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灯匠点灯灯焰碧绿吹灯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2 11:32 1

摘要:三日前他在汴梁城西市收古董时,那盏通体黝黑的青铜灯盏突然在百宝箱里发烫,灯芯处竟浮起一缕碧色火苗,映得满室器物都泛着妖异的青光。

青冥山巅的雾气总在子时散尽,露出半截被雷火劈焦的玄铁碑。

林九渊仰头望着碑文上斑驳的“茅山禁地”四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青铜罗盘。

三日前他在汴梁城西市收古董时,那盏通体黝黑的青铜灯盏突然在百宝箱里发烫,灯芯处竟浮起一缕碧色火苗,映得满室器物都泛着妖异的青光。

“林小哥儿,这灯盏邪性得很。”当铺掌柜缩在柜台后,眼珠跟着那团碧火打转,“昨夜打更的王瘸子说,看见灯油自己往下淌,顺着门槛缝儿流了满街。”

林九渊当时只当是掌柜想压价,此刻站在禁地结界前,才觉掌心沁出的冷汗浸透了麻布衣襟。

他本是茅山外门第三十七代制灯匠,祖传的《九霄灯录》里画着七十二盏镇魂灯,却从未见过灯焰呈碧色的。

更诡异的是,自那日灯盏异动后,他夜里总能听见细碎的铃铛声,像是从地底传来的招魂曲。

结界在第七次叩击时裂开蛛网纹,林九渊抬脚跨入的刹那,青铜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

山道两侧的古柏无风自动,枝桠交错成囚笼状,将月光筛成细碎的银鳞。

他摸出腰间玉哨轻吹三声,这是师父临终前教的破障诀,哨音未落,前方忽然亮起星星点点的幽蓝鬼火。

“何方宵小,敢闯茅山死域?”沙哑女声伴着铁链拖地声传来,林九渊瞳孔骤缩——来人青丝垂地,眉心却生着竖瞳,腕间锁着九道刻满符咒的玄铁链。

她赤足踏过满地白骨,每走一步,那些骷髅眼眶里便钻出缕缕黑烟,在她身后凝成狰狞的鬼面。

“晚辈林九渊,求见掌灯长老。”他解下背上包袱,青铜灯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女子竖瞳骤然收缩,锁链哗啦作响:“原来是你偷了镇魂灯!

三百年了,它竟自己选了个活人宿主。”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突然升起十二盏青铜人俑灯,灯芯同时蹿起三尺高的碧火。

林九渊只觉神魂被无形的手攥住,五脏六腑都燃起冰冷的火焰。

女子突然欺身而上,指尖凝着黑雾点向他眉心:“说!

你身上为何有太虚真人的气息?”

剧痛中闪过零碎片段:幼时在义庄见过的招魂幡、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残玉、还有昨夜梦里反复出现的青铜巨门。

林九渊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灯盏上的瞬间,十二道碧火竟齐齐调转方向,将女子逼退三步。

“原来你是那老东西的转世……”女子忽然笑起来,铁链在笑声中寸寸崩断,“好,好得很。

三百年前他封我于镇魂灯下,今日我便要借你的血,破这该死的封印!”

地动山摇间,林九渊被气浪掀飞数丈。

他死死抱住灯盏,看着女子身后缓缓升起的青铜巨门——门上九百九十九枚铜钉尽数化作血眼,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阴气,而是粘稠如血的紫雾。

女子凌空结印,漫天鬼火凝成九条黑蛟,朝着巨门撞去。

“不可!”林九渊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灯焰按在最近的黑蛟眉心。

碧火触及蛟身的刹那,整条蛟龙发出凄厉嘶吼,化作黑烟消散。

女子惊怒交加:“你竟能操控镇魂灯火?

不可能,这灯三百年前就该熄灭了!”

巨门震颤得愈发剧烈,门缝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

林九渊忽然明白师父为何至死不肯说出身世——他根本不是孤儿,而是三百年前那位以身殉道的茅山掌灯长老转世。

当年长老为镇压魔尊残魂,将毕生修为注入镇魂灯,却因灯焰染了魔气变成碧色,被同门视为叛徒。

“吹灯!”女子突然厉喝,指尖黑雾凝成利刃抵住他咽喉,“现在吹灭灯焰,你尚能转世为人。

否则等魔尊脱困,三界六道都要化作焦土!”

林九渊望着掌心跳动的碧火,突然想起昨夜梦中场景:白衣修士手持此灯,在尸山血海中点亮万盏明灯,每盏灯下都镇着个扭曲的魔影。

最后一盏灯灭时,修士将灯芯刺入自己心口,碧火顺着经脉烧遍全身,却照亮了身后千万黎民。

“原来这就是镇魂灯的真相。”他轻笑出声,指尖抚过灯身饕餮纹,“以身为皿,以魂为焰,这灯……本就该燃在至暗之地。”

女子脸色骤变,巨门在此刻轰然洞开。

紫雾中浮现出九个血色漩涡,每个漩涡里都困着个挣扎的元神。

林九渊认出其中一人穿着当代茅山掌门的道袍,另一人竟是三日前卖灯给他的当铺掌柜!

“原来你们都成了魔尊的养料。”他忽然咬破指尖,将精血抹遍灯身。

碧火暴涨三丈,将冲在最前的魔影烧得灰飞烟灭。

女子怔怔望着他心口浮现的灯形印记,忽然凄然一笑:“太虚,你终究还是选了这条路。”

巨门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林九渊将灯盏抛向空中。

碧火分化万千,在虚空中结成九宫八卦阵。

他踏着灯影跃上阵眼,周身经脉开始逆流,每处窍穴都迸出碧色火焰。

女子突然飞身而上,双手结出茅山禁术印:“以吾之魂,补天之缺!”

她的身体化作万千金符,将即将溃散的阵法重新凝实。

林九渊最后望了眼人间方向,那里有他未说完情话的绣娘,有等着他修灯的茶楼掌柜,还有无数在碧火照耀下安睡的凡人。

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义庄,师父握着他的手点第一盏引魂灯时说的话:“好灯匠,要敢为天下人点灯。”

灯焰燃至眉心的刹那,整座青冥山亮如白昼。

千里之外的汴梁城,百姓们惊异地发现,每户窗前的油灯都无风自燃,灯焰清透如洗,映得满城琉璃瓦都泛着圣洁的金光。

而茅山禁地深处,那盏青铜古灯静静躺在焦土上,灯芯处最后一缕碧火悄然熄灭,却在灯身饕餮纹里凝成颗血色朱砂痣。

三年后,有个背灯匣的年轻匠人出现在洛阳城。

他修的灯盏格外明亮,且从不收钱财,只求主家在灯下添副碗筷。

有人说他眉眼像极了茅山通缉令上的叛徒,更多人却记得,那年中秋灯会上,所有灯笼同时亮起的刹那,天空飘落的雪都是暖的。

洛阳城的雪落得蹊跷,总在子时三刻骤然转急。

陆青灯蹲在城隍庙飞檐上,看着檐角铜铃在风雪里纹丝不动,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

他掌心的青铜灯盏又开始发烫,这次灯油里浮起的不是碧火,而是细若发丝的血线,正顺着灯身饕餮纹的沟壑蜿蜒游走。

“又有人家点错灯了。”他轻叹一声,将灯盏收入灯匣。

匣中另躺着七盏残灯,有的灯柱缠着人发,有的灯盘刻满蝌蚪文,最古怪的是盏白骨灯,灯芯竟是截婴儿指骨。

这些日子他走遍中原十三城,每到一处必见异象——新婚夫妇房中烛火成双影,老翁寿宴上烛泪凝成血珠,最骇人的是昨夜在陈留县,满城灯笼同时映出吊死鬼的脸。

雪地里忽然传来细碎的铃铛声,与城隍庙铜铃的呜咽交织成诡异的和弦。

陆青灯瞳孔微缩,这铃音他太熟悉了——三百年前茅山禁地,那个眉心生着竖瞳的女子,足踝上也系着这样的摄魂铃。

他摸出腰间银梭,这是用镇魂灯芯熔炼的法器,此刻却在掌心微微震颤,似在渴饮某种气息。

转过三条暗巷,铃音愈发清晰。

陆青灯停在间当铺门前,门楣上悬着的灯笼映出诡异的青紫色。

他伸手触碰灯罩的刹那,指尖传来灼痛——这灯油竟掺了人油。

当铺内昏暗如墓穴,柜台后转出个佝偻老者,眼珠浑浊如蒙尘的琉璃。

“客官要当灯?”老者声音像砂纸擦过朽木,枯手拍在柜面时,震得满室灯影乱颤。

陆青灯注意到他指甲缝里嵌着磷粉,袖口沾着新鲜的烛泪。

当铺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他嗅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尸气。

“我来赎灯。”他取出盏残破的琉璃灯,灯柱上刻着半朵并蒂莲。

这是昨夜在陈留县收的,那户人家的小女儿被灯影摄了魂,此刻还躺在义庄发高热。

老者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铁链声戛然而止:“并蒂莲灯要配同心蛊,客官可带了新娘子的心头血?”

话音未落,当铺四壁的灯盏同时亮起。

陆青灯后背窜起寒意——这些灯影里竟藏着无数张人脸,或哭或笑,俱都张着没有牙齿的嘴。

他怀中的青铜灯骤然发烫,血线顺着衣襟爬上脖颈,在喉结处凝成朵血色莲花。

老者突然暴起,十指弹出九根金针,针尾系着的红线在空中结成困龙阵。

“三百年了,太虚老儿的转世倒是个俊俏后生。”老者脸上皮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青紫色的鳞片。

陆青灯这才看清他脚踝系着的不是铁链,而是条三寸长的蜈蚣,蜈蚣每节甲壳上都刻着个生辰八字。

银梭破空而出,却在触及蜈蚣的瞬间被黑雾腐蚀,化作一滩银水。

剧痛中闪过记忆残片:白衣修士被万蛊噬心的惨状、青铜巨门后无数挣扎的元神、还有那女子将金符拍入心口时,唇角溢出的那抹苦笑。

陆青灯忽然明白这些日子异象的根源——魔尊残魂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万千蛊虫,寄生在人间灯火之中。

“你以为吹灭镇魂灯就能了结?”老者化作半人半蛊的怪物,蜈蚣身躯刺入柜台,整间当铺开始地动山摇。

无数灯盏浮空而起,灯影里的人脸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抓住陆青灯的四肢往不同方向撕扯。

他怀中的青铜灯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血线在皮肤下游走如活物,竟将那些白骨手灼出青烟。

“原来灯芯认主了。”怪物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蜈蚣尾针直刺他眉心,“那便让本座尝尝掌灯长老的滋味!”陆青灯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灯盏上的刹那,整间当铺的灯火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温热液体溅在脸上,他听见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的。

再睁眼时,当铺里弥漫着焦糊味。

怪物瘫在血泊中,心口插着半截灯柱,正是那盏并蒂莲灯。

陆青灯望着自己掌心,血色莲花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青铜灯的饕餮纹。

他忽然想起那夜在青冥山,女子化作金符前说的话:“灯焰不灭,轮回不止。

你终究要走上这条路。”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在灯匣上。

陆青灯将七盏残灯摆成北斗阵,指尖凝出碧火点燃莲灯。

火光亮起的瞬间,他看见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裹着新娘的红盖头,有的缠着老翁的寿桃,更多的则是孩童手中的纸灯笼。

这些光点没入莲灯,在灯油里凝成粒粒金砂。

“原来人间灯火,皆是镇魂的引。”他轻声自语,将青铜灯置于阵眼。

碧火与金砂交融的刹那,整座洛阳城的灯火同时发出清鸣,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召唤。

陆青灯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点点荧光——这是他燃烧寿元催动灯阵的代价。

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陆青灯背起灯匣走向城门。

他要去苗疆,去寻那个种下同心蛊的女子。

昨夜灯影里,他分明看见她被铁链锁在青铜巨门后,心口插着根刻满符咒的骨钉。

当铺地底传来细微的铃铛声,他驻足回望,雪地上留着串细小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粒金砂。

苗疆的雨林比传闻中更诡异。

陆青灯在瘴气里走了七日,灯油里的血线早已变成暗红色。

第八日清晨,他踩到块刻着并蒂莲的残碑,碑文用苗语写着:“情蛊蚀骨,灯灭人亡”。

话音未落,四周藤蔓突然暴起,每片叶子都化作人脸,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银梭在掌心转成银轮,却斩不断这些活过来的植物。

陆青灯被迫退到棵千年榕树下,树洞里探出只惨白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脚踝。

他低头望去,那手背上纹着朵将谢的并蒂莲,正是当铺老者袖口沾着的烛泪图案。

“公子终于来了。”树洞深处传来女子轻笑,铁链声与铃铛声交织成网。

陆青灯燃起碧火,火光照亮树洞的刹那,他呼吸一滞——无数水晶棺材悬在洞顶,每具棺中都躺着一对交颈的男女,他们心口都插着半截灯柱,与自己怀中的青铜灯如出一辙。

女子从阴影中走出,眉心竖瞳已变成血红色。

她赤足踏过满地蛊虫,每走一步,水晶棺就发出凄厉的共鸣。“三百年前你封印魔尊时,可曾想过这些被种下情蛊的痴儿怨女?”她指尖挑起缕发丝,发梢系着粒金砂,“他们本该在人间做对平凡夫妻,却因你一念之差,成了镇魂的祭品。”

陆青灯望着棺中男女交握的手,忽然明白那些异象的根源。

并蒂莲灯不是邪物,而是情蛊的解药——当两盏莲灯相遇,相爱之人的情丝会凝成金砂,填补镇魂灯的裂痕。

可当铺老者却逆其道而行,将金砂炼成蛊虫,寄生在人间灯火中。

“你要我如何?”他解开灯匣,七盏残灯同时亮起。

女子突然癫狂大笑,血泪顺着竖瞳滑落:“我要你看着这些痴儿怨女,像我们当年那样魂飞魄散!”她扯断颈间红线,水晶棺应声而裂,无数情蛊化作红雾扑来。

碧火在红雾中摇曳欲灭,陆青灯突然将灯盏按在心口。

剧痛中他看见无数画面:白衣修士与红衣女子在灯海中相拥,女子将同心蛊种入彼此心口;青铜巨门前,修士将灯芯刺入女子心口,自己却被万蛊噬心;最后是今夜,七盏残灯的金砂在空中凝成朵巨大的并蒂莲,莲心处悬浮着青铜灯。

“原来情之一字,才是最强的镇魂咒。”他轻笑出声,指尖碧火化作万千光蝶。

红雾中的情蛊突然调转方向,纷纷扑向水晶棺。

女子发出非人的惨叫,她心口的骨钉开始渗血,每滴血里都浮出张人脸——正是那些被她炼成蛊虫的痴儿怨女。

榕树剧烈震颤,树根处裂开道缝隙。

陆青灯抱着灯匣跃入地缝,下方竟是座倒悬的青铜祭坛。

祭坛中央立着根通天灯柱,柱身缠满生锈的铁链,每道锁链都连着具水晶棺。

他认出其中一具棺中躺着的女子,眉心竖瞳与当年别无二致。

“你终于来了。”女子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铁链哗啦作响。

陆青灯将七盏残灯嵌入祭坛凹槽,碧火顺着灯柱冲天而起。

他看见自己掌心的血色莲花重新绽放,而女子心口的骨钉正在缓缓退出。

当最后半寸骨钉离体时,整座祭坛亮如白昼,所有水晶棺同时炸裂。

无数金砂汇成星河,将青铜灯推向天际。

陆青灯感觉神魂在燃烧,却笑着望向女子。

她眉心的竖瞳已化作普通眼眸,正含泪望着那些重获自由的魂魄。“太虚,你终究还是赢了。”她伸手接住片金砂,指尖突然燃起朵小小的碧火。

灯柱开始崩塌,陆青灯将青铜灯抛向女子。

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掌灯人,该换代了。”女子接住灯盏的刹那,祭坛化作漫天流萤,每只萤火虫都托着盏小小的并蒂莲灯。

三年后,苗疆雨林深处多了座灯楼。

穿红衣的女子总在月夜点亮所有灯盏,灯影里浮现出无数相拥的男女。

有客商问起灯楼来历,她便指着檐角铜铃轻笑:“这是位痴人留的,他说人间灯火,最暖是归途。”而在极北的雪原上,有采药人见过个背灯匣的年轻人,他修的灯盏格外明亮,且从不收钱财,只求主家在灯下添副碗筷。

黄河九曲十八弯处,有座终年笼在雾里的渡口。

老船公秦九公蹲在船头磨刀,刀刃是块黢黑的陨铁,映着江心漩涡里浮沉的河灯,竟泛出妖异的青芒。

子时的梆子声刚落,江雾里便传来细碎的铃铛响,秦九公浑浊的眼珠突然精光暴涨——这铃音与三日前他打捞的那盏青铜灯里传出的,分毫不差。

船尾传来木屐叩击甲板的脆响,秦九公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来人青衫落拓,腰间悬着个雕满饕餮纹的灯匣,匣角还沾着片未化的雪。

他抬手将枚铜钱抛在船头,铜钱落地时竟化作朵并蒂莲,莲心燃着豆大的碧火。

“过阴船,渡亡魂。”秦九公盯着那朵碧火,陨铁刀在船板刻出深深沟壑,“客官这灯火,怕是会惊了江底的老龙王。”青衫客将灯匣置于膝头,匣中七盏残灯同时亮起,映得他眉间朱砂痣愈发殷红:“我要寻个人,她眉心有道竖瞳,总在子时摇摄魂铃。”

江面忽然掀起三丈巨浪,浪头里浮出张惨白的女人脸,嘴角咧到耳根:“陆郎好狠的心,追到黄泉路也不肯放过我么?”秦九公的陨铁刀突然嗡鸣,刀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蝌蚪文——这是他祖上传下的镇河法器,三百年前曾斩过河伯的触须。

陆青灯指尖凝出朵金莲,莲瓣轻颤间,江面浪涛瞬间平息。

女人脸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沉入水底时拖出串血泡:“陆九渊,你且看这忘川水,可还认得当年并蒂莲的根须?”秦九公握刀的手突然颤抖,他想起族谱里记载的秘辛——三百年前茅山掌灯长老,正是叫陆九渊。

船至江心时,雾气浓得化不开。

陆青灯掌心的青铜灯突然发烫,灯油里浮起粒血色金砂,在碧火中凝成个虚幻的人影。

那是个穿红衣的女子,眉心竖瞳淌着血泪,腕间铁链却缠着朵将谢的并蒂莲。

“你终究还是来了。”人影轻笑,指尖挑起缕发丝,发梢系着半截生锈的灯柱,“可还记得大婚那夜,你说要为我点遍人间万盏灯?”陆青灯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涌来:朱漆廊柱下,他执起她的手点燃合卺烛,烛泪凝成并蒂莲的形状;青铜巨门前,他将灯芯刺入她心口,看同心蛊化作金砂填补镇魂灯的裂痕;最后是昨夜梦里,她站在忘川河畔,身后千万亡魂举着河灯,灯影里全是他的脸。

江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秦九公的陨铁刀脱手飞出,刀身蝌蚪文亮如星辰。

他嘶声吼道:“陆公子快走!

这是河伯设的局,要拿掌灯人的魂魄补天柱!”话音未落,整条黄河水突然倒卷,露出江底森森白骨垒成的祭坛。

祭坛中央立着根通天铜柱,柱身缠满带血的并蒂莲,每朵莲花里都封着个执灯的人影。

陆青灯怀中的灯匣轰然炸裂,七盏残灯化作流光没入铜柱。

他看见柱顶悬着的水晶棺,棺中女子眉心竖瞳已变成漆黑的洞,心口插着半截青铜灯。

无数河妖从漩涡中涌出,有的顶着新娘红盖头,有的披着寿衣,更多的则是孩童模样,手里却攥着森白的人骨灯笼。

“情之一字,最是蚀骨。”女子虚影突然凝实,铁链缠上陆青灯脖颈,“当年你以情蛊为引,将我炼成镇魂灯芯,可曾想过有今日?”她指尖划过他胸膛,皮肤下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每根丝线都连着盏河灯。

秦九公突然喷出口精血,陨铁刀化作百丈光刃劈向祭坛。

刀光触及铜柱的刹那,整条黄河都发出悲鸣,江水褪成血色,露出河床上数以万计的青铜灯座。

陆青灯认出这些灯座排列成北斗诛魔阵,而阵眼处空着的,正是他怀中那盏青铜灯。

“原来如此。”他轻笑出声,指尖碧火化作万千金蝶。

金蝶扑向河妖的瞬间,所有灯座同时亮起,江水竟逆流成柱,将河妖尽数卷入高空。

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她腕间铁链开始寸寸崩断,每断一截,陆青灯胸口的金线就亮起一道。

“你竟要重演三百年前的戏码?”女子突然癫狂大笑,眉心血洞涌出黑雾,“这次我要让全天下的有情人,都替我们尝这噬心之苦!”她扯断颈间红线,水晶棺应声炸裂,漫天血雨中浮现出无数男女交颈的虚影,他们心口都插着半截灯柱,与当年青铜巨门前的景象如出一辙。

陆青灯突然将青铜灯按入心口,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神魂正在燃烧,却化作万千流光没入灯座。

女子虚影开始扭曲,她心口的青铜灯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将那些交颈虚影尽数吸入灯芯。

秦九公的陨铁刀在此刻劈下,刀光中浮现出茅山开山祖师的虚影,祖师手中也捧着盏青铜灯,灯焰竟与陆青灯心口的碧火融为一体。

“痴儿,还不醒悟?”祖师虚影抬手点在女子眉心,她漆黑的血洞突然流出清泪,“并蒂莲灯本为双生,你以情为引,他以命为薪,三百年前就该明白的道理,非要等到灯油将尽么?”女子身形骤然虚幻,她腕间铁链化作漫天星斗,而陆青灯胸口的金线则凝成朵巨大的并蒂莲,莲心悬浮着那盏青铜灯。

江底祭坛开始崩塌,通天铜柱化作金砂消散。

陆青灯感觉神魂正在消散,却笑着望向那些重获自由的亡魂。

女子虚影最后抚过他眉间朱砂,指尖碧火化作只青鸾:“去寻我的转世吧,她在酆都城外开了间灯铺,专为迷途的魂魄点引魂灯。”

再睁眼时,陆青灯躺在条乌篷船上。

秦九公正在船尾煮茶,茶香里混着淡淡的莲香。“公子昏了七日。”老船公将盏碧色茶汤推过来,“那日黄河倒卷,冲出块刻着并蒂莲的残碑,碑文说掌灯人要历九世轮回,才能补全天柱裂痕。”

陆青灯望着掌心将谢的并蒂莲,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铃铛声。

他纵身跃上芦苇荡,看见个穿杏黄衫子的姑娘正在收河灯。

姑娘眉心没有竖瞳,发间却别着朵青铜雕的并蒂莲,每片花瓣上都刻着个生辰八字。

“姑娘这灯,可是要渡江?”他指尖凝出朵金莲,莲瓣轻触河灯的刹那,所有灯影都映出张模糊的脸。

姑娘转身时,腰间摄魂铃无风自动,她望着他掌心的并蒂莲轻笑:“公子这灯,倒像我家祖传的样式。”

暮色四合时,两人并肩坐在渡口。

姑娘说祖上是茅山外门的制灯匠,三百年前因私藏镇魂灯被逐出师门。

她从贴身荷包里取出半截青铜灯,灯柱上缠着缕青丝,与陆青灯怀中的残灯严丝合缝。

“祖奶奶临终前说,要等个掌灯人来续灯油。”她将两截残灯合二为一,青铜灯突然迸发出冲天光柱,光柱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白衣修士与红衣女子在灯海中相拥,女子将同心蛊种入彼此心口;青铜巨门前,修士将灯芯刺入女子心口,自己却被万蛊噬心;最后是今夜,并蒂莲灯在黄河渡口重燃,照亮了满江游荡的孤魂。

江面忽然浮起万千河灯,每盏灯里都坐着对相拥的男女。

陆青灯看见自己与姑娘的身影倒映在灯影里,眉心朱砂与她发间并蒂莲遥相呼应。

对岸传来悠扬的唢呐声,有支迎亲队伍踏着灯影而来,新郎新娘手中各执半盏莲灯,灯芯燃着的正是当年那抹碧火。

“原来情蛊未解,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姑娘将青铜灯抛向江心,灯影化作漫天流萤,“祖奶奶说过,真正的镇魂灯不在法器,而在人间。”陆青灯握住她冰凉的手,突然明白这些日子的追寻——他找的从来不是转世的仇敌,而是当年并蒂莲灯的另一半灯芯。

子时的梆子声从雾中传来,万千河灯同时熄灭。

但在两人交握的掌心,那朵并蒂莲却愈发娇艳,莲心处悬浮着粒细小的金砂,正随着心跳的节奏明灭。

对岸的迎亲队伍消失在雾里,唯有唢呐声仍在回荡,吹的是首古老的苗疆情歌,歌词里唱着:“灯油燃尽时,并蒂莲重生。”

三年后,黄河沿岸多了间灯铺。

穿杏黄衫子的老板娘总在月夜点亮所有灯盏,灯影里浮现出无数相拥的男女。

有游方道士见过她发间并蒂莲,惊呼这是茅山失传的同心蛊。

老板娘便笑着指向柜台后的青衫男子:“这是我夫君点的引魂灯,他说人间灯火,最暖是归途。”

而在极北的雪原深处,采药人时常看见个背灯匣的年轻人。

他修的灯盏格外明亮,且从不收钱财,只求主家在灯下添副碗筷。

有次醉后,他抚着灯匣上的饕餮纹低语:“这一世换我守着你,等九世轮回尽,我们便去寻那盏真正的并蒂莲灯。”灯影里浮现出红衣女子的虚影,腕间铁链化作青丝,轻轻缠上他的指尖。

来源:嘻嘻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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