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姐,这是灵医精心调配的赤毒蛛丸,您只要服下它,就能挣脱范阳卢氏嫡长女这个身份的沉重枷锁,从此隐匿姓名,重获梦寐以求的自由。”
第1章
“小姐,这是灵医精心调配的赤毒蛛丸,您只要服下它,就能挣脱范阳卢氏嫡长女这个身份的沉重枷锁,从此隐匿姓名,重获梦寐以求的自由。”
丫鬟山杏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古朴且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瓷瓶,眼中满是深深的担忧与忧虑。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将瓷瓶递到卢南乔面前。
“小姐,这药一旦服下,会让人在短短几日内就病入膏肓,仿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那种痛苦简直难以忍受。而且只要稍有差池,就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您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山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里面直打转。
卢南乔面色平静如水,然而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决绝的坚定。她轻轻接过瓷瓶,倒出药丸,毫不犹豫地直接干咽入腹。
药丸入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可与她心底那无尽的苦涩相比,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抬手温柔地轻轻拭去山杏眼角的泪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莫要哭泣,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她又喃喃自语道:“七日之后,我便不再是范阳卢氏的人了,而是晋王府已经亡故的妻子了。”
为了摆脱这个姓氏所带来的沉重枷锁,离开这个满是伤心回忆的地方,她甘愿冒险一试。
此时,屋内贴满的大红囍字映入她的眼帘,卢南乔的眼眸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世人都在传颂,晋王傅景淮对范阳卢氏的嫡长女爱得如痴如醉,自幼便为她上山祈福,甚至出家做了和尚,如今又为她还俗,重新回到这纷繁的红尘之中。
然而,这其中的真相,唯有卢南乔自己心里最清楚。
傅景淮还俗娶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妹妹——卢思瑶。
当年,卢南乔自幼便与荥阳江氏的嫡子江梓睿定下了娃娃亲,这本是一段被人看好的美好姻缘。
然而,到了及笄之年,她的同胞妹妹卢思瑶不慎失足坠入池塘。江梓睿见状,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水中施救。
湿漉漉的少女被他一路小心翼翼地抱回闺房。
律法明文规定:“但凡男女有肌肤相亲之举,男子必须负责,否则将受杖责四十,女子则要被浸猪笼。”
为了对卢思瑶负责,江梓睿决然地与卢南乔退婚。
当日便以三书六礼的正式礼仪,与卢思瑶定下婚约,只等三年后卢思瑶及笄,便举行盛大的婚礼。
起初,卢南乔以为江梓睿是迫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直至有一天,她无意间撞见江梓睿与卢思瑶相拥而泣,两人满脸都是欣喜的神情。
“梓睿哥哥,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卢思瑶激动地说道。
那一刻,卢南乔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一切真相都清晰地摆在眼前。
在大夏,女子一旦被退婚,就如同被贴上了耻辱的标签,从此无人敢再上门求娶。
而且女子年满十八,若还未出嫁,便会按顺序许配给老鳏夫做续弦。
身为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卢南乔似乎已然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宿命——嫁给一个老态龙钟、行动迟缓的鳏夫。
然而,令卢南乔意想不到的是,年少出家为僧的傅景淮,在第二日竟派人给卢家送来了求亲的帖子。
只见他身着华丽的锦襕袈裟,骑着高大的白色骏马,身后是绵延数里的盛大红妆,场面十分壮观。
“傅景淮求娶范阳卢南乔为妻!”他大声宣告。
他郑重地取下手中的佛珠,递到卢南乔面前,深情地说道:“我本为佛门弟子,还俗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请姑娘等我!”
卢南乔满心期许,苦苦等了三年,终于盼到傅景淮还俗,迎来了他们成婚的这一天。
可就在七日前,卢南乔偶然间听到傅景淮与他人的一番交谈,才惊觉,这十里红妆求娶自己的男子,不过是为了防止她在卢思瑶大婚之日从中作梗。
“景淮,你既不钟情于卢南乔,为何还要这般大费周章地求娶她?”有人问道。
“江梓睿曾是她的未婚夫,如今思瑶要与他成婚,大婚当日,我怕卢南乔出来捣乱,坏了思瑶的好事。”傅景淮平静地回答。
傅景淮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刺进卢南乔的心里,让她痛不欲生。
也就是在那一刻,卢南乔彻底清醒过来。
原来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这两个男人,心早已全系在妹妹卢思瑶身上,而自己,不过是卢思瑶追求幸福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那一夜,卢南乔辗转难眠,满心皆是痛苦与绝望,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找不到一丝光亮。
次日清晨,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吉时已到,迎新娘——!”
卢南乔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卢府。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准备上轿时,却猛地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并非象征着喜庆的龙凤喜轿,而是一口冰冷刺骨、散发着阴森气息的黑棺!
搀扶着卢南乔的山杏,看到这般场景,不禁怒从心起,对着接亲队伍大声质问道:“晋王府这是何意?晋王爷为何不来迎亲,反倒弄来一口棺材?这成何体统!”
晋王府的王管家赶忙上前,赔笑着解释道:“卢小姐,今日这场婚礼乃是王爷还俗的最后一难。只要您躺进这黑棺,被抬回王府与王爷拜堂成亲,王爷便能彻底还俗了。”
听闻此言,卢南乔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傅景淮所谓的九九八十一难,竟是用这黑棺作为迎娶她的“喜轿”,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荒谬和心寒。
山杏还欲与王管家理论,却被卢南乔伸手拦住。“罢了。”
卢南乔轻声说道,权当是提前体验一下死后躺在棺材里的滋味吧。
反正再过几日,她便不再是卢南乔了,这些又与她何干呢。
卢南乔缓缓躺进棺材,随着沉闷的棺盖缓缓阖上,她伸手轻轻掀开盖头,望着黑漆漆的棺盖,耳畔隐隐传来外面人们的嘲讽声。
“妹妹风光地八抬大轿出嫁,姐姐却只能用黑棺迎亲,真是晦气!”
“范阳卢氏的颜面都被这嫡长女丢尽了!”
卢南乔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默默蜷紧了手心,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握在手中。
不管是晦气还是风光,都已无关紧要。
再过几日,她便不再是范阳卢氏的人,更无需在意是否会丢了谁的颜面,她将彻底摆脱这一切……
第2章 第2章
晋王府内,卢南乔从棺材中被小心翼翼地放出,喜婆搀扶着她跨过火盆,踏入喜堂。
到了拜堂成亲之时,卢南乔却惊觉身旁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系着大红花的公鸡立在喜蒲之上,显得格外突兀。
“喔喔喔——!”公鸡啼叫,声音尖锐刺耳,卢南乔心中一寒,下意识抬手欲掀盖头,想要看清这荒唐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傅景淮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乔乔莫要害怕,这是以公鸡代娶,待拜堂结束,我还俗的最后一难便能彻底了结……”
卢南乔心中震惊不已,傅景淮竟要她与一只公鸡拜堂成亲!
这究竟是他还俗路上的难关,还是对她的羞辱?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
卢南乔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只要熬过这七日,一切都会结束,这些屈辱都将成为过去。
于是,她在喜蒲上缓缓跪下,与那只公鸡完成了拜堂之礼,仿佛在完成一项无比艰难的任务。
夜幕降临,在喜娘一声声祝福中,傅景淮挑开了卢南乔的红盖头。
只见傅景淮并未身着喜服,依旧穿着那身朱红袈裟,手上还挂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宛如悲天悯人的圣僧,浑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遣散下人,看向卢南乔的眼神中带着欣喜与赤诚,说道:“乔乔,我是为你还俗,所以这最后一难委屈你了。不过八十一难终于结束,往后我们便能如寻常夫妻一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真好。”
傅景淮信誓旦旦的承诺,却让卢南乔心里憋闷得难受,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对卢思瑶的深情告白,此刻她或许真会感动落泪,相信他的这番话。
卢南乔转移话题,看向一旁的喜烛,刚要开口,傅景淮又说道:“乔乔,虽说我已还俗,但依照规矩,成婚七日后我才能破戒。所以……我暂时不能与你同房。”
卢南乔微微一怔,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扯了扯嘴角,说道:“无妨,正巧我今日月事来了,也不方便。”
话刚出口,她明显感觉到傅景淮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好,那我暂且先睡书房,七日后,我定还你一个美满的洞房花烛夜。”傅景淮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卢南乔点头应道。
她心中暗自想着,七日后,这里便只剩晋王府的亡妻,不知那时他要如何兑现这洞房花烛夜的承诺,这承诺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傅景淮离开后,候在门外的山杏红着眼走进来,为卢南乔打抱不平:“今日王爷实在太过分了,既不与您拜堂,又不与您洞房,奴婢觉着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您……”
卢南乔轻轻拆去头上的凤冠,轻声说道:“再过几日我便要走了,傅景淮是否真心娶我,已无关紧要。”
这一走,她将彻底摆脱范阳卢氏的身份,离开京城,也离开傅景淮,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烛火摇曳,卢南乔褪去婚服,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研好墨,执起笔,落下字迹——
【傅景淮,当你看到这本回忆录时,我已然离世。】
【三年前,你身着佛衣,骑马而来,仿若神祇降临,我曾以为你是我的真命天子,可终究是我奢望了。】
【既然你并非真心娶我,那我便还你自由。】
这一夜,卢南乔彻夜未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种种回忆,那些痛苦、无奈和绝望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入眠。
第3章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山杏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卢南乔洗漱,她那张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愤愤不平,急切地向卢南乔禀报着:
“小姐呀,您可知道,王爷昨儿夜里去了江府呢。他不仅喝了思瑶小姐和江公子的喜酒,还兴致勃勃地参与了他们的闹洞房。这不明摆着是向整个天下宣告,您新婚之夜就被新郎无情地抛弃了嘛,这让您以后可怎么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呀……”
卢南乔正在漱口的手猛地一哆嗦,手中的杯子也跟着剧烈晃动,里面的漱口水“哗啦”一声洒了出来,溅在了她的衣袖上。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傅景淮去喝那喜酒,不过是心里还惦记着那爱而不得的心上人,想再瞧瞧身着凤冠霞帔、美若天仙的卢思瑶究竟是何等模样罢了。
“咱们身处这王府之中,行事说话都务必得谨言慎行,切不可惹出什么麻烦来。”
卢南乔神色平静如水,轻声细语地叮嘱着山杏。可她的内心深处,却好似下起了一场又一场连绵不绝的雨,冰冷而又潮湿。
用过早膳后,卢南乔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点自己带入王府的物品。虽说她身为范阳卢氏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无比,可她的嫁妆却着实颇为单薄。在那为数不多的物品当中,唯有这三年来与傅景淮互通的书信,数量颇为可观。
【师父曾言,佛有三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可我却唯独愿皈依乔乔,此心天地可鉴。】
【世间哪有那两全其美之法,一半心向着佛祖,一半心念着乔乔,难以割舍啊。】
在这三年时光里,他们每月都会雷打不动地寄一封书信,从未有过间断。
从前,卢南乔对这些书信可谓是爱不释手,每日都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细细重温,仿佛那书信里藏着无尽的甜蜜与温暖。
然而,在大婚的第一日,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恋,毅然决然地将所有书信统统丢进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
火焰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火龙,肆意地燃烧着,不仅无情地烧掉了那些过往的回忆,也将那些曾经看似真挚、实则虚假的情意烧得一干二净。
此时,傅景淮恰好迈步进门,一眼便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神色瞬间大变,脸上满是震惊与痛苦:“乔乔,你为何要如此决绝地烧掉我们的信呀?这些信对我们来说,可都是无比珍贵的呀。”
他心急如焚地快步奔到火炉前,全然不顾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可能会烧伤自己,毫不犹豫地伸手往火炉里去拽那些残余的信笺。
可是,一切都已为时已晚,徒劳无功。那些信纸一碰到那滚烫的火焰,瞬间就变得脆弱不堪,一碰即碎,化作了一堆灰烬。
看着傅景淮那痛心疾首、悲痛欲绝的模样,卢南乔语气平淡如水地说道:“这些信受潮发霉了,上面都生虫了,只有烧掉才能彻底灭了那些可恶的虫子。”
傅景淮痛苦地攥紧手中那残留着些许灰烬的碎纸,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可这些是我们整整三年的回忆呀,是佛渡我入这红尘俗世的见证啊,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毁掉它们呢。”
卢南乔轻轻拿起手帕,动作轻柔地拂去他掌心的灰烬,温柔地说道:“不过就是几封信罢了,日后咱们再写便是。倒是你的手被烧伤了,赶紧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别让伤口感染了。”
看着自己掌心一片发红,火辣辣地疼,傅景淮这才像是突然感觉到了疼痛,失落地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们以后再写,以后还有机会的。”
卢南乔默默地为他涂抹烫伤药膏,始终没有回应他的话。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傅景淮——从今往后,你写你的信,我写我的信,我们互不相干,各自安好。
回门之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卢南乔在傅景淮的陪同下,缓缓回到了卢府。
前厅内,卢氏族中的长老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庄重而严肃。卢父卢母端坐在首位,神色威严。
同一天回门的卢思瑶和江梓睿,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宛如众星捧月一般。
江梓睿身着一件宝蓝色的雨花锦圆领袍,身姿挺拔,面容英俊潇洒,剑眉星目,气宇不凡。
看到卢南乔回来,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一旁身着狐裘披风的卢思瑶,则立刻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亲昵地挽住卢南乔的手,娇声说道:“姐姐,成亲那日王爷来我们府里喝了喜酒,还热热闹闹地闹了洞房呢。我还以为今日回门你不会来了呢,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呀。”
她的话语中,炫耀与嘲讽之意溢于言表,仿佛在向卢南乔炫耀自己的幸福。
卢南乔神色平静如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动作优雅而从容。
正要开口说话时,手腕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白皙润泽的肌肤,宛如羊脂玉一般细腻。
卢思瑶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故意惊讶地叫出声来:“呀,姐姐,你的守宫砂怎么还在呀!这可真是奇怪了。”刹那间,众人的神色各异,有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则露出疑惑的神情。主座上的卢父卢母脸色尤为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卢母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气,眉头紧皱,问道:“乔乔,这是怎么回事呀?你倒是给娘说说清楚。”
卢南乔刚要开口解释,傅景淮已抢先出声,声音沉稳而坚定地解释道:“本王还俗破戒需七日时间,此事是我委屈了乔乔,让她受苦了。”
这话一出,卢父卢母的神色缓和了几分,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一旁的卢思瑶笑着松开她的手,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王爷可真宠姐姐呀,还好当初姐姐嫁给了你,要是真嫁给了那个老鳏夫,可就错过王爷这般痴心的人了。”
卢母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少说几句吧,你姐这婚事一波三折,历经坎坷,还不是为了你呀。”
卢思瑶上前挽住卢母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一副娇俏小女儿的模样:“娘,姐姐那么疼我,肯定不会生气的啦。”
卢母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众人也都和颜悦色地笑着,围着她嘘寒问暖,询问她在江家是否习惯,初为人妇是否适应新的生活。
傅景淮与卢父去了书房谈事,留下卢南乔独自一人。她被晾在一旁,仿佛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透明人,孤独而又寂寞。
看着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卢思瑶,卢南乔只觉得屋子里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于是,她起身出门,脚步缓缓地朝着从前居住的别苑走去。此番回来,她权当是最后一次踏入卢府,回望自己的前半生了。
第4章
穿过那幽静的长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淡淡的花香。卢南乔意外地碰到了江梓睿。
他背着手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卢南乔,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乔乔,你守宫砂还在,难道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吗?可我已经娶了你妹妹,我们之间已然再无可能了,你又何苦如此呢。”
卢南乔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江公子,你想多了。”她语气淡然地解释道,声音平静而从容。可在江梓睿听来,却像是欲言又止,似乎隐藏着什么难言之隐。
“当年情况危急万分,我不能见死不救呀。大家都传言是你把思瑶推下水,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被那些流言蜚语所伤害,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出那个办法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他叹了口气,缓缓朝卢南乔走近几步,脚步沉重而缓慢,“我们之间,虽有缘无分,若有来生,我……”
听到这里,卢南乔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坚定而决绝:“我对你并无半分念想,还请江公子以后莫要再自作多情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脚步匆匆。
却不想,不慎踩到一块石头,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后倒去。
“小心!”江梓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稳稳地扶住。
人还没站稳,背后突然传来一道质问声,声音尖锐而刺耳:“你们在干什么?!”
卢思瑶和傅景淮一同走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江梓睿连忙松开卢南乔,急忙解释道:“你姐姐差点摔倒,我只是扶了她一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卢思瑶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不满。随后看向卢南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那锋芒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利刃:“姐姐要是对我和梓睿的婚事心有不满,大可以直说呀,没必要用这种苦肉计来吸引梓睿的注意,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你很不光彩。”
说完,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身离去,脚步匆匆而又慌乱。
“思瑶!”江梓睿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一时间,长廊上只剩下傅景淮和卢南乔两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和沉闷。
傅景淮捻动着佛珠,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乔乔,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放在心上了。”
卢南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有。”
她不想与傅景淮多言,转身也要离开,脚步急切。
傅景淮却以为她是不愿承认,语气顿时冷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思瑶是你的亲妹妹,她幸福,你也该高兴才是呀。我对你如此用心,嫁给我难道让你受委屈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卢南乔停下脚步,心跳一下下压抑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总是对她说:“你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思瑶是你的亲妹妹,你要给她做好表率,凡事都要让着她些,不能和她争抢。”
所以,无论是那些珍贵的珠宝首饰,还是华丽的云锦绸缎,她都把优先挑选的机会让给了卢思瑶,自己总是捡剩下的。
甚至连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江梓睿,她也拱手让给了妹妹,成全了他们的姻缘。
如今她成了亲,做了傅景淮的妻子,可丈夫却也说,卢思瑶是妹妹,她应该为妹妹的幸福感到高兴,要大度一些。
可倘若卢思瑶的幸福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她又怎能高兴得起来呢,这痛苦如同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卢南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傅景淮,你口中的好,到底是为谁好?是为了你的心上人卢思瑶,还是真的为了我呢?”
傅景淮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
回到王府的当晚,卢南乔病倒了。她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面红耳赤,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之中。
她心里清楚,是之前服下的赤毒蛛毒发作了。这毒一旦发作三次,一切便将尘埃落定,她的命运也将就此注定。
恍惚中,卢南乔感觉傅景淮来到了南苑。他脚步匆匆,神色焦急。
他立刻派人去请太医,又跪在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乔乔,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发烧了呢?佛祖在上,保佑我的乔乔快点好起来吧,只要你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着傅景淮拨动佛珠发出的婆娑声响,一声又一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卢南乔想睁开眼皮看一眼,却觉得眼皮重若千斤,怎么也睁不开。
第5章
卢南乔满心渴望,想瞧一瞧此刻的傅景淮,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只是在伪装表演,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在那昏昏沉沉之间,太医匆忙赶到。这赤毒蛛源于神秘的巫毒之术,太医仅能看出表面症状,对其内里根源却毫无头绪,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妃只是感染了风寒,引发了内热,王爷不必过于忧心。臣开几剂药方,王妃服用几日,便会康复的,您就放心吧。”
傅景淮亲自熬药,在床前悉心照料卢南乔,整整一天一夜,眼睛都不敢多闭一下。而后又通宵达旦地敲着木鱼、拨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百病消散,愿我的妻子能得清净,远离一切苦难,一生平安顺遂。”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卢南乔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傅景淮双眼布满血丝,眼窝下乌青一片,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也有无奈。
“多谢。”
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傅景淮心里莫名不踏实,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乔乔,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照顾你本就是我该做的,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卢南乔微微扬起唇角,可眼底却不见多少笑意,那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身为范阳卢氏之人,能够嫁给你,也算是圆满了,至少在这王府之中,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听闻此言,傅景淮那颗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卢南乔身患疾病的讯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到了卢思瑶的耳中。卢思瑶听闻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第二天日头高悬,已然到了晌午时分。卢思瑶精心挑选了一些滋补的礼品,带着这些补品,脚步匆匆地来到了晋王府。她莲步轻移,心中暗自盘算着此行的目的,脸上却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
“听闻姐姐自回门之后,就一直病恹恹的,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精神气儿,这可如何是好呀?”卢思瑶走进房间,声音娇柔,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卢思瑶轻轻挥了挥手,支走了身旁的下人。随后,她亲自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鱼翅燕窝,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到卢南乔的床边。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炫耀的神情说道:“这燕窝,可是景淮哥哥特意送给我的新婚贺礼呢,如此珍贵的东西,如今我转送给姐姐,希望能让姐姐的身子骨好受些。”那话语里炫耀的劲儿,就像一把尖锐的刺,直直地刺向卢南乔。
卢南乔躺在床上,听着她那刺耳的话语,心中满是厌恶,根本不想理会她这番做作的表演。她冷冷地回应道:“你若只是来说这些无聊炫耀的话,那大可不必浪费我的时间。”
卢思瑶听到这话,红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拿起勺子,故意将那银色的燕窝缓缓倒在了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在宣示着什么。“小时候啊,我体弱多病,景淮哥哥为了我,不惜上山出家,为我祈福。后来,得知我要嫁给江梓睿,他怕你在中间捣乱,报复我抢走你的心上人,第二天就急匆匆地上门向你提亲了。”卢思瑶说完,笑得花枝乱颤,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卢南乔,你就算是嫡长女又怎样?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珍贵的宝物,还是他人的真心,你都得乖乖排在我后面。”卢思瑶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挑衅。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仿佛要压垮整座城。整个梅苑都被这压抑的氛围紧紧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卢南乔躺在床上,手心紧紧攥着床单,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正要开口反驳卢思瑶的嚣张言论。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桌子上的果盘点心瞬间散落一地,像一群失去控制的舞者,四处乱飞。烛台上的蜡烛也“砰”的一声坠地,火焰在地上摇曳了几下后渐渐熄灭。
门外有人惊恐地大喊:“地龙翻身啦,大家快跑啊!”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仿佛死亡的召唤。
卢思瑶听到喊声,神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她立刻起身,脚步慌乱地想往门外冲去。当她看到正要下床的卢南乔时,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那眼神就像一条毒蛇,充满了恶意。“姐姐,你就留在这地龙沟里吧!”卢思瑶恶狠狠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卢南乔被埋在废墟下的场景。
说着,她转身狠狠推了卢南乔一把。卢南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卢思瑶则趁着这个机会,朝着门口狂奔而去,那速度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但刹那间,房屋轰然倒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房梁像一根巨大的棍子,狠狠砸下,挡住了卢思瑶的去路。卢思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房梁,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傅景淮如同一道闪电般冲了进来。他满脸焦急,大声呼喊着:“乔乔!”那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听到声音,卢南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拨开身上的碎瓦断墙。她的身体虚弱极了,每动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虚弱地回应道:“我在这儿……”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可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盖过了卢南乔的声音:“景淮哥哥,救我!”卢思瑶在那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依赖。
听到卢思瑶的声音,傅景淮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他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卢思瑶奔去。“思瑶,你怎么会在这儿……”傅景淮一边跑一边问道,声音中满是关切。
他弯腰将卢思瑶抱起,动作迅速而果断。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门外。碎石纷纷砸落,像一颗颗炮弹,瓦砾四处飞溅,打在他的身上,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嘭!”一根巨大的横梁,直直砸在了卢南乔的后背。卢南乔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一般。她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她看着傅景淮抱着卢思瑶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充满了绝望。她吐出一口乌血,终于昏死过去。
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卢南乔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唤醒,浑身上下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着一般,剧痛难忍。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熟悉的卢府别苑闺房。那熟悉的布置,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王妃,您醒了。”卢南乔微微转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丫鬟正站在床边,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这个陌生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卢南乔坐起来,并向她解释道:“昨日城东发生了罕见的坤维震荡,那震动可厉害了,王府的房屋坍塌得十分严重。您娘家这边受影响较小,所以王爷带您回娘家暂住。思瑶小姐和江公子也回来了。”
听到这些,卢南乔下意识问道:“山杏呢?”平日里贴身伺候自己的一直是山杏,今日怎么换了人?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听到这话,丫鬟脸色微变,一副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妃,山杏她……”
第6章 第6章
卢南乔心底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不安就像一团乌云,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怎么了?”卢南乔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丫鬟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昨日地动,那场面可吓人了。山杏不顾危险,冲进坍塌的屋子找您。她在那废墟中四处寻找,双手都被尖锐的石块划破了,鲜血直流。最后她受了重伤,如今请不到大夫,只能先安置在下房……听说从废墟里把她挖出来的时候,她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但她的身体还撑在您身上,双手紧紧护着您,仿佛生怕您受到一点伤害……”丫鬟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卢南乔的表情。
卢南乔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山杏和自己同岁,八岁就被卖入卢府为奴。十年过去了,两人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平日里,她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在卢南乔心中,山杏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
危急关头,妹妹将她推向深渊,夫君也抱着心上人弃她而去。唯有山杏,不顾危险,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她。卢南乔眼眶忍不住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忍着剧痛,趔趄着从床上起身。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疼痛难忍。但她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看看山杏,那个不是亲人却比亲人还要重要的人。
可当她走到下房时,心像是被狠狠揪住。此时已是十一月的寒秋,天气寒冷刺骨。山杏浑身是血,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气息奄奄。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山杏!”卢南乔悲痛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紧紧将山杏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给山杏一些温暖和力量。
山杏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虚弱,但看到卢南乔时,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小姐,您来了。”山杏虚弱地说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卢南乔声音发颤:“你怎么这么傻,坤维震荡可是会要命的,你怎么还不要命地往里冲?”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滴在山杏的脸上。
山杏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坚定和忠诚:“因为小姐值得。我八岁就被卖进卢府,那时候我害怕极了,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就毁了。但是您待我如同姐妹,从不苛责打骂我。您还给了我许多银钱,让我给爹娘治病。在我心中,您是最耀眼的星辰,不该就此陨落。我不过是一介贱奴,命……不值钱。”
瞬间,卢南乔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紧紧抱着山杏,仿佛一松手山杏就会消失不见。“小姐,别哭,奴婢看了也会难过。”山杏吃力地抬起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
可那沾满血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艰难地微微颤抖着,最终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山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进气少,出气多,仿佛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看不到小姐摆脱范阳卢氏,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了……不过我都帮小姐安排好了,到时候他们就会挖墓掘棺,救您出来……到时候……山杏会化作风和雪,换一种方式陪在小姐身边……”说完,她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
卢南乔只觉心跳骤停,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山杏——!”她悲痛欲绝地呼喊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卢南乔哭肿了双眼,泪水湿透了她的衣襟。但她也只能强忍着悲痛,为山杏料理后事。她望着眼前的土丘,那是山杏的安息之地,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舍。她哽咽着说:“再过几日,我体内的赤毒蛛就会彻底发作。等我摆脱了范阳卢氏嫡长女的身份,就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回闺房时,卢南乔路过卢思瑶的房间,却意外听到她和傅景淮的声音。她心中一动,停下脚步,透过窗户的缝隙,偷偷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景淮哥哥,地动的时候,我丢下姐姐不管,还不如她身边的下人,姐姐醒来肯定会生我的气。”卢思瑶抽抽噎噎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愧疚。
她抽抽噎噎的话音刚落,便传来傅景淮宽慰的话语。“地动太凶险了,你年纪还小,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害怕是正常的。乔乔作为姐姐,本就该保护你。”傅景淮温柔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卢南乔呼吸一滞,透过敞开的窗户,她看到傅景淮正在床边,一勺一勺亲自给卢思瑶喂药,动作温柔又体贴。那场景,就像一幅温馨的画卷,但卢南乔却觉得无比刺眼。
喂完药,傅景淮又拿出一个水蓝色的小瓷瓶。“思瑶,这是我从神医谷求来的良药,有活血化瘀和安神的双重功效,给你疗伤用。”傅景淮将药递给卢思瑶,眼神中满是关切。
卢思瑶不肯要,哭着推开傅景淮的手。“姐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她比我更需要。”卢思瑶假惺惺地说道,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傅景淮把药塞到她手里,眼中满是怜惜。“你是妹妹,不用这么懂事。乔乔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女,她身为姐姐,不会计较这些的。”傅景淮安慰道,仿佛卢南乔就应该大度地原谅卢思瑶的一切过错。
卢思瑶看着手里的药,忍不住握住傅景淮的手。“景淮哥哥,当初你为了我上山做佛子,给我点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盏佛灯祈福,又为我破戒下山,这么多年的情义,我都记在心里。只可惜我已经嫁给了梓睿,什么都给不了你。”卢思瑶深情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暧昧。
傅景淮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明白,只要你幸福就好。”傅景淮温柔地说道,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
卢南乔自嘲地笑了笑,心中彻底死了。她曾经以为傅景淮是爱她的,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也将从前的种种,全都彻底抛在身后,再不回头。
来源:叽里咕噜一点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