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大地上的牌坊 | 法苑第156期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31 11:42 1

摘要:牌坊是大地上矗立的心思,是我们共同的心思。牌坊,又叫牌楼,在中国的地名上叫牌楼的地方很多,叫牌楼的地方一定有或者有过门洞式的纪念性建筑物,标识和纪念重要场所和人物,表彰功勋、科第、德政、忠孝节义等让我们仰望的人和事。在没有报纸、电视,没有手机、微信的漫长时光中

仰望大地上的牌坊

作者:文猛

牌坊是大地上矗立的心思,是我们共同的心思。牌坊,又叫牌楼,在中国的地名上叫牌楼的地方很多,叫牌楼的地方一定有或者有过门洞式的纪念性建筑物,标识和纪念重要场所和人物,表彰功勋、科第、德政、忠孝节义等让我们仰望的人和事。在没有报纸、电视,没有手机、微信的漫长时光中,哪怕在京城召开一个再大规模的表彰会、事迹报告会,除了能够与会的人知道,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于是在繁华的街道,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在大地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用牌坊记录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功德,用石头、砖头或者木头上的文字对人们进行思想上的教化,绝对是最完美的选择。牌坊是时间的守护者,牌坊是大地上的奖章。在巴蜀大地上有一条著名的成渝古道,连接着成都和重庆,隆昌是成渝古道上最著名的驿站——隆桥驿。除了连通成都和重庆,隆昌东连荆湘,北接秦陇,南通滇海,西驰叙马,东北接安岳荣城,西南往黎雅僰羌,正是“六路要冲”之地。明代隆庆元年隆桥驿“以站(驿站)置县,以道(驿道)兴城”置县隆昌,寄托着这片土地上人们“兴隆昌盛”的美好愿景。隆昌地处要道,南来北往的商贾士民流聚之处。在没有公路和铁路的漫长岁月,除了天空的飞鸟和开阔的思想,要走向成都、重庆、叙府(今宜宾)、泸州、安岳、荣城(今荣昌)、自贡,甚至更远的昆明、南宁、西安,必须得走过隆昌这方驿站。漫漫古道,隆昌就成了一杯茶、一碗酒、一碗热汤、一汪好梦的枕梦之地。那些念珠状一字排列在千年古道上的牌坊,铸就了隆昌这片土地上的魂。隆昌成为中国牌坊之乡除了地利之外,还有天时。在隆昌大地上盛产青石,青石最为集中的地方就在隆昌老县城四周,特别是原城郊区的春光村(现古湖街道),古隆昌也有“精致石头城”之称。隆昌用石头取名的乡镇和村很多,石燕桥镇、石碾镇、响石镇、石沟村、石包村、石碾村……以石材为基,以雕刻为语,将人们对于生命尊严、家族荣耀、社会道德的追求凝固成永恒。走进今天的隆昌,那些大地上丰富的青石不再为树起高大的牌坊,几十家青石加工厂、几百个青石匠把地上的青石雕刻加工成石狮、石龙、石凤、石匾、石虎、石象、石猪和历史上很多著名人物,让牌坊成为“行走”的“牌坊”,点“石”成“金”,走向全世界,让隆昌人发了“石石”在在的“石财”。我晚上去敬拜南关和北关石牌坊群。隆昌人告诉我,在明、清期间,隆昌大地上的孝子牌坊、德政牌坊、百寿牌坊、警示牌坊、功德牌坊、乐善好施牌坊近70座,现在保留下来的还有17座。岁月的风尘中,它们挺立在大地上,挺立在星空下,宏大、感动、敬畏的情感油然而生。“民之父母”“世上难逢”“政成化洽”“政在养民”“乐善好施”“升平人瑞”“民悦无疆”“灵承楚蜀”“功勒金石”……仰读牌坊上的大字,在星空下和牌坊上的每一个名字对话,心是那样的安静,这是这片土地的高度,这是这片土地的感动,这是向上的牌坊。仰望牌坊的很多,那是对清廉的仰望,那是对民心的仰望,那是对善良的仰望,那是对长寿的仰望,那是对岁月的仰望。青石铺就的古道保存完好,石板路上干净、光滑,那是岁月的痕迹,因为漫长的古道,因为挺拔的高度,这种感动和干净走得很远。历史上的隆昌并不是一片岁月静好的土地,天灾、人祸……祖辈们“兴隆昌盛”的愿景并没有如愿而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公路、铁路、高铁在土地上延伸,很多历史上有名的古镇、古驿站、古驿道枕梦前行的功能渐渐淡出,隆昌却永远没有淡出。曾经很完整的古道已经成为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隆昌是历史上的六路要冲,成渝高速公路、成渝高铁、成渝铁路、348国道和四通八达的公路网,让隆昌在今天大地上的交通图上光彩依旧,成为多路要冲。隆昌人守望着古老的石牌坊,用汗水和智慧,用辛勤和机遇,在古老的隆昌大地上挺拔起新的“牌坊”。心通,路就通。隆昌地势平坦,算不上平原,但至少可以称坝。坝是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坝是生长庄稼的地方,坝是摆放思想的地方。隆昌有山,山不高,有陶土则名。隆昌和中国四大名陶之一的“荣昌安陶”安福镇相隔一座山,这座山叫鸦屿山,鸦屿山上有挖不尽的著名陶土。公元1567年隆昌置县,富顺划十四里,荣昌划四里,泸州划二里。隆昌石燕桥就是荣昌划归过来的四里之一,守望着鸦屿山,荣昌陶的种子就在隆昌大地上落地生根,让隆昌也成为全国著名的制陶大县,在鸦屿山两边形成今天的“陶园”。从隆昌市区出发,沿着国道348线向石燕桥镇行进,沿路看到很多一人多高的陶缸,整齐地排列在公路两边、村庄空地上,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诱人的陶光,大有沙场点兵的气势,蔚为壮观。碧檀陶瓷、观宇玻璃、祥鑫陶瓷等一个个陶瓷企业沿路显现,让隆昌挺立起“隆昌玻陶”的今日“牌坊”。“前山矿子后山炭,中间岩泥做窑罐”,这是流传在石燕桥镇的民间谚语。隆昌土陶的历史追溯到汉代,在明朝隆庆万历年间达到鼎盛,距今已有2000年历史。陈新方、范贤德是我在碧檀陶瓷结识的两位制陶大师,他们告诉我,隆昌像他们这样的土陶手艺人有300多人,大多数来自石燕桥镇净土村、龙角村。种庄稼、收庄稼的季节他们在地里,平日里都在土陶厂。随着科技的发达,制作陶缸有自动化的机器,但是制泥、制坯、上釉、烧制等环节全凭眼中和手上的功夫,当他们老了,这门祖辈传下来的手艺还传得下去吗?如果说相邻的荣昌陶是艺术陶,隆昌陶则是生活陶。隆昌主要生产能装一吨酒的“吨缸”和泡菜坛,隆昌人骄傲地说,隆昌的“吨缸”盛装着全中国的美酒,全国很多名酒厂都是隆昌送去的酒缸。当我们每天品尝各种美酒的时候,那里面一定有来自鸦屿山的陶土香。那是我们味上的“牌坊”!重庆荣昌普陀村和四川隆昌三合村两个村庄隔着一道田埂,鸡犬相闻,他们是重庆和四川的门面村。秋日的阳光下,一方方稻田稻谷金黄、铺天盖地,白墙黑瓦的乡村别墅在一方方稻田中散落,屋檐下挂满一挂挂金黄的玉米,火红的高粱,这是乡村最饱满的季节。全村所有的田都整体流转给了村里,交给专业的公司耕种,让曾经的稻田生长出优质的稻香米和畅销的稻田鱼、小龙虾。村里老老少少不再到外面去打工,在村里公司打工拿工资,成为家乡的农民工。种着自己的田,拿着旱涝保收的工资,村里人说,祖辈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让他们赶上了。村里家家都新修了白墙黑瓦的别墅,以金黄的稻田为背景,以油房山为背景,以蓝天白云为背景。如果说乡村是一篇美丽的篇章,不知白墙黑瓦是“金句”,还是丰收的稻田是“金句”?村里办起了农家乐、农家咖啡屋、乡情展览馆,成为城里人向往的田园生活,很多城里人周末来到三合村、普陀村,一脚踏两省市,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大家种菜、赏荷花、闻稻香,一些退休的城里人干脆租下一家家农家院子,过上了慢时光的乡村生活。村党委书记王东告诉我们,看着乡亲们每月从村会计手中领取工资和分红,看着乡亲们脸上舒心的笑容,这才是他梦想中的乡村。家家屋顶炊烟开始升起来,村里广播按时响起,播放的是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流淌……这是歌声飞扬的“牌坊”!(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翠垄夕照

摄影:周良斌

雅安名山茶场

梓里陵州路万里

作者:许岚枫

从籍贯上讲,我是陵州人。除了在遥远的他乡,偶尔听到有人说起这方土话,知道他和我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可能有点小窃喜,也仅此而已。陌生的家乡人究竟还是陌生,况且我已不会说家乡话了。中学以后,我基本就是在为五斗米奔波,辗转多地,少有回去的时候。此前,虽说生在陵州,却也只是在其一隅方圆不过二十公里的范围内折腾——鱼塘里洗澡,山坡上割草,村小里读书,麦草堆里躲猫猫,这一切几乎构成了我完整的童年。陵州的印象,就是双堡公社的牌坊、荷花大队的水库、禾加中学的电影,还有队上的那些人那些花和那些叫人欲说还休的尴尬。再后来,又知道了黑龙滩的水库、县城的奎星阁、张三的芝麻糕。至于道教的发源地、仁寿宫的借用名、虞允文的墓,就有些高深莫测了。谁不说咱家乡好?可到我这里,确实说不出什么,只好对自己说:不知者不为罪。在内心里,总是有些愧疚和别扭:我真来自陵州吗?我所熟悉的是陵州一块被称作禾加的土地。和很多人一样,我在高考之前都没上过县城,就觉得自己生活的土地已经很好。在家,在父母的羽翼下长翅膀,再大的困难总有大人顶着;在邻里,是七大姑八大姨隔房转拐的亲戚,鲜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嫌隙;在朋友,不管是村里从小长起来的还是学校里结交的,都干净纯粹得清水见底。一场姻亲、一次干亲家、一个相互认可的兄弟,就把一个生产队、一个村子、一个镇子连接起来了。二嫂那天告诉我,本队的某某是她亲姑姑。我是一直不知道的,只感觉那家人对我面容和善,心下安然。那时,有恍然顿悟之感。原来,我不知道的、不懂得的亲戚妯娌,在他们的世界里那样秩序井然、韧性满满、无声无息地维系一年又一年。费孝通的眼里,沈从文的笔下,中国乡村不散不传于大城市的人间情味,该是如此吧?没有觉察的温情朴素绵长,印象深刻的记忆还是彭家沟李子园。精准定位到这里时,已经有花香扑鼻。说李子园倒不如说花果园更加贴切。在我小时候,生产队的李子树是一沟一坎地绵延沟头沟尾,桃子树则是顺着田间地头接续,梨树主要集中连片在沟底的一片专做育苗的地段,还有苹果树则是试种在被称作长土的斜坡上。队里但凡能栽树的,果树管饱。每年阳春三月,漫山遍野的果树开花了,整个生产队就成了花的海洋。丽日和风里,蜜蜂嗡嗡早晚唱;桃红李白间,花香袭袭往来熏。走在树底下,踩在花瓣上,仿佛已见树上硕果累累。那时没有桃花节、梨花会,也不兴农家乐。那些花就那么不带任何名利地开着,以春天为集结号,并奔着结果而去。果子当然还是以李子为主。李子分很多种,那时就叫得出名的有鸡蛋李,结的果子鸡蛋大;鸡血李,果子成熟时颜色红如鸡血;贡黄李,果肉金黄,传闻曾作贡品;歪嘴李,果瓣不对称;冰糖李,果味甜如冰糖;还有种想不出名了,其果圆润,色泽艳红,味带酸甜。想来,这些都是队上自己取名的,以区分识别为要,色香味形可以大致循名责实;不似现在的什么安哥诺、琥珀、秋姬、玫瑰皇后、卡特利娜,洋是洋盘,单从字面想却不知所云。这些我都吃过,回味悠长。在家乡有好的感念,自然也有心疼的体验。家乡的好多人好多事,到了现在,都只存在于过去,正在记忆里消磨。熟悉的人和事,如沙漏日渐滴落,悄然远去。那些果树,被砍去没再补植,被虫蚀的无人照顾,苟延残喘的单薄孤独,再无当年的繁华热闹。曾经,父母建起的老屋,兄弟分开后就没落了,如今坍塌到只见杂草倾覆。再过几十年,就是我家小子恐怕也不会相信这里曾有我和他叔伯十多年的生活轨迹。老三的居所依山而建,背有山石悬垂,前为滑坡隐患,已成危房,但却因沟连坡陡丘陵地段地势限制,找不到可以新建的地基。以前从不曾想过的危险,被点醒后时时如鲠在喉,又多了些担心后怕。我已不在这方土地生活,却仍有一份心思驻足于此,渐生疏远。并非霸王羞归,也不是刘邦招摇,每一个离开故土的人大抵如此吧。我影响不了什么,也左右不了什么。这不妨碍我是陵州人。即便我对陵州仍有很多不了解,有些可能以后也不会去走走、去看看,这也并不能消隐我曾在这里的生活。终究是归不去了。那天走在陵州湿地公园水塘边,转过滩头就见一行字:水深岸险,请勿靠前。我停下看看水中游鱼、天上浮云,转身而去。(作者单位:四川省监狱管理局)

酒与端午节

作者:杨力

关于端午,陆游在《建宁重五》中低吟:“归州猿吟鸟啼里,屈沱醉归诗满纸。即今忆此那可得,西望归州三叹息。”这首诗写了投身军旅的陆游晚年退居家乡后,心心念念不忘收复中原、盼望国家统一的情怀。他将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心浸入酒盏,化作绵延千年的端午酒香。当我们循着诗行回溯,发现端午节与酒的渊源,早已超越了单纯的节俗仪式,升华为承载民族记忆的文化符号。古时端午饮药酒之俗,最早可溯至先秦时期。《夏小正》载“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汉代《风俗通义》更详述“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者,辟兵及鬼,令人不病瘟”。至魏晋南北朝,雄黄、菖蒲入酒渐成定制,南朝宗懔《荆楚岁时记》记载:“端午日,以菖蒲或镂或屑,泛酒以辟瘟气。”这些浸透草木清香的酒液,既是先民对抗时疫的智慧结晶,也暗含着对精神图腾的守护。端午节为什么要喝酒,而且还专喝雄黄、菖蒲泡的酒,这又要从古人纪念屈原说起。宋代大文人苏轼在《屈原塔》中直抒胸臆:“楚人悲屈原,千载意未歇。精魂飘何处,父老空哽咽。至今沧江上,投饭救饥渴。遗风成竞渡,哀叫楚山裂。”两千多年前,屈原投江之后,屈原家乡的人们为了不让蛟龙吃掉遗体,纷纷把粽子、咸蛋抛入江中。一位老郎中拿来一坛雄黄酒倒入江中,以其之毒麻痹鱼龙,保护屈原。之后水面果真浮起一条蛟龙。人们把这条蛟龙扯上岸,抽其筋,剥其皮,之后又把龙筋缠在孩子们的手腕和脖子上,再用雄黄酒抹七窍,以为这样便可以使孩子们免受虫蛇伤害。这就是端午节饮雄黄酒的来历。雄黄酒作为端午标志性饮品,其酿造工艺凝结着传统医药智慧。据《清嘉录》记载,苏州人家端午前便“研雄黄末,屑菖蒲根,和酒以饮”,并以酒液在孩童额间书写“王”字。这种习俗源自葛洪《抱朴子》“带雄黄入山林,即不畏蛇”的记载,更暗合《黄帝内经》“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养生理念。现代科学揭示,雄黄主要成分为硫化砷,过量饮用确有风险,但古人通过控制剂量(通常每斤酒仅用0.3克雄黄)、限定饮用时辰(必在午时阳气最盛时)等智慧,实现了药理与民俗的微妙平衡。相较于雄黄酒的刚烈,菖蒲酒则展现出江南烟雨般的温润。山西杏花村的菖蒲酒古方,需在端午寅时采撷带露菖蒲,配以陈皮、当归等二十余味药材,经“九蒸九晒”后方可入坛封存。这种精益求精的匠艺,成就了“开坛香溢金樽外,品味神存玉盏中”的绝妙口感。明代戏曲家汤显祖曾赋诗“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鹂时一弄”,道尽文人雅士借酒抒怀的意趣。从陆游“屈沱醉归”的忧思,到今日“把酒酹滔滔”的豪情,端午酒盏中始终荡漾着中华文明的精神底色。今天,端午节与春节、清明节、中秋节并称为中华民族的四大传统节日,当我们举杯追怀屈子风骨时,不仅是在延续古老的节俗,更是在传承“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求索精神。这杯穿越千年的琼浆,将永远承载着民族记忆,在岁月长河中酿出新的芬芳。(作者系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四川法治报

来源:川法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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