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场 “亲上加亲” 的婚事在当地传为美谈,可围观的人群里,有个外地来的郎中却暗自嘀咕:“表兄妹成婚,不怕生个残疾娃吗?” 这话没人接茬 —— 在那时的人眼里,表哥娶表妹再寻常不过,却极少听说谁家因此生了畸形儿。这看似矛盾的现象,藏着古人没说透的秘密。
乾隆二十二年的深秋,江南织造府的红绸从街头挂到巷尾。42 岁的府台周士杰正忙着给独子办婚事,新娘不是外人,正是他妻子的亲侄女 ——16 岁的表妹林婉卿。
这场 “亲上加亲” 的婚事在当地传为美谈,可围观的人群里,有个外地来的郎中却暗自嘀咕:“表兄妹成婚,不怕生个残疾娃吗?” 这话没人接茬 —— 在那时的人眼里,表哥娶表妹再寻常不过,却极少听说谁家因此生了畸形儿。这看似矛盾的现象,藏着古人没说透的秘密。
周士杰的婚事办完没两年,林婉卿就接连生了三个孩子,可只有小儿子活了下来。管家在账本上记下 “嫡子周明轩,庶子夭折二”,一笔带过的背后,是古代婴儿的高死亡率真相。
《汉书・贡禹传》(中华书局 1962 年版)里早有记载,汉代民间 “贫民生子辄杀”,即便皇家也逃不过夭折噩梦。唐太宗 14 个儿子里 6 个早夭,武则天的长女刚满月就夭折,这些在《旧唐书・太宗诸子传》(中华书局 1975 年版)中都有明确记录。明代《饥民图说》更是描绘过惨状:母亲把糠饼塞给大娃,怀里的婴儿已饿死,眼神空洞如失魂。
现代学者根据史料推算,古代婴儿死亡率超七成,“生三个活一个” 是常态。那些可能存在基因缺陷的孩子,多半在出月子前就因高烧、痢疾等病症夭折,根本等不到畸形特征明显显现。周士杰家夭折的两个孩子,谁也说不清是不是基因问题 —— 在当时只会归咎于 “命薄”“福浅”。
林婉卿能嫁进周家,除了亲上加亲,更因她是 “姑表亲”。这种看似亲密的关系,其实基因相似度远没我们想的高。
《礼记・大传》(中华书局 1989 年版)规定 “同姓不婚”,但表亲属于异姓,不在禁止之列。不过古人联姻很有讲究,多是 “隔代表亲”—— 比如周士杰的儿子娶的是母亲的侄女,而非父亲的侄女。清代《户部则例》(光绪朝刻本)记载的宗室婚姻中,这类 “姑表亲” 占比超六成,而 “姨表亲”“舅表亲” 占比不足三成。
更关键的是,古代家族分支多,很多 “表兄妹” 其实已经出了五服。江南周氏宗谱(道光二十年修)里就有记载,周士杰的祖父和林婉卿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到他们子女这代,血缘关系早已稀释。就像现代遗传学讲的,隐性致病基因凑成对的概率,比亲兄妹成婚低了十几倍。
乾隆三十一年,周明轩也娶了表妹,可第四个孩子出生时 “兔唇”。管家在日记里只写了 “四子早殇,埋于后园”,连名字都没敢留。这种 “选择性记录”,让畸形儿仿佛从历史中消失了。
宋代《鸡肋编》(庄绰著,中华书局 1983 年版)曾隐晦提过:“闽中生子有奇形者,多弃于江”。明代《万历野获编》(沈德符著,中华书局 1959 年版)更直接,说宫廷里若生下 “异形儿”,会被太监 “秘密处置”,连生母都不敢多问。这种对 “不祥” 的忌讳,让正史里几乎见不到畸形儿的记载。
澳大利亚学者 Lesley Beaumont 对古代弃婴的研究也印证了这一点:很多被遗弃的婴儿可能存在生理缺陷,但古人不会记录原因,只会笼统归为 “体弱”。就像周家家谱里,所有夭折的孩子都只有 “殇” 字标注,谁也不知道其中藏着多少基因悲剧。
其实在古代,能娶表妹的大多是周士杰这样的官绅阶层。对普通百姓来说,连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闲钱办婚事?
《宋会要辑稿・食货》(徐松辑,中华书局 1957 年版)记载,宋代农民年均收入不足十贯,而一场表亲婚礼的彩礼就要花掉半年积蓄。明代《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在《野议》中算过账:“贫家娶妻尚难,遑论亲表?”
史料显示,古代表亲婚姻的实际发生率不足 5%,且多集中在少数家族。就像抽奖,抽的人少,中奖(生出畸形儿)的概率自然看着低。加上那些有缺陷的孩子要么早夭,要么被遗弃,留在世人眼里的,自然是 “表亲成婚没毛病” 的印象。
乾隆四十年,周明轩的儿子考中进士,家谱里特意写下 “姑表联姻,子孙繁茂”。没人再提起那些夭折的孩子,就像没人知道,周家后园的那片小土坡下,埋着破解这个谜题的真正答案。
来源:酥糖去探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