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要研究的是大自然里面最奥秘、最基本的原理,同时、它在科学上的应用,我们从观察跟推理大自然里面基本的原理,尤其要用数学的方法来量化、来研究它,为什么它有用,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事情,科学家不是为了拿诺贝尔奖或者拿菲尔兹奖来产生的,也不是单是为了做教授、或者在科学
丘成桐先生,被誉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菲尔兹奖的首位华人得主、被誉为数学王国的凯撒大帝、备受赞誉的数学家。
我们要研究的是大自然里面最奥秘、最基本的原理,同时、它在科学上的应用,我们从观察跟推理大自然里面基本的原理,尤其要用数学的方法来量化、来研究它,为什么它有用,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事情,科学家不是为了拿诺贝尔奖或者拿菲尔兹奖来产生的,也不是单是为了做教授、或者在科学院里面做院士来完成的,而是我们对大自然的奥秘要了解、深入地了解,那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重要,但是、最简单的一个事情,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大概是爱因斯坦,大家都明白、不会挑战这个事情,我们晓得、爱因斯坦是在广义相对论里面做出最重要的这个方程,他对重力场、对宇宙的结构有很深刻的了解,但是、就在这个了解这个重力场的时候,他跟他的一个朋友叫尼尔斯.玻尔,在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就通过这个想法挑战量子力学,他当时因为量子力学他不大相信,他提出了这个看法,这看法以后成为今天很红的所谓“量子纠缠”这个说法,当时一般的科学家认为这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但是通过他很基本的想法就产生了几十年以后量子纠缠这个科学,所以无论怎么荒谬、只要我们从理论上,从观察上,从推理上得出来这个结论,只要是合理的、始终对大自然都会有很深刻的了解,对自己的了解,对工业界、对其他方面都会很重要的贡献。今天自己要讲的,是通过我自己多年的一个想法、过程,跟大家解释一下我的想法,自己小时候在香港长大,自己家里边很贫穷,但是自己父亲是个大学教授,当年的大学教授拿到的薪水是很低的,自己一家十口人、就是自己父母以外,还有自己兄弟姊妹八个,所以很辛苦,但是、自己父亲教了自己很多学问,自己父亲不懂数学,但是他是个历史学家、也是个哲学家,所以从小的时候、他教自己四书五经,也教自己中国的诗词歌赋、也教自己哲学,哲学包括西方哲学、尤其是希腊的哲学,自己十岁的时候开始学这些东西,这个对自己以后一辈子研究数学有很密切、同时深刻的影响,念四书五经对自己做人处事有很重要的启发、指导,四书五经里面有很多内容、不见得是我们现在喜欢的,但是至少它给了我们指引,念诗词歌赋、叫自己做人的素质,做学问的素质提高,对自己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念哲学、尤其念希腊的哲学,对自己以后做学问形成宏观的看法、是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坦白讲、中国科学家做的很成功的很多,但是能够有宏观的看法、能够带领全世界科学发展的实在不多,我们需要有这种看法,所以今天自己从我小时候的经历讲一些事情,首先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对自己来讲,自己父母从来没要求过自己念一门能够赚钱的学科,自己看了很多现在很有才华的中学生、对数学也好,对物理也好,对生物也好,都很大兴趣,但是家长往往希望他们去念金融,因为金融能够让他赚钱,这个对小孩子来讲不是最好的事情。自己父母允许我去念我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自己选择了数学,当时自己选择数学、对很多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来讲都觉得很奇怪的事,但是自己父母觉得可以,所以自己念书也不是为了以后要做什么事情,当时就是为兴趣,这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那第二点,自己父亲一直鼓励自己去走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他教自己、怎么去想,怎么在思想上去走一条人家没走过的路,不是为了考试,教我把考试题答得很好,考试题答得很好、也就是将老师的思想跟出题目的老师的思想搞清楚,这点是很重要的。第二点,刚好跟孔子讲的相反,孔子讲、三年无改父之道,可谓孝矣,就是鼓励中国以孝治天下,我们都跟着父母走,这点对自己来讲是很错误的一个走法,我们不能够单纯地跟着父母的路去走,也不能跟老师走过的路去走,但是我们要学、学懂他们走过的路,我们才晓得怎么向前走,我们从古到今、基本的从牛顿,从爱因斯坦,都是在巨人的肩膀上走剩的路走来的,然后我们学习的是他们走过的路,但是我们要晓得、我们走的是剩的路,自己父母、你看刚才讲的,在香港的时候、当时一家十口很辛苦,当时在沙田、在香港沙田长大,除了自己父亲给自己教的道理以外,自己父亲刚好在写一本书、叫做《西洋哲学史》,他书里面讲的一段话、对自己来讲,自己觉得很重要、影响了自己一辈子,也是他引的书上的一句《文心雕龙》里的诗,身与时舛、志共道申,就是身,我的身体会慢慢不见了、死掉了,但是我的志气跟我的想法会标新于万古之上,跟古人能够有来往、有交流,而送怀于千载之下,能够将我的思想流传于千载以下,这是中国从前、古代人讲的不朽的意思。这个对自己来讲,我觉得很重要,自己始终想做一些学问、能够不朽,就是由于当时这个想法得来的。自己第二个重要的事情,是到加州伯克利大学念书,这点对自己来讲是很重要的事情,当时最伟大的数学家在伯克利,当时伯克利是全世界最重要学问的中心,1969年、自己刚到伯克利,就是到伯克利交流一下,通过研究当时大师的想法,自己开始想将几何学跟分析学、尤其非限定方程融合起来,为什么要融合起来呢,自己主要的目标是研究,产生一个新的观点、新的工具,来解决几何学上一些很重要、还没有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其实跟物理学、跟很多其他的学科都有密切的关系的,以后稍微自己讲一下。自己跟随当时最伟大的几何学家陈省身先生、也是自己的导师,他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几何学家其中一个,其实不是其中一个,是头一两个,他是所谓“纤维束理论”的创始人之一,纤维束理论以后成为高能物理、所有高能物理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基础,不单是高能物理、现在还影响到凝聚态物理,所有的物理都跟这个有关。陈类是陈先生创造的一个几何上的工具,自己对这个事情很敬仰,陈类有一大组、自己只是研究它第一步,叫做第一陈类,这个事情啊、看起来好像只是陈先生学问的一小部分,但是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自己第一步、我要建立起几何分析,就是微积分跟代数的一个桥梁,这个桥梁、自己通过研究陈类这个事情来开始,自己对第一类陈类情有独钟、终生不渝,你可以这么讲,到今天、过了五十年以后,自己还在研究这个陈类,就通过不同的方法、跟陈先生不一样的想法,来研究第一陈类。第二点,影响到我五十年来的工作,事实上这个工作 也到物理、也到其他很多学科里面去了,所以自己有点名气也跟这个有关。当时我们对很多空间还不大了解,因为我们是要构造大量的有意义的空间,同时呢、这些空间必须有很好的弯曲方法、弯曲的曲率,几何学当时没有比较大的进展,自己认为是没有找到这些空间,所以当时自己在图书馆里面找到卡拉比先生的一篇文章,自己很高兴,因为它提供了自己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我们要晓得历史上很多跨时代的伟大贡献啊、完成时候的目标跟想法同出发时候不一定是一样的,自己刚开始提出要研究这个猜想、就是卡拉比猜想的时候啊,陈先生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自己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做这个数学问题、不是因为它这个猜想能够使人成名,而是因为它的重要,因为自己觉得在研究几何的路上啊、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这个几何的大流不能够流通,它是长江里面的大石头、堵住了水的流动,我要将它挪开我才晓得,但是在做这个的时候啊、慢慢陈先生也开始变了他的态度,因为是重要的,所以陈先生是很伟大的,对好的学问愿意兼容并蓄、能够采取慢慢改进的态度。第二点、自己要讲的,我们通常很多重要的学问,最重要的是、真理是什么,真理只有一个,不是谁随便讲的对或者不对,因为数学是真理、数学不可能有错的,因为我们是全部用逻辑的方法推理的,无论是哪一个伟大的学者讲不同意见都没有用,所有伟人的意见在真理面前都变得渺小,我们找寻真理需要有崇高的志愿、也需要能够经得起失败的挫折,自己做这个问题花了六年功夫,从自己读研究生开始,头三年的时候、因为对学问的了解不够深刻,所以头三年是很大的挫折,基本上随波逐流,当时自己和其他学者的想法一模一样,因为这个东西不可能对的、所以不停地想找反例,当自己反过来、经过很大的痛苦和挫败以后,自己才晓得、方向走错了,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挫败的经验呢,因为这个挫败的经验其实影响人的一辈子,要学的就是这个事情。在挫败以后能够站得起来,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做这个问题做了三年以后、同时得到很多难听的讲话,但是自己还是站立了起来、自己期望解决这个问题,走错路以后就反过来走,这中间花的功夫实在不少,因为有时候要建立它的基础、要花很多不同的功夫,找自己的学生、自己的朋友一同来兼做这个事情,所以过了几十年以后、自己想想看当时的想法,自己也为我当时做这个问题的兴奋写了一首诗、去年写的,苟真理之可知、虽九死其犹未悔,就算自己花一辈子才能够找到这个真理是怎么样子,那么我死掉也不重要,当时年轻、真的是这么个想法,所以花很多功夫做这个问题。
来源:铁面人解读历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