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慕蓝心在第99次试管失败后,陆沉泽他妈在江城的慈善名媛会上直接放话。“五年的陆太太试用期还剩一个月,要是这最后一个月你还怀不上,这张五千万的支票拿好,希望你能离开沉泽,离开江城。”全场哗然,这是当着所有名媛的面让她难堪,用不孕当罪名公开审判她。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慕蓝心在第99次试管失败后,陆沉泽他妈在江城的慈善名媛会上直接放话。“五年的陆太太试用期还剩一个月,要是这最后一个月你还怀不上,这张五千万的支票拿好,希望你能离开沉泽,离开江城。”全场哗然,这是当着所有名媛的面让她难堪,用不孕当罪名公开审判她。
换作从前,慕蓝心肯定红着眼跪下,拼了命也要哀求再给一次机会。但现在,她不想了。她笑着接过支票,墨迹都还没干。“好。”这五年,她爱过、痛过、受够了、也清醒了,是时候体面退场了!
……
她没再理会旁人的目光,转身走出宴会厅,坐进陆家的迈巴赫。司机礼貌地问她是否还要去医院复查。她摇摇头说不去了。“回家吧,回我自己家。”她的手搭在冰凉的皮座椅上,指尖发冷,心里也一片荒凉,思绪不由飘回过去。
两人家境悬殊太大,陆沉泽是顶级豪门公子,她只是普通中产家庭的女儿。为了娶她进门,陆沉泽在祖宗祠堂挨了九十九鞭,又在母亲面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换来一句松口。“我可以同意你们结婚,也能认慕蓝心当我儿媳,但必须等她生下儿子才能领证。”“婚礼就当我的见面礼,别说我太狠。”他母亲终于点头。五年前的她感激涕零,满心以为自己不仅能生一个,还能和陆沉泽儿女双全。
她还记得婚礼那晚,陆沉泽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对不起,心心,我能为你争取的……只有这么多,原谅我好吗?”慕蓝心看着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前四年里,陆沉泽几乎每晚都陪她,她跑遍沪城、澳城、港城,还有东南亚,只想快点、再快点怀上孩子。可除了满身密密麻麻的针眼,什么都没留下,只剩一具冰冷干瘪的躯壳。
下雨了,雨滴一颗颗砸在车窗上,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记忆里,陆沉泽越来越远的背影。
是一年前,她第一次在新闻里看到陆沉泽和方雅琪的合照。两人一起为两家合资的商场剪彩,合影里连双方父母都在,简直像极了一场预演的婚礼。也是一年前,陆沉泽回家越来越少,西装上开始沾着陌生香水味和微卷的长发。同样是一年前,他们同房的次数急剧减少。慕蓝心明白,她已经留不住陆沉泽的心了。
手机屏幕亮起,屏保还是五年前两人初次约会时的亲密合照。似乎,只有这些旧照片还能证明——他们的爱情,真的存在过。
慕蓝心在第99次试管失败后,陆沉泽他妈在江城的慈善名媛宴上公开表态。“五年的陆太太试用期还剩一个月,如果这最后一个月你还是怀不上,这张五千万的支票,希望你能拿着离开沉泽,离开江城。”全场哗然,这是当着所有名媛的面,把不孕当成罪名,公开审判她。要是搁以前,慕蓝心肯定红着眼跪下,拼了命也要哀求再给一次机会。但现在,她不想了。她笑着接过支票,墨迹都还没干透。“好。”这五年,她爱过、痛过、熬够了、也清醒了,是时候体面退场了!
……
她懒得理会周围的目光,直接走出宴会厅,坐进陆家的迈巴赫。司机客气地问她要不要照常去医院复查。她摇摇头说不去了。“回家吧,回我自己的家。”她的手搭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指尖发冷,心里也一片荒芜,思绪不由飘回从前。
两人出身天差地别,陆沉泽是顶级豪门公子,她只是普通中产家庭的女儿。为了娶她进门,陆沉泽在祖宗祠堂挨了九十九鞭,又在他妈面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换来一句松口。“我可以同意你们结婚,也能接受慕蓝心当我儿媳,但必须等她生下儿子才能领证。”“婚礼,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别说我太狠。”他母亲终于点头。五年前的她感激涕零,信心满满地想着不仅要生一个,还要和陆沉泽儿女双全。
她还记得婚礼那晚,陆沉泽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对不起,心心,我能为你争取的……只有这些了,原谅我好吗?”慕蓝心望着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前四年里,陆沉泽几乎每晚都陪她,她跑遍沪城、澳城、港城,还有东南亚各地,只盼能早点怀上孩子。可除了满身密密麻麻的针眼,什么都没留下,只剩一具空洞冰冷的躯壳。
下雨了,雨滴一颗颗砸在车窗上,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记忆里,陆沉泽一步步走远的背影。
是一年前,她在新闻上第一次看到陆沉泽和方雅琪的合照。两人一起为两家合资的商场剪彩,合影里连双方父母都在,场面活像一场订婚仪式。也是一年前,陆沉泽回家越来越晚,西装上开始沾着陌生香水味和卷曲的长发。同样是一年前,他们同房的次数越来越少。慕蓝心明白,她再也抓不住陆沉泽的心了。手机屏幕亮起,屏保还是五年前两人初次约会时的亲密合照。似乎,只有这些旧照片还能证明,他们之间曾经真的有过爱情。
“陆沉泽是我不要的男人,是你插足上位。”“还有,记得好好保胎,别吃这些生冷的东西了,毕竟……现在能怀上却生不下来的例子也不少。” “你!”方雅琪没想到一向沉默的慕蓝心今天说话这么狠,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掀翻了小桌板,两人被这股力道带得一起摔倒在地。
“雅琪!”陆沉泽果然立刻冲到方雅琪身边,紧张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随即大声喊店员打120。“沉泽…沉泽!慕蓝心她侮辱我!她说我是小三!还诅咒我生不下孩子!”
方雅琪扑进陆沉泽怀里嚎啕大哭。慕蓝心的脚踝扭了,肿起一大块,正扶着墙角慢慢站起来。抬头对上的,是陆沉泽又惊又怒的眼神。
“慕蓝心!马上跟雅琪道歉!”慕蓝心惨然一笑,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谁来跟我道歉?”“难道不是她抢我老公、毁我家庭?我凭什么要道歉?”
可陆沉泽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她怀孕了!你就不能对一个孕妇有点尊重吗?!”啪——慕蓝心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了。原来是自己的心啊?
这场对峙最终以三人彻底撕破脸收场,陆沉泽抱着方雅琪上了救护车。周围的议论声和手机闪光灯,慕蓝心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又是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曾经一个人做检查、一个人接受治疗,一个人煎药、一个人喝药,一个人取卵,一个人焦虑地等报告结果。现在也一样,一个人面对混乱狼狈的局面,没人替她撑腰。
她找到店主,转了两万块当赔偿,然后自己打车去了医院。医生说慕蓝心的脚踝需要一个小手术,必须监护人签字才能做。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医院已经联系了她爸。等她一瘸一拐从手术室出来时,一抬头,就看见父亲一直站在走廊尽头等着她。他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女儿……别再执着陆沉泽了……”“答应京城司家那位大少爷吧……他追了你两年,虽然不能生育……但至少你嫁过去,不用再吃这种苦了……”
“也只有司家,能护住你不被陆家报复……”慕蓝心望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父亲,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好,爸,我答应你,我嫁!”
……
谈完之后,慕蓝心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了。公寓的灯亮着,陆沉泽竟然坐在沙发上等她。他跷着二郎腿,双臂抱在胸前。慕蓝心装作没看见,垂下眼,转身就要回房收拾行李。
“你知道雅琪今天这样有多危险吗?”陆沉泽突然开口,慕蓝心脚步一顿,但没回头。“慕蓝心,我叫你呢!”他语气急了,猛地抓住她右手腕,硬是把她拽回来。慕蓝心疼得轻呼出声,陆沉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
他似乎冷静了一点,眼神也开始闪躲。“蓝心……我……”“你一向懂事,难道不明白我们这样下去,迟早得分?”“雅琪怀孕了……这样我妈就不会再为难你。”
慕蓝心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我才和方雅琪在一起,才让她怀上的……对吗?”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上门板,麻木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陆沉泽,真谢谢你啊,谢谢你还为我……做出这么大牺牲。”
“不过不用了,我走就是了……我走了你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陆沉泽。“慕蓝心!能不能别闹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要走?!”话音刚落,他一拳砸向旁边的青花瓷瓶,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他的右手全是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慕蓝心余光扫到,却倔强地扭过头不去看,可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
陆沉泽走了,没说再见,只丢下一句“大家都冷静一下”。两天后,医院来电让慕蓝心去取之前落下的检查报告。她本想推掉,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拿——反正以后也不会留在江城了。
到了医院,正巧撞见陆沉泽陪着方雅琪做产检。“方小姐前几天受了撞击,这几天得好好休息,虽然问题不大,但还是要小心。”“慕小姐,您来了……您的报告我刚才……已经交给陆先生了。”连医生说话都透着尴尬。
慕蓝心没多想,既然来了,就走到陆沉泽面前,直接问他要报告。“沉泽,我在医院待得好闷,你带我去……买点金饰好不好?”“我们也带陆太太一起去吧?”不等慕蓝心开口拒绝,方雅琪已经替她答应了,陆沉泽也无所谓地点点头。
金店离医院很近,开车五分钟就到。一进门,导购立刻围上来,一口一个“陆先生”“陆太太”地叫着。慕蓝心还在发愣,听到称呼怔了一下,抬头却只对上方雅琪挑衅又得意的眼神。陆沉泽脸色平淡,坐在一边任方雅琪随便挑,不一会儿就堆满了一整盘:项链、耳环、戒指、手镯、吊坠,样样俱全。慕蓝心扫了几眼,忽然想起五年前,她也曾和陆沉泽一起来过这家金店——那是婚礼前夜,她只小心翼翼选了一条心形的黄金项链。
现在,还戴在她的脖子上。“哎?这条跟慕姐姐那条一模一样哎?”方雅琪指着玻璃柜里的项链惊呼,柜姐立刻心领神会地取了出来。“陆太太真有眼光,这款是我们家经典款,卖了好多年,寓意爱情如心,专一、热烈、不可替代。”“毕竟人只有一颗心嘛!买了就代表陆先生心里只有您一个。”
方雅琪立马拍手叫好。“沉泽,我想买,好不好?”陆沉泽扫了一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慕蓝心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啪”地一声断了。她望着陆沉泽在灯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眉目依旧英俊。五年前,也是同样的话,也是同样的点头。明明已经决定离开,为什么眼睛还是忍不住发酸? “慕姐姐,你不会介意吧?”方雅琪笑得一脸天真。
慕蓝心木然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方雅琪接着说:“这条项链太细了,不过款式还行,给我家Candy戴正合适。”“你说对吧,沉泽?”Candy是方雅琪养的狗。陆沉泽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尴尬地在方雅琪和慕蓝心之间来回闪躲,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不用买了。”慕蓝心忽然开口,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重重扔在柜台上。“我这条一样,就当送给你家Candy的见面礼好了。”“反正我不要的东西,你家狗捡去戴也挺配。”
陆沉泽眉头一皱,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蓝心!你这话什么意思?!”慕蓝心只觉得金店里刺眼的白光晃得她头晕,耳边嗡嗡作响,几乎站不稳,却还是强撑着没倒下。“我说的是实话。”
“别人羞辱我,我凭什么不能还回去!”她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这时的方雅琪却眼眶泛红,委屈巴巴地拽住陆沉泽的手臂。陆沉泽脸色阴沉,从口袋掏出黑卡甩到柜台上。“这些全包了。”“另外,拿100克金条给这位慕小姐。”说完,他一把将方雅琪搂进怀里,低声哄着。“雨琪就是开个玩笑,你要是觉得没面子,100克不够,你现在随便挑,挑到满意为止,然后跟雨琪道个歉。”陆沉泽很少用这种带威胁的语气说话,平时他向来温柔体贴。慕蓝心轻轻笑了。
“陆沉泽,我不会道歉,这些东西,我看不上!”说完,慕蓝心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陆沉泽似乎想追上来,但方雨琪一个瑟缩、一句“我害怕”,就把他彻底钉在了原地。慕蓝心推开金楼那扇厚重的双层玻璃门,冷风猛地灌进怀里,让她清醒了一点,却也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她一路不停,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人声鼎沸,可她的泪却越流越凶。
她把手插进口袋想找纸巾,却只摸到一张硬硬的、被她折成四叠的检查报告。慕蓝心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拿出来展开——一眼看到内容,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整个人开始剧烈发抖。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又猛地抬起,狠狠将报告撕成两半、四半、八半……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呜咽。碎纸片被风吹散,飘向远处。
这不是她的报告,是方雨琪的——上面写着怀孕八周,胎心胎芽都已出现。“为什么……为什么……?”慕蓝心此刻的崩溃,几乎震碎空气。她恍惚想起这五年婚姻里,陆沉泽每次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公寓的,只知道自己还得收拾行李离开,还得履行那个一个月的承诺,还得彻底离开江城。可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她混沌的思绪。电话那头,陆沉泽的声音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变的,好像只有她自己。
“明天我妈作为理事的慈善名媛会要办一场内部晚宴。”“要定下下一任理事人选。”“你跟我一起去。” 真是讽刺啊,所谓的女性互助组织,不过是个把女人尊严踩进泥里的刑场。慕蓝心没拒绝,她清楚就算说了“不”,陆母也有无数办法逼她到场投票。
宴会地点,正是几天前她仓皇逃离的地方。她刚进门,就看见方雨琪亲昵地坐在陆母身边。两人有说有笑,慕蓝心从未见过婆婆露出那样温柔的神情。其他人一见到她,立刻安静下来,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没人敢替她说话,没人敢跟她搭腔——和慕蓝心走近,等于得罪陆母,等于在江城贵妇圈自断生路。
“还有半个多月,得抓紧了。”淡淡一句话飘过来,是她婆婆轻蔑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傲慢,既是警告,也是嘲弄。陆沉泽站在旁边,看了慕蓝心一眼,似有疑惑,却没开口,就被母亲拉过去,和方雨琪坐到了一起。
她亲手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沉泽,要好好对雨琪。”“好,我会的。”陆沉泽笑着应下,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方雨琪的腰。
慕蓝心呼吸一滞,迅速转过头不去看。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接受离开,接受陆沉泽爱上别人,接受独自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可心脏还是被攥得死紧,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她转头看向另一侧,那里是整面玻璃幕墙,却依然清晰映出几人的灯火通明、谈笑风生,还有……那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沉泽,我胸口好闷。”“大家都在忙,只有慕姐姐闲着,能请她陪我去二楼露台透透气吗?”方雨琪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聚焦到慕蓝心身上。陆沉泽母亲的脸色瞬间阴沉,只微微偏过头,无声做了个“快去”的口型。慕蓝心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走——她不想惹事,只盼着剩下的日子快点熬过去。方雨琪亲昵地挽住慕蓝心的手臂,冲陆沉泽俏皮地飞了个吻,两人慢慢走上二楼。夜风微凉,吹得人更清醒,也让慕蓝心的心更冷。
“谢谢慕姐姐这些年对沉泽的‘调教’和照顾,你教得好,我用起来才这么顺手。你不知道……他在床上花样多得很,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怀上。”
慕蓝心猛地抽回手臂,毫不退让地直视她,语气冰冷:“方雨琪,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沉泽爱的是我,陆家认的也是我,你说,谁才是小三?”“敢不敢赌一把?就算你现在从这儿跳下去,也没人在乎。但我只要喊一声,所有人都会吓得魂飞魄散,生怕我蹭掉一丁点皮。”
方雨琪懒洋洋地用手肘撑着下巴,斜眼睨着慕蓝心,语气轻松。慕蓝心觉得荒谬又无聊,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那一秒,一股蛮力猛地揪住她后脑的头发往后拽,后背狠狠撞上围栏。她本能伸手去抓方雨琪的手,却被对方狠狠一推,身体瞬间失衡,眼看就要坠落。“来人啊——!慕姐姐疯了!她要推我下楼!”
“救我!”耳边炸开的,却是方雨琪变了调的尖叫。砰——!她重重从二楼摔到一楼,全身骨头像被碾碎般剧痛。一楼是块没整平的泥地,混着无数尖锐石子。慕蓝心想撑起身子,却再次跌倒,一只耳朵似乎聋了,周围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
她艰难侧头望向楼上,视线早已模糊,却仍能看清所有人围着方雨琪——陆沉泽正紧张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沉泽,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根本没想到会把慕姐姐推下去……”陆沉泽轻声安抚方雨琪没事,两人一起探身往下看。慕蓝心在意识彻底消失前,看到的是方雨琪嘴角那抹得意的笑,还有无声说出的三个字:“我赢了。”
满地的碎石子,仿佛扎进了她心里,再也拔不出来。……慕蓝心意识混沌,只觉自己被人不断搬动,每挪一下,全身就像被撕裂般疼。
她隐约感到手术室的无影灯被一个人挡住,似乎是陆沉泽。“慕蓝心,你就这么缺钱?当着全城名媛的面,收我妈给的分手费?”“慕蓝心,你真是把我脸都丢尽了!”
砰的一声,陆沉泽一把将她从手术台上推了下去。“闺女,离之前说的一个月还剩一周了,跟陆家那事儿,搞定了没?”
“爸,我和陆沉泽……压根就没领证。”“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去京北。”慕蓝心眼神一黯,低头看了眼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稍微一动,伤口又渗出血迹。
她还没挂电话,门就被猛地推开。“你怎么知道我和雨琪要去京北?”“跟踪我不够,现在连雨琪都要监视?”
慕蓝心一怔,没看陆沉泽,语气平静地解释:“你听岔了,我不知道你们要去京北,我只是跟我爸说,等我……养好了,就带他们去京北。”
空气再次凝固,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宴会厅的监控我看了,她就是闹着玩,小孩子脾气,我……替她跟你道个歉。”
慕蓝心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替她道歉?你算她什么人?以她老公的身份?”
“而且,我已经让律师正式起诉方雨琪了。”“你!”“慕蓝心,我妈给你的分手费还不够?现在又要雨琪赔你多少?”
说完,他抽出一张空白支票,甩在旁边的桌上。“要多少你自己填,行了吧?”“我也要五千万,你给不给?”
慕蓝心扬起下巴直视陆沉泽,他眸色骤沉,声音瞬间结冰。“五千万和我,你选五千万,是吧?”慕蓝心依然仰着头,嘴角扯出一抹惨笑,生怕低头会让眼泪掉下来。“对,我选钱。”
……
陆沉泽走了,但每天还是会来,沉默地给她送饭,像个尽责的“丈夫”,不说话,也不交流。直到出院那天,慕蓝心无意听到护士聊天。“方小姐真是命好,家世好、老公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乖宝宝。”“已经验出是男孩了,陆先生天天陪在身边,做个产检都专门住院一周,一步路都不让她走。”慕蓝心提包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告诉自己:这根本不值得在意。
“沉泽,慕姐姐今天也出院,你不是说带我去挑宝宝用品吗?她年纪比我大,一起逛吧。”“哎呀,慕姐姐,我忘了你怀不上孩子。”方雅琪眨眨眼,捂嘴偷笑,眼里全是得意。慕蓝心偏过头,知道自己躲不掉,轻声应了句“好”,坐进了陆沉泽的车。
十几分钟车程,到了江城最大的商场,整整一层全是母婴专区。导购和经理立刻迎上来。“陆先生、方小姐好,我是新来的客户经理,您孕期到宝宝一岁所需的所有用品我们都备齐了,请这边看。”但他忽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慕蓝心。“这位是?是您朋友吗?也需要母婴用品吗?”
“她呀…”方雅琪轻笑了一声。“她是我未来宝宝的月嫂……这些东西嘛,她这辈子都用不上。”
说完就晃着陆沉泽的手臂让他点头确认,周围的服务员早就看穿了三人之间的关系,纷纷低声偷笑。在江城,谁不知道陆沉泽那个不能生的太太是慕蓝心,估计也就这个新来的不清楚。“嗯,是阿姨。”陆沉泽没看慕蓝心一眼,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方雅琪的头,像是在哄小孩。慕蓝心猛地抬头看向陆沉泽,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原来……这么多年的付出,她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多少还有点情分,结果到头来,只换来“阿姨”两个字。周围的议论和笑声更大了,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录像,“是阿姨”这三个字在别人的屏幕上反复播放。慕蓝心的世界彻底塌了。
“方小姐,我们商场现在正好有个活动。”业务经理察觉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就是分娩疼痛体验仪!如果能坚持到十级最高痛感,我们会送一本由国际权威育儿专家编写的最新版育儿手册!”方雨琪立刻来了兴致,但又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最新版的育儿手册……可我不想让沉泽那么疼……不如让慕姐姐试试?慕姐姐反正也生不了孩子,现在不体验……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吧?”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陆沉泽撒娇。陆沉泽淡淡一笑,转头对慕蓝心说:“既然雨琪提了,你就试试吧,也算……弥补一下你的遗憾。”
慕蓝心静静看着眼前亲密的一对,明白这苦就算不想吃也得咽下去,只能咬牙坐上了那台崭新的机器。随着“滴”的一声启动,冰冷的电子音和业务经理亢奋的解说混在一起。一指、两指、三指……贴在腹部、腰部和腿上的金属片不断发热,剧痛像钻进骨头缝里。四指、五指……慕蓝心已经缩成一团,脸色煞白,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六指、七指、八指……她眼神涣散,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丝呻吟漏出来,比痛更可怕的是那种快要崩溃的恐惧——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慕姐姐好棒!快调到十指!我要那本育儿手册!”
业务经理有点犹豫,又看向陆沉泽,正好慕蓝心抬头,看见他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啪”的一声,慕蓝心心里最后一根弦断了——她本就不该……再有任何期待。九指、十指……终于结束了……
“恭喜方小姐!”整个商场爆发出欢呼,所有人都围在方雨琪和陆沉泽身边。慕蓝心只觉得双腿和肚子疼得完全没了感觉,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台机器上下来的,只听“砰”的一声,整个人就摔在了台阶上……
......
“慕姐姐,今天谢谢你陪我们逛街。”“不过接下来,我要和沉泽单独约会啦,就不麻烦你跟着了。”慕蓝心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想不起购物是怎么结束的,方雨琪话音刚落,又是“砰”的一声,保姆车车门猛地关上,把她挡在外面。紧接着,慕蓝心下意识尖叫出声——她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飞出去,下半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在彻底昏过去前,她看到的是车窗缓缓降下,陆沉泽温柔地捂住了方雨琪的眼睛……
再次恢复意识时,她躺在手术台上,耳边飘来几句轻描淡写的议论。“真惨,年纪轻轻就子宫破裂,这辈子都没法当妈了。”“有子宫又怎样?能生的话早生了。”“看明白了吧?豪门哪是那么好进的?旧人哭死没人管,新人笑得正欢呢。”
......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已经躺在病床上,眼前是惨白的天花板,麻药效果退了,腹部疼得像刀割一样。没想到陆沉泽就坐在床边,见她睁眼,还伸手想帮她按住输液针头。“对不起,是司机操作失误……”慕蓝心抬眼,看到的仍是那张温柔的脸,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替方雨琪遮眼时那份体贴……
“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陆沉泽的手顿了一下,沉默几秒才开口:“没关系,不管你能不能生,我都会对你负责。”“你负责?你怎么负责!?”
慕蓝心眼眶瞬间红了,不顾疼痛挣扎着要坐起来质问。“你和方雨琪不就是害我的元凶吗?你能怎么负责?你能还我一个完整的身体吗?”
“慕蓝心!冷静点!这只是一场意外!”陆沉泽皱眉,双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你本来就不能怀孕,现在又有什么不同?” “撞你的司机,我已经辞退了。”“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动雨琪,条件随便你开。”
说着,他把一份文件发到慕蓝心手机上。“这是陆家在江城的所有房产,你挑三个,钱的事也不用操心,价格你自己填就行。”话音未落,他又从口袋掏出一张空白支票,签好名放在她面前。
“陆沉泽,你就……这么爱方雨琪吗?”
陆沉泽愣了一下,眉间神色似乎软了一瞬,嘴唇动了动,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蓝心,我们都成年人了,别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幼稚的问题……慕蓝心隐约记得,结婚前夜,陆沉泽半开玩笑地说过,会一直把她当小孩宠着、哄着。
她颤抖着手接过支票,上面的签名墨迹未干,一不小心蹭到了一大片,仿佛也在她心口狠狠划了一道又一道。“对了,明天我和雨琪会在京城办个仪式,算是给她肚子里孩子的保障。”“雨琪说,想把捧花亲手送你,当作给你的祝福。明天中午,我开车来接你。”
话刚说完,陆沉泽电话就响了,是方雨琪在催,两人没再多聊,他转身就走了。仪式……保障……捧花……祝福……
慕蓝心下意识笑出声,可笑着笑着,哭声混了进来,越哭越凶,最后病房里只剩她撕心裂肺的呜咽。她默默对自己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陆沉泽流泪,哭完就彻底放下。
她看了眼手机,原本约好一起去京城的日子,就是明天…………
来接她的是陆沉泽的助理。等她抵达京城那家七星级酒店时,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她推门进去,大厅巨幕上赫然写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陆沉泽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方雨琪穿着婚纱,正挨桌敬酒。
方雨琪一眼看见慕蓝心,立刻从司仪手里抢过话筒:“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沉泽的重要日子!今天还有一位特别嘉宾——就是她,过去五年把沉泽照顾得无微不至,也‘调教’得特别好。”“正因为有她多年的努力,才有了今天这么爱我的沉泽。”
音响效果太好,全场宾客的目光全被方雨琪吸走。窃窃私语不断钻进慕蓝心耳朵,她能感觉到无数道打量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她心跳加速,身体虚弱加上情绪冲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但她只能咬牙告诉自己:不能低头、不能认输、不能逃。
因为很快她就跟陆沉泽再无瓜葛,因为他根本不值得她再心碎——想到这,勇气竟一点点冒了出来。“谢谢你,我的前辈,慕蓝心小姐。”一束强光突然打在她头顶,刺得她眼前发晕,下意识抬手遮挡,视线一片模糊。“慕姐姐,你上台来吧,也祝福我和沉泽。”
还没等她反应,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住她肩膀,将她带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她疑惑地转头。全场观众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安静。接着,一道陌生男声响起:“既然方小姐开口了。”“那我就陪我的未婚妻——慕蓝心小姐,一起上台说几句。”
慕蓝心怔怔望着这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他高挑清瘦,明显套了件高定西装外套,里面却只搭了件白T恤,头发整齐向后梳,整体造型随意却不失讲究。来观礼的宾客大多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陆家特意把陆沉泽和方雨琪的订婚宴安排在京城举办。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之前在江城办过他和慕蓝心的婚礼,另一方面,陆家大概也想借此打入京城的社交圈。而此刻搂着她肩膀的男人,一看就非富即贵。“这不就是……司家那位……大少爷?”
“嘘!别瞎说!大少爷可是……绝嗣体质,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慕蓝心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原来这就是她答应要嫁的人!传说中司家那个“绝嗣”的大少爷!还没等她回过神,男人已经牵起她的另一只手,稳稳带着她一步步走上舞台中央。她脑子嗡嗡作响,连确认身份都来不及,刺眼的聚光灯就已经打在了她身上。“大家好,我是司伯睿。”司伯睿嗓音低沉又带磁性,右手仍紧紧握着慕蓝心的左手,仿佛一股坚定的力量注入她心底,让她觉得……或许能稍微松一口气,喘上一喘。
“我的未婚妻——慕蓝心小姐,身体不适。”说话间,他侧头看了慕蓝心一眼,递过去一个温柔的眼神。“既然方小姐盛情邀请,那我就替她说几句吧。”陆沉泽和方雨琪还站在台下敬酒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司伯睿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你凭什么说是慕蓝心的未婚夫!?”是方雨琪。她脱口而出的质问瞬间吸引全场目光,脸上那点慌乱很快压下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但司伯睿只是从容一笑。“方小姐,打断别人讲话,可是很没教养的事哦。”
“再说了……我和慕小姐订婚,好像也不用向你报备吧?”没想到方雨琪依旧不罢休,踩着高跟鞋几步冲上台,扬手就要扇慕蓝心耳光。慕蓝心躲闪不及,短促地“啊”了一声,下意识闭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来。她再睁眼时,发现司伯睿已经牢牢扣住了方雨琪的手腕。“方小姐,动手打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语气依旧平稳,却没了刚才的轻松,隐隐透着怒意。他只轻轻一挥手,宴会厅门口立刻冲进七八个保镖,迅速把方雨琪架到角落控制住。方雨琪彻底崩溃,一边尖叫着让陆沉泽救她,一边拼命挣扎,可最后还是被反剪双手,死死按住。“沉泽!救我!”
陆沉泽也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脑子还有点懵,直到看见方雨琪转眼就被制住,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不管你是谁,现在马上放开雨琪!”陆沉泽脸色阴得吓人,见冲司伯睿吼没用,立刻扭头冲慕蓝心厉声质问:“慕蓝心!你对雨琪有怨气我能理解,但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慕蓝心只觉得荒谬——平时对她呼来喝去也就算了,现在明明是方雨琪自己惹的祸,怎么又变成她的锅?现场不少宾客已经悄悄溜出宴会厅,只想赶紧脱身、别被牵连。他们心里清楚,就算不知道慕蓝心是谁,但司伯睿在京城的能量,陆沉泽这个江城来的或许不清楚,他们可门儿清。短短几分钟,偌大的宴会厅就只剩几人僵持着,气氛冷得有点瘆人。
慕蓝心被这混乱场面弄得有些发愣,下意识拽了拽司伯睿右手的西装袖子,又猛地意识到不妥,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可司伯睿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像是安抚,随即往前一步,挡在她前面。慕蓝心抬头,看到的是他宽阔可靠的背影,鼻尖还飘过一缕淡淡的檀木香。“陆先生,不用我未婚妻负责。如果这位方小姐出任何问题,全部由我——司伯睿,一人承担。”
慕蓝心其实根本搞不清这场宴请到底算什么性质,订婚?结婚?但眼下已经彻底演变成一场闹剧,两人在京城豪门圈面前狠狠栽了个大跟头。
对峙最终不了了之,几位长辈出面调停,方雨琪只能憋着火,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对不起”。而陆沉泽望向她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就在她和司伯睿准备离开时,陆沉泽还是喊住了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慕蓝心的回应,想看个究竟。“慕蓝心!你不能跟他走!”“你是我的……怎么可能成了他的未婚妻!?”
慕蓝心闻言,侧过头,静静盯着陆沉泽。他西装外套早脱了,随意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发型也乱得不成样子。他看着她,眼神纠结,但更多是一种失控后的烦躁和不甘。旁边的方雨琪咬紧牙关,眼里情绪翻涌——既有对慕蓝心身份的怀疑,也有对陆沉泽当众挽留的恼火。可眼下她不便再开口,只能沉默地等慕蓝心回答。“我是你的什么?”慕蓝心抬眼反问,就这么一句,直接把陆沉泽问得愣在原地。
陆沉泽刚要开口,却被她直接堵了回去。“你已经选了方雨琪,我和你又不是法律上的夫妻,现在顶多算个前男女朋友,你凭什么管我的私事?”“我又为什么非得回答你?”
又是两个反问。这下陆沉泽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想反驳,可一看到司伯睿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连该从哪儿质问都忘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司伯睿牵着慕蓝心的手走出大门,越走越远。
来调解矛盾的长辈们也陆续告辞离开。转眼间,宴会厅里只剩陆沉泽和方雨琪两个人。
“陆沉泽,你是不是……根本就放不下她?”沉默许久,方雨琪终于开口,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我好歹也是江城有头有脸的大小姐,今天被你这么当众羞辱,以后还怎么回江城?”
方雨琪情绪彻底崩溃,刚才强压下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全涌了出来。“你们陆家……为什么不在江城办我们的订婚宴?是因为你还惦记慕蓝心?是因为你们要面子?还是……你早就知道她和司伯睿的关系,故意把我骗到京城来出丑?”
陆沉泽无奈,慌乱地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怎么可能!我真的不知道慕蓝心成了司伯睿未婚妻的事!”“你说你丢脸,我们陆家难道就不丢吗?雨琪,你冷静点!”
“你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不用等到明天,可能今天下午,甚至等你一会儿打开手机,我的名字就已经上热搜了!”
方雨琪话音刚落——“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宴会厅里炸开。陆沉泽猝不及防,被打得身子一歪,踉跄几步才扶住墙站稳。方雨琪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还在微微发颤的手心,又看向陆沉泽捂着脸颊的样子。
“沉泽……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急忙上前想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侧身躲开。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陆沉泽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回江城。”“今天的事,陆家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沉泽没再看她一眼,他知道此刻再多说一句,只会让局面更糟。他拨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司机就到了,强硬地带走了方雨琪。宴会厅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手机不断震动,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他试着关掉提示音,却还是瞥见了最新热搜:【经司家大少司伯睿本人确认:与未婚妻慕蓝心小姐即将完婚】他手指一顿,下意识点进去。页面加载飞快,文字寥寥几句,只简单说明了婚讯。
下方附了一段视频,自动开始播放,司伯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我很荣幸,能娶到蓝心。”“砰——!”陆沉泽猛地把手机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巨响,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就算再不愿承认,事实也摆在眼前——那个他曾以为会永远爱自己的人,已经决定嫁给别人了……
“给我查……慕蓝心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司伯睿,又是什么时候和他确定关系的!”
陆沉泽在京城宴会厅里愣坐了很久,脑子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状况,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直到天黑透了,保洁员进来提醒他营业时间结束,他才慢慢起身离开酒店。
陆家的商务车还停在门口,他刚上车,助理就先开了口。“少爷,夫人让您立刻回江城,说有要紧事必须当面谈。”陆沉泽心里明白,八成就是今天的事,他疲惫地摆摆手,示意开车。
一路沉默,车子疾驰,回到江城陆家老宅时已是凌晨两点。客厅依然亮着灯,他母亲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等他。陆沉泽只觉得累得不行,这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乱,走近了才开口:“妈……今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雨琪……可能有点冲动,但今天确实太突然了。”可陆母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冷冷抬眼盯着他,眼神阴沉。
“突然?”她嗤笑一声,手指点了点茶几上的文件,示意他看。陆沉泽有些意外,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封面上几个大字格外刺眼:【亲子鉴定报告书】他心头一紧,喉咙发干,瞥了眼母亲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只好硬着头皮拿起来。手抖着翻开,报告只有三页,前两页写着鉴定对象是方雨琪腹中的胎儿,很快翻到最后一页,他死死盯住最后一行字:
【方雨琪腹中胎儿与陆沉泽存在父子关系的概率为0.2%】“这不可能!”陆沉泽脱口而出。“雨琪的孩子都还没成型……现在怎么可能做DNA检测?妈,这肯定搞错了……”
“我好不容易要当爸爸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陆母却猛地站起身,一把抽走他手里的报告。“有什么不可能?”“这是我最信任的王医生亲自做的,产检时用羊水穿刺取的样本。”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砸进陆沉泽耳朵里,让他浑身发冷、难以置信。
“陆沉泽,你真让我太失望了。”下一秒,她狠狠把文件摔在他脸上,语气凌厉:“我没指望你把陆家生意做得多大,我只要一个继承人,就这么难?”“慕蓝心那件事我不怪你,也许是她的问题。”
“可方雨琪怀的居然不是你的孩子!你一点察觉都没有?”“京城的事先不说……光这两桩,陆家的脸往哪儿搁?你还有脸去见你爸、见你爷爷吗?”
“三天之内,我要方雨琪自己处理掉这个孩子,你俩彻底断干净。”陆母顿了顿,语气稍缓,但没有半分退让。“这份文件收好,三天后,我要看到方家一半的产业……姓陆!”
陆沉泽又在客厅枯坐了一整夜,快天亮时才沉默地回到他和慕蓝心同住的公寓。原来到了这一步,自己能去的地方竟然只剩这里。推开公寓门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回来,家具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开门瞬间只有冷冰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走进屋,里面空得吓人,鞋柜、衣柜都少了一半,原来……原来慕蓝心早就搬走了,而他居然毫无察觉。
连客厅墙上也空空如也,曾经挂结婚照的位置,如今只剩一个浅浅的框印。他累到极限,下意识拉开冰箱——里面同样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刺鼻的制冷剂味。陆沉泽彻底怔住,明明才一个月没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疲惫地瘫在沙发上,用手机点了份外卖,脑子一片空白,困得直接睡了过去。他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几年前初遇慕蓝心那天,微风掠过她的脸颊,她朝他一笑,陆沉泽瞬间沦陷,那一刻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
画面一转,场景跳到他们的婚礼现场,神父庄重发问:“慕蓝心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面前的陆沉泽先生?”陆沉泽侧头看她,心跳加速,满心期待,可慕蓝心也转过脸,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不愿意。”
他猛地惊醒,冷汗涔涔,门外有人敲门,手机还在响,是个陌生号码,他不敢接——怕又是坏消息。又一条短信弹出,他定睛一看,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外卖到了。
……
陆沉泽草草收拾了一下,犹豫着约方雨琪见面。其实从昨天下午起,方雨琪就一直在发消息,他一条都没回。【见一面吧。】他打完字,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按下去。他和方雨琪的关系纯属意外。两家本就是世交,一年前方雨琪留学归来,接手方家与陆家合作的商场项目,两人顺理成章地熟络起来。
陆沉泽偶尔会想,如果当初没对慕蓝心动心,是不是现在娶的就是方雨琪?起初他们还保持距离,直到一次酒后失控,才开启了这段错误的关系。后来方雨琪告诉他怀孕了,他竟荒唐地觉得:慕蓝心不能生,这个孩子或许是对她的补偿。他心里始终把慕蓝心当妻子,对方雨琪,更多是当成妹妹纵容,以及对那晚的愧疚。
他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微信那头秒回“好”,还主动问他时间和地点。方雨琪大概以为他气消了,完全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异样。陆沉泽瞥了眼手边的亲子鉴定报告,只觉得……一切都崩塌了……
慕蓝心是假的……方雨琪也是……他又点开微信,找到慕蓝心的对话框,上次聊天还停在半个多月前,是他让她“安分点”。
他反复斟酌,也敲下一句“见一面”,刚按下发送,屏幕上却跳出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陆沉泽愣在原地,一股深不见底的孤寂和悲凉涌上心头……陆沉泽愣在原地,一股深不见底的孤寂和悲凉涌上心头……
他缓缓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自己疲惫不堪的脸。窗外天色已晚,城市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他忽然笑了一声,笑声干涩又空洞,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无人应答。
最终,他站起身,把亲子鉴定和那张撕了一半的结婚照一起塞进碎纸机。机器嗡鸣着吞掉过去,也吞掉了他最后一点执念。他关掉灯,走出门,再也没有回头。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