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2年的秋天,我二十六岁,刚刚走出大学校门,带着满腔抱负在县城开了家电脑培训学校。
"这把钥匙,是我这辈子还不完的情。"我递过红色礼盒时,手微微发抖。
门外的雨声淅沥,思绪却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
1992年的秋天,我二十六岁,刚刚走出大学校门,带着满腔抱负在县城开了家电脑培训学校。
那时候电脑还是稀罕物,全县城不超过十台,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摸到。
我租下县城最热闹的商业街二楼,砖红色的老式楼房,楼下是百货商店,人来人往。
买来五台286电脑,黑白显示器,主机箱像小冰箱一样笨重,键盘敲起来咔嗒作响。
请了两个刚从省城计算机学院毕业的老师,挂出"未来之星电脑培训中心"的红底金字招牌。
每期收费380元,在当时算是不小的数目,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一二百块。
开业那天,我特意请了县电视台来拍,第二天的《县城新闻》里播了半分钟,一下子成了县城里的红人。
我爹妈早年因病相继离世,是干爹干娘把我拉扯大。
干爹叫朱德明,是县里供销社的会计,戴着老式的圆框眼镜,说话轻声细语,从不大声喧哗。
干娘张桂芝在县棉纺厂做工,手掌粗糙,脸上的皱纹像刻进去的一样,眼睛却总是笑眯眯的。
他们没有亲生孩子,对我视如己出,五岁那年他们就把我接到了家里。
我至今记得跟他们回家那天,干娘给我买了一根冰棍,那是我第一次吃冰棍,甜得我直咂嘴。
大学毕业后,他们从床底下的搪瓷缸里掏出两千块钱作为我的创业资金,那是他们攒了十几年的养老钱。
干爹还动员亲戚朋友帮我凑了三千多,县棉纺厂的叔叔阿姨们你五十我一百,硬是凑出了这一笔在当时不小的数目。
培训班开张不到半年,就有了起色。
当地的中小学校都把电脑课外班列为必修课,家长们争先恐后地送孩子来学习这门"未来的技术"。
我每个月能挣四五千块,在当时已经是县城里数得着的收入。
星期天,县城里的国营饭店门口停着长长的自行车队,而我已经换上了春风牌摩托车,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我给干爹干娘买了一台熊猫牌19寸彩电和双开门冰箱,还给他们添置了新家具,把旧时的木板床换成了席梦思。
干爹每天晚上打开彩电,津津有味地看《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
干爹总是笑眯眯地说:"福生,你有出息了,我和你干娘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日子本来越过越红火,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1998年初,下岗潮席卷全国,我们县里的很多工厂开始裁员,不少学员交不起学费。
就在这时,我听信了一个自称是福建服装大亨驻地代表的商人的话,他说要在我们县城开连锁店,投资了二十万去做服装生意。
那商人西装革履,开着当时罕见的桑塔纳,说话间广东腔、台湾腔混杂,特别有"生意人"的派头。
他说得天花乱坠,保证半年回本,一年翻番,还说可以送我去香港考察"潮流时尚"。
我心痒难耐,把培训学校的积蓄和借来的钱全部投了进去,连干爹珍藏的两块上海牌手表都拿去当了。
没想到那福建人是个骗子,办了开业酒会后,第二天就卷款跑路,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店面里只剩下几件地摊货色的衣服。
我一夜之间从县城"青年企业家"变成了负债累累的"老赖"。
培训学校因为资金链断裂,不得不解散老师,关门大吉。
我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萎靡不振,每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遇到讨债的,更怕看到那些信任我却被我辜负的亲友们失望的眼神。
那年八月的一天,外面烈日炙烤,蝉鸣声震耳欲聋,我躲在出租屋里,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吹不散满屋的闷热和我心头的阴霾。
突然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房东来收房租,心里一阵发慌,躲在床上装作不在家。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却又响了起来,这次还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福生,开门,是干爹。"
我不情愿地爬起来,开门一看,果然是干爹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上身是一件褪了色的格子衬衫,脚上的黑布鞋沾满了尘土,显然是步行来的。
"福生,你瞧你这一个月都没出门,人都瘦脱相了。"干爹进屋后四处打量,看到桌上几包方便面的空袋子,眉头皱了起来。
他从布袋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干娘包的鲜肉大蒸饺,还热乎着,香气瞬间填满了逼仄的小屋。
"快趁热吃,你干娘一大早就起来和面,拌馅,包了两大笼。"干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
我强打精神招呼干爹坐下,心里却忐忑不安。
自从生意失败后,我就很少去看他们,怕他们为我担心,也怕面对他们的失望。
这段时间最紧张的是周转资金,我们这批"下海"青年中,已经有人因为债务跑路,有人整日酗酒借以忘却现实,更有甚者走上了绝路。
培训班的房租和设备尾款差三千多,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房东扬言再不给钱就要把我的设备扣押拍卖。
吃过饺子,干爹从兜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红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每次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才会抽烟。
他深吸一口,屋里顿时弥漫着廉价烟草特有的味道,却让我想起了儿时他抱着我讲故事的时光。
"福生,你的事情,干爹都听说了。"干爹叹了口气,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察觉,"咱们爷儿俩,不说外道话。你现在最缺的是啥?"
我咬了咬牙,终究是撑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像决堤的河水般止不住。
"干爹,我...我欠培训班房东的房租和电脑尾款三千多,再过三天就到期了,要是还不上,人家就要告我了。"说完,我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看干爹的眼睛。
自己大学毕业后信誓旦旦要出人头地,要让干爹干娘过上好日子,结果却落到这步田地,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千多?"干爹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似乎这个数目比他想象的要小,"你先去问问你大舅,看他能不能帮衬一下。你大舅工程队最近揽了不少活,手头应该宽裕。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大舅是我妈的哥哥,在县建筑公司当工程队长,家境殷实,新盖了两层小楼,买了县城第一批有线电视和组合音响。
我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之前创业时就麻烦过他,但在干爹的催促下,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大舅家。
说起来也怪,平日里大舅对我挺好,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塞上百八十的,可这次我一提借钱,大舅的脸色立刻变了。
大舅坐在真皮沙发上,一边喝着茅台酒,一边数落我:"福生啊,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劝。当初让你跟我干工程队,稳稳当当,现在也混上项目经理了,哪会落到这步田地?好好的培训学校不经营,去碰什么服装生意,现在赔了钱还想拉亲戚下水。我这两年盖房、给儿子买嫁妆,哪有余钱借你?"
大舅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越说越激动,最后猛灌了一口酒,摆摆手让我过几天再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灰溜溜地回到家,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发呆,太阳西斜的橘色光芒透过纱窗照在地面上,映出一道道灰尘在飞舞。
怎么办?如果交不上钱,不仅设备要被扣,我这些年的信誉也彻底完了,更对不起干爹干娘一直以来的养育之恩。
夜里,我把情况告诉了干爹,他听完只是默默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第二天清早,我正在睡梦中,听到院子里有人喊我。
打开门一看,干爹正站在院子里,身边拴着一头大肥猪,那猪膘肥体壮,足有二百多斤,黑白相间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干爹,这是......"我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景象。
"这是我和你干娘养了一年多的猪,本来想留着过年杀的,现在先卖了吧。"干爹拍拍猪背,一脸轻松地说,"猪行情好,县里收猪的王老板说了,这猪膘肥肉厚,能卖三千二。"
我一下子愣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头猪在我们家小院后面的猪圈里,干娘每天喂食、打扫,像照顾孩子一样精心伺候。
干爹下班后总要到附近的小河沟去挖野菜,和厨余混在一起煮猪食,院子里经常飘着浓郁的猪食香味。
我知道,这头猪是干爹干娘的"储蓄罐",每年一头猪的收入占了他们年收入的四分之一,平时喂猪的钱都是他们从微薄的工资里一点点省出来的。
卖了这头猪,他们过年就没肉吃了,要知道,在我们小县城,过年杀猪是最重要的年俗之一。
"不行,干爹,我不能要你的猪。"我急忙摆手,眼睛又红了。
干爹却一脸严肃,脱下了老花镜,直视着我的眼睛:"福生,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谁帮你?这猪明天就牵去卖,钱给你还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朱家的脸面不能丢。你年轻人,重新来过,别被一时的挫折打倒。"
干爹说这话时,眼神坚定如铁,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再多推辞也是无用。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总是浮现出干爹牵着猪的背影。
我想起小时候,每次过年,干爹都会从单位借来自行车,带我去街上买糖果和爆竹;
上学时,干爹总是省吃俭用给我买最好的钢笔和练习本,说"好笔才能写好字";
考上大学那年,他硬是借了七大姑八大姨的钱给我凑了学费和路费,还偷偷塞给我五十块钱让我在学校改善伙食。
这么多年,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从不求回报。
此时,我在被窝里抱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默默流泪,为自己的无能,为干爹干娘的爱。
第二天,干爹果然牵着猪去了县城里的收购站,花了大半天功夫走完手续,拿着三千二百块钱来找我。
那是一沓皱巴巴的旧钞票,有的甚至沾着油渍,大概是收购站的老板从柜台底下的铁盒子里掏出来的。
我红着眼眶接过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那沓钱比千斤还重。
干爹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福生,这钱你拿去把债还了,别放在心上。我和你干娘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你吗?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看我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点点头,攥紧了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东山再起,给干爹干娘一个好日子。
有了这笔钱,我还清了最紧急的债务,渡过了难关。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重整旗鼓,不再好高骛远,回归本行。
我找到原来培训班的老师王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跟我合伙,我们在县城边缘租了个小门面,重新开了一个小型的电脑培训点,取名"未来之光"。
学费降到280元一期,虽然只有两台电脑,但凭着过去的名声和真材实料的教学,很快就有了学生。
白天上课,晚上我跑业务,挨家挨户地去敲工厂和学校的门,推销我们的培训课程。
最难熬的是冬天,小门面没有暖气,我和王老师轮流对着手哈气,脚底下放着热水袋,手指冻得发紫还要坚持教学生打字。
渐渐地,培训点有了起色,我又开始慢慢还债,生活重新步入正轨。
每个月,我都会抽出一部分钱给干爹干娘,虽然不多,但我坚持每月都去看他们一次,带些水果和补品。
最让我高兴的是,干爹的猪圈里又有了新的小猪仔,这次我偷偷给了干娘钱买的,算是我心里的一点安慰。
干爹总是笑呵呵地说不用,说我自己还没站稳脚跟,要我先把债务还清。
他每次都坚持退还我送去的钱,最后我们达成协议:我给他们买些实用的东西,比如电饭煲、保温壶、收音机等等。
2000年,我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并且培训点已经发展成了有六台电脑的小型学校。
2003年,我扩大规模,增加了办公软件和图像处理课程,搬到了县城中心的商业区,学生人数突破了三百。
2005年,我又开了一家电脑销售维修店,赶上了家用电脑普及的浪潮,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时光如水,转眼到了2008年。
我的电脑培训学校已经发展成了全县最大的IT培训机构,还在城里开了一家电脑销售公司,年营业额超过百万。
这些年,我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攒下了一些积蓄,在县城里买了一套小两居室,有了自己的家。
那年九月,干爹六十大寿。
我早就想好了要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这个念头在我心里藏了很久很久。
生日前一天,我先去给干爹买了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布料是纯羊毛的,柔软挺括。
干爹试穿时,那高瘦的身材显得格外精神,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了不少。
他对着镜子转了两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衣服太好了,都不舍得穿出去,得留着过年才穿。"
我知道他心疼钱,就骗他说这是打折买的,其实是从省城最好的服装店定制的,花了我小半个月的收入。
生日那天,亲朋好友都来了,大舅也来了,满脸笑容地提着一盒茅台,好像当年拒绝我借钱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干爹穿着新中山装,精神矍铄地招呼着客人,腰板挺得笔直,像个老干部。
屋子里飘着干娘做的红烧肉和清蒸鲤鱼的香味,她忙前忙后地端菜倒茶,脸上红扑扑的,写满了幸福。
吃完饭,到了送礼的环节。
亲戚们送的都是一些保健品、字画之类的礼物,大舅特意送了一条软中华和两瓶茅台,在众人面前显摆着自己的阔绰。
轮到我时,全场安静下来,都知道我这些年的生意做得红火,期待我会送出什么大礼。
我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双手递给干爹。
"干爹,祝您六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干爹疑惑地接过盒子,老花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钥匙和一张红色的房产证。
"这是......"干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全场一片哗然,大舅的眼睛都瞪圆了,手中的茅台酒杯停在半空。
"这是城东新开发的'江南水岸'小区的一套房子,三室两厅,一百一十平方米,朝南带阳台,楼下就是小公园。"我笑着说,语气平静,但心里却激动得快要爆炸。
这套房是我瞒着所有人买的,花了我大半积蓄,但值得。
"您和干娘辛苦了一辈子,住着这老房子楼梯又陡,冬天还漏风。现在也该享享清福了,新房子电梯直达,家电齐全,拎包就能住。"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干爹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老花镜后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在镜片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傻孩子,你......"干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看着干爹激动的样子,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走到干爹面前,缓缓跪下来,双手捧着一杯热茶递给干爹:"干爹,这些年您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也还不完。您和干娘把我当亲儿子养,从不计较。您卖猪救我那份恩义,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现在我有能力了,您和干娘就搬到新房子住吧,离我公司也近,我也好常来看您们。这钥匙,是我这辈子还不完的情。"
干爹接过茶,满手的老茧和我光滑的手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好孩子,好孩子......你干爹这辈子值了......"
干娘站在一旁,围裙还没摘,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嘴里喃喃地说着"好孩子"。
大舅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其他亲友也都感动得直抹眼泪,纷纷说我有出息,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宴席散后,我陪着干爹干娘去看了新房子。
电梯从一楼直达六楼,干娘紧张地抓着我的手,说她从没坐过电梯,怕掉下去。
推开房门,一百多平的空间在眼前展开,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崭新的木地板上,温暖而明亮。
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我请了设计师特意为老人设计了适合他们生活习惯的格局。
干娘走进厨房,摸着崭新的冰箱、微波炉、电磁炉,眼泪又流了下来:"这辈子值了,值了......"
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食物,当看到她最爱吃的小青菜和豆腐时,干娘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干爹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山影和城市的灯火,久久不语。
落日的余晖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他的眼神平静而深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干爹,您在想什么?"我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着远方。
干爹微笑着摇摇头:"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啊,就像接力赛,我们把爱传下去,生生不息。"
他转过头看着我,目光柔和:"你小时候,我和你干娘省吃俭用把你养大;现在你长大了,又反过来照顾我们。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大了你这个好儿子。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吧。"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干爹,您还记得您卖掉那头猪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吗?"
"记得,我说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干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是啊,日子确实好起来了。"我望着窗外的灯火,心里满是感激,"干爹,谢谢您当年的信任和支持。如果没有您,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干爹拍拍我的肩膀,手掌的温度透过西装传到我的心底:"福生,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干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这个儿子。"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知道吗,其实那头猪当年并没卖多少钱。"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干爹笑了:"那猪最多值两千,剩下的钱是我向单位借的,后来我加班加点干了大半年才还上。但我怕你有心理负担,就撒了个谎。"
我一时语塞,眼泪又涌了出来。
干爹继续说:"孩子,人这一辈子啊,总要经历高高低低,关键是不能被困难打倒。你看你,现在不是又站起来了吗?"
我紧紧抱住干爹那瘦削却坚实的身体,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跳的节奏,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
站在阳台上,我和干爹肩并肩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平和与感恩。
生活有起有落,人情有冷有暖,但真正的亲情,总是在最艰难的时刻给予我们最温暖的支持。
十年前那个卖猪救我的秋天,干爹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十年后的今天,我只是把这份爱以另一种方式传递下去。
这就是生活最朴素的真谛:爱,从来都是用心浇灌的希望种子,无论何时播下,终会开花结果。
而那把新房的钥匙,是我这辈子还不完的情。
来源:禅悟闲语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