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出差不接电话,我给她前男友打电话后,她连忙赶回家求原谅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8 07:16 1

摘要: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那么优秀,那么好看,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整天被教导处点名的问题男生?就因为他比我高、比我帅?

我曾亲耳听见她说:“我和你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心里只爱汪泷!”

那是高中时,清雅拒绝我告白时说的话。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那么优秀,那么好看,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整天被教导处点名的问题男生?就因为他比我高、比我帅?

我不甘心。

从那天起,我拼命学习。每次颁奖典礼,我都站在最前面。三年下来,我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而汪泷,还是那个老师摇头的典型。

可清雅的心,像被冰封了一样,我怎么也捂不热。

直到那个傍晚。自习课后,我看见汪泷搂着她的腰,两人一起走进了校外那家小旅馆。

我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问她:

「你昨晚……和汪泷在一起?」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狠狠瞪了我一眼,脚步不太自然地快步走开。

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进学习。高考那年,我成了市理科状元,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而清雅,只上了一所普通大专。

我以为,我和她的故事,到此为止了。

直到春节同学聚会,我又见到她。她一笑,我就知道,我根本没放下。

「你最近怎么样?没和汪泷一起来?」

我努力装得轻松,想证明自己早已不在乎。

她勉强笑了笑,轻声说:

「高考后就分了。」

我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了。

她后来问我,在不在意她的过去。

我说实话: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孩是完整的?但我还是说:

「只要你以后是我的,我就够了。」

她眼睛红了。

为了证明我和过去彻底告别,大学期间,我几乎断了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

她快毕业时,我也开始实习。为了结束异地,我每月拿出一半工资租了房,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她一直犹豫来不来,房子空了一个多月。

我忍不住,买了票去她学校。她室友却说,她半个月前就离校了,是个陌生男生来接的。

半个月前?我们明明每天通电话,她从没提过。

我打给她:

「你在哪?我今天来你学校,你室友说你早就走了?」

她语气有点慌:

「我回家了,家里有点事,不想你担心。」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大三过年时,我就见过她父母,不算陌生。

「不用,已经处理好了。我正准备跟你说,过两天就去找你!」

我高兴得忘了所有疑虑。

没过多久,她真的来了。

我们开始了同居生活。我每天都想方设法让她开心,送花、准备晚餐、记录每一个纪念日。

一开始,她还会感动,后来渐渐淡了。

有个周末,她看着桌上的花和红酒,轻声说:

「以后别这么浪费了,我们要为将来打算。」

「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太贵了,这些花够我一星期工资了。」

她学历不高,工作一般,我能理解。但我收入不错,也没太在意。

后来,我还是偶尔准备惊喜,直到有一次,我们为此吵了起来。

我想,她是不是因为收入差距而没安全感。

于是,我向她求婚了。

我打了二十万到她母亲账户,还帮她弟弟付了首付。她成了我的未婚妻。

订婚那天,她全家都很开心,包括她——至少我当时这么觉得。

直到有一天,她在厨房看手机,笑得特别轻松。那笑容,像极了高中时她和汪泷在一起的样子。

「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我假装随意地问。

她立刻收起手机,笑了笑:

「同事发了个笑话。」

「笑话吗?」

那晚,我趁她睡着,想去拿她手机。却发现密码换了,人脸识别也关了。

我心里一沉,翻出多年没联系的高中群,试探地问起汪泷。

结果得知:他半年前就回来了,和我同一座城市。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她的行踪。

每天下班打电话问她吃什么,如果她晚回家十分钟,我就会追问她在哪。

她似乎察觉到了,行程变得特别简单:家、学校、家。

回家后,她不再当我面看手机。有电话来,她会去阳台或书房接,或者直接挂掉,说是骚扰电话。

也许,真是我想多了。

直到那天,她说要出差。

「出差?你不是课外老师吗?」

她支支吾吾:

「机构要和外地一个合作方谈合并,派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别担心。」

我还是送她去了高铁站。看她和一个女老师汇合,两人笑着朝我挥手,我才稍微安心。

晚上,算着她该到了,我打她电话。

响了一声,被挂断了。

我又发了几条消息,没回。打视频,也没接。

我坐立不安,脑子里乱成一团。

犹豫很久,我终于拨通了那个存了多年却从未打过的号码。

两声之后,通了。

「谁?」

是汪泷的声音,比记忆中沉稳了些。

我吸了口气,声音有点抖:

「清雅……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几秒。

我几乎要崩溃:

「求你,告诉我吧。」

他还是没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要挂断时,我听见清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汪泷,帮我递下浴巾。」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脑子里嗡嗡作响,像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抽空了。

那通没挂的电话,和我被偷走的七年

手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水声。

“别闹,人家刚洗干净。”

清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才反应过来——电话一直通着。

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带着点黏腻的调子,像在宣示某种主权。

我本该立刻挂断,等她回来,给她一耳光,然后彻底结束。

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录音键。

也许,我只是想留下点什么,好让自己不再自欺欺人。

“我和顾俊杰,谁对你好?”

“你好。”

“哪里好?”

“讨厌,哪里都好。”

……

那一整夜,我睁着眼,直到天亮。

手机不知何时没电自动关了机。

早晨我浑浑噩噩走进公司,插上充电器,开机。

一连串新消息提示音炸开。

“老公,我昨天手机没电,没接到你的电话。”

“坐了一天车太累了,到宾馆就睡着了,你别生气哦。”

“记得吃早餐,爱你。”

我看着屏幕,胃里一阵翻搅。

坐车累?是被旧情人折腾累了吧。

还有心情提醒我吃早餐,真是体贴。

清雅,我怎么到今天才看清你这张脸。

曾经那些甜言蜜语,现在像馊了的饭菜,让人作呕。

我这些年的付出,全成了笑话。

我想起她毕业前那段日子,她室友随口提过一句:“清雅被一个没见过的男生接走了。”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出局了。

同事林琪看出我不对劲:“你还好吧?”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要说,你闺蜜、我未婚妻,给我织了顶绿帽子?

我扯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躲进了自己的壳里。

两天,我没回清雅任何消息。

她发了几十条,我一概没理。

我实在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躺在别人怀里,还能若无其事地给我发“想你”的。

两天后,她回来了。

我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家。

一推门,就看到满桌的菜、红酒、蜡烛,还有一束花。

真是讽刺,在一起七年,她从没给我准备过这种惊喜。

“老公,有想我吗?”

她笑着凑过来要亲我,脸上化着淡妆,眉眼弯弯,嘴唇微红——那曾是我最爱的模样。

可一想到汪泷,我就恶心。

我推开了她。

“我们分手吧。”

她愣住了,随即强笑:“别开这种玩笑。”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这两天,你和汪泷玩得开心吗?”

她的脸唰地白了。

眼神慌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你在胡说什么?”

我点开手机里的录音。

那段不堪的对话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耳朵。

清雅的身体僵了片刻,随后,竟像是松了口气。

“你居然在我包里放录音笔?顾俊杰,你真让人害怕。”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做错事的是她,现在反倒是我阴暗?

“我没那么下作!那是通话录音——我和汪泷在一起的时候,电话一直没挂。”

她的窘迫,全是拜她那位旧情人所赐。

我以为她会醒悟,会看清汪泷的嘴脸。

可她竟然笑了。

“他果然是在吃醋……他是想逼我下定决心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再陪你演戏了。顾俊杰,我们分手。”

她说得轻飘飘的,像在丢一件旧衣服。

“为什么?我哪里不如他?”

这个问题,从高中缠我到今天。

“你很好,是我不配,行了吧?”

她冷笑,“你那些浪漫和惊喜,留给能欣赏的人吧,我只要简单的生活。”

我懂了。

不是我不够好,是她不配。

“订婚的礼金,我会还你,但需要时间。”

我不想在她面前显得卑微。

“不用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二十万,就当包了你七年,一天八十,挺划算。”

她脸涨得通红,最后也笑了:“那我还得谢谢你这笔生意了。”

“客气。”

她走了。

当着我的面打给汪泷,没多久,那辆路虎就停到了楼下。

汪泷下车,帮她拎包,关门时,朝我丢来一个胜利者的笑。

那意思很明显:“读书好有什么用?最后赢的是我。”

车尾灯消失在路口,我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屋里。

手机又响了,高中同学打来的。

他语气犹豫,问我和清雅是不是出了事。

我纳闷他怎么知道,他让我看班级群。

汪泷发了他和清雅的亲密合照,配文:“终于等到你。”

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清雅是我的未婚妻。

看着那张照片,我心底最后一点理智也断了。

汪泷,你真觉得老实人没脾气?

第二天中午,我开车去了他工作的洗车行。

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正跟几个小工抽烟吹牛。

见我开车进来,几个人散开,招呼我停车。

汪泷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恼怒。

昨天那辆路虎就停在门口,正有人给它抛光。

“老板,洗车,打蜡。”

我指指汪泷,“让他来。”

老板一口答应。

汪泷把毛巾一摔:“我没空!”

老板一脚踹过去:“你他妈闲得蛋疼,跟客户说没空?不干就滚!”

我站在旁边,看他憋着火擦车、打蜡,慢悠悠提醒:

“小心点,划了漆,我得找你老板赔。”

他瞪着我,眼里冒火,却不敢停下。

那一刻,我心里确实有那么点痛快。

但晚上,我就笑不出来了。

清雅打来了电话。

屏幕上“老婆”两个字格外刺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那边没人说话,只有一些暧昧的声响。

然后,我听见汪泷问:“说,顾俊杰是不是个窝囊废?”

清雅的声音又软又黏:“是,他就是个废物。”

我猛地掐断了电话。

心脏像被钝器重击,闷得喘不过气。

汪泷,你赢了。

我承认我怂了,这场仗,我没打就输了。

算了,就这样吧。

我以为不打扰,就能彻底结束。

可事情,从来不会按你想的来。

没有清雅的日子,时间过得特别慢。

我渐渐习惯一个人吃饭、睡觉、上班。

偶尔还是会难受,但已经不会哭了。

直到那天,清雅妈妈打来电话。

“俊杰啊,最近怎么都不给阿姨打电话了?”

我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

“阿姨,有事吗?”

她笑呵呵的,语气有点吞吐:

“清烨不是交了新女朋友嘛,最近打算结婚……女方家要求买辆车,你看……”

清烨看上的最便宜的得十三万。

「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们十万。」

「你放心,这笔钱阿姨……」

「对不起。」

我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这钱我借不了,我跟清雅已经分手了。」

「啊?分手?」

电话那头,清雅母亲的声音明显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

过了好几秒,她才急急地问:「俊杰,你别开玩笑!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是不是吵架了?」

我没心思再听下去,挂了电话,把这事扔到脑后。

没想到两天后,我下班回家,竟看见清雅母亲带着清雅,等在我家门口。

一见我,她眼睛亮了一下,拽着清雅的胳膊走过来。

「俊杰,阿姨骂过她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雅这孩子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是我们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要不,我让她给你道个歉!」

「妈!」

清雅一脸不情愿,「我都说了,我们的事很复杂,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反正没可能了!」

「你闭嘴!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俊杰这样的男人,你上哪儿找?你还敢提分手?不知好歹!」

清雅被她妈骂得别过脸,最后瞪着我,语气愤愤:

「顾俊杰,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以为把我妈叫来,我就会回头吗?」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我愣住了。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怎么我倒成了死缠烂打的那个人?

如果你跟你妈说清楚了,她还会来找我吗?

「阿姨。」

我吸了口气,打断她,「您别费心了,我跟清雅真的结束了。」

「她没跟您说,大概是觉得丢人吧。毕竟背着未婚夫,和前男友睡在一起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

「什么?」

清雅母亲眼睛瞪得老大。

我没再理会,转身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她母亲失控的骂声,还有清雅的哭喊。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清雅被她妈扯着头发,一巴掌扇在脸上。

回到家,我删光了所有和清雅有关的联系方式,决心彻底抹去她的痕迹。

可第二天上班,汪泷竟等在公司门口。

一见我,他冲上来就是一拳。

「你大爷!」

派出所调解室里,汪泷一脸嚣张地瞪着我。

警官问我有什么要求,之前已经告诉我,伤情构不成量刑,最多拘留。

「你们可以协商赔偿,达成一致就签这份谅解书。」

我写了五千。

「我只想尽快结束。」

汪泷一看金额,把笔一扔,对警官说:「我不同意!要拘就拘,我一分钱都不会赔!」

警官脸色沉了沉,问他:「那你能接受多少?」

「我说了,一毛都不给!要么算互殴,要么关我十天八天,无所谓!」

「不行!」

清雅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她妈留下的淤青。

她站到汪泷旁边,对警官说:「对不起警官,他乱说的,我们同意调解。」

她看了一眼调解书上的数字,立刻打开包,数出五千块钱。

「这是五千,你点一下。」

「你疯啦?凭什么给他钱?我说了,一分都不给!」

汪泷一把抢过钱,塞回她包里。

「不就是拘留吗?我又不是没进去过!我不在乎!」

「姓顾的,你得意十天,我养伤。等我出来,我还会来你公司等你!」

「砰!」

警官一拍桌子,指着汪泷喝道:「汪泷!坐好!在我面前威胁人?你当我不存在?」

汪泷悻悻坐下,脸上还是那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看着无助的清雅,再看向暴躁的汪泷,忽然笑了。

我拿过和解书,把“五千”划掉,直接签了字。

「警官,可以走了吗?」

得到确认后,我临走前对清雅说:

「我真不懂,像他这样冲动、不负责任的人,到底哪里吸引你。」

「自己惹的事,连五千都拿不出,最后还得你来擦屁股。」

「但我肯定,你迟早会后悔的。」

只希望到那一天,你别再来求我原谅。

「因为我不可能再那么卑微了。」

清雅直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放心,我就算跟他一起要饭,也绝不后悔。」

但清雅很快就后悔了。

那场打架之后,她和汪泷像是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半年里,我没听到任何他们的消息。

我把这些杂事抛开,全心投入工作。

那天,我作为甲方代表,去合作公司谈项目。

晚上,对方的公关经理在一家高档会所招待我。

这种套路,大家都懂。

我的原则是,不损害公司利益,糖衣吃掉,炮弹退回。

这次也一样。

开场前我就说,只唱歌,不喝酒。

可对方显然觉得我只是客气。

结果,桌上摆满了啤酒洋酒,七八个打扮艳丽的女孩站成一排。

我正要拒绝,却一眼看见其中一个人,愣住了。

是清雅。

虽然她妆化得比从前浓,样子变了不少,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清雅也很快看见了我。

她僵在原地,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

高开叉的旗袍露出大腿,她努力并拢双腿,想遮住那片裸露的皮肤。

半年时间,足够我疗伤。我一直告诉自己,从此和她再无交集。

可当她再次出现,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她吧。」

我指了指清雅。

公关经理露出会意的笑,又点了其他几个女孩,她们各自坐到客人身边。

半年不见,我不知道沈清雅经历了什么。

但她脸上那层风尘气,和从前那个清纯的她,已经判若两人。

坐在我身边的清雅非常拘束,像是忘了“职业本能”,只是腼腆地低着头。

「这位哥哥,莉莉是新来的,您可别欺负她呀。」

旁边一个女孩看出她的紧张,笑着打圆场。

莉莉?

我笑了笑,清雅果然起了个“艺名”。

「很高兴认识你,莉莉小姐。」

我朝她举起酒杯。

清雅脸色白了白,最后还是端起一杯酒,跟我轻轻一碰。

合作公司的人看出我对清雅特别,就没来打扰。

这种场合不适合叙旧,聊了一会儿,我就说有点累了。

公关经理心领神会,示意清雅送我回去:「你的账,明天找你经理结。」

清雅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没反对。

走在夜晚清凉的街上,酒意慢慢散了。

我终于有机会问她:

「你怎么会做这个?」

清雅原来在培训学校当外语辅导老师,但水平一般,只能教小孩,工资一直不高。

汪泷更不用说,在汽车美容中心洗车,收入可想而知。

清雅跟我分手后,信了“有情饮水饱”。

她和汪泷过着她以为的“理想生活”。

可汪泷那脾气,注定了日子不会太平。

四个月前,他在洗车时被客人嫌弃没洗干净。

汪泷当场就跟人吵起来,情绪失控,把客人的车砸了!

保险公司定损十二万。

十二万,已经够上刑事案件了。

汪泷拿不出钱,清雅只好四处借债,最后和对方达成和解。

突然背上十二万的债,生活压力扑面而来。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柴米油盐的消磨。

他们开始吵架,后来,汪泷甚至对清雅动了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看向她的锁骨。

那天在包间,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灯光昏黄,她的手臂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单薄。我努力回想,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可那根本不是胎记,是淤青,一片一片,像被时间遗忘的伤痕。

「他打你了吗?」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清雅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想说我活该?」

她笑了,笑得像被风吹散的落叶。

我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是这么想的,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其实从他第一次动手开始,我就忍不住想……我当初选错了吗?」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后悔,有不甘,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依赖。

「可每次他打完我,跪在我面前,把自己打得满脸是血……我又心软了。」

我沉默地听着。家暴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她慢慢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更多的印记,青的、紫的,像无声的控诉。

「所以每次他动手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当初是你,会不会不一样?」

「你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绷了很久的弦,终于断了。

我们其实没喝多少。也许在我来之前,她已经在别的客人那里醉过一场。

我一时接不上话,只能陪她沉默。

走到路口,我停下脚步。

「你该回去了。」

我甚至没打算送她。

她身体微微一僵,很久才低声说:

「我想回我们的家……行吗?」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也忽然明白那句话:能让人回头的从来不是道理,而是疼得受不了。

有些路可以回头,有些人,却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那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她压抑的、低低的哭声。

人们总说,分手后祝福对方,其实是放过自己。

可为什么,当我听说她过得不好,心里竟有一丝说不清的轻松?

我承认我小气,我没法装作大方。

也许真正的成熟,是承认自己还没放下。

我以为这次偶遇只是人生里一个匆匆的过场,从此我们像两条交叉的直线,越走越远。

但我没想到——清雅后来,反而变得更主动了。

第1章

清雅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主动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那天晚上我拒绝她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一开始是短信,一条接一条,语气可怜巴巴的,全是回忆。从高中时候我偷偷塞进她课桌的早餐,到大学异地那会儿,我省吃俭用给她买的第一个名牌包。

「俊杰,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晚上是我糊涂,我太害怕了……汪泷他动手,我身上都是伤……我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只有你那儿让我觉得安全。」

我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字,心里一阵发闷。又是这样。诉苦,示弱,想让我心软。她好像永远都知道,我哪里最容易被戳中。

我没回。手指一动,把她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没想到中午,电话直接打到了公司座机。前台小姑娘声音甜甜地通知我:“顾经理,有位沈清雅女士找您,说是有急事。”

我吸了口气,压住胸口那股翻腾的情绪。“跟她说我在开会,不方便接。”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楼下人来人往,阳光有点刺眼,我眯了眯眼睛,心里那团说不清的闷气,越来越沉。她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从来没提过我新公司的名字和职位。

接下来的几天,她换着不同的号码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内容从一开始的忏悔、卖惨,慢慢变得有点失控。

「顾俊杰,你就这么狠心?七年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分手了?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是林琪对不对?」

「你说话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一条都没回。只是沉默地把每一个新号码拉黑。她的文字像细针,一下一下扎在我已经结痂的心上。不是疼,是种说不出的累,和荒唐。她好像完全忘了,是谁先背叛了谁,是谁把那段感情踩碎的。

周五晚上,我加班到很晚。走出大楼,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初秋的风凉飕飕的,吹在脸上,让人清醒。

刚走到停车场入口,旁边黑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拦在我面前。

是汪泷。

他穿了件脏兮兮的黑夹克,头发油得打绺,眼神凶狠,像条走投无路的野狗。比起半年前在洗车行见他那次,更落魄,也更戾气。

“顾俊杰,聊两句?”

他扯了扯嘴角,像笑又不是笑。

我停下脚,警惕地看着他。“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别这么绝情嘛。”

他往前逼了一步,一股浓重的烟味扑过来,“听说你现在混得可以啊,都当上大经理了。”

我不想跟他纠缠,侧身想绕开。

他却猛地伸手一拦,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U盘,在我眼前晃了晃。“这里头的东西,你肯定想看。”

我心里一沉,脸上没动。“什么东西?”

“关于你那个好前未婚妻的。”

他凑近,压低声音,语气里全是恶意的戏弄,“她在‘莉莉公主’那会儿,可放得开了。什么姿势都敢摆,什么客人都接……你想不想看看?”

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我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掐进掌心,几乎能听见自己牙关咬得咯吱响。

“你他妈……”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怎么了?”

汪泷得意地笑了,把U盘在手里抛着玩,“顾俊杰,你说,要是这些照片和视频流传出去,发到你们公司内网,或者寄给你爸妈看看……会怎么样?”

他看着我铁青的脸,笑得更张狂。“我也不多要,十万。十万块,买你全家清净,也买沈清雅最后那张脸,划算吧?”

就在我几乎控制不住,要一拳砸他脸上的时候,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突然从旁边响起来。

“俊杰!别给他钱!”

清雅从另一边的黑影里冲出来,脸上全是泪,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狼狈极了。她直接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发抖:“俊杰,对不起……我不是自愿的,是他逼我的!他逼我去那种地方上班,逼我拍那些东西……他说我不听话,就往死里打我……”

她说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仰着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我:“俊杰,你帮帮我,最后一次,帮我把债还了吧!他说只要还了钱,就放过我,就把底片都删掉……求你了,看在我们过去七年的份上……”

汪泷站在旁边,冷笑着看这一幕,像在看一场跟他没关系的戏。

我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痛哭流涕的清雅,又看向一脸嚣张、晃着U盘的汪泷。夜风刮过来,冷得刺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地投在水泥地上。

这一刻,我心里最后那点关于青春、关于初恋的残影,彻底碎了,碎成了粉末。

我低下头,看着清雅紧紧抓着我裤脚的那只手。那只手,我曾经小心地牵过、轻轻吻过。

现在,只觉得又脏,又沉。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腿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第2章

我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坚决。布料擦过她的手指,她像是没反应过来,仰着的脸上泪还没干,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措手不及的慌乱。

“俊杰……”

她低声喊我,还想伸手抓我的衣角。

我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目光从她湿漉漉的脸,移到旁边一脸看戏的汪泷,最后停在他手里那个小小的银色U盘上。

火还在胸口烧,但一种更沉、更冷的清醒把它压了下去。这画面太熟了。哭诉,下跪,眼泪,然后是要东西。只是这一次,筹码变得更脏。

“十万?”

我开口,声音稳得自己都意外,还带着点嘲弄,“汪泷,你就这点本事?拿自己女人的照片来敲诈前情敌?”

汪泷脸上的得意一下子冻住,随即黑了下来。“少他妈啰嗦!顾俊杰,给不给一句痛快话!不然明天这些好东西全网都是!”

“你传啊。”

我嘴角扯了一下,“尽管试试。第一,传播淫秽物品是犯法的,够你进去待几年。第二,”我转向还瘫坐在地上的清雅,语气更硬,“沈清雅现在跟我没关系。她的脸,她自己挣,自己丢。关我什么事?”

清雅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瞪着我,嘴唇抖着:“顾俊杰……你……你怎么能这样讲……”

“那我要怎么讲?”

我打断她,压了太久的失望和怒气终于漏了出来,“说你傻?说你糊涂?还是夸你俩绝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逼你去那种地方了?他逼你拍那些东西了?沈清雅,当年你拒绝我时候那股清醒呢?说和我在一起‘没意思’的那股傲气呢?都喂狗了?”

声音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撞出回音,一句句砸过去。清雅脸唰地白了,身子缩了缩,眼睛不敢看我。

汪泷不耐烦地呸了一口:“操!顾俊杰,别给脸不要脸!少在这儿说教!你就说,钱,给不给?”

“不给。”

我回得干脆,“一分都没有。”

“行!你真行!”

汪泷气得笑出来,手指快戳到我脸上,“你等着!我看你明天还硬不硬气得起来!”

他一把攥住清雅的胳膊,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拎起来:“还跪个屁!没看见人家根本懒得管你?走!”

清雅被他拽得晃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怨,有失望,也许还有一点我看不懂的求饶。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被汪泷连拖带扯,拉进了更深的暗处。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影子彻底吞没在黑暗里,才慢慢松开一直攥紧的拳头。手心留着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秋风扫过,后背一阵发凉,我才察觉衬衫已经被汗浸湿了。

不是怕,是恶心过头之后的那种空。

回到车上,我没急着发动。脑子里不受控地闪回刚才的画面:清雅的眼泪,汪泷的狠话,还有那个该死的U盘。我了解汪泷,这种人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那些照片和视频……

我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理智告诉我,不能低头,这是个无底洞。可另一面,有个声音在扎我——那不止是清雅的难堪,那也是我曾经捧在手心的七年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哪怕一切早就烂透了,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它以这种方式被踩碎。

手机震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行字,却让我全身的血一霎凉透。

「顾经理,明天上班,记得查收公司内部邮箱的大礼包。:-)」

是汪泷。他果然搞到了我的工作邮箱。

我盯着屏幕,那点光在黑暗里映着我发沉的脸。妥协?不。这次,绝不能再被他们牵着走。

我拿起手机,没回那条挑衅,直接按了三个数字——110。

“喂,你好。我要报案。”

我的声音在密闭的车里显得异常平静,“有人用不雅照片和视频,对我进行敲诈勒索。”

第3章

电话接通,我把汪泷敲诈我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姓名、长相、他发威胁短信的号码,全都报给了接警员。对方记下来,说会尽快派民警联系我核实。

挂断之后,车里一下子静得可怕。刚才报警时那股冷静劲儿,像潮水一样退去,剩下的是说不出的疲惫。不是身体累,是心里那根弦,终于绷到了头。

我没直接回家,把车开到了江边。摇下车窗,湿凉的风灌进来,胸口那股闷,才稍微散了一点。

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闪回一些画面。清雅毕业离校那天,那个“陌生的男生”;她出差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汪泷,帮我递下浴巾”;她看到通话录音时,那种松了口气、又反过来指责我的表情:“你这个人真是太阴暗了”;甚至在派出所,她看汪泷的眼神,那种又怕又纵容的样子……

一块一块,像拼图一样,这时候在我脑子里拼全了。

她也许有苦衷,也许是被汪泷逼的。可每次到了选择的关口,她选的,永远是他。哪怕他给她的是暴力、是欠债、是羞辱,而我给的是安稳、尊重、毫无保留的付出。

她不是看不清,她是……心甘情愿。或者说,她沉迷那种危险关系带来的刺激,觉得那才叫“深刻”。我给的平淡和稳妥,在她眼里,反而成了“无趣”和“不值得”。

我曾经觉得是她配不上我。现在才懂,是我配不上他们那种“轰轰烈烈”、互相折磨的感情。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民警打来的,约我明早去派出所做详细笔录。我应了下来。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负责的是张警官,态度很认真。我把汪泷勒索提的U盘内容、昨晚的威胁短信,还有之前在公司门口打架的调解记录,都交了上去。

做完笔录,签字按手印。张警官说,他们会马上传唤汪泷。

走出派出所,外面阳光很好,我却像刚打完一场硬仗,浑身发软。刚到车旁,手机又响了,是个本地陌生号码。

我顿了一下,还是接了。

“顾俊杰!”

是清雅。声音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怒气,像是不敢相信。

“你报警了?!你居然报警抓汪泷?!你怎么这么狠!”

我靠在车门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敲诈我,我报警,有问题吗?”

“他就是一时糊涂!他就是需要钱!我们不能好好谈吗?你非把他往绝路上逼?”

她几乎是在尖叫。

“谈?怎么谈?给他十万?然后呢?下次二十万?五十万?”

我的声音很硬。

“沈清雅,你醒醒吧。他是个无底洞,而你,是帮凶。”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她压着恨意的声音:

“顾俊杰,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冷血!自私!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他要是进去了,我怎么办?那些债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

我打断她,语气平静,但斩钉截铁。

“从你选择跟他走,从你默认他用你的照片勒索我的那一刻起,你的事,就跟我再没关系了。”

“好!好一个跟你无关!”

她笑起来,声音凄厉又绝望。

“顾俊杰,你别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当初没早点看清。”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把这个号码也拉黑。

坐进车里,我没马上开走。我知道,警察应该已经去找汪泷了。这场拖了太久的闹剧,也许终于要画上一个法律的句号。

可我心里并没有轻松。一种沉甸甸的预感,像乌云一样压下来。汪泷被抓,绝不会是结束。以他的性子,以清雅现在的状态——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头。

第4章

我的预感很快成了现实。

那天下午,张警官打来电话,语气比上次更沉:“顾先生,汪泷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敲诈勒索他认了。但调查过程中,我们在他手机里发现了些别的东西,可能涉及更严重的案件。另外,沈清雅现在也在所里,情绪不太稳,说非要见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更严重?

我又一次开车去了派出所。

调解室里,清雅坐在那儿,眼睛肿得像核桃,头发乱糟糟的。看见我进来,她猛地要站起来,被旁边的女警轻轻按了回去。

“俊杰!你跟警察说,我们不告了行不行?求你了!”

她嗓子哑得厉害,带着哭腔,“汪泷他知道错了,照片视频他都会删的,我保证!你就放过他这一次行吗?”

我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都这时候了,她满脑子还是想着怎么替他开脱。

“沈小姐,现在不是顾先生撤案就能了结的。”

张警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色严肃,“我们初步查明,汪泷涉嫌参与一个贩毒团伙的线下分销,虽然层级不高,但性质很严重。他手机里有大量交易记录和联系人信息。”

贩毒?

我呼吸一滞,猛地看向清雅。她整张脸唰地白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不……不可能……他就是帮朋友送点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喃喃着,眼神涣散,像在说服自己。

“沈小姐,”张警官转向她,语气加重,“希望你配合调查,如实交代你知道的情况。包庇犯罪嫌疑人,也是违法的。”

清雅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瞪向我,眼神里全是绝望,还有一种豁出去的疯狂。“顾俊杰!都怪你!要不是你报警,警察怎么会查到他!是你把他逼上绝路的!”

我看着她,只觉得一阵悲哀。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习惯把错推给别人。

“我报警,是因为他犯了法,敲诈我。”

我一字一顿,说得清楚,“他参与贩毒,是他自己选的路,是他早就走在悬崖边上!沈清雅,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把刀子,捅破了她最后那层伪装。她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全是崩溃。

张警官示意女警安抚她,随后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一前一后走出调解室。

“顾先生,汪泷涉及的毒品案,后续可能需要你作为报案人配合提供一些信息。另外,”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沈清雅女士……我们怀疑她对汪泷的部分活动是知情的,甚至可能提供了账户或住处这类协助。但她现在情绪抵触,不肯配合。”

我点了点头,胸口发闷。虽然对她早已失望,可听到她可能卷入这么严重的案子,心里还是像压了块石头。

“我会配合。”

我说。

过了一会儿,清雅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提出想单独和我谈谈。张警官征得我同意后,安排我们进了一间安静的房间,提醒谈话内容不涉及案件细节。

房间里就剩我们两个。

她坐在我对面,低着头,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指甲掐得发白。沉默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俊杰……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恨我,看不起我,都是应该的。”

她抬起头,脸上泪痕还没干,眼神却异常平静,像风暴过后的死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当初我回头找你,答应和你在一起……并不全是出于爱。”

我静静看着她,等她继续。

“那时候,我和汪泷刚分手,他很惨,我需要钱……需要钱帮他,也需要找个……稳定的依靠。”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人好,对我也好,家境不错,自己也上进……是我当时能抓住的最好的选择。”

尽管早有预感,可亲耳听见她承认,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疼得尖锐。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她算计中的一环。

“所以,那二十万礼金,给你弟付首付的那笔……”

我喉咙发紧。

“大部分,都给了汪泷。”

她坦白,眼神甚至有种解脱,“他说要做生意,需要本金……后来他砸了别人的车,那十二万赔偿……其实也是我用你之前给的钱,加上我自己打工攒的,一起凑的……”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涌上喉头的酸涩压下去。太荒谬了。我这些年的付出,感情和金钱,最后都流向了那个我最厌恶的人。

“后来他回来了,又来找我……我……我没忍住……”

她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哽咽,“我知道对不起你,我知道我贱……可是俊杰,跟他在一起,就算挨打挨骂,提心吊胆……我也觉得那才叫活着……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你太好了,好得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让我喘不过气……”

“够了。”

我打断她,睁开眼,目光冷了下去,“不用再为你的自私找借口。”

她被我看得缩了一下,苦笑着点头:“是啊,是借口。”

停顿了很久,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俊杰,如果……如果我当初选的是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也恨了许久的女人,心里最后那点波澜,也彻底平了。

“没有如果。”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路是你自己选的。沈清雅,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第5章

走出那个房间,清雅绝望的哭声被门隔断。派出所走廊的光有点刺眼,我眯了眯眼。

张警官等在门外,朝我点点头,没多问。

「顾先生,后续开庭审理,可能还得麻烦你出庭作证,主要是敲诈勒索那部分。」

「我明白,我会配合。」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离开派出所,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空气湿重,一场暴雨眼看就要来了。

我坐进车里,没马上发动。清雅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响着——

「如果……如果我当初选择的是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一样?

也许吧。也许我们会结婚、生子,过那种平淡却也安稳的日子。可那只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永远没法验证。

而在我这个现实里,她一次次选了汪泷,走上那条泥泞、暴力、充满毁灭的路。这不是命运捉弄,是她心里一遍遍主动做的选择。她迷恋那种病态的激情,觉得那才叫深刻,反而把我的稳定和付出看成无趣和窒息。

既然如此,她选的路,就让她自己走到底吧。

几天后,消息传来,汪泷因为敲诈勒索和涉嫌贩毒被正式批捕。贩毒那部分,警方还在继续挖。

清雅呢,一开始崩溃,还想包庇他,后来好像终于清醒了一点,开始配合警方调查。但她有没有参与、参与多深,还得等法院认定。

那段时间,清雅的母亲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声音苍老疲惫,再没有从前那种精明劲儿。她反复说着「对不起」「是我们没教好女儿」,最后哽咽着挂了电话。

我没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生活好像慢慢回到了正轨。我把所有精力都投进工作,用忙碌麻痹自己,也想在事业上找个新的支撑点。

偶尔深夜独处,过去的画面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跳出来——高中她拒绝我时倔强的眼神,大学答应和我在一起时害羞的笑,同居时她在厨房做早餐的背影,最后是她在停车场跪着哭求的样子,还有派出所里那张绝望的脸……

每次,我都硬生生把这些画面压下去。

我知道,我得向前看。

一个月后,我因为一个重要项目,得出差一周。目的地是个南方海滨城市,以阳光和沙滩出名。

飞机落地,湿热的海风迎面扑来,带着和我住的那个城市完全不同的气息。

忙完公事,我一个人在陌生街道上走着。身边来来往往都是游客,脸上带着笑,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那一刻,忽然有种奇异的解脱感——在这里,没人认识我,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那些纠缠不清的人和事。

我走到海边,找了块礁石坐下。

夕阳正缓缓沉进海平面,把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一片金红。海浪一遍遍拍打着礁石,哗啦,哗啦,声音宏大又安宁。

我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早就拉黑、却一直没彻底删掉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按了删除。

一起删掉的,还有那些一直舍不得清空的旧照片,和七年来的聊天记录。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腥的气味。我看着夕阳一点点被海水吞没,心里空荡荡的,却又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过去,真的过去了。

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张警官发来的信息:

「顾先生,汪泷的案子下周三开庭。另外,沈清雅经调查,确认其知情不报并在一定程度上协助汪泷进行毒资流转,检察院已决定对其追加起诉。」

我的脚步顿住了,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第6章

张警官的微信弹出来时,我正看着海平面最后一抹橘红被吞没。

消息像颗石子投进湖心,漾开几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收起手机,转身走进华灯初上的陌生街头。

该来的总会来。这次,我只想当个旁观者。

出差回来后,日子被工作填满。我刻意避开所有关于案件的消息,直到开庭前三天,法院的传票到了——我是汪泷敲诈勒索案的受害人与证人。

庭审那天,我提前到了法院。大理石地面冷硬,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旧纸和消毒水味。在证人休息室,我看见了清雅的母亲。

她独自坐在角落,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被刀刻过。看见我,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疲惫地移开目光。

我没走过去。我们之间,早已无话。

法槌落下,庭审开始。

我站上证人席,陈述被汪泷用不雅视频敲诈的经过。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汪泷穿着囚服,剃了头,眼神阴鸷地钉在我身上,毫不掩饰恨意。

我迎着他的目光,心里没什么波动。

毒品案部分,证据一环扣一环:交易记录、通话录音、同伙指认……他起初还想狡辩,最终在铁证前颓然低头。

然后,是清雅。

她被法警带上来,穿着统一的看守所马甲,脸色苍白,人瘦了一大圈,眼神空得像口枯井。

她被控“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和“包庇罪”——用自己银行卡帮汪泷转毒资,第一次被警方问话时还替他撒谎。

她对所有指控认罪,声音很轻,没有辩解。

她的律师说她也是“长期受汪泷精神控制与暴力侵害的受害者”,请求从轻。

一直沉默的清雅,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直直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我。

那双眼睛里,悔恨、痛苦、绝望、一丝说不清的眷恋……最后都沉进认命般的死寂里。

仿佛在说:你看,这就是我选的路,走到头了。

高中时她明媚的笑脸,大学时依偎在我身边的温柔,与眼前苍白麻木的面容重叠。

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不是疼,是种沉甸甸的悲哀。

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我,是为了那段彻底埋葬、面目全非的青春。

我率先移开了视线。

最后陈述时,清雅站起来,朝审判席深深鞠躬:

“我认罪,接受法律审判……对不起,给社会、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没有再看我。

法槌再响,休庭,择日宣判。

我随人流走出法庭。外面阳光炽烈,刺得眼睛发疼。身后传来清雅母亲压抑的哭声,和法警带人离开的脚步声。

站在法院高高的台阶上,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天很蓝,云缓缓飘着。一切都结束了。

两个月后,判决下来:汪泷数罪并罚,判了十五年。清雅判二缓三。

我没去探视,也没再联系。后来听高中同学零星提起,说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

一年后的春天,我因工作表现调任南方分公司副总。

临走前整理旧物,在一个积灰的盒子里,翻出了高中毕业照。

照片上,我和她隔着几个人站着。她笑得灿烂,眼睛清澈。我的目光,却悄悄落在她的侧脸上。

我拿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厚的云层。

窗外,是刺眼的阳光,和无边无际的蔚蓝。

来源:城市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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