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加班到凌晨三点，脑袋已经像一团被反复揉搓的浆糊。我关掉电脑，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眼睛。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惨白的灯光照着空荡荡的工位。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妻子林薇发来的消息：“睡了吗？”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她通常不会这么晚还醒着。我回了句：“刚忙完，准
加班到凌晨三点，脑袋已经像一团
被反复揉搓的浆糊。我关掉电脑，
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眼睛。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惨白的灯光照着空荡荡的工位。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妻子林薇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
她通常不会这么晚还醒着。
我回了句：“刚忙完，准备回家。”
收拾东西的时候，
老板周强的消息弹了出来。
他通常不会在这个点找我。
我点开微信，手指却僵在了半空。
消息不是发给我的。
那是一个备注为“薇”的联系人。
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
“他还在加班，今晚老地方？”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
猛地攥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薇？林薇？
老地方？
我死死盯着屏幕，希望是自己眼花，
或者只是一个巧合。
也许，只是另一个同名的人。
但那个熟悉的，用了多年的，
林薇的微信头像，像一根针，
扎进我的眼睛里。
我颤抖着手，想截图，
消息却被迅速撤回了。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发来，
这次是给我的：
“小张，方案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放在我桌上。辛苦了。”
后面跟着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往常看到这个表情，
我只觉得是老板习惯性的客气。
此刻，那黄色的笑脸却像在
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盯着那条撤回消息的提示，
感觉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让人窒息。老地方？哪个老地方？
我们家？还是某个酒店？
周强比我大十岁，四十出头，
保养得宜，离过一次婚。
他一直以精明强干、体恤下属的
形象出现在公司。
甚至上个月，他还拍着我的肩膀说：
“小张，好好干，下半年给你升职。”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意味深长的
笑容里，是不是藏满了
对我这个“老实人”的怜悯？
我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弹。
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
闪过许多被我忽略的细节。
林薇这半年来的变化。
她开始注重打扮，买了很多新衣服，
香水也换了好几种。
下班回家的时间偶尔会晚一点，
理由是加班、闺蜜聚会、健身房。
她对着手机笑的次数变多了，
有时我走近，她会下意识地
把手机屏幕扣过去。
我问她笑什么，她总是含糊地说，
在看搞笑视频。
有一次，我在她衣领上
闻到一丝陌生的、淡淡的古龙水味。
她解释说，是下班挤地铁时沾上的。
我当时信了。现在想想，
那味道，似乎偶尔会在
周强的办公室里闻到。
信任一旦崩塌，过往的所有细节
都变成了可疑的罪证。
我拿起手机，想给林薇打电话，
质问她，或者直接冲回家。
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按不下去。
我没有证据。一条已经撤回的消息，
能说明什么？她可以否认，
可以说老板发错了，可以倒打一耙
说我不信任她。
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复了周强一个：“好的，周总。
方案已经完成了，明早给您。”
走出办公楼，凌晨的冷风一吹，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城市依旧有零星的灯火，
但在我眼里，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我叫了辆出租车，报出家的地址。
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
霓虹光影，心里一片冰凉。
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此刻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
等着我自投罗网。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我推开门，屋里一片黑暗和寂静。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昏黄的光线照亮一小片区域。
我换鞋的动作很轻，
像一个小偷潜入自己的家。
客厅里没有人，卧室的门关着。
我走到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
才轻轻拧开门把手。
林薇侧躺着，似乎睡得很熟。
呼吸均匀，长发散在枕头上。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
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安静，美好。
我曾无数次在深夜这样凝视她，
心里充满安宁和幸福。
但此刻，我只觉得胸口发闷，
一阵阵恶心往上涌。
她真的睡着了吗？
还是在装睡？
我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
然后，我无声地退出了卧室，
轻轻带上门。
我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
我已经戒烟两年了，是林薇劝我戒的。
她说为了我们要孩子，身体要紧。
现在，烟雾吸入肺里，带来熟悉的
麻痹感，却无法缓解心里的刺痛。
那一夜，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合眼。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阳光一点点驱散黑暗。
我掐灭了不知道第几支烟，
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男人，眼眶深陷，
眼球布满血丝，下巴上
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脸憔悴。
我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
若无其事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七点半，林薇揉着眼睛走出卧室。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她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在沙发上坐着？没睡好吗？”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真丝睡衣，
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
想碰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
有些错愕。“你怎么了？”
“没事。”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声音有些沙哑，“加班太晚，
脑子有点乱，怕进卧室吵醒你，
就在沙发上靠了会儿。”
“哦。”她收回手，语气恢复了正常，
“那你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我给你做早餐。”
她转身走向厨房，身影依旧窈窕。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曾经给我无数温暖和慰藉的背影，
现在却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心。
她是在表演吗？
表演一个关心丈夫的贤惠妻子？
如果我不知道那条消息，
此刻会不会被她完美的表演蒙骗过去？
吃早餐的时候，我们面对面坐着。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餐桌上摆着她做的煎蛋、烤面包，
还有温热的牛奶。
以前，我很享受这样的清晨时光。
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昨晚……睡得好吗？”我咬了口面包，
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睛却紧盯着她。
她正端起牛奶杯的手
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随即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挺好的啊，一觉到天亮。
就是半夜好像醒了次，
看你还没回来，发了条信息问你。”
她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破绽。
“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熟了。”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是误会的
火苗，彻底熄灭了。
她在撒谎。她明明收到了
周强那条消息，并且撤回了。
她知道我知道了。
至少，她知道事情可能暴露了。
但她选择继续演下去。
去公司的路上，我和林薇
像往常一样，一起走到地铁站。
我们住在城东，公司在市中心。
周强住在城西的高档公寓。
一路上，我们没什么交流。
她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快速滑动。
是在跟周强通风报信吗？
告诉他，我可能起了疑心？
我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而我，正奔向那个
给我带来巨大耻辱的男人。
走进公司，和前台的同事
点头打招呼，穿过办公区。
一切看似和往常一样。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
瞥向走廊尽头那间独立的办公室。
百叶窗拉着，看不到里面。
周总来了吗？他此刻
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坐在里面？
是志得意满，还是做贼心虚？
我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周围的同事在讨论工作，
闲聊，吃早餐。这些平常的声音，
此刻在我听来都显得格外遥远。
我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
这个我曾经投入热情和努力的地方。
九点钟，周强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他穿着熨帖的深蓝色西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像往常一样，和路过的
几个下属点头示意，脸上带着
惯有的、略显疏离的微笑。
目光扫过我这边时，没有任何异常。
他甚至还对我点了点头，
仿佛昨晚那条发错又撤回的消息，
从未发生过。
他怎么能如此镇定？
是习惯了这种偷情的刺激，
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小张，”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周强站在我工位旁边，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上周让你做的那个市场分析报告，
我看过了，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该来的，总会来。
我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走向那间办公室。
每一步都感觉异常沉重。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在背”。
同事们或许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和他之间，已经隔着一道
无法逾越的、肮脏的鸿沟。
走进办公室，他随手关上了门。
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他的办公室很宽敞，装修是
冷硬的现代风格，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空气中，果然飘散着那丝
熟悉的、淡淡的古龙水味。
和周强身上的，以及那天
我在林薇衣领上闻到的一样。
“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他自己则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坐下，
身体向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把那份所谓的“方案”
放在他桌上。他看都没看，
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
不易察觉的审视。
“脸色不太好啊，小张。”
他缓缓开口，“昨晚加班到那么晚，
辛苦了。要注意身体。”
他的话语听起来是关心，
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甚至，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
怜悯和嘲弄。
他在试探我。
他知道我看到了那条消息吗？
他不确定。所以他用这种方式，
来观察我的反应。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谢谢周总关心，我没事。
可能是没休息好。”
他点了点头，手指在桌面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年轻人，拼事业是好事，
但家庭也很重要。林薇……
没抱怨我吧？总让你加班。”
他提到了林薇的名字。
那么自然，又那么刻意。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轻轻划开了那层虚伪的窗户纸。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血液涌上脸颊。我几乎能听到
自己牙关紧咬的声音。
我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
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或不安。
但没有。他的眼神很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他在享受这种感觉吗？
享受这种掌控一切，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她……很理解我的工作。”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喉咙干得发紧。
“那就好。”他嘴角微微勾起，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家和万事兴嘛。有个
善解人意的妻子，是福气。”
他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方案，
随意翻看了两页。
“这个先放我这里吧。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工作吧。”
我站起身，腿有些发软。
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
他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哦，对了，小张。”
我停下动作，没有回头。
“下个季度，公司有个
重要的新项目要启动。
我考虑让你来做负责人。
好好表现。”
我的身体彻底僵住。
这是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用升职加薪来堵我的嘴？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
告诉我，他不仅可以占有我的妻子，
还能掌控我的事业前途？
我没有回应，拧开门把手，
径直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
那个让我窒息的狭小空间。
外面的办公区，阳光透过窗户
照进来，明亮而温暖。
但我觉得浑身冰冷。
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的
同事小刘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强哥找你干嘛？
是不是又要给你加担子了？
我看他最近挺器重你的。”
器重？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啊，他确实很“器重”我。
器重到连我的妻子，
都成了他“照顾”的一部分。
一整个上午，我都无法集中精力工作。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
在办公室里的对话，
周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还有林薇早上那看似无辜的表演。
他们把我当成了傻子。
一个被蒙在鼓里，
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的傻子。
愤怒和屈辱像野草一样
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摆布。
我需要证据。确凿的证据。
只有那样，我才能撕开
他们虚伪的面具，才能……
才能怎么样？我还没想好。
离婚？那是肯定的。
但在这之前，我不能让他们好过。
中午，我没有去食堂吃饭。
毫无胃口。我拿出手机，
翻看着和林薇的聊天记录。
最近的对话稀疏平常，
多是关于晚饭吃什么，
水电费交了没之类的琐事。
上一次她说“我爱你”，
是在一个月前。
那时候，她是真心的吗？
还是说，那时候她就已经
和周强在一起了？
我又点开周强的微信头像。
他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
最近一条动态，是前天晚上发的，
一张在高尔夫球场的照片，
配文：“放松一下。”
照片里，他笑容满面。
那天晚上，林薇告诉我，
她在公司加班。
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
我关掉手机，趴在桌子上，
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下午，我请了假。
理由是身体不舒服。
这不算撒谎，我确实不舒服，
从心脏到胃，没有一个地方
是舒坦的。
我没有回家。那个家，
我已经无法坦然面对。
我在市区漫无目的地走着。
阳光很好，街上人来人往，
情侣们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刺眼。
我走进一家街角的咖啡馆，
点了一杯最浓的美式。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稍微刺激了一下麻木的神经。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找林薇摊牌？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她大概率会否认，会哭闹，
甚至会反咬一口说我污蔑她。
到时候，我反而会陷入被动。
去找周强大闹一场？
除了丢掉工作，让自己
成为一个笑话，还能得到什么？
他们可以轻易地否认一切。
我必须冷静。必须比他们
更有耐心。我要找到
那个“老地方”，找到
他们偷情的铁证。
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周强家附近，以及公司附近
可能适合约会的酒店、公寓。
范围很大，像大海捞针。
而且，他们会不会
用林薇的身份证开房？
或者，周强有长期包租的
地方？甚至……就在周强家里？
各种可能性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需要更具体的信息。
我忽然想起，林薇有一个
关系很好的闺蜜，叫苏晴。
她们经常一起逛街、吃饭。
林薇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苏晴？
女人之间，通常会分享秘密。
也许，苏晴知道些什么。
即使不知道，我或许也能
从她那里，套出一些
关于林薇近期行踪的蛛丝马迹。
我找到苏晴的微信，
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直接问？“你知不知道
林薇和我老板搞在一起了？”
这太蠢了。
我想了想，发了一条
看似平常的消息过去：
“苏晴，最近忙吗？
好久没见了。林薇最近
好像心事重重的，
问她也不说，有点担心她。
她有没有跟你聊过什么？”
消息发出去后，我把手机
扣在桌上，手心有些出汗。
等待回复的时间格外漫长。
咖啡已经凉了，我一口没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
手机屏幕亮了。
是苏晴的回复。
“没有啊，我们最近
都没怎么联系。
她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她的回复很快，语气看起来正常。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
这正常的背后，带着一丝刻意。
是我想多了吗？
还是她也在帮林薇打掩护？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回复道，“她最近加班比较多，
可能太累了。没事了，
打扰你了。”
放下手机，一种更深的
无力感包裹了我。
连这条可能的线索，也断了。
或者，它从来就不是一条线索。
我就这样在咖啡馆里
坐到了傍晚。华灯初上，
城市的夜晚即将开始。
对于某些人来说，夜晚意味着
放松和休息。而对于另一些人，
夜晚则意味着“老地方”的约会。
我该回家了。
扮演那个一无所知的、
疲惫的丈夫。
站起身，结账，推开咖啡馆的门。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我走向地铁站，脚步沉重。
我知道，从今天起，
我的生活将变成一场
漫长而痛苦的演出。
而我，既是演员，也是观众，
冷眼看着自己的世界，
如何一步步分崩离析。回到家，屋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林薇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
这一幕曾经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现在却像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心。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脸上带着笑，看不出任何异样。
“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
我把包放在沙发上，没看她。
“怎么了？严不严重？”
她放下盘子，走过来，
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又一次躲开了。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先去洗手吧，吃饭了。”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都是我喜欢吃的。
她给我盛了饭，坐在对面。
“今天工作顺利吗？”
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我碗里。
“还行。”我低头吃饭，
味同嚼蜡。
“我明天可能要加班，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她突然说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加班？又是加班？
“和谁一起？”我尽量让
声音听起来平静。
“就部门的几个同事，
有个项目要赶进度。”
她扒拉着碗里的饭，
没有看我。
“在哪加班？公司吗？”
“嗯，在公司。”
她回答得很快，太干脆了。
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大概到几点？”
“说不准，可能得到九、十点吧。”
她抬起头，笑了笑，
“怎么了？今天这么关心我？”
我也笑了，扯着嘴角。
“关心自己老婆，不应该吗？”
她没接话，低头继续吃饭。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我们各自吃着饭，
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这顿饭吃得异常艰难。
我几次想摔筷子，
想大声质问她。
但都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需要证据。
吃完饭，她收拾碗筷。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眼睛盯着屏幕，却什么
都没看进去。
她在厨房洗碗，水流声哗哗响。
偶尔传来她哼歌的声音。
她心情似乎不错。
是因为明天要见周强了吗？
想到这个，我的胃
一阵翻江倒海。
洗完碗，她擦着手走出来。
在我身边坐下，靠在我身上。
“老公，我们好久没去看电影了。”
她身上有淡淡的油烟味，
混合着她常用的洗发水香味。
以前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安心。
现在只觉得恶心。
“嗯，最近太忙了。”
我身体僵硬，没有回应她的靠近。
“等这个项目忙完，
我们出去旅游吧？”
她仰起脸看我，眼睛亮亮的。
“好啊。”我敷衍道。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
坐直了身体。
“你是不是太累了？
脸色一直不好。”
“可能吧。”我关掉电视，
站起身，“我去洗澡。”
在浴室里，我让热水
冲刷着身体，却感觉
怎么也洗不干净。
那种屈辱感，像附骨之疽。
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在卧室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她靠在床头看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看到我进来，她锁屏，
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这个动作，以前没觉得什么。
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是在隐藏什么吗？
我躺到床上，背对着她。
她关了她那边的台灯。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
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吗？
还是和我一样，在装睡？
过了很久，我轻声叫她：
“林薇？”
没有回应。
呼吸依然平稳。
我悄悄起身，拿起她的手机。
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心脏跳得很快。
我知道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解锁，屏幕亮起。
我先点开微信。
和周强的聊天记录很干净。
只有工作相关的对话，
时间都在白天。
而且多是群聊。
我点开通讯录，找到周强。
他们的私聊记录空空如也。
是被删除了吗？
我又点开短信、通话记录。
都没有什么异常。
她清理得很干净。
或者，他们用了
其他更隐蔽的联系方式？
我有些不甘心。
点开了她的购物软件。
最近订单里，有几条新裙子，
还有一套性感内衣。
收货地址都是公司。
理由是“不方便在家试穿”。
真是天衣无缝。
我又点开打车软件。
查看历史订单。
最近一个月，有好几次
晚上的行程，目的地是
城西的一个高端小区。
那个小区，我知道。
周强就住在那里。
时间通常是晚上八点左右，
停留两三个小时，
然后返回我们家。
订单的备注都是“部门聚餐”。
我的手开始发抖。
血液冲上头顶。
这就是她所谓的“加班”？
这就是他们的“老地方”？
周强的家。
我截屏了这些订单记录。
保存在手机里。
然后小心地删除了
她手机上的操作痕迹。
回到卧室，她把手机放回原处。
林薇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似乎睡得很沉。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
一片冰凉。
证据已经有了。
虽然不算铁证，但足以
说明问题。
接下来该怎么办？
摊牌吗？
现在摊牌，她会承认吗？
大概率不会。
她可能会说，是去同事家玩。
或者说，是周强骚扰她。
她不得不去。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能让他们无法抵赖的证据。
我想起朋友说过，
有一种微型录音笔。
也许，我该准备一个。
放在她身上，或者车里。
但这样做，合法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被背叛的痛苦和愤怒
已经吞噬了我的理智。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
去电子城买了一个
微型录音笔。
很小，可以轻易地
放在包里，或者车里。
回到家，林薇已经上班去了。
我把录音笔放进了
她平时背的通勤包里。
藏在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沙发上，
感觉浑身虚脱。
我在做什么？
我居然要监听自己的妻子。
这段婚姻，真的已经
走到这一步了吗？
下午，我还是去上班了。
周强看到我，点了点头。
“身体好点了？”
“好多了，谢谢周总。”
我低着头，不想看他的眼睛。
“嗯，新项目的资料
我发你邮箱了，抓紧看。”
他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
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
留意他办公室的动静。
他出来了两次，一次是去茶水间，
一次是去开会。
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我知道，今晚，
他可能要和我的妻子
在他的家里私会。
快下班时，林薇发来消息：
“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饭了。”
我回复：“好的，别太累。”
看着屏幕，我冷笑。
加班？是啊，确实很“累”。
下班时间到了。
同事们陆续离开。
我坐在工位上没动。
周强也从办公室出来，
看了我一眼。
“还不走？”
“还有点事，处理完就走。”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径直离开了。
我等到六点半，也离开了公司。
但没有回家。
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咖啡馆。
坐在能看到公司大门的角落。
七点左右，我看到林薇
从大楼里走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
就是购物记录里的那条。
她站在路边，拿出手机。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
奔驰停在她面前。
那是周强的车。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汇入车流，向城西驶去。
我立刻起身，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奔驰。”
司机看了我一眼，没多问，
跟了上去。
晚高峰的车流很密集。
周强的车开得不快。
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的心跳得厉害。
手心全是汗。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
那个高端小区。
出租车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先生，需要业主确认才能进。”
我看着周强的车消失在
小区深处，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师傅，就在这儿停吧。”
我付了钱，下车。
站在小区门口，看着
里面一栋栋豪华的公寓楼。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
周强的家里了吧。
在做什么？
喝酒？聊天？还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在小区对面的便利店
买了包烟，站在路边抽。
眼睛一直盯着小区大门。
时间过得很慢。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八点，九点，十点……
他们进去已经三个小时了。
还没有出来。
我拿出手机，想给林薇打电话。
但拨号键按不下去。
现在打过去，算什么？
捉奸在床？
我还没有那个勇气。
十点半，我看到那辆
黑色的奔驰驶了出来。
开车的是周强。
副驾驶上坐着林薇。
车子没有停留，直接
开向了我们家的方向。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
浑身冰冷。
他们结束了。
周强送她回家。
回我们的家。
我拦了辆出租车，先一步到家。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十一点，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薇推门进来。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她愣了一下。
“你还没睡？”
“在等你。”我看着她。
她换了鞋，把包放下。
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还有一丝……满足？
“加班结束了？”我问。
“嗯，刚结束。”她避开我的目光，
“累死了，我去洗个澡。”
她走向浴室，没有看我。
我看着她走进浴室，关上门。
然后，我拿起她的包。
录音笔还在里面。
我取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心跳如鼓。
这里面，记录了什么？
我回到卧室，关上门。
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先是嘈杂的环境音，
应该是她在走路。
然后是她上车的声音。
周强的声音响起：
“等久了吧？”
“没有，刚下来。”
林薇的声音，带着笑意。
“今天穿得很漂亮。”
“新买的，喜欢吗？”
“喜欢，你穿什么都好看。”
然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
一段时间的沉默。
只有车载音乐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周强说：
“他最近没怀疑吧？”
“应该没有，就是感觉
他最近有点怪，话少了。”
“做贼心虚？”
“去你的，你才做贼。”
林薇娇嗔道。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对话，已经很明显了。
接着，是到达小区，
下车，上楼的声音。
开门，关门。
然后，是一段让人窒息的沉默。
接着，是接吻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
林薇的喘息声。
周强的低语：
“想我了吗？”
“想了……”
后面的话语，不堪入耳。
我关掉了录音。
胃里一阵翻涌，冲进卫生间，
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不是伤心，是恶心。
证据确凿。
他们无法抵赖。
我坐在卫生间的地上，
很久没有动弹。
直到林薇洗完澡出来。
她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吗？”
我站起身，打开门。
她看着我的脸，愣住了。
“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没事。”我绕过她，走进卧室。
她跟了进来。
“你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脸，这张
我曾经深爱过的脸。
现在只觉得陌生。
“你今晚，真的是在加班吗？”
我缓缓开口。
她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但很快恢复。
“当然是啊，不然呢？”
“和谁一起加的班？”
“就部门的几个同事啊，
李姐，小王他们。”
她报了几个名字。
“在哪儿加的班？”
“公司啊，还能在哪儿？”
她皱起眉头，“张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点开
打车软件的截图。
“那这是什么？”
她看到截图，脸色瞬间白了。
“你……你查我？”
“回答我，林薇。”
我的声音在发抖，
“你为什么要去城西那个小区？
去谁家？做什么？”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眼神慌乱。
“我……我是去同事家……”
“哪个同事？叫什么名字？
住哪一栋？哪一户？”
我步步紧逼。
她说不出来。
“是周强家，对吗？”
我直接挑明了。
她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你胡说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
“我和周总只是上下级关系！”
“上下级？”我冷笑，
“上下级会去他家？
上下级会接吻？
上下级会上床？”
“你血口喷人！”
她指着我，手指在发抖，
“你有证据吗？”
我拿出录音笔。
“要听听吗？
你们在车上的对话，
还有在他家里的……动静。”
她的眼睛瞪大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录音笔。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瘫坐在床上。
“你……你居然录音……”
“不然呢？等着你们
继续把我当傻子耍吗？”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
想象中的痛快，只有麻木。
她低下头，肩膀开始抖动。
哭了。
“对不起……张辰……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我觉得可笑，
“这种事，还有不是故意的？”
“是周强他……他一直骚扰我……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他威胁我……”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
“威胁你？威胁你什么？”
“他说……如果我不从，
就让你在公司待不下去……
我……我是为了你……”
好一个为了我。
我看着她表演，心里冰凉。
“为了我？所以你就
爬上他的床？林薇，
你真让我恶心。”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是！我是恶心！
那你呢？你每天就知道工作！
加班！你关心过我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开始了。倒打一耙。
“周强他能给我想要的！
他懂我！他关心我！
你呢？你除了工作，还有什么？”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
她很可怜。
“所以，这就是你
出轨的理由？”
“对！我就是出轨了！
怎么样？”她豁出去了，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
受够了你的冷漠！”
我点点头，心里最后
一点不舍，也消失了。
“好，既然你承认了。
那我们就离婚吧。”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
我会这么干脆。
“离婚？你想得美！
房子是我们一起买的！
钱是我们一起赚的！
你想这么轻易就甩了我？”
“是你背叛了这段婚姻，
林薇。”
“那又怎样？法律可不管
谁先出轨！财产照样平分！”
她撕下了所有伪装，
露出了真面目。
“而且，你要是敢离婚，
我就去你公司闹！
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个连老婆都看不住的
废物！”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
突然笑了。
“你去闹吧。顺便让
大家看看，周总是个
什么样的人。”
她的表情僵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在乎了。”
我平静地说，“工作，
名声，我都不在乎了。
但是，你们会在乎。”
我拿起录音笔。
“这份录音，如果传到
公司董事会，或者周强的
前妻那里，你说会怎么样？”
周强的前妻，是公司
的一个重要股东。
虽然离婚了，但依然
持有不少股份。
而且，据说她对周强
出轨的事深恶痛绝。
林薇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你想怎么样？”
“离婚。房子归我，
存款平分。你净身出户。”
“你做梦！”
“那好，明天这份录音
就会出现在董事会
每个人的邮箱里。”
我看着她，“你说，
周强会不会保你？
还是他会自保，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你？”
她沉默了。眼神闪烁。
她在权衡利弊。
和周强在一起，是为了
更好的生活。如果周强倒了，
或者不要她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
我拿起枕头和被子，
“明天早上，给我答案。”
我走出卧室，关上门。
在沙发上躺下。
这一次，我没有失眠。
很快就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终于
不用再演戏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
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有些刺眼。
我坐起身，揉了揉脸。
卧室的门还关着。
里面没有动静。
我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喉咙干得发紧。
看了看时间，七点半。
平时这个点，林薇该起床了。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
心里很平静。
该做的都做了，
该说的都说了。
现在，只等她的选择。
八点左右，
卧室的门开了。
林薇走出来。
她穿着昨天的衣服，
脸色憔悴，眼睛红肿。
看来是一夜没睡。
她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
有怨恨，有恐惧，
还有一丝不甘。
“想好了吗？”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
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可以答应离婚。”
她开口，声音沙哑。
“房子归你，存款平分。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录音笔给我。
所有备份都要删除。”
我看着她，没说话。
“你必须保证，
不会把录音泄露出去。
否则，我宁可鱼死网破。”
她在赌。
赌我不敢把事闹大。
毕竟，这关系到
我的名声和工作。
“我可以答应你。”
我说，“但你怎么保证，
离婚后不会反咬一口？”
“我们可以签协议。”
她说，“写明离婚条件，
和保密条款。
谁违约，谁赔偿。”
我思考了一下。
这似乎可行。
“好。今天就去
找律师拟协议。”
她点点头，站起身。
“我去洗漱。”
看着她走进浴室，
我松了口气。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
她选择了妥协。
是因为害怕录音公开，
还是对周强也没信心？
或许两者都有。
上午，我们分别请了假。
去找了律师。
拟定了离婚协议。
内容按照我们商定的：
房子归我，存款平分。
另外加了保密条款。
约定双方不得散播
任何不利于对方的言论。
否则赔偿巨额违约金。
签字的时候，林薇的手
有些发抖。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
似乎有一丝悔意。
但很快消失了。
她签下了名字。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
“我今晚就搬出去。”
她说，“暂时住酒店。”
“随你。”我说。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张辰，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道歉。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
“我知道。”她低下头，
“是我鬼迷心窍。
周强他……其实
对我也不是真心的。
他还有别的女人。”
我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她苦笑道，“他不仅
和我在一起。
还和另一个分公司
的女经理有染。
我对他来说，
可能只是个玩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觉得她可怜，
又觉得她活该。
“你保重吧。”我说。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
消失在街角。
心里空落落的。
没有想象中的解脱，
也没有悲伤。
只是空。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
同事们都在忙碌。
没人知道，我刚签了
离婚协议。
周强的办公室关着门。
我问旁边的同事：
“周总呢？”
“出差了，说是去总部
开会，要三天。”
出差？
是巧合，还是
故意避开？
我坐到工位上，
打开电脑。
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项目资料还在邮箱里，
但我已经没心思看了。
“张辰，周总临走前
让我把这个给你。”
行政部的李姐递过来
一个信封。
“什么？”
“好像是……调岗通知。”
我接过信封，心里一沉。
打开。
里面是一纸调令。
调我去分公司，担任
一个闲职。
名义上是平调，
实际上是明升暗降。
分公司在郊区，
离家远，待遇也差。
生效日期是下周一。
这么快就动手了。
是林薇告诉了他？
还是他本来就打算
把我踢开？
我看着调令，笑了。
也好。
省得我主动辞职了。
“李姐，帮我回复周总。”
我说，“我拒绝调岗。
我辞职。”
李姐愣住了。
“辞职？你想清楚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
“想清楚了。”我站起身，
开始收拾东西。
同事们纷纷看过来，
眼神惊讶。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
几本书，一个水杯，
还有一些私人物品。
一个纸箱就装完了。
“张辰，怎么回事？”
小刘凑过来问。
“没什么，累了，
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拍拍他肩膀，
“保重。”
抱着纸箱，走出办公区。
没有回头。
这个我奋斗了五年的地方，
以这种方式离开。
真是讽刺。
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
林薇的东西已经搬走了。
衣柜空了一半，
卫生间少了她的洗漱用品。
茶几上放着家门钥匙。
还有一张纸条。
“我走了。保重。”
简洁得像个便条。
我坐在沙发上，
看着这个曾经的家。
这里有过欢笑，
有过温暖。
现在，只剩回忆。
而且是不堪的回忆。
我拿起手机，删除了
林薇的所有照片。
拉黑了她的联系方式。
然后，我把那份录音
备份了几份。
存放在不同的地方。
虽然签了协议，
但我得留个后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
做完这些，我点了外卖。
一个人吃饭。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节目。
但总比安静好。
安静会让人胡思乱想。
晚上，我接到一个
陌生电话。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是张辰先生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点耳熟。
“我是。您哪位？”
“我是周强的前妻，
李悦。”
我愣住了。
周强的前妻？
她怎么会找我？
“您好，有事吗？”
“听说你辞职了？”
消息传得真快。
“是的。”
“因为我前夫的事？”
她问得直接。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
李悦说，“我知道
周强和你妻子的事。
我也知道你有录音。”
我的心提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的？
林薇说的？
还是周强？
“您想说什么？”
“我想和你合作。”
李悦说，“周强挪用公款，
养情人，做假账。
我收集了一些证据，
但还不够。
你的录音，可以
作为辅助证据。”
原来如此。
她想扳倒周强。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李悦说，“而且，
我可以给你报酬。
十万。买你的录音。”
十万。
不是个小数目。
我现在没了工作，
正需要钱。
但是……
“我已经签了保密协议。”
“和林薇的协议？”
李悦笑了，“那个没用。
她自身难保。
周强不会保她的。
一旦事情败露，
他会把所有责任
推给她。”
我沉默了。
她说得对。
周强就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相信你？”
“明天见面聊吧。”
李悦说，“地点你定。”
我们约在了
一家咖啡馆。
第二天下午，我见到了
李悦。
她四十岁左右，
穿着干练，气质优雅。
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你好。”她伸出手。
我和她握了握手。
“长话短说。”她拿出
一个文件袋。
“这是周强挪用公款的
部分证据。
但还不够充分。
我需要你的录音，
证明他和林薇的关系。
这样可以解释
他资金的去向。”
我翻看着文件。
确实是一些账目问题。
“董事会知道吗？”
“部分董事知道，
但还在观望。”
李悦说，“周强很狡猾，
大部分事情
都通过情人操作。
林薇可能也参与了一些。”
我心头一紧。
林薇也参与了？
“她做了什么？”
“具体还不清楚。”
李悦看着我，“但根据
我的调查，周强通过
林薇的账户转过几笔钱。
数额不小。”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林薇不仅出轨，
还可能参与了违法的事？
这个傻女人。
“如果证据确凿，
她会坐牢吗？”
“看情节轻重。”
李悦说，“如果她不知情，
只是被利用，可能没事。
如果知情并参与，
那就难说了。”
我靠在椅背上，
感觉头疼。
虽然已经离婚，
但我不希望她坐牢。
“你的目的是什么？”
“让周强付出代价。”
李悦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当年出轨，
转移财产，让我净身出户。
现在，该还债了。”
我理解她的心情。
周强确实是个渣男。
“录音我可以给你。”
我说，“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尽量保全林薇。
她可能只是被利用。”
李悦挑了挑眉。
“你还在意她？”
“不是在意。”
我摇头，“只是
不想把事情做绝。”
李悦想了想，点点头。
“可以。我尽量。”
我拿出一个U盘，
递给她。
“录音在这里。
备份我留着。”
“谢谢。”她接过U盘，
拿出一张支票。
“这是报酬。”
我看了一眼，十万。
“不必了。”我把支票
推回去，“我不是
为了钱。”
李悦有些意外。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出口气。”
我说，“而且，
这钱拿着烫手。”
她笑了。
“好吧。我尊重你。”
我们又聊了几句。
她告诉我，她会把
所有证据提交董事会
和监管部门。
周强的好日子，到头了。
离开咖啡馆，我走在街上。
感觉轻松了一些。
虽然前途未卜，
但至少，我做了
该做的事。
一周后，我看到了新闻。
某公司高管周强
因涉嫌挪用公款、
职务侵占被带走调查。
报道中提到，此案
还涉及多名相关人员。
我的心提了起来。
不知道林薇会不会
被牵连。
我给她发了条短信
（新号码）：
“没事吧？”
她没有回复。
又过了几天，
我从以前同事那里
听说，林薇辞职了。
人离开了这个城市。
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样也好。
重新开始。
希望她经过这次，
能吸取教训。
我卖掉了房子。
不想再留在这个
充满回忆的地方。
换了个城市，找了新工作。
生活重新开始。
偶尔，还是会想起
那段失败的婚姻。
但不再痛苦。
只是作为一段经历，
封存在记忆里。
人生就是这样吧。
总会遇到挫折，
总会被人背叛。
重要的是，
如何爬起来，
继续往前走。
现在的我，一个人。
上班，下班，做饭，看书。
简单，平静。
偶尔和朋友聚聚。
不再拼命加班。
学会了享受生活。
至于感情，
随缘吧。
相信总会遇到
对的人。
但不会再轻易
付出全部真心。
毕竟，伤口还在。
需要时间愈合。
窗外，阳光正好。
我泡了杯茶，坐在窗前。
看着楼下的行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或喜或悲。
但生活，总在继续。
就像这座城市。
永远喧嚣，永远忙碌。
永远充满希望。
来源：小模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