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姑娘深入新疆冬牧场!揭开游牧生活真实面纱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01 10:48 3

摘要:说起牧场与边疆,总会让人联想到连绵的绿意与闪光的雪山,“奶水像河一样流淌,云雀在绵羊身上筑巢孵卵。”这也是大部分在城市生活的人,对原野生活的瑰丽想象。

十年前,李娟跟随一家寻常的哈萨克牧民家庭,进入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的冬牧场,在游牧生活的荒寒中生活了近四个月。

作为第一位描写哈萨克民族冬牧生活的汉族作家,她在离开冬牧场后花了半年的时间,创作了长篇纪实散文《冬牧场》

▲ 牧场的清晨

说起牧场与边疆,总会让人联想到连绵的绿意与闪光的雪山,“奶水像河一样流淌,云雀在绵羊身上筑巢孵卵。”这也是大部分在城市生活的人,对原野生活的瑰丽想象。

然而,现实中的冬牧场,更多的是荒凉和贫瘠、寂寞和无助。而且,随着牧民定居工程的推进,曾经顺天应地、自律慎微的游牧生产生活方式正在慢慢消失。不久的将来,这块古老、贫瘠又广阔的牧场,终将被放弃。

李娟为这个只有卫星能找到的地方,这个正在迅速消逝的世界,做出了见证式的留影。没有对远方的玫瑰色滤镜或者矫饰美化的描绘,平实的叙写中有寂寞、茫然与艰辛,也透着风趣、温暖与轻灵,它们共同呈现出游牧生活的真实面貌。

1.

就不说那些痛苦了,

那是生命的必经之途

长达半年的冬季以及土地的贫瘠,使哈萨克人的祖先不得不选择了“游牧”这种艰辛动荡的生产生活方式,年复一年恪守自然的规律在大地上穿梭。

从阿尔泰深山一直到天山北部的开阔地带,牧人们每年迁徙距离逾千里。搬迁次数最多的牧民,一年之中平均每四天就得搬一次家。

李娟跟随的居麻一家,冬牧场和夏牧场离得比较近,算是牧民中搬家次数非常少的。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经过三天的日夜兼程才抵达了目的地——荒野之中一块被动物粪便染黑的土地。

▲ 暮色下,李娟居住的地窝子

在这里,哈萨克牧民们过着一种近乎原始的生活:居住在靠羊粪块垒起的地下洞穴 “冬窝子”里,喝水靠肩背积雪,烧火靠手捡牛粪,大部分时间只能就着热茶啃食干馕,一天仅有一顿正餐。

冬宰储备的肉类是种奢侈,只在沉重的劳动后才有资格品尝,新鲜的蔬菜水果绝无可能。很快,汉族姑娘李娟就长了满嘴的口腔溃疡,在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中,瘦成了一只小小的麻袋。

白天放牧的男人,在荒野中忍受无尽的煎熬,守候在地窝子的女人,也没有一刻得闲。夜里赶羊入圈的李娟,慨叹北风呼啸,脸像被揍过一拳似的疼。

▲等待羊群的人,在月亮下一遍遍地爬上沙丘遥望

在无可依附的荒野,牛羊的冬天同样漫长难捱。从十二月到次年三四月间,每一天,每一个清晨,羊群都准时出发,在荒野中四处徘徊,寻食枯草。但千百年来,羊还是生存了下来。人们看到的情景,总是羊群充满希望地经过大地。

对此,李娟的笔下没有无节制的怜悯和同情,反而是对生命的理解和敬畏。

“就不说那些痛苦了——那是生命的必经之途吧,况且羊的命运又如此圆满地嵌合在眼前的自然中——羊多像植物啊,在春天里生发,夏天里繁茂,在秋天留下种子,又以整个冬天收藏着这枚种子,孕育、等待……赶着羊群走在荒野里,想到它们大多数都有孕在身,想到这些都是平静充实的母亲,便觉得这个冬天真是意义深远。”

▲天已经黑透了,羊群冒雪归来

虽然这些年来我不时怀念那个冬天,怀念沙漠深处那个地穴里的一小团温暖,却畏惧着将来可能会有的重逢。

当我离开冬牧场,和居麻一家断开日常生活的关联时,之前一整个冬天的亲密也立刻断开,成天堑般的距离。那是牧人和牧场之外所有人的距离。牧人的世界已成孤岛。那孤岛我曾涉水登陆片刻,很快弃岛而去。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完全进入一个陌生的家庭,熄灭自我,全身心探索他人的情感和希望。

《冬牧场》的可贵之处,不仅在于李娟把自我熄灭、彻底潜入这样的环境之中,生动呈现了一种人们并不了解的孤寂而隐忍的生活,她还以敏锐又丰沛的感受,去记录了牧民们朴素的生命闪耀的希望。 “人类在这种巨大的寒冷中,在无尽的荒野与漫长的冬天中,用双手撑开了一小团温暖与宁静。虽然微弱,却足够与之抗衡。”

居麻家十九岁的女儿加玛,青春年华都在荒野里和牛羊为伍,因为家境贫寒,不能失去这个重要的劳动力。加玛向往热闹,隐藏着一颗羞涩的少女之心,戴着一对廉价又粗糙的红色假水钻耳环,“才开始我觉得俗气极了。很快却发现,它们的红色和它们的亮闪闪在这荒野中简直如同另外的太阳和月亮那样光华动人!另外她还有一枚镶有粉红色碧玺的银戒指,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值钱货,便更显得她双手的一举一动都美好又矜持。”

“我还见过许多年迈的、辛劳一生的哈萨克妇人,她们枯老而扭曲的双手上戴满硕大耀眼的宝石戒指。这些夸张的饰物令她们黯淡的生命充满尊严,闪耀着她们朴素一生里全部的荣耀与傲慢——这里毕竟是荒野啊,单调、空旷、沉寂、艰辛,再微小的装饰物出现在这里,都忍不住用心浓烈、大放光彩!”

▲那个冬天加玛完成的马饰

▲加玛将捡来的马头骨高高放置在铁架子上

哪怕是在这样的荒野,现代化的生活也渗入了冬牧场的角角落落。一家人神奇地架起了卫星信号,让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用太阳能播放电视连续剧;隔壁寂寞的大小伙子胡尔马西,用手机搜罗时下最流行的哈语歌曲,一天到晚地听。

3.

寒冷的日子总是意味着寒冷“正在过去”

游牧生活毕竟是艰辛的,牧人们对即将到来的定居生活也心生向往。然而,对于已经习惯了逐水草而居的牧民而言,定居生活真的只是一个美好开始吗?当荒地被开垦成农田,真的就提供了一种可持续的生态循环吗?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议题。

作为观察者和记录者,李娟没有轻易给出自己的答案,她只想尽可能客观地描述这样的生活,把所有的感受和判断,留给读者。全书最审慎的表达,仅止于此——

“无论如何,生命需要保障,世人都需要平等地受用现代生活。一定要定居,羊群一定要停止下来。不只是牧人,连大地也承受不了了。羊多草少、超载过牧的状况令脆弱的环境正在迅速恶化。

但是,草畜平衡——这是牧业生产的一个基本原理,也是牧人们自觉恪守的古老准则。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什么导致失控?……想来想去,大约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最先失控了。每一个人,每一个在餐桌上吃半份羊肉剩半份羊肉的贪婪又狂妄的人。”

从《冬牧场》第一次出版到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冬牧场是否已经被放弃在荒野之中?

李娟坦言:“我书中的种种疑问至今无解。不过这二十多万文字也不是为了寻求答案而堆积世上。答案由无数读者创造。”

“无论如何,寒冷的日子总是意味着寒冷的‘正在过去’。我们生活在四季的正常运行之中——这寒冷并不是晴天霹雳,不是莫名天灾,不是不知尽头的黑暗。它是这个行星的命运,是万物已然接受的规则。”

来源:看理想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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