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推开她的手,跪在贵妃面前道:“求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饶鱼儿一命,她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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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看鱼儿被活生生打死,试图出去求情,被一旁的宫女拦下。
“你不要命了,这时候求情,就不怕贵妃连你一起责罚?”
我当然怕,但人命关天,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推开她的手,跪在贵妃面前道:“求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饶鱼儿一命,她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鱼儿哭着连声附和:“鱼儿认打认罚,只求贵妃放我一命。”
贵妃讥讽笑笑:“瞧瞧,竟还有人敢求情,莫不是也想爬龙床?”
霎时,她突然震怒:“两个贱 人给 我一起打。”
我挺直身板急忙道:“既然不能见血,贵妃何不用药毁了她的容貌,一张麻子脸怎能侍奉皇上?”
贵妃听后来了兴趣。
“有点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奴婢早前听闻太医院有一种药可使人浑身长满疥疮,还极具传染性。届时贵妃只需说为皇上龙体着想,不得不将此人送入辛者库。”
她捏住我的下巴道:“本宫想杀人,何苦大费周章?”
我故作颤抖:“太后素来不喜娘娘,倘若一个宫女就离间了太后和娘娘的情分,岂不是让背后之人得逞?”
贵妃听完,眉头倏然皱起。
“什么背后之人?”
“昨晚,我亲眼看到鱼儿和永荣宫的碧姑姑秘密交谈,想来昨夜她也是受了容妃娘娘指使故意爬上龙床。”
“容妃知道娘娘定然忍不下这口恶气,故意设局让娘娘杀了鱼儿,届时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贵妃吓得身子一软,差点瘫倒。
她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鱼儿脸上,“说,是不是这回事?”
鱼儿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望向我,我笃定地朝她点头后。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悲凄道:“奴婢背叛了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顿时,贵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骄傲如她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竟也安插着容妃眼线。
她抖着手指着我问:“你叫什么?”
“奴婢素月。”
“素月,很好。”贵妃一挥手,“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是。”我低头狡黠地笑笑。
鱼儿临走时对我千恩万谢,可她不知道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成为贵妃亲信,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好戏才陆续登场。
2
在贵人眼里,人命就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我此生唯一的依靠。
我的姐姐在被皇帝宠幸后,衣衫不整的扔到闹市之中。
三王爷又狠心把她拼死生下的孩子夺走,送给容妃用来争宠。
滔天恨意,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
我和姐姐历经千辛万苦,抵达京城投奔在太医院任职的父亲,却得知父亲诊出贵妃再难生育后,被贵人处死。
最艰难时,我和姐姐被人骗入妓院。
我不愿接客,被老 鸨毒打。
姐姐不忍,背着我找到老 鸨说自己与我容貌如出一辙,愿替我前去服侍贵人。
不成想,第四天她被衣不蔽体的扔到闹市之中。
我赶到时,只见一和尚解下袈裟替她搭在身上。
后来,她对和尚倾心相待。
哪怕是被贵人泡在冷水里待了三天三夜,被告知再也不能怀孕,她也要遍寻天下名医只为替和尚延续血脉。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姐姐生产之日竟被活生生地剖腹,乱棍打死扔至乱葬岗,我那可怜的侄儿更是不知所踪。
我找到和尚质问他,他却骗我说姐姐是死于难产,孩子亦是死胎。
可姐姐生产前一日,分明还说孩子在踢她的肚子。
我以为揭穿和尚的真面目,就能使他得到惩罚,结果反被关押。
他轻蔑地说:“看在你姐姐伺候过我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毫不吝啬地啐了他一脸口水。
他满不在意的抹去,勾起嘴角恶狠狠地说:“说起来我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可知那日你姐姐服侍的人是当今圣上,将她扔到闹市的人是惠贵妃。”
“要不然你姐姐怎么死皮赖脸的缠着我,这世上能保住她的人也只有我了。”
他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胡说。”
仇人变恩人,这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更可笑的是,姐姐竟从头到尾都知道他的身份。
若不是因为我,她又怎会委身于他人?
被关三日后,一位和尚替我松了绑,临出门时他劝我:“姑娘,释心是当今三王爷,皇上的亲手足,哪怕犯了天大的错都无人敢罚。”
“望你走后莫要再想着报仇,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五日。
每一日都在想为什么姐姐一生善良,却死于非命?
为什么贵人杀人,就不用血债血偿?
我不信命,不信佛,只信我自己。
一月后,我隐去身份来到宫中成为贵妃的侍女。
我知道敌人很多,但我已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我偏要让和尚知道蝼蚁也能撼动大树,哪怕是贵人也会死在我这样低贱的人手中。
3
自打永容宫那位主子产下皇子后,皇上十日内最多来两次惠仁宫。
这还不算让惠贵妃生气的,更让她生气的是太后及群臣的一力要求晋容妃为容贵妃。
惠贵妃气的成日在屋内又打又骂。
“当年若非我用丛儿为质换他,他岂能坐稳皇位?”
“眼下有了别的儿子,就忘了丛儿?”
人人都说惠贵妃对皇上甘愿付出一切,当年为救皇上以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作为交换。
不料皇上反悔,下令射杀叛党,就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自那之后惠贵妃悲痛欲绝,皇上为安抚贵妃,整整宠了她五年。
可人心易变,无论再受宠也都有看腻的一天。
后宫嫔妃若无子嗣傍身,迟早会和被打入冷宫一样。
“废物,一群废物。”
“永容宫走水,怎么那贱 人还能顺利生产,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阿哥。”
惠贵妃执掌后宫的五年,一个皇嗣都未能成功诞下。
现如今,容妃成功生下皇子,怕是惠贵妃杀人泻愤的心都有。
我闻言轻轻一笑。
惠贵妃千防万防,也万万想不到容妃会玩儿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许是我笑的太大胆,竟被惠贵妃盯上。
她眉头微皱,递给芸姑姑一个眼色,不悦地问我:“你敢笑本宫?”
芸姑姑一个巴掌朝我扇了过来,还好我眼疾手快地躲开。
我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道:“若是娘娘若想要孩子,奴婢这里恰巧有个偏方,可保三月内怀有身孕。”
贵妃听完大笑。
她捏住我的下巴,道:“你给了本宫这么好的偏方,本宫该如何赏你?”
我道:“能为娘娘办事,是奴婢的福气,哪敢要恩赏。”
贵妃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敢拿子嗣之事戏耍本宫,拖出去杖责二百。”
4
幸而,我早猜到惠贵妃无子却能稳坐六宫之首,定不是一般人,急忙开口道:“娘娘何不试一试,若三月后没有怀孕再罚奴婢也不迟。”
她用脚狠狠碾压在我的手上,居高临下地说:“三月后,本宫若无身孕,你就下去见阎王吧。”
我低头冷笑。
像惠贵妃这种人,怎么配生下龙嗣?
眨眼间,二月有余。
贵妃一阵头晕目眩后,被太医诊出怀孕。
她激动道:“快,快派人告诉皇上。”
芸姑姑得了旨意兴冲冲地跑去报喜。
不出片刻,惠贵妃怀孕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紫禁城,流水一般的赏赐从养心殿送至惠仁宫。
惠贵妃把容妃送来的贺礼随手扔到一边道:“和我斗,她还是嫩了点。”
我心里冷笑,贵妃大抵是被皇上宠的太过张狂。
别家主子怀孕,没三个月都不敢走漏消息。而贵妃仗着自己掌管六宫,就以为没人敢害她。
“娘娘这话未免说得太早,毕竟永荣宫那位生的可是皇子。娘娘还要早做打算。”
贵妃饶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
待惠仁宫安静下来后,贵妃屏退众人问我想要什么赏赐。
我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对贵妃忠心耿耿,不求赏赐。”
贵妃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丫鬟,起来吧。”
我又道:“娘娘若想好好养胎,奴婢有一妙计。”
惠贵妃坐回主位,摸着长甲道:“你这丫头太过机灵。本宫只想要一条温顺的狗,而不是一颗随时会炸的隐患。”
她轻拍了两下手,芸姑姑便拿来一个方盒。
惠贵妃从中拿出一颗药,伸手摆在我面前道:“不是人人都能做本宫的狗,想活命就把这药吃了。”
“娘娘。”我抬头诧异地看着她,暗自想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功近利。
“放心,本宫不会杀你,若你听话每半月便会得到一颗解药。你若不听话,我就让你疼痛而死。”
我犹豫地看着她手中的药。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贵妃似是失去了兴致抬手将药丸放回盒子。
“罢了,砍了她的胳膊拿去喂狗吧。”
就在所有人以为我绝不可能吃那药时,我将盒子夺了过来,疯一般把药丸放进嘴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贵妃都没反应过来。
她意识到我已经将毒药吞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素月啊素月,本宫可真是小瞧你了。”
“奴婢对贵妃的诚心,苍天可鉴。”我俯身跪拜,“容妃借小皇子压您一筹,贵妃何不借皇子打压容妃。”
我将目光放在屋内之人身上,贵妃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将计划说完后,她冷哼一声道:“就这么办吧,别留下把柄。”
阳春三月,皇上下令封容妃为容贵妃。
惠贵妃特地让我前去永荣宫送贺礼,其中还夹杂了一个我亲手为二阿哥所做的小布鞋。
“惠贵妃身体不适,不能前来,特派奴婢前来庆贺。”
我把布鞋拿出来,道:“贵妃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为阿哥试穿,若是不合脚还要拿回去重新做。”
“放肆。”
我忙跪下道:“贵妃娘娘近日赶着为阿哥做鞋竟染了病,只恨不能亲自来替小阿哥试穿。想必容贵妃定能体谅。”
碧姑姑小声附和在容贵妃耳边说了什么后,容贵妃道:“罢了,本宫就念在昔日与惠贵妃的情谊,允了。”
夜里,皇上身边的公公吴胜匆匆来报,让惠贵妃走一趟永荣宫。
惠贵妃瞥了一眼我。
路上,我的心脏骤然加速。
尽管猜到容贵妃会借机陷害,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还未进屋,就听到容贵妃哭的泣不成声。
我和惠贵妃刚踏进屋内,蓉贵妃就红着眼睛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笙儿,他还是个孩子啊?”
“皇上,您可要为嫔妾做主。”
惠贵妃一把扯回衣服,“你竟敢诬陷本宫,我喜欢笙儿还来不及,何时害过他?”
皇上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道:“幸好容贵妃半夜想来看看笙儿,这才发现他浑身起满疹子。否则就如太医所言,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
惠贵妃讶异道:“竟会这样?”
容贵妃把白日里我拿过来的小鞋举在手中,道:“这就是证据,你别以为你把药藏在鞋上,我就不会发现?”
皇上抬眸看向惠贵妃,眼中杀气不言而喻。
“你还有何解释?”
惠贵妃把鞋子夺了过来,仔细翻看后道:“这鞋子上的药绝非嫔妾所涂,嫔妾怎会傻到在自己送的东西上下毒。”
容贵妃冷笑两声:“难不成你想说这药是我宫里涂上去,要栽赃给你?”
“笙儿可是我亲儿子,我怎会下此毒手。”
“贵妃,鞋是你派人送的,你还有何解释?”皇上道。
“皇上,您是真的不信嫔妾吗?”
容贵妃不待皇上开口,便撕心裂肺地哭着道:“皇上,那晚永荣宫失火,我拼死生下笙儿。那时我发誓,若是有人敢害笙儿,我就算是死也要让凶手受到惩罚。”
皇上扶住容贵妃,宽慰道:“别说那不吉利的字,朕定会为你们母子做主。”
“来人,着惠贵妃闭门思过,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至于涉事宫女杖毙,此事不得外传。”
惠贵妃脸上难掩失落,她悲痛道:“皇上,您当真不信嫔妾?当年若无嫔妾舍了自己的孩子,您又何来今日。”
吴胜吓得身子一颤,忙道:“贵妃说胡话了,还不赶紧带下去。”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找准时机突然发声:“容贵妃,您的戏未免演的太拙劣了。”
5
“想嫁祸惠贵妃,也不至于拿自己的亲生儿子设计,若让旁人知晓还以为二阿哥不是您的亲儿子。”
容贵妃用恶毒的眼神朝我看来:“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我跪到皇上面前,道:“皇上,此事有隐情。”
皇上抬眸看了一眼绝望到极致的惠贵妃道:“说吧,朕倒要听听你是如何辩解。”
“奴婢白日里看到碧姑姑给了太医院的王太医交谈,二阿哥生病一事陛下皇上只要好好审一审王太医即可。”
碧姑姑大声反驳:“我不过是托他给贵妃找几例养颜的药,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要害阿哥。”
“皇上,若我没猜错那盒子这会儿还在太医院。”
皇上道:“去,把那盒子找来,我倒要看看太医院的人是不是中饱私囊。”
王太医一听腿软了下去:“皇上,奴才也是受了容贵妃的威胁,才会办傻事。”
容贵妃慌张地指着张太医破口大骂:“你是老糊涂了吧,我怎么可能指使你去害笙儿。”
“贵妃娘娘,圣上明察秋毫,您就别再隐瞒了。”
“明明是您让奴才在鞋上涂药,让阿哥身上起红疹,您说只要扳倒惠贵妃就让我做太医院之首,您现在怎么不承认了?”
容贵妃急急跪倒在地,“陛下,陛下,嫔妾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皇上迟疑中,吴胜来报确实在太医院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三张银票。
“贵妃娘娘,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您还有什么话说?”我盯着她道。
贵妃再不顾什么体统、尊严,她哀求皇上:“臣妾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皇上,二阿哥才出生几个月,她不能没有生母。”
皇上一把甩开她:“朕瞧着你不配当笙儿的母亲,传令容贵妃谋害皇嗣,从今日起将为容嫔,禁足永荣宫,好好闭门思过。”
“至于笙儿,送到惠仁宫照顾。”说罢,他留给我一记刀人的眼神,抬脚离开了永荣宫。
我俯身在地,大声道:“圣上英明。”
容贵妃仍不死心的继续喊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待我啊,笙儿可是我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骨肉。”
惠贵妃走到容贵妃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贱 人,别以为生了皇子,就能踩到本宫头上。我与皇上的情谊,任你如何也比不上。”
容贵妃捂着脸,眼中满是怨毒。
隔夜,我悄悄来到永荣宫见到了容嫔。
宫里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瞧着容嫔受宠无望,竟无一人值守。
“你来,是看我笑话?”容嫔闭眼问道。
“娘娘,二阿哥想必不是您的亲生骨肉?”
容嫔先是一愣,而后反问:“你究竟是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我起身要走,却被容嫔喊住。
“鞋子上有毒,对吗?”
“娘娘,我不是您,亦不会对无辜的稚子出手。”
“你知道皇上多年无子,定会对残害皇嗣之人深恶痛绝。又利用皇上对惠贵妃的愧疚,猜到我若出手,定会让皇上把笙儿交给惠贵妃,我说的可对?”
“娘娘,您想得太多。奴婢不过一个下人。”
说罢,我不再停留。
只听到身后传来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走在空荡的宫道上,我再也难以压抑喉咙里痉挛般的喜悦。
曾经我怨恨命运不公,怨恨世道吃人。
但入宫前一日我便发誓所有人从姐姐身上夺走的东西,终有一日,我都要一一讨回。
6
二阿哥入住惠仁宫后,惠贵妃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她本人并不怎么喜爱二阿哥,毕竟她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孩子。
大概我是惠仁宫唯一一个真心待二阿哥的人,他那眉眼与姐姐实在是太过相似。
在这世上,只有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眼下礼佛在即,绝不是贪恋的亲情的好时机。
这场礼佛中,我定会送所有人一个大礼。
容嫔禁足后,皇上连着一个多月日日留宿惠仁宫,宫里其他妃嫔个个怨声载道。
可她们不敢明说,只能在向太后请安时有意无意的透漏几丝不满。
好巧不巧,抱怨的话恰巧被前来给太后请安的贵妃听到。
她掀开帘子道:“嫔妾也劝皇上雨露均沾,可他说自己日日夜夜都思念嫔妾肚子里的孩子,非说是丛儿回来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太后亦是脸色骤变。
毕竟当年让皇帝不要手下留情,全力绞杀叛党的人正是太后啊。
正因此事,太后的果敢刚毅,为保天下百姓大义灭亲还流传成一段佳话。
太后道:“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惠贵妃行了一下礼,扭头便走。
我急急跟了出去,道:“娘娘走的这样匆忙,会不会有些不妥。”
“万一太后……”
“笑话,整座紫禁城欠我的已经数不清了,本宫还怕她?”
我附和道:“娘娘说的对,再怎么说娘娘才是执掌六宫的主子。”
惠贵妃一脸不屑。
我暗骂道:蠢货。
第二日请安时,意外发现容嫔竟也在。
惠贵妃在太后面前不好表现出来什么,只忍着怒意同容嫔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向圣上求情,今日见妹妹在这儿,我也就安心了。”
容嫔抬头间,我与她的目光恰巧对视。
我忽感窒息,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千算万算,我竟忘了容嫔与太后同出一族。
当今圣上最重孝道,岂会让容嫔真的凄苦一生。
容嫔冲我勾唇,眼中带着杀意道:“贵妃娘娘身边这丫鬟我瞧着伶俐的很,我还挺喜欢,只是不知娘娘愿意割爱?”
太后道:“一个丫鬟而已,送她也无妨。”
瞬时,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倘若贵妃真的把我给了容嫔,她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怕是我的复仇计划还没完成,就要葬身于紫禁城。
我紧张地等待着惠贵妃的回答。
那个能决定我生死的回答。
7
贵妃的嘴一张一合,只听她道:“妹妹说笑了,这丫鬟做事毛躁,改日我给你挑一个更伶俐的送过去。”
容嫔嘴角的笑意看似无害,实则寒意逼人。
“也罢,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我低下头,意识到容嫔已经对我起了杀心。
回到惠仁宫,贵妃娘娘怒气大发。
“太后为敲打我,竟说动皇上把容嫔放了出来,真是一点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容嫔还敢向我要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如今什么身份,若不是仗着太后在,本宫定要甩她几个耳光。”
说罢,她捏住我的下巴:“你可给我记住了,今日是我救了你一命。”
她将我的脸狠狠甩到一侧:“礼佛之事,你若办砸,我便亲自将你送到容嫔面前,任她处置。”
我颤着身子道:“是。”
我万万没想到容嫔谋害皇子这样的罪名,也能被轻易放过。
我忘了,这世道本就如此。
谁让他们是紫禁城中高高在上的贵人。
现在看来,礼佛之事需要重新计划了。
抵达皇家寺庙当日,我站在人群中一眼便望见三王爷景尧。
这个害死我姐姐的男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他。
祭拜开始前,皇上特地拉住景尧道:“三弟受苦了。”
受苦?
我看未必。
皇帝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妃子与三王爷私通,而他唯一的皇子也并非自己亲生。
“皇兄说的哪里话,臣弟在此为国为民祈福,甘之如饴。”
我不愿听二人虚假的对话,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压抑的红墙,我想到上一次来到此地还是为姐姐讨要一个公道。
眼下,我深陷其中,事情成败与否全在今夜。
“施主,又见面了。”
我循声看去,是一幅极为熟悉的面孔。
我永不能忘记,那日正是他告诫我莫要寻仇。
“你还是忘了我对你的嘱托。”
我作揖后笑答:“那日多谢师傅,不过我赵素月天生就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他道:“阿弥陀佛。”
“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我不解。
“是,这天下不止你一人与释心有仇。”
他眸光清澈,有那么一瞬,我竟不想让他牵扯其中。
“我如何信你?”
他拿出一封血书,我打开一看那字迹正是姐姐亲手所写。
“莫要寻仇,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我举着血书质问他:“你为什么会有姐姐的遗书?”
他答非所问:“信不信由你。”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我一咬牙:“今夜,我要寺庙失火。”
他眸光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后,正色道:“好。”
我把血书死死握在手里。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挣扎着醒来。
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姐姐生产当日离京?
恨自己为什么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我曾怨恨她为何要和一和尚搞到一起,她摸着头无限温柔地告诉我人生不能事事如意。
我当时不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有纠葛。
后来我才明白,她是为了生存。
哪怕是临死前,她也依旧牵挂着我。
我把泪水擦干后,抬头望向天空。
姐姐,你在看着我对不对?
“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男人阴郁的嗓音响起。
我回头一看,发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真是让你遗憾了,我不仅没死,还成了贵妃娘娘的大丫鬟。”
“笑话,本王还会怕个丫鬟不成。”
景尧笑的肆意张狂,我握紧拳头,克制着心尖的怒意。
“你姐姐那身子可真是娇软,怪不得曾是青楼的头牌。”
说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要不你也从了我,荣华富贵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我躲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
空中下起绵绵细雨。
“嗯?”他不解的看着我。
“世间女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我姐姐?”
我悲愤地看着他。
他听完大笑。
“谁让她是皇兄的女人,我可真想看看皇兄知道他的女人在我身下承欢时的样子。”
他笑的是那样疯癫。
而我只记住了一句话。
她是皇帝的女人。
景尧恨当今皇帝夺了他的帝位,让他沦落成一个和尚。
他得不到帝位,就要去得到皇帝的女人。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姐姐。
你的死,全是因我而起啊。
若我不为你报仇,又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8
我跌跌撞撞回到了住处。
芸姑姑看到浑身湿污的我后,嫌弃道:
“太后此次礼佛,是想为叛乱中死去的亡灵及先皇祈福,你可把祭品看仔细了,若是出了差错,当心着点自己脖子上这颗头。”
“是。”我心不在焉地道。
太后礼佛为表诚心要连吃几日吃素斋,可后宫嫔妃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哪能吃的惯素斋。
跟着惠贵妃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不知从哪儿听的闲话,对惠贵妃阴阳怪气道:
“既吃不惯素斋,又何苦跟着我来礼佛。”
惠贵妃霎时如坐针毡。
出了门后,她破口大骂道:“好个容嫔,等她出来我不撕烂她的嘴。”
我上前宽慰道:“娘娘息怒,若您在此处大打出手,不正是中了她的计,您只要忍过今晚,一切就结束了。”
说到结束二字时,我加重了音调。
这不仅是容嫔的结束,也是惠贵人的结束。
“本宫这边都办妥了,届时你要是敢出差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神色凌厉道。
“娘娘尽管放心。”
说罢,我轻咳两声。
贵妃嫌恶地看我,我道:“今日淋了雨,许是染了风寒。”
贵妃掸掸衣袖:“那还不找太医赶紧瞧瞧,你若伤了我肚子里的阿哥,万死难辞。”
“是。”我恭敬地退下。
此次礼佛跟着来的人是张太医,父亲曾经的同僚。
刚入宫时,我便去到太医署试探父亲从前可有关系亲近之人。
张太医与我交谈时屡屡提起父亲之名,还说自己能有如今成就得益于父亲倾囊相授。
我破釜沉舟般求他与我联手。
他道:“我如今被院长打压,也是有心无力。”
后来我借容嫔陷害惠贵妃一事,成功将太医院院长拉下马。
自此,张太医便成了御医中医术最精湛的太医。
“药准备好了吗?”
“你确定要这么做?”张太医问道。
“为了枉死的姐姐和父亲,我别无选择。”
他叹道:“也罢,也罢,就随了你。”
“我身上的毒?”
“再有三日,你来找我。”
用斋时,太后身边的姑姑不知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脸色铁青。
没过一会儿,丫鬟们就开始搜查各宫主子的斋饭。
搜到容嫔时,我和贵妃对视一眼,她不露声色地笑笑。
那丫鬟端着容嫔的碗递到太后面前,太后仅看了一眼就将碗摔倒了地上。
容嫔吓得立马跪了过去。
“今日你还说贵妃吃不了素斋,怎得你偷偷将斋饭换成了带肉食的,难道就连这几日都忍不了吗?”
“不,臣妾没有。”容嫔哆嗦着解释,可没有人信她的话。
“这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容嫔啊容嫔你怎么如此糊涂?”太后怒骂。
“太后,太后,臣妾绝无此心,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幼时曾跟过您一段时间,臣妾什么性子,您难道不清楚吗?”
太后摇头,似是不忍处罚她,对着皇上道:“皇帝,就念在容嫔……”
“不好了,走水了。”
“走水了。”
太后话还没说完,外传传来一阵嘈杂。
“啊。”
贵妃疼痛的瘫倒在地,她一摸身下,是殷红的鲜血。
9
我闻着血味,麻酥感传遍全身。
那味道可真好闻啊。
“孩子,我的孩子。”贵妃崩溃大叫。
“快传张太医。”我扶住贵妃,大声喊道。
“寺庙走水,贵妃小产,都怪容嫔对佛祖不敬,才引起不祥之兆。”
屋内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太后一气之下,竟晕倒了。
“皇额娘,皇额娘。”皇帝忙扶住太后,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于慌乱的人群中看向他。
皇帝,你我之间的戏才刚刚开始。
一场闹剧,以容嫔被打入冷宫结束。
太后即便想保容嫔,也担不起对佛祖不敬的罪名。
况且,太后母族美貌者众多,并不差容嫔这一个。
我悄悄跟着容嫔身边的碧姑姑,果不其然她和景尧偷偷会面。
我听到她抽噎着说:“现在不行,等夜里您再来看望娘娘吧。”
回到贵妃住处时,在门外就听到贵妃又摔又骂:“定是那贱 人害我流产,我要去找她,都别拦我。”
芸姑姑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娘娘,您现在身子虚弱不宜走动。况且她已经被打入冷宫,您还和她置什么气?”
“她害了本宫的儿子,本宫要她偿命。”
惠贵妃说出来的话虽是骂人,却有气无力。
我走上前去,小声道:“娘娘既然想去,不如……”
说完,我将刚刚听到的事告诉了贵妃。
“好啊,本宫这次可要捉奸。”
我谨慎道:“不过娘娘此行切不可太多人陪同,毕竟关系皇家颜面,万一太后日后牵连与您?”
贵妃扯了扯嘴角。
“这件事,还用得着你教本宫?”
夜里,贵妃正要去找皇上。
行至半路,她道:“去吧,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记得把皇上带到容嫔住处附近。”
转身后,我将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贵妃和我料想的一样,她怕皇上晃过神来认为是自己故意设下的局,所以让我自己前往。
我沉下心来从袖中掏出张太医给的药,毫不犹豫地捂上她的口鼻。
“你疯了?”
贵妃因体力不支,挣扎着晕倒过去。
“迷晕贵妃,你以为皇家寺庙什么地方,当真不想要想上人头了吗?”
一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手上动作一置,我颤着身子转头看去。
10
是那和尚。
“和尚再帮我一次。”
他道了声:“阿弥陀佛,我叫释心。”
随后帮我将贵妃抬至一处空屋子中。
临走时,他拽住我:“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姐姐知道不会开心的。”
我掰开他的手:“你究竟和我姐姐什么关系?”
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是我太傻,斯人已逝,再问又有何意义?
“一会儿,三王爷过来,你帮我将他引到此处。”
他轻轻点头。
我找到皇上时他本就因贵妃小产一事格外担忧,又听到我说贵妃身子不适,急匆匆地找了过去。
快到时,我与释心恰好相遇,他朝我低头道了句:“阿弥陀佛。”
“不是说贵妃身子不适,她人在哪儿?”
我道:“贵妃刚刚还在这儿。”
只听,旁边的屋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皇上一脚踹开屋门,便看到一幅春宫夜宴图。
我吓得尖叫一声,跟着来的丫鬟侍卫均捂住眼睛退后几步。
皇上一把扯下伏在贵妃身上的三王爷,抬手就是一拳。
三王爷被打后才清醒过来,他捂着自己头待看清身下的女人时从床上滚了下来。
“皇兄,皇兄,臣弟是被人陷害的啊。”
“陷害?”
皇上一脚踢上旁边的桌子。
贵妃浑身凌乱地指着我:“贱 人,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吓得跪倒在地,嘴唇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娘娘,奴婢怎么会害您?”
她怒不可遏地将枕头向我砸来。
“皇上,是她将臣妾迷晕。”
“够了,惠仁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有什么理由害你?”
皇上气的面目狰狞,他指着景尧骂道,
“还有你,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儿!”
景尧支支吾吾不知该作何解释,皇上不愿再听他废话揉着眉心道:“景尧,朕对你太失望了。”
“皇兄,我知道了一定是她,是她害得臣弟。”
景尧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尖叫出声。
“不争气的东西,还对女人出手。”未等小侍卫出手,皇上一脚踢开了景尧。
“皇兄,我可是你的兄弟啊!”景尧痛心疾首。
“朕念手足之情,暂且将三王爷压入大牢,至于惠贵妃……”
皇上凌厉的眸子看了眼衣着混乱的惠贵妃道,“痛失爱子,追随而去。”
八个字一出,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
在场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惠贵妃疯了似的大叫:“景誉,你负我沈家,你不得好死。”
皇上瞥了眼我后,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吴公公看了眼在场所有人道:“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就等着掉脑袋。”
宫人们颤颤巍巍,只把头埋的更深。
没一会儿,屋内只剩下我和惠贵妃二人后,我起身上前拿出日夜都在我身上放着的药丸。
我摁着她的头,将药丸使劲儿往她嘴里塞。
她边挣扎边骂:“你不要命了吗,我再狼狈也是贵妃。”
塞进去一颗后,我道:“我父亲一生治病救人,从无半分害人之心,你却因一时不快迁怒于他。这一粒药让你腹痛难忍,终夜无眠。”
她整完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父亲,是……”
“正是诊出你再无生育可能的太医院之首!”
“他无能昏庸,他就该杀。本宫明明还能怀孕!”
我掐住她的脖子,不屑地道:“那是假孕药,你这种人怎么配怀有龙嗣?还有你当真以为就凭我设的局,就能让皇上赐你死罪?”
“你,你什么意思?”
我笑笑,又拿出第二个药丸塞到她的嘴里:“我姐姐清白做人,为你所害不得善终。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被当作荡妇的滋味。这一粒药让你面容慢慢溃烂,再也不能做整个紫禁城最骄傲的贵妃。”
说罢,我大笑起来。
“你姐姐是,是那个勾引皇上的贱 人!”
我再没忍住,朝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
“她就是,啊!”
惠贵妃疼的蜷缩在地,完全顾不上和我争执。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踏出房门,看到一个丫鬟端着一瓶毒酒走了进去。
我望着天,眼泪不知不觉流下。
姐姐,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为你报的第二个仇。
接下来,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11
一场礼佛下来,尚未出生的小皇子流产,惠贵妃暴毙,容嫔关入冷宫,三王爷被押入大牢。
太后更觉是因容嫔诚信不足,才会遭此天谴,她选择留在皇家寺庙继续礼佛,并未跟着回紫禁城。
我作为知晓一切事情的宫女,生生挨了一百杖,差点没有熬过去。
幸而,在临走前释心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等在皇上每日下朝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他来冲上去道:“奴婢有一事要禀报皇上,事关三王爷。”
皇上微微抬手,吴公公道:“是从前跟在惠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皇上看了眼我,却没让轿辇停下。
眼睁睁地看着轿辇走远后,我瘫在地上。
这次拼死从辛者库逃出没能成功,我不知道下次再出来会是什么时候?
就在我绝望之时,吴公公找到我恭敬地说:“素月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我如死灰般的心再次复活,以为自己是要被带到养心殿,却被人塞进一个屋子。
里面放着一个木桶,木桶里满是玫瑰花瓣。
我没有纠结,脱下衣裳踏入水中。
沐浴我紧闭着双眼,脑海中回想着过往的点滴。
我在想姐姐被陌生男人,压在身下时是多么绝望。
我在想姐姐被扔入冰冷的湖水中,浸泡三天三夜时是多么的痛苦。
赵素月,你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
收拾好后,我被人送入偏殿。
皇上坐于主位,漫不经心地推着茶盏:
“你还敢跑到朕的面前,当真是不怕死吗?”
我不卑不亢道:“皇上深知惠贵妃近年来在后宫中残害皇嗣,其母族沈氏居功自傲,早就想找个由头打压沈氏。至于三王爷,他明面上是皈依佛门,实则暗中豢养私兵。皇上,这一切您都知道对吗?”
皇上放下杯子,看向我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放肆,胆敢妄议主子。”
我笑道:“皇上,奴婢知道三王爷豢养的私兵在何处?”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倒是有几分姿色。”
我脱下衣衫道:“奴婢愿成为皇上的女人。”
他低头咬住我的脖子,有血流了出来,我依旧笑着看他。
“寺庙一和尚在出家前,与奴婢相熟,离开寺庙那日他本想将此事告知陛下,奈何身染重病命不久矣。”
皇上用手抚上的我的眼睛。
“有没人告诉你,你和朕曾经的一个女人很像很像。”
我呼吸一顿,心脏仿佛骤停。
他抬手将我抱上床去,只留下一室旖旎。
都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在景尧被押入大牢不久,一场宫变无声的爆发,尽管皇帝知晓一切,却仍旧装作一无所知。
我亦被封为答应,仗着从前在惠仁宫侍奉过二阿哥,皇上便做主让我暂行母职。
我对发生的一切,也知晓大概,但配合着皇上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六月初七,三王爷一党趁大将军哈雁出征,举兵攻入紫禁城。
一切都比三王爷想象的要顺利,当他要登上金銮殿上的那个宝座时。
一只箭朝他射了过去,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我和皇帝从暗格中走了出来。
三王爷绝望地看着我和皇帝,艰难地道:“你们早就知道?”
皇上震怒。
“朕素日待你不薄,你竟妄图谋朝篡位。”
“不薄?”
“你娶了我爱的女人,抢了我的皇位,逼我出家,这叫不薄?”
皇上没想到与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竟对他怨恨已久,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我忙扶住他道:“陛下,大势已定,不急于一时片刻,还是龙体要紧。”
他抖着手,道:“三王爷景尧,妄图谋逆,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景尧捂着伤口,大言不惭道:“臣弟,谢圣上恩典。”
入夜,我差人将容嫔绑到了牢中。
容嫔看到景尧后,凑上前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轻呵一声:“容嫔。”
她就像只狗一样,趴到我的低下,我抬脚踩了上去。
景尧崩溃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容嫔。
我笑道:“谁让她是你爱的女人啊。”
“混蛋,你不是人!”
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他伸手想要打我,被侍卫一脚踹倒在地。
我蹲下身子,勾唇讥笑道:“你曾说我姐姐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她的福气,现如今你能死在我的手中也算是你的福气。”
他“呸”了一声。
“我母妃是当今太后,我兄弟是当今皇帝,他不可能杀我,绝不可能。”
我屏退左右,道:“你的母妃若真是太后,她又岂会真让你出家?”
他瞳孔骤然变大。
“胡说,你胡说。”
我将鹤顶红放到他面前:“喝吧,喝下去就能看到你那娼女出身的母妃了。”
他捂住头,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骗我,你骗我。”
“我要杀了你。”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他以强硬的姿态将毒酒灌至景尧口中。
我亲眼看着他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疯癫的容嫔还指着他的尸体,傻乎乎地说:“流血了,嘿嘿,流血了。”
我随手抚上她额头的碎发。
“容嫔,你即便是疯了,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因为我知道,她没疯。
姐姐,你看到了吗,接下来我要为你报第四个仇了。
12
我时常做梦梦到释心死的那夜。
他吞下毒药后说:“我时常后悔你姐姐求救时,我无动于衷。幸而你的出现,让我能弥补过去的一切。是三王爷逼我将你姐姐的腿打断,是他让我将那么小的孩子送给宫中接应的姑姑,是我亲手将你姐姐送至乱葬岗,而今手中沾满鲜血,也该离去。”
梦里的我,哭啊哭。
想告诉他,在我眼中,他善良至极。
可我再没有这个机会。
手中沾满鲜血的我,根本不配同他说出这句话。
后宫荣宠七年,我未能诞下皇嗣,却将二阿哥培养成了最优秀的皇子。
我同他讲:“你要做仁爱的君王,让这世道再无恃强凌弱,让每一个人都能有处申冤。”
皇帝下令传位于二阿哥当晚,我亲手毒死了皇帝。
一切事情的发生皆因他起,那就应该从他结束。
我摸着二阿哥身上的锦衣华服,低头向上天祷告:“姐姐,你看到了吗?”
你的儿子成为了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所有的仇人,都被我一一手刃。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