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世间最难还的不是钱债,而是人情债。可人情债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还清的?这不,我们村前些日子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作者:百香果聊八卦 素材:小芳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人们常说,世间最难还的不是钱债,而是人情债。可人情债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还清的?这不,我们村前些日子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我叫小芳,今年38岁,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托了改革开放的福,这些年小日子过得还算殷实。要说我家的变化,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刚开春,春寒料峭。我正在超市忙活,电话响了,是隔壁李婶打来的:"小芳啊,你赶紧回来一趟,你妈这两天都没出门,饭也不好好吃,就抱着一本破日记哭。"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我妈这辈子最坚强,连外婆去世那会儿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倒好,一本破日记就哭成这样?
赶紧开车回村,推开家门就闻到一股药味。妈妈蜷缩在藤椅上,手里攥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妈,这是怎么了?"我赶紧上前。
妈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小芳啊,我这些年... ...对不起你舅舅啊!"
原来这日记是外婆留下的。上个月收拾外婆遗物时,在她床板底下发现的。妈妈说这事得从1985年说起...
那年,我舅舅刚满18岁。要搁现在,正是上大学的年纪。可那会儿,农村娃读书是件奢侈事。舅舅初中毕业就回家了,跟着外婆种地。
"你舅舅那会儿多能干啊!"妈妈说这话时,眼里泛着光,"一个人能顶两个壮劳力。大集上卖菜,三十斤的担子往肩上一搁,走路都不带喘气的。"
可好景不长。那年冬天,村里办起了砖窑。舅舅也跟着去打工,一天能挣三块钱,比种地强多了。谁知道半年后,砖窑账房里丢了一千多块钱。那可不是小数目,都够一家人吃一年的了。
"当时就把你舅舅抓起来了。"妈妈说到这儿,声音都在发抖,"就因为钱是他值夜班那天丢的。"
外婆为了救儿子,把家里仅有的几亩地都卖了。可舅舅还是蹲了半年班房。等他出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原本爱说爱笑的人,成天愁眉苦脸的,村里人见了都绕道走。
"都怪我们家没人争气!"妈妈擦了把眼泪,"你外婆当时就说,这钱肯定不是你舅舅偷的,可谁信啊?"
舅舅出来后,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最难听的是说"扶不起的阿斗",说我外婆就该把他送去当兵,在家早晚要学坏。
受不了流言蜚语,舅舅离开了家乡。临走那天,外婆硬塞给他二百块钱。舅舅说什么都不要,外婆就塞到他袜子里,说:"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带着钱在外面好歹能垫垫底。"
可谁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十年。期间舅舅只在过年时打个电话回来,问问家里情况。外婆总是说:"都好着呢,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
日记本里夹着一张发黄的存单,是1985年的,存了八百块钱。外婆在日记里写道:"大江,这是娘欠你的。"
翻到后面,我才知道了真相。原来偷钱的人是我们的远房表哥,他当时也在砖窑干活。那天晚上,他趁着舅舅打瞌睡的功夫,偷偷摸进账房拿了钱。
"你外婆早就知道是谁偷的。"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可她一直没说。日记里写着,表哥当时家里揭不开锅,他爹得了重病,急需用钱。要是说出来,不光表哥要坐牢,他爹估计也活不成了。"
看到这里,我手都在发抖。原来外婆打那时就知道真相,可她选择了沉默。不仅如此,她还把卖地的钱偷偷存起来,准备将来补偿舅舅。
"你外婆啊,"妈妈抹着眼泪说,"临终前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大江',我们还以为她是说舅舅没享着她的福呢。"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探头一看,是小舅和表哥来了。表哥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身上的工作服都没换。
"姑姑..."表哥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原来他今天一早就接到了小舅的电话,说是发现了外婆的日记。
"进来吧。"妈妈淡淡地说。
表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姑,这些年...都是我的错啊!我...我该死!"
"你是该死!"小舅一进门就抄起门边的扫帚,"害得我哥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你..."
"小江!"妈妈喊住了小舅,"别打了,你哥要是想责怪,也轮不到你来出气。"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坐在堂屋里,看完了外婆的全部日记。最后一页写道:"大江,娘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时候,娘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你表哥一家,就指望着他爹那口气吊着。要是他爹有个三长两短,你表弟表妹可怎么办?娘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一回昧良心的事,你要怪就怪娘吧。"
读到这里,妈妈已经泣不成声。表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姑姑,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我天天做噩梦,梦见大舅来找我算账。我...我真的不是人!"
"可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小舅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哥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可好着呢!"
是啊,舅舅在外面这些年,白手起家开了个运输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年过年,他都会寄钱回来,让外婆改善生活。可外婆一分钱都没花,全都存了起来。
日记最后几页,记录着外婆每次收到舅舅寄来的钱。她写道:"大江有出息了,可娘的心里却更难受了。娘对不起你啊!"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忽然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村口。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下了车,正四处张望。
我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是舅舅!
"小芳?"舅舅也认出了我,快步走过来,"你妈在家吗?"
我赶紧把舅舅让进屋。妈妈一见是舅舅,"哇"的一声就哭了:"哥,我对不起你啊!"
舅舅愣在那里,似乎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小舅拿着外婆的日记本走了过来。
舅舅翻开日记本,看了没几页,手就开始发抖。等看完最后一页,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原来...原来是这样..."舅舅喃喃地说,"我还以为...是我自己不小心..."
正说着,表哥从外面进来了。看见舅舅,他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大舅,是我害了你!这些年,我天天良心不安。您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谁知道舅舅扶起表哥,轻声说:"起来吧,都过去了。"
"大舅..."表哥愣住了。
"你外婆是为了救你爹。"舅舅叹了口气,"要不是她老人家用这种方式保全了你爹,你们兄妹几个哪有今天?再说了,这些年我在外面,也算闯出了一番事业。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哥,你这些年..."妈妈抹着眼泪问道。
舅舅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一栋三层小洋楼:"这是我在省城买的房子。当年离开村子,我就发誓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这些年,咬着牙也要争口气。"
"可你也太狠心了,三十年就回来过一次!"妈妈又喜又怨地说。
舅舅苦笑着说:"我也想回来啊,可每次想到村里人的眼光,就觉得没脸见人。再说了,我怕看见娘伤心..."
说起外婆,屋里又沉默了。良久,舅舅说:"娘这辈子太苦了,为了这个家,她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
是啊,外婆打年轻守了寡,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家里地少,她就自己多干活;孩子要读书,她就省吃俭用。可谁能想到,她还要替儿女们背负这样的秘密。
"对了。"舅舅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给娘准备的养老钱,一直没机会给她。现在..."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妈妈接过信封,又说:"哥,你在省城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
"结了。"舅舅脸上露出笑容,"孩子都上初中了。这次回来,就是想接你们去省城住段时间。"
表哥在一旁听着,突然"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大舅,这些年我也没闲着。那八百块钱的本金,我按着利息算,现在该还您..."
"起来!"舅舅严厉地打断他,"都说过去的事不提了。你要真过意不去,以后好好孝敬你爹娘就是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大家子难得团圆。妈妈特意炖了只老母鸡,还蒸了舅舅最爱吃的南瓜饼。
酒过三巡,舅舅的脸有些红了。他端起酒杯,对着堂屋外婆的遗像说:"娘,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操了一辈子心。这些年,我在外面有吃有喝,您却...却..."说着说着,眼泪就掉进了酒杯里。
夜深了,表哥要走,舅舅却叫住了他:"你等等。"
只见舅舅进了堂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这是我公司的股份证明,我给你百分之十。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
"大舅,我不能要!"表哥连连摆手,"我已经够对不起您了!"
舅舅却固执地塞给他:"拿着!你外婆要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咱们为那点旧事伤了和气。"
妈妈在一旁抹着眼泪:"哥,你还是那么心软。"
"不是心软。"舅舅摇摇头,"是娘教会了我,有时候原谅别人,其实是在成全自己。"
第二天一早,舅舅就要走。临走前,他去了趟外婆的坟前,跪在那里说了好久的话。等他起来时,膝盖上全是泥土。
"妈,我先回去了。"舅舅红着眼睛说,"过段时间,我接你们去省城住。"
看着舅舅的车渐渐远去,我忽然想起外婆日记最后一句话:"但愿大江他日后,能明白娘的一片苦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渐渐知道了这件事。那些当年戳舅舅脊梁骨的人,现在提起这事都低着头。
表哥拿了舅舅的股份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光把自家的运输生意做大了,还在镇上开了家养老院,专门收留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
每到初一十五,他都会去外婆坟前上香。有一次我去上坟,正好碰见他在那里抹眼泪。
"小芳,"他看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总觉得,外婆是在用她的方式教我做人。这些年,我过得太愧疚了。现在帮帮这些老人,心里也能好受些。"
人性有善恶,人心有冷暖。有时候,一个选择就能影响几代人的命运。外婆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了这个家的悲剧,却让自己承受了一辈子的愧疚。那么,大家觉得,在亲情面前,是坚持所谓的公平正义重要,还是维系一家人的和睦更重要?或许,答案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