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十分欢喜。特别是我父亲,觉得我为家族增添了光彩,还赶忙劝我去女友小凤家提亲。
1986年9月,我从部队退役后,被安排到所在镇的供销社做售货员,每月工资68元。
如今看来,这份薪资实在不足为道,然而在当时那个时期,却是极为丰厚的。
我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十分欢喜。特别是我父亲,觉得我为家族增添了光彩,还赶忙劝我去女友小凤家提亲。
小凤来自我们隔壁村庄,比我小两岁。1984年7月,我回家探亲,经村里媒婆王大娘牵线,我和小凤得以结识。
那一年,小凤年仅18岁,模样娇俏动人,而我长相也颇为出众。
我俩初次相见便互生爱慕,碰面后的次日,我便邀小凤前往镇上的招待所就餐,接着又去电影院观影。此后,我们陷入了热恋。不过,随着探亲假期结束,这份甜蜜也骤然终止。从那以后,我们身处异地,开启了以书信往来的生活。
1985年7月,我休探亲假返家期间,和小凤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在那段日子里,尽管我们每日都黏在一起,然而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未取得显著的进展。这是由于在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较为单纯,多数情况下男女双方会在正式结婚之后才共同居住。
我们共处的时光里,大多不过是牵牵手、逛逛街道、看看影片、吃个饭罢了。
探亲假结束之后,我重返部队,小凤仍在我们镇上的丝绸厂工作。
1985年12月,小凤曾给我写信,询问我何时能够退伍归来,还说她想结婚了。
我不愿让小凤长时间等候,便回信告知她,最晚到1986年9月我就能退伍返乡了。
我再次询问小凤打算何时步入婚姻殿堂,小凤并未给出确切回应。自那时起,她寄给我的信件数量从先前每月七八封,锐减至后来每月仅有一封。
书信的内容不再是往昔的相思哀愁,转而变为之后的生活琐事。信的字数也从先前的两三千字,缩减至后来的两三百字。
我能清晰察觉到小凤对我的态度有了转变,可我仍未死心,每月依旧给她寄出七八封信件。
1986年9月6日,周六,我回到了离别4年之久的家乡。
当天下午,我父亲便让我购置一些礼品,次日清晨前往小凤家中提亲。
“爸,我刚满22岁呢,结婚这事不用这么着急吧?”瞧见我爸那比我还急切的模样,我心里就有些烦躁。
我爸忍不住弹了下我的脑袋说:“你这笨小子,不赶紧把小凤娶进门,要是被别人抢先娶走了咋办?她模样俊俏,工作也不错,很招人喜欢呢。”
我仍有些不以为意,说道:“她是我的女友,别人怎么可能把她抢走?”
我父亲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只要你们还没成婚,没办婚宴,小凤就极有可能被其他人挖走!”
“赶巧明天是周日,她放假回家,你们就这事儿好好商讨一番!”
“行,我晓得了。”没辙,我只好到镇子上购置了一些烟酒以及瓜子糖果,打算第二天前往小凤家中提亲。
购完物品后,我才突然记起,小凤下午五点半下班,而那时已经五点十分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想着:干嘛不去小凤她们工厂门口等她呀,到时候给她来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于是,我专门为她买了一捧鲜花,接着骑着我那28寸的自行车,抵达了镇丝绸厂的大门外。
大约五点二十分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不少厂妹开始往外走。
部分厂妹的亲属,亦或是男朋友,便借机凑了上去。
部分居心不良的单身男青年,有的在工厂门口肆意吹着口哨,有的则询问自己心仪的工厂女员工:“姑娘,我有自行车,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当时,我们所在的镇上有一家丝绸厂,效益相当不错,厂里有上千名女工在劳作。
这些年轻的女工大多容貌姣好,身材也不错。
众多尚未成婚的年轻男子,将满怀期待的眼神都聚焦在了她们那里。
那时我头一回去丝厂外面等人,瞅见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才觉得那场景十分宏大。
我特别担心小凤会与我错过,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工厂的大门。
快到五点四十的时候,厂里大半的妹子都出来了,小凤这才慢悠悠地出现。
时隔一年再次相见,小凤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我一瞧见她,兴奋得难以自持,险些将自行车一丢,然后飞奔过去,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谁能料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骑着摩托车的年轻男子抢先一步,他做了个帅气的摆尾动作,把摩托车停在了小凤跟前。
我原本觉得小凤不会坐进他的车里,谁料小凤轻轻一笑,便坐到了他的后座上。接着,她十分亲密地搂住了男子的腰。
目睹这场景,我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我按捺不住,骑上自行车迅速冲过去,高声问道:“小凤,这人是谁呀?”
骑摩托车的男子先是冷漠地瞟了我一眼,紧接着带着敌意质问我:“你是什么人?”
小凤瞧见我,脸色瞬间有了变化,接着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我男友——嘉伟哥,你回来了呀!”
什么?
他难道是她的男友吗?
“那我在你心中算什么人呢?”
我急得双眼泛红,刚打算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小凤突然向那个骑摩托车的男青年介绍说:“宋洋,这位是我远方亲戚邵嘉伟!”
我勒个去!
我竟成了小凤的远房亲戚?听闻此言,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宋洋得知我和小凤沾亲带故后,立马止住哭泣,笑着说:“原来是亲戚呀,往后就是自家人啦!嘉伟哥,我先送小凤回去,您慢慢忙!”
话音刚落,宋洋转动油门,摩托车载着小凤疾驰而去。只剩怒气冲冲的我和一群旁观的人留在原地。
直至彼时,我才发觉:我早已被小凤抛下了!
难怪这一年来,她给我回信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心有所属了。
她之所以变心爱上别人,或许是因为那个宋洋家境富裕,加上我又时常不在小凤身旁。
宋洋的双亲在我们镇子上经营着一家招待所,生意十分红火。1985年,我和小凤谈恋爱的时候,还到他们家的招待所吃了几回饭。
说不定宋洋正是在那个时候对小凤心生好感,随后便开始追求她。
一想起小凤紧紧环抱住宋洋后腰的场景,我的内心就满是哀伤。
等我摇摇晃晃回到家中,把这个消息告知我的父母时,我母亲不停地唉声叹气,我父亲更是带着哭腔说:“没想到还是被别人占了先机,唉,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啊!”
那时我反倒看开了,忍不住安慰二老说:“也许是我的缘分还没到来呢!爸,妈,我会尽力尽快再找个女朋友,你们别伤心了,犯不着!”
父亲点头回应:“确实如此,优秀的女孩数不胜数。老伴儿,明天再去拜访一下王大娘,让她再给嘉伟物色个对象。”
“只能这么做了!”我母亲点头表示认同。
那天晚上,我把原本打算送给小凤家的白酒拿出来给父亲喝,父亲显得十分开心。
次日,我母亲便去找王大娘,让她再给我介绍个对象。而我,则前往供销社上班,成了一名售货员。
被小凤抛弃后,尽管我并未感到痛入骨髓,但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惆怅,这使得那几天上班时,我总是神思恍惚。
9月30号那天,我们镇子有集市,上午来集市采购物品的百姓数量格外多。
三位售货员都处于极度忙碌的状态,根本抽不出空闲时间。
约莫上午十点的时候,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女孩挤到我跟前,让我给她称上一斤面粉。
我到供销社上班没几天,对柜子里的商品还不太了解。不过我晓得面粉是白色粉末状的,所以看到类似样子的东西,也没去看标签,直接就给那个女孩称了一斤。
最终,正是这般的马虎疏忽,使我出现了差错!
我竟然误把淀粉当作面粉,卖给了那个女孩!
这两类物品,尽管均为白色粉末状物质,不过用途各异。面粉可用于制作面食,如蒸制馒头、包子等;而淀粉则主要用于勾芡。
当天,那女孩买了一斤面粉回家,原本打算下午给她爸妈包饺子,然而我误把淀粉当作面粉称给了她,她自然没法包饺子了。
约莫下午两点左右,那女孩拿着那袋淀粉,满脸怒气地找到我,质问:“你这卖东西的,眼瞎了不成?瞧瞧你给我称的都是啥玩意儿?”
那时我还不清楚问题出在何处,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包物品,谨慎地发问:“这,这难道不是面粉吗?我记得上午你让我称的是面粉呀!”
“噗——”
“邵嘉伟同志,这是淀粉哟!”
我同事小曹在那姑娘尚未回应之时,便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那一刻,我才发觉问题十分严重,赶忙向那位姑娘赔礼:“不好意思,我刚到这儿没多长时间,不清楚这是淀粉。”
别再给我编造这类借口!
“你简直就是个大瞎子!让我白跑了这一趟,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那女孩得理不饶人。
我本就自知理亏,哪敢和她争论,只能陪着小心说:“要不这样,我重新给您称些面粉,再把钱退给您,行不?”
“哟,你打算自己出钱啦?”小曹满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轻轻颔首,说道:“一旦犯下过错,就应当接受相应的惩罚!”
那女子见我态度真挚,这才消了些许怒气,说道:“除此之外,你得请我吃两块水果糖!”
“别说是两颗了,就算是二两也行!”我赶忙找出面粉,和那姑娘完成了交换,接着还自己出钱买了二两水果糖赠给那姑娘。
那女孩这才满意地颔首,开口说道:“鉴于你认错的态度还不错,今天我就原谅你了!下次可别再犯这类低级失误,不然我就去投诉你!”
“嗯,我记在心里了!经历一次挫折就能增长一分智慧嘛!您别担心,我不会再犯这类低水平的错误了。”我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这件事这才得以解决。
当天午后,此事传到了供销社主任那里,他因敬重我曾当过兵,故而没有批评我,只是告诫我日后卖货务必小心细致,切不可在忙碌时出岔子,否则就要扣我的工钱。
我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一阵后,便赶紧努力熟悉各类产品货物。一个月过去,我在售卖货物时,总算能游刃有余了。
大概10月中旬的某一天,主任找到我,跟我说:“嘉伟,你这一个月受累了,明天在家歇一天吧!”
“行,多谢主任!”我开心极了,当天下午专门去买了一斤猪肉和一瓶烧酒带回家。
刚走到村子入口处,儿时好友张明便邀请说:“嘉伟,今晚八点,一村二队万老太爷家要放映露天电影,跟我一块儿去瞧瞧吧!”
在那个时期,黑白电视机都算得上是稀罕物件,坝坝电影就更不用说了。
我一听说要放映露天电影,立刻来了兴致,“万老太爷快到八十岁高龄了吧?是不是他举办寿宴,所以才掏钱请人放露天电影?”
没错,就是他年满八十岁,他的子女为他庆祝生日,所以包了露天电影放映!听闻要连续放映三个晚上呢!
“恰好我明天不用上班,那我今晚就陪你去瞧瞧。”为了能和张明一起去,我还把他请到家里吃了顿晚饭。
大概晚上七点半左右,我们吃完饭,直接朝着一村二队走去。
我们所在的是一村四队,离万老太爷家不算远,要是步行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因此那晚我没骑车。
当我们赶到万老太爷家外面的大院时,院子中已然坐满了人。
在那个时期,人们可供消遣的娱乐活动极为匮乏。只要有露天电影放映,哪怕需要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大家也会兴致勃勃地前往观看,尽情享受观影的乐趣。
我跟张明没寻到座位,便抱着胳膊站在庭院门口观望。
我还记得那晚放映的是由洪金宝领衔主演的《最佳福星》,这部影片在武打情节里融入了喜剧元素,观众们都看得兴致盎然。
这部影片于8点整开始放映,时长两小时,放映结束时,差不多已过10点。
听闻,在这部影片放映结束后,接下来要播放《地道战》。我和张明都曾看过这部影片,便提不起兴致了。于是,大概在10点10分的时候,我们从万老太爷家出来,朝着自己所在的村子走去。
那晚的月亮颇为皎洁,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回想《最佳福星》里的剧情。
约莫前行了一半的路途,抵达了一处山岗前。
此时,我们已然瞧见前方树林中有四个身影在摆动。
那时我心里琢磨着,这几个人想必也是才在万老太爷家看完电影,正急着往家赶呢。
正在犹豫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两声尖锐的惊呼声:“啊——你们俩要做什么?赶紧离我远点!”
“快来人啊,救救我!”
“哈哈哈,尽管呼喊吧,即便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紧接着,传来一个男子阴冷的笑声。
随即,又有一个男子发出冷笑,恶狠狠地说道:“想保命就马上住嘴,否则让你们流血!”
“糟了,前面有混混!”听到这句话,生性怯懦的张明马上扯住了我的衣角。
我轻轻颔首,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树林,说道:“没错,前面的确有人在耍无赖!”
“他们手上似乎拿着刀呢!嘉伟,赶紧跑呀!”张明一边说,一边就要拽着我往回奔。
我却稳如泰山般说道:“要是咱们跑了,那两位女同志可怎么办?那两个地痞流氓看着像是要图谋不轨、对女同志行不轨之事的!”
“哎哟我的老哥,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操心那俩女同志干啥?你跟她们熟吗?”
“不认识!”尽管没能看清她们的面容,不过单从背影判断,我大概和她们并不相识。
张明着急得再次用脚跺了跺地面,说道:“既然你和她们并不相识,那就更不该插手管她们的事了!赶快跑吧,不然他们会把我们一同收拾了!”
“瞅着他们也就俩人!我在部队里学过擒拿的技巧,别害怕!”见那两位姑娘转过头来朝着我们这儿跑过来,我赶忙迎上前去。
那两名堵住道路的年轻小伙子,压根不想放过她们,急忙拿着家伙追了过去。
的确,他们手中确实拿着刀。凭借天空中洒下的月光,我瞧见两道冷光向我逼近。
那两名女子瞧见我,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慌慌张张跑到我身后说:“他们耍无赖,赶紧救救我们!”
“小家伙,别多管这事儿!”
“赶紧滚!”
两个年轻小伙子操控着手里的物品,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原本张明打算逃跑,然而看到我毫不畏惧地径直上前,他也就不好意思逃走了,匆忙蹲下身,在路旁拾起两块石头握在手中。
在他的影响之下,那两名吓得六神无主的女孩也弯下腰拾起了石块。
我拼尽全力,赤手空拳从一个年轻小伙子手中夺下了短刀。
看到这种情形,张明赶忙把手里的石头丢了出去。
那块石头不歪不斜,恰好砸到了手里还握着刀的青年身上。
那人愤怒到了极点,抄起刀子便要找张明讨说法。
我瞅准时机,猛地冲上去用扫腿把他撂倒在地上。
看到这种情形,那两个姑娘赶忙把手中的石头再次抛了出去。
“哎哟!”那家伙头上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我忍不住飞起一脚踢向他,说道:“叫你们耍无赖!”
“哎呀,不敢啦,我们不敢啦!”那两人自知不是我敌手,于是连跑带爬,十分狼狈地逃走了。
那两位姑娘看到后,这才向我致谢:“同志,刚刚幸亏你出手相助,多谢啦!”
“别客气!”我摆了摆手,接着诚恳地说道:“你们刚刚是不是也在万老太爷家看电影呢?以后要是太晚了就别出门啦,不然被人盯上可就不好办了。”
“好嘞!我们都记下啦!您,您是供销社的邵嘉伟同志吧?”一位身着白衣的姑娘满脸惊讶地发问。
我仔细一瞧,这才发觉她就是买面粉的那个女孩,不由得笑着说:“对呀,是我。没想到你记忆力还挺不错,竟把我的名字记住了。”
“谁让你给我称错面粉啦!”那女孩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她身旁的女孩马上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把淀粉当成面粉卖出去的售货员呀!你不晓得,我表姐那天骂了你之后还有点懊悔,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跟我讲,应当向你赔个不是呢!”
“嘿嘿,怪我不好,就别让我道歉啦。”我带着几分难为情笑了起来。
张明担忧那两个地痞会去搬救兵,便劝我们赶快回家。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随即都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所幸当晚我们都平安到家了。
在这件事情过去三天之后,我前往供销社上班,那个身着白色衬衫的姑娘专门找到我表达了谢意。
直到那时,我才了解到她叫赵黎颖,在镇小学当老师。也是由于我曾挺身而出勇敢救人的事情,给赵黎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她知道我还没有女朋友后,居然主动邀请我吃饭、看电影。我当然是十分乐意,很自然地就和她在一起了。
现今,我们步入婚姻殿堂已有36年,日子过得甜蜜美满。
来源:苦笑世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