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周坐在他对面的大班椅里，手指交叉，语气沉痛，表情像是刚参加完谁的追悼会。
我叫李燃。燃烧的燃。
我老板，老周，管我叫“燃子”，他说我像一团火，做事有冲劲。
今天，这团火快被他一泡尿浇灭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老周坐在他对面的大班椅里，手指交叉，语气沉痛，表情像是刚参加完谁的追悼会。
“‘星辰计划’黄了，客户那边要追究责任，总得有个人站出来。”
我没说话，盯着会议室桌面上那杯早就凉透了的咖啡。
咖啡是雀巢速溶，公司茶水间里最大方、也是唯一的品牌货。
我心里冷笑。
站出来？说得跟要上台领奖似的。
这不就是要找个倒霉蛋背锅吗？
“星辰计划”是我带的，没错。
从立项到执行，我熬了多少个通宵，喝了多少杯这种刷锅水一样的速溶咖啡，只有我办公桌底下那个塞满空罐的垃圾桶知道。
项目初期，一片大好。
中期，客户的甲方开始指手画脚，需求一天三变，比川剧变脸还快。
老周呢？他的态度是：“客户是上帝，满足他。”
行，满足他。
我们团队的人跟着我，像一群被打了鸡血的工蚁，玩命地改。
结果呢？
项目上线前一周，核心数据莫名其妙泄露，被对手公司“蓝海科技”抢先发布了一个功能几乎一模一样的产品。
客户炸了。
公司也炸了。
现在，老周让我“站出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五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像个大学教授。
只有我知道，这副皮囊底下，藏着多精明的一盘算盘。
“周总，数据泄露的原因还没查清。”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查？”老周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揉着鼻梁，“怎么查？报警吗？闹大了对谁有好处？公司声誉还要不要？燃子，咱们得看大局。”
又是“大局”。
每次要牺牲谁的时候，这个词就跟护身符一样被他请出来。
“这个项目，你从头到尾都是负责人。”他戴上眼镜，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责任划分，是很清晰的。”
清晰。
的清晰。
功劳是他的领导有方，锅是我的责任清晰。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为这家公司卖了五年命，最好的青春都耗在这间不到十平米的办公室里，换来了什么？
一个“责任清晰”的背锅侠名额？
“我明白了。”我说。
老周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好像我终于“懂事”了。
“我就知道，燃子你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放心，公司不会亏待你。N+1的补偿，另外我个人再给你包个大红包。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想回来，随时欢迎。或者你想创业，我也愿意投你。”
画饼。
画得又大又圆。
还他妈是空心的。
我心里骂着，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谢周总。”
我站起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这就回去写辞职报告。”
走出会议室，外面的办公区鸦雀无声。
几十个脑袋齐刷刷地抬起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惋惜，更多的是一种“幸好不是我”的庆幸。
我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的座位在窗边，能看到楼下车水马龙。
我曾经无数次站在这里，幻想着自己能在这座城市里扎下根，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小一点，哪怕偏一点。
现在看来，像个笑话。
打开电脑，我开始敲字。
“因个人原因，申请离职……”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半个小时后，我把签好字的辞职报告和工牌一起交给了HR。
HR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同情。
“燃哥，真要走啊？”
我点点头，“嗯。”
“太可惜了……”
是啊，真可惜。
我回到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一个马克杯，一盆快要被我养死的多肉，几本专业书，还有一个跟了我五年的旧双肩包。
同事们陆续围过来，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挽留和祝福。
“燃哥，以后常联系。”
“出去单干肯定比在这强！”
“就是，以你的能力，到哪儿不发光？”
我笑着，一一应付着。
我知道，今天之后，这些“常联系”的承诺，大多会消失在彼此的微信列表里，再也不会被点开。
这就是职场，人走茶凉，亘古不变的真理。
东西收拾好了，我准备走。
老周的秘书走了过来。
“李燃，周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拎着我的纸箱子，像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最后一次走进了那间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办公室。
老周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背对着我。
“放心，都处理好了……对，很平稳……嗯，以后合作愉快。”
他挂了电话，转过身，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燃子，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
他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了过来。
“这是给你的补偿，现金，拿着方便。”
我没动。
他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在信封上。
一个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U盘。
“这个，也拿着。”
我看着他，眼神里全是疑问。
“周总，这是什么？”
老周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
“燃子，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
废话。
“这个锅，你替我背了，也替公司背了。我老周不是不讲情义的人。”
他指了指那个U盘。
“这里面的东西，能帮你出一口气。”
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我们的对手，蓝海科技，马总，你认识吧？”
我当然认识。
马东，蓝海科技的创始人，业内出了名的笑面虎，手段狠辣。这次抢我们产品的，就是他。
“这个U盘里，”老周的声音更低了，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有能扳倒他们公司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
扳倒蓝海科技？
开什么国际玩笑。
蓝海科技现在是行业的当红炸子鸡，风头正劲，凭一个U盘就能扳倒？
我感觉他在耍我。
“周总，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老周的表情异常严肃，“马东这个人，屁股不干净。他能有今天，靠的不是技术，是见不得光的手段。这里面，就是证据。”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你……你为什么不自己用？”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老周笑了，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我来用？燃子，你还是太年轻。我们两家公司斗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我出手，痕迹太重，容易引火烧身。商业竞争，讲究的是什么？是师出有名，是借力打力。”
他顿了顿，看着我。
“但你不一样。”
“你刚刚从我这里‘含冤’离职，你对我有怨气，对马东有恨意。你来做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合情合理。你是一个‘复仇者’，不是一个商业间谍。”
我操。
我瞬间全明白了。
他妈的，这老狐狸。
他不仅让我背锅，还要让我当他的黑手套，去干掉他的敌人。
事成了，他坐收渔利，除掉心腹大患。
事败了，是我个人寻仇，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算盘，打得响。
我感觉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真想把这个U盘连同那个信封一起砸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
但我忍住了。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我看着老周，他也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期待。
他在赌。
赌我咽不下这口气。
赌我会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我忽然笑了。
“周总，你真是个好老板。”
我拿起那个信封，掂了掂，分量不轻。
然后，我拿起了那个U盘，在手里捏了捏。
冰冷的，塑料的触感。
“行，这东西，我收下了。”
老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但稍纵即逝。
“燃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出去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他恢复了那副温和的嘴脸，“但有些事，你知道，要烂在肚子里。”
我点点头。
“我懂。”
我拎着我的纸箱，拿着他给的“遣散费”和“武器”，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走出写字楼大门，下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路边，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人群，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U盘。
阳光下，它闪着幽暗的光。
扳倒蓝海科技？
我冷笑一声，把U盘揣回兜里。
老周，你等着。
马东，你也给我等着。
这游戏，既然把我拉下了水，那怎么玩，就得由我说了算。
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冰的。
一口气灌下去半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总算把心里的那团火压下去了一点。
我该怎么办？
把U盘扔了，拿着钱远走高飞？
不行。
我李燃咽不下这口气。
我不是圣人，被人这么耍了一通，还要替人数钱，我做不到。
我要报复。
不仅要报复抢我饭碗的马东，更要报复把我当枪使的老周。
可我怎么报复？
就凭这个来路不明的U盘？
万一这是老周给我下的另一个套呢？
我越想越头疼。
掏出手机，我翻到了一个号码。
“胖子”。
这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本名叫张伟，因为体型原因，被我们叫了四年的“胖子”。
他是个电脑天才，现在在一家网络安全公司当技术总监。
这种事，找他最靠谱。
电话响了三声，接了。
“喂，燃子？怎么有空给哥们儿打电话？不是又被你们家甲方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吧？”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辞职了。”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我操？真的假的？你那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你们老周那么器重你。”
“器重个屁。”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当然，隐去了U-盘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他妈的！这老周就是个老王八！”胖子在那边破口大骂，“燃子，你别难过，这种公司，不待也罢！哥们儿支持你！晚上出来喝酒，我请客，不醉不归！”
“喝肯定要喝，”我说，“不过在喝酒之前，你得先帮我个忙。”
“说，什么事？只要不是借钱，啥都好说。”
“滚蛋。我这有样东西，想让你帮我看看。”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一个U盘。”
我找了个咖啡馆，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把胖子约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还提着两瓶冰镇的青岛啤酒。
“先润润喉。”他拧开一瓶递给我。
我没客气，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东西呢？”他问。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U盘，插在电脑上。
“就这个？”胖子凑过来看，“什么都没有啊。”
电脑屏幕上，U盘的盘符显示是空的。
“空的？”我愣住了。
难道老周在耍我？
“别急。”胖子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有时候，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
一连串我看不懂的代码在屏幕上闪过。
胖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我操，燃子，你这玩意儿哪来的？”
“怎么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U盘被人动过手脚，加了三重隐藏分区和三道动态密码。要不是我，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他咂了咂嘴，“搞这东西的人，是个高手。”
“能破吗？”
“废话，你得问，需要多长时间。”胖子一脸得意，“给我半小时。”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看着胖子在键盘上运指如飞，感觉像在看一部黑客电影。
我什么也看不懂，只能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搞定。”
他指着屏幕，“你自己看吧。”
我凑过去。
屏幕上，出现了三个文件夹。
分别命名为：“财务”、“技术”、“公关”。
我点开了“财务”文件夹。
里面是一堆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和扫描的合同文件。
我随便点开一个表格，标题是“蓝海科技2021年-2023年外部顾问费用明细”。
表格里罗列了几十个名字和对应的转账金额。
很多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一些政府部门或者大型国企的缩写。
金额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我看得心惊肉跳。
这他妈哪是顾问费，这分明就是行贿的账本！
我又点开一份扫描的合同。
是一份技术外包合同，甲方是蓝海科技，乙方是一家我从没听说过的小公司。
合同金额高达八百万。
但合同附件里的服务内容，却写得语焉不详，含糊其辞。
“这是什么？”我问胖子。
胖子放大合同，指着乙方的公章。
“这家公司，我查了一下，法人代表是马东的小舅子。成立不到半年，除了蓝海科技，没接过任何别的业务。你说这是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
洗钱。
赤裸裸的洗钱。
我感觉手心开始冒汗。
我又点开了“技术”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的东西更劲爆。
里面是大量的源代码、设计图纸和技术文档。
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子文件夹里，装着的，就是我们“星辰计划”全部的核心代码！
甚至连我们程序员写在代码里的注释都原封不动！
文件创建日期，是在我们项目数据泄露的前一天。
铁证如山！
就是蓝海科技偷了我们的东西！
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存着十几家竞争对手公司的技术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得清清楚楚。
我们公司赫然在列。
马东这个王八蛋，根本就是个商业间谍！
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别急，还有更刺激的。”胖子说着，点开了最后一个文件夹，“公关”。
这个文件夹里，没有文件，只有一个视频。
视频的封面，是一个酒店房间的昏暗画面。
胖子看了我一眼，“要看吗？可能有点辣眼睛。”
“点开。”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很晃，像是偷拍的。
镜头对准了房间里的一张大床。
床上，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男的是马东，我认得。
女的……
我愣住了。
虽然光线很暗，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一个女同事，小雅。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孩，平时看着挺清纯的。
视频没有声音，但画面足以说明一切。
视频的最后，马东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信封递给小雅。
视频到此结束。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星辰计划”的数据，是我们内部泄露的？
是小雅？
为了钱？
我感觉一阵反胃。
我一直以为是黑客攻击，是技术层面的问题。
搞了半天，是内鬼。
“我操……”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燃子，这U盘里的东西，如果捅出去，马东至少得进去蹲十年。”
我关掉视频，靠在椅子上，感觉浑身发冷。
老周给我的，不是什么扳倒对手的“武器”。
这是一颗炸弹。
一颗能把蓝海科技炸得粉身碎骨，也能把我炸得万劫不复的炸弹。
他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公司有内鬼？
他早就知道马东会偷我们的技术？
他眼睁睁地看着项目黄掉，看着我背锅辞职，然后把这个U盘交给我？
为什么？
我越想，心越凉。
这个局，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老周不是要我当黑手套。
他是要我当一颗引爆炸弹的棋子。
而我这颗棋子，一旦引爆，下场可能和炸弹没什么区别。
“燃子，想什么呢？”胖子看我半天不说话，有点担心。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在想，这盘棋，我该怎么下。”
“下个屁！直接匿名发给纪委和公安局啊！让警察去收拾他！”胖子说得义愤填膺。
“不行。”我立刻否定了。
“为什么不行？这证据链都齐了，人证物证俱全！”
“你不懂。”我看着胖子，“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胖子愣住了。
是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偷拍的视频，非正常手段获取的财务账本和源代码。
我如果把这些东西交出去，警察第一个要问的，就是我的来源。
我怎么说？
我老板给我的？
哪个老板？老周？
他会承认吗？
他只会说，我李燃因为被开除，怀恨在心，非法窃取商业机密，恶意报复。
到时候，马东固然完蛋了。
我也得跟着进去。
我替他除掉对手，他再反手把我送进监狱。
一石二鸟。
老周，你是个人才。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里，动弹不得。
“那……那怎么办？”胖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
我冷笑一声。
“怎么可能算了。”
我把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这事，不能官方解决，只能用江湖的办法。”
“江湖的办法？”胖子一脸懵逼。
“马东不是喜欢玩阴的吗？”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老周不是想让我当棋子吗？”
“那我就跳出棋盘，自己来当那个下棋的人。”
我要让这两个把我当猴耍的家伙，都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我和胖子把U盘里的所有资料都备份了三份，分别存在不同的地方。
然后，我们开始对这些资料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
我们发现，马东的蓝海科技，就像一个外表光鲜的苹果，里面早就烂透了。
行贿、洗钱、偷窃商业机密、恶意竞标、压榨员工……五毒俱全。
任何一条拎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
但这些罪证，都有一个共同点：隐蔽。
马东做事非常小心，所有见不得光的操作，都通过各种白手套和复杂的交易结构来完成。
U盘里的这些，虽然是铁证，但很多都涉及到灰色地带，真要拿到法庭上，有得扯皮。
而且，就像我担心的，证据的来源是个大问题。
“直接把这些东西匿名发给媒体呢？”胖子提议。
“不行。”我摇头，“媒体收到这种匿名爆料，第一反应也是核实信源。我们是个人，没法给他们提供信源背书。搞不好，他们还会把这事捅给蓝海科技求证，那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没办法了？”胖子有点泄气。
“有。”
我的目光，落在了“技术”文件夹里。
那里，存放着蓝海科技未来半年所有产品的开发计划和源代码。
包括他们即将发布的一款重磅产品——“天穹”系统。
这是一个针对企业级市场的人工智能解决方案，据说蓝海科技为此投入了上亿的研发资金，是他们下半年的增长爆点。
我看到了他们完整的技术白皮书和路演PPT。
“马东最在乎的是什么？”我问胖子。
“钱呗。”
“没错，是钱。是他的公司，他的股价，他的身家。”
“所以，我们要打，就要打在他的七寸上。”
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粗暴。
既然你偷了我的“星辰计划”，那我就毁了你的“天穹系统”。
我要让你的上亿投入，打水漂。
“怎么毁？”胖-子来了精神。
“用魔法打败魔法。”我笑了，“他不是喜欢偷吗？那我就让他尝尝被‘偷’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他的‘天穹系统’给开源了？”
“不。”我摇摇头，“开源了，他可以说我们是窃取商业机密。我们要玩得更高级一点。”
我把我的计划跟胖子说了一遍。
胖子听完，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操，燃子，你他妈真是个天才！也太损了吧！”
“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办法。”
我们的计划分三步。
第一步，狙击。
我们仔细研究了“天穹系统”的源代码。
胖子不愧是技术大神，他很快就发现，这套系统虽然看起来很牛逼，但因为赶工期，里面留下了好几个隐蔽的后门和逻辑漏洞。
这些漏洞，平时很难被发现。
但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被触发，导致系统崩溃，甚至数据损毁。
而我们，就要成为那个“特定条件”。
第二步，造势。
在动手之前，我需要让整个市场都知道“天穹系统”有多牛逼，把它的期望值拉到最高。
这样，当它从神坛跌落时，才会摔得更惨。
我注册了十几个小号，混迹于各大科技论坛、股票社区和自媒体平台。
我开始扮演各种角色。
时而是崇拜蓝海科技的“技术宅”。
时而是看好蓝海科技股价的“资深股民”。
时而是 якобы参加过他们内部发布会的“业内人士”。
我开始有计划地“泄露”一些关于“天穹系统”的“内幕消息”。
“听说了吗？蓝海科技的‘天穹系统’，性能比国外同类产品高出30%！”
“内部消息，‘天穹’已经拿下了好几个大客户的意向订单，下个月发布会后就要官宣！”
“蓝海科技的股价要起飞了，ALL IN！”
在我和胖子操控的“水军”推动下，市场上对于“天穹系统”的期待值被无限拔高。
蓝海科技的股价也应声上涨，短短两周，涨了将近20%。
马东估计在办公室里嘴都笑歪了。
他绝对想不到，这些吹捧他的人，正是准备把他推下悬崖的人。
第三步，引爆。
蓝海科技的“天穹系统”发布会定在了一个周五的下午。
地点在市里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据说邀请了上百家媒体和近千名嘉宾。
排场搞得极大。
我和胖子没有去现场。
我们在我那间不到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准备好了电脑、服务器和十几桶泡面。
这将是我们的战场。
发布会当天，网上全程直播。
马东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意气风发地走上台。
他站在聚光灯下，像个指点江山的帝王。
“今天，我将为大家带来一款划时代的产品……”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天穹系统”有多么强大，多么智能，将如何改变整个行业。
弹幕里，全是我们之前布置好的水军在刷屏。
“牛逼！”
“蓝海科技YYDS！”
“马总威武！”
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
终于，到了产品演示环节。
“下面，我们将为大家现场演示‘天穹系统’的强大功能！”
技术人员在台上开始操作。
大屏幕上，出现了“天穹系统”酷炫的操作界面。
“就是现在。”我对胖子说。
胖子点点头，按下了回车键。
我们早就通过一个不起眼的网站漏洞，将我们编写的一小段“特洛伊木马”程序，植入到了蓝海科技的内网服务器里。
这个程序，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但现在，它被激活了。
它就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正在进行演示的“天穹系统”后台。
然后，它找到了我们之前发现的那个最隐蔽的逻辑漏洞。
一个关于数据缓冲区溢出的漏洞。
台上，技术人员正在演示一个数据处理功能。
“大家请看，我们的‘天穹系统’，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处理超过一百万条复杂数据……”
话音未落。
大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卡住了。
然后，开始出现乱码。
紧接着，整个界面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啪”的一声，变成了蓝屏。
一行白色的错误代码，刺眼地显示在屏幕中央。
全场哗然。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我操？什么情况？蓝屏了？”
“翻车了？现场翻车了？”
“一百万条数据就崩了？就这？”
“哈哈哈哈，年度最大笑话！”
台上的马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对着话筒，强作镇定：“呃……一点技术小问题，我们的工程师正在紧急处理，请大家稍等片P刻……”
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后台，蓝海科技的程序员们肯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但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问题所在。
因为我们的“特洛伊木马”，在触发漏洞后，已经自动销毁了所有痕迹。
他们只会以为，是系统本身存在BUG。
几分钟后，系统重启，演示继续。
但没过两分钟，当技术人员试图加载另一个模块时，同样的蓝屏，再次出现。
一次是意外。
两次，就是事故了。
现场的媒体记者们，已经开始疯狂地拍照，窃窃私语。
马东的脸色，已经从煞白变成了铁青。
他抢过话筒，尴尬地宣布：“今天的演示环节……暂时先到这里。下面是茶歇时间……”
他狼狈地逃下了台。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发布会翻车的消息，像病毒一样在网上传播开来。
蓝海科技发布会蓝屏
天穹系统疑似虚假宣传
马东遭遇史诗级尴尬
各种嘲讽的段子和表情包层出不穷。
我们之前雇佣的水军，现在调转枪口，开始带头唱衰。
“吹了半天牛逼，结果是个样子货？”
“就这水平还想改变行业？别把行业带沟里就不错了。”
“之前吹票的出来挨打！老子在高点买了，现在被套牢了！”
周一开盘，蓝海科技的股价，毫无悬念地跌停了。
无数被套牢的股民在网上咒骂马东。
几个已经签了意向合同的大客户，也纷纷表示要重新评估合作。
马东焦头烂额。
他肯定会下令彻查这次“事故”的原因。
但他什么也查不到。
他只会得到一个结论：产品有重大的、未被发现的技术缺陷。
一个投入上亿，被寄予厚望的明星产品，就这么成了一个笑话。
这一刀，足够让他疼上好几年。
“爽！”
出租屋里，胖子一拍大腿，把泡面桶震得一晃。
“燃子，你看到马东那张脸没有？跟吃了屎一样！太他妈解气了！”
我看着电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反而有一丝空虚。
这就结束了吗？
扳倒马东，只是第一步。
我还没忘了，那个把我当枪使的老狐狸，周正明。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
“燃子，干得不错。”
是老周的声音。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和一种尽在掌握的得意。
“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周总过奖了。”我淡淡地说。
“马东这次，至少要掉层皮。你心里的那口恶气，应该也出得差不多了吧？”
“还行。”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回来帮我？”他终于图穷匕见，“我身边，正缺一个像你这样有手段、有魄力的年轻人。”
我笑了。
“周总，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你干掉了马东，就该摇着尾巴回去，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什么意思？”老周的语气冷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我说，“我只是觉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手里，应该不止马东那点黑料吧？”我话锋一转。
我知道，老周这种人，疑心极重。
他能掌握马东的黑料，就能掌握别人的。
他手里，一定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黑料库”。
这才是他能在这个行业里屹立不倒的真正底牌。
“燃子，做人不要太贪心。”老周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有些东西，不该你碰。”
“是吗？”我轻笑一声，“可我现在，偏偏就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你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只是想跟周总你，玩一个更公平的游戏。”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胖子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我操，燃子，你疯了？你这是要跟老周正面刚啊？”
“不然呢？”我看着他，“等着他卸磨杀驴，再把我送进去吗？”
“老周这种人，心里没有盟友，只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工具用完了，要么扔掉，要么销毁。”
“我现在，就要让他知道，我这个工具，会扎手。”
我知道，我的这通电话，一定会让老周警惕起来。
他会开始调查我。
他会想办法拿回那个U-盘，或者，让我永远闭嘴。
我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找到他的软肋。
而他的软肋，就是他那个神秘的“黑料库”。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子。
胖子的脸都白了。
“我的哥，你这是要闯龙潭虎穴啊！周正明公司的网络安全，可是我前东家做的，那防御系统，跟铁桶一样！”
“铁桶，也有生锈的地方。”我说，“你不是号称没有你进不去的系统吗？”
“那是在吹牛逼……”胖子擦了擦汗，“不过……如果你非要搞，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什么机会？”
“老周这个人，极度自负，而且有个习惯，他喜欢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能随时看到的地方。”胖子回忆道，“我猜，他的那个‘黑料库’，不会放在云端，也不会放在公司的服务器上。最大的可能，就在他办公室那台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里。”
老周办公室的电脑。
这确实是个机会。
但也是个巨大的风险。
我怎么才能接触到他的电脑？
我陷入了沉思。
机会很快就来了，以一种我没想到的方式。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小雅打来的。
就是那个视频里的女主角，我们公司市场部的那个女孩。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恐，带着哭腔。
“燃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心里一动。
她找我干什么？
难道是老周派来的？
不管是不是，这都是一个接触核心信息的机会。
我答应了她。
我们约在了一家很偏僻的茶馆。
小雅看起来憔悴了很多，黑眼圈很重，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青春靓丽。
她见到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燃哥，对不起……‘星辰计划’的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面无表情。
“我知道没用……”她低下头，声音都在发抖，“我……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
“是马东……他……他手上有我的……”她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我明白了。
是那个视频。
马东用那个视频威胁她，让她去偷“星辰计划”的数据。
“那你现在找我干什么？马东倒了，你应该解脱了才对。”
“没有！”她激动地抬起头，“马东是倒了，但……但周总他……”
“周总怎么了？”我心里一紧。
“周总他找到了我。他……他给我看了那个视频。”
我操！
我瞬间明白了。
那个视频，根本不是老周从马东那里搞来的。
那个视频，从一开始，就是老周拍的！
是他设的局！
他早就知道马东在打我们公司技术的主意，甚至可能就是他故意放出风声，引诱马东上钩。
然后，他选中了小雅这个刚入职场、有虚荣心又胆小的女孩，设下圈套，拍下视频。
他先是用视频，逼着小雅去给马东递情报。
让马东“顺利”地偷走我们的技术，发布相似产品。
然后，项目黄了，我这个负责人“理所当然”地背锅辞职。
最后，他把所有黑料，连同那个视频，一起打包交给我，让我这个“复仇者”去引爆马东。
好一招一石三鸟，连环计！
他不仅除掉了竞争对手，还顺便清理了门户，并且把所有的风险都转嫁到了我身上。
而他自己，从头到尾，都躲在幕后，像个操纵木偶的上帝。
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周正明，你到底是个什么魔鬼？
“周总……他让我……”小雅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让我来接近你，想办法……想办法把你手里的东西拿回来。”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如果我办不到，他就会把视频发给我爸妈，发到我们老家的亲戚群里……”小雅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真是卑鄙到了极点。
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得出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吓坏了的女孩，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你想不想……彻底摆脱他的控制？”我问。
小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想！我做梦都想！”
“好。”我看着她，“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我让小雅假装答应老周的要求，继续留在他身边，当我的“眼线”。
但实际上，她是我插在老周身边的一颗钉子。
我需要她帮我做一件事。
拿到老周电脑的物理访问权限。
哪怕只有几分钟。
“这……这太危险了。”小雅很害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成功了，你就能拿回你的把柄，彻底自由。失败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小雅沉默了。
良久，她点了点头。
“好，我干！”
接下来的几天，我让胖子准备好了一个特制的U盘。
这个U盘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只要插上电脑，就会在几秒钟内，自动复制电脑里所有被加密或者隐藏的文件，并且不会留下任何操作痕 F迹。
这是我们的“钥匙”。
小雅那边，也在寻找机会。
老周非常谨慎，他的笔记本电脑从不离身。
我们等了好几天，机会终于来了。
周五下午，公司开周会。
老周作为大老板，自然要出席。
按照惯例，开会时，他会把电脑留在办公室。
而他的办公室，平时是锁着的。
但小雅告诉我，她有办法拿到钥匙。
老周的备用钥匙，就放在他秘书的抽屉里。
而那个秘书，正好是小雅的“好闺蜜”。
一切都准备就绪。
周五下午三点，周会开始。
小雅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行动。”
我跟胖子守在我的出租屋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五分钟后。
小雅的信息来了：“搞定。”
又过了十分钟，小雅出现在了我们约好的地铁站，把那个特制的U盘交给了我。
她的手还在抖。
“我……我走了，燃哥，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你放心，”我郑重地对她说，“我保证，明天天亮之后，周正明再也威胁不到你了。”
回到出租屋，我把U盘插在电脑上。
胖子的手也有点抖。
“开奖了啊。”
U盘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压缩包。
文件名是：“备份”。
我们解压了文件。
里面，是上百个加密的文件夹。
每一个文件夹，都用一个人的名字命名。
有商界的对手，有政府的官员，有公司的下属，甚至还有几个媒体的主编。
我们随便点开一个，里面都是各种照片、录音、合同、转账记录……
触目惊心。
这已经不是什么“黑料库”了。
这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装满了人性的丑陋和欲望。
我们终于找到了属于“小雅”的那个文件夹。
里面，除了那个视频，还有几段录音。
是老周威胁小雅的对话。
“找到了！”胖子喊了一声。
我立刻把视频和录音都复制了出来。
然后，我做了一件让胖子惊掉下巴的事。
我选中了“备份”这个文件夹。
按下了“Delete”键。
然后，清空了回收站。
“我操！燃子你干嘛！”胖子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能让半个城的人都进去啊！”
“所以，它不能留着。”我平静地说。
“这些东西，是周正明的魔戒。谁拿到它，谁就会变成下一个周正明。”
“我不想变成他那样的人。”
“我们只拿我们该拿的，只做我们该做的。”
我把小雅的视频和录音，连同之前U盘里关于马东的所有证据，以及周正明策划这一切的分析，打包成了一封匿名邮件。
收件人，不是警察，也不是纪委。
而是一个我关注了很久的，以深度调查报道闻名的独立记者。
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用这些材料。
做完这一切，我把那两个U盘，老周给我的，和我们自己做的，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然后，我给小雅发了一条信息。
“自由了。”
第二天一早。
一篇名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谋杀：揭秘百亿市值公司背后的“操盘手”》的深度报道，在网络上引爆。
文章详细披露了“星辰计划”泄密事件的全部内幕。
从马东的商业间谍行为，到周正明的设局、圈套，再到我这个“背锅侠”的遭遇，以及小雅被胁迫的经历。
证据链完整，逻辑清晰，细节详实。
文章没有点出周正明的全名，只用了“某知名科技公司创始人Z某”来代替。
但所有的细节，都指向了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舆论彻底炸了。
如果说之前蓝海科技的翻车是一场行业地震。
那这一次，就是一场海啸。
周正明苦心经营多年的“儒商”人设，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他成了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代名词。
公司的股价应声暴跌，比之前的蓝海科技还惨。
据说，公司的董事会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周正明引咎辞职，并且将面临公司内部和相关部门的调查。
他的时代，结束了。
而我，李燃，这个曾经的“背锅侠”，成了这篇报道里的一个悲情英雄。
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有之前公司的同事，有猎头，还有一些表示欣赏我想投资我创业的投资人。
我都没有理会。
我坐在我的出租屋里，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很蓝。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胖子在我旁边，一边刷着新闻，一边喝着啤酒。
“燃子，你现在可是名人了。”他嘿嘿地笑，“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准备接受哪家风投的钱，去当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我摇摇头，也拿起一瓶啤酒。
“没兴趣。”
“那你想干嘛？”
我想了想。
“我想……先去睡个好觉。”
“然后呢？”
“然后，开一家小馆子吧。”
“哈？”胖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开饭馆？你不搞技术了？”
“不搞了。”我喝了一大口啤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代码和KPI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太累了。我现在，就想跟柴米油盐打交道。”
“我想开一家那种，深夜还在营业的小馆子。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像我们一样，被生活揍得鼻青脸肿的普通人。”
“他们可以在我这里，吃一碗热腾腾的面，喝一杯暖暖的酒，骂几句老板，然后，擦擦嘴，继续回去跟生活死磕。”
我看着胖子，笑了。
“怎么样，我的首席技术官，愿不愿意来当我的首席颠勺官？”
胖子愣愣地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然后，他咧开嘴，笑了。
“我操，听起来……还挺牛逼的。”
他举起酒瓶。
“来，为了我们未来的李氏烧烤，张氏炒饭，干杯！”
“干杯！”
两只酒瓶在空中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
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城市，也洒在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
我知道，属于周正明和马东的那个喧嚣的江湖，已经结束了。
而属于我李燃的，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江湖，才刚刚开始。
来源：时光雪为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