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午后两点，毒辣的阳光把动物园烤得像个大蒸笼，可我的后背却冷得像贴了块冰。
成为动物园实习饲养员的第七天。
我收到一张匿名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小心那只从不爬树的黑猩猩。”
可我们猩猩馆里，所有成年的黑猩猩都会爬树。
除了那只一直窝在假山里照着镜子涂口红的...
.......
那双眼睛又在盯着我。
午后两点，毒辣的阳光把动物园烤得像个大蒸笼，可我的后背却冷得像贴了块冰。
这是我当实习饲养员的第七天。
那只“7号”黑猩猩一边涂着不知道从哪里偷回来的口红，一边用它那双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那眼神压根不像动物，反倒像个人类在审视我。
它从不和其他猩猩爬高跳低，也不打打闹闹，只是孤零零地躲在角落的假山后面，大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
就那个红彤彤的嘴巴，让我心里发毛。
“喂，小林，傻站着干嘛呢？”导师王哥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巴掌拍在我肩上，差点没把我魂吓飞。
“盯着7号看太久对自己没好处，那家伙邪性得很。”他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禁忌。
我叫林月，农大动科专业刚毕业，好不容易进了这家动物园实习，猩猩馆是我的第一站。
“王哥，你有没发现7号从来不爬树？而且还会涂口红。”我小声问。
王哥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你看错了吧，谁家的猩猩涂口红，而且哪里来的口红。”
他说完就匆匆走了，像是逃命似的，好像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我使劲深吸一口气，想把那股莫名的不安压下去。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去清理室内笼舍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7号抬起右手，不停地擦着自己嘴上血红一片的口红印。
那动作，娴熟得像个人类的下意识习惯。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
傍晚，我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猩猩馆办公室整理资料，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动物叫声打破寂静。
就在我准备锁门离开的瞬间，一阵极轻的哭泣的声音从猩猩园那边的笼子里传出来。
那不是猩猩激动时的吼叫，而是一种压抑的、充满人性化悲伤的呜咽。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猩猩馆，来到7号的笼前，它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着。
月光洒在它身上，我突然发现它背部的毛发有些奇怪的褶皱。
就像……
一件穿得不太合身的外套。
“7号？”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它没有回头，呜咽声却停了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它用后脚的脚趾，在地上的草屑中，慢慢地划出了一个模糊的符号。
那是个歪歪扭扭的汉字
【救】。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一屁股撞倒了身后的工具架，哐当一声巨响。
等我再看地面，那个字已经被它抹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没存在过。
然后7号一边咧着嘴看着我笑，一边涂口红。
“我靠！我一定是加班加疯了，眼花了。”
我嘴里念叨着安慰自己，可身体已经抖个不停。
我转头逃也似的冲出猩猩馆，大脑一片空白。
刚回到宿舍，正想喝口水定定神，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都是抖的。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然后传来一个压得很低的嘶哑声音。
“离7号远点，别自找麻烦。”
“你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立刻回拨，却听到冰冷的“空号”提示音。
我浑身发冷，手脚像灌了铅。
那个诡异的字，那个人性化的眼神，还有这通神秘的警告电话。
这一切都在暗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7号绝对不是什么普通黑猩猩。
更让我后背发凉的是，今天下午园长冯远巡视猩猩馆时的那句话。
“林月啊，好好干，我们这些珍稀动物需要细心、听话的年轻人照顾。”
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我脸和胸口停留了太久，久到让我浑身不自在。
动物园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7号猩猩到底是什么？
天还没亮，我就顶着两个熊猫眼进了猩猩馆，活像个宿醉未醒的酒鬼。
迎面撞上老清洁工陈伯，他手里的拖把在地上画着圈，三十多年如一日。
“哟，小林来这么早！”陈伯眯眼笑着，“睡不好觉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子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做噩梦了。”我含糊其辞，挠了挠头发，然后试探地问。
“陈伯，您在园里这么多年，那7号猩猩。它从来都这么另类吗？”
陈伯脸上的褶子瞬间绷紧，眼神闪烁得像坏掉的霓虹灯。
“7号啊…”他嗓子低得跟蚊子似的。
“刚来时就怪得很，不过…”
他忽然顿住，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问这干嘛？”
“就是觉得它太聪明了，不太像普通猩猩。”
我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自己说漏嘴。
陈伯盯着我看了足足五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想自杀的傻子。
“小林啊，这世上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舒服多了。”
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
“这动物园表面光鲜，水深得很啊，尤其是冯园长看重的东西。碰都别碰。”
话没说完，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饲养员就嘻嘻哈哈地晃了过来。
他们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窖，勉强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个扎马尾的女孩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同伴，眼睛瞟我一眼，嘴巴几乎没动。
“就她，对7号特别上心那个。”
我后背瞬间爬满蚂蚁，有人在背后盯梢我？
我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办公室，想查阅7号的档案资料。
李姐一个人坐在角落，四十多岁的脸板得跟铁板一样，据说是冯园长的亲戚。
“李姐，能看看7号黑猩猩的健康记录和引进资料吗？”我竭力控制声音不发抖。
李姐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
“干嘛看那个？冯园长说了，7号资料保密，实习生无权查阅。”
“保密？”我差点咬到舌头。
“一只猩猩的资料为什么要保密？”
“不该问的别问。”李姐的声音比冰块还冷。
“管好你自己的事，小丫头，好奇心太重是会死人的。”
她的话像一记耳光，把我从幻想打回现实。
冯园长、王哥、陈伯、李姐，甚至那些素不相识的实习生。
他们对7号的态度就像守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午饭时间，员工食堂里人声鼎沸，我端着餐盘像个孤魂野鬼。
冯园长西装革履地坐在靠窗位置，对面是个从没见过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手表闪着金光。
我假装低头吃饭，余光却死死盯着他们。
冯园长不时往我这边瞥，那眼神像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猪。
我端起餐盘准备溜，却听见风吹来几句只言片语。
“放心吧，这次这个，比上一个乖多了。”
冯园长的声音轻飘飘的。
“保证能养得油光水滑。”
上一个？啥意思？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
难道在我之前，还有人因为7号的事。
出事了？
心脏狂跳如擂鼓。
7号的秘密，冯园长的警告，同事们的眼神，全都像一张血盆大口，等着把我吞噬。
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为了满足什么狗屁好奇心，而是为了活着走出这个鬼地方。
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我冲着档案室一阵风似的溜了进去。
这里堆满了日常记录和不太重要的动物资料，安保简直松懈得可笑。
李姐那把核心档案柜的钥匙我是偷不到了，但我记得王哥说过。
“一些早期的手写日志和旧照片就堆在小档案室角落，没人管的。”
一股纸张和消毒水混合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我差点打了个喷嚏。
灰尘像是在这里住了几辈子，我的手指划过档案架，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到底在哪儿呢？”我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心跳加速，生怕被人发现。
终于，在一个破旧的纸箱里，我摸到了几份零散的旧文件。
“都是些什么啊…”我着急地翻阅着那些记录，眼睛扫过一行行无聊的数据。
突然，一张泛黄的表格让我愣住了。
实习生登记表，上面的女孩笑容灿烂，名叫“周晴”。
“七月十五日失踪，疑自行离园。”
那行用红笔潦草写下的备注像鲜血一样鲜艳。
“失踪？谁会无缘无故从动物园失踪啊？”
七月十五日，中元节前夕，这个日子让胆小的我脊背发凉。
我的手指继续在纸箱深处摸索，碰到了一个质地熟悉的东西。
一本笔记本！
“周晴的实习日记”
我的手微微发抖，翻开了第一页。
刚开始的内容平淡无奇，全是她对新工作的兴奋和期待。
但从她被分到猩猩馆那天起，字里行间开始渗出不安和恐惧。
“【7月5日：今天正式负责猩猩馆。有一只编号7号的黑猩猩很奇怪，它从不爬树，总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太像人了。王哥让我别太关注它。】”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不就是我的经历吗？
“【7月8日：我发现7号似乎能听懂人话。今天我打翻了水桶，小声抱怨了一句，它居然对我做了一个类似摊手的动作。太不可思议了！】”
“它确实能听懂！”我忍不住小声惊呼。
“【7月10日：冯园长今天找我谈话，问我对7号的看法。我说了我的观察，他只是笑了笑，说我是新人想象力太丰富。但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他还特意强调，让我多'关心'7号的饮食。】”
那副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7月12日：我偷偷观察7号，发现它在没人的时候，会用石头在地上划一些奇怪的符号。我认不出是什么，但绝不是猩猩该有的行为。而且，我总觉得它身上的毛皮……像是缝上去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缝上去的？”我感到一阵反胃，昨天那个救字浮现在脑海里。
“【7月14日：今晚我做了个噩梦，梦见7号像画皮一样脱掉了它的皮，变成了一个没有皮肤的女孩，哭着指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嘴巴。我快要疯了。明天我必须想办法弄清楚！我怀疑7号的笼舍后面有秘密……】”
日记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周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嘴唇颤抖。
午休时间即将结束，外面隐约传来同事的说笑声。
恐惧像毒液在我血管里流淌，冯园长那句“比上一个乖巧多了”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上一个就是周晴，难道下一个就是…”我几乎要窒息了。
突然，档案室的门“吱呀”一声向内推开，我差点尖叫出声。
我手忙脚乱地把日记本塞进衣服里，几乎是跳着躲到了高大的档案柜后面。
冯园长！那熟悉的脚步声让我背脊发凉。
他直奔我刚才翻过的纸箱，我看到他眉头紧锁，手指焦躁地翻动着文件。
“奇怪，我记得周晴那丫头的实习登记表是放在这里的…”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像是催命一样。
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个颤抖就暴露行踪。
他的眼神在档案室里扫视。
“有人动过这些东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看来是时候要叫人彻底清理一下了。”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爆炸，幸好他很快离开了档案室。
我几乎是用爬的溜出了档案室，日记本紧贴着我的胸口，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7号笼舍后面有秘密…”周晴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今晚，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来源：困困懒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