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结婚第五年,我听到他嗤笑着跟好友谈起我:「陈薇啊,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是无趣得很。
全世界都知道陆宴深有多爱我。
可结婚第五年,我听到他嗤笑着跟好友谈起我:「陈薇啊,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是无趣得很。
「小柠不比她有意思多了?」
曾经满心满眼都只有我一个人的男人。
如今拉过别的女孩坐在腿上。
任由她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陆宴深脏了。
我不想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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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顶层总裁办里,一片漆黑。
只有尽头的那间办公室,门没关紧,透出些许光来。
大家都走了阿宴还在一个人加班吗?
也太拼太辛苦了。
我抱着大衣,提着保温桶装的热粥,加快脚步,准备陪他一起加班。
刚到门口,我就听见他的好哥们江远问:「你一直把外面的女人当助理养在身边,就不怕被陈薇知道?你不是最爱她了吗?」
陆宴深嗤笑一声:「是最爱啊,但在一起那么多年,她还是无趣得很。」
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从里面的套间走出。
娇软喊了声「陆总」。
下一秒便被他牵过手。
陆宴深用指腹抚摸她手腕处凸出的骨头,暧昧眼神扫过她的腰肢。
「小柠不比她有意思多了?」
江远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哎算了,你自己多注意一点。方案送到我就先走了。」
陆宴深叫住他:「阿远你可别跟薇薇说漏嘴,到时候她又要胡思乱想了,我会心疼。」
早晨陆宴深在上班前亲手为我熬制的补汤此刻突然哽住了我的喉咙,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2
我转身离开前,女孩撒娇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心疼你老婆,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呀?」
「我怎么不心疼你?每天下班后都特意留下来陪你解锁办公室各种地方。你跟她吃什么醋?」
惊呼的软糯嗓音响起。
「只有你才是我最爱的宝贝。」
「讨厌!」
再不愿面对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在陆宴深一把拉过女孩坐在腿上的下一秒。
一个吻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然后被他反客为主,迅速加深。
曾经发誓会一辈子爱我的男人。
此时却和另一个年轻女孩吻得难舍难分。
静谧的环境中。
除了他们热吻的唇齿交缠声。
我还听到自己原本热烈跳动的心逐渐结冰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一刻。
我突然觉得陆宴深脏了。
我不想要他了。
3
坐车回去的路上。
我没掉一滴眼泪,心里竟然冷静得可怕。
直到突然看见陆宴深发过来的微信。
那是一张手掌抚摸女生胸口的照片,无名指上还戴了戒指。
与我手上的,正好是一对。
大概是女生在用他的手机自拍。
再点了一下屏幕,那条消息显示已被撤回。
胸腔中腾地冒出一团火。
难道是把我当成他们play的一环了吗?
【你撤回了什么】这句话被我打完又删掉。
因为我知道,并没有意义。
车窗外缓速掠过一块电子广告牌。
大到全市任何地方都能看见的那种。
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
因为陆宴深曾顶着家族的压力,放弃豪门联姻,向我求婚。
成功后更是包下这块广告牌整整一个月,昭告所有人他对我的爱意。
就连路人都知道他有多爱我。
而我家境一般,总担心自己会拖他的后腿。
他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安慰我:「薇薇,我只会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对你老公有点信心,不用联姻,我照样能拿到掌权人的位置。」
后来,他果然成为了陆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也把集团总部,迁移到一个上下班回家的路上,都会经过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的大学的地方。
他曾说上班的路上看到它就有动力,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又有了期待。
泪水逐渐模糊我的视线,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难受得人喘不过气来。
陆宴深啊,你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回忆着自己曾经有多爱我。
一边又把别的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养在公司?
4
晚上十点。
陆宴深回来得比平时晚些。
我正好关灯准备睡觉。
「抱歉老婆,今晚下班迟了点。」
「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总裁办的人说味道还挺不错的。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他俯身想吻我的额头,就像从前每一天下班后那样。
但被我侧头躲开。
他半边身体僵在原地,很快神情又变得紧张起来:「老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上医院做个检查?」
我翻身背对他:「只是有点累了。我要睡了。」
可能陆宴深也意识到了我的反常。
「老婆,你看到我今晚撤回的那条消息了吗?」
我没急着回他。
果然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没有。」
我只是很想知道。
他会选择实话实说,还是准备继续隐瞒。
但他松了口气,语调也轻松随意。
「哦,我微信被盗了,怕你扫了那个人发的二维码也被盗号。」
怕被我发现。
陆宴深对我扯谎随口就来。
甚至不惜将他「最爱的宝贝」污蔑成盗号的黑客。
理由是那么的充分。
去洗澡之前,他还不忘帮我掖好被角。
难为他,对我这个在他看来还蒙在鼓里的妻子这样体贴。
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还是顺着我的眼尾滑落。
洗完澡后,他顺势将我揽入怀中。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腕。
他的嗓音都带了委屈:「老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陆宴深就是这样,对我的大事小事都很上心。
他会把我的各种喜好记在心里。
我身体不好,他会经常给我熬补汤喝。
冬天我手脚冰凉,他会紧紧抱住我,主动又缠人给我当人型暖水袋。
我很想回答是。
你脏了,我不想要你了。
但真正的离开,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的。
而是悄无声息的。
早在陆宴深到家前的几个小时。
我就单方面为我们的关系划下了句号。
5
我拟好了离婚协议书。
还上线微信答应了画友们的邀约。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都是绘画的忠实爱好者。
几个月前,他们就计划着要线下面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写生之旅。
但因为我,这场旅行一直不了了之。
我从没跟陆宴深提过。
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
曾经我外出写生投入到忘记吃饭喝水,引起低血糖晕倒。
陆宴深找了我一整天,后怕到只要我一出门就必须让司机接送。
所以他不会允许我独自去别的城市。
甚至还很有可能会放下工作陪我一起。
那就失去自由写生的意义了。
而我和陆宴深结婚的这几年。
作画的空间被局限在一个固定的大平层里。
素材要么靠自己想象,要么靠网上别人拍的照片。
一成不变的生活,濒临枯竭的灵感。
对于任何一个绘画者来说,都是致命的。
陆宴深给予我的,其实不是保护,而是囚笼。
不主动打破,不主动走出去。
我不会知道我们看似相爱的关系只剩他对我的谎言。
也不会知道,其实我很向往外面鲜活而富有生命力的一切。
所以我是时候该离开陆宴深了。
我要去找寻真正的自己了。
6
第二天一早。
陆宴深和往常一样,给我准备了早餐,还熬制了补汤,然后才轻手轻脚的出门上班。
我知道,他这是怕吵醒我。
可我早就醒了。
不想跟他说话,才一直装睡。
还强忍着不适感受到了他落在我额头上的吻。
写生之旅定在三天后。
但我只用了一天,就把行李全部收拾好了。
主要是陆宴深给我的那几张银行卡。
这是他欠我的。
第二天,我没喊司机,独自坐地铁到处逛了一圈。
回去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
第三天,吃过午饭后。
我告诉阿姨,不用准备晚饭了,我和陆宴深今晚要在外面约会。
阿姨如往常一般感叹我们夫妻感情真好,我能嫁给陆宴深只用在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从前我听了这话必定会羞涩一笑。
但现在的我也只能勉强扯出个笑容。
然后提起包,正大光明出了门。
到机场的VIP贵宾休息室后,我走到了最里面。
出乎意料,我竟然看见了两个熟人。
「陆总,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去港城,我只想留在您的身边。」
温柠抱住陆宴深的腰,妆都哭花了。
后者神色隐隐流露出一丝不耐,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听话,港城那边保密性做得更好,乖乖把孩子打掉,我不想我老婆知道这件事。」
「陆总,你老婆不是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吗?我可以替她生的。」
「滚!」
男人眸底突然怒火翻涌,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老婆相提并论?」
却在视线触及门旁飘进来的裙角之时猝然愣住。
我看见玻璃门上的倒影突然朝门口走来。
我迅速跑向了外间。
等陆宴深走到门口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
但他肯定没看错,只是那个人走掉了而已。
胸腔莫名惴惴不安。
难道,是薇薇吗?
不,不可能。
薇薇要是出门,司机不可能不第一时间跟他报备。
他对薇薇的行踪向来了如指掌。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臂:「陆总,我们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他心里正烦,条件反射般猛地甩开。
余光中,温柠跌落在地:「啊!」
陆宴深皱眉睨了她一眼:「吵什么?在这里把孩子摔没也省得我送你去港城做掉。」
听完,她小脸都失了血色。
只是用手抚摸肚子:「可是陆总,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老婆要是一辈子都生不了,你可就无后了啊。」
陆宴深狠狠打了温柠一巴掌:「闭嘴!我很爱我老婆,谁允许你诋毁她的?」
「到了港城,把小月子坐完,我们就正式分手。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以后,别再出现在京城。」
因为他突然想起。
昨晚薇薇就有些不对劲。
估计是他和温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太过冷落她了。
他得空几天出来好好陪陪她。
7
傍晚,我落地滇城。
那是一个与北方截然不同的地方,四季如春。
下飞机没多久,我就跟画友们汇合了。
初次面基,我们五个人先吃了顿饭,很快熟络了起来。
然后就各自回了酒店房间。
正当我回味着同行的两个话痨李春和徐依晨分享的趣事时。
陆宴深突然发了条微信过来。
【薇薇,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开心了吗?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回家好吗?】
哦,走之前忘记拉黑了。
一晚上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心里憋着火儿,我强撑着打字:
【衣帽间最里面的最底下。】
不通知前夫哥(未来版)一声,他还以为只要他像以前那样哄我,我们就又能和好如初。
发完后我果断拉黑。
晚上,我早早关灯躺在床上。
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破晓之时,才终于有了睡意。
但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大学时期。
也是和陆宴深最相爱的那几年。
他为了追我,各种花束和名牌化妆品变着花样送。
从小到大,不是没有男生这样殷勤的追求我。
因为我长得很漂亮,他们都觉得跟我在一起有面子。
再加上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交心的朋友,肯定很好追。
我无意中听到时就觉得好笑。
听别人说陆宴深又是个富二代。
那更是不会认真,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我自然也没当回事。
虽然他身上从无绯闻,甚至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
可就在那天,我外出兼职结束的时间有些晚,回学校的那条小道路灯又坏了。
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一个陌生男人。
在他的手碰到我之前,却被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踹翻在地。
那人就是陆宴深。
我才知道,原来他追我不是一时兴起。
而是长达几百天在我身后护送的坚持。
我承认,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门悄悄向他打开。
然后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
我们交往的事情被他家里人知道后,他家里人勒令他必须跟我分手,否则就冻结他所有银行卡。
可我跟他提分手那天,他从容不迫地牵起我的手,说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决定开始从头创业。
冬天的风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奔走在大街小巷,宣传新研发的产品,冻得手都红了。
第一晚失败时,他骄傲的发尾耷拉着。
说终于懂了我大一刚开学时做小买卖却无人光顾的感觉。
我很惊讶,原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早喜欢上我。
卖出第一件产品那天,他拿着好不容易赚到的两百块钱买了一个精美小巧的蛋糕双手捧给我。
后来我们越来越有钱,他也被家族请回陆氏当了救急的掌权人。
可我却再也没尝到过,比那段时间吃到的还要更加美味的食物。
直到这几天我才想明白。
我这些年念念不忘的,其实不是蛋糕。
而是当初那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少年。
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醒来时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我以为是同行画友来喊我起床,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门。
入目,却是梦中的那张脸。
8
起猛了。
我果断关门。
却被一股力道对抗着。
「薇薇,你病了?」
陆宴深熟悉的声音打破我自认为的幻想。
是现实。
「你滚远点,我就不会生病了。」
我以为自己是因为看到他才气血上涌,丝毫不知道此刻我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红,就跟熟透了似的。
我又想关门。
他迅速侧身进了房间,还将门给带上。
冲过来就想抱我。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的后背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最后对我作投降状:「薇薇,你别激动。我先送你去医院好吗?」
我退后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只是冷冷问他:「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吗?」
陆宴深顿住。
「文件袋最底下的照片呢,应该也都已经看过了吧?」
他还是不说话。
我都气笑了:「那你怎么好意思跑过来找我的!」
我看该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的号查查脑子的应该是他才对!
「薇薇,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就是我新招的秘书,小姑娘想走捷径,但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拒绝了她。」
陆宴深语气那样真挚,就像当初向我求婚,发誓会一辈子爱我的那天。
可是后来,爱过我的是他,背叛我的也是他。
要不是那个晚上录了音,回到家后被我播放多次。
我不会那么果断的拟好离婚协议。
要不是昨天下午亲眼撞见他要那个女孩去港城把孩子打掉。
我现在说不定就被他蛊惑,相信他的鬼话。
想到这里,胃里突然泛起一股恶心。
我从口袋里掏手机想播放录音给陆宴深听的时候。
眼前猛地闪过一道白光。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9
醒来的时候。
我看到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孩子正在帮我调节吊瓶。
「我生病了?」
「不是不是。」
女孩看着我摇头,眼底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姐姐,你不知道你老公抱你过来的时候有多着急。我好羡慕你哦真幸福…」
我冷笑道:「那他人呢?」
「他去帮你办手续去了。」
话音刚落,陆宴深就从门外进来。
我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不想看到他的脸。
下一秒却被轻柔掀开,还传来了一声好听的闷笑。
「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把自己闷坏了怎么办?」
我的语气很淬了寒冰:「陆宴深,我们结束了,你知道吗?」
但看向他的眼神更冷。
陆宴深的笑意僵在嘴角,突然声嘶力竭道:「我还没有签字!」
我锋利的视线像刀一样,一层层划破他伪装的假面。
他的表情濒临崩溃,但看向我的瞳孔里又升起一丝希望。
「薇薇,你怀孕了,我们盼了好多年的孩子,他终于来了。」
怀孕?
我冰冷的眼神不受控制有了温度,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陆宴深连忙拿过检查报告给我看。
【孕六周】。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薇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这段时间太过忽略你的感受,但我向你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好不容易才将手从他掌心抽走。
没说话,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出录音播放。
从陆宴深说我无趣那句开始,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越听脸色变得越难看。
他伸手想从我手中夺过手机。
但被我用眼神一刺:「心虚了?」
直到传出暧昧的响声,他猛地伸手捂住听筒。
「对不起老婆,那天是我喝多了,但我没有允许她碰我。」
「可能吧…」
我喃喃道。
「那之前呢?你难道也没有碰过她吗?」
「老婆,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眼眶突然一酸,不争气的掉了滴眼泪。
难过到一定程度,心好像都不会再痛了。
我只是很平静地问他:「那温柠肚子里的孩子呢?不是你的吗?」
陆宴深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骤然碎裂。
「老婆你听我解释。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她肯定是看我有钱,想怀上我的孩子来威胁我。
「我已经安排人送她去港城把孩子打掉。
「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孩子的!」
我气到极点:「你赶紧滚!」
「好好好。老婆你现在不想看见我我就去外面。
「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你有什么事就喊我,我随叫随到。」
心痛到麻木,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陆宴深忙着找借口的时候似乎忘了。
他酒量很差,几乎从不喝酒。
哪怕在最艰难的那段创业时期,也滴酒未沾。
都是他在前面跟投资方谈合作,而我在后面一杯杯喝下对方递过来的酒。
每次他心疼我替他挡那么多酒的时候,我都会笑着说自己是个铁胃。
我没骗他,几杯烈酒下肚,我也不会吐,反而觉得是对自己味蕾的嘉奖。
却不想那天,还是出了意外。
10
我听到陆宴深在外面打电话。
「什么?」
「先让医生抢救,我马上过来。」
然后「砰」的一声。
门关了。
我听得出来,他走得很急。
那扇关掉的门,算是彻底为我们的关系划下了句号。
因为我不久前就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
但很不幸,我输了。
下一秒,手机突然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嘻嘻,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我需要他,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我的身边。】
第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薇薇姐,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怀了你老公陆宴深的孩子哦。他早就不爱你了,他现在喜欢的是我,你也是个体面人,最好赶紧跟陆总提离婚,别强占着我孩子爸爸老婆的位置!】
我知道发消息的人是谁,没回复。
五分钟前她又发:【不说话也没关系。陆总现在就在你那里吧?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抛下你来找我?】
我猜得出来小姑娘会用什么手段。
只是我怀孕了陆宴深百般呵护。
而她怀孕了他却态度强硬的要她打掉孩子。
就凭我和陆宴深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是没有可能放下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求一个和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所以本来他单方面向我发誓要断了和温柠的联系时,我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但现在正主把脸都送上来让我们夫妻打了。
我没有理由不在心里跟自己打个赌。
如果陆宴深这次真的铁了心要回归家庭,那么前尘往事皆烟消云散,我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然而步履匆匆的脚步和急切到忘了里面还有人在休息的关门声,狠狠在我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付出的真心被爱的人肆意踩踏。
我输得一败涂地。
心里突然就再没有一丝眷恋。
我叫来护士:「帮我安排流产手术。」
11
这不是我第一次躺上手术台。
但却是头一回身边没有人陪着做手术。
尽管画友们一直在微信群里询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都在跟他们打哈哈,让他们先玩着,不用因为我而打乱计划,到时候我会跟他们会合。
麻醉打完,我的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彻底昏睡前,我听到手术室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声嘶力竭喊我的名字:
「薇薇——」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正在对我笑。
她甜甜的叫我:「妈妈。」
我却不敢蹲下抱她。
甚至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眉眼,像我。
她的下半张脸,又很像陆宴深。
不过顷刻间就消散了。
我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也是徒劳。
她的突然出现搅动我心池泛起阵阵涟漪,久久未散。
其实,我和陆宴深曾有过一个孩子。
只是那个孩子来得太过猝不及防,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自然,离开得也很令我们措手不及。
那天我正陪投资方喝酒。
才两杯下肚,下腹处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身下也流了很多血。
虽然送医很及时,但那个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护士姐姐骂陆宴深:「你是她老公吧?你老婆怀孕了你不知道吗?居然还让她出去应酬喝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做完手术转进病房后,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整整一个星期。
眼下一片乌青,还总是用心疼的眼神看向我,一个劲儿的道歉,说都是他的错,都怪他没有照顾好我。
那时的他有多爱我,我就有多不忍心他一直在自责。
明明做手术的缝合处很疼,却还是扯出个笑容,宽慰他只是一次意外,我们都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可无奈命运弄人。
我们从来不做措施,却再也没有怀上。
我原以为失去的那个孩子是在报复我们,所以不允许她的弟弟妹妹来找我们。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
我们不是跟自己的孩子没有缘分。
而是这个缘分来得太迟了。
陆宴深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斩断我们之间血脉的联系后。
我也不要再爱他了。
12
醒来时。
我和陆宴深的视线正好对上。
他发尾垂落遮住眼睛,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唇周还长出了一圈淡淡的青色胡茬。
就连当年最穷最狼狈的时候,我也不曾见过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
我准备翻身时。
却听见他问:「为什么?」
「我不爱你了。」
手腕突然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拽出去:「所以你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我手上也使了劲,但却没挣脱开。
瞬间恼怒地瞪着他:「不是有外面的女人给你生吗?」
「…我会让她把孩子打掉。」
我这才挣开他的手。
「那就是还没打掉了?」
陆宴深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别让人家打胎了,对身体不好。
「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然后跟她领证。」
他震惊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你已经不爱我了,不是吗?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你现在爱的是她,别骗自己了,给她一个名分吧。」
陆宴深的音调没克制住:「你疯了?!」
「竟然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不是我把你推给她,是你自己…」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连续传来两阵短促的铃声。
陆宴深循声望去,忽然笑了。
「原来是有了别人。」
我想去拿手机,但却被他抢先一步。
我对他没有秘密。
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密码。
我不知道是谁发的短信。
但看到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变得惨白一片也猜出了个大概。
轻而易举从他掌心夺回手机一看。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一字一句的说:「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语气平静,但平静之下,隐藏的却又是彻底疯狂。
「你知道她给我发第一条信息是在什么时候吗?就是在你说会一直守在外面,随叫随到之后。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吗?就是在你接到她那边的电话,果断追过去之后。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你重新开始。可你却一次次欺骗我。你说,我们还怎么继续在一起?」
我越说陆宴深的表情就越崩溃。
到了后面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还有,你知道我躺在手术台上梦见了什么吗?我梦见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她今年都该上小学了…」
「别说了。」
「长得好乖好可爱…」
「我求求你了,别再说了!」
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是扎在我们彼此心底的一根刺。
平时总会刻意避开不提。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不是假装没有就不曾存在。
如今我毫不留情的揭开最深最痛的一道伤疤。
既伤了我也伤害了他。
本来想给彼此留些体面的,毕竟结婚那么多年了,离婚时也该好聚好散。
但陆宴深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他死不悔改,死不放手。
那就一起痛苦吧。
痛苦完了,他也合该放手了。
13
一个星期后。
我出院了。
出院的前一天,温柠得意的向我发信息炫耀陆宴深同意跟我离婚,要我挑个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看到发送人的号码我感到有些好笑。
我老公是什么缩头乌龟,明明出 轨的人是他,但却让小三告诉我他同意离婚了。
所以出院那天。
我果断约他去办手续。
温柠也来了。
还牢牢抓着他的手臂。
一副生怕我反悔,跟她抢陆宴深的样子。
陆宴深见到我,却急忙甩开她的手,脸上还带着一丝被我捉奸的慌乱。
我笑了:「何必呢?反正前脚我们领完离婚证,后脚你们不也得进去领结婚证么?」
「不是。我没打算跟她领结婚证。」
他干脆利落的解释。
倒让一旁妆容精致的温柠吓得花容失色。
我没理他们,径自进了民政局。
很快就排到了我们。
只是登记人员问我们是否确定结束婚姻关系的时候。
我看到陆宴深的眼底还有犹豫。
登记人员扫了一眼跟在我们旁边的温柠。
我随口解释:「我前夫马上就要跟她领证了。」
陆宴深没否认,但是很认真的问我:「薇薇,能不离婚吗?」
我郑重对登记人员点头。
他没办法,也只能同意。
冷静期三十天。
到时才能正常领离婚证。
我刚出民政局,陆宴深也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快步小跑的温柠。
等的人还没到,我转身问陆宴深:「不去跟喜欢的人领证了?我看在结婚登记处取号的人不多啊。」
他避开我的问题,反而认真对我说:「薇薇,如果这三十天内你反悔了,我们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懒得理他,径自走到另一边。
更方便拐弯开进来的车看到我的位置。
陆宴深似乎也察觉到了:「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过去。」
话音刚落。
一辆拉风的黑色越野车突然闯入我的视线,很快在我面前停定。
「不用了,我有人来接。」
副驾驶的位置降下车窗,徐依晨看着我笑,颊边的酒窝特别好看,招呼我上车。
然后她很快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陆宴深。
和站在他身后的温柠。
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呸!死渣男,离我们的车远点!」
上车后,我拉了一把徐依晨:「开车吧。」
车子很快驶离民政局,开入郊区的田野之中。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
自然风拂过头顶,似乎盘旋在上面的烦恼也被吹散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老公是渣男的?」
从上车开始就在好奇,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徐依晨。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小鹿似的圆眼睛很快又聚集起怒意。
「你做流产手术那天,其实我们都去了医院。
「但我们不知道去迟了也就算了,你老公居然也不在。
「后来我们才看到他从外面跑回来,一直跪在你手术室门口,说自己有多么对不起你,还哭着说他不该放纵自己喝醉,要是没有喝醉,也就不会给他的助理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小姑娘脸都气红了。
「喝醉了?那还能立得起来吗!不就是故意给自己找个借口,好心安理得的出 轨吗。」
我忽然想起醒来那天,和陆宴深撕破脸后,护工提进来一堆补品。
我那时正在气头上,看都没看:「如果是他送过来的就直接丢掉。」
她没丢,反而把保温桶里煮好的粥倒了一碗给我。
我也认出来了,那个保温桶我并没有见过。
原来是他们熬的啊。
我说:「谢谢。
「谢谢你们带来的补品。」
徐依晨愣了愣,随即笑道:「不用的姐姐。
「只要你及时远离渣男就好。」
我没说话。
车内很快又响起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就像我们开了个线下的群聊一样。
14
离婚冷静期有三十天。
但我看陆宴深丝毫不想让我冷静。
反倒是变着法儿的来烦我。
我早就微信拉黑了他。
所以他每天都会来我眼前晃悠。
比刚谈恋爱那会儿还要更加殷勤,主动。
虽然每次都会被徐依晨骂走。
但第二天又继续。
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冷静期结束后。
我成功拿到了离婚证。
卡里还多了十几个亿。
「去雪山的路费,姐姐全包!」
对他们说完,我回头看了一眼陆宴深。
「但不包括你。」
登顶之时。
心境无限辽阔。
忽然听见有人惊呼一声:「有个男的坠崖啦!」
心里莫名有些沉重。
下山后。
才从他人口中得知坠崖人的身份。
陆氏集团掌权人陆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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