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哪一刻非常心疼一个人?

B站影视 2025-01-16 02:25 3

摘要:「以前,我们是铺天盖地的破碎,而以后,我们会不留痕迹骄傲地愈合。」

(已完结,求赞,谢谢)

「以前,我们是铺天盖地的破碎,而以后,我们会不留痕迹骄傲地愈合。」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年。

年初被离婚,年中被诈骗,年末被辞退。我的钱也都被我妈“借给”我弟付了婚房的首付。

可我妈却为了那个所谓“立春当天,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回娘家”的陋习,在大年初六那天让我有家不能回。

我提着行李杀到她面前。

「既然儿子女儿分得那么清楚,那就欠债还钱吧。」我拿出手机,「妈,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她的脸瞬间变黑,手猛地扬起,一个巴掌朝着我恶狠狠地扇了过来。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巴掌抽打得凝固起来。只有我,孤零零地举着手机。

「妈,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落下,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口腔里泛起一丝血腥。

「妈,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我再次问道,声音没有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坚决。

她终于意识到,无论多少个巴掌落下,我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妥协。

1

今日冬至。

微博上我关注很久的一个玄学博主说今早起床要说吉祥话,还要加盐烧热水喝掉。

一大早,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说:「沈天真,接下来要大富大贵,万事顺遂啊!」

今天是个好日子,窗外蓝天和云朵清透的像是宫崎骏笔下的漫画,好看极了。

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心情好得,把厨房都擦得一尘不染。

做完这一切,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咔嚓」一声,笔记本竟然掀不开。

再一使劲,差点断成两半。

「维修费用329元。」联想线下服务店里的维修师傅露出职业微笑,机械地报出价格。

「这么贵?还能再便宜点吗?」

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直接说东西贵。

没办法,付了这329块,自己全部的身家还剩下623.9-329=297.9块钱。

我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

年轻的维修师傅笑着摇了摇头。

我本想不修的,但是还要靠它吃饭。

忍痛扫码付款。揣着297.9块的全部家当在打车软件上打了车。

我有点后悔来的时候因为太远没有骑电瓶车。

回家第一件事我就把那壶加了盐的水一股脑地倒进了马桶里。

2

这一年,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命运推着走。

我妈说是因为本命年。

表姐说是因为水逆期。

微博上的玄学大师说命里注定我今年有坎。

我已经在家里闲了三个月。

老板说好的辞退补偿金一直没有着落。

打电话过去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吻。

反正就是没钱。

工作找得也不顺利,我原本想到小区对面刚开业的超市里当个收银员过渡一下。

结果人家招聘启事上用醒目的超大字体写着:只招收专科及以下学历。

那个「只」字,狠狠地羞辱了自己千辛万苦拿到的本科学历。

结果,东家起火,西家冒烟。屋漏偏逢连夜雨。

隔天我下楼送垃圾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崴了脚,复位的大夫说伤得挺重至少在家休息两个月。

这下好,什么学历都不管用了。

临近春节,我妈又打来电话:

「天真啊,今年什么时候回家啊?」

「正在订车票。」我觉得快过年的时候自己那只脚应该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但我估计到家也得二十八九了。」

我知道我妈之所以一遍遍催促着我回去,不过是想我早点回家好帮她年底大扫除。

这些年我就像个免费劳动力,要么就是免费提款机。

「要在小年前回来啊,打扫完卫生,就搬到你表姐的空房子里去,等过了初二送完年再回娘家。」

如果她不知道我有表姐房子的钥匙,我又会被怎么安排呢?

我想知道,却怕答案太伤人而不敢问。

我们老家有过了小年一直到初二送完年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回娘家的陋习。

以前我就知道,但是我家从来不讲究这些,怎么偏偏一离婚这些陋习就被摆上了台面。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

「妈,为什么过了小年我就不可以回家?」

「对你弟弟不好。」

问到底是哪里不好,其实我妈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好。

「可是我已经离婚了,也不算是嫁出去的闺女吧。」

「这种事情万一呢,为了你弟弟你就忍忍。一年到头不就这两天嘛。」

可这几天却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电话里我妈说得理所当然,「对了,初六立春你也不能在家里,初五你就走吧。」

初三回家,初五就走。

再刨去在路上的时间……

「那我回去干嘛……」

我还想争辩,那边电话就已经挂了。

而我脚扭伤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我举着电话在床上坐了很久,想了很多。

是不是每一个离婚的女子都是这种有家不能回的待遇。

或者,其实女子生来就没有家,所谓的家也不过是长大的临时住所罢了。

3

去年年底我和李胜还没有离婚。

还有两个月才过年的时候我妈就给我打来电话:

「天真啊,今年和李胜什么时候回来。」

「妈,李胜工作太忙,我们估计得二十八九才能到家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我接着说:

「妈,我先给你转2000块钱,你找个家政把家里卫生打扫一下,就不用自己辛苦了。」

「好,那你和李胜早点回来。」

我随口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你看,

明明去年我家还没有过完小年嫁出去的闺女就不要回家的陋习,偏偏自己一离婚就有了。

不过就是觉得自己离婚了回娘家不吉利。

当然也可能是怕别人笑话。

我妈那人很要面子。

当年我和李胜结婚的时候,我妈就非要在本市最好的酒店请客,还跟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说李胜给了30万的彩礼。

实际上连那三万八千八都是李胜家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我们俩当时连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又哪里来的30万彩礼钱。

「天高皇帝远的,难不成老家那些人还能去你们那里看不成。」

「妈,我们没有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可惜我妈根本没有听进去。

「到时候真有人去,你就说你们现在租的房子是买的不就行了。那房子我去过,没人能看得出来。」

我还想说什么,我妈已经头也不回地淹没在人流里。

所以我离婚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得到母亲的庇护。

「你今年是本命年,熬过去就好了。」

在我妈的嘴里,好像熬过去这件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些流过的泪、睡不着的夜和大把大把掉的头发竟然就像是辛弃疾的那句词:「为赋新词强说愁。」

在我妈的嘴里,我身体的那些症状全成了讽刺。

反而是一直在家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父亲,亲自把我接回了家里。

原本是想找个可以被庇护的地方好好待一阵,偏偏在我妈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里败下阵来,在家里住了几天就返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女孩子生来就是没有家的。

4

我记得走的那天春寒料峭的,自己带的衣服不多,在小区门口等车的时候冻得直跺脚。

还是我爸到商场给我买了一件打折促销的羽绒服,才让我找回了自己的手脚。

而我妈正在热烘烘的屋子里为新儿媳的到来准备饭菜。

坐上出租车去车站的那一刻,正好看见我弟带着新弟媳从车上下来。

两人只看了我一眼,喊了一声「姐」就相拥着上了楼。

没有人留我吃饭,甚至连客套一句都没有。

我爸隔着车窗拉着我的手:「囡囡,一个人在外边好好的。」

我笑着点点头,车窗一关上,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连早饭都没吃上一口的我只在中午的火车上扒了一碗方便面,还因为晕车都吐了出来。

一下火车我就直接打车回了住的地方。

进了出租屋,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掏出手机,打开朋友圈。

我弟发的朋友圈里是一张塞得满满登登的后备箱。

配文是:这是不是同款妈妈准备的后备箱。

临走前,我爸塞给我的那箱快过期的牛奶彻底成了讽刺。

5

表姐点的餐送来的时候,我还坐在地上。

外卖小哥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

打开门,是个挺高的小伙子,低着头问手机尾号5074是不是我。

「啊,是。可是我没有点外卖。」

我趁着他还没有抬起头,慌忙抹了把眼泪。

「应该是别人帮你点的。」他顺手递上,也不多做停留就迈开脚下楼。

我拿着外卖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许是眼泪没有擦干净,又或者是哭红的眼睛暴露了我的处境。

外卖小哥竟然又返了回来。

「美女,屋子里开开灯会亮一点。」

然后竟然给我递上了一包纸巾。

我道了声谢,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关上门,打开灯。屋子里瞬间亮起来,我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才提着外卖走进房间。

是很亮,可是现在我想把自己埋进黑暗里。

表姐的视频恰好打来。

「天真,是不是到家了?还没吃饭吧,我特意给你点了你喜欢的水煮肉片和麻辣鸭头。」

「我收到了。」我把外卖提起来给她看。

「多吃点辣,让身体里的那些脏东西都随着汗排出去,然后好好睡一觉。不就是离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看李胜那个凤凰男不顺眼了,废物早晚都要回到垃圾桶的。」

那天晚上我其实还挺感谢表姐和那个外卖小哥的,还有我爸给我买的那件打折的羽绒服。

那些人那些事至少让我坚持着熬过了那个晚上。

而人有时候可能就需要那一个晚上。

6

我其实并不太想提自己离婚的原因。

毕竟是被离婚。

好像离婚这件事一旦被对方提出来,就意味着自己的不堪。

在古代那是要犯了七出之一才能被休的。

而李胜就只有一句「不爱了」。

多么现代多么个性的理由,个性到完全不顾另一个人的死活。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被踢出了局。

不爱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不爱了,所以你应该走了。

不爱了,所以你快走吧。

所以我从来不对外说自己离婚的原因,这个离婚理由让自己觉得不堪又委屈。

李胜那天把离婚协议拿出来的时候,我其实是吃了一惊的。

毕竟正月十五之前我们俩还一起去了各自的亲戚家拜年。

至少在外人看起来还是其乐融融的。

「为什么?」

「不爱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理由,盯着李胜一直没接话。

李胜大概受不了我的目光,把头一低,接着说:「正好我们也没孩子,早分开对你也好。」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说,我们俩也没车没房,寥寥无几的存款即使都给我,现在分开他也一点都不损失什么,而且还白睡了我三年。

不过我说不出这种话,我不想把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

毕竟睡这种事,也是两厢情愿的。他睡我,我也睡了他。

谁还没享受过呢,大汗淋漓后的畅快不是只有李胜能感觉到。

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食色性也。

可说出去,到底还是自己吃了亏。

李胜那日是抱着离婚的决心的。

我不是没怀疑过他是不是外边有人了,可是没有。

即使冷静期的那一个月,李胜的手机也总是那样大大咧咧地随手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有时候甚至都没有锁屏。

我也偷偷闻过他换下来的衣服,除了一股汗味,也没有女人的化妆品味。

李胜没有一点反常,自己的直觉也没有一点异样。

我终于承认是自己的不甘心在作祟。

总是要找出点对方的错处,好像自己才没有那么不堪。

在这一点上,每个人都不能免俗,我也不例外。

7

冷静期结束的那天,我的那个一直在国外的表姐回来了,开车载着我去了民政局。

从小受国外思想的影响,李胜出现的那一刻,表姐就冲上去了。

「李胜你这个王八蛋,吃干抹净一分钱不出就想把我妹甩了,你们老李家缺德带冒烟是传统吗?」

「真以为我妹是好欺负的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那就不能够!」

那天李胜被我表姐揍得不轻,学了那么多年的散打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大概听明白了,一直到李胜被揍得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地上前分开两人。

李胜想报警。

「你报,这是你的权利。但是以后我天天站你公司门口,应该也是我的权利。」

表姐果然强悍,连威胁带恐吓让李胜闭了嘴。

「沈天真,你记着有表姐在,就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

就是那天,表姐把自己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我。

「拿去,反正我天天在国外,你要是没地方住就住这里。」

她没有说「先住这里」,而是说得「就住这里」。

低头看了看那把钥匙,我忽然觉得没了男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8

我决定今年不回家了,过完年初六再回家,正好也让自己的脚休息一下。

我想要看看我妈到底能不能把我从家里赶出去。

我知道自己其实是想逼着父母做个决定,也逼着自己去看一下真相。

我拿起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年前不回去了。」

没有说初六要回去的事情。

「怎么又不回来了?你弟弟女朋友今年年后要来,你不帮我打扫卫生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一个人怎么能行。」

我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假装听不懂。

「表姐那个房子有个朋友来借助,是个男的,我去住不方便。」现编的借口,我还是想看我妈的反应。

人有时候就是固执得想要一个答案,即使明明知道那个答案会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这样啊,那这怎么办?咱家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怎么能打扫得完呢!」

「咱家?」还真是讽刺,明明我连年都不能在家里过!隔着电话,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花钱找个家政。」

「家政那得花多少钱啊,你弟弟结婚还得花钱,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原来她还知道请个家政要不少钱。

但她绝口不提让我出钱请家政的事,却句句都在让我拿钱。

我并不是真傻,我只是那种特别传统的人,从小没有忤逆过自己的父母罢了。

有些事情我不是不懂,只是从来没多想。其实也是不敢多想。

但是如今身上还剩下不到300块钱,我不得不多想。

一个人连吃饱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本能就占据了上风。

「要不你给弟打电话,让他早点回去帮你,我在表姐的房子里过年还不如在这边和朋友一起过热闹。」

「天真啊,你别怪妈妈,我们老家就是这习俗,以前不讲究是怕李胜不高兴,我当时不也是希望你们俩好嘛。」

所以现在开始讲究是因为我一个人过得好不好都无所谓?

我没有接茬。

「妈,我当年结婚的彩礼还在你手里吧,你当年说给我攒着,我现在被公司辞退了,手里没钱了,要不你给我转过来吧。」

还在等着回话的我,五六分钟后才发现电话早就背挂断了。

我苦笑了一下,虽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我还是觉察到自己的心好像碎了那么一点点。

从冰箱最底层找出一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汤圆,烧开水煮了一半。

汤圆刚下进去,就接到物业的电话,说是这个月的水电费还没交,一共112.3元。

把钱转过去,我像是发了疯,用剩下的钱点了好久没吃的炸鸡薯条和饮料。

一共花了78.56元,终于穷得只剩下不到40块钱,我直接充了电话费。

能怎么样呢?

大不了就是新闻头条嘛——「出租屋惊现饿死女尸」。

吃饱喝足,我拿出手机来继续码字,这是我在黑暗的世界里苦苦等待的那一点点的微光。

毛主席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不知道自己仅仅凭着爱好能不能把写作这点微光发展成燎原之火,但这好像是我唯一擅长的东西了。

如今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要不死就使劲,管它好不好,至少死了还能在这世界上留下点什么。

说不定还能在多年以后上个历史课本什么的。

「看,这是那个时期的人们写作的风格。」

我想象着未来历史老师讲课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9

我真的想过死的。

在我被辞退的那一刻,我想的是「还活着干什么呢?」

被骗光身上所有钱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去死。

有工作就饿不死,先苟延残喘着再说。

自己还年轻总有翻身的那一天。

我甚至还做过一夜暴富,开着跑车荣归故里的白日梦呢。

可是如今我连工作都没有了。

没有了爱情,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工作。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不过我没去死,我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胆小,懦弱,逆来顺受外加一事无成。

现在好了,都不用自己去寻死,不用超过七天就会被饿死。

而且就我这个熊样子,估计也用不了七天。

我自嘲地一笑。

就像我小说里那些LOWER一样,除了「自嘲地一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没有去死,否则也不能完成学生时代的梦想——做一个靠写字活着的人。

对了,我的小说里还喜欢用一个词——兜兜转转。

我觉得命运是个很奇怪的家伙,明明对每个人既定的人生轨道心知肚明,偏偏要绕一个大圈子才能让你步入正轨。

我也是,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走上了码字这一条路。

这中间隔了十几年。

十几年足够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也足以把一个人的精神气消耗掉。

我看不清老天的用意,也没那个脑子去看清。

可后来许言说:「十几年,也足够丰富你的人生阅历,让你变得沉甸甸的。」

10

我没有被饿死。

因为隔天我爸就给我转过来1000块。

「天真啊,我听你妈说你想要当年的彩礼,是不是缺钱了?」

「不用担心啊,爸爸先给你转1000块,不要跟你妈说啊。」

「那个彩礼,等爸爸想想办法。」

我看着微信上我爸发的语音和那个1000块的转账,心里五味杂陈。

我用这1000块过了一个年,还买了初六返程的车票。

我的脚还是有点受不住力,但是并不妨碍我坐车。

初六那天我提着笨重的行李箱爬上老家3楼。

我设想了好几种自己进门时候的情景,就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种。

11

家里竟然没人。

爸妈,我弟和弟媳妇都不在。

我拿出电话正在纠结给谁打电话的时候,对门的王阿姨送垃圾正好回来。

「天真啊,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你不知道今日立春吗?」

这话戳中了我心里的某个点,我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以前乖乖女的形象完全打碎。

「不是说嫁出去的闺女立春才不能回娘家吗?」

「是啊,你不是也出嫁了吗?哎,怎么没看见你老公啊?」

「那像我这种离婚的,算是嫁出去的还是没嫁出去的呢?」

王阿姨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就回了屋。

我还是决定给我妈打电话。

「妈,你们在哪?家里怎么没人?」

「哎呀,不是跟你说今天不能回家吗?」

「我已经回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我拿着电话的手不断地哆嗦着。

「你先找个旅馆住一宿,明天再回家啊!」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又问了一遍。

「明天,明天再回家啊!」

我妈死活不说自己在哪里。

好在,电话里我爸喊了一句:「姐夫,别忙活了。」

往年去大姨家拜年都是在初七,而且今天是儿媳妇来家的日子。以我妈的性子断不会随便改了时间。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会分析了。

而且我还分析出,我妈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吃个闭门羹,故意让自己知难而退。

毕竟我回家的日子其实很好算的。

初二送年,初三初四走亲戚的人太多,初五休息一天,初六初七正好回家。

我那个弟媳选初六,不也就是这个原因吗?

我背着包拖着行李杀到大姨家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我身上已经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雪。

大姨家的表妹也离婚了,此时正其乐融融地坐在饭桌上呢。

见我进来,我妈变了脸色,但没有说话。

大过年的在别人家闹确实也不是那么回事。

我爸接过我的包,给我递了一杯热茶。

我弟和弟媳喊了一声「姐」也没再说什么。

似乎所有人都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什么时候自己竟成了不速之客了呢?

家没了,连家乡都把我当成了客人。

喝了那杯热茶才觉得整个身子暖和了一点。

我看着表妹和大姨母慈女孝的样子率先发了难。

「妈,表妹这不也在家嘛,怎么我就进不了自家家门呢?」

我妈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你大姨家就一个闺女,没有儿子当然不讲究这些。」

「为了一个不知道的原因甚至都没有验证过的结果,大过年的我竟然连家门都进不去,您不觉得可笑吗?」

我从来没跟我妈说过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像是随时都能嗓子眼里蹦出来。

但这些话憋在我的心里好久了,再不说我怕烂在里面把我整个人都呕臭了。

「不是告诉过你,初六不要回来吗?」我妈说得理直气壮,我爸和我弟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可我已经回来了!妈,您是要把我赶出去吗?」

「跟你说了立春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回娘家。」

「可我已经离婚了,那我算是嫁出去了还是没嫁出去呢?」

我这话说出口,我妈下意识地看了大姨一眼。

我撇嘴冷笑一声。

果然我离婚的消息我妈还瞒的严严实实,果真是脸面大于天。

「既然闺女儿子分得这么清,那我当初的那些彩礼钱要不您现在转给我?转给我我买了车票立刻就回去,绝不在家里多待一分钟。」

「天真啊,30万,你让你妈一下子哪能拿出这么多钱?」

大姨开口劝。

「妈,不是三万八千八吗?什么时候成了30万了?」我是故意的。

大姨看了我妈一眼,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妈的脸面在那一天被我狠狠地揭了下来。

她不知道,往这走的路上我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

见我妈不说话,我干脆转过头去问表妹:「表妹你的嫁妆也是大姨给你收着吗?」

「啊,我的在我自己手里。」表妹看看我,又看看我妈,选择了实话实说。

我转过身继续看着我妈。

「妈,你有儿子为儿子打算我可以理解,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多给自己打算也没有错吧!」

「你看我一个年不能在家过,立春不能进家门的离异单身女人,想要回自己的钱也不是多过分的事情吧?我们母女一场,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

我突然发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着说着很快也就习惯了。

「姐,我们要买房,手头的钱不够,所以就当是我们先借你的行不行?」

我那个一直不吭声的弟弟终于开了口。

「借钱啊?借钱不是得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同意了你才能拿钱吗?」

「姐,都是一家人,我这边真是有急用。」

我突然觉得好笑,一家人这三个字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呢?

「对,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我呢正好丢了工作,没钱交房租,腿还摔了,以后就住你家行吗?」

「那怎么行!」我那个弟妹是个现实的人,立马开口反对。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嫁过来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干预我和我弟之间的事情了。

「既然不能,那就欠债还钱吧。」我拿出手机,「妈,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我妈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她的脸瞬间变黑,手猛地扬起,带着呼呼风声,一个巴掌朝着我恶狠狠地扇了过来。

我其实有足够的时间与力气,轻松抓住她的手,可我没有。

我纹丝未动,甚至连头都没有丝毫的偏移,就这么直挺挺地接着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啪」 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我的脸颊瞬间火辣滚烫,心里却有一丝解脱般的畅快。

这么要脸的人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了我一巴掌,我想我真得彻底惹怒她了。

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痛快!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巴掌抽打得凝固起来,一片死寂,唯余我一人,孤零零地举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着我倔强的脸。

我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固执地在沉默中响起:「妈,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落下,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口腔里泛起一丝血腥。

然而,我依旧一动不动,只有握着手机的手,依然坚定地伸着。

「妈,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我再次问道,声音没有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坚决。

我妈那只刚刚落下的手,再次缓缓举起,可当她的目光触及我那双眼眸时,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她终于意识到,无论多少个巴掌落下,我都不会妥协。

她默默拿出手机,手指机械地操作着,微信转了三万八千八,不多不少,那转账的提示音,在死一般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与冰冷。

我拿到钱,给我爸转了2000块,拎着包拖着行李就出了大姨家的大门。

「天真!」

「天真!」

大姨和我爸跟在后面喊我,我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风雪里。

12

前路在风雪的肆虐下显得愈发幽长,狂风裹挟着雪花,肆意地灌进我衣领,寒意彻骨,就像我此刻冰冷破碎的心。

又红又肿的腮帮子如灼烧般疼痛,可我已经顾不上了,也无心去抬手遮挡。我只是木然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这冰天雪地中踽踽独行。

过往的行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好奇、惊讶与同情。

「怎么,没见过大过年被亲妈打的?」

说完,泪水夺眶而出,却又瞬间被寒风吹落,掉在地上摔碎。

一路走到表姐家,打开房门我才一下子倒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接住了我。

意识仍有些恍惚,我下意识地挣扎,脱口而出:

「小偷,大过年的你跑个空屋子里来偷什么?」

「你们偷东西难道不用事先踩好点吗?」

我边说边戒备地往门那里退。

「我是宋安捷的朋友,许言。」

「我表姐的朋友?」

我这才看清屋子里的确有过年的气息,这人显然年前就已经来了。没想到我歪打正着找的借口竟然成真的了。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完了。

租的房子已经退掉,原本想在表姐这里借住一段时间绝地反击的,没想到连这条路都走不通了。

看着好不容易搬到五楼上的行李箱,我忽然一下就没有了力气。

「那个,你不进来吗?安捷说会有一个合住的室友,是你吧?」

许言拿了一杯热水,递给我。

「合住,室友?」

所以我不用再把行李箱提下去了?

我满脑子想得只有这件事。

和我妈吵完架后,我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睡一觉。

以至于许言喊我吃晚饭的时候,我还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跟我妈妈再吵第二次架。

不是后悔了,而是太累了。

心累。

吵完架,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了。

是那种溺水后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抓不到的空。

许言穿过黑暗的房间把厚重的窗帘拉开,刹那间,窗外璀璨的星光如灵动的精灵,鱼贯而入,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也让我终于得以看清他的面容。

好看,实在是好看。

许言那张脸完美地契合了我心中对男性所有的憧憬与幻想。

如果个子再稍微高一点,就更完美了。

「突然开灯的话,你的眼睛会难以适应,拉开窗帘,让光亮缓缓渗透进来,慢慢适应。」

「你看,即使是黑暗也可以是光明的。」他指着窗外对我说。

他那磁性的嗓音绝对可以弥补身高的那一点缺憾。

而且他说什么?

他说「黑暗也可以是光明的。」

他拉窗帘的举动,像极了那个让我开灯的外卖小哥。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此时,房间的灯已经被许言打开,暖黄色的光线瞬间弥漫开来。

与上次被灯光刺得头晕目眩不同,这一次,刚刚好。

「你得给黑夜一点时间,让它和光相遇。」

我那时候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该去写文啊,自己在他面前顶多算是个爆锅的葱花,连前菜都算不上!

晚饭很简单,白粥,馒头,水煮蛋,蒜蓉西兰花,凉拌金针菇还有一盘酱牛肉和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我在国外住了好多年,就想念这样简单的中国菜,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我点点头,接过许言剥好的一颗水煮蛋,刚要往嘴里塞。

「这个是用来揉脸的,你的脸有点肿,不消肿的话,明天可能连饭都吃不下去。」

许言一说我才觉得痛。

原来肉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痛相比,真算不了什么。

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许言却表现得很平常,一口一口喝着白粥吃着西兰花。

我其实想问,为什么已经有白粥了还要再做一个汤呢?

「你来了,多加一个菜。」

中国人的礼仪他懂,但不多。

不过还有句话叫「穷讲究,越讲究越穷。」

2025年,我可不想再听到穷这个字了。

那餐是我坐车回家以来吃上的第一顿饱饭,也是第一顿热饭。

热得我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又有了再活几天的勇气。

13

我并不知道许言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

在那场车祸中,一家三口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亲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

我听着表姐在电话里给我讲述许言的故事才觉得,和许言相比,我世界的那点黑暗根本称不上黑暗两个字。

「许言这人人品不错,就是矮了点。在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今天,他这个一米七八的高度都可以算是侏儒了。」

我这个表姐真是事事都好,就是一张嘴,毒得能要人命。

挂了电话,我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果然,人类的自信都是从比较中得到的。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许言,但我安慰自己说这是人之常情。

自从那天开始,我妈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给我爸发的那2000块钱,他也没收。

只是给我回了条语音:天真啊,有事给爸爸打电话。

他没说让我回家,只说有事打电话。

我想我可能真没有家了。

好在还有个不错的室友。

我和许言其实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因为作息完全不一样。

我写文就四个字:昼伏夜出。

而许言每天早上五点就已经在小区后面的公园里跑步了,晚上六点回家的时候我还没有睡醒。

不过,厨房里永远都有给我留的饭菜,只要热一下就能吃。

我本以为自己的日子就这么过了,虽然写得稿子被拒了一篇又一篇,隔着电脑我都能感觉到编辑强忍的怒火。

就差说一句:「写得这么烂,就别投稿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我硬着头皮假装看不懂,依旧一篇又一篇的稿子发过去。

表姐打来电话。

「天真,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什么?」

「你那个前夫李胜喜欢的居然是男人!」

晴天霹雳!

我顿时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想起两人春宵帐暖的那些时候,并没有发现李胜的异常啊。

原本以为李胜离婚反常,如今看来也算是有原因了。

自己确实是被第三者插足,不过这个第三者竟然是个男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硬生生地吞下了一只活苍蝇,恶心至极。

真的,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想得不是他为什么要出轨,而是,他为什么要找个男人!

是羞辱我吗?

那天我特意等许言下班问了他的看法。

当然是打着「我的一个朋友」的名义。

「这种事情很常见吧。」他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常见吗?

「现代社会,人的压力普遍很大,所以导致很多人性取向也变得有问题。」

「其实有时候也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而是有的人为了释放压力故意选的一种不被大众接受的方式罢了。」

「就像是故意同父母对着干的叛逆的青春期的孩子。」

被他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但我觉得许言应该看出来了。

因为许言最后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就不要回头看了。」

或许那句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14

正月还没出,我的两篇文章被编辑选上,签了约等待着流量分成。

与此同时,许言也决定搬回自己家去住。

那是他父母去世后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地方。

我决定陪他一起回去,顺便给自己的写作找点灵感。

许言的家在烟雨蒙蒙的江南水乡,需穿过如戴望舒《雨巷》里所描绘的那般窄窄的小巷。

小巷极为狭窄,仅容两人并肩,若是同行,便只能共撑一把油纸伞。

我微微低头,凝视着脚下那布满岁月痕迹的石板路,用心感受着小巷所散发出来的古朴与宁静,仿佛时光在这里都变得缓慢而悠长。

许言一只手稳稳地举着油纸伞,另一只手则时刻留意着我的脚下,生怕我在这湿滑的石板路上不慎滑倒。

这里的一切,都与北方的粗犷豪放截然不同,处处透着温婉与柔情。

我们缓缓穿过那弯弯曲曲的小巷,最终在一栋古旧大气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

许言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在积攒着面对伤痛的勇气。

我忽然心生一种残忍之感。

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的音容笑貌,在过去的几十年岁月里,早已深深地镌刻进这栋房子的每一寸墙壁,每一道缝隙之中。

如今,许言却要独自一人重新踏入这片承载着无尽思念与痛苦的地方。

我觉得心疼,就像心疼那天被母亲狠扇两记耳光的自己一般。

「许言,你可以再给自己多一些时间的。」 我轻声说道。

许言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这才留意到,他的眼眶已微微泛红,那是他极力压抑却又难以掩饰的悲伤。

「已经到这里了,我终究还是想要进去看一看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

我牵起他的手,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但他也没有抗拒。

两个人一起打开了那两扇沉甸甸的大门。

院子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一棵橘子树扎根于地面,粗壮的枝干上挂满了黄澄澄的橘子,那饱满的模样让人不禁想要凑近,去嗅一嗅那清新的果香。

整个院子透着一种静谧与祥和,仿佛一直有人精心打理,默默守护着这份宁静。

许言疯了一样冲进屋子里,然后里面就传出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我不知道怎么上前安慰他,我写了那么多文字,用了那么多词语,偏偏此时此刻,不知道用哪个词语哪句话才能让那个人好受一点。

但我还是决定要说点什么。

「许言——」

「天真,我也没有家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身体的许言就抬起头来,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诉道。

我的心揪着疼,迅速得蹲下抱住他,双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许言,我在!」

「许言,我一直在!」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邻居走了进来。

「是许言吗?」

说的是江南软语,我有点听不懂,但是我很喜欢那个调调。

「我来看看有什么要打扫的,既然你回来了,这钥匙就还给你吧。」

原来家里这样干净是隔壁邻居悉心照顾的。

许言道了声谢。

「许言,你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好好活着。」

邻居临走前的一句话,许言又止不住流出了眼泪。

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人间一大悲,可悲剧哪里管黑发白发,对活着的人来说,悲剧就是悲剧。

15

我决定留下来住一段时间。

我觉得许言需要有人陪,就像那些日子他陪着我一样。何况,我也喜欢这温温柔柔的江南小镇。

可当我某一天起床,看见那个自称是许言青梅的女孩子软软糯糯地出现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是个错误。

「你就是沈天真?那个结过一次婚的女人?」

小姑娘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说着杀人的话。

我觉得,我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好像有了着落。

我没有理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自己这一瞬间的灵感记录了下来。

「喂,我跟你说话呢!不过是多结了一次婚,多经历了一个男人就这么嚣张吗?」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我们这里私自跟男人回家就是不要脸的表现,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有点怒了。

「我至少是经过许言同意了,你呢?你才是不打招呼就来的那一个吧!」

「要说不要脸,你好像才是更不要脸的那一个!」

自从跟我妈撕破脸,我好像越来越不怕撕破脸了。

许言晨跑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我说的话。

我有点心虚。

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敌得过他的青梅竹马。

何况,他只听见我对着他的青梅说那样恶毒的话。

小姑娘偷偷冲着我吐了吐舌头,无声地说了一句:

「这下,看你怎么办!」

然后蹦蹦跳跳地去拉许言的胳膊。

许言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两只手的大拇指不停地搅啊搅。

「嫁过人也只能说明她有魅力,有很多男人追。」

「多经历一个男人就是有嚣张的资本,我就喜欢有经历的女人。」

我大睁着眼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竟然在帮我说话!

但他是如何知晓事情的真相的?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我瞬间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到了我刚刚记录的内容。

就凭这点内容就被他如此相信着吗?

我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我心里疯长。

小姑娘面上一白还想说什么,许言的话又砸了下来。

「随便跟男人回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但是未婚妻应该没关系吧?回去问叔叔阿姨好,看看他们怎么说。」

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维护。

我觉得当初自己嫁给李胜肯定是被人下了蛊了。

否则眼睛怎么会瞎成那个样子。

「不是你的青梅吗?应该跟你父母很熟悉吧,你以后还得靠左邻右舍多多照顾呢。」小姑娘走后,我问他。

「嗯,」许言看了我一眼「可照顾我的那个人分明是你啊!」

我觉得许言在揶揄我。

明明一日三餐被伺候的人是我,明明遇到烦恼被开解的人是我,明明刚刚被维护的人还是我。

怎么就成了我照顾许言了。

「可一直没走的那个人是你!」

许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又看见了刚见许言那一晚漫天的星辉。

电视上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一刻,我忽然懂了。

当你独自在黑暗的世界里踽踽独行的时候,有个人能与你并肩,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这份陪伴就剩过人间无数。

「沈天真,我喜欢你!」

许言拥着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沈天真,我说我喜欢你!!」

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一下一下得敲进我的脑子里。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喜欢你!」我回应着他的告白,心中满是甜蜜与幸福

我知道,过去风雨虽急,此刻阳光乍现。那些过往终有一天都会在时间的洪流里酿成蜜糖,慰藉我们的余生。

16

当天晚上我在日记本上写了:

「以前,我们是铺天盖地的破碎,而以后,我们会不留痕迹骄傲地愈合。」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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