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举病历堵法院：年入五百万的姐，必须给弟百万？

摘要：我蹲在法院台阶啃煎饼果子，看王淑芬阿姨第三次把病历本拍在立案窗口。她灰白卷发被风掀得乱蓬蓬，病历本封皮磨得发白，边角卷着毛边，活像块揉皱的旧抹布。

我蹲在法院台阶啃煎饼果子，看王淑芬阿姨第三次把病历本拍在立案窗口。她灰白卷发被风掀得乱蓬蓬，病历本封皮磨得发白，边角卷着毛边，活像块揉皱的旧抹布。

"小周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转头看见姐姐林夏从电梯里出来。米色风衣下摆沾着白灰——她刚从老房子保洁现场回来，"又来啦？"

王淑芬抬头，眼角皱纹堆成核桃壳："夏夏，妈这回是真病了。医生说要做心脏搭桥，得二十万。"她指节叩了叩病历本，"你弟谈了女朋友，人家要十万彩礼，加起来三十万。"

我咬着煎饼果子差点噎住。这是今年第三次了。第一次说弟弟要买房，要五十万；第二次说弟媳怀孕，要二十万营养费；这次更离谱，直接要一百万。

林夏把公文包往臂弯里拢了拢，指甲盖在包扣上敲出轻响："妈，上回我刚转了三十万给小林交车险，您忘了？"

"那是你该做的！"王淑芬拔高嗓门，引来旁边等立案的人张望，"你是姐姐，你弟是你亲骨肉！你挣那么多钱，给一百万怎么了？"

林夏没接话，转身往停车场走。我追上去，看她仰头闭了闭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耳后还沾着墙灰——今天她亲自盯老房子深度保洁，说"得让客户看见咱们家政不是吃干饭的"。

"去我那喝杯咖啡？"我拍拍她后背，"你上次说的手冲店还开着。"

她笑了笑，眼尾细纹跟着动："不了，得回公司。张姐说新来的保洁阿姨把客户家古董花瓶擦碎了，人家要扣全勤。"

跟着她到停车场，看她钻进那辆开了五年的银色速腾。后座堆着半袋没拆的洗衣粉，副驾摆着掉漆的保温杯——那是她创业第一年，客户送的"优质服务奖"纪念品。

晚上十点，我窝在林夏公寓沙发吃她煮的番茄鸡蛋面。她窝在转椅里翻财务报表，电脑蓝光映得她眼下青黑。

"小林又发微信了。"她突然把手机推过来。屏幕上是弟弟林阳的消息："姐，我女朋友说没房不结婚。你那套学区房空着，过户给我呗？"

我盯着"过户"二字，想起上个月林夏刚把房子租给刚毕业的大学生，每月收三千五："你不是说那是给咱妈留的养老房？"

"本来是。"她把报表往旁边一推，"可妈说，小林要是结不成婚，她就以死相逼。"她突然笑出声，"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十六岁端盘子，十七岁摆地摊卖袜子，二十岁攒钱开家政公司。小林呢？二十五岁了还在家打游戏，每月要三千生活费，说'姐你挣钱多，养我是应该的'。"

面汤在锅里咕嘟冒泡，我想起林夏创业初期：租十平米隔断间，冬天没暖气，她裹着被子用旧手机查资料，手指冻得通红；接别墅保洁单被嫌年轻，当场跪擦大理石地面，膝盖蹭破皮，最后客户不仅付钱还介绍了三个新单子。

"上回调解你说，这些年一共给家里转了八十万。"我夹起一筷子面，"妈说不够，要一百万。"

林夏没说话，起身从抽屉拿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沓转账记录：去年十二月给林阳转五万备注"游戏充值"，今年三月给王淑芬转两万备注"买金镯子"，最底下那张是上个月给林阳女友转三万备注"买包"。

"我算过，"她指尖划过那些数字，"要是今天给妈一百万，公司得停三个月。"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吓人，"上周有个客户要签年度合同，说看我们服务有温度。可我连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了——上个月为了凑钱，我把准备买新设备的钱转走了。"

我喉咙发紧。林夏的公司有三十多个员工，大多是下岗工人和农村阿姨。她总说"这些姐妹家里有要养的人，我得让她们挣踏实钱"。

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我在公司加班时，林夏突然打电话让我去法院。到的时候，王淑芬正拽着林阳胳膊哭："你姐要是不给钱，妈这病可怎么治？"

林阳穿着破洞牛仔裤，翘着二郎腿玩手机："妈，要不咱再起诉一次？我听人说法院最后肯定判她给。"

"够了！"林夏的声音像块冰，"林阳，过来。"

林阳抬头，眼神躲闪："姐，我..."

"手机给我。"林夏伸手。

林阳犹豫着递过去。林夏划开微信账单，我凑过去看：今年一月至今，林阳的收入里有十七笔来自林夏，每笔五千到一万不等。

"这些是什么？"林夏指着账单。

林阳脸涨得通红："那是...那是你自愿给的。"

"对，是我自愿给的。"林夏突然笑了，"可你知道吗？上个月张阿姨儿子上大学，我给了她五千；李姐孙子生病，我给了她一万。我为什么给他们？因为他们知道感恩，知道我挣钱不容易。"她把手机拍在桌上，"你呢？拿了我这么多钱，连句'谢谢'都没有。妈说你病了要住院，我转钱，结果你拿钱去网吧包夜；说要学修车，我交学费，结果你学三天就去打游戏。"

王淑芬突然哭出声："夏夏，你是当姐的，怎么能这么跟弟弟说话？"

"当姐的？"林夏声音突然哑了，"妈，你记得我十六岁那年吗？我发烧39度，你说'别耽误你弟写作业'，让我自己去诊所。我走的时候，小林在客厅吃你煮的红糖鸡蛋。"她掏出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时候你说等我挣钱了，给我买金项链。可我第一次发工资，给你买了金镯子，给小林买了新球鞋，自己只买了个塑料发卡。"

法庭安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声。林阳低头抠指甲，王淑芬抹着眼泪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