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儿无女的大伯住我家15天,一声不响离开,一个月后寄来一个包裹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20 14:14 2

摘要:苏远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匆匆行走的人群,手里的茶已经凉了。这是他和妻子沈晓芸搬进新家的第三个月,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不算宽敞,但足够两个人生活。电话铃声响起,他走进客厅接起电话,是父亲苏建国的声音。

生活有时会带来意外的客人,他们像一阵风一样来了又走,却在心里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一段短暂的相处,一个神秘的包裹,足以改变一个平凡人对生命和亲情的全部认知。

当你以为只是例行的招待,却不知背后隐藏着多少未诉的故事和心酸。

01

苏远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匆匆行走的人群,手里的茶已经凉了。这是他和妻子沈晓芸搬进新家的第三个月,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不算宽敞,但足够两个人生活。电话铃声响起,他走进客厅接起电话,是父亲苏建国的声音。

“小远,你大伯想来城里办点事,需要住几天,你能收留他吗?”

苏远愣了一下,他对这位大伯的印象非常模糊。大伯苏擎天,父亲的亲哥哥,从他记事起就很少见面,只记得小时候见过几次,之后就搬到了远离家乡的小城市,几乎断绝了联系。

“大伯为什么要住我这里?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吗?”苏远问道。

“你大伯在小城市住了这么多年,城里的房子早就卖了。他说只是来办点事,住不了太久,十五天左右。”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苏远叹了口气,“好吧,让他来吧。”

挂了电话,苏远向妻子沈晓芸说明了情况。沈晓芸是个幼儿园老师,性格开朗,对苏远的决定表示支持,随即开始打扫客房。

“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沈晓芸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

苏远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曾经是县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很受尊敬。他和前妻齐珊阿姨因为无法生育,结婚十多年后离婚了。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孤僻,搬到了小城市,几乎不怎么和家里联系。”

三天后的下午,苏远在火车站接到了大伯。大伯比他想象中瘦弱许多,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很深,但眼神却很明亮,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坚定。

“大伯。”苏远喊道,有些拘谨地伸出手,却被大伯轻轻拍了拍肩膀。

“小远长大了,都成家了。”大伯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回家的路上,苏远试图找话题,但大伯只是简短地回应,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窗外的风景。

“大伯,你这次来城里是办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看看,处理一些老事情。”大伯语气平淡,“住两周左右就走,不会麻烦你太久。”

回到家,沈晓芸热情地招待了大伯,给他安排好了客房。大伯只带了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和一个背包,简单得像是出门旅行,而不是要住半个月。

晚饭时,三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大伯吃饭很安静,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像在寻找什么。

“大伯,您退休了吗?”沈晓芸试图活跃气氛。

“嗯,退休好几年了。”大伯放下筷子,“你们的房子很温馨。”

就这样,苏远家多了一位沉默的客人,他像影子一样存在,既不打扰别人,也不需要别人关心。这让苏远松了一口气,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02

大伯的生活习惯非常规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简单吃过早餐就出门,不说去向,也不说回来时间,但总会在晚饭前准时回到家。晚饭后,他通常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有时会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在读书或写东西。

苏远和沈晓芸试图邀请大伯一起看电视或聊天,但都被婉拒了。大伯总是说:“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不用管我。”

第五天的晚上,沈晓芸下班回家时,意外地发现大伯坐在客厅里发呆。看到她进门,大伯似乎有些尴尬地站起来。

“大伯,您这么早就回来了?”沈晓芸笑着问。

“嗯,今天事情办得比较早。”大伯的目光从窗外收回,“你下班了?”

“是的,今天幼儿园提前放学了。”沈晓芸放下包,“大伯,我想泡茶,您要喝吗?”

大伯点点头,两人坐在客厅里,安静地喝着茶。忽然,大伯开口问道:“晓芸,你觉得家庭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沈晓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了,想了想才回答:“家庭对我来说是港湾吧,是无论外面风雨多大,都能给我温暖和安全感的地方。”

大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太注重工作,忽略了很多东西。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沈晓芸想追问,但大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沈晓芸把这件事告诉了苏远。

“大伯很少主动和人说话,今天居然问你这种问题?”苏远皱起眉头,“我感觉他这次来不只是办事那么简单。”

“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大伯的手机经常收到短信,但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看。”沈晓芸压低声音说,“还有,他房间里放了一个旧照片相册,我进去打扫的时候看到的,但他从来不让人碰。”

第七天,苏远在整理客厅时,无意中发现沙发缝隙里夹着一张纸。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上面显示“肝硬化晚期”,患者名字赫然写着“苏擎天”。

苏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该不该询问大伯,最终决定先不打扰他的私人空间。但从那天起,他开始更加留意大伯的一举一动,发现大伯时常按住自己的右侧腹部,脸上偶尔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第十天晚上,沈晓芸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希望能让大伯开心一点。饭桌上,大伯罕见地喝了两杯酒,脸色微微泛红。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想写一本书。”大伯忽然说道,目光变得深远,“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故事,但总觉得有的是时间,结果忙着教书、生活,一直没动笔。等到真的有时间了,那些故事却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苏远看着大伯,第一次觉得这个孤僻的长辈有了鲜活的一面,“大伯,现在写也不晚啊。”

大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那天晚上,苏远做了个梦,梦见大伯站在远处向他挥手,但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醒来时,他听到客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苏远起身走出卧室,看到大伯站在客厅里,身边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大伯,这么晚了,您要去哪?”苏远惊讶地问。

“有点急事,必须现在回去。”大伯的语气平静但坚决,“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

“可是都半夜了,要不等天亮再走?”

“不了,已经叫了车。”大伯递给苏远一个信封,“这里是这些天的房租和生活费,不多,但请收下。”

苏远想拒绝,但大伯已经拎起行李往门口走去。门开了又关,大伯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任何预兆,就像他来时那样突然。

苏远站在客厅里,手中的信封沉甸甸的。他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钱,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只写着“谢谢款待,勿念”。

接下来的日子,苏远试图联系大伯,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问父亲有没有大伯的消息,父亲只说大伯一向如此,让他不要担心。

03

大伯走后一个月,苏远下班回家,发现一个快递包裹放在门口。包裹上只有他的名字和地址,没有寄件人信息,邮戳显示是从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小城市寄来的。

“这是什么?”沈晓芸好奇地问。

“不知道,没写寄件人。”苏远拿着包裹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开始拆封。

包裹用牛皮纸包得很严实,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苏远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瞬间愣住了。

盒子里躺着一本厚厚的手稿,上面写着《无子之路》,落款是“苏擎天”。手稿下面还有一封信和一个装有照片的信封。

苏远的手微微颤抖,他先拆开了信。

“小远: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有些人走得更早一些。

这本《无子之路》是我多年来写的小说,记录了一个无子女之人的生活感悟。也许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老人的胡言乱语,但对我来说,这是我生命的见证。

我最近被确诊为晚期肝癌,时日无多。来你家住的那些天,是我想看看你的生活,也是我的一种告别方式。看到你和晓芸恩爱和睦,我很欣慰。

如果可能,希望你能帮我出版这本书,不求有多大影响,只希望能留下一些痕迹,证明我曾经存在过。

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生活,没有牵挂,也没有遗憾。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这本书能够出版,让那些和我一样无子女的人,知道生命还有其他的意义。

谢谢你的款待,也谢谢你的理解。

大伯 苏擎天”

苏远放下信,手指颤抖地拿出照片信封。里面是几张老照片,大多是大伯年轻时的样子,还有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应该是他的前妻齐珊。

苏远浏览着手稿,发现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讲述一个老师因无法生育而离婚后,寻找生命意义的故事。文字朴实无华,却蕴含着深刻的情感和思考。

“大伯可能快不行了。”苏远向沈晓芸解释道,声音哽咽,“我们得去找他。”

沈晓芸拿过手稿看了看,叹了口气,“大伯这些天来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在生命最后时刻看看亲人,顺便把遗作交给我。”苏远苦笑道,“我早该发现的,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其实就是在告别。”

苏远拿起电话,打给父亲。“爸,大伯现在在哪里?我收到他寄来的东西了,他好像病得很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父亲沉重的声音:“你大伯昨天住院了,情况不太好。你怎么知道他病了?他跟你说了?”

“他寄给我一本手稿和一封信,信里说他得了肝癌晚期。”

“什么?”父亲明显吃惊,“我只知道他肝不太好,没想到这么严重。他住院那边给我打电话,说情况危急,我正打算明天去看他。你也知道了,那就一起去吧。”

挂了电话,苏远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和父母一起赶赴大伯所在的城市。

晚上,苏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想起大伯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那些沉默背后隐藏的痛苦和决绝。大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选择独自承受,不给别人添麻烦,这份坚强让苏远心疼不已。

第二天一早,苏远和沈晓芸坐上了开往小城市的火车。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苏远的心情沉重而复杂。他手里拿着大伯的手稿,一页一页地读着,试图通过这些文字更深入地了解这位素未谋面的亲人。

透过文字,苏远仿佛看到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黑夜中独自前行,没有伴侣,没有子女,只有对生命不懈的追问和思考。大伯在书中写道:“没有子女的人生,就像没有终点的旅程,你不知道自己的足迹能否被记住,你的故事能否被传颂。但也许正是这种虚无,让我更加珍视当下的每一刻,珍视每一次相遇和离别。”

苏远合上手稿,望向窗外。火车正驶入一座小城,那里有一个孤独的老人,带着他最后的心愿,等待着亲人的到来。

04

火车到站时已是下午,苏远和沈晓芸刚走出站台,就看到苏建国和朱梅焦急地等在出口处。

“小远!”母亲朱梅看到儿子,快步上前,脸上带着疲惫,“你们终于到了。”

“大伯现在怎么样了?”苏远问道。

父亲苏建国摇摇头,“情况不太好,医院说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他。”

四人匆匆打车去医院。路上,父亲告诉苏远,大伯住院的消息是从一个自称是大伯学生的人那里得知的,那人说大伯突然晕倒在家里,被邻居发现送去医院,情况危急。

“你大伯这些年过得很清苦,我们联系得也少。”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没想到病得这么重了。”

到了医院,护士告诉他们,苏擎天的情况不稳定,暂时不能探视。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说自己是苏擎天的学生李明,是他联系的家属。

“苏老师这几年一直独自生活,很少提起家人。这次病得突然,我们几个学生轮流照顾他。”李明说道,“没想到病情恶化得这么快。”

“谢谢你们照顾我大伯。”苏远感激地说,“大伯平时都住在哪里?他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吗?”

李明犹豫了一下,“苏老师住在城西的一个小区,生活很简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但从来不对我们提起。只是偶尔会看到他拿着一张照片发呆。”李明说,“对了,苏老师在住院前特意交代,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要通知他的前妻齐珊女士。”

“齐珊阿姨?”苏远惊讶地看向父亲,“他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

父亲同样一脸困惑,“是啊,离婚至少二十年了。你大伯从来不提她。”

正说着,医生走出来,摇摇头,“病人情况很不稳定,现在只能尽力维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苏远的心沉了下去,他掏出手稿给父母看,“大伯寄给我的,还有一封信,说他得了肝癌晚期,时日无多。他希望我能帮他出版这本书。”

父母翻看着手稿,脸上露出震惊和心疼的表情。

“你大伯从小就喜欢写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年真的写出一本书来。”父亲叹息道,“可惜,可惜...”

傍晚,医院仍不允许探视。苏远决定去大伯的住所看看,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李明给了他地址,嘱咐他钥匙在门口的花盆下面。

苏远和沈晓芸打车来到城西的小区,找到大伯的房子——一栋小小的独门独院的平房,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屋子很小,却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里有一张旧沙发和一个书架,架上摆满了书籍和几个相册。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简单得令人心酸。

苏远翻看着书架上的相册,大多是大伯年轻时的照片,有些是和学生的合影。忽然,他在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这可能是大伯的重要物品。”苏远说着,开始在房间里找钥匙。

沈晓芸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小钥匙,“试试这个?”

钥匙果然合适,盒子打开了。里面有一些文件和照片,还有一本日记。苏远翻开日记,发现最近的一篇写于一个月前,正是大伯离开他家的那天。

“今天离开了小远家,没有告诉他真相。看到他和妻子恩爱的样子,我很欣慰,也很羡慕。生命走到尽头,才发现最重要的不是成就,而是有人记得你,有人爱你。我辜负了珊珊,也辜负了明明。希望来生能弥补这一切。手稿已经寄出,这是我唯一能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了。”

苏远皱起眉头,“明明是谁?大伯说辜负了齐珊阿姨和明明,这明明是谁?”

他继续翻看盒子里的照片,大多是大伯和齐珊年轻时的合影,还有一些是大伯和一个年轻男孩的照片,男孩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有,最大的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

“这个男孩会不会就是明明?”沈晓芸指着照片问道,“他和大伯长得有点像。”

苏远仔细看着照片,确实发现男孩的眉眼和大伯有几分相似。“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大伯有儿子啊,父亲说他们是因为无法生育才离婚的。”

他翻出更多的照片,发现一张全家福,上面是大伯、齐珊和那个男孩,看起来其乐融融。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是十五年前,那时大伯和齐珊应该已经离婚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离婚了还拍全家福?”苏远越来越困惑。

他们继续搜索,在卧室的墙上发现了一张照片,正是大伯和那个男孩的合影,男孩看起来已经二十岁出头,两人站在大学校门口,笑得很开心。

看到这张照片,苏远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男孩真的和大伯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父子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远喃喃自语,“大伯真的有儿子吗?那为什么从来没人提起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在吗?我是来取擎天东西的。”

05

苏远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朴素,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你是?”苏远问道。

“我是齐珊,擎天的前妻。”女人平静地说,“你是...”

“我是苏远,擎天大伯的侄子。”

齐珊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建国的儿子吧?我听擎天提起过你。”她顿了顿,“我听说擎天住院了,情况不好,所以来取一些他的东西。”

苏远让开身子,请齐珊进屋。“齐阿姨,我有些事想问您。”

齐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张大伯和男孩的照片上,眼神立刻变得柔和又悲伤。

“您认识这个男孩吗?他是谁?”苏远直接问道。

齐珊沉默片刻,走到照片前,轻轻抚摸着,“这是罗明,是我和擎天的孩子。”

“你们的孩子?”苏远惊讶地说,“可是我父亲说,你们是因为无法生育才离婚的。”

齐珊苦笑一下,在沙发上坐下,“事情没那么简单。当年我们确实生不了孩子,但不是我的问题,是擎天的问题。医生说他有遗传性疾病,即使能生育,孩子也可能会遗传这种疾病。”

“所以你们离婚了?”

“是的,但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离婚后,我们依然保持联系。三年后,我收养了一个孤儿,就是罗明。那时他才五岁,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擎天时,他非常高兴,经常来看望我们。慢慢地,他成了罗明的父亲角色,尽管我们没有复婚。”

“那为什么没有人知道罗明的存在?我从来没听我父亲提起过。”

“因为擎天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觉得这样对我和罗明都不公平,毕竟我们没有复婚,他也没有法律上的抚养义务。他怕别人会说闲话,影响罗明的成长。所以我们就这样,像一家人一样生活,但不对外公开关系。”

“罗明知道这些吗?”

“当然,在他十岁的时候,我们就告诉他了真相。他很理解我们,也很爱擎天,把他当成真正的父亲。罗明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工作,前途很好。”

“那罗明现在在哪里?”

齐珊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罗明两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就像他的亲生父母一样。那对擎天的打击非常大,他一度想不开。后来他的肝病越来越严重,我劝他去医院,但他一直拖着。”

“所以大伯这次来我家,是因为...”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想去看看仅剩的亲人。他很关心你,经常对我提起你,说你很像他年轻时的样子。”齐珊的眼睛湿润了,“他离开你家后,给我打电话,说很满意见到你的生活状态,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牵挂了。”

苏远的心被深深刺痛,他想起大伯在他家的那些日子,那些沉默背后原来藏着这么多故事。

“大伯给我寄了一本手稿,是他写的小说,《无子之路》。”苏远说,“现在看来,这个标题很讽刺,他并不是真的无子,只是失去了儿子。”

齐珊点点头,“那本书他写了很多年,一直想出版,但又怕出版后会暴露我们的关系。现在他把它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我会的,我一定会帮他出版这本书。”苏远坚定地说。

齐珊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苏远,“这是罗明生前最后一次和擎天的合影,还有一些他们之间的信件。擎天一直把这些东西锁在他的办公室里,怕被人发现。我想他会希望你看到这些。”

苏远接过信封,里面是罗明生前的照片和一些信件。通过这些材料,他了解到罗明是个阳光、上进的年轻人,和大伯的关系非常亲密。在一封信中,罗明写道:“虽然您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在我心中,您比任何人都更像一个真正的父亲。感谢您这些年的教导和关爱,我会让您骄傲的。”

这些文字让苏远潸然泪下,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大伯的孤独和悲痛。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独自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还要假装自己本来就无儿无女,这种煎熬无人能懂。

“我们现在去医院吧,大伯情况不太好,但也许看到你,他会开心一点。”苏远对齐珊说。

齐珊点点头,两人收拾了一些大伯的物品,离开了房子。

在去医院的路上,齐珊告诉苏远,大伯的肝病其实早已确诊,但他一直隐瞒病情,独自承受痛苦。罗明去世后,他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但仍然坚持完成了小说的创作。

“他是个倔强的人,从不愿麻烦别人,也不愿表露自己的痛苦。”齐珊说,“这一生,他最爱的人是罗明,最大的遗憾也是罗明。”

到了医院,大伯已经被转出重症监护室,但情况依然危急。医生说他的肝功能几乎衰竭,能撑多久全看他的意志力了。

苏远和齐珊进入病房,看到大伯躺在床上,面色蜡黄,身上插满了管子,但奇迹般地,他还有意识。

“大伯。”苏远走到床前,轻声呼唤。

大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远和齐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露出微笑。

“你们都来了。”大伯的声音很虚弱,“小远,你收到我寄的东西了?”

“收到了,大伯。我已经看了您的小说,很感人。我会帮您出版的,一定。”

大伯微微点头,目光转向齐珊,“珊珊,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齐珊握住他的手,“别这么说,我们一起抚养罗明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罗明走了,我也要走了。”大伯的眼角流下一滴泪,“这一生,辜负了太多人,做了太多错事。但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收养了罗明,给了他一个家。”

“大伯,您没有辜负任何人。”苏远感动地说,“您是个好父亲,好老师,也是个好大伯。您的小说会被出版,您的故事会被记住。”

大伯微笑着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睡眠。医生说这是好现象,说明病人的状态稳定了一些。

病房外,苏远的父母正在和医生交谈。见到齐珊,苏建国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向她点头致意。

“医生说情况有所好转,但还不能掉以轻心。”苏建国对苏远说,然后转向齐珊,“珊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齐珊摇摇头,“不辛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远把大伯和罗明的事情告诉了父母,他们听了既震惊又难过。

“怎么会这样?哥哥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苏建国愧疚地说,“如果早知道,我们一定会多关心他们的。”

“大伯就是这样的人,宁愿自己承受,也不愿麻烦别人。”苏远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他治病,还有实现他出版小说的愿望。”

大家都同意苏远的话,决定先全力救治大伯,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06

接下来的日子,苏远和家人轮流守在医院,照顾大伯。齐珊几乎每天都来,带来大伯喜欢的书和音乐。大伯的情况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预期的要好一些。

一周后,大伯的状态奇迹般地稳定下来,虽然仍然虚弱,但已经能坐起来说话了。医生说这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按理说肝功能如此衰竭的病人,一般撑不了这么久。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大伯请求出去透透气。医生考虑后同意了,但要求不能离开医院太远。苏远和齐珊推着轮椅,带大伯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小远,我的书你看完了吗?”大伯问道。

“看完了,大伯。我觉得写得很好,很真实,也很感人。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出版社,有一家表示了兴趣。”

大伯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这本书承载了我太多的思考和情感,希望能对那些和我有类似经历的人有所帮助。”

他转向齐珊,“珊珊,罗明的事,你不怪我吗?”

齐珊摇摇头,“罗明的离去是意外,谁也不能预料。这些年,你给了他父爱,给了他引导,他走得很幸福。”

大伯的眼睛湿润了,“我总觉得,如果当年我们不离婚,如果我能勇敢一点,罗明就不会...”

“别这么想。”齐珊打断他,“生活已经发生,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只能接受现在。罗明会希望看到你坚强,看到你实现自己的梦想。”

大伯沉默了一会,又对苏远说:“小远,我还有一个请求。如果我这次能挺过去,我想写一本新书,关于罗明的故事。你能帮我整理资料吗?”

“当然可以,大伯。我相信这会是一本更加感人的书。”

回到病房,大伯显得很疲惫,但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多了。医生说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也许能撑更长时间,但肝癌晚期的预后通常不会超过两年。

接下来的日子,大伯的状态持续好转,两周后竟然能下床行走了。医生说这简直是个奇迹,但也提醒家属不要抱太大希望,癌症的发展往往是不可预测的。

一个月后,大伯出院了。他决定回到自己的小房子,继续他的写作。苏远和沈晓芸也留在了小城市,租了一套离大伯家不远的房子,方便照顾他。苏建国和朱梅则回去处理工作,承诺经常来看望大伯。

在大伯家的书房里,苏远帮他整理罗明的资料——照片、日记、信件,还有学校的奖状和证书。通过这些材料,苏远越来越了解这个从未谋面的“表哥”:一个阳光、勤奋、有梦想的年轻人,和大伯一样热爱文学,也和大伯一样对生活充满热情。

大伯的新书进展很快,他每天都会写一些,尽管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同时,苏远联系的出版社终于确定要出版《无子之路》,但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主要是希望淡化书中的悲观色彩,增加一些励志元素。

苏远把这个意见告诉大伯,没想到大伯坚决反对。

“这本书记录的就是真实的生活,有欢笑,有泪水,有希望,也有绝望。如果只展示光明的一面,那就不是真实的人生了。”大伯坚持道,“如果他们要改,那就换一家出版社吧。”

苏远被大伯的坚持打动了,决定尊重他的意见,寻找愿意保留原貌出版的出版社。最终,一家小型文化出版机构接受了这本书,尽管发行量和宣传力度都会小很多。

“只要能出版,能让人看到,就足够了。”大伯说,“我不奢求多大的影响,只希望那些和我有相似经历的人,能从中找到一点共鸣和安慰。”

半年后,《无子之路》正式出版。正如预期的那样,这本书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销量也很一般。但是,它确实触动了一些读者的心灵,特别是那些无子女或者失去子女的人。出版社收到了几十封读者来信,表达他们对书中情感的共鸣和感谢。

大伯看到这些信件,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这就够了,”他说,“能影响一个人,已经很有意义了。”

他的健康状况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医生预期的要好。一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恶化,反而能够维持基本的生活自理。新书也已经完成了大半,这是一部关于他和罗明的回忆录,题为《我的儿子罗明》。

苏远和沈晓芸已经完全融入了小城市的生活。沈晓芸在当地一家幼儿园找到了工作,苏远则通过远程办公继续他的设计工作。他们经常去大伯家吃饭,或者邀请大伯和齐珊来家里,四个人相处得很融洽,就像一家人一样。

两年后的一个冬天,大伯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这是预料之中的,肝癌晚期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大伯再次住院,这次情况比上次严重得多。

在医院的日子里,大伯始终保持着平静和乐观。他完成了新书的最后部分,把手稿交给了苏远。

“这本书,比上一本更重要。”大伯虚弱但坚定地说,“它记录了一个父亲和儿子的故事,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爱是真实的。”

苏远接过手稿,承诺一定会帮他出版。大伯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完成了人生最后的心愿。

在大伯去世前的一天,他把苏远和齐珊叫到床前,交给他们一个U盘。

“这里面是我写的第三本书,还没有完成。”大伯说,“是关于我这一生的反思和总结。如果可能,请帮我完成它。”

随后,他拿出一份遗嘱,让苏远和齐珊作为见证人签字。遗嘱中,大伯要求将自己的骨灰撒在大海,而不是与罗明合葬,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我和罗明的关系,在生前就已经完满了。死后的事情,不必太在意。”大伯解释道,“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让我的灵魂自由飞翔,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第二天清晨,大伯平静地离开了人世。按照他的遗愿,家人把他的骨灰撒在了离小城市最近的海边。在撒骨灰的过程中,齐珊悄悄告诉苏远一个秘密。

“其实,当年你大伯完全可以生育,离婚纯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给我幸福。他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给不了我更好的生活。”

“那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真相呢?”苏远惊讶地问。

“因为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抛弃了家庭。宁愿背负不育的名声,也不愿被看作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齐珊苦笑道,“这就是你大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

苏远沉默了,他想起大伯离开他家那晚塞给他的信封,想起大伯在他家那些沉默的日子,心中百感交集。

大伯走后,苏远帮助出版了《我的儿子罗明》。这本书比《无子之路》更加感人,引起了更多读者的共鸣。虽然销量依然不算大,但在文学界获得了一定的关注,被一些评论家称为“关于父爱的最动人表达”。

至于那本未完成的第三部作品,苏远和几位文学朋友一起补完了它,题为《一生的思考》。这三部作品被称为“苏擎天三部曲”,虽然没有获得商业上的巨大成功,但在文学研究者和特定读者群体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苏远和沈晓芸决定留在小城市生活,他们买下了大伯的房子,把它整理成一个小小的纪念馆,收藏着大伯的书籍、手稿和照片。更重要的是,他们决定收养一个孩子,一个和罗明一样失去父母的孩子,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大伯的精神。

就这样,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通过他的生命和作品,影响了更多的人,他的精神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传承。他的故事,就像他寄给苏远的那个包裹,看似平凡,却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人生智慧和情感。

来源:清风唏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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