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和你爸一样没出息,留下来互相照顾吧。”母亲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拖着行李箱带弟弟和富二代远走高飞。
“你和你爸一样没出息,留下来互相照顾吧。”母亲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拖着行李箱带弟弟和富二代远走高飞。
留下我和父亲面面相觑,空气凝固成一块无法呼吸的冰。
三年后,我从失意少女成长为公司高管,却在一场收购谈判中,意外发现坐在对面的竟是落魄的王浩和我那曾经高高在上的母亲。
当她惊恐地抬头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知道,命运终于给了我复仇的机会。
高考结束那天,阳光明媚,蝉鸣声此起彼伏,本该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之一。
却在推开家门的瞬间,变成了噩梦的开始,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客厅里,母亲陈美玲正低头收拾行李,动作利落得可怕,仿佛在打包的不是十几年的家庭回忆,而是一堆无关紧要的杂物。
弟弟小宇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到我进来,连眼神都不愿给我一个,只是握紧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
父亲林志明坐在餐桌旁,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座即将倒塌的山,曾经我眼中的顶梁柱此刻显得如此脆弱。
“妈,你这是要去哪?”我放下书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胃部开始绞痛。
“小雨,妈妈要走了,和王总在一起,带小宇一起。”母亲头也不抬,继续整理着行李箱里的衣物,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王总?哪个王总?”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仿佛凭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王浩,天盛科技的老板,我们交往半年了,你爸早就知道。”母亲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震惊地看向父亲,他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小雨,对不起...爸爸没能留住你妈妈...”
“留不住的东西,强求有什么意义?”母亲冷笑一声,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用力拉上拉链。
“那...那我呢?”我颤抖着问道,明知答案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终于抬起头,冷漠地看着我,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已经十八岁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况且你高考都结束了,该开始独立了。”
“可是我还是个学生啊,我需要你,需要家...”我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和你爸一样没出息,留下来互相照顾吧。”母亲说完,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招呼弟弟:“小宇,走了。”
弟弟站起来,犹豫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又很快移开视线,默默跟在母亲身后。
“小宇!”我喊住弟弟,声音中带着绝望,“你真的要跟妈妈走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样丢下我和爸爸?”
弟弟停下脚步,回头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姐,妈说王叔叔那里有游泳池,还会送我去最好的学校...她说我得到的机会你和爸都给不了我...”
“小宇,你被妈妈洗脑了吗?你真的觉得那些比家人更重要?”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拉着弟弟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打断我:“够了,小雨,别把你的失败强加给小宇,他有权利选择更好的生活。”
“什么叫我的失败?”我声音颤抖,“我今天高考结束,还没拿到成绩,你凭什么说我失败?”
“就凭你像你爸,”母亲的目光冷若冰霜,“老实巴交,没有野心,这辈子注定平庸。走吧,小宇。”
弟弟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挣扎,却终究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跟着母亲离开了家门。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心脏被生生撕裂成两半。
我呆立在原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砸在地板上,声音清脆得刺耳。
父亲走过来,想搂住我的肩膀,却被我躲开:“爸,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这么懦弱?”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小雨,爸爸尝试过了...但你妈妈去意已决...”
“半年了!她背着我们交往半年了,你竟然都知道却什么都没做!”我情绪崩溃,声音嘶哑。
父亲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低下头,肩膀彻底塌下来。
那晚,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到天明,直到嗓子嘶哑,眼泪流干。
02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一个人去学校查的分数,不敢让任何人陪伴,害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593分,超出重点线23分,足以上我梦寐以求的A大,曾经,这是值得全家庆祝的喜讯。
我捏着成绩单,独自一人在校门口徘徊许久,想象着如果母亲和弟弟还在,他们会怎样为我骄傲。
可回到家,父亲正对着酒瓶发呆,桌上的辞退信赫然在目,公司因为他最近工作失误频频,忍无可忍将他辞退。
“爸,我考上A大了。”我试图用这个好消息唤醒他,声音里带着勉强的欢快。
他只是木然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涣散:“小雨,爸爸被公司辞退了,你的学费...爸爸可能付不起了。”
“没事的,爸,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也可以勤工俭学,”我强撑着微笑,“我们会度过难关的。”
父亲摇摇头,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你妈说得对,爸爸就是个没用的人,连女儿上学的钱都出不起...”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摔碎了家里所有的相框,包括我和弟弟小时候的照片,玻璃碎片像我们破碎的家庭一样,散落一地无法拼合。
“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家庭?爱情?都是狗屁!”父亲抱着酒瓶,歇斯底里地咆哮,泪水和酒液混在一起流下他扭曲的脸。
我吓坏了,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失控,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自我毁灭。
第二天,父亲宿醉未醒,我悄悄在网上查到了A大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至少需要五万元,远远超出我们现在的能力范围。
更让我绝望的是,翻看父亲的银行账户,我发现父亲的积蓄几乎都给了母亲作为分手费,剩下的钱连房租都不够付三个月。
现实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梦想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我颤抖着手放弃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开始四处找工作,哪怕是最低薪的服务员工作也行,只要能养活自己和父亲。
生活突然间变得如此艰难,我仿佛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跌入深渊。
白天在奶茶店做兼职,晚上回来照顾喝得烂醉的父亲,替他清理呕吐物,哄他入睡,再偷偷哭泣。
几周前还是西装革履、谈吐得体的职场精英,如今父亲整天酒气熏天,胡子拉碴,像个落魄的流浪汉。
我偶尔会想起母亲和弟弟,好奇他们过得如何,是否后悔离开我们。
社交媒体上,母亲晒出她和王浩在海边度假的照片,阳光、沙滩、游艇,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
弟弟穿着私立学校的制服,笑得灿烂,手里拿着获奖证书,配文是“为我的天才儿子骄傲”。
我默默关掉了手机,继续擦拭父亲吐在地板上的酒渍,心里的酸楚无人诉说。
“妈妈,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怎么样?”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被困在这个低矮的出租屋里,和酒瓶作伴,青春和梦想像流沙一样从指缝间流走。
直到那天,父亲酒后摔倒,头部重重磕在茶几角上,鲜血直流,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惊慌失措地叫了救护车,一路上握着父亲冰冷的手,祈祷上天不要夺走我仅剩的亲人。
“求求你,爸爸,不要离开我,”我在救护车上哭泣,“我已经失去妈妈和弟弟了,不能再失去你...”
医院急诊室外,医生严肃地告诉我:“你父亲已经有严重的酒精性肝损伤,再这样下去,很可能撑不过一年。”
“有没有办法治疗?”我绝望地问。
“必须立即戒酒,加上药物治疗,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医生叹了口气,“但说实话,酒精依赖很难戒断,除非病人有足够的意志力。”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插着吊瓶的父亲,苍白的脸色,憔悴的面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和绝望:“爸,你就这么放弃自己吗?妈走了,我还在啊!你想让我也失去你吗?”
我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父亲被我的话惊醒,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
“小雨,对不起,爸爸没用...”他哽咽着说,眼泪从眼角滑落,“爸爸辜负了你...”
“不,爸,我不需要你道歉,我需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们还有机会,你答应我,从今天开始戒酒,好吗?”
父亲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久久沉默,最后缓缓点了头:“爸爸答应你。”
那一刻,我看到父亲眼中重新燃起生的希望,虽然微弱,但足以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我们一起重新开始,爸爸,”我擦干眼泪,“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要互相扶持。”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把所有的酒瓶全部倒空,一滴不剩,连酒味都冲洗干净,扔进了垃圾桶,仿佛在埋葬过去的噩梦。
我跪在地上擦洗地板,一边哭一边笑,心中有一种奇怪的释然和决绝。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新照片,她和王浩在高档餐厅吃饭,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然后毅然按下了屏蔽键,决定从此不再关注他们的生活。
03我开始在网上自学编程,利用每天晚上的时间提升自己,也借此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陷入自怜自艾的情绪中。
“既然命运给了我这样的考验,那我就要咬牙挺过去,”我对自己说,“我要证明,即使没有妈妈的支持,我也能过得很好。”
父亲出院后,真的开始戒酒,虽然过程痛苦,经常半夜被戒断反应折磨得满头大汗,浑身发抖。
“小雨,我撑不住了,给我一点酒吧,就一小杯...”他有时会可怜巴巴地恳求我。
“不行,爸爸,你答应过我的,”我坚决摇头,“我们可以一起去医院,医生会给你一些缓解症状的药物。”
戒酒的日子里,我看到父亲的意志力一点点恢复,虽然偶尔也会有崩溃的时刻,但总体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白天继续打工,晚上编程到凌晨,周末还接一些小项目赚钱,生活虽然辛苦,但充满了希望。
“小雨,你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父亲有时会担忧地看着我熬夜工作。
“没事,爸,我年轻,熬得起,”我笑着说,“再说了,这些知识学到手,以后就是我的财富了。”
半年后,我设计的一款学习类App在创业比赛中获得了一万元奖金,虽然不算多,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
颁奖典礼上,我激动地接过支票,第一次感受到努力得到回报的喜悦。
更重要的是,比赛评委之一、科技公司老总李总对我的能力很欣赏,当场提出可以给我一个工作机会:“这孩子有天赋,思维敏捷,我愿意给她一个平台。”
那晚,我和父亲在一家不算高档但干净整洁的餐厅庆祝,他举起果汁杯,眼中含泪:“小雨,爸爸为你骄傲。”
“爸,我们一起努力,会越来越好的。”我微笑着与他碰杯。
父亲也受到我的激励,重新振作起来,开始积极投递简历,最终靠着多年积累的专业技能和人脉,在他原公司的竞争对手那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小雨,爸爸又能养你了,”他拿到offer的那天,兴奋地告诉我,“你可以重新考虑上大学的事情了。”
我摇摇头:“爸,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比起学历,实战经验对我更重要。”
我们的生活开始出现转机,如同冬天过后迎来的春天,一切都在悄然复苏。
一年后,我在李总的公司已经从实习生晋升为项目经理,负责一个重要的产品线,月薪翻了三倍。
同事们都惊讶于我的成长速度:“小雨,你是怎么做到的?感觉你比我们这些科班出身的都强。”
我只是笑笑:“也许是因为我比你们更渴望成功吧。”
父亲也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被提升为部门主管,收入翻了一番,眼神中重新有了自信和光彩。
我们搬出了那个狭小的出租屋,住进了一个小区环境不错的两居室,生活质量有了质的飞跃。
有时晚上,我会站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霓虹灯,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母亲和弟弟离开时的场景,恍如隔世。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轻声自语,“希望小宇一切都好。”
04命运的转折点出现在我入职第三年,春天的一个下午,阳光正好。
“小雨,公司准备收购一家技术不错但经营不善的科技公司,这个项目由你负责对接。”李总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语气中带着信任。
“收购?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我合适吗?”我有些惊讶,毕竟我资历尚浅。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年轻人,”李总微笑着说,“而且你的判断力很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我翻开文件的第一页,公司名称赫然入目——天盛科技。
王浩的公司。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前浮现出母亲离开时的冷漠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李总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关切地问。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我强作镇定,把文件收进包里,心跳却怦怦作响。
回到家,我把情况告诉了父亲,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小雨,按照公司规定和你的职业判断去做就好,不要让私人情感影响你的决策。”
我点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命运为何要开这样的玩笑?
第二天,收购项目组的第一次会议在公司会议室举行,我早早到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当我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坐在对面的王浩和...我的母亲。
三年未见,王浩比照片上看起来老了许多,头发稀疏,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但衣着依然光鲜。
母亲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手中的文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仿佛见了鬼一般。
“小...小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王浩倒是很快调整过来,笑容满面地站起身:“你就是李总提到的项目负责人?真是年轻有为啊!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却锁定在母亲身上:“是的,我负责这个项目的评估和谈判。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三年不见,母亲依然保养得体,穿着名牌,但眼角的皱纹和憔悴的眼神出卖了她表面的光鲜,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女人。
“小宇...小宇还好吗?”我忍不住问道,语气尽量平静。
母亲眼神闪烁:“他...他很好,在学校学习...今天没能来。”
“开始吧。”我示意助理分发会议资料,刻意避开母亲的目光,将情绪藏在职业面具之下。
会议进行到财务审核环节,问题逐渐浮出水面,我们的财务总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天盛科技账目中的诸多问题。
“根据这些数据,贵公司的负债率已经超过85%,近两年连续亏损,现金流严重不足。”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
天盛科技的账目混乱,负债累累,根本不值得收购的价格,这一点越来越清晰。
王浩开始有些坐立不安,频频打断财务总监的发言:“这些都是暂时的困难,我们的核心技术才是最有价值的部分。”
母亲坐在一旁,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眼神不安地在我和王浩之间游移。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财务数据,否则无法继续评估。”我冷静地指出,尽量保持专业态度。
“这些小问题都可以后续解决,重要的是我们的技术价值。”王浩强行转移话题,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王总,在我们公司,财务透明是基本原则,”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恐怕我们无法继续谈下去。”
王浩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挤出笑容:“当然,当然,我们会提供所有需要的数据,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整理。”
会议结束后,母亲在走廊上拦住了我,眼圈发红:“小雨,能单独聊聊吗?拜托了。”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她眼中的恳求和绝望,还是点了点头:“咖啡厅,半小时后。”
“谢谢,谢谢你...”母亲声音哽咽,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转身离开,心跳如鼓,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对话。
05咖啡厅里,母亲已经等在那里,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一半,她不停地看表,眼神焦虑。
让我意外的是,弟弟小宇也在,已经长高了不少,眉目间依稀可见童年的影子,但眼神中的阴郁让我心疼。
“姐...”小宇怯生生地叫了我一声,声音已经开始变声,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久不见,小宇。”我尽量平静地说,心中却涌起无限酸楚,三年前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如今已经变成了陌生的少年。
“你...你变了好多,”小宇低声说,“变得...好厉害。”
“小雨,我...”母亲欲言又止,眼圈发红,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有话直说吧,我时间有限。”我并不想给她好脸色,心中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天盛科技已经快破产了,王浩欠了很多高利贷,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母亲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与她在社交媒体上展示的光鲜生活截然不同:“什么?那社交媒体上那些豪车豪宅照片...”
“都是租的,为了面子。”弟弟小宇突然插话,语气中满是讽刺和苦涩,“王浩说要'维持形象',其实早就负债累累了。”
“小宇,不要这样说...”母亲试图阻止他,却被小宇冷冷地打断。
“姐姐有权利知道真相,”小宇固执地说,“我受够了这种虚伪的生活。”
母亲低着头,泪水滴在桌面上:“王浩有严重的赌瘾,公司的钱都被他输光了,现在债主天天上门催债...我们已经换了三次住处...”
“有时候半夜债主会直接砸门,”小宇补充道,眼神中满是惊恐,“有一次甚至带着刀...”
我的心像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不回来找我和爸爸?”
“离不开的,姐。”小宇的眼神让我心惊,那是一种超出他年龄的绝望,“债主说了,我们家人一个都跑不掉,他们知道我们的一切。”
“王浩欠的钱太多了,”母亲啜泣着,“如果这次收购失败,他们...他们可能会对我们做出过激行为...”
“你们报警了吗?”我问道,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交织。
“警察说这是民事纠纷,他们无法干预...”母亲无力地说。
母亲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凉:“小雨,求你帮帮我们,推动这次收购,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但是...”
我抽回手:“你知道你在要求我做什么吗?这是职业操守问题,天盛科技的实际价值远低于收购价,如果我推动这笔交易,等于欺骗我的公司。”
“我知道我很自私,”母亲痛苦地说,“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看在小宇的份上...”
小宇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吓人:“姐,你知道吗,王浩其实还计划让妈去接近你们公司的李总,用特殊手段促成这次收购。”
“小宇!”母亲惊叫一声,脸色煞白。
我猛地站起身,感到一阵恶心:“够了!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提款机?救命稻草?”
母亲羞愧地低下头,没有反驳小宇的话,这让我心如刀绞。
“妈,你真的变了,”我咬牙切齿,“不,也许你根本没变,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看着母亲颤抖的肩膀和弟弟痛苦的眼神,我的怒火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和怜悯。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考虑。但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不会为了你们违背职业道德。”
“谢谢你,小雨,真的谢谢你...”母亲抬起泪眼,声音哽咽。
“别谢我,我还什么都没答应,”我冷冷地说,“再说,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小宇。”
06回到家,父亲已经做好了晚饭,香气扑鼻,看到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小雨,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难过。”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母亲和弟弟的处境,以及王浩的卑劣计划。
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谴责母亲的背叛和不负责任,没想到父亲安静地听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爸,按照职业道德,我应该如实报告天盛科技的真实情况,但那样...”我无法说下去,心中充满矛盾。
父亲沉思片刻,出人意料地说:“帮她们脱离困境,但不是用不正当手段。”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按照公司规定和专业判断做事,但同时,我们可以想办法帮助小宇和你妈妈脱离险境,”父亲平静地解释,“毕竟,小宇是无辜的。”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父亲苦笑着说:“小雨,爸爸这三年也成长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懦弱的男人了。我们可以恨你妈妈的选择,但不能见死不救,尤其是小宇还那么小。”
“那妈呢?”我小声问,心中依然有不甘和怨恨。
“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亲的语气出奇地平静,眼神中没有恨意,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我感动地看着父亲,他已经从那个窝囊的男人成长为一个宽容、睿智的人,这种转变让我心生敬意。
“爸,谢谢你,”我哽咽着说,“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父亲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小雨,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报复,而是学会放下,活出自己的精彩。”
第二天,我向李总提交了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如实反映了天盛科技的真实价值和风险,包括其负债情况和技术资产评估。
“按这个情况,收购显然不合适。”李总看完报告,皱起眉头,眼神中有失望。
“是的,但他们的核心技术团队确实有价值,建议只收购技术部门,价格砍掉八成。”我补充道,尽量保持公正的立场。
李总若有所思:“这个思路不错,既保住了有价值的部分,又不会让公司承担太大风险。小雨,你的判断力确实很准。”
“谢谢李总的信任,”我松了口气,“这样对公司最有利,也能让我问心无愧。”
与此同时,父亲联系了他的一位老同学,现在经营着一家小型贸易公司,专做外贸生意。
“张总答应了,可以给你母亲一个行政岗位,虽然薪水不高,但足够她重新开始。”父亲告诉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爸,你为什么要帮她?”我忍不住问,心中仍有疑惑。
父亲沉默片刻:“小雨,当年我确实有很多不足,工作不够努力,不够浪漫,没能给你妈妈和小宇更好的生活。也许她的选择有她的无奈...”
“别这么说,爸,”我激动地打断他,“不管有什么理由,她不该那样对待我们!”
“是啊,她的方式确实伤人,”父亲点点头,“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
我看着父亲平静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释怀和成熟。
三天后,收购方案被公司采纳,只收购天盛科技的技术部门和相关专利,价格远低于王浩的期望。
“这不可能!这简直是抢劫!”王浩在谈判桌上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
“王总,这是基于贵公司实际情况做出的合理报价,”我冷静地回应,“您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当然,如果拒绝,我们会立即终止谈判。”
王浩瞪着眼睛看我,仿佛要吃人:“你故意的是不是?因为私人恩怨!”
“请注意您的言辞,王总,”我毫不退让,“这是纯粹的商业决策,与个人无关。”
母亲在一旁拉住王浩的袖子,低声劝阻:“浩哥,冷静点,我们现在没有选择...”
王浩大怒,但在债主的压力下,最终不得不接受条件,签下了合同,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一周后,王浩因为无力偿还高利贷,被债主强行带走,从此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据说是去了国外躲债。
母亲搬进了一个普通小区的单身公寓,开始在张总的公司工作,那里虽然清贫,但至少安全稳定,不用再担心债主上门。
出人意料的是,弟弟小宇提出要和父亲同住:“姐,我想和你们在一起,可以吗?”
父亲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当然可以,小宇,这永远是你的家。”
我们把书房收拾出来,给小宇当卧室,买了他喜欢的篮球海报贴在墙上,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小宇重返校园,虽然不是名牌私立学校,但他适应得出奇地好,很快交到了新朋友,眼神中的阴郁渐渐被阳光取代。
“姐,我以前太傻了,”有一次,小宇主动对我说,“被那些表面的东西迷惑了,其实真正重要的是亲情。”
我摸摸他的头,心中泛起温暖:“没关系,小宇,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而不是过去。”
母亲每周会来看小宇一次,但从不多待,看我的眼神中充满愧疚和悔恨,却始终没有勇气直接向我道歉。
我对她始终保持距离,既不原谅,也不记恨,只是淡淡地点头示意,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母亲和父亲在客厅的对话。
“志明,谢谢你照顾小宇,还有...对不起,”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美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父亲平静地说,“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小雨...她恨我吗?”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她只是需要时间,”父亲叹息道,“伤口不是一天形成的,也不会一天愈合。”
我站在门后,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母亲的怨恨,也有一丝微妙的释然。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我和父亲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宇在楼下的篮球场上和新朋友打球,欢笑声清脆地传上来。
阳光洒在小宇的身上,少年特有的朝气和活力让人忍不住微笑。
“爸,你后悔吗?”我突然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小宇身上。
“后悔什么?”父亲微微一愣。
“后悔原谅妈妈,帮助她,接纳小宇...”我轻声问,心中有自己的疑惑。
父亲摇摇头,眼神平静而温暖:“有些伤痕永远不会消失,但至少我们都活了下来,还有明天。恨是一种负担,小雨,放下它,你会活得更轻松。”
阳光洒在父亲的脸上,我注意到他眼角的皱纹中不再有痛苦,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平静和智慧。
“爸,你变了好多,”我由衷地说,“变得更坚强,更睿智。”
“我们都变了,小雨,”父亲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你从一个需要保护的女孩变成了能够保护他人的女人,我为你骄傲。”
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就像三年前谁能想到母亲会带弟弟离开,又有谁能预料到三年后的重逢会以这样的方式发生。
但无论如何,我和父亲,还有小宇,我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学会了在逆境中成长,在伤痛中坚强。
来源:萧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