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船撞见逆流而上的浮棺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1 12:05 1

摘要:我蹲在老渡口的青石板上,看那盏风灯在船头摇晃,将捞尸人老陈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

暮色四合时,江面浮起一层青灰色的雾。

我蹲在老渡口的青石板上,看那盏风灯在船头摇晃,将捞尸人老陈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正往船帮上系麻绳,指节粗大的手背暴着青筋,像五条蛰伏的蜈蚣。

"今夜怕是要变天。

我摸出腰间铜铃晃了晃,铃声撞在雾里,惊起几只夜枭。

老陈头也不抬,把最后一道绳结咬在齿间:"江神爷要收人,铜铃也拦不住。

话音未落,江心忽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浪头裹着腐叶扑上船舷,腥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我猛地站起身,玄色道袍被江风灌得猎猎作响。

老陈的竹篙在水中划出半圈涟漪,那艘独木舟竟逆着浪头朝雾最浓处漂去。

我足尖点地跃上船尾,见老陈正死死盯着水面——浑浊的江涛里,一具朱漆斑驳的浮棺正破浪而来,棺盖上八枚镇魂钉泛着幽蓝冷光。

"停桨!

我掐诀念咒,指尖凝出三昧真火。

老陈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厚茧硌得我生疼:"七日前,下游王家村有位新娘子投了江。

我浑身一震,真火险些散去。

那浮棺此刻已近在咫尺,棺身缠着七道浸血的墨斗线,分明是道门封尸的"七星锁龙局"。

棺盖突然剧烈震颤,镇魂钉接连崩飞。

老陈抄起船头的桃木桨劈去,桨身刚触到棺面便腾起黑烟。

我甩出袖中缚魂索缠住棺角,绳索刚绷紧便觉有千钧之力在拉扯。

江水在此刻凝成漩涡,浮棺竟悬在半空滴溜溜转起来,棺缝里渗出粘稠的血水,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符咒。

"闭气!

老陈突然将我扑倒在船板。

腥风擦着头皮掠过时,我听见棺中传来指甲抓挠的刺耳声响。

再抬头时,浮棺已停在三丈开外,棺盖裂开道缝隙,露出半截惨白的手腕,腕上翡翠镯子碎成三截,正是王家新娘陪嫁的信物。

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纸上,黄符无火自燃时,整条江面突然亮起幽绿磷火。

老陈突然闷哼一声,他肩头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像是被无形利刃所伤。

我翻手祭出师门赐的雷击木剑,剑尖挑起符火直刺棺缝,却见棺中女子缓缓坐起,湿漉漉的嫁衣滴着江水,发间金步摇竟在逆风中纹丝不动。

"公子……救我……"女尸朱唇轻启,吐出的不是尸气而是缕缕青烟。

老陈突然疯了般划桨后退,竹篙在水中搅出血色漩涡:"她不是人!

七日前我亲眼见她沉江,现在……现在这具身体分明还是活的!

我手中木剑险些脱手。

女尸脖颈处有道紫黑勒痕,可肌肤触手温热,眼波流转间竟似活人。

正恍惚时,她突然伸手抓住船舷,指甲在木板上划出五道深痕:"那日迎亲船过龙王滩,江底伸出无数白骨手……夫君他……他把我推下江时,我腹中已有三月身孕啊!

惊雷炸响的刹那,浮棺轰然炸裂。

女尸裹着破碎的红绸腾空而起,嫁衣下摆竟化作万千血色水蛭。

老陈挥动桃木桨抵挡,桨身眨眼间爬满蠕动的黑影。

我咬破指尖在木剑刻下破煞咒,剑锋过处,水蛭纷纷爆成血雾,却见女尸小腹微微隆起,里面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她腹中怨气化成了血婴!

我甩出十二道镇魂符布成天罡阵,符纸却刚触到女尸便自燃成灰。

老陈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纹着的夜叉像泛起红光:"三十年前我欠王家一条命,今日该还了!

话音未落,他竟纵身跃向女尸,夜叉纹身化作实体将女尸死死缠住。

我趁机咬破中指在掌心画出血符,双掌结印时,江水突然倒卷成柱。

血婴的啼哭声震得我七窍流血,却见老陈的夜叉虚影正在消散,女尸指甲已刺入他肩头。

千钧一发之际,我祭出师门禁术"九霄引雷诀",丹田真气逆行冲开天灵,云层中劈下道紫色天雷。

雷光消散时,女尸化作漫天红蝶。

老陈瘫在船头,胸口夜叉像已变成惨白色。

我扶起他时,见他从怀中摸出半块玉珏,正是王家新娘的陪嫁之物。

那年我赌输光了盘缠,是王老爷子赏了我口饭吃。

他咳着血沫笑起来,"如今这条命,算是还清了。

江面忽然平静如镜,月光将捞尸船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望着水中残破的嫁衣碎片,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这世上最凶的煞,从来不是阴魂厉鬼,而是活人心里那口咽不下的怨气。

老陈的呼吸渐渐微弱,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目光穿过茫茫江雾,像是望见了三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子时的梆子声从对岸传来时,我抱着老陈的尸体站在渡口。

江风卷着纸钱掠过水面,那些未燃尽的灰烬中,隐约可见新娘妆容的残影。

我摸出铜铃轻轻摇晃,铃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振翅声里,我听见老陈常哼的那支渔歌,混着江涛声,渐渐远去。

三日后,我在王家村外的荒坟前见到个疯妇。

她抱着个破草人又唱又跳,草人身上穿着褪色的红嫁衣,发间插着半截金步摇。

我正要上前,却见她突然抬头冲我笑,眼角皱纹里嵌着江底的淤泥:"公子,我夫君来接我回家啦。

当夜我守在捞尸船上,江面浮起第二具浮棺。

棺中男尸穿着新郎官服,胸口插着把桃木剑,正是王家失踪的女婿。

我望着棺中交叠的尸身,终于明白那日血婴啼哭的真相——原来有些怨念,连轮回都渡化不了。

月落星沉时,我将老陈的骨灰撒进江心。

骨灰入水的刹那,整条江面亮起万千河灯,每盏灯上都写着同一个生辰八字。

我知道那是老陈用三十年光阴超度的亡魂,此刻终于能顺着江流,去寻他们未尽的尘缘。

最后那盏河灯漂到我脚边时,灯纸突然浮现出老陈的笑脸。

他冲我摆摆手,转身走向灯火深处,身后跟着无数半透明的影子。

我望着他们渐渐消失在晨雾里,忽然听见江底传来悠远的唢呐声,像是迎亲的队伍,又像是送葬的哀乐。

江风送来老陈最后的低语:"小道长,记得给我坟头倒碗烧刀子。

我笑着摸出酒葫芦,却见江面浮起串水泡,水泡里映着三十年前某个相似的月夜——年轻的捞尸人背着个落魄书生,书生怀里紧紧抱着半块玉珏,在滂沱大雨中踉跄走向渡口。

晨雾未散,我已在渡口青石上结出三道引魂印。

江风裹着腐殖土的气息掠过鼻尖时,手中罗盘突然疯转,指针竟生生折断在“离”位。

我猛地攥紧断针,指尖渗出的血珠坠入江水,瞬间绽开碗口大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

“道爷,您这手艺可比老陈头邪乎多了。”身后传来沙哑的调笑。

我转身见个佝偻老妪倚着竹篙,她左眼蒙着块黑布,右眼却亮得骇人,像是把淬过毒的匕首。

老妪脚边堆着七具草人,每个草人脖颈都系着褪色红绳,绳结样式与王家新娘陪葬的如出一辙。

我反手抽出雷击木剑,剑身刚触及老妪三尺范围,她脚下青苔竟滋滋冒起青烟。“后生仔火气太旺。”她枯枝般的手指弹开剑锋,草人堆里突然窜出条赤链蛇,蛇信卷走我袖中最后一张镇魂符。

江面此刻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晨雾中浮出十二具黑漆棺材,棺盖缝隙渗出幽蓝磷火,将整片水域映得如同鬼蜮。

老妪突然剧烈咳嗽,每声都震得草人红绳簌簌作响。

当第七声咳罢,十二具棺材齐齐炸裂,腐尸们保持着跪拜姿势浮出水面,眉心皆嵌着枚青铜钱。

我瞳孔骤缩——这是苗疆赶尸一脉的“钱引尸阵”,需以活人魂魄为引,被炼化的尸傀会永世受控于铸钱人。

“王家村三十七口,可还够您老炼尸?”我踏罡步引动周天星斗,木剑挑起江水凝成北斗七星。

老妪却咯咯笑起来,露出满口黑牙:“老身等的可不是那些蝼蚁。”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只九目蜈蚣,每只眼睛都对应着江中一具尸傀。

惊变陡生!

九具尸傀同时睁眼,眼眶里蠕动的竟是活体蛊虫。

我旋身避开扑面而来的尸毒,道袍下摆仍被蚀出焦黑孔洞。

老妪趁机抛出草人,红绳缠住我脚踝的瞬间,江底传来婴儿啼哭——正是那日血婴的怨念凝成的实体!

“小道长可知何为‘子母煞’?”老妪指尖掐着草人脖颈,血婴虚影从她天灵盖钻出,脐带连着具女尸浮出水面。

那女尸面容竟与王家新娘有七分相似,小腹高高隆起,肚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用血针刺就的经文。

我强行逆转经脉催动纯阳真火,火舌舔舐到尸傀时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老妪的九目蜈蚣纹身突然渗血,每滴血落地便化作只血蟾蜍,将我困在法阵中央。

血婴趁机扑来,腥风中夹杂着腐烂的荷香——正是王家祖坟特有的气味。

“原来您老在挖王家龙脉!”我猛然醒悟,手中木剑突然折断成七截。

老妪怪笑着抛出草人,九具尸傀同时跃起,指甲暴涨三寸,泛着诡异的翡翠色。

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断剑上,七截木屑化作北斗诛邪阵,剑气纵横间斩落三具尸傀头颅。

但阵法甫成便现异状——被斩落的头颅竟在江面重组,断颈处涌出墨绿色汁液,所过之处江水沸腾如鼎。

血婴趁机钻入女尸腹腔,女尸肚皮瞬间炸开,爬出只三头六臂的婴鬼。

它每只手掌都握着枚青铜钱,与尸傀眉心的铜钱产生共鸣,江面顿时浮现出巨大的血色八卦。

“子母煞引动地脉煞气,这八卦阵便是王家祖坟的缩影。”老妪的声音忽远忽近,她不知何时已站在八卦阵眼,“你可知王家为何要建在龙吻之地?

三十年前那场大火,烧死的可不止是长工……”

婴鬼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八卦阵开始逆向旋转。

我丹田真气突然紊乱,竟被阵法吸住脚踝往下拖拽。

低头望去,江底隐约可见无数白骨手伸出,每只手掌都握着半块玉珏——正是老陈临终前攥着的那枚!

生死关头,我摸出师门传承的紫金铃。

铃声初响,婴鬼的动作便迟滞三分;待三声铃落,九具尸傀竟齐齐跪地。

老妪面色骤变,她心口的九目蜈蚣突然反噬,咬穿皮肉钻进胸腔。

我趁机将紫金铃抛向八卦阵眼,铃舌化作金针刺入婴鬼眉心。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血色八卦轰然崩塌。

江水倒灌形成的漩涡里,浮现出具水晶棺椁。

棺中躺着具男尸,面容竟与王家失踪的女婿有九成相似,只是眉心多了道血色竖痕。

男尸怀中抱着个襁褓,襁褓里传出微弱的心跳声。

“这才是真正的子母煞本源。”老妪不知何时来到水晶棺旁,她胸腔的蜈蚣正啃食着内脏,“三十年前王家老爷子盗走苗疆圣婴,用亲孙女的命格喂养,本想炼出长生药引……可惜啊,他算漏了人心。”

我强行压制喉间腥甜,木剑碎片在掌心重组为完整的法器。

水晶棺突然剧烈震动,男尸眼皮下的眼珠开始转动,襁褓里伸出只布满鳞片的小手。

老妪突然狂笑着扑向棺椁,她后背炸开血花,九目蜈蚣叼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钻进棺中。

“以吾之命,换圣婴苏醒!”老妪的嘶吼混着蛊虫爆裂声。

水晶棺应声而裂,男尸抱着襁褓凌空而立,襁褓中的婴孩睁开双目——左眼是尸瞳,右眼是蛊瞳,额间浮现出王家族徽。

江面在此刻沸腾,无数白骨浮出水面组成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正是王家祖坟的位置。

我祭出压箱底的“九霄神雷引”,丹田真气如万箭齐发。

但雷光触及婴孩的瞬间,男尸突然唱起安魂曲,曲调竟与老陈临终前哼的渔歌同出一源。

神雷在半空凝滞,化作漫天萤火坠入江中,照亮了水底密密麻麻的棺材阵——每具棺材都刻着王家族人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踉跄着后退半步,终于看破这百年布局,“王家祖辈以活人献祭镇压龙脉,却不知被献祭者怨气早已渗入地脉。

三十年前那场大火,根本是地脉反噬!

而你们苗疆人要的,从来不是圣婴,是借机唤醒沉睡的龙魂!”

婴孩突然发出清越笑声,男尸的尸体开始风化。

老妪的残魂从襁褓中飘出,她左眼的黑布滑落,露出与王家新娘一模一样的面容。“我们等了三百年,等的就是龙魂苏醒这刻。”她指尖轻点,江面浮现出巨大的龙形虚影,“只要将圣婴投入龙吻,整个江南水系都将……啊!”

变故陡生!

老妪的残魂突然被龙影吞噬,婴孩额间的族徽开始渗血。

我趁机将紫金铃化作锁链缠住龙角,却见婴孩转头对我微笑,那笑容竟与老陈别无二致。

龙影发出震天怒吼,整条江河开始倒流,我脚下的捞尸船瞬间被卷入漩涡中心。

生死之际,我摸到怀中老陈留下的玉珏。

当玉珏贴上龙影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十年前那个雨夜,年轻的老陈背着王家少爷逃出火场,少爷怀中正抱着这个襁褓。

而江底的白骨祭坛深处,有具骸骨与老陈生得一模一样,掌心还攥着半块染血的玉珏。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祭品……”我对着龙影喃喃自语,突然松开手中锁链。

紫金铃化作流光没入婴孩眉心,龙影发出凄厉哀嚎。

婴孩周身燃起金色火焰,襁褓化作漫天纸钱,男尸的残灰中升起老陈的虚影。

“小道长,该还的债终究要还。”老陈的虚影冲我点头,转身走向燃烧的龙影。

婴孩伸出小手抓住他衣角,老陈笑着掰开那布满鳞片的手指,将最后半块玉珏放进婴孩掌心。

当两块玉珏合二为一时,龙影发出震碎虚空的咆哮,整条江河瞬间被净化成琉璃色。

我瘫在船头望着晨曦,江面漂浮着无数萤火虫般的微光。

捞尸船不知何时靠了岸,船头摆着个崭新的草人,脖颈系着根红绳,绳结样式与老陈坟前的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悠远的唢呐声,隐约可见迎亲队伍走过江堤,新娘的盖头下隐约露出半张熟悉的面容。

七日后,我在王家祖坟旧址遇见个卖花女。

她篮中的白菊都系着红绳,见我驻足便递来一枝:“客官可要买支花?

这红绳是渡魂用的,系在腕上能保三日平安。”我接过花时,见她小指戴着枚翡翠戒指,正是王家新娘的陪嫁之物。

当夜暴雨倾盆,我守在渡口超度亡魂。

江心突然浮起盏河灯,灯纸上画着个抱婴的老者。

河灯漂到近前时,我听见老陈的笑声混在雨声里:“小道长,记得给我坟头添炷香。”我笑着将河灯推回江心,却见灯影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三十年前那个雨夜,年轻的老陈将襁褓交给苗疆巫女,自己则穿上王家少爷的喜服,代替新娘沉入了江底。

晨光熹微时,江面恢复往日的平静。

我摸着袖中冰凉的玉珏,终于明白老陈为何执意守着渡口。

那些沉在江底的秘密,那些未了的因果,终究要有人用命来渡。

就像此刻江风送来的纸钱,不知是祭奠亡魂,还是超度生者。

暴雨冲刷着渡口的青石板,我蹲在老槐树下啃冷馒头,就着咸菜疙瘩咽下第三口时,江面突然传来木料开裂的脆响。

抬头正撞见那艘乌篷船卡在礁石缝里,船头蹲着个穿蓑衣的汉子,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竹篙,篙尖还挂着缕湿漉漉的头发。

“劳驾搭把手。”汉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认得他腕上那串牛骨念珠,是下游三清观里供奉过香火的物件。

可真正让我起身的,是他腰间那柄断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正是三十年前老陈沉江时别在腰间的那把。

船身晃动的刹那,我瞥见舱底躺着个裹在棉被里的婴孩。

那孩子小脸青紫,眉心却凝着粒朱砂痣,在昏暗的船舱里红得刺眼。

汉子突然伸手扣住我腕脉,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你会治阴疮?”他指节处有道蜈蚣状的疤痕,和老陈当年被水鬼抓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婴孩突然发出猫崽似的啼哭,棉被滑落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孩子左肩赫然烙着个王字,右肩却纹着苗疆的蜈蚣图腾,两处胎记中间还留着道新鲜的针眼,像是被人用三棱针挑开过筋脉。

汉子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处同样的王字胎记正在渗血,血珠滴在婴孩脸上,竟泛起诡异的金芒。

“我叫陈九河。”他往我手里塞了块温热的玉珏,触感与老陈留下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孩子他妈是王家最后的血脉,产子那夜被苗疆人下了蛊。”他说话时船身又撞上暗礁,舱底传来瓦罐碎裂的声响,混着某种黏腻的蠕动声。

我摸出铜铃正要作法,陈九河却按住我手背:“他们要的不是这孩子,是龙吻里的东西。”他突然掀开船板,露出底下暗格里的青铜匣。

匣面刻着河伯娶亲图,新娘的盖头下隐约露出半张与婴孩相似的脸。

当匣盖开启的瞬间,整条江河突然逆流,无数白骨手从水底探出,抓着船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三十年前我爹替王家少爷顶了命。”陈九河将婴孩塞进我怀里,自己抓起断刀跃入水中。

刀光闪过时,江面浮起七具草人,每个草人脖颈都系着老陈惯用的红绳结。

婴孩突然开始抽搐,小手死死攥住我衣襟,吐出的奶水里混着细小的金鳞。

暴雨中传来诡异的唢呐声,我抱着婴孩跃上礁石,见对岸飘来盏盏红灯笼。

提灯人穿着王家祖辈的朝服,官帽上的红缨却像浸了血。

领头的老者冲我拱手,袖中滑出半块玉珏——正是老陈坟前埋着的那半块。

“小友怀中可是王家金鳞种?”老者声音沙哑如破锣,手中灯笼突然爆出绿火。

婴孩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

我咬破舌尖将精血抹在婴孩眉心,血珠刚触到朱砂痣便化作金雾,雾中隐约可见条小龙盘旋。

陈九河突然从水中窜出,断刀插着条三丈长的白蛟。

蛟目圆睁,瞳孔里映着王家祖坟的方向。

老者们齐齐色变,灯笼里的绿火瞬间转为幽蓝。

陈九河甩开蛟尸大笑:“你们用百年时间在龙脉养蛊,可曾算到金鳞种会认主?”他扯开衣襟露出满身符咒,那些用朱砂写就的经文正在渗血,每滴血落地便化作血色莲花。

婴孩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我怀中的玉珏不受控制地飞向江心。

整条江河在此刻沸腾,水底升起九根青铜巨柱,柱身刻满河伯娶亲的浮雕。

陈九河将断刀插进自己心口,刀柄红绸无风自动,竟化作血河缠住八根铜柱。

“当年我爹用命封住龙脉,今日该换我了。”他冲我眨眨眼,眉眼间尽是老陈的狡黠。

婴孩突然挣脱我怀抱,金鳞暴涨间化作半龙半人的模样,额间玉珏射出金光刺向第九根铜柱。

老者们发出非人的惨叫,官服下钻出无数蛊虫,在暴雨中聚成张巨大的鬼脸。

我摸出师门秘传的雷击桃木钉,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布满龙鳞纹。

当第一根桃木钉射出时,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中探出只覆盖天穹的龙爪。

陈九河的残魂从血河中升起,他冲我喊了句什么,却被雷声吞没。

婴孩化作的金龙突然冲天而起,龙尾扫过时,我看见他后颈有块与老陈一模一样的胎记。

龙影与鬼脸相撞的刹那,我明白了所有真相。

三十年前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王家用苗疆秘术将龙魂封印在嫡系血脉中,每隔三十年就要献祭族人续命。

而老陈根本不是捞尸人,他是王家私生子,心口王字胎记便是证据。

至于陈九河,不过是老陈用秘法炼制的替身傀儡,为的就是在今日替真正的金鳞种挡劫。

血雨倾盆而下,我在铜柱崩塌的轰鸣中接住坠落的婴孩。

他已恢复人形,只是眉心朱砂痣变成了金色。

江心浮起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我容貌七分相似的男子,正是老陈年轻时的模样。

棺盖上刻着行小字:“以吾之魂,换龙脉百年沉寂。”

鬼脸在此刻彻底溃散,无数冤魂从江底升起。

我认出其中几个,是王家三十七口灭门案的死者,他们脖颈都系着老陈惯用的红绳结。

婴孩突然抓住我手指,将一滴金血点在我眉心。

霎时间,百年光阴在我眼前流转——我看见老陈抱着襁褓跳江,看见陈九河在炼尸炉中成型,看见无数个雨夜,老陈在渡口对着江水喃喃自语。

“原来我才是那个局外人。”我抱着婴孩苦笑,却见江面浮起盏盏河灯。

每盏灯上都写着生辰八字,竟与老陈坟前纸钱上的字迹相同。

对岸传来熟悉的渔歌,我转头望去,见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收网,网中金光闪烁,隐约可见半块玉珏。

婴孩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往江面一指。

无数金鳞从水底跃出,在月光下拼成幅星图。

我盯着星图中央的缺口,终于明白老陈为何执意守着渡口——那缺口位置,正是我们此刻站立的地方。

“该上路了。”我对着虚空说道。

婴孩突然化作金龙缠上我手臂,龙尾扫过时,怀中玉珏与江心水晶棺产生共鸣。

整条江河开始倒流,青铜巨柱缓缓沉入水底,王家祖坟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站在了王家祖坟旧址。

满地狼藉中,唯有一座新坟完好无损,墓碑上刻着“陈门陈九河之墓”,碑前摆着个破旧的铜铃。

我摸出怀中玉珏按在碑文凹陷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条向下延伸的甬道。

甬道两侧点着人鱼膏长明灯,照亮壁上密密麻麻的壁画。

画中描绘着王家百年兴衰,最后一幅却是老陈抱着婴孩走向江心的场景。

不同的是,画中的老陈眉心也有粒金砂,与我怀中婴孩如出一辙。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我抚摸着壁画苦笑,却见婴孩突然挣脱我怀抱,朝着甬道深处爬去。

金龙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照亮了尽头处的青铜祭坛。

祭坛上摆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我容貌相同的女子,她小腹微微隆起,掌心攥着半块玉珏。

婴孩爬上祭坛的瞬间,女子尸体突然化作飞灰。

灰烬中升起道虚影,竟是年轻时的老陈。

他冲我眨眨眼,将两半玉珏合二为一:“金鳞种需三代人血祭,你爷爷替王家少爷死了,我替你爹死了,现在轮到你了。”他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开始旋转,地底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

我抱起婴孩后退半步,却见四面八方涌来无数水银人俑。

它们手持苗疆法器,眉心都嵌着枚青铜钱。

老陈的虚影突然消散,水银人俑同时睁眼,眼眶里蠕动的竟是活体蛊虫。

婴孩突然发出龙吟,金鳞暴涨间化作护体罡气,将我们护在中央。

“原来这就是王家守了百年的秘密。”我摸出最后三根雷击桃木钉,钉身突然浮现出龙鳞纹路。

当第一根桃木钉射出时,整座地宫开始震动,壁画中的河伯娶亲图活了过来,新娘的盖头被风吹落,露出张与婴孩一模一样的脸。

水银人俑在此刻全部炸裂,蛊虫聚成遮天蔽日的黑云。

婴孩突然从我怀中挣脱,化作金龙冲进黑云。

龙吟声中,我看见老陈的残魂在云端现身,他手持断刀劈开雷云,刀光过处,蛊虫纷纷化作金粉。

地宫崩塌的瞬间,我抱着婴孩跃入暗河。

暗流将我们冲向未知处,四周石壁刻满河伯娶亲的浮雕。

当最后一块石壁掠过眼前时,我看见了老陈的结局——他抱着襁褓沉入江心,襁褓中的婴孩眉心金砂闪烁,正是此刻我怀中的模样。

不知漂了多久,我们被冲上片沙滩。

婴孩突然指向海面,朝阳下,艘艘渔船正驶向远方。

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他回头冲我们挥手,腰间那柄断刀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我摸着怀中温热的玉珏,终于明白老陈为何总说“江神爷要收人,铜铃也拦不住”。

婴孩突然抓住我手指,将一滴金血点在我心口。

霎时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我看见自己抱着婴孩站在渡口,看见老陈将断刀交到我手中,看见三十年前那个雨夜,年轻的我抱着襁褓跳入江中。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我对着朝阳轻笑,怀中婴孩化作金龙腾空而起。

龙影掠过海面时,所有渔船同时鸣笛,船工们唱起熟悉的渔歌,歌声中,我听见老陈在喊:“小道长,该回家吃饭了。”

来源:爱吃面的鱼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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