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云路的婚事“好事多磨”，可喜的是哥哥嫂嫂在湘潭领结婚证了，这让爸爸妈妈减少了一份挂念。但因为单位没有住房，哥哥嫂嫂暂时不能成家，所以也不能摆结婚酒席。但爸爸说既然小两口过年回攸县了，就请亲朋好友吃顿年饭，让周家这边的人认识认识儿媳。伯伯家、表伯家、姐姐家的基
第五章 情系家园
二、商议建房起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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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路的婚事“好事多磨”，可喜的是哥哥嫂嫂在湘潭领结婚证了，这让爸爸妈妈减少了一份挂念。但因为单位没有住房，哥哥嫂嫂暂时不能成家，所以也不能摆结婚酒席。但爸爸说既然小两口过年回攸县了，就请亲朋好友吃顿年饭，让周家这边的人认识认识儿媳。伯伯家、表伯家、姐姐家的基本上都来了，只伯伯家的家光爱人和长子因事未来。
说是不摆结婚酒，但左邻右舍都来吃喜酒了：徐家大儿媳、彭书全、罗义兵、熊谷成及聂繁荣，还有贺连英的丈夫董师傅。再就是爸爸的忘年交，也是患难交的陈树人、刘胜夫妇也来了。大家都送了礼，一般都是礼金。这一点使嫂嫂心里有意见：名义上是请吃年饭，实质上是摆酒接礼，但又没请女方父母和亲戚，由此与婆家心生芥蒂是自然不过的了。
周云路忙着学期的结尾工作，事多得很，可心里还得挂着新房子的事，记挂着爸妈。周云路工作很不错，学校四个组都提名他当优秀教师。可他说为了自学，没当了班主任，就不能评优秀。先是在组里谈，最后是找支书谈。支书说：年轻人要求学习，要求上进，不是怕苦偷懒，我们支持你，应该评优秀。
哥哥既然不在攸县，建房的事都是周云路在奔忙，但兄弟之间的商量还是要有的。遗憾的是只谈一些具体事务，没想到要涉及到房子建成后的权属问题。周云路心想：爸妈身边只有一个儿子，照顾老人、改善居住条件是自己份内的事，哥哥的想法呢？可能是“心照不宣”。这为日后出现更大的家庭矛盾留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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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哥哥的一封回信。
“路弟：
你好，昨日去姑姑处，说及钢筋事。姑姑说今日将写信到攸县，与给你们的信一起邮来。说是你持信去找尹卫喜要好些，希接信后尽早回家办理此事。
嫂嫂的父亲上星期六开刀，手术进行了近四个小时。好在身体还硬朗，恢复很快，四点后也能下床活动。
听姑姑说大姑妈已去世，不知是11月几号，大概爸爸伤心得不行吧。自六二年见过大姑妈后，一直没见过她老人家，谁知竟成永诀！
祝好！
兄 11月12日于长沙”
时隔三日后，哥哥又回一信，这次说得比较详细。
“路弟：
接四号来信，得知你刚刚考完（上大专），还坚持下去自考（本科）的想法自然是对的。至于些感慨，这也是情理中之事。我们现在虽然在生活上大有改善，但精神上却越来越紧张了呢。虽然在学习上稍有进展，但与我们的既定目标、与正常情况下应有的高度，均相差甚远，故不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安慰。况且，人生的内涵并不仅仅是读书。看过《人到中年》，本来思想上有所准备，但各种事情一起压下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惶惶然的。
嫂嫂爸爸因小腿静物曲张，以致皮里发黑，大概是坏死吧。5号已来长，在东塘中医院住院。原来说是明天就动手术，但又说要推迟。不几天又接你的来信，得知妈妈患病，爸爸情绪低落。虽然这些事情并不会影响情绪，但总使人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我们的父母在精神上需要我们的支持哩，而我们自己尚无一个巩固的根据地，因此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对于谭明月一事，我的意思是，既然值得追求，就应有较大的灵活性。国共合作、中英谈判，这都是坚定的原则性、高度的灵活性相结合的典范。因此，不愿回攸县绝不是什么进一步交往的关键，当她对你有所依恋时，就会同心协力的。关键在于自己要有点男子汉气概，使人觉得值得托付终身。
事情的始末我虽然不全了解，但我感觉到了你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这当然是由于受挫折、不顺心而产生的变态心理在作怪，觉得应拿出点架架势来，我某家并不是低三下四求你。这就难免别人不怀疑你的诚意，并对将来产生隐忧。这其个中味道，你从谭明月那些信中也能领悟得到。
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古人尚且如此，我们应更加注意。我们耽误的时间够多的了，不能为这些事情浪费更多的精力。既然觉得如意，就应尽力尽快把事情办好，这是一条原则。就信中来看，似乎觉得她还没有把心交给你，这也在于你自己的努力嘛。当然，我坚信你的本质是好的，迟早会得到她的信赖。但处理方法得当，则大家都少些烦恼。我建议你多替他人想想，多替她一些支持，少提一些条件，或许事情还顺利的多呢，试试看吧。
妈妈身体太差，且不愿退休，而这教书与支气管扩张总是直接相关的呀，还想等什么呢？费解。
钢材的事我抽时间跟姑姑说一声，只是我不会拉家常，姑姑又忙得很。上次去时，姑姑整天在厨房里，贺青边教边学，也忙得很。姑父忙于打麻将，也没功夫陪你扯谈。看这个趋势，今后我们的生活也将是快节奏的，没那么多时间闲聊了。
祝好！多来信，我一个人在湖大也闷的很。
11月15日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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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哥哥在湘潭钢铁厂职工大学毕业后，被派往湖南大学进修，准备留校。此信中，哥哥对周云路继续参加自学考试以获得本科文凭的想法予以认可。但关于哥哥对明月的看法，周云路不敢苟同。周云路与明月两人的关系不能更进一步，关键还是能不能“调回攸县”。单靠男方的吸引力来抵消明月地零陵的社会关系？周云路没有没么大的魅力！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进一步放宽，街面用做店铺的需求越来越大。有一家叫三家饭店的要租周家中街全部房子，并帮周家另租住处。房东家是新建的两层、六栋五空的红砖瓦房，自家两老带二儿一女住楼下。楼上东西边两间已另租给了杨晓的妈妈邓老师，周家租的是东侧四间。
三家饭店的老刘同爸爸去看了房子，讲好了替周家把水源搞熨帖。在未接通自来水时，先装好压水机械，等可接计划生育办的水源时，便拆了压水机械，把管子接到该办的管道上去。只是楼上阳台还没装栏杆。
妈妈大概是很满意吧，晚饭后说去跟姐夫谈谈。爸爸本想拦妈，却不愿给妈扫兴，便让妈去了。妈回来后说：“女婿不同意，说讲出去不好听”。爸爸说：“用房子租钱有什么不好听的呢？”过了几分钟，妈妈问：“云路明天会回来吧？等云路回来再决定”。
爸爸说：“你为什么这么没把握？八字要捏在自己手里。商业局的礼堂每开一次会要收一次租金，县工会的俱乐部放电影不是为钱吗？有谁要用此俱乐部，不是要收租金的吧？”妈妈又说：“女婿说在别人的屋里收亲不好听”。爸爸说这是不成理由的理由吧？借饭馆做酒、旅行、结婚岂不都成了不体面的事？何况周云路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事周云路当然是赞成的了：一是家里有了更多的房租收入，二是爸爸妈妈有了好的居住条件，让周云路外出求学没有了后顾之忧。在去常德上学之前，周云路工作之余当然是着手准备建新房。周云路是第一次独自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买地基的事是请杨一吾出面帮忙，可后面的路就靠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九月一日周云路得去常德上学，余下的日子得抓紧筹备建房。周云路从六中回来，去物资局买回了尹卫喜帮忙搞的钢筋指标，直接送到了上云桥建筑材料预制厂订购建房用的预制板。又请假回来，买回了老刘帮忙弄的200公斤的钢材，所费值199元多，比市价要便宜120多元。
周云路还去一中杨一吾手里取回了建房申请表。爸爸拿填好的申请表去县政府，想给人大副主任廖浩然看看，他是爸爸在一中工作时候的党支部书记，想送申请书给建委，能被批准否。进得县委会，碰见尹卫喜，他是满姑父的同学，满姑拜托过请他帮忙为周家建房提供方法的。尹卫喜引爸爸办公室，看了申请书，问了细节，说明天可送给建委批准是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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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哥哥来一信。
“溢弟：
你好！前信未复，又接十号来信。看样子你是在家中过的端午节，很好。对于考试结果，最近听广播说是在京进行录取线等讨论，大概改卷已完成，但录取工作尚未开始，估计要七月才会下通知。省院由于是本科性质，且成人高考本科较少，故自主性较大。估计考题、录取等均是他们自己完成，故通知会来得早些。
我回厂后已于星期一，16号开始上班。这一则是因为住在学校，整天进进出出不太好，二则今天今年湘钢浮动半级，说是脱产半年的不浮。早点上班，虽则不一定能浮，但今后遇上争取其他机会，如考研究生，也有了一条理由。反正无课，上班也就是点点卯而已，其他事情皆可兼顾。
对于建房一事，妈妈也来过信，说是“崽大了，父母难做”之类的话。我看如能真正形成信中所述的情况，可算是最优方案。有四间房子，我看是够住了，用我们的眼光来看，房租每月能收百元，不算低。经营饮食业，只要不乱捣乱挖，对房子本身不会有很大的损害。且为招来顾客，自会进行一些装修。考虑应用方便，几堵横墙可能会进行一番处理，故要提醒他们不要损坏栋墙。
其他如合同期间不毁约，期满收回要恢复原状，租用期间归谁维修等，均应在合同中注明，要保证合同的法律效应。还有房子的地租问题，全部租出是否要缴纳管理费，要打听清楚。至于三年内，即使地价上涨许多，我们也不要为之惋惜。我们是靠工资吃饭，其他来源只是一种补充，没有商人那种品质，精明灵活，又何必去斤斤计较。
什么时候搬家，望来信告知，我将请假回攸，房子在明年建，或许资金已筹过半，故经济上的紧迫感较少，也是较好的。为人处事，一帆风顺的事是没有的，要做成一件事，自是要经过多方努力才成。对于我们这些社会地位不高，又安分守己的人来说，要多费周折。
至于你的婚事，因你信中未说明，且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不也不好具体的说些什么。基本原则是城市户口，儿女随母，这是为后代着想；有固定工作，也是因为我们的应充能力不强，应保证社会稳定；心地善良即可。理论的作用是指导实践，如果不联系实际，比没有理论还糟。在任何事情上都要有较大的灵活性，这是因为从整体来说，人与自然相比较弱；从个别来说，单个的人与社会较比相较弱。
为了较好地生存，唯有不断地修正自己努力方向。对自己负责，对社会负责，是说做事情不能光凭一时的热情，不计后果。但世上如果没有一丝热情，唯有冷静理智，做什么都从自身出发，按最佳方案办，那就会冷酷得可怕。人人如此，人类的整体还能存在吗？我们希望社会更完善，生活更美好，就要在行动上向这方面努力。
人无完人，应该求大同，存小异，在共同的生活中改造他人，也改造自己。立足现实，用理论去估计、指导行动，用现存条件结果不断修正理论，从而修正努力方向，这是明智的办法。例如你现在是高中教师，我现在留校任教，但本身学历的与所处的地位不相称。故在工作中肯定有付出劳动和所得报酬、地位待遇不符的情况。
现在实行招聘制，但工大留校生得不到聘书就是一例。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获得相应的学历，因为现在仍然是论资排辈。但在职学习往往会遇到极大的阻力，首先是不许报考，再则停发奖金、不升工资的。不会说你能力不够，不让你挑重担，却会说你重担在肩不让走。对于行政干部，现在是什么岗位就享受什么待遇，转干升级方便的很。对于技术干部，都很难按劳付酬，问题症结何在不得而知。
因此出现学成改行的，干也转了，工资也升了。一直干本行的就什么也不是的怪现象。因此要有业余成才的准备，还要有业余成才后仍受歧视的准备。东拉西扯了许多，下次再谈吧！
兄 丰
6月16日于湘钢职大
我已在校居住，正在联系木匠。慢慢解决煤米油盐，锅碗瓢盆问题，即可自己做饭。现在无煤买，故仍在食堂就餐。无正式房号，因此不能立户。煤要找老乡、同事匀出一点，故较麻烦。来信请将个人问题详细谈谈，有时间的话。”
哥哥此信中说妈妈说“崽大了，父母难做”的话，可能是妈妈要哥哥出钱在家里建房，哥哥嫂嫂不愿意的事——因为家里建房他们住不了。其实哥哥当时处境也不是很好，正地为婚房的事与他人扯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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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也有继续的好心人为周云路说媒的，有县电视台的刘一平，有柏市的小红。爸爸听妈妈和云路在议论云路的婚事，他的观点是要注意舆论和道义。说“年轻人在亟待解决婚事的时候，往往容易感情用事，不顾后果。这种提醒是必要的，不提法律一词，是相信儿子会听话听音，在自爱的基础上，会知道怎样正确对待的”。周云路心思仅在建房和上学上，听了爸爸的话更加茫然。
爸爸估计云路为婚事有些伤神，作为爸爸，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些思想上的帮助。但爸爸知道周云路的脾气犟，硬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吃早点的时候，鼓起勇气对周云路说：“你现在考取了大专，条件是比先前优越得多了。在婚事上只要不是过分挑剔，是不愁找不到配偶的。在积极对待的同时应该谨慎，不可随意。周云路回答说：“你们怎么这般喜欢念紧箍咒？”
爸爸说：“这不是紧箍咒，这是提醒。你把父母的关心看成是紧箍咒，说明你对父母是不信任的。作为你的爸爸，并不想管死你，限制你，实际是关心你，而又害怕你发脾气。你看一年365天，爸爸就是讲了你这次把子吧。为什么不讲你？就是因为怕你发脾气。当你与某女子会面之后，问你的情况，你说你最不爱审官司似的盘问。向你提点参考及意见，又说是念紧箍咒。父子之间应该无话不谈，通过商讨解决问题。既然不许讲，那就只好不讲了。”
其实儿女成年了，父母过多的关爱是会影响儿女的判断的。两代人有着不同的经历，也有不同的世界观。周云路本性木讷，不善交接朋友，更别说女朋友，都29岁了，妈妈还总是叮嘱“不要与妹子嘻嘻哈哈”，爸爸还总是念道德的紧箍咒。“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做父母的巴不得儿女适龄成婚。就是“出了事”又怎么样？结婚生孩子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后来周云路对自己女儿的婚姻从不干涉，孩子选定的路，支持她自己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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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商量好了，叫周云路写信叫哥哥于7月5号回来协助搬家。哥哥回来，少不了与爸妈商谈家中建房之事。大概是嫂嫂不愿意出钱，哥哥也曾表示他们远在湘潭受益不了。妈妈很不高兴，自己的儿子是至亲，自然把气撒在嫂嫂身上。哥哥免不了要替嫂嫂说话，妈妈非常生气。
爸爸写道：“妻昨天晚上与云路谈话甚久，为丰儿的顶撞而哭泣。据说在搬家时，妻对儿子抱怨媳妇，儿子竟然回了一句：“不要也弄得像伯伯家一样。”（伯伯家婆媳不和，而伯妈已去世）。妻想到了后者，当时因搬家有事，未发作。昨晚与云路谈到对儿媳的要求，因云路表示“儿子在多半时日是与媳妇儿过的”等话，触发了她的创痛，因而哭泣。并说“那个大儿子已经丢了，他巴望着妈妈像伯妈般早死”，等等。
实际上这是没有根据的推理，儿女巴望父母早死，一是嫌父母是个累赘难以负担，一是父母经常无理取闹，使得儿女不好安身，在我们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所以，丰儿绝对不会愿母亲早死。又，自己生的孩子，生性是善良的，这样的恶意并不会存在心中。话最多只能这样解释：“不要使得我们家像伯伯那样不和睦”。女人的气量总归是比较狭窄的，然而父母、儿女之间总得互相体贴，互相谅解，互相忍让才好。”
来源：Unclejoe讲英语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