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卡介苗（BCG）由减毒的牛结核分枝杆菌制成，是人类历史上使用最广泛的疫苗之一。卡介苗作为预防结核病的疫苗已有百年历史，同时它也是治疗膀胱癌的一种标准免疫疗法，通过膀胱灌注的方式治疗和预防肿瘤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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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30日 18:07上海

卡介苗（BCG）由减毒的牛结核分枝杆菌制成，是人类历史上使用最广泛的疫苗之一。卡介苗作为预防结核病的疫苗已有百年历史，同时它也是治疗膀胱癌的一种标准免疫疗法，通过膀胱灌注的方式治疗和预防肿瘤复发。

尽管卡介苗用作膀胱癌的治疗也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人们对其抗癌作用的具体机制却还一直不清楚。传统观点认为，膀胱内灌注的卡介苗主要通过细菌感染局部的癌细胞来引起免疫反应。但本周刚刚发表的一项新研究首次证实，卡介苗实际上具有远超出膀胱范围的全身性效应。

在这篇发表于Cancer Cell的研究论文中，来自美国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威尔康奈尔医学院等研究机构的科学家合作揭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发现：当卡介苗注入膀胱后，它竟能远程“改造”骨髓的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从而系统性增强机体的抗肿瘤免疫力。这一突破性发现为癌症免疫治疗开辟了全新视角。

研究人员在小鼠模型中发现，经膀胱给药的卡介苗能够迁移至骨髓，并在骨髓中持续存在。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减毒细菌会直接作用于骨髓的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改变它们的基因表达谱和分化命运，使新产生的免疫细胞在对抗肿瘤方面变得更强。

通过单细胞RNA测序等技术，研究团队精确捕捉到了卡介苗重编程造血系统的全过程。被改造的造血干细胞会优先分化为髓系细胞，包括中性粒细胞、单核细胞和树突状细胞。这些细胞大量涌入肿瘤微环境，重塑了原本免疫抑制性的肿瘤微环境。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改变并非局部现象，而是全身性的免疫系统重塑。

在动物实验中，这种造血系统重编程展现出惊人的抗肿瘤效果。研究人员发现，经过卡介苗刺激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到未治疗的小鼠体内后，能够显著抑制多种肿瘤的生长。机制研究表明，BCG诱导产生的髓系细胞不仅直接攻击肿瘤，还能激活T细胞依赖的抗肿瘤免疫应答。更令人振奋的是，这种效应与现有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疗法产生协同作用，为联合治疗提供了新思路。

为了验证这一发现在人类中的适用性，研究团队分析了接受卡介苗治疗的膀胱癌患者的骨髓样本。结果显示，与小鼠实验一致，人类患者的造血干细胞同样出现了明显的重编程迹象，髓系细胞生成显著增加。这为卡介苗抗癌作用的全身性机制提供了直接证据。

▲研究示意图（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这项研究的意义远超出膀胱癌治疗本身，而是对更普遍的免疫疗法具有广泛影响。传统上，癌症免疫治疗主要关注T细胞等适应性免疫细胞，而这项研究揭示了髓系细胞作为"先天免疫驱动者"在T细胞抗肿瘤免疫中的关键桥梁作用。

研究人员指出，这一发现可能改变我们对癌症免疫治疗的认知。理论上，任何能够安全到达骨髓并重编程造血干细胞的微生物或分子，都可能开发成类似的系统性免疫调节剂。这为开发新一代广谱抗癌疗法提供了可能。不过科学家也强调，还需要更多研究来优化这种重编程策略，并探索其在其他癌症类型中的应用潜力。

从结核疫苗到膀胱癌治疗，再到如今发现的全身性免疫重塑功能，卡介苗这个百年老药不断给医学界带来惊喜。这项研究不仅解开了卡介苗抗癌作用的关键谜团，更重要的是，它开辟了"造血系统重编程"这一全新的抗癌策略，为未来癌症免疫治疗的发展指明了新方向。

参考资料：

[1] Andrew W. Daman et al., Microbial cancer immunotherapy reprograms hematopoiesis to enhance myeloid-driven anti-tumor immunity. Cancer Cell (2025) DOI: https://doi.org/10.1016/j.ccell.2025.05.002

来源：营养和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