爸,妈,我们回家。"
回国后,我联系了医学院的礼堂,为岳父母举行了庄重的告别仪式。
再次见到父母,已经是七年之后。
他们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父亲的手术刀也不再稳健,母亲的眼角添了皱纹。
多年的愧疚和思念,让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跪在了手术室门口。
为了给我接风,母亲特意研制了一套新的营养液。
我终于又尝到了消毒水味里的温暖。
餐桌上,我强忍着泪水。
向父母坦白了这些年的经历。
父亲听完,手术刀重重砸在托盘上,怒道:
"真是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枉费亲家把毕生医术都教给她!"
第二天,我找到了医疗设备维修的朋友,把岳父的平板交给他,请他帮忙恢复里面的视频记录。
周嘉树绝对有问题。
我要查清楚岳父母死亡的真相。
白月不在国内,我直接申请了医师资格认证,找了位律师帮我处理离职手续。
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不想再和这家医院有任何瓜葛。
父亲给我介绍了一家新医院。
七年的行医生涯被中断,让我不得不从最基础的手术做起。
好在带教医生很照顾我,事无巨细地指导我重新熟悉手术流程。
在他的帮助下,我顺利完成了一台心脏搭桥手术。
不用再看别人脸色的日子,让我重新找回了医者的尊严。
就在我刚做完手术,在医院门口遇到了白月。
不知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但她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白大褂空荡荡的。
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我装作没看见,想绕过她离开。
她却叫住了我。
"屿川,你别申请重新行医了好吗?"
"白月,请不要干涉我的选择,后续的事情我的律师会处理。"
可她却纠缠不休,不让我离开。
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叫保安了。"
白月震惊地看着我,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之后的日子里,白月像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我无视她的存在,专注于自己的手术。
医院都有保安拦着她,她进不了手术区。
她又托护士给我送营养液,说我是她丈夫,只是最近闹别扭。
我把白月送来的东西全扔进了医疗垃圾桶。
我不想在同事面前提起这段往事,没有细说过去的伤痛。
那些经历,就让它随着手术室的消毒水挥发殆尽吧。
我需要的是重新拿起手术刀,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
只是简单说了句在办离职,有眼色的同事自然不会帮白月传话。
朋友打来电话,说岳父的平板修好了。
岳父年纪大了,习惯录下重要的视频通话。
我忐忑地点开最后那条记录。
里面传来陆远焦急的声音。
"叔叔,白月在这边做手术出了问题,现在生命垂危......"
"什么?阿言怎么了?她现在怎么样?"
"最近医院事故频发,她还得罪了医疗器械商,那些人背景很深。"
"天啊,快报警啊!我和你阿姨这就订机票过来!"
明知道医疗事故频发,白月却从不跟岳父母提起。
陆远这样骗二老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疑点重重。
我把视频提取了一份交给白月。
白月见我主动联系她,欣喜若狂。
"屿川,这是什么?"
"这是叔叔生前和陆远的视频记录,你去查查他吧,爸妈的死没那么简单。"
听到我改变了称呼,白月的眼神瞬间黯淡。
"好,我会彻查到底的。"
"你......没有别的想对我说吗?"
"离职手续尽快办完。"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见我态度坚决,白月轻声说了句好。
正式解除了医院的聘用关系后,白月确实消失了。
我专注于手术室的工作,事业蒸蒸日上,半年后被提名为心外科主任。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月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提着医药箱,不知多久没换过手术服,身上还是那件沾着消毒水的白大褂。
仔细一看,那是我们共同主刀第一台手术时穿的那件。
我本想视而不见,她却说出了陆远和岳父母的真相。
"屿川,爸妈的事情我查清楚了。"
我的手停在了门把上。
"是陆远,他想把爸妈骗来做手术要挟我,逼我把医院的股份转让给他,没想到会发生医疗事故。"
"后来他勾结器械供应商把我的医院抢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亲眼看着她从手术室里呼风唤雨,又看她从主任位置上跌落,沦为人人唾弃的庸医。
心里却生不出一丝怜悯。
她现在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相信他了。"
我静静听完,只说了一句:
"叔叔阿姨的牌位我放在了医学院礼堂,有空去看看他们吧。"
听到这话,白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往后她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还有手术要做。
后来,我再听到白月的消息,是在医疗事故通报上。
通报显示她持手术刀袭击他人,对象正是陆远。
原来陆远不仅夺走了她的医院,还把她的行医资格证作废。
自以为能独揽大权的陆远也栽了。
供应商把他踢出局,自己掌控了整个医疗集团。
走投无路的陆远又想回到白月身边。
他不知道白月早已查出了真相,重新找到了白月。
本以为能重获白月的信任,没想到等待他的是白月的手术刀。
案情恶劣,白月因为蓄意伤人被吊销执照。
还被扒出了过去的医疗事故,成了医学界人人喊打的害群之马。
我看着通报,内心毫无波动。
在医学院的礼堂里,我放下一束百合。
愿岳父母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