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年深秋的南京,寒风裹着硝烟掠过残破的城墙。头陀岭阵地前沿,机枪手老周用刺刀撬开一听牛肉罐头,铁锈混着肉末溅在满是血痂的手背上。"连长,坂本联队的侦查兵摸到山坳了。"通讯员阿贵举着望远镜的手在发抖,镜片映出远处蠕动的膏药旗。
1937年深秋的南京,寒风裹着硝烟掠过残破的城墙。头陀岭阵地前沿,机枪手老周用刺刀撬开一听牛肉罐头,铁锈混着肉末溅在满是血痂的手背上。"连长,坂本联队的侦查兵摸到山坳了。"通讯员阿贵举着望远镜的手在发抖,镜片映出远处蠕动的膏药旗。
王铁山抹了把脸上的硝烟,指节捏得发白。三天前师部的命令犹在耳畔:"死守头陀岭,为南京城争取时间。"可如今阵地上只剩三个排的残兵,弹药箱里的子弹还不够打一场像样的遭遇战。他摘下歪戴的军帽,摸了摸后脑勺那道旧伤疤——那是去年淞沪会战留下的印记,此刻却烫得像块烙铁。
"告诉弟兄们,把刺刀都磨利了。"王铁山将最后半壶酒浇在步枪上,"小鬼子以为我们是软柿子,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老虎的獠牙。"话音未落,山脚下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二十多辆装甲车碾过碎石路,扬起遮天蔽日的黄尘。
老周趴在战壕里,枪管在沙袋上压出深深的凹痕。他盯着越来越近的日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狗日的,老子的捷克式等着你们!"阿贵悄悄往腰间别了两颗手榴弹,想起临行前母亲塞进行囊的平安符,此刻正被冷汗浸透。
坂本龙一站在指挥车上,金丝眼镜反着冷光。望远镜里的头陀岭阵地寂静得反常,他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支那军队果然都是胆小鬼。"副官递来作战地图,手指点在标注着"国军猛虎团"的位置:"联队长阁下,据情报这支队伍在淞沪会战重创过我们的部队。"
"猛虎?"坂本嗤笑一声,"不过是丧家之犬。"他举起军刀向前一挥,装甲车群顿时轰鸣着发起冲锋。当第一辆战车碾过地雷阵的瞬间,整个山谷突然炸开惊天动地的巨响。
王铁山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战壕前方腾起十多米高的烟柱。"给我打!"他嘶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暴雨般倾泻而下。老周的捷克式机枪喷出火舌,弹壳叮叮当当落在结冰的泥地上。
坂本的指挥车紧急刹车,溅起的泥浆糊住了挡风玻璃。他抹了把脸,眼中闪过惊愕:"没想到这群残兵还有这等火力!"话音未落,一发迫击炮弹擦着车顶飞过,在身后的树林里炸出一片火海。副官拽着他滚下指挥车:"联队长,他们在山脊上设了暗堡!"
硝烟中,王铁山看见日军开始组织第二轮进攻。他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那是三天前一颗流弹留下的伤口。"阿贵,去把旗手叫来。"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当绣着"猛虎"的军旗在硝烟中升起时,阵地上响起震天的呐喊。
坂本举着望远镜,瞳孔猛地收缩。那面在弹雨中猎猎作响的军旗,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在上海被这支队伍击毙的堂弟。"集中炮火,给我轰平那个山头!"他咆哮着,指挥刀几乎要戳破地图。
密集的炮火把头陀岭炸成了一片火海。王铁山抱着机枪躲在战壕深处,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一块弹片擦着头皮飞过,在岩壁上迸出火星。"连长!弹药快见底了!"老周的喊声混着爆炸声传来。王铁山抹了把脸上的血,摸到腰间那枚最后的手榴弹——那是师部突围时留给他的"护身符"。
当坂本亲自率领步兵冲上阵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战壕里横七竖八躺着国军士兵的尸体,却不见活人踪影。"小心有诈!"副官话音未落,突然从断墙后跃出几道黑影。王铁山挥舞着染血的刺刀,像头受伤的猛虎般扑向最近的日军。
混战中,阿贵被刺刀刺穿了腹部。他咬着牙拉响手榴弹,在爆炸声中与三名日军同归于尽。老周的机枪卡了壳,他抄起枪托砸向敌人,直到被三颗子弹同时击中胸口。王铁山的刺刀折断了,他徒手掐住一名日军的脖子,指甲深深抠进对方的皮肉。
坂本看着眼前的血腥厮杀,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这些本该弹尽粮绝的中国士兵,此刻却像不要命的疯子。他正要下令撤退,突然瞥见那面染血的军旗——旗手已经倒下,军旗却依旧挺立在硝烟中。
"杀!"王铁山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把军刀,劈开挡路的日军,直扑坂本。坂本仓促举枪射击,子弹擦着王铁山的肩膀飞过。两人刀刃相交的瞬间,王铁山突然发力,军刀狠狠刺进坂本的胸膛。
夕阳西下时,头陀岭终于恢复了寂静。王铁山靠在军旗旁,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感觉不到疼痛。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老虎团...总算是守住了..."他喃喃自语,缓缓闭上了眼睛。
暮色中,那面染血的军旗依旧在寒风中飘扬,仿佛在诉说着这支孤军最后的荣光。当援军赶到时,只看见三百余名日军横尸遍野,而猛虎团的幸存者,却永远留在了这片洒满热血的土地上。
来源:我家的机敏小老虎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