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突如其来的噩耗和百万欠债压得我喘不过气,但经过两天账簿整理,我发现父亲留下了一份惊人的秘密存款,以及一个关于家的谜题。
突如其来的噩耗和百万欠债压得我喘不过气,但经过两天账簿整理,我发现父亲留下了一份惊人的秘密存款,以及一个关于家的谜题。
一
丧事办完第三天,我才有空坐下来面对现实。
父亲饭店的后厨,我一个人蹲在小板凳上点烟。烟盒皱了,剩两根,一根歪了。灶台前那块瓷砖,右下角缺了个小豁口,已经很多年了。记得那年父亲砸了个锅,豁口就这么来的。母亲总说要换,一直没换。
没开灯,只有门缝漏进来一点光。隔壁餐厅里,四张八仙桌都盖了防尘布,像蹲着四个白色的鬼。收音机还插着电,但没声音。煤气罐阀门上贴着父亲手写的便条:“关紧”,字迹已经很淡。
“宋老板,还清不了是吧?那咱们法院见。”昨天一个穿深色西装的人站在大门口,声音不大,但街坊都听见了。
“您再宽限几天。”我不敢看他眼睛。
“宽限三天,后天这个点儿,我要是看不到钱,直接查封。”西装男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吧,你爸欠着咱们一百三十二万。”
“我知道,我爸生意是不大,但他从来……”
“行了,我不听这个。白纸黑字,你爸画押了的。”
我没接文件。他把纸往桌上一拍就走了。
母亲坐在一旁,端着保温杯,一句话没说。
“宋哥,要不我去帮你问问。”邻居刘婶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不用了,刘婶,我自己想办法。”
刘婶走近,压低声音:“你爸这欠债,怕是有猫腻。四海公司就是个放贷的,高利贷那种。”
我愣了一下。父亲平时精打细算,从不乱花钱,怎么会和高利贷扯上关系?
“我先把账本理一理吧。”我说。
“你爸的账本在后厨的暖气片后面,他从来不放在明面上。”母亲突然开口,声音很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这才想起来,父亲确实有个怪癖,从不把重要东西放在容易找到的地方。他有好几个”秘密地点”,分别藏着不同的东西。营业执照藏在电视柜夹层里,房产证藏在厨房米缸底下一个密封袋里,银行卡则贴在床板下。他常说:“人这一辈子,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后厨暖气片后面,果然找到了一个油腻的铁盒子,里面塞满了账本和各种票据。最上面一本账簿,记着最近五年的流水。
营业额一年不如一年。从最开始的月入三万多,到现在一个月勉强过万。但奇怪的是,支出那栏越来越大,而且有好几笔大额转账,备注栏只写着”投资”两个字。
最近一笔”投资”是去年十一月,五十万。
这不对劲。“宋记小炒”就是个县城小饭店,哪来那么多钱投资?再说父亲这人特别保守,从不碰他不懂的东西。股票、基金这些字眼在他嘴里就是”骗人的玩意儿”。
我把账本一页页往前翻,发现这些”投资”最早出现在五年前。从一开始的几万,到后来动辄几十万。
最奇怪的是,这些钱去向不明,家里的存款也没见增加。
夜深了,母亲已经睡下。我还在后厨翻那些账本和票据。门外偶尔有醉汉经过,骂骂咧咧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卷帘门传进来。几只老鼠在角落窸窸窣窣,见了光就散开。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已经三点多了。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把账本放回去时,铁盒底下一张纸条突然掉了出来。纸条已经泛黄,像是很久之前写的。
父亲的笔迹,潦草但有力:
儿子,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老子已经不在了。我留了一笔钱给你和你妈,记住别告诉你妈,我为这事瞒了她20年。
钥匙藏在厨房的抽烟机下面,胶带粘着。
永安路42号仓储3区,第86号柜。密码是你妈生日加上你出生时的体重。
这钱是给你妈养老的,千万别乱花。我这辈子对不起她的太多,值不了这个钱。
——爸,2015年4月3日
我手抖得厉害,差点把纸条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竟然瞒着母亲存了一笔钱?还存了20年?那这些欠债又是怎么回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找到了抽油烟机下面的钥匙。
二
早上六点多,我骑着电动车赶到永安路。
永安路是县城最老的一条街了,两边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矮楼,油漆剥落,墙皮脱了一层又一层。招牌东倒西歪,有几家还开着门。一家馄饨店已经忙活开了,老板娘坐在门口剁馅,铡刀敲得砧板咚咚响。
“42号啊,前面拐弯就是。”老板娘指了指前面,“那地方没啥人气儿了,就剩个老头看着。”
42号是一栋两层小楼,门口长满了杂草,墙上贴着七零八落的小广告。铁门紧锁,锈迹斑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开过了。
我拍了拍门,喊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拖鞋的啪嗒声。
“谁啊?”一个浑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老先生,我爸托我来取个东西,仓储区的。”
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浑浊,一只眼睛上蒙着白翳。光秃的头顶上有几颗老年斑。
“哪个柜子?”老人问。
“86号。”
老人打量了我几眼,好像在回忆什么。
“你是宋老板的儿子?”
“是,我爸前几天刚过世。”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推开门让我进去。“我认得你爸,好人啊。原先每个月都来,这两年不来了。”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几棵野草从石缝里钻出来,有半人高。角落里一口水缸积了一层绿苔,旁边放着一把旧板凳,一个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你爸每回来都搬这把椅子,坐那抽一根烟,才走。”老人指了指那张椅子,“挺有意思的,像是在看守什么宝贝似的。”
他领着我穿过杂乱的院子,来到后面一排平房前。推开门,里面是一大片柜子,排列得整整齐齐。尽管房子外观破旧,但里面的柜子看起来很新,都是指纹锁。
“你爸的柜子是最里面那个。”老人指了指最角落的位置,“他说过,万一有一天你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走到86号柜前,掏出钥匙。是个很普通的储物柜,灰色铁皮,有些掉漆了。
“我先出去了,你慢慢看。”老人知趣地离开了。
密码是母亲的生日加上我出生时的体重。我出生时2.9公斤,也就是2900克。
我输入6位数字,柜门”咔嗒”一声开了。
里面是几个纸箱和一个牛皮纸信封。我先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存折和银行卡,还有几张纸。
第一张是父亲的笔记:
2000年-2020年存款明细: 工商银行:642,719元 农业银行:325,480元 邮政储蓄:215,645元 建设银行:175,890元
总计:1,359,734元
一百三十多万。几乎和欠款数目一模一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在偷偷存钱,一分一厘地积累,存在不同的银行里。为什么?
纸箱里是一些老照片和纪念品。最上面的照片已经发黄了,是父母年轻时的合影。母亲穿着碎花连衣裙,笑得很灿烂,父亲站在旁边,一脸局促。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85年5月。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吧。
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上学时的奖状,甚至还有我初中时写的作文。这些东西他都偷偷收藏着,从不让我和母亲知道。
最底下是一本日记本,皮已经磨损了,边角卷起来了。
翻开第一页,是1998年4月的日记:
今天收到医院检查结果,肝上有个肿瘤,医生说是良性的,但要定期复查。没告诉家里人,不想他们担心。
再往后几页:
1998年6月
复查结果不太好,肿瘤有变大的趋势。医生建议手术切除,但费用太高了,家里刚买房,哪有多余的钱。算了,再等等看吧。
8月
开始存钱,每个月拿出营业额的三分之一,存起来。不知道够不够将来看病用。小宋才上小学,媳妇也不容易,这事先瞒着。
原来,父亲从1998年就开始存钱了。是因为他的病?但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为什么现在又有那么多欠债?
我继续翻下去:
2000年8月
医生说肿瘤已经恶变,建议尽快手术。手术费加后续治疗,至少需要20万。现在只存了8万多,还远远不够。
9月
决定扩大店面,多开几桌,争取多赚点。媳妇不同意,说风险太大。我没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原来父亲扩大饭店规模,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是为了攒医药费。
日记断断续续,有时候一个月写几次,有时候几个月才写一次。到了2005年,内容变了:
2005年3月
肿瘤竟然自己缩小了,医生也很惊讶,说是罕见案例。虽然没完全消失,但已经不危险了。这钱现在该怎么用?想来想去,还是留着吧,万一哪天复发了呢。再说,可以留给媳妇养老,给儿子娶媳妇。
7月
存款已经30多万了。媳妇还在抱怨生意不好,我没敢说。这钱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会拿去扩大店面或者换房子。我就是怕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她没了依靠。
父亲的病好转了,但他并没有动用那笔钱,而是继续存着,一直存了20多年。
翻到最后几页,是2020年的记录:
2020年1月
今天去医院复查,肿瘤又出现了,而且比以前更大。医生说必须手术,但现在已经扩散了,可能效果不会太好。还是不告诉家里人了,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3月
贷了50万,准备去省城大医院试试。听说那边有个特效药,虽然贵,但值得一试。
后面的日记越来越短,字迹也越来越潦草:
10月
药没用,又试了另一种,更贵。欠四海公司的钱越来越多,但管他呢,死了也是他们亏。
12月
疼得厉害,只能靠吗啡。医生说最多还能撑半年。存折都放在永安路那个柜子里了,密码改成老婆的生日加儿子出生时的体重,希望他能记得。这些年存的钱,足够还清欠债了。多余的留给他们娘俩过日子吧。
原来如此。父亲最后欠下的巨额债务,是为了治病;而他存了20年的钱,足够还清这些债务。
他算是给自己的生命买了一份保险。活着的时候悄悄攒钱,想着万一哪天走了,也能给母亲留条后路。结果病真的来了,他又舍不得用这笔钱,宁愿去借高利贷。
我拿起那几本存折,放进怀里,顺手抹了把眼泪。
三
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母亲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盆刚洗好的青菜,正在挑选。看见我回来,她点点头,没说话。
四海公司的人已经在店里了,还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带着两个助手,正在查看厨房设备。
“东西都在这儿了,”我把装着存折的信封递给他,“一共一百三十五万九千七百三十四元。比欠款多了三万多。”
西装男愣了一下,接过信封,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眉头舒展开来。
“行,那债务就一笔勾销了。”他掏出一份文件,签了字,撕下一联给我,“这是收据,你留着。”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你爸是个硬骨头,我们催了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肯动用你妈的养老钱。最后宁可借高利贷也不用那笔钱。”
“你知道那笔钱?”我惊讶地问。
“当然知道,你爸跟我们借钱的时候,把存折都拿出来过。我们劝他用自己的钱,他说那是给你妈养老的,碰不得。”西装男笑了笑,“你爸挺固执,也挺傻的。”
我没说话。固执,确实固执。固执到连命都不要了,也要给母亲留条后路。
西装男他们走后,我坐在母亲旁边,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妈,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我把在永安路发现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包括父亲的日记和那笔存款。
母亲听完,放下手中的菜,望着远处出神。半晌,她说:“我早就知道。”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
“你爸经常半夜起来,偷偷写账本。我有次起来喝水,看见他把钱藏在一个信封里,然后下个月就没了。这事持续了很多年。”母亲平静地说,“我猜他是在存钱,但不知道存了这么多。”
“那您为什么不问他?”
“问他干什么?男人嘛,总得有点自己的事。”母亲笑了笑,“反正他不是拿去赌博或者做什么坏事,我就由他去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他生病这事,您也知道?”
母亲点点头:“知道。他第一次去医院,挂号单塞在裤子口袋里忘了拿出来。我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后来他每次去医院,我都知道,只是没说破。”
“那您为什么不……”
“不照顾他?”母亲接过话,“你爸那个人,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既然选择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了,我要是表现得太明显,他反而会担心。”
我沉默了。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秘密,却又都心知肚明。
“你爸这人啊,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有数。”母亲继续挑着菜,“前段时间我就看出来他不对劲,总是半夜疼得直冒汗。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着凉了。我也不拆穿他,就每天给他煮姜汤喝。”
“那最后这一百多万债,您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一些。他去年跟我说要去省城办事,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的时候瘦了一圈,我就猜到他是去大医院了。”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爸这人,死要面子,宁愿受苦也不愿拖累别人。”
夕阳西下,照在店门口的招牌上。“宋记小炒”四个字,已经褪色了,但还是能看清。
“妈,店还开吗?”我问。
“开啊,为什么不开?”母亲抬头看我,眼里有光,“你爸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她站起身,抖了抖围裙上的菜叶:“明天去趟银行,把账都理一理。然后把店里重新收拾一下,该换的设备换一换。你爸生前不舍得花钱,现在咱们得把店面搞得红火一点,他在下面看着,也能高兴。”
“好。”我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们没开门营业,但厨房的灯亮着。母亲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我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练地颠勺,锅里的火苗窜得老高。
“你爸最拿手的红烧肉,我跟着他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差那么一点味道。”母亲说,“你尝尝看,差哪了?”
我夹了一块尝了尝:“挺好吃的啊。”
“不对,还差点什么。”母亲摇摇头,又加了点料酒,“你爸说过,做菜跟做人一样,火候到了,味道才能出来。”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母亲坐在店门口,望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出神。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妈,别想太多了。”
“我没想什么。”母亲说,“就是觉得,你爸这辈子挺值的。”
“值吗?”我不解地问,“辛辛苦苦攒了20年的钱,最后还是没保住命。”
“傻孩子。”母亲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他那不是钱,是爱啊。”
店门的风铃轻轻响了一下,好像有人推门进来,又好像只是晚风拂过。
四
第二天一早,我和母亲去了银行,把所有存折都过了一遍。
父亲存钱的方式很原始,就是生意有了结余,就存进去一点。数额不等,有时候几百,有时候几千。没有什么投资理财,全是定期存款,一存就是几年。
“你爸这人,从来不信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母亲边看存折边说,“股票基金的,他连听都不爱听。”
我回想起父亲生前的样子,确实如此。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勤勤恳恳,省吃俭用,从不张扬。
处理完银行的事情,我们开始收拾店面。
父亲的东西不多,一件灰色夹克,几条烟熏过的裤子,两双洗得发白的布鞋。抽屉里的烟盒,都是别人送的,他自己舍不得抽,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点一根。
厨房里的菜刀,已经磨得很薄了,但刀刃还是锋利。削皮刀的把手断了,他用布条和铁丝缠了一圈又一圈,还能用。
清理到后厨的时候,我在一个旧盒子里发现了一摞照片。大多是我小时候的,还有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但保存得很好。
有一张照片夹在最中间,是父亲和我站在饭店门口的合影。那应该是饭店刚开业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学生,父亲的头发乌黑浓密,脸上还没有皱纹。那时候的门面很小,只有现在的一半大。招牌是手写的,歪歪扭扭的,但父亲却笑得很自豪。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1999年春,宋记小炒开业。希望儿子以后能接手。”
我拿着照片,长久地看着。父亲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就是这家小店能传下去,给我们母子俩一个安稳的生活。
整理到晚上,我在睡觉前去了一趟厨房。推开门,看到母亲坐在父亲常坐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碗面。
“妈,这么晚还吃东西啊?”我问。
“不是我吃的。”母亲说,“你爸以前每到这个点儿,都会给自己煮一碗面,加两个鸡蛋。他说厨子一天到晚做饭给别人吃,自己肚子里却空空的。”
我坐到母亲旁边,看着那碗面,热气腾腾的,上面卧着两个溏心蛋,黄灿灿的,周围撒了些葱花。
“你爸这人,爱面子。”母亲突然说,“明明自己病得要命,还硬撑着每天来店里。”
“嗯,我记得他去年冬天咳嗽特别厉害,还坚持站在灶台前炒菜。”
“那时候他已经疼得直不起腰了。”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有天半夜,我看他偷偷在被窝里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儿,就是想家了。”
“想家?”
“嗯,他老家在南方的一个小村子,离这儿有两千多公里。四十多年没回去了。”母亲看着碗里逐渐冷却的面,“他一直说等店里稳定了,赚够钱了,就回去看看。结果这一辈子,也没能回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的愿望如此简单,却也没能实现。
“他这一辈子,过得其实挺苦的。”母亲继续说,“嘴上从不抱怨,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钱存了那么多,自己舍不得花一分,病了也不告诉家里人。”
“也许他不想让我们担心。”
“是啊,男人嘛,都这样。”母亲起身,把那碗面端起来,“走,咱们去把这碗面倒了吧。你爸走了,也不用再给他留了。”
我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倒掉。看着碗里的面,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妈,我想把店继续开下去。”我突然说。
母亲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啊,你爸会高兴的。”
“我不是学厨师的,可能做不出您和爸爸那样好吃的菜。”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可以慢慢学。”
“你爸常说,做饭不难,难的是用心。”母亲拍拍我的肩膀,“只要你用心了,什么都能学会。”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来,打开了店门。拉起卷帘门的时候,金属摩擦的声音特别刺耳,像是抗议了很久没人理会它。
阳光洒进来,照在地面上,尘埃在光束中跳舞。我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母亲在厨房里忙活,洗菜、切肉,准备开业。
门外走过一个老熟客,探头看了看:“哟,开门了啊?你爸走了,还做生意呢?”
“做啊,为什么不做?”我说,“我接手了。”
来源:默默Mo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