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年的深秋，太湖边的芦苇荡本该飘着白絮，可那年飘起来的却是带着焦糊味的黑烟。无锡城里的石板路上，商贩的叫卖声被炮弹呼啸声取代，运河里摇橹的船娘再也没能等到第二天的朝阳。

1937年的深秋，太湖边的芦苇荡本该飘着白絮，可那年飘起来的却是带着焦糊味的黑烟。无锡城里的石板路上，商贩的叫卖声被炮弹呼啸声取代，运河里摇橹的船娘再也没能等到第二天的朝阳。

日本兵皮靴踏进城门那刻起，这座千年古城就成了人间地狱——短短五天死了上万人，婴儿的襁褓浸在血泊里，八十岁的老太太被拖进草堆，丝厂的白茧染成了红茧。八十多年过去，当年在许巷村给日军递过茶水的王老汉说："那些东洋兵杀人时，眼睛都不带眨的，跟宰鸭子似的。"

那年月的事得从日历本撕到11月12日说起。上海刚丢了三天，无锡城里的茶馆就坐满了逃难的人。穿长衫的账房先生攥着报纸直哆嗦，报上斗大的字写着"日军向南京推进"。火车站天天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有钱人往箱子里塞金条，穷人就背个蓝布包袱。

等到11月15日，天上突然来了群铁鸟，下蛋似的往下扔炸弹。永泰丝厂的缫丝车间挨了颗炸弹，五百多个女工当场没了三十多个，白花花的蚕丝裹着断手断脚，飘得满街都是。

要说最遭罪的还是许巷村。23号那天早上，村口来了几个戴屁帘帽的日本兵，比划着说要发救济粮。二百多口子聚到祠堂前，哪知道等来的是三挺歪把子机枪。许顺先家的双胞胎小子刚满十岁，被刺刀串糖葫芦似的捅了个对穿。

等鬼子挨家挨户搜完，全村就剩九十来个活人，连看门狗都被剁了脑袋。有个躲在粪坑里三天没敢出声的老汉说，日本兵杀人时还哼着小调，跟逛庙会似的轻松。

转眼到了26号，无锡城破了。西门城墙根下躺着几百具尸体，有当兵的也有老百姓。南门菜市口的青石板上，血水积得能淹脚脖子。最惨的是马山岛，开春时节太湖该是鱼虾满仓，结果38年3月来了群穿黄皮的瘟神。

两天工夫，岛上十户人家有近四户绝了户。和尚庙里的老方丈被绑在香炉上烧成了炭，怀孕八个月的媳妇被开膛破肚。有个日本兵日记里写："杀中国人就像割麦子，割完一茬又一茬。"

城里北盛巷有栋二层小楼，挂着"大和慰问院"的牌子。白天门口停着三轮摩托，晚上传出女人哭喊。被抓进去的朝鲜姑娘金顺姬后来回忆，日本兵排队时还在讨论待会要吃鳗鱼饭。三凤桥的"容久慰问院"更糟，专伺候军官的老爷们。

有个红十字会护士被拖进去时，兜里还揣着没发完的纱布。后来人们在枯井里找到她时，身上没一块好肉。

丝厂的机器全被拆了运去日本，田里长满野草。祥符寺的铜佛被大卸八块，经书烧了三天三夜。老百姓藏着的大洋要换成军票，不换的就吃枪子儿。有个开米铺的老板把银元塞进棺材，结果连人带棺材被浇上汽油点了天灯。

要说这帮东洋鬼子为啥这么狠？他们当官的整天给士兵洗脑，说支 那人是劣等民族，杀人不算造孽。当兵的出发前都得对着天皇照片发誓，见了活物就杀红了眼。有个退伍老兵晚年忏悔时说，当时看中国人就像看会走路的稻草人。

如今无锡城早换了新颜，可运河边的老槐树上还留着弹孔。纪念馆里摆着件小棉袄，是马山惨案里那个没来得及穿上的婴儿衣裳。

有年轻人问，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老提这些陈年旧事干啥？这话让九十四岁的周老太听见了，她撩起裤腿露出碗口大的疤："这是我十二岁那年，鬼子用烟头烫的。他们当年能这么干，你敢保证往后就没人想这么干？"

参考资料：
1. 无锡市档案馆《日军侵占无锡暴行档案汇编》
2. 《马山惨案幸存者口述实录》江苏人民出版社
3. 日本防卫省公开档案《第16师团作战日志》
4. 韩国首尔大学《朝鲜慰安妇档案研究》
5.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沦陷区经济掠夺史料》

来源：雪琴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