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伯利亚编年史》(Сибирские летописи)是16至18世纪记录俄国向东扩张的重要历史文献,由哥萨克、探险者、东正教传教士及沙皇官员编纂而成。这些编年史不仅是俄国征服西伯利亚的第一手资料,也反映了当时俄国人对边疆开拓的认知与意识形态。】
Ремезов С. У. Краткая сибирская летопись (Кунгурская). — СПб.: Тип. Императорской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 1880. — 156 с.**
Есиповская летопись // Полное собрание русских летописей (ПСРЛ). — Т. 36. — М.: Наука, 1987. — С. 25-89.**
【《西伯利亚编年史》(Сибирские летописи)是16至18世纪记录俄国向东扩张的重要历史文献,由哥萨克、探险者、东正教传教士及沙皇官员编纂而成。这些编年史不仅是俄国征服西伯利亚的第一手资料,也反映了当时俄国人对边疆开拓的认知与意识形态。】
·叶尔马克的远征与西伯利亚汗国的征服
俄国编年史将叶尔马克的远征(1581-1585年)描绘为“英雄史诗”。据《叶尔马克远征记》记载,叶尔马克率领哥萨克队伍越过乌拉尔山,击败西伯利亚汗国的库楚姆汗(Кучум),为俄国打开西伯利亚的大门。
编年史刻意强调叶尔马克的“神圣使命”,将其塑造为“东正教的开拓者”,而淡化其作为雇佣兵(受斯特罗加诺夫家族资助)的功利性动机。此外,编年史将库楚姆汗描述为“野蛮的异教徒”,以合理化俄国的征服行为。
·西伯利亚的地理与民族志记录
《西伯利亚编年史》包含大量关于西伯利亚自然环境、河流、山脉及土著民族的记载。例如,《雷米佐夫编年史》不仅描述鄂毕河、叶尼塞河等水系,还记录当地部落(如汉特人、曼西人、布里亚特人)的生活方式。
俄国学者如Н. Н. 斯捷潘诺夫认为,这些记录虽带有殖民视角,但仍具重要民族学价值。编年史作者常将土著民称为“异教徒”(язычники),但同时也承认他们的社会组织与贸易网络。
·俄国要塞的建立与行政管辖
编年史详细记载了俄国在西伯利亚建立要塞(остроги)的过程,如托博尔斯克(1587年)、托木斯克(1604年)、雅库茨克(1632年)等。这些要塞既是军事据点,也是税收与贸易中心。
А. Т. 舒尔金指出,编年史强调沙皇的权威,将西伯利亚的治理描绘为“有序的文明化进程”,而实际上,俄国殖民统治依赖哥萨克武力镇压土著反抗,并强制征收毛皮税(ясак)。
·与清帝国的早期接触
17世纪中后期,俄国探险队抵达黑龙江流域,与清朝发生冲突。《西伯利亚编年史》记载了哥萨克在阿尔巴津(雅克萨)的活动,以及1685-1686年清军的围攻。
Б. П. 波列伏伊认为,编年史对清朝的描述充满“东方神秘主义”,如称中国为“契丹”(Китай),并夸大清朝的军事实力,以解释俄国在《尼布楚条约》中的让步。
俄国编年史将西伯利亚的扩张描绘为“东正教文明的传播”。例如,《叶尔马克远征记》称叶尔马克临终前接受洗礼,成为“殉道者”,这种叙事服务于沙皇的“神圣统治”理念,将殖民活动神圣化。
·对土著民族的矛盾态度
编年史一方面将西伯利亚土著视为“未开化的野蛮人”,另一方面又依赖他们的知识与协助。例如,《雷米佐夫编年史》承认土著民对西伯利亚地理的熟悉,并记录他们的反抗(如1631年雅库特人起义)。
这种矛盾反映了殖民者的实用主义心态——既需要土著合作,又试图压制其文化独立性。
·夸大个人英雄主义
编年史突出个别探险者(如叶尔马克、杰日尼奥夫)的功绩,而忽视普通哥萨克与土著民的作用,这种叙事模式旨在强化“俄国开拓者”的集体记忆,塑造国家认同。
《西伯利亚编年史》的史学价值
1. 作为殖民史料的局限性
现代学者批评编年史存在“欧洲中心主义”偏见,美化殖民行为,并忽略土著视角。例如,编年史极少记录土著民的主动抵抗,仅将其描述为“被征服的对象”。
2. 对俄国历史记忆的影响
《西伯利亚编年史》奠定了俄国“向东扩张”的合法性叙事,至今仍是俄罗斯民族主义话语的重要来源。如19世纪史学家Н. М. 卡拉姆津在《俄国国家史》中直接引用编年史,将西伯利亚视为“俄国自然领土”。
来源:Hershela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