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考前夕,一场包办婚姻将我推向深渊。当亲情沦为交易,当梦想被无情扼杀,是那个"买"下我的男人,用粗糙的双手为我砸碎枷锁。在这场荒诞的逃离中,我才发现——原来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的人。
高考前夕,一场包办婚姻将我推向深渊。当亲情沦为交易,当梦想被无情扼杀,是那个"买"下我的男人,用粗糙的双手为我砸碎枷锁。在这场荒诞的逃离中,我才发现——原来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的人。
本内容纯属虚构。
高考的钟声已经临近,学校提前通知我们 2 号和 3 号放假,好好休息调整。
我原本并不打算回家,但亲妈的一通电话却让我改变了决定:“亚男,我和你爸求了状元符,你必须回来一趟。”
然而,我完全没有想到,回家这一趟,竟然成了我的噩梦的开始。
刚到家,我妈一脸严肃,让我先去房间休息。
疲惫的我坐了 2 个小时的大巴车,便顺势躺下。
然而,她却悄悄把我的手机拿走,锁住了卧室的门。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愕然问。
她站在窗前,眼里带着一丝自豪:“亚男,媒人一会就上门提亲,你赶紧打扮一下。”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耳边轰然崩塌。
二婶那尖刻刺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大嫂,你真会做生意。亚男还年轻,你完全能掌控她。等她考上大学,去了大城市,可就不回来啦,栋梁结婚那时没钱了。
你看隔壁村老王家的小女儿,上了大学后,她哥结婚一分钱都没出,她彩礼的钱都自己带走了,亏死了!”
二婶口中的李栋梁,是我亲弟弟,比我小 3 岁。
在我们这个地方,女孩从一出生就注定被价格标上标签。
小时候,我妈曾经告诉我:“你将来要为你弟弟买房娶媳妇。”
那时的我只是懵懂地回答:“我会努力赚钱,赚大钱,给弟弟买房子。”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买”字的背后,竟然意味着被卖掉。
客厅里,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妈和几位婶婶忙着准备菜肴,接待那些上门提亲的媒人。
“大嫂,你算得真精明,亚男成绩好,免费上的高中,三年来你还赚了不少。
如今咱们这儿上完高中的女孩子不多了,亚男可是个好苗子,还是个雏儿,彩礼不能少吧?”
二婶那虚伪的笑脸让我内心生出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我的高中并不轻松。
初三毕业时,我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县实验中学。
学费减免大半,一年只需 3000。
然而,我妈曾死命阻止我去读高中。
最后,还是我的初中班主任帮忙联系了私立高中,不仅学费全免,每年还有 2000 的奖学金。
我妈这才勉强同意,但那奖学金,我一分钱都没花过。
反而是让我弟弟上了不少的补习班。
尽管我高中的成绩一直很好,稳居年级前三,班主任曾说我成绩能考个 985,甚至能冲刺名校。
但现在,我连高考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眼泪早已干涸,我扑打着门,跪地请求爸爸妈妈:“爸妈,我答应嫁人,但请让我先参加高考!”
我妈冷冷看着我,眼里透出无情的冰冷:“高考你不配!算命的说了,你参加高考会夺走栋梁的好运。”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李栋梁铺路。
从小到大,所有的吃穿用度,我都在让着他。
现在连高考,我都得为他让步吗?
客厅里,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甚至连村口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也来了,得知我妈要 10 万彩礼,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刚过 18 岁的我,在我们这个地方正是青春年华。
我妈常说:“女人过了 22 岁就老了,值不了什么钱。”
于是,她急于把我卖个好价钱。
第一个上门提亲的是村里的暴发户,他刚失去了妻子,算是村里的富人,年龄快 40 了,比我爸小几岁。
他愿意给我 10 万彩礼。
我妈眼中的光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过我爸显然不太乐意:“怎么能让亚男找个小爹呢?”
接下来的几个男士都不愿意给 10 万彩礼,最高的出价也只有 8 万。
暴发户直接拿出 10 万现金,堆在了茶几上。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贪婪,似乎对我志在必得。
我无力反抗,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直到我的邻居沈川走了进来,他比我大 3 岁,穿着灰色工装,裤腿上沾满了水泥,劳保鞋上的皮都磨损了。
我听说他初中毕业后就去建筑工地打工了。
他扫了一眼我,走进了客厅。
原来他也是来提亲的吗?
“我给 11 万,让亚男现在就跟我走,今晚就要洞房!”
沈川的话略带沙哑,我心中不由一震。
婶婶们都在开玩笑:“小川这么急,真是年轻气盛啊!”
“你可悠着点,亚男啥都不懂呢!”
我妈笑得眼角皱纹都堆成了褶子:“12 万,不能少一分!”
沈川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他真的那么急着娶我吗?
我妈双手叉腰:“现金还是转账,先把彩礼钱拿出来。”
沈川掏出手机:“转账。”
然后他操作了好久好久,终于,我的房门打开了。
几个婶子推着我,把我硬生生推到了沈川怀里:“亚男找到好婆家了,以后发财了,别忘了娘家啊!”
「你弟弟以后结婚,得多帮忙呀!」
她们的话如同利刃,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浑身颤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紧紧抓住沈川的手臂。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弯下腰,将我像公主一样背起。
我妈扔给我一顶红盖头,顿时遮住了我的整个世界。
就这样,我嫁了。
夏日的阳光强烈地照射着我的皮肤,刺得我有些疼痛。
我趴在沈川的肩膀上,泪水不止地滑落,心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不久后,他将我轻轻扔到床上。
我的心顿时乱了,难道他现在就要……
他扯下了我的红盖头,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不知何时,他已经脱去了工作服,换上了随意的短袖和大裤衩。
他懒散地靠在白墙上,眉头微微皱起,随意地抽着烟。
「我讨厌烟味!」
我低声说道,没想到他竟立刻掐灭了烟。
「对不起。」
他的话让我愈加窘迫。
「亚男,去洗个澡吧!」
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我……我……」
「快点,我叫的车快到了。」
「啊!你不会是要把我卖给别人吧?」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脑袋在想什么呢?
你不是要去高考了吗?」
一听到“高考”两个字,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似乎有些烦躁,双手插进口袋,语气有些不耐烦: 「哭什么?去高考! 考不上清华就别回来!」
我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没有高中文凭、留着寸头的男人,怔怔地问道: 「你说什么?」
他那股烦躁的情绪似乎更强烈了,语气恶狠狠的: 「我说,让你滚去高考! 耳朵坏了是不是?英语听力还有用不?」
他这么一说,我的自信心顿时被激起: 「我英语能考 140,年年第一!
但我身份证被我妈收了……」
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打碎了。
沈川皱起眉,看着我就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你是傻吗?你的东西你不想要吗? 这样软弱,早晚被这个社会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真是好凶!
话音刚落,他又点燃了一根烟。
我注视着他指间的烟火,心中不由得陷入沉思。
忽然,他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把烟掐灭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满脸不满: 「真不是我想抽,是这手不听使唤,控制不住。」
说完,他用右手抽了自己左手三巴掌。
那一瞬间,左手手背红肿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眉头舒展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亚男,你就该多笑笑。快去洗澡收拾一下,我去把你身份证拿回来,送你去学校。」
我甜甜地点了点头。
洗完澡出来,我看到身份证整齐地摆在茶几上,旁边还放着一盆新鲜的樱桃。
我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拿起一颗樱桃,吃了一口,接着拿起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
沈川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李亚男,你傻啊?头发不吹干,马上高考了,感冒了你怪谁?」
我才意识到,头发上的水珠已经湿透了胸前的衣服,感觉有些尴尬。
他拿起浴巾,把我包成了粽子,一边骂着,一边拿起吹风机,手指粗糙却轻柔地抚过我的头皮。
那一刻,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感觉像被电击一样。
「怎么?太烫了吗?」他调整了温度,低头在我耳边问道。
浓烈的男性气息涌向我,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我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
他把吹风机递到我手里,转身走向卧室。
临走时,他狠狠踢了一下墙壁,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快点吹干,麻烦死了。」
我乖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学校。
只是我还不知道他叫的车什么时候到。
我轻轻敲了敲卧室门:「沈川,我想回学校了,车什么时候到?」
他打开门,靠在门框上,眼神有些不满:
「别喊我沈川,太难听!」
我想了想,改口道: 「沈川?」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语气略带不满: 「没大没小!」
突然想到那 12 万彩礼,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老……老公!」
这两个字从我嘴里溜出来,感觉就像火烫一般。
沈川皱了皱眉,瞪了我一眼,像是要削我似的:
「李亚男,你是不是傻?我这个搬砖的糙爷们儿配得上你吗?
你以后可是要上大学的,眼光要放高一点……」
他一顿训斥,我愣住了。
「那我应该喊你什么?」我有些困惑地问道。
他单手插进口袋,挑了挑眉,语气轻松了许多: 「以后喊我哥哥。」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好的,哥哥。」
他的嘴角弯起,笑得像个傻小子。
门外的喇叭声响起,沈川提着行李箱,大声喊我走。
他是要离开了吗?
走到车前,他和司机打招呼:
「小川,这是你媳妇啊!不赖啊!这次准备去哪儿?」
「度蜜月!」他说得十分响亮,似乎巴不得全村都听见。
他接过司机递给他的车钥匙,示意我坐副驾驶。
我脸红得像火烧,匆忙上了车。
车开动不久,沈川转过头对我说:
「我没告诉你爸妈你要去高考,保密,别让他们知道了。」
「谢谢哥哥!」我看着后排的行李箱,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要外出打工?」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不耐烦的笑: 「不是,我在城里租了房,带着我的施工队来这边做生意。
以后我就是你亲哥哥,有事找我,别怕!」
我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18 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竟然是来自沈川,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
他瞥了我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我咬紧下嘴唇,不敢出声。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
我在城里租了房,准备带上施工队去干活。」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么凶,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他扫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
「娶媳妇干嘛,麻烦!还不如把钱花在你身上。」
我突然想起那 12 万彩礼,心里下定决心:
「哥哥,钱我会还你的。」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老子这是投资,懂吗?10 年后记得报答我,光是 12 万可不行!」
他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客厅里放着一张行军床。
小卧室也收拾得很好,粉色的床单,上面印着 Hello Kitty。
真没想到,这个大男人竟然也喜欢粉色。
「哥哥,没想到你也喜欢 Hello Kitty!」
他狠狠地拍了我的脑袋:
「这间卧室是你的!」
我才意识到,墙上贴着“高考必胜”的标语。
“我临时让朋友准备的东西,如果有需要,跟哥哥说一声。”
他说完,递给我一把钥匙,顺手把我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设置为他自己。
接着,他又塞给我 500 块钱,还买了好多水果,才送我去学校。
临进校门前,他摸了摸我的头:“李亚男,真羡慕你啊。”
我抬起头,看到他眼中那一瞬的忧伤。
紧接着,眼神变得狠厉:“好好考,考上清华我砸锅卖铁供你上! 考不上?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还做了个挥拳的动作,似乎在威胁我。
终于,我回到了属于我的世界!
学校里,大家都在疯狂做题。
没有人敢懈怠。
毕竟,能从小县城走出来,只有高考才是最可靠的路。
我拼命做了一整套衡水密卷,错题一个一个翻看,直到熟悉为止。
班长李佳拍了拍我的肩膀:“亚男,别再拼了,放松一下。你这成绩,清华还是北大,告诉我?”
我紧握着笔,目光紧盯书本:“佳佳,你别拿我开玩笑。”
清华北大?我不敢想,心里只想着如何把分数提上去,一点一点的提高。
终于,等到了高考。
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我觉得还不错,发挥得挺好。
老师反复叮嘱我们不要对答案。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查看数学选择题的答案。
错了 2 道,不过还算可以。
就在我为自己小小的偷看得意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我妈。
虽然沈川曾告诉我,高考期间要关机,什么事都别想,出了事打电话给他。
但听到这个像催命符一样的电话,我还是接了。
“亚男,你爸脑溢血了,快不行了,你赶紧回家见一面吧!”
我妈声泪俱下,顿时打乱了我原本清晰的思路。
“妈,我马上回去。”
我赶紧拨通沈川的电话:“哥哥,我爸不行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沈川怒吼着回应:“ 李亚男,你疯了还是傻了?你爸出事了,打 120! 打我电话干嘛?!”
突然,我觉得他有些冷酷。
“可是,那是我爸!”我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埋怨。
尽管爸妈一直对我不好,我依旧无法割舍那份血脉亲情。
沈川接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你猜你妈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
他们是不是知道你明天还有考试?
如果真的有事,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告诉你弟弟?
即使真的有事,你回去能让他们复生?
前途和虚伪的亲情,你自己选吧!”
他话音未落便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20 分钟后,他发给我一段视频。
视频里没有看到人影,但能听到我妈和几个婶婶的笑声。
“我就说亚男那孩子心软,听说她爸出事肯定会回来。”
“亚男那丫头,精得很,不知道怎么说服沈川让她去参加高考。”
“沈川真傻,怪不得从小就没了父母……”
几句话,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沈川又打来电话:“李亚男,听我说,按我说的做。
深呼吸,吸~呼~吸~呼……”
“好,非常好!现在,关机,去看你的理综错题。”
他的命令简短有力,我立刻被他的气场压得乖乖照做。
我忍不住问:“那我妈那边怎么办?”
他爆了两句粗口:“
李亚男,记住,你在村里的身份是我媳妇。
我岳父出事了,我这个女婿不应该出头吗?
现在,赶紧去学习,敢因为这事发挥失常,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他的语气凶狠,但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对了,高考后别丢了你的学习资料,我朋友想看看!”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的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便重新投入到复习中。
直到高考结束,我的手机才终于开机。
谢师宴后,沈川开着面包车来接我。
“考得怎么样?清华还是北大?”
我嘟囔着:“梦里都能去。”
他轻轻地给了我一个脑袋崩:“
长本事了啊,现在敢和我顶嘴了。”
我还以为他要骂我,没想到他忽然话锋一转:“
我沈川的妹妹就该这样,带刺,看看谁敢欺负咱。”
他说“咱”,那是我第一次听到。
从小到大,我的家和我爸妈是两个世界,从未有谁对我说过“咱”。
我有些忍不住想哭,沈川瞪了我一眼,我急忙把眼泪忍了回去。
回到出租屋后,沈川帮我卸下大包小包的东西,
只带着水果和饮料,开着车准备走。
“去哪?”
他痞痞一笑:“去你家,干件大事。”
我有些迷茫,但却莫名感到安心。
沈川一进门,我妈立刻热情地接过东西:“
小川,你这孩子,回家就好,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我妈笑得嘴巴都裂开了,沈川却冷着脸。
他双腿叉开,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风扇的风吹得他腿毛东倒西歪。
我一根根数着,成为了在这种压抑气氛中唯一的小乐趣。
我妈狠狠掐了我一把腰:“哟,难道是亚男这死丫头惹你生气了?我教训她!”
说完,我妈拽着我的头发,扬手就打。
沈川突然猛地摔了烟灰缸:“
谁敢动我媳妇?!”
我妈吓得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直到我那“电话里得了脑溢血”的爸爸走了过来,大家才坐下。
“12 万,还钱!”
沈川开口,声音带着冷意。
我妈炸了:“小川,亚男已经嫁给你了,怎么能悔婚?”
沈川一脚踢翻了桌上的烟灰缸:“你也知道亚男是我的媳妇,但我有什么保障?她现在能耐了,去参加高考,万一日后跑了,我去哪找她? 我不要她了,还钱!”
我妈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腰间肉。
“亚男这丫头懂事,她不会跑的,对吧?”
我木然地点点头。
然而,沈川更加愤怒,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 我不管,12 万,一分不能少! 而且亚男不让我碰,我吃大亏了。不还我就报警,告你们骗婚。”
我妈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只要不退婚,任何条件你说,咱们都答应!”
沈川终于坐了下来,语气冷峻:“除非……把李亚男的户口迁到我家。”
我爸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严肃:“亚男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迁户口恐怕不行。”
这话彻底点燃了沈川的怒火,他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们也知道亚男才刚满18岁,不能结婚,那你们就敢上门提亲?
“难不成我不出现,你们打算把她卖给村里最富的老男人当小老婆?
“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亚男投胎到你们家,简直是倒了几百辈子的血霉。
“你们这种人,死了就得下十八层地狱,在油锅里涮个几百次,连阎王爷都不想放过你们!”
沈川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着我爸妈,气得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我爸一向性格软弱,家里的大事一直是我妈说了算。
今天是她错了,又因为钱的事做得太过分,连脊梁骨都被戳中了,她倒是心虚得不敢喘气。
“我打听过了,亚男的户口可以挂到我名下。”沈川冷冷地说。
我妈立刻笑脸相迎:“好,好,好!你说了算,就照你说的做!”
然后她赶紧翻出户口本,递给了沈川。
沈川伸手接过户口本,转身偷偷对我比了个“耶”的手势。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虽然脸上是笑,但心里却满是不安。
沈川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有些阴森:“李亚男,就算你考上大学,想跑也别想!
“活是我沈川的人,死了也是我沈川的鬼!以后,看谁敢再打你主意。”
他说这话时,眼神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每个人,我爸妈纷纷点头,不敢再做任何反抗。
沈川吃完饭后便拉着我往他家走,家里只有他自己住,他的奶奶一年前去世了。
他做了一桌菜。
五花肉的肥油被炸去,做出来的回锅肉外脆里嫩,酥香不腻。
其实我从小就没怎么吃过瘦肉。
我弟弟不喜欢吃肥肉,所以每次他吃饭时,都会把瘦肉咬下来,剩下的肥肉就会全甩给我。
沈川还做了红烧猪蹄,他笑着说:“祝你金榜‘蹄’名!”
又做了油醋花生,祝我以后步步高“生”!
看着这一桌美味,我忍不住问:“哥哥,你在工地一天能赚多少钱?”
他笑了笑,带着点无奈的神情:“刚去时,早上6点干到晚上9点,能赚300块;现在,我在工地上更有经验了,一天能赚500。”
“那你那12万是攒了多久?”
“不到两年吧。”
听到这个数字,我心里有点沉,目光移向他的脸,压住心底的泪水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五岁那年,爸妈就离婚了,他们都不要我。
“我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虽然日子简单,但我很开心。可除了奶奶,同学和老师都不喜欢我。 “
“有一次小学六年级时,班里一个男生把我拖到学校后面的草丛里,竟然…… ”
“就在我无助又恶心的时候,突然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那个男生吓得立刻跑开了。 “
“从那时起,那个女娃娃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道光。”
他说了很多,我却因为考试的疲惫,在饭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那晚,我做了很多梦。
梦里,我考了600多分,被一所985大学录取。
又梦见我妈撕掉我的录取通知书,哭着说:“你要是敢去上大学,我就死给你看。”
我浑身冒汗,哭着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看到沈川穿着睡衣,胡子拉碴,正轻轻拍着我的背,一只手还拿着扇子给我扇风。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家过夜,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亚男,你的梦挺精彩的。”沈川看着我,笑了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哥哥,以后别喊我亚男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沈川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我的户口本,晃了晃:“走,哥带你去改名字!”
“我可以改名字吗?真的可以?”我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沈川总是这么果断,他安排好了这一切。
我在家里手写了改名申请书,沈川则去打印了身份证和户口本的复印件。
他陪我去了银行,打印了个人征信报告,又拍了寸照。
到了派出所,我填了姓名变更申请表,理由写得清清楚楚:“名字中有谐音,容易带来误解,给我的生活和学习带来了很大困扰。”
“亚男亚男,谁说女孩注定比男孩低一等?”我心里暗自想。
我真是讨厌这个名字!
新的名字,李想——寓意理想。
沈川看着这个名字,笑着说:“你一定会活成理想的样子,过上理想的生活。”
一切都准备好后,我妈匆忙赶来。
她一边大哭一边闹:“姑娘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连名字都不肯用了!”
我突然想起,公安局的一个姐姐是我妈的干女儿。
我妈对她比对我好得多,原因是她算过命,说如果认了这个干女儿,会旺我弟的运势。
但我却无法理解,明明我已经被她卖了,她怎么还不放过我?
我忍不住哭求:“妈,您已经从我身上赚了12万,能不能放过我?”
她愣了一下,然后一个耳光甩了过来:“李亚男,你能不能不这么自私?
“我请大师算过了,你必须叫李亚男,才能镇住你的运势,不能抢了你弟弟的运势。
“你现在改名字,参加高考,你不嫌丢人吗?你考上了,你弟弟一辈子都完了!”
她说得声泪俱下,准备再动手时,沈川迅速上前挡住了她,将她推倒在地。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冷言冷语:“亚男,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你不能这么做,得给你弟弟留条后路!”
“早知道你和个小混混鬼混,真应该在你出生时就让你妈掐死你!”
……
沈川,是他们逼我嫁的。
现在,他为我出头,却成了我和小混混的代名词。
在我的世界里,农村女孩的命运注定是被忽视和抛弃的。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糟,派出所的警察赶紧赶来调解。
我转过身,朝着为我办理改名手续的警察哥哥,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警察哥哥,你应该看到,我出生时,注定是为了我弟弟的未来而活的。”
他刚想开口辩解,却最终只是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我毫不留情地喊道:“我真心讨厌这个名字,我想改掉它。”
警察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
沈川一把抓住了想要闯入的我妈,不让她搅局。
我亲眼看着我的资料被整理好,交给了相关人员。
回家的路上,我妈不停地在背后咒骂,而沈川则站在我身后,替我挡下每一个恶言。
当我妈再次提起我抢走弟弟的“好运”时,我彻底崩溃了: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从小到大,你有过一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出生就得当李栋梁的垫脚石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掐死!”
那个家,我再也不愿回去。
我不停地向前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我的衣领。
直到跑得筋疲力尽,我终于停下,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18年的生命中,我从未感受到父母的爱。
如果他们不曾爱过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出生!
沈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不言一语,只是低头抽着烟。
那浓烈的烟味让我咳嗽不止。
他赶紧把烟掐灭,伸出四根手指,认真对我发誓: “如果我再抽烟,我就是只小狗。”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只有沈川,会真正在乎我的感受,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
“哥哥,你不是说过,要把我的户口迁到你家吗?等我改了名字,就可以过去住吧?”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夕阳洒在我们身上,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等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再说吧,实际上,你的户口迁到学校也挺好的。”
五天后,我接到了电话通知,改名申请顺利通过,可以去更换身份证。
八天后,我终于拿到了新身份证。
我捧着“李想”三个字,泪流满面。
我和沈川一起搬进了县城里租的房子。
我意外地发现,客厅里有个上锁的小书柜。
来源:东启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