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在的年轻人，宁愿啃老也不愿意当上门女婿”——这句话在我们县城里常被人挂在嘴边。每当街坊邻居聊起这个话题，总是摇头叹息。其实，在我看来，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定论？

“现在的年轻人，宁愿啃老也不愿意当上门女婿”——这句话在我们县城里常被人挂在嘴边。每当街坊邻居聊起这个话题，总是摇头叹息。其实，在我看来，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定论？

我叫王建国，今年56岁，在县城开了20年的五金店。去年，我儿子小军和对门米店老板的女儿结了婚，成了上门女婿。

说起这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会儿我刚在县城西街开了这家五金店，对门是个米店。米店老板姓张，他媳妇钟阿姨为人热情，每天早上都会给我送一碗热腾腾的豆浆。我们两家就这样，你来我往，处得还算不错。

张老板家就一个女儿，叫张红。这丫头生得白净，从小就爱往我店里跑。那时候我儿子小军还在上初中，放学回来总爱逗她玩。我还记得，有一次下大雨，张红没带伞，是小军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顶在她头上送她回家。

时光如流水，一晃十年。小军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学的是建筑工程。张红也不差，考上了师范学院。两个孩子都在省城念书，假期回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玩在一起。

2015年，小军大学毕业，在省城一家建筑公司找到了工作。每次回家，他都会给张红带一些特产。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对张红有点意思。钟阿姨也是个明白人，经常笑着说：“建国啊，你家小军要是能当我们家女婿，那该多好。”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还真有点抵触。倒不是嫌弃张红，这姑娘品行端正，长得也漂亮。主要是在我们这个县城里，当上门女婿总是被人看不起。街坊邻居茶余饭后最爱谈论的，就是谁家的男孩子去当了上门女婿，说来说去都是一脸嫌弃。

可是小军却不这么想。2018年春节，他突然跟我和他妈说，想和张红结婚。他说在省城工作这几年，每天加班到半夜，回到出租屋就像回到一座冰冷的孤岛。只有和张红聊天的时候，才感觉到生活的温暖。

“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这些陈旧的观念干什么？我和红红商量好了，结婚后就在县城发展。她是独生女，总不能让她父母以后没人照顾。再说了，您不是常说我这专业在咱们县城也挺吃香的吗？”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我一时语塞。他妈倒是看得开：“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当不当上门女婿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张红是独生女，以后他们家的米店不就是你的吗？”

就这样，2019年春节刚过，小军就和张红领了证。本来说好年后就办酒席，可是钟阿姨突然查出了身体不好，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小两口的婚礼就一直拖着，直到去年端午节才补办。

这不知是福是祸的端午节酒席，却成了整个故事的转折点……

[继续] 端午节那天，天气闷热。酒席设在县城最大的锦江酒店，张老板要给女儿办个风光的婚礼。我这个做公公的，自然要早早到场。

刚到酒店门口，就听见大堂里一阵嘈杂。原来是我那三姨家的儿子周强在和小军说话：“表弟，你说你一个大学生，在省城工作不好好干，非要回来当上门女婿。你爸当年也是个有本事的，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小军涨红了脸，正要说话，张老板过来打圆场：“今天是喜事，大家别说这些了。周强，快去看看你那桌的亲戚都到了没有。”

婚礼开始前，我注意到钟阿姨的脸色特别难看。她坐在角落里，一直在擦汗。我媳妇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勉强笑笑说可能是天太热。

酒席进行到一半，我大哥端着酒杯过来找我：“老弟啊，你这儿子也太没出息了。张家就一个女儿，家产早晚都是他的，所以他才愿意回来当上门女婿吧？”

我正想反驳，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响。原来是钟阿姨晕倒了，头正好磕在桌角上。酒席瞬间乱成一团，小军和张红连婚纱都来不及换，就赶紧把钟阿姨送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都傻了。钟阿姨居然得了肝癌晚期，已经扩散了。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却一直瞒着所有人，就是想看着女儿出嫁。

从那天起，小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白天在建筑工地上干活，晚上就守在医院里照顾钟阿姨。张红也请了长假，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身边。

可是街坊邻居的闲话越传越难听。有人说小军是在讨好丈母娘，为了以后能继承米店。更有人说他是在做样子给人看，等钟阿姨一走，他就会露出真面目。

这些话传到张老板耳朵里，老人家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米店的生意也不像从前那么红火了，很多老主顾都改去了别家。

就在这种气氛里，钟阿姨住院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继续] 钟阿姨突然让护士把我们都叫到病房里。她示意张红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是一本已经发黄的存折，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这是我从开米店第一天就开始存的钱。”钟阿姨的声音很轻，“每天卖完米，我都会留出一部分钱存起来。这些年，就攒了这么多。”

张红翻开存折一看，里面居然存了八十多万。在我们这个县城，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钟阿姨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房产证。

“这是去年在市中心买的房子，三室两厅，一百三十平米。我知道街坊邻居都在说小军是为了米店才当上门女婿。可是我清楚，这孩子是真心实意对我们家红红好。”

钟阿姨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当年我也是个倔强的姑娘，因为嫁给你张叔后要随他姓，还闹过别扭。后来我想通了，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心在一起。我看得出来，小军对红红的心，和当年你张叔对我的心是一样的。”

这时候，张老板也掏出一个存折：“这是我的私房钱，也存了二十多万。”老人家红着眼圈说：“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都是给你们的。小军，你别理那些闲言碎语，好好过日子就行。”

小军听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他跪在病床前：“妈，这钱我们不能要。您把这钱留着治病。”

钟阿姨摆摆手：“我的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钱再多也没用了。你们拿着这钱，去市里买房子住。以后生了孩子，也有个好学校上。”

这番话彻底点醒了我。原来钟阿姨早就替小两口想好了以后的路。她知道在县城里，大家永远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上门女婿。所以她悄悄准备了这笔钱，就是想让小两口将来能搬到市里去住。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看到街边有人贴着”上门女婿招聘”的广告。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我突然觉得很多观念都该改一改了。什么上门不上门的，还不是人心的问题？

钟阿姨走后的第三个月，小军和张红在市里买了新房。装修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位置很好，楼下就是重点小学。小军用他这些年在建筑公司学到的本事，把房子设计得明亮又实用。

张红辞了教师的工作，接手了米店的生意。小军也从建筑公司辞职，在县城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工作室。他学以致用，很快就在县城站稳了脚跟。

街坊邻居的议论声渐渐小了。当初说闲话最凶的周强，现在见了小军都要绕着走。原来他去省城创业赔了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和张老板在他家院子里乘凉。老人家叹了口气说：“建国啊，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们家小军。当初要不是我们家非要他当上门女婿……”

我打断了他的话：“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要不是小军来您家，钟阿姨走的时候能这么安心吗？再说了，现在小两口过得多好。”

张老板点点头：“是啊。前两天我收拾老伴的遗物，发现她藏了一本日记。原来从红红上大学那会儿，她就开始攒钱了。日记里写着：‘看着小军对红红的好，我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这孩子，值得信任。’”

日记本里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是钟阿姨年轻时候的样子。照片背面写着：“嫁给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比嫁给一个有钱人更重要。希望红红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钟阿姨住院时写的：“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这些年攒的钱，就当是妈妈给你们的最后一份礼物。好好过日子，别让世俗的眼光影响了你们的幸福。”

前几天，张红告诉我她怀孕了。小军高兴得像个孩子，立刻跑去买了一堆营养品。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钟阿姨生前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两个人真心相爱更重要的了。”

那么大家觉得，当上门女婿就真的没出息吗？在这个功利的时代，像钟阿姨这样默默为女儿铺路的母亲，是不是比那些炫富的人更值得尊重？其实啊，在人生的路上，有些人选择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有些人选择听从内心的声音。但最终，幸福是由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