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饥民如潮,流离失所。就在这样的时代浪潮中,一对兄妹的命运开始了奇异的转折,没人能想到,破败的土地庙中的一场梦,会如何改变他们的一生。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江南的咽喉。
天灾人祸接踵而至,纵使是昔日繁华的水乡也变得满目疮痍。
饥民如潮,流离失所。就在这样的时代浪潮中,一对兄妹的命运开始了奇异的转折,没人能想到,破败的土地庙中的一场梦,会如何改变他们的一生。
01
赵元桥背着五岁的妹妹赵小雨,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小雨的脸色苍白,额头滚烫,眼睛半闭着,身子随着哥哥的步伐轻轻晃动。
“哥哥,我渴。”小雨虚弱地说,声音像蚊子一样微弱。
元桥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水囊,里面只剩下最后一点水。他把水囊递到妹妹嘴边,看着她一点点把水喝完。
“小雨乖,前面就有村子了,哥哥去要点吃的给你。”元桥轻声安慰道,尽管他不确定前方真的有村庄。
至元六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连续三年的水灾让江南大地满目疮痍。元桥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在去年的瘟疫中离世。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他只能带着妹妹踏上乞讨之路。
村庄比元桥想象的还要远。天色渐暗时,他们才看到远处几缕炊烟。小雨在他背上已经睡着了,呼吸有些急促。元桥加快了脚步。
村口站着几个闲汉,看到元桥背着妹妹走来,其中一个大汉挡住了路。
“小乞丐,这村子不欢迎外人,快滚!”大汉粗声粗气地说。
“大叔,我妹妹病了,能不能给点水和食物?”元桥低声哀求。
大汉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元桥,差点让他摔倒。“滚远点!别把瘟疫带进村子!”
元桥只好转身离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不能在妹妹面前流泪,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夜幕降临,寒风刺骨。元桥在路边找到一个避风的角落,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妹妹。他自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冷得直发抖。
“爹,你在天上看着我们吗?”元桥仰望星空,喃喃自语,“我一定会保护好小雨的。”
正当元桥快要绝望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小娃娃,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元桥警惕地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兵站在面前。老兵名叫阿忠,曾经是南宋的士兵,现在靠打猎为生。
阿忠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妹俩,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二话不说,带着他们回到自己的小屋。屋内虽然简陋,但有一个火塘,温暖如春。
“吃吧,趁热。”阿忠递给元桥一碗粥,里面飘着几片野菜。
元桥先喂妹妹喝了大半碗,然后自己才匆匆喝完剩下的。阿忠看在眼里,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去哪里?”阿忠问道。
“我叫赵元桥,这是我妹妹赵小雨。我们从江宁来,父母都不在了,我想带妹妹去北方,听说那里不闹饥荒。”元桥老实回答。
阿忠沉默片刻,说道:“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你这样的小娃娃,带着生病的妹妹,恐怕寸步难行。”
“我别无选择。”元桥低声说,眼中满是倔强。
阿忠看着这个倔强的男孩,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递给元桥。
“这里有些干粮和药草,够你们吃几天的。还有,给你这个。”
阿忠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元桥。玉佩上刻着奇怪的文字,元桥不认识。
“这是什么?”元桥好奇地问。
“见字如面。”阿忠神秘地笑笑,“遇到贵人,这个能保你平安。”
元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第二天一早,阿忠教了元桥几招简单的防身术,告诉他一些辨认方向的技巧,还有如何寻找食物和避开危险。
“记住,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临别时,阿忠拍拍元桥的肩膀,“也许命运对你们还有安排。”
元桥背着小雨,踏上了北上的路。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妹妹。
02
连续赶路三天,元桥和小雨走进了大山深处。山路崎岖,寒风刺骨。更糟的是,小雨的病情又加重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滚烫。
“哥哥,我冷。”小雨在元桥背上微弱地说。
元桥心急如焚。阿忠给的药草已经用完,干粮也所剩无几。他必须找个地方让小雨休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天色渐暗,大雪纷飞。元桥抱着小雨,在山间艰难前行。忽然,他看到山坳处有一座破旧的庙宇,虽然残破不堪,但至少能挡风避雪。
土地庙几乎只剩下四面矮墙和半个屋顶,神像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元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找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把小雨放下。
“小雨,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元桥轻声说,帮妹妹盖好衣服。
元桥走到破败的神像前,跪下来,双手合十。
“土地爷爷,求您保佑我妹妹平安。我赵元桥愿意受苦,只求小雨能好起来。”元桥真诚祈祷,眼中含泪。
夜深了,风雪越来越大。元桥抱着小雨,靠在墙角,勉强入睡。梦中,他看见一位身穿青袍的老者站在面前,慈眉善目,白须飘飘。
“孩子,你心地善良,令人敬佩。”老者微笑着说。
“您是谁?”元桥惊讶地问。
“我是这山的主人。”老者指了指元桥脖子上的玉佩,“你身上带着贵人之物,为何要踏上如此艰难的路途?”
“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带妹妹找个活路。”元桥坚定地说。
老者摇摇头,笑道:“汝乃富贵命,何须行乞?回头是岸,勿需远行。”
元桥正要问个明白,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他从梦中惊醒。庙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洒落进来。
“只是一场梦吗?”元桥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他发现神像前的供桌上多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元桥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他走过去,摸了摸馒头,是真的,还有余温。
元桥四下张望,庙里只有他和妹妹,没有别人。难道真的是神仙显灵?元桥想起梦中老者的话,心中疑惑不解。
他把馒头和粥带回来,小心地叫醒小雨。“小雨,吃点东西。”
小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食物,眼睛一亮。“哥哥,你从哪里找到的?”
“是好心人给的。”元桥不想让妹妹担心,笑着说,“快吃吧,吃完好好休息。”
小雨吃了半个馒头和大半碗粥,就又睡着了。元桥看着妹妹微微泛红的脸色,心中稍安。他自己也吃了些食物,靠在墙边,思考着梦中老者的话。
“回头是岸”是什么意思?回到哪里去?元桥百思不得其解。他低头看着脖子上的玉佩,那些奇怪的文字似乎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元桥回想起这几天的路程。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但前方的路更远更难。小雨的身体状况让他担忧,如果再找不到医治的办法,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起三天前经过的清河镇,那里有些商贾往来,也许能找到大夫给小雨看病。但那意味着要返回头路,与他北上的计划相悖。
元桥看着熟睡的妹妹,终于下定决心。明天,他们就回清河镇。无论梦中老者的话是否可信,小雨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天空放晴。元桥背起小雨,踏上返回清河镇的路。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相信,为了妹妹,这个决定是对的。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小雨问道,她的声音比昨天有力多了。
“我们回清河镇,找大夫给你看病。”元桥回答。
“那北方呢?”
“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决定。”
小雨点点头,乖巧地靠在哥哥背上。元桥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方向。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想起阿忠的话:“见字如面,遇贵人可保平安。”也许,他们真的会遇到贵人也说不定。
03
清河镇比元桥记忆中还要繁华。街道上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元桥背着小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可能收留他们的地方。
“哥哥,我饿了。”小雨小声说。
元桥看了看手中仅剩的几个铜钱,犹豫片刻,决定先找点吃的。他走到一家茶寮前,那里飘出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茶寮前站着几个食客,他们谈笑风生,丝毫不在意路边的乞丐。元桥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各位大爷,能不能给点吃的?我妹妹病了,需要食物。”元桥低声请求。
几个食客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走进茶寮。元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个中年妇人从茶寮里走出来。
“小兄弟,你妹妹怎么了?”妇人问道,声音和蔼。
“大娘,我妹妹发烧已经好几天了,我们没钱看大夫,只能靠一些草药。”元桥诚实地回答。
妇人看了看小雨苍白的脸色,又看看元桥满是尘土却倔强的眼神,心中一软。
“进来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妇人招呼道。
元桥感激地跟着妇人进入茶寮。茶寮不大,但干净整洁,几张木桌上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妇人领着兄妹俩到后厨,让他们坐在一张小凳子上。
“我叫李大娘,是这茶寮的主人。”妇人一边盛粥一边说,“你们兄妹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元桥简单地讲述了他们的遭遇,李大娘听得直摇头,眼中满是同情。
“可怜的孩子,这世道真是艰难。”李大娘叹息道,把两碗热腾腾的粥放在兄妹俩面前,“快吃吧,吃完我找大夫给小姑娘看看。”
元桥和小雨狼吞虎咽地吃完粥,又吃了李大娘给的馒头和咸菜。这是他们多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
李大娘说话算话,很快找来了镇上的赤脚大夫。大夫检查后说小雨是伤风寒,开了几副药,还叮嘱要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大娘,谢谢您的帮助。”元桥感激地说,“我们明天就走,不会打扰您的。”
李大娘摆摆手,说道:“不急着走。我看你挺机灵的,我这茶寮正缺个跑腿的小伙计。你要是愿意,就在这里干活,换个住处和吃食。等小姑娘病好了再说。”
元桥惊喜地点头答应。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就这样,元桥开始在茶寮当杂工,打扫卫生,洗碗盘,跑跑腿。他干活勤快,学东西也快,很快就得到了李大娘的赏识。小雨的病也渐渐好转,开始在茶寮里帮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一天下午,茶寮外突然停下一队马车,车上挂着富商的旗帜。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进茶寮,身后跟着几个侍从。
“掌柜的,来壶好茶。”男子高声喊道。
李大娘赶紧亲自招待,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领到最好的位置。元桥从李大娘口中得知,这是当地最有钱的富商杨老爷的大管家杨管事。
“元桥,把刚泡好的龙井送过去。”李大娘对元桥说。
元桥小心翼翼地端着茶壶和茶杯走向杨管事的桌子。就在他弯腰倒茶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元桥一惊,手一抖,茶水溅在了杨管事的袍子上。
“你这小子,眼睛长哪儿了!”杨管事大怒,一把推开元桥。
元桥连连道歉,赶紧拿手帕去擦。就在这时,他脖子上的玉佩从衣领中滑了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杨管事的目光落在玉佩上,表情突然凝固了。他抓住元桥的手腕,仔细查看那块玉佩。
“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杨管事声音变得严肃。
“是一位老兵送给我的。”元桥紧张地回答。
杨管事盯着元桥看了半晌,忽然松开手,语气缓和下来。“没事了,下去吧。”
元桥困惑地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没注意到,杨管事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天晚上,元桥正在后厨洗碗,忽然听见李大娘和一个男人的谈话声。他悄悄探头一看,发现那人正是杨管事。
“那孩子很聪明,学东西快,又肯吃苦。”李大娘的声音传来。
“他有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杨管事问道。
“说是从江宁来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教过他些诗书。”
“这样啊...”杨管事沉吟片刻,“明天我再来看看他。”
元桥心中疑惑,不知道杨管事为何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小雨睡觉的小屋,思考着这一切。
第二天,杨管事果然又来了。这次他专门找元桥谈话,问了许多关于他家乡和父亲的事。元桥老老实实地回答,只是隐瞒了父亲临终前的一些话。
谈话结束后,杨管事似乎很满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给元桥。“你是个好孩子,这是赏你的。”
元桥受宠若惊,但还是接过了银子。他不知道,这次谈话将改变他的命运。
几天后,杨管事第三次来到茶寮,这次他直接对元桥说:“小兄弟,我家老爷想收你做书童,教你读书写字。你愿意吗?”
元桥一时语塞。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他马上想到了小雨。“那我妹妹呢?”
杨管事脸色一沉:“只能带你一个人去。你妹妹可以留在这里,或者送去育婴堂。”
元桥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我答应过父亲要照顾好妹妹,我们不能分开。”
杨管事似乎早料到这个回答,不再强求,只是留下一句话:“你好好考虑,机会难得。”
元桥心乱如麻。他既不想放弃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又不能丢下小雨。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了破庙中的梦。
“回头是岸,勿需远行。”难道这就是梦中老者所说的转机?
元桥摸着脖子上的玉佩,下定了决心。半夜,他轻轻叫醒小雨,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悄悄离开了茶寮,向着山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相信,只要兄妹在一起,就能闯出一条路来。
04
离开清河镇,元桥带着小雨走进了深山。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暂时避开杨管事。他不明白为什么杨管事对他如此感兴趣,只感觉其中有些蹊跷。
山路崎岖,元桥小心地带着小雨前行。白天他们摘野果充饥,夜晚就在山洞或大树下休息。小雨从未抱怨,总是紧紧跟着哥哥,用她那稚嫩的笑容给元桥鼓励。
“哥哥,你看那是什么?”第三天清晨,小雨指着远处的山坳问道。
元桥眯着眼睛看去,发现那里有一座小木屋,烟囱里冒着炊烟。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过去看看。也许能讨点吃的,或者问问路。
走近木屋,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屋前的小院里种着各种草药,一位白发老者正在药畦间忙碌。老者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两个小娃娃,从哪里来?”老者问道,声音浑厚有力。
“我们是清河镇来的。”元桥小心翼翼地回答。
老者上下打量着兄妹俩,目光落在元桥脖子上的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老者问道。
元桥已经对这个问题感到厌烦,但还是礼貌地回答:“是一位老兵送给我的。”
老者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说道:“你们看起来饿了,进来吃点东西吧。”
兄妹俩跟着老者进入木屋。屋内简朴整洁,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各种干草药。老者拿出一些干粮和开水,招呼兄妹俩吃喝。
“你们为何独自来深山?”老者问道。
元桥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他讲述了他们的遭遇,包括破庙中的梦和杨管事的奇怪举动。
老者静静地听完,目光深沉。“命运的安排,真是奇妙。”他低声自语。
“老爷爷,您知道些什么吗?”元桥敏锐地问道。
老者摇摇头,笑道:“我只是个隐居山中的老人,人称'文山主'。既然你们无处可去,不如暂时住在这里。”
元桥惊喜地看着小雨,小雨也点点头。他们确实无处可去,老者的提议来得正是时候。
就这样,兄妹俩开始了在文山主家的生活。文山主教元桥认识草药,传授医术和简单的武艺。元桥聪明好学,很快就掌握了不少知识。小雨也在山中茁壮成长,她特别喜欢跟着文山主采药,学会了分辨各种草药。
一天,文山主正教元桥辨别脉象,忽然问道:“小娃娃,你父亲临终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元桥一愣,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握着他的手,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话。他一直把那些话藏在心底,从未对人提起。
“父亲说...要我保护好玉佩,它会带我找到家族的秘密。还说我们家不简单,有一天会有人来找我们。”元桥低声说道。
文山主点点头,若有所思。“这玉佩上的文字,你认得吗?”
元桥摇摇头:“我不认识。”
“这是蒙古文,上面写着'王室血脉,永世庇佑'。”文山主缓缓说道。
元桥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文山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一切自有安排。现在,你只需专心学习,等时机成熟,真相自会揭晓。”
元桥心中充满疑问,但他信任文山主,没有再追问。他专心学习医术和武艺,用实际行动报答文山主的收留之恩。
时光飞逝,三年过去了。元桥已经长成了十四岁的少年,身手敏捷,医术小成。小雨也长高了不少,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八岁女孩。
这一天,文山主把元桥叫到跟前,神情严肃。
“元桥,你的医术已经有了基础,是时候下山历练了。明天去霞云村,那里有人染上风寒,你去看看。”
元桥点头答应。第二天一早,他带着药箱出发了。小雨本想跟着去,但被文山主留下,说是要教她认识新的草药。
霞云村离山不远,元桥很快就到了。村中果然有几户人家染上风寒,元桥按照文山主教的方法,为他们诊治。村民们见他医术不错,纷纷前来求医,元桥忙得不可开交。
天色已晚,元桥收拾好药箱准备回山。就在这时,村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元桥赶过去一看,只见一队商队被山匪拦住,双方正在激烈争执。
商队是由色目人组成的,装束奇特,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山匪约有十几人,手持刀枪,气势汹汹。
元桥犹豫片刻,决定先观察情况。忽然,一名山匪举刀向一个年轻的色目女子砍去。危急时刻,元桥纵身一跃,用文山主教的武艺挡开了那一刀。
“住手!”元桥大喊,“这里是官道,你们不能劫掠商队!”
山匪头目冷笑一声:“小子,管好你自己!”说着挥刀向元桥砍来。
元桥侧身闪过,顺势踢倒了一名山匪。他虽然武艺不精,但身手敏捷,加上文山主教的几招防身术,暂时能应付。
就在这时,山上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几支利箭射入山匪群中。山匪见状,慌忙撤退。
元桥回头一看,只见文山主手持长弓,站在山坡上。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查看商队的情况。
那个年轻的色目女子受了轻伤,正倚在马车上。元桥走过去,用蒙语说道:“姑娘,我是医者,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女子惊讶地看着元桥,用生硬的汉语回答:“你会说我们的话?”
元桥点点头。这是文山主教他的,说是在元朝,掌握色目人的语言很有用。
女子微微一笑,伸出受伤的手臂。元桥小心地检查,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他从药箱中取出药粉,细心地为女子包扎。
“谢谢你救了我。”女子感激地说,“我叫卓依娜,是商队首领的女儿。”
“我叫赵元桥,是山中的学医者。”元桥礼貌地回答。
卓依娜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元桥脖子上露出的玉佩,表情变得惊讶。她伸手想去触摸玉佩,元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这玉佩...”卓依娜欲言又止。
元桥不明白为何每个人看到这玉佩都这么惊讶。他想起文山主说过的话,心中更加疑惑。
商队首领走过来,感谢元桥的救命之恩。他告诉元桥,他们是从西域来的商人,做丝绸和香料的生意。因为山路不熟,才被山匪盯上。
“勇敢的小哥,我们想请你和那位老者做我们的护卫,一路护送到清河镇。我们会付丰厚的报酬。”商队首领诚恳地说。
元桥看了看文山主,后者微微点头。“好,我们答应了。”元桥说道。
就这样,元桥和文山主加入了商队,一路向清河镇进发。路上,卓依娜经常找元桥聊天,询问他的来历和生活。元桥也从卓依娜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西域的风土人情。
05
一天晚上,商队在山间露营。卓依娜找到独自坐在篝火旁的元桥,神情严肃。
“元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卓依娜低声说,“你脖子上的玉佩,我认识。那是我父亲多年前送给一个汉人朋友的信物。”
元桥心中一震,追问道:“你父亲的朋友是谁?”
卓依娜摇摇头:“我不清楚具体是谁,只知道是与蒙古贵族有秘密协议的汉人。我父亲曾说,这人为汉人争取了不少权益,但后来被奸人陷害,下落不明。”
元桥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他拿出玉佩,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这玉佩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元桥问道。
卓依娜犹豫片刻,说道:“传说这玉佩中藏有密信,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打开。”
元桥想起阿忠说的“见字如面”,似乎有了新的理解。他决定找个机会仔细研究这玉佩,看能否发现其中的秘密。
次日,商队继续前行。路过一处山泉时,元桥借机洗脸,顺便仔细观察玉佩。他发现玉佩背面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缝,似乎能够打开。
元桥轻轻一掰,玉佩果然分成两半。里面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元桥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开始阅读。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从惊讶变成震惊,最后完全呆住了。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元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连忙把小雨叫到身边,把纸条的内容告诉了她。小雨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信中提到赵家并非普通人家。他们的父亲曾是南宋遗臣,母亲是色目人贵族之女。他们身上流着贵族的血脉,是两个大家族的后人。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信中还说元桥和小雨并非亲生兄妹,而是两个不同家族的后人,因为某种原因被父母双双收养。
“这怎么可能...”元桥喃喃自语,“我们不是亲兄妹吗?”
小雨抓住元桥的手,紧张地问:“哥哥,这是真的吗?”
元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糊话语,似乎确实提到过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当时他太年幼,没有完全理解。
“无论真相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元桥坚定地说,紧紧抱住小雨。
回到营地,元桥把发现告诉了文山主。文山主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
“你父亲是个伟大的人,为了保护你们,他隐姓埋名,甘愿放弃荣华富贵。”文山主叹息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元桥问道,心中迷茫。
文山主思考片刻,说道:“商队明日就到清河镇了。我想,是时候让你们回去面对真相了。”
元桥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查明真相,了解自己的身世。
那一晚,元桥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破庙中老者的托梦,“回头是岸,勿需远行”,如今看来,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06
商队浩浩荡荡地进入清河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三年过去,清河镇变了不少。原本简陋的茶寮已经扩建成了富丽堂皇的酒楼,街道也比以前宽敞干净。
元桥和小雨跟着商队来到镇上最大的客栈。卓依娜的父亲为了感谢元桥的救命之恩,特意安排了上好的房间给兄妹俩和文山主。
“元桥,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卓依娜问道。
元桥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说道:“我想去找李大娘,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也想了解一下杨管事为什么当年对我这么感兴趣。”
“我陪你一起去。”卓依娜主动提议。
元桥带着卓依娜和小雨来到当年的茶寮所在地,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家高档酒楼。酒楼的小二告诉他们,李大娘早已不在这里了,据说是嫁给了一个富商,搬到了别的城市。
“那杨老爷的府邸呢?”元桥问道。
“杨府还在原处,不过听说杨管事已经被逐出府门了,现在在城西卖艺为生。”小二压低声音说道。
元桥决定先去找杨管事。在城西的一个小广场上,他们找到了杨管事。曾经意气风发的管家如今已是满头白发,蓬头垢面,在街头靠说书卖艺为生。
元桥不忍心直接上前相认,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杨管事的说书。杨管事讲的是一个关于忠义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忠臣如何为了保护主人的孩子,甘愿背负骂名。
说书结束,众人散去,元桥这才走上前去。
“杨管事,还记得我吗?”元桥轻声问道。
杨管事抬头看了看元桥,眼中先是迷茫,继而闪过一丝惊讶,最后恢复平静。
“小兄弟,你认错人了。老朽只是个说书的。”杨管事故作糊涂。
元桥掏出脖子上的玉佩,在杨管事面前晃了晃。“三年前,你看到这个,很惊讶,还想把我带去杨府。”
杨管事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孩子,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阿忠老兵给的。”元桥实话实说,“我在玉佩里找到了密信,知道了一些事情。”
杨管事神情复杂,四下张望,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杨管事带着元桥等人来到城郊一个破败的小院。院子虽小,但收拾得很干净。杨管事倒了茶,坐下来,神情严肃。
“你知道多少?”杨管事问道。
元桥把玉佩中密信的内容告诉了杨管事,也讲了这些年的经历。杨管事听完,长叹一声。
“孩子,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杨管事缓缓说道,“当年杨老爷派人寻找你们多时,因为你们与一桩牵涉朝廷的大案有关。”
“什么大案?”元桥追问。
“十年前,有一批汉人官员和蒙古贵族秘密结盟,想要推动朝廷变法,给汉人更多权益。你父亲就是其中关键人物之一。”杨管事解释道,“后来事情败露,参与者不是被杀就是流放。你父亲带着你们逃走,隐姓埋名,最终辗转到了江宁。”
元桥听得心惊肉跳。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是卷入朝堂大案的重要人物。
“那我和小雨的身世呢?我们真的不是亲兄妹吗?”元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杨管事看了看小雨,又看看元桥,缓缓点头。“不错,你们不是亲生兄妹。元桥,你是那批汉人官员首领的儿子。小雨则是蒙古贵族之女,她的父亲在事发后被处死,母亲也不知所踪。”
“那我们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小雨怯生生地问道。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杨老爷才能完全回答。”杨管事说道,“当年我看到玉佩,就知道你是重要人物,想带你去见杨老爷。没想到你半夜逃走了。”
元桥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恍然。“我当时以为你们要拆散我和小雨,所以才逃走的。”
杨管事苦笑一声:“这是个误会。杨老爷从不会拆散你们。事实上,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
“杨老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元桥追问。
杨管事摇摇头:“这不是我能说的。你需要亲自去见杨老爷。”
“杨老爷现在还好吗?”元桥问道。
“杨老爷府邸依然显赫,但已经很少出门了。”杨管事叹息道,“自从我被逐出府门,就再没见过他。”
“你为什么被逐出府门?”卓依娜插话问道。
杨管事苦笑:“表面上是因为我贪污受贿,实际上是为了掩人耳目。杨老爷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找你们。”
元桥听出了其中深意,杨管事是为了保护他们才被冤枉的。他心中充满感激。
“杨管事,谢谢你做的一切。”元桥真诚地说,“我会去见杨老爷,查明真相。”
“去吧,孩子。”杨管事语重心长地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本心,不要迷失自己。”
告别杨管事,元桥带着小雨和卓依娜回到客栈,把得知的情况告诉了文山主。文山主听完,点点头。
“看来是时候揭开谜底了。”文山主说道,“你打算如何进入杨府?”
元桥思索片刻,看向卓依娜:“能否借助你家族的影响力?”
卓依娜点头答应:“我父亲与杨老爷有生意往来,我可以以商谈为由,带你们进府。”
次日,卓依娜的父亲派人送来了正式拜帖,很快就收到了杨府的回复,邀请他们次日前往。
第二天一早,元桥换上卓依娜给他准备的华丽服饰,和小雨一起随卓依娜前往杨府。文山主因为身份特殊,决定不同行,但嘱咐元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杨府气派非凡,门前站着威武的护卫。卓依娜出示拜帖,很快就被引入府中。管家领着他们穿过几道庭院,来到一座精致的花厅。
“请稍候,老爷马上过来。”管家恭敬地说完,退了下去。
元桥紧张地看着周围的摆设,心中忐忑不安。小雨紧紧抓着他的手,也是一脸紧张。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着锦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几个侍从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卓商人的女儿,久仰大名。”老者微笑着说,目光却落在元桥身上。
“杨老爷,这位是我的朋友赵元桥,还有他的妹妹赵小雨。”卓依娜介绍道。
杨老爷盯着元桥看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元桥,好久不见。”杨老爷和蔼地说,“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娃娃,如今已经长大了。”
元桥一愣:“杨老爷认识我?”
杨老爷微微一笑:“不仅认识,而且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们。”
元桥鼓起勇气,直接问道:“杨老爷,我想知道我和小雨的真实身份,还有父亲到底是谁。”
杨老爷看了看卓依娜,卓依娜识趣地说:“我去外面等候。”说完,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杨老爷和兄妹俩。杨老爷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元桥,你是赵大人的儿子,赵大人曾是南宋遗臣,后来投靠元朝,成为朝中重臣。他暗中联合一批汉人官员和蒙古贵族,想要推动变法,让汉人有更多权益。”
元桥点点头,这与杨管事说的相符。“那我母亲呢?”
“你母亲是我的妹妹。”杨老爷轻声说,“她是色目人贵族之女,嫁给了你父亲,成为沟通两族的桥梁。”
元桥震惊不已,没想到杨老爷竟是自己的舅舅!
“那小雨呢?”元桥急切地问道。
杨老爷看向小雨,眼中满是慈爱:“小雨是我已故兄长的女儿,你的表妹。你们本就有血缘关系。”
小雨听了,又惊又喜,扑到元桥怀里。“哥哥,我们真的是亲人!”
元桥抱住小雨,心中百感交集。他又转向杨老爷:“那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母要把我们送走?”
杨老爷叹息一声:“十年前,变法的计划败露。参与者不是被杀就是流放。你父亲被人设计,含冤而死。你母亲带着你们逃离京城,辗转到了江宁。她找到了曾经的家仆赵叔,把你们托付给他,自己则去寻找证据为你父亲洗刷冤屈。”
“那就是说,抚养我们的赵先生并非我们的亲生父亲?”元桥问道,心中有些失落。
“是的,但赵叔视你们如己出,用尽全力保护你们。”杨老爷语气中充满敬意,“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我母亲后来怎么样了?”元桥追问。
杨老爷神情哀伤:“她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遭人暗算,不幸遇难。”
元桥和小雨听了,眼中含泪。虽然他们对生母没有什么记忆,但听到她的结局,仍感到无比悲痛。
“那破庙中的托梦呢?是谁安排的?”元桥想起那个关键的夜晚。
杨老爷微微一笑:“那是我安排的。当时我已经得知你们在江宁,派人暗中保护。看到你们要北上,我便安排了那场'托梦',希望你们能回头。”
“所以那些馒头和粥...”
“是我派去的人放的。”杨老爷点头承认,“我希望你们能回到清河镇,这样我才能找到你们。”
元桥恍然大悟,当年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父亲的信物,上面刻着蒙古文的'王室血脉,永世庇佑',意味着你们受到王室保护。阿忠是我派去保护你们的人,他见情况紧急,便把玉佩给了你。”
“所以我并非什么'富贵命'?”元桥苦笑道。
杨老爷意味深长地看着元桥:“你错了,孩子。所谓'富贵',不在于金银财宝,而在于内心的选择和坚守。你有勇气保护妹妹,有决心追求真相,这就是真正的富贵。”
元桥听了,心中释然。他想起文山主的教诲,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舅舅,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元桥问道,第一次用亲属称呼杨老爷。
杨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道:“我年迈无子,本想将家业传给你,由你继承衣钵。但最终决定权在你手中,我不会强求。”
元桥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07
元桥望着窗外的青山,心中思绪万千。自从在杨府得知真相后,他和小雨暂住在杨府,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杨老爷对他们极尽疼爱,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哥哥,你在想什么?”小雨走进来,问道。她已经换上了华丽的衣裙,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小贵族。
“我在想我们的未来。”元桥轻声说。
小雨坐到元桥身边,靠在他肩上。“你决定了吗?要不要接受舅舅的家业?”
元桥摇摇头:“我还在犹豫。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
小雨天真地问:“是不是有很多金子,住大房子,吃好吃的?”
元桥笑了笑,摸摸妹妹的头:“也许吧。可是你记得文山主教我们的吗?真正的富贵在心,不在物。”
正说着,一个侍女前来通报,说文山主来访。元桥和小雨赶紧出去迎接。
文山主还是一身素衣,与杨府的华丽形成鲜明对比。他看了看兄妹俩的装扮,微微一笑。
“看来你们适应得不错。”文山主说道。
元桥有些不好意思:“文山主,这些天我们在杨府学习礼仪和家族事务,一直没去看您。”
文山主摆摆手:“无妨。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要回山了。”
“这么快?”元桥惊讶地问。
文山主点点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当年杨老爷找到我,请我暗中保护你们,教导你们。如今你们已经回到家族,我也该回去了。”
元桥这才明白,原来文山主也是杨老爷安排的。他心中感激,又有些不舍。
“文山主,我还没决定是否留在杨府。”元桥坦白道。
文山主深深地看了元桥一眼:“孩子,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只要记住本心,不要迷失自己。”
元桥点点头,记住了这句话。
文山主离开后,元桥来到书房,翻阅父亲留下的书籍和文字。通过这些文字,他渐渐了解到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正直、勇敢,敢于为理想奋斗。
晚上,杨老爷召见了元桥。
“元桥,我看你这几天心事重重,是在为将来的路而犹豫吗?”杨老爷关切地问。
元桥坦然点头:“舅舅,我很感激您对我和小雨的好,但我不确定继承家业是否适合我。”
杨老爷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说说你的想法。”
“我在山中学了医术,感受到了救死扶伤的快乐。这些天我读了父亲的文字,明白了他的志向和抱负。我想,也许我应该走自己的路,用医术帮助更多人,同时尽力实现父亲未完成的理想。”
杨老爷沉思片刻,问道:“你知道你父亲的理想是什么吗?”
“父亲希望汉人和蒙古人能和平共处,互相尊重。他为此付出了生命。”元桥坚定地说。
杨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你父亲的理想不在于权势和财富,而在于建立一个公平正义的世界。如果你想实现这个理想,未必需要继承我的家业。”
元桥心中释然:“舅舅,我想带着小雨和文山主的医书回山,继续行医救人。同时,我会用父亲的方式,尽力促进民族融合。”
“好孩子。”杨老爷眼中含泪,“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明白事理。你父亲若地下有知,定会欣慰。”
就这样,元桥做出了决定。他婉拒了继承杨家家业的提议,选择带着小雨回到山中,继续行医救人的道路。
临行前,杨老爷送给元桥一本家谱和一些银两,作为日后行医的资本。他还特意叮嘱元桥,若遇到困难,随时可以回来。
卓依娜得知元桥的决定后,也表示支持。她告诉元桥,她要回西域一趟,之后会来山中看他们。元桥感激地接受了她的好意,约定日后再见。
离开前,元桥特意去找了杨管事,告知了自己的决定。杨管事并不惊讶,反而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元桥感激地向杨管事鞠躬:“谢谢您当年对我们的保护。”
杨管事摆摆手:“不必言谢。你父亲当年救过我的命,我只是报恩而已。”
离别之际,杨老爷亲自送元桥和小雨出府。他把一个精致的木盒交给元桥。
“这是你父母的遗物,包括一些重要文件和信件。等你长大些,再仔细研读。记住,无论何时,杨家的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元桥接过木盒,郑重地点头。小雨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杨老爷,眼中含泪。
“舅舅,我们会常来看您的。”小雨说道。
杨老爷摸摸小雨的头,微笑道:“好孩子,我等着你们。”
就这样,元桥和小雨告别了杨府,踏上了回山的路。路上,小雨问元桥:“哥哥,你不后悔吗?舅舅那么富有,我们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元桥摸摸小雨的头,微笑道:“小雨,记得破庙中的托梦吗?山神说我是'富贵命',不用去远行。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懂什么了?”小雨好奇地问。
“真正的富贵不是金银财宝,而是能够按照本心生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们虽然回到了山中,但心中有爱,有理想,这就是最大的富贵。”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紧抓住哥哥的手。
多年后,元桥成为了名扬四方的神医,救治了无数患者。他不仅医术高明,还积极促进汉蒙交流,成为两族之间的重要桥梁。小雨长大后嫁给了卓依娜的弟弟,继续着兄长的事业。
至于那块写着“王室血脉,永世庇佑”的玉佩,元桥一直戴在身上,提醒自己不忘初心,记住真正的富贵在于心中的选择和坚守。
每当有人问起元桥为何放弃荣华富贵,选择在山中行医时,他总是微笑着说:“我本是富贵命,何须外求?我的富贵,就在我的选择中。”
人们听了,总是一脸困惑。只有小雨和那些了解他的人才明白其中深意。
真正的富贵,从来不在金银之中,而在于能够倾听内心的声音,勇敢地做出选择,并为之坚守一生。
元桥和小雨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常说,这世上有一种富贵,不用去远行,因为它一直都在你的心中。
来源:清风唏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