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夫君文启陌,不知道不是文曲星的远方亲戚,竟然在科考中脱颖而出、一举高中。
我的夫君长相粗鄙不堪,却要娶一位如花似玉的闺中小姐。
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嫉妒和发怒,而是疑惑?
这赵小姐莫不是眼瞎?
后来发现,她当真是眼瞎。
01
我叫姜云,本是一位农家女,如今却住在精致雅韵的府邸。
婆婆说,这是我姜云的福气,一般人无命消受。
她说的对极了,我确实没有这个命。
我的夫君文启陌,不知道不是文曲星的远方亲戚,竟然在科考中脱颖而出、一举高中。
从前我俩都在山沟子长大,许下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命运多舛,我的婆婆一跃成为人上人。
显然,她早已经看不起我这个曾经采桑种田的乡野丫头。
她说,若我要进文家门,只能是卑微的妾。
我本不想卑躬屈膝,可我的阿娘已然收了文启陌五两银子。
那一刻,我便知道他从未爱我。
这赵小姐莫不是眼瞎?
后来发现,她当真是眼瞎。
今天,他就要娶赵家千金为妻。
而我这个青梅竹马却还要帮他布置洞房花烛。
我站在烛光摇影的屏风之外后,听着床上两人的甜言蜜语。
没有不甘和屈辱,只剩下麻木。毕竟这种事做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得心应手。
我只当日常生活中接闷的话本。
只是今日文启陌格外令人生厌。
「姜云,给我滚进来!」
他的声音同他人一样,粗狂难听。
我蹑手蹑脚走进去,顺从地跪在他的床边。
冷淡问他:「夫君,需要妾做何事?」
「婉婉从来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你来教她如何取悦我。」
我抬头看他一眼,真的越看越恶心,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赵婉婉是瞎子,不是卧病在床不能动弹的废物。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起她的玉手,倾向文启陌那传宗接代的玩意儿。
赵婉婉似有感触,吓得想要缩手。
我直接狠狠压住,文启陌竟然还发出舒服的闷哼声。
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花天酒地,搁这装纯简直无聊。
接下来两个人顺势而为,翻云覆雨。
我倚在屏风旁边,时不时看一眼学学,回头也好教我养的那两只猫。
02
我本无意争宠,奈何这赵婉婉三天两头找茬。
果然不远处,赵婉婉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来。
扳起指头算算,她嫁进来半月不到,平均每天要找平均每天要找我三次。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我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的丫鬟直接甩了一双带泥的袜子在我脸上。
一股脚丫子味差点让我恶心晕过去。
「姜云,去给本夫人将裤袜搓干净!」
赵婉婉颐指气使道。
我不屑看她一眼,反正她也看不见。
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回答她。
「夫人这裤袜全是泥,该不会是和夫君去泥地潇洒快活吧!」
「你放肆,给我把她的嘴打烂!」
赵婉婉气急,命令身旁的丫鬟来打我。
也不怪她如此暴躁,毕竟她未出嫁之前就被曝出在田地里与汉子偷情。
我最见不得她这种,敢做不敢当。
「呸!有本事你就抓住我!」
说完,我就在府里上蹿下跳,完全不给她逮住我的机会。
可是还不等我高兴一场,扭头就被布满老茧的手打了一巴掌。
「姜云,去给婉婉道歉!」
文母愤怒的声音传来。
「不去!」
我也很是硬气告诉她。
「你长本事了!露出的真面目,原来一直假装很温柔。」
文母咬牙裂齿把我盯着。
我轻轻抬起眼皮,给她一个别惹我的眼神。
她仿佛明白了我的挑衅,抬起手又要给我一巴掌。
我眼疾手快捉住她,狠狠一甩差点让她栽了一个跟斗。
「贱人,今天我就要让陌儿把你休掉!」
「我打赌,你不会。」
「你以为你有何本事,这些年还不是靠着陌儿才得以生存。」
文母双眼通红,嘴皮都微微抖动,好像今天势必要把我赶出去。
我不慌不忙的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
果然她的眼中满是愕然和惊吓,脸色也变得惨白。
我替她整理好头上凌乱的发饰,大摇大摆从她眼前离开。
03
文启陌怕是官场太过得意,忘记去给文曲星还愿。
最近大臣弹劾他的事情越来越多。
急得他天天喝花酒解闷。
我寻思着这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呢,还是就想留恋花天酒地。
看他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大门口,路过的小黄狗也好奇的闻一闻。
我指挥着那些奴才。
「还不把老爷扶进去,不怕被责骂吗?」
赵婉婉是个瞎子只能绑倒忙,刚端上来的醒酒汤被她全洒在文启陌脸上。
「贱蹄子,是不是故意往陌儿脸上泼的!」
文母大声怒骂她,一巴掌将赵婉婉的半张脸打肿。
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哭哭啼啼跑回家找阿爹。
真是好笑,文启陌长相丑陋,文母难不成还担心丑上加丑。
越看那麻子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脸上如沟壑般绵延起伏。
我当初怎么就喜悦于这样的人,不忠不义迟早会遭到报应。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重新熬汤,想醉死陌儿吗!」
文母转而又瞪着我。
我只是不冷不热的点点头,托着疲惫的身子往厨房走去。
「死丫头,哭丧着脸给谁看!」
文母拉扯住我的衣服,对我冷漠的态度非常不满意。
我拔掉她的手,厌弃她的动作。
「我只有死了丈夫和婆婆的时候会哭丧着脸,你想试试吗?」
这句话仿佛触到她的逆鳞,瞬间暴跳如雷,却又不敢再打我。
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撒起泼来,感觉我就是那个不贤淑的媳妇儿。
我一脚踢开她抱住我腿的手,不耐烦。
「放心吧,死不了。」
看着锅里的汤药有点寡淡,我特意去房中取来上好的泻药补充进去。
希望今晚他能有一个臭气熏天的重口味噩梦。
数着我私藏的为数不多的钱财,眉心紧紧拧住不得舒坦。
朝中官员弹劾文启陌我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们收了我的钱却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04
自打醉酒那日,一连几天我都没有见到文启陌。
大概是那一屋子污秽之物,让他颜面扫地需要外出躲避几日。
堂堂一大男人,不就是装满一裤裆,真是没点肚量的小心眼。
我倒是没有想到赵婉婉又毫无底线的回到文府,还奉承阿谀起文母来。
「娘,这姜云入府三年未有子嗣,还不撵出去?」
这瞎子又开始编排她。
「她被她娘以五两银子卖入陌府,即使不做妾,那也得是丫鬟。」
说到底文母还是不想白白浪费五两银子,毕竟她可是出了名的抠搜。
「哟,天气今日真好,阿娘和婉婉姐也在赏花呢。」
我从她俩身后冒出来,吓得一激灵,像是做了亏心事。
「见到你真是晦气!有多远滚多远。」
文母厉声谩骂,我熟视无睹,径直在旁边的假山上坐下,好整以暇的对她们微笑。
明明我的笑很友好,不知她们像看瘟神一样看我。
「婉婉姐知道吗,夫君马上要给咱们添新妹妹了。」
我告诉她一个大惊喜。
「岂有此理!我要找文启陌对峙!」
赵婉婉直接炸毛,气急败坏要去找文启陌。
文母反而满脸笑容,她管不住我,赵婉婉又是瞎子,她都不喜欢。
我拍拍文母的肩膀,毕竟她就快如愿以偿见不到我了。
想想真是高兴哪,一把年纪却要吃颠沛流离的苦。
「收起你的笑,让人看着很不爽!」
文母转身离开。
真是不好意思,一时太激动得意过头,差点暴露自己的心思。
在文启陌的书房我见到了那位他从青楼带回来的女子。
果然是闭月羞花、肤如凝脂,赵婉婉都要逊色几分。
「云儿,为夫想要纳妾,你意下如何。」
文启陌当真好笑,还要过问她。
「夫君莫不是忘了,云儿也只是妾室。」
我提醒他大可不必询问我的意见。
文启陌一瞬间满脸阴沉,他对我的回答很是不满。
拽住我的胳膊狠狠压在案桌上,疼得我两眼昏花。
我下意识的去摸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曾经让我沦陷在一片温柔中。
文启陌虽然长得丑,可是他有一双深邃多情的眼眸。
多看一眼都能让我无法自拔,可那也只能是曾经。
直到被他夺取清白的那个夜晚,开始让我厌恶、憎恨!
「夫君不是觉得我甚是无趣嘛,怎么今日在书房就急不可耐!」我怒视他。
「嘴硬,你以为我不敢当着大家的面。」
他的嘲讽让我微微一颤,因为他确实做得出来。
我此刻神经绷紧,心底是止不住的慌乱,只有激怒他。
忍气吞声三年,眼看就要达到目的,我不能功亏一篑。
面前的男人面目狰狞,自私且虚伪,我憋着满肚子痛楚吻了上去。
「快滚!」
没有预想中的糟糕,毕竟他厌弃我。
嫁给他第一年,我就他被发现和唱戏的小生苟且。
那是我做的一场戏,但是也受了些皮肉之痛。
那一次我差点死于他的鞭笞之下,尽管如此他都没有放我离开。
往后只有数不尽的屈辱、折磨,这一次我要加倍讨回来。
05
我的脑袋里藏着几个秘密,是我牵制文母的把柄。
站在这房屋偏隅一角,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我只想拍手叫好。
一大把年级的文母竟然会和年轻管家睡在一起,果然是老当益壮。
我拉着我的贴身丫鬟巧儿站在门外说话。
「巧儿,你见到张管家了吗?」
「奴婢方才瞧见他去老夫人房中,许是商议事情。」
我侧耳倾听,内屋果然没有动静,怕是被吓得不知所措。
「那我们先回去吧,门关着想必也没有在屋里。」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躲在亭子外面观察情况。
估计也提不上兴趣,张管家衣服松松垮垮地跑出门外。
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赵婉婉吓得惊颤。
「鬼鬼祟祟在我身后想要谋害我?」
我可从不当她是瞎子。
「我的丫鬟说你在这里偷窥阿娘,你定是想要谋害她!」
赵婉婉说完,就要把我拖去见文母,全然不顾我的挣扎。
「放手,弄疼我了,不要以为你是个瞎子我就不敢扇你!」
我最不喜别人逼迫。
「贱人,我是正房,你是妾室,敢蹬鼻子上脸!」
说着,还使劲掐我腰身。
我隐隐吃痛,不想与她周旋,将她撞到在地。
没曾想还没有脱身,文母就一幅欲求不满的推开房门。
「谁在外面吵闹,成何体统!」
文母呵斥的嗓门传来。
不用想,我斗智斗勇的脑袋即将开始活跃起来。
「阿娘,是姜云鬼鬼祟祟。」赵婉婉还躺在地上装可怜。
文母脸上闪过慌乱,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不友善。
「姜云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忽然,文母大声尖叫质问我。
「就是她,阿娘,刚刚她站在这里偷窥!」
一个瞎子竟然说的出偷窥二字。
「是啊,阿娘,刚刚我可是观看一场好戏。」
我眼底露出戏谑,嘴角微微一扬。
「需要我同大家讲讲这场戏是怎么唱的吗?」
「闭嘴,闭嘴!」
文母黑着脸朝我冲过来,她营造的端庄姿态暴露无遗。
明明是乡野村妇,偏偏要学大家闺秀。
最后是王八乌龟,全是土鳖。
「姜云,我会让陌儿给你休书,你不要再祸害我们。」
想打发我,晚了。
趁着有婢女出入的时刻,我直接惊讶。
「阿娘,张管家从你房间衣衫不整的出来,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现在看来、」
看来什么我不说完,剩下的大家都能描绘:你情我愿。
文母羞得脸色通红,一把年纪还要落得议论纷纷的后果。
就连倒在地上的赵婉婉都露出鄙夷的表情,都是阴沟里的蚂蚱互相看不上。
「这也无碍,毕竟阿娘不是第一回,」我欲言又止,「阿娘和小叔父在我们村里那也是人尽皆知。」
文启陌的小叔父,也就是他父亲的亲弟弟。陈年旧事,是时候扒一扒。
「住嘴,姜云。」是文启陌愤怒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啊,他竟然回来了。
我轻声一笑,感觉周围笼罩的迷雾也在层层散去。
秘密那么多,那就先揭露他,也好提提神。
06
新来的小妾流产了。
没错,是我干的。
我是在救赎她,可显然她不明白我的苦心。
我也心疼这个未出面的孩子。
曾经我也有一个,上天眷顾被文启陌几鞭子打死在我的肚皮之中。
「好好跪着,你这恶毒狠心的女人。」文母哭的肝肠寸断。
文启陌手中的鞭子不停抽打我的肉身,血淋淋的伤痕在我衣衫上绽开。
肌肤之痛只是一层束缚我的烙印,五官六腑的痛楚才是打不开的枷锁。
「我要杀了你,替我儿子报仇。」
那个小妾疯狂拉扯我的头发。
我擦擦嘴角的血迹,同情地望着她,真是可怜虫。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呢,那万一是女儿?」我适时回复她一句。
「不可能,肯定是儿子!」
我不再搭理她,任由她拳打脚踢。
文家重男轻女,如果真是一个女孩他们都会不予理睬。
我禁闭双眼,默默为这个离去的小生命哀悼。
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无辜性命,只怪他生不逢时,被有心人利用。
可若我再心存善良一些,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
文母瞥见我冷漠的表情,伸手就要把我往死里打,嘴里还不断诅咒我。
「贱蹄子,今儿不弄死你,我文家就倒大霉了。」
我很累,身体沉重只想躺下歇息,耳朵自觉屏蔽嗡嗡的苍蝇声。
可有些人就是要刷存在感,我不入地狱都是对神的不敬。
环顾周围的一群人,我缓缓抬起头注视文启陌,我可不指望他能解救我。
毕竟,能救的人不在这里。
我撑撑懒腰。
「文家今儿个就是要倒大霉,你信吗?」
「还嘴,看我不把你嘴打烂。」
文母本就是粗人,下手力道我自是承受不住。
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文启陌,可他依然无动于衷。
十余年的相处,换来的这只有欺骗和厌恨。
他那双多情的眼眸此刻也只有厌恶和疏离,我不该蒙蔽自己的心。
推开文母,我直接站起来,俯视这个老女人。
「你没有发现赵婉婉不在这里吗?一群蠢货。」
好戏该开场了,主角一个都不能少。
此刻他们才反应过来,从头到我赵婉婉都没有在这场风波中现身。
那是,人家现在正快活着。
文启陌皱眉,宽大的鼻头拱成一团。
「什么意思?」
我莞尔一笑,乐呵着揉揉膝盖。
「去张管家的房间悄悄不就知道。」
瞧我此话一出,文母脸气得惨白毫无血色。
也是,儿媳变妹妹,亲上加亲。
文启陌也不笨,气冲冲窜出去,我不紧不慢跟着凑热闹。
07
两人被捉奸在床,文母恨不得将赵婉婉碎尸万段。
年轻的张管家衣不蔽体,一副狼狈模样跪地求饶。
「老爷饶命啊,都是、都是夫人勾引我,说她寂寞。」
我当多有本事,勾得婆媳二人上榻。
没本事的男人还真是敢做不敢当。
赵婉婉拿被子紧紧裹住裸体,眼神却透出慌乱。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说已经说服老夫人,以后文家钱财交予你保管。」
「夫人你怎么能诬陷我,我对文家可是衷心根根!」
两个人狗咬狗,当真没有办点方才的温情。
我见场面突然冷下来,作死插上一句。
「是挺衷心的,把老夫人和夫人身心照顾得很好。」
文启陌好歹也是当朝官员,怎么能容忍家丑之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应该是他可以寻花问柳,家里不能被别人拆东墙补西墙。
只见他从赵婉婉头上拔下簪子,缓缓交到她的手中。
「夫人,你只需要扎下去,我就既往不咎。」
文启陌残忍开口,我都觉得周身发凉。
赵婉婉感到害怕,身体都剧烈都动起来,不断往后退缩。
甚是有趣,我竟然在瞎子的眼睛中看到一股无名的恐惧。
张管家被其他人押着,使劲挣扎想要逃跑。
可惜啊,如果文启陌是一个好人,我也不至于想要杀他。
「啊,我不要,放开。」
在赵婉婉的凄厉叫声中戏至此落幕。
张管家面目扭曲倒地,赵婉婉无声呜咽想要看清布满鲜血的双手。
文启陌对外宣布,张管家欲对赵婉婉图谋不轨,反而被错手杀害。
「赵婉婉即日起禁闭房门,不准踏出一步。」
看着文启陌的离去,毫无疑问又要消愁而去。
赵婉婉偷情,小妾流产,我他看不上,怎么也得重新再收一个。
「姜云,都是你,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你死!」
身后传来无尽的诅咒和叫骂,我毫无波澜离开此地。
也许老天觉得我还不够惨,就是这个举动让我悔憾终身。
当我再次见到我的贴身丫鬟巧儿,她躺在冰凉的地上。
从头到尾只盖着一张素净的白布。
她死了,被人毒死的。
她本是活泼可爱的,如今她却静静躺在这里不发一言。
我颤抖的双手忍不住掀开白布,她走的并不安详,满脸愁容受尽了折磨。
握紧双手,我发誓一定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代价。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往后的日子只会笑得更多。
08
我在祠堂拜佛诵经,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送饭的丫鬟每日都将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大夫人最近撞邪,疯疯癫癫的。」
这丫鬟小声念叨。
我眉毛上挑,诧异地目光直视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奴婢说的可是真事,」她回头观察没有旁人经过,「大夫人接连几个晚上摸到脏东西。」
看她不像说假话,眼神中全是害怕不安。
「大夫人一个瞎子,怎么就知道那是脏东西呢?」我质疑她的消息。
见我不相信,她又开始有理有据的分析。
「起初大夫人半夜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半夜嘎吱嘎吱。」
这丫鬟说得太细腻,我都忍不住一身鸡疙瘩。
「那东西开始发出奇怪的呜咽,她们说是巧儿回来索命。」
丫鬟抱紧自己的胳膊,仿佛巧儿能听见。
我瞳孔猛的一缩,都被这个丫鬟尽收眼底,她也确定我是真害怕了。
「看清模样了吗?」我的双眼蓄满泪水。
「没有,只有丫鬟见过飘起来的白影,老夫人请了法师今日作法。」
「嗯,我会继续祈祷神佛,希望巧儿早日轮回。」
我满脸希冀,只为了骗取这个丫鬟的信任。
她是卧底,假装对我好,是老夫人派来探我口风。
我也不相信鬼魂一事,因为就是我做的。
对着眼前这尊佛像,我深深跪拜,祈求他的宽恕。
前院法师正在布置法术,披头散发的赵婉婉疯言疯语。
一群蠢货,不找个大夫有什么用。
毕竟,她中的是慢性毒药,会令神经产生刺激作用。
我走过去假装关心赵婉婉,拉起她的手。
「几日不见,婉婉姐怎么成这样?」
文母心力交瘁,根本不想与我动嘴皮子。
见到赵婉婉手上的两个红点,我很是满意。
这就是我的计谋,在她床上放了一条有毒的小蛇。
睡梦中被咬,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算算天数,今天该是一个心情大好的日子。
日暮西沉,天也渐渐暗淡无光,半残弯月让人感到孤寂。
我不动声色地把赵婉婉拉到文母身旁,只要传来鸡叫狗吠那就收不了场。
此毒致幻,赵婉婉本就是瞎子,发作起来最容易伤害周围之人。
隔院传来一声狗叫,赵婉婉宛如被控制一般直接咬住文母的肩膀。
「哎呦,放开、放」
还未说完就被赵婉婉双手死死掐住脖子,窒息不能言语。
我眼神不自觉眯了眯,一个瞎子竟然能如此精准找到对方脖子。
内心惊颤,莫非赵婉婉也是在装瞎。
突然感到后怕,如果我没有用毒就假装在她面前装神弄鬼,那掉入陷阱的就是我自己。
等到旁人拉开之时,文母还剩半条命,赵婉婉也精疲力尽晕倒在地。
我低头打探赵婉婉,她究竟有何居心?
09
文母以不守妇道、不孝夫母为由,将赵婉婉驱赶出文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赵婉婉离开那天心情格外舒适。
两天后我算是知道真正的缘由,可笑我自诩聪明。
坐在酒楼里,她怡然自得的喝起小酒。
赵婉婉不仅没有瞎也没有疯,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除了毒蛇一事,她并不知情,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我没办法与她和解,毕竟巧儿是我过不去的砍。
「那杯毒酒本来是给文母喝的却被巧儿发现了,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她微微叹息,「姜云,算我欠你一条命。」
我很是不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一个千金小姐这是为何?」
她的眼睛闪着悲伤和无奈,那是我看不到的情愫。
「因为生存,我是丫鬟所生,何去何从从来自由不得。」
我似懂非懂。
「所以你选了文启陌,那张管家、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文启陌贪婪好色,娶了我自以为会有赵家扶持,可惜打错如意算盘,」她目光空洞望向远方,「张管家是为我而死。」
我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张管家勾引文母想必也是她的一手安排,那他们自然也是演的一出好戏。
「如今你不是赵家人,不是文家妇,想去哪里去哪里。」
「姜云,祝你早日脱离苦海。」
我微笑道别,手中握着赵婉婉交给我的信件。
是时候对文家说再见了。
「你让我休了你!」
文启陌怒火冲天,将书房的书全都挥到在地。
真是可笑,早就应该明白我不是轻易拿捏的柿子。
「文启陌,早年你我心生欢喜,我以为这就是幸福,」可是,「后来你不顾我的意愿,在那个山洞撕烂我的衣衫,闹得人尽皆知。」
「都是迟早的事,你装贞洁怪得了何人!」
文启陌还真是自私啊。
我捂住疼痛的胸口,阵阵痛苦朝我袭来。
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苦苦哀求他,任泪水横流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有他满脸猥琐的笑容、一脸满足的奸佞。
从那时起我的生命就黯淡无光,后来那个失去的孩子更是冰冻我的情感。
「我只要休书!」我不想和他争辩。
「好啊,三年前五两银子,如今给我五十两。」
他一脸轻蔑,料我拿不出如此多。
真是讽刺,每年文府给我的也不过五两银子。
我从兜里掏出五十两银票甩他脸上。
「休书!」
他的眼里满是愕然,下一秒只有愤怒。
「臭婊子,真脏。」
这是以为我攀上高枝了,无所谓我只要休书即可。
走出文府大门,多看两眼,毕竟明天就见不到了啊。
10
集市传闻,文府一夜之间没落。
官兵包围,府邸收押,文启陌和文母锒铛入狱。
我不紧感叹,为什么呢?
哦,原来都是因为我啊。
监狱这种地方又阴暗又肮脏,如果不是为了心中快意我是不会踏足一步。
傲然嚣张的两人,如今连街边叫花子都不如。
见到我来,眼中还闪过一丝惊喜,可惜白欢喜一场。
「云儿,云儿你来看我,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文启陌舔着丑脸想要摸我。
我往后一退,避开他的脏手。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来看你们吃的是不是馊饭、睡得是不是老鼠窝。」
我的笑容分外刺眼,让文启陌忍不住直打哆嗦。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他大吼大叫,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体面。
「流放边疆,你们途中作伴也不会孤单。」我毫不留情地告诉他结局。
「为什么!」
我侧头指着角落里自言自语的文母。
「因为你,更因为你的好母亲。」
他猛的回头,难以理解。
「你的母亲和你的叔父私通,你的父亲一气之下将你的叔父杀死。」
我娓娓道来,诉说遥远的故事。
文启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望着我。
我知道他不相信,毕竟我当初也不想承认。
文启陌的叔父竟然是我的阿爹。
「你的叔父是我的亲爹,名义上你还是我的表哥。」我讽刺一笑。
「暗地里,你只是她背着文家人在外弄回来的野种!」
我指着缩在角落的文母,同为女子她却是罪魁祸首。
文启陌对于这样的结局显然不满意,使劲摇晃着即将垂暮的文母。
他的眼里全是难堪、耻辱,颤抖的声音告诉我他很痛苦。
我抹掉眼角湿润的泪水,转身离去。
数日后我将私藏的的钱财拿来置办酒楼,文家被流放的日子也正式启程。
倚在窗栏,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只剩轻轻叹息。
我微笑示意对面的赵婉婉,在饮酒中忘记一切。
来源: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