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风雨之《文侯之命》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5 21:12 3

摘要:秋雨绵绵,打在翼城宫殿的铜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远方战鼓的余韵。晋文侯站在廊下,手中攥着一封来自洛邑的密信,羊皮纸上的朱印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刺目——那是周平王的私人印玺。

秋雨绵绵,打在翼城宫殿的铜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远方战鼓的余韵。晋文侯站在廊下,手中攥着一封来自洛邑的密信,羊皮纸上的朱印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刺目——那是周平王的私人印玺。

"二十年了..."文侯喃喃自语,雨水顺着他的胡须滴落,与渐渐爬上眼角的皱纹相映成趣。二十年前东迁洛邑的艰难旅程,如今想来恍如昨日。那柄青铜钺依然挂在他腰间,只是钺刃上多了几道不易察觉的缺口——那是岁月与征战的痕迹。

"君上,成师公子到了。"内侍的声音将文侯从回忆中拉回。

文侯收起密信,整了整衣冠:"让他进来。"

成师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入殿中,雨水从他的斗篷上滑落,在地面形成一小片水洼。与二十年前相比,他的面容更加沉稳,眼角也有了细纹,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初,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兄长急召,有何要事?"成师行礼道,声音不疾不徐。

文侯示意内侍退下,待殿门关闭,才取出那封密信:"平王密旨。"

成师接过羊皮纸,快速浏览内容,眉头微微蹙起:"平王要兄长...解决周携王?"

"二十年来,虢公石父拥立我叔父余臣为携王,盘踞镐京旧地,与平王分庭抗礼。"文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今天下诸侯疲于二王并立,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周室威严日衰。平王要我...结束这一局面。"

成师将密信放在案几上,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弑君之罪,非同小可。即便携王是伪王,毕竟也是宣王之子,幽王之弟,平王之叔..."

"正因如此,平王不能亲自出手。"文侯打断道,"需要一位'忠臣'来做这脏活。"他苦笑一声,"而我这个'方伯',正是最佳人选。"

殿外雨声渐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兄弟二人的面容。成师的表情在电光中显得格外深邃:"兄长决定了吗?"

文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殿角,取下那柄悬挂在墙上的青铜钺。他用袖子轻轻擦拭钺刃,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这把钺,曾结束过殇叔的性命,护送过平王东迁,为晋国赢得了方伯之位。"文侯的声音几不可闻,"如今,它又要沾染周室宗亲的鲜血了。"

成师走近兄长,伸手按住青铜钺:"需要我做什么?"

文侯抬头,直视弟弟的眼睛:"曲沃离镐京更近。我需要你调集精兵,但不打曲沃旗号。"

"何时行动?"

"十日后。"文侯放下青铜钺,"此事机密,除你我之外,不得让第三人知晓真实目的。"

成师郑重点头:"弟明白。"他略一犹豫,又道,"虢公石父那边..."

"一并解决。"文侯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既然要动手,就斩草除根。"

成师领命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文侯独自站在殿内,感到一阵莫名的疲惫。他走向铜镜,镜中的自己已不复当年复国时的意气风发,鬓角斑白,眼神中多了世故与沧桑。

"君上。"栾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门口,"探子来报,虢国有使者秘密进入曲沃。"

文侯的手停在半空:"何时的事?"

"就在两个时辰前。"栾成低声道,"使者行踪诡秘,但我们的眼线认出那是虢公石父的心腹。"

文侯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我这个弟弟,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啊..."

雨下了整整三天。第四日清晨,文侯正在批阅竹简,侍卫通报成师求见。与往日不同,这次成师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兄长,虢国使者昨夜秘密来见我。"成师开门见山,"虢公石父提出,若晋国保持中立,携王愿意放弃王号,只保留西虢封地。"

文侯放下毛笔,面色不变:"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需要请示兄长。"成师坦然道,"但虢公显然已经起疑,加强了镐京防务。"

文侯站起身,走到窗前。雨后的庭院中,一株老梅树已经开始落叶,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舞,如同垂死的蝴蝶。

"携王不会放弃王号。"文侯最终说道,"这是缓兵之计。虢公想争取时间,联络其他诸侯对抗平王。"

成师点头:"弟也这么认为。但若强攻镐京,恐怕伤亡不小。"

"所以我们要智取。"文侯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回复虢国使者,就说我同意谈判,三日后亲自前往镐京西郊的离宫会面。"

成师眉头紧锁:"兄长要以身犯险?"

"不,"文侯摇头,"是你代我去。而我,会率精兵埋伏在侧。一旦携王现身..."

成师倒吸一口冷气:"擒贼先擒王。"

"正是。"文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这次行动若成,你居首功。"

成师深深看了兄长一眼,行礼退下。文侯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

三日后的黎明,一支打着晋国旗帜的队伍离开翼城,向西南方向行进。队伍中央的马车里,坐着身着朝服的成师。而在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文侯亲率八百精兵悄然前行,人人衔枚,马裹蹄。

"君上,前方探马来报,携王已到离宫,虢公石父陪同,护卫约三百人。"栾成低声汇报。

文侯点头:"成师那边如何?"

"公子已按计划前往离宫,应该很快就能让携王放松警惕。"

文侯握紧青铜钺,感受着金属传来的冰凉触感。二十年前,他用这柄钺杀死殇叔,为的是夺回属于自己的君位;而今天,他将用它杀死一位周室宗亲,为的是...什么?晋国的利益?平王的感激?还是天下统一的假象?

正午时分,离宫方向突然升起三股狼烟——成师发出的信号。文侯立即下令进军,八百精兵如离弦之箭,冲向离宫。

当文侯率军冲入离宫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略感意外: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大多是虢国卫士;成师手持滴血的长剑,站在台阶上;而台阶下方,虢公石父胸口插着一支箭,已经气绝身亡。

"携王呢?"文侯厉声问道。

成师指向内殿:"在里面。他拒绝投降,我只好先解决了虢公。"

文侯大步走向内殿,青铜钺在手中微微颤抖。殿门被猛地推开,阳光照进昏暗的室内,映出一个坐在主位上的瘦削身影。

周携王——曾经的王子余臣——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身着简朴的深衣,没有戴王冠,灰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绾起。看到文侯持钺而入,他并未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晋侯,你终于来了。"携王的声音温和而疲惫,"我等你很久了。"

文侯停在殿中央,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敬畏。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失去了王者的威仪,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平静。

"陛下..."文侯不自觉地用了敬称,"平王请陛下放弃王号,前往洛邑颐养天年。"

携王轻笑:"颐养天年?就像我那侄儿对待他的叔父那样吗?"他摇摇头,"晋侯,你我都知道,今日我走不出这座离宫了。"

文侯握紧青铜钺,指节发白:"陛下何必如此?"

"二十年前,虢公拥立我为王时,我就知道会有今日。"携王的目光越过文侯,看向殿外的天空,"周室分裂非我所愿,但天命如此,人力难为。"

殿外传来士兵的喊杀声和脚步声,成师正在肃清残敌。携王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声音,继续平静地说:"晋侯,你是个聪明人。杀了我,平王会感激你;但你想过没有,一个需要靠弑君来维护权威的周室,还能走多远?"

文侯的喉咙发紧:"臣...只为结束分裂,重振周室。"

"分裂?"携王笑了,"真正的分裂不在镐京与洛邑之间,而在人心之中。"他缓缓站起身,"来吧,用你那把青铜钺结束这一切。让我成为周室最后的牺牲品。"

文侯举起了青铜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眼前这位老人不是殇叔那样的篡位者,而是一个被历史洪流卷入漩涡的无辜者。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陛下...可有遗言?"

携王整理了一下衣襟,庄重地说:"告诉平王,我死之后,希望他能善待西虢百姓。另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文侯一眼,"小心你身边的人。权力如同这青铜钺,既能伤人,也会伤己。"

文侯还未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携王突然向前一步,主动迎向钺刃。青铜钺刺入胸膛的瞬间,携王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陛下!"文侯下意识地扶住倒下的携王,感到温热的鲜血浸透了自己的衣袖。

携王在文侯耳边用最后的气力说了几个字,然后闭上了眼睛。文侯呆立原地,怀中老人的身躯渐渐变冷。殿外,成师带着士兵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沉默地跪下行礼。

三日后,携王的死讯传遍天下。又过了半月,周平王在洛邑举行盛大仪式,亲自宣读《文侯之命》,表彰晋文侯"克左右四方,以绥定王家"之功,赐予彤弓彤矢,卢弓卢矢,以及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

文侯身着朝服,跪在明堂中央,接受这至高荣誉。当平王将诏书交到他手中时,他注意到年轻的周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是的,一个能杀死王叔的诸侯,怎能不让天子心生忌惮?

仪式结束后,文侯独自站在洛邑城头,望着西沉的落日。成师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兄长,该启程回晋了。"

文侯没有回头:"成师,你还记得携王临终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成师沉默片刻:"弟不知。"

文侯转身,直视弟弟的眼睛:"他说,'你弟弟比我更危险'。"

成师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将死之人,胡言乱语罢了。"

"是吗?"文侯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从虢公石父尸体上搜出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你与虢国的秘密往来——你承诺在杀死携王后,支持虢公立新王。"

成师面不改色:"兄长明鉴,这必是虢公离间我兄弟的诡计。"

文侯长久地注视着弟弟,最终叹了口气:"回晋国吧。曲沃需要你。"

返程的马车上,文侯反复阅读平王赐予的《文侯之命》。诏书中溢美之词无数,却让他感到一阵空虚。他取出青铜钺,发现钺刃上有一处难以洗净的血迹——那是携王的血。

车窗外,秋风卷起枯叶,如同二十年前东迁时那般萧瑟。文侯突然明白,自己为周室消除一个分裂源头的同时,可能已在晋国埋下了另一个分裂的种子。而这颗种子,正随着马车一路向北,在曲沃那片肥沃的土地上,悄然生根发芽。

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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