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车借给朋友,他还车时,后备箱多了一个陌生的行李箱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8 00:39 1

摘要:我捏着冰凉的车钥匙,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着那辆网-约-车的尾灯一闪,汇入了深夜的车流。

车是周五晚上还回来的。

老徐把钥匙扔给我的时候,人已经半个身子钻进了网约车里。

“谢了啊,阿风。”

他的声音隔着车窗,闷闷的,听着有点飘。

我捏着冰凉的车钥匙,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着那辆网-约-车的尾灯一闪,汇入了深夜的车流。

心里有点不舒服。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三个小时。

也可能是因为他全程没看我眼睛。

还可能是因为我那辆刚洗过才三天的白色CR-V,此刻前保险杠上沾着一大块黄泥,在路灯下格外显眼。

我叹了口气,算了。

朋友嘛。

谁还没点急事。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股子陌生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是烟味,也不是常见的车载香水味。

是一种……混合着廉价香水和尘土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发动了车。

油箱指针指向了E。

我记得我借给他的时候,是满油。

行吧。

我对自己说,行吧,徐涛就这德性,认识十几年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像一根鱼刺,就那么不大不小地卡在了喉咙里。

第二天是周六,我习惯早起去健身房。

打开后备箱,准备拿我的运动包。

然后我就看到了它。

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24寸,最普通的那种硬壳箱,表面是磨砂的,边角有几处明显的磕碰和划痕。

它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后备箱里。

躺在我那辆车的后备箱里。

我的运动包被它挤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像个受了委屈的胖媳妇。

我愣住了。

大概有十秒钟,我的大脑是空白的。

这是谁的?

老徐的?

他没跟我说啊。

我拿出手机,想都没想就拨了老徐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通话中?

大周六的早上八点,跟谁通话呢?谈几个亿的生意吗?

我挂了电话,心里那根鱼刺,好像又往深处戳了戳。

我绕着车走了一圈,又回到后备箱前。

我盯着那个箱子。

它也盯着我。

我试着把它提起来。

嘿,还挺沉。

这重量,不像装的是衣服。

我把它放回原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的心也跟着“咚”了一下。

我关上后备箱,健身是去不成了。

我回到家,把车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女朋友小洁穿着睡衣,端着杯水从厨房出来。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老徐还车,在后备箱留了个箱子。”我一边换鞋一边说。

小洁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什么箱子?他的?”

“不知道,电话打不通。”

“我就说!我就说别把车借给他!”小洁把水杯重重地放在餐桌上,“你就是不听!讲什么兄弟义气,你看看,现在麻烦来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钢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可能就是忘了拿,等会儿再打给他。”

话是这么说,但我自己都不信。

徐涛那个人,丢三落四是常事,但这么大一个箱子,怎么可能忘?

我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又给老徐拨了一遍。

这次不是通话中了。

是漫长的“嘟——嘟——”声。

一声,两声,三声……

一直到系统冰冷的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打开微信,找到他的头像。还是我们大学毕业时在校门口的合影,他勾着我的肩膀,笑得像个二傻子。

我发了条信息过去。

“老徐,你有个箱子落我车里了,什么时候过来拿?”

发完,我死死盯着屏幕。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对话框的顶端,始终没有出现“对方正在输入…”那几个字。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潮湿的霉菌,开始在我心里疯狂蔓延。

小洁坐在我对面,抱着胳膊审视我。

“还没回?”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李风,我跟你说,这事儿不对劲。”她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你想想徐涛最近那状态,神神秘秘的,一天到晚说在跑个什么‘大项目’,问他又说不清楚。别是……惹上什么事了吧?”

“能惹上什么事?”我嘴上反驳,心里却虚得厉害。

“那谁知道?现在这社会,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小洁站起来,在客厅里踱步,“你那个箱子,你打开看没?”

“没有。”

“你就不怕里面是……是那种东西?”她比划了一个我看不懂,但能猜到意思的手势。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不会吧?

老徐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干犯法的事吧?

我们可是发小啊。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我下去看看。”

“你还去看?你疯了?”小洁一把拉住我,“万一真是……你现在动它,你就是共犯!指纹!到处都是你的指纹!”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

对,指纹。

我碰过那个箱子。

我把它提起来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就让它在车里放着?”

“报警。”小洁斩钉截铁地说。

“报警?”我失声喊了出来,“报什么警?说我朋友一个箱子落我车里了?警察来了问我里面是什么,我说不知道。你觉得警察会怎么想?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

“那也比你现在这样强!你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谁也说服不了谁。

空气里充满了焦虑和争吵过后的稀薄氧气。

最后,我妥协了。

“行,我再等。等到今天晚上。如果他再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我就……”

我就怎么样?

报警?

还是自己把箱子处理掉?

我说不出口。

那一整天,我什么都没干。

班是没心情上了,游戏也打不进去。

我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解锁看一眼。

微信界面始终停留在我和老徐的对话框。

我发出的那句话,像一条沉入海底的鱼,没有半点回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从亮白变成昏黄,又渐渐被墨色吞噬。

我的耐心和侥G幸心理,也一点点被磨光。

晚上八点,小洁做好了饭。

三菜一汤,都是我平时爱吃的。

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她把筷子塞到我手里。

我扒拉了两口米饭,味同嚼蜡。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抓起手机。

是老徐吗?

不是。

是一条垃圾短信。

巨大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

“不行,”我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不能再等了。”

小洁看着我:“你想干嘛?”

“我得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风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冲她喊道,“它在我车里!在我的后-备-箱里!万一……万一真有点什么事,警察找上门来,我怎么解释?我说我不知道?我说我害怕没敢看?谁信!”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小洁不说话了。

她知道,我已经钻进了牛角尖。

我拿上车钥匙,换上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地下车库昏暗又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我走到我的车旁边,那辆熟悉的白色CR-V,此刻在我眼里却像一头陌生的怪兽。

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立刻把它开到某个荒郊野外,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但我不能。

我还得还车贷呢。

我用微微颤抖的手,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启键。

“嘀”的一声轻响。

后备箱缓缓升起,露出了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口小小的棺材。

我咽了口唾沫,凑了过去。

箱子是密码锁。

三位数的密码。

我盯着那三个小小的滚轮。

密码会是什么?

老徐的生日?

他的手机尾号?

还是我们俩都熟悉的某个数字?

我试了试他的生日,0816。不对,是三位数。

816?

我拨动滚轮,对准了816。

按下开锁键。

“咔哒”。

没反应。

我又试了168,681。

都不对。

他的手机尾号,354。

不对。

我把我们大学宿舍的门牌号,402,输了进去。

还是不对。

我有点泄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要不,直接撬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撬开?

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如果里面只是些普通衣物,我撬了锁,回头老徐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说我怀疑你运毒?

我们的友谊还要不要了?

可如果不打开,我就像抱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我靠在车上,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好像又看到了大学时的徐涛。

那个时候,他家境不好,一个月生活费就几百块。

但他讲义气。

我跟人打篮球起了冲突,对方五六个人围着我,是他第一个抄起板凳冲了过来。

虽然他自己也瘦得跟猴儿一样。

毕业后,我进了设计公司,按部就班。

他选择自己闯,开过饭馆,倒腾过电子产品,搞过加盟,什么都干,但什么都没干长。

每次见他,他都在说他的新项目,眼睛里闪着光,好像明天就能纳斯达克敲钟。

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我们之间的差距,好像越来越大。

他开始频繁地向我借钱。

一开始是几百,后来是几千。

每次都说周转一下,下个月就还。

但“下个月”永远是下个月。

小洁为此没少跟我吵。

她说:“你那是帮他吗?你那是害他!你是在纵容他好高骛远!”

我知道她说得对。

但我狠不下心。

我总觉得,那是徐涛啊。

是那个曾经会为我抄起板凳的徐涛啊。

一根烟抽完,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

管他妈的。

撬!

友谊算个屁,先进去蹲几年,什么友谊都没了。

我从后备箱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把一字螺丝刀。

对着密码锁的缝隙,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一别!

“啪!”

一声脆响。

锁扣的塑料应声而断。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成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

就像在拆一个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盲盒。

拉链划开,箱盖掀起。

我探头往里看。

然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毒品。

没有枪支。

也没有我想象中最坏的……肢解的尸体。

箱子里,满满一箱。

全是钱。

红色的,一百元面额的钞票。

一捆一捆,用橡皮筋扎得整整齐齐。

码放得像一块块红色的砖。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电视里见过,电影里见过。

但当它们就这么真实地,毫无遮掩地出现在我眼前时,那种视觉冲击力,是任何镜头都无法比拟的。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是多少钱?

五十万?

一百万?

还是更多?

这些钱是哪来的?

老徐那个“大项目”,就是搞这些钱?

是抢的?还是骗的?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乱成一锅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冷。

刺骨的冷。

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天灵盖。

这下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这不是烫手山芋。

这是个火山口。

而我,就坐在这火山口上。

我慌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报警!

必须立刻报警!

我解开锁屏,找到拨号界面,手指悬在“110”那三个数字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怎么说?

我说我在我自己的车里发现了一箱来路不明的巨款?

车是我自己的。

箱子是我自己撬开的。

上面全是我的指纹。

而箱子的主人,我的“朋友”,徐涛,人间蒸发了。

这他妈不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吗?

我一拳砸在地上,手背传来一阵剧痛。

但这点痛,跟心里的恐慌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强迫自己冷静。

冷静,李风,你得冷静。

现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从地上爬起来,关上后备箱,动作快得像个做贼的。

然后我几乎是跑着回了家。

我冲进门,小洁正坐在沙发上等我,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没说话,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满满一杯冷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但丝毫没有浇灭我心里的火。

“箱子……我打开了。”我声音沙哑地说。

“里面是什么?”小洁紧张地问。

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到底是什么啊!你说话啊!”她急了。

“钱。”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钱?”小洁愣了一下,“多少?”

“很多……一整个箱子,全是。”

小洁的脸“唰”地一下也白了。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老天……”她喃喃自语。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俩,像两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洁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李风,我们把钱……扔了吧?”

“扔了?”我苦笑一声,“你说的轻巧。一百多万,你告诉我往哪扔?扔垃圾桶?明天就上同城头条。扔河里?万一被人捞起来,顺着钱上的线索查到我怎么办?”

“那……那我们把它花了?”

“你疯了?”我瞪着她,“这钱来路不明,每一张都可能是罪证!花一张,就留一个线索,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办!”小洁的情绪也崩溃了,眼泪掉了下来,“都怪你!都怪你非要充好人!现在好了,惹了一身骚!徐涛他就是个扫把星!他把你害死了!”

她哭着捶打我,我没有躲。

因为她说的没错。

是我,是我自己,亲手把这颗炸弹引到了身边。

那一晚,我们俩谁都没睡。

就那么睁着眼,在黑暗里坐到天亮。

那个黑色的行李箱,虽然还静静地躺在楼下的车里,却像一个巨大的鬼影,笼罩着我们整个家。

第二天是周一,我给公司请了病假。

我不敢去上班。

我不敢出门。

我甚至不敢拉开窗帘。

我总觉得,楼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等着我露出马脚。

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但我还是会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

老徐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微信不回。

电话不接。

他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大海,连个涟漪都没有。

小洁的眼睛又红又肿,她不哭也不闹了,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我知道,她比我还害怕。

中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和小洁像两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谁?

警察?

还是……那些钱的真正主人?

我们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极致的恐惧。

门铃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

“谁……谁啊?”我鼓起勇气,走到门边,隔着猫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原来是小洁点的外卖。

这点小小的惊吓,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意识到,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不等警察上门,我们自己就先精神崩溃了。

“小洁,”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做什么?”她茫然地看着我。

“去找他。”

“找谁?徐涛?”

“对。”我点点头,“只有找到他,才能把这该死的箱子还给他,才能把我们自己摘干净。”

“可他电话不接,人也联系不上,我们去哪找他?”

“去他家。”我说,“去他租的那个房子看看。”

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戴上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敢出门。

我没敢开车。

我怕那个行李箱。

我们打了一辆车,去了老徐租住的那个老小区。

小区很破旧,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我们爬上五楼,找到了他住的那个房间,502。

门上贴着一张催缴水费的单子,已经有些卷边了。

我敲了敲门。

咚,咚,咚。

没人应。

我又加重了力气。

还是没人。

“徐涛!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喊道。

回答我的,只有楼道里空洞的回声。

正当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背心,头发稀疏的中年大叔探出头来。

“喊什么喊?找谁啊?”

“大叔,您好,”我赶紧陪着笑脸,“我们找502的住户,请问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大叔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他朋友。”

“朋友?”大叔撇撇嘴,“他朋友可多了,前两天还有两个穿黑西装的来找他呢,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黑西装?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那他人在吗?”

“早就不在了。”大叔不耐烦地说,“房租都欠了两个月了,房东正准备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呢。小伙子,我劝你们也别找他了,那小子,一身的债。”

说完,“砰”的一声,大叔把门关上了。

我和小洁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面面相觑。

完了。

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

他不仅是在躲我。

他是在跑路。

我们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区,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包围了我。

就好像,我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无论我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而织这张网的人,就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徐涛。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小洁默默地坐在旁边,也没说话。

绝望。

除了绝望,我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心脏狂跳。

会是谁?

我犹豫了几秒钟,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是李风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疲惫不堪的声音。

是老徐。

是他!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庆幸。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徐涛!你他妈死到哪里去了!”

“阿风……对不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虚弱,“我……我遇到点麻烦。”

“麻烦?你管这叫一点麻烦?”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你那个箱子!你那个该死的箱子!”

“箱子还在你那吧?”他急切地问。

“在!在我车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徐涛,我们十几年的朋友,你这么害我?”

“阿风,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现在不方便多说,电话里不安全。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忙?”我气笑了,“我都快被你送进去了,你还让我帮你?”

“求你了,阿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这是最后一次。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而且……而且我会给你报酬。”

“我不要你的报酬!我只要你把你的东西拿走!离我远远的!”

“我会拿走的。”他说,“你现在,带着那个箱子,到城西的‘忘归’茶馆来。我在三楼的‘听雨’包间等你。”

“我不去!”

“你必须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李风,你已经牵扯进来了,现在想脱身,晚了。你只有帮我,才能帮你自己。”

“你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在告诉你事实。”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箱子里的东西,关系到两条人命。”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两条人命?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箱钱……是赎金?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去,还是不去?

去,就是一脚踏进未知的深渊,天知道那个茶馆里等着我的是什么。

不去,就像老徐说的,我已经牵扯进来了,那个箱子就是铁证。

我看着小洁,她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脸色惨白,抓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摇头。

“不能去,李风,不能去,这是个陷阱!”

我何尝不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

但现在,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

老徐为我打架的样子。

老徐朝我借钱时尴尬的笑容。

后备箱里那满满一箱的红钞票。

还有他最后那句“关系到两条人命”。

“我得去。”我睁开眼,对小洁说。

“你疯了!”

“我没疯。”我掰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就当了替罪羊。”

我没有给小洁再劝我的机会。

我拿上钥匙,走出了家门。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把车从地库开了出来,阳光照在车身上,有些晃眼。

我一路开往城西。

路上,我给小洁发了条微信。

“忘归茶馆,三楼听雨包间。如果我十一点还没联系你,你就报警。”

发完,我关掉了手机。

我不想再接到任何电话,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信息。

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无论结果是什么。

“忘归”茶馆坐落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古色古香的门脸,看起来颇有几分意境。

但我没心情欣赏。

我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提着那个沉重的行李箱,走进了茶馆。

箱子很重,压得我胳膊发酸。

但我感觉不到。

我所有的感官,都因为紧张而变得麻木。

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听雨包间。”

“好的,先生这边请,三楼。”

我跟着她走上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每上一级台阶,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三楼很安静。

服务员把我引到一扇雕花木门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转身下去了。

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篆书写着两个字:听雨。

就是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包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拉着。

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一个人影,背对着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是徐涛。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地说。

我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响声。

“东西给你带来了。”我冷冷地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

他站起来,走到行李箱旁边,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箱子表面,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

“徐涛!”我失去了耐心,提高了音量。

他被我吓了一跳,抬起头,苦笑了一下。

“阿风,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没动。

“你先说清楚,这箱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我一根。

我没接。

他自顾自地点上,猛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这钱,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前妻,小雅吗?”

我愣了一下。

小雅?

当然记得。

一个很温柔,很漂亮的南方姑娘。

当初老徐追她的时候,我还帮了不少忙。

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伴郎。

只是后来,他们离婚了。

我只知道是因为老徐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小雅跟他过了几年苦日子,实在撑不下去了。

为了这事,我没少骂老徐没出息。

“记得。怎么了?”

“我们有个女儿,叫悦悦。”老徐的声音更低了,“离婚的时候,悦悦判给了她。”

“后来,小雅再婚了。嫁了个……挺有钱,也挺有势的人。”

“一开始,我还挺为她高兴的。觉得她总算不用再跟着我受苦了。”

“可是我错了。”

老徐的拳头,慢慢攥紧了。

“那个人,就是个!他有家暴倾向!小雅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不敢说。悦悦也被他吓得……得了轻微的自闭症。”

“小雅想离婚,想带着悦悦走。但那个人不同意,还威胁她,说如果她敢跑,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女儿。”

“她偷偷报过警,没用。那个人关系硬,每次都能摆平。”

“实在没办法了,她才找到了我。”

老徐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是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阿风,你知道吗?当她哭着求我救救她们母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

“我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这个箱子……”

“是小雅这些年偷偷攒下的所有积蓄,还有她变卖首饰的钱。”老徐说,“她们母女俩,想逃离那个魔窟,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借你的车,就是去接她们的。”

“那天晚上,我把她们送到了长途汽车站。我不敢用我的身份证买票,所有的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我怕那个人会查到我,会顺着我找到你,所以不敢接你电话,不敢回你信息。”

“我把箱子落在你车里,也是故意的。”

“什么?”我惊愕地看着他。

“当时情况太紧急,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我不敢把箱子带在身上,太显眼了。”

“放在你那里,是当时情况下,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我知道,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阿风,对不起。把你卷进来,是我的错。”

“我本来想,等我甩掉尾巴,安顿好一切,再联系你,跟你解释清楚。”

“可我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

“我租的房子,我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被他们的人盯上了。”

“我这两天,就像条流浪狗一样,东躲西藏。”

他说完,整个包间陷入了死寂。

我看着他,这个我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失败者。

却没想到,在他身上,还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

我的愤怒,我的恐惧,在听完他这番话后,慢慢地,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有同情,有心酸,也有一丝……被欺骗的恼怒。

“所以,你今天叫我来,是想让我把钱给你?”我问。

他摇了摇头。

“不。”

“钱我暂时不能拿。我身上有追踪器,我一拿钱,他们马上就能找到我。”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风,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箱子,送到小雅手里。”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让我去?”

“对。”他点点头,“现在只有你是干净的。他们查不到你头上。”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一个火车站的存包柜号码和密码。”

“你把箱子放进去,然后离开。小雅会自己去取。”

“事成之后,箱子里有二十万,是你的。”

我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二十万。

我辛辛苦苦画图一年,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

但此刻,这二十万在我眼里,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为什么是我?”我问。

“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信谁。”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眼神,和十几年前,他抄起板凳冲向那群围着我的人时,一模一样。

真诚,又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狠劲。

我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乱成一团。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立刻拒绝他。

然后提着箱子去警察局。

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这是最安全,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男人。

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叫小雅的女人。

还有一个我没见过面,却可能得了自闭症的小女孩,悦悦。

如果我报警,这笔钱会被当做不明财产没收。

那她们母女俩,怎么办?

她们逃亡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她们可能会被那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抓回去,面临更悲惨的境地。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去他妈的理智。

去他妈的正确选择。

“地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老徐愣住了,他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阿风……”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他妈说废话。”我打断他,“地址,快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我。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六位数的密码。

“火车站南广场,负一层,A区,073号柜。”

我接过纸条,揣进口袋。

“钱我不要。”我说,“那二十万,你留着。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多着呢。”

“阿风……”

“行了。”我站起身,提起地上的行李箱,“办完这件事,你我两清。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我不想再看他的脸。

我怕再看一眼,我就会心软。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压抑的,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声音。

“谢谢你,兄弟。”

我没有回头。

我提着箱子,快步走下楼梯,走出了茶馆。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但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一个可能会毁掉我一生的决定。

但我并不后悔。

至少现在不。

我把箱子放回后备箱,开车前往火车站。

一路上,我的手心全是汗。

我不断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看有没有车在跟踪我。

还好,没有。

到了火车站南广场,我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

然后提着箱子,走进了那个巨大的人流漩涡。

我找到了负一层的存包柜。

A区,073号。

我核对了好几遍。

然后,我输入了纸条上的密码。

柜门“啪”的一声弹开。

我把箱子塞了进去,关上柜门。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停车场。

坐进车里,我没有立刻发动。

我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拿出手机,开机。

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

全是小洁的。

我给她回了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李风!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充满了哭腔和焦虑。

“我没事。”我的声音很疲惫,“都解决了。”

“解决?怎么解决的?”

“箱子……我还给一个应该拿到它的人了。”

“那老徐呢?”

“他走了。”

“那钱……”

“我没要。”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但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小洁,”我说,“我有点累,先回家了。”

“好,好,你快回来。”

我挂了电话,发动了车。

回家的路上,天开始下起了小雨。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一下一下地刮着,像我此刻混乱的心跳。

我不知道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我只知道,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这么做。

有些事,无关对错。

只关乎……本心。

回到家,小洁什么都没问。

她只是默默地给我放好了洗澡水,然后给我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我吃着面,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这几天积压的所有恐惧,委屈,压力,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

我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小洁从身后抱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没事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晚之后,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每天上班,下班,画图,改稿。

小洁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那个黑色的行李箱,那满满一箱的钱,还有那个叫徐涛的男人,仿佛都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

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它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是,有些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我把那辆CR-V卖了。

换了一辆小一点的二手车。

我跟小洁说,小车省油。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辆车。

看到它,我就会想起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想起那个昏暗的地下车库,想起那种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恐惧。

我和老徐,也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的微信头像,依然是那张灿烂的笑脸。

但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和小雅,还有那个叫悦悦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到那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了吗?

他们开始新的生活了吗?

悦悦的自闭症,好些了吗?

我没有答案。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年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公司加班。

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的转账短信。

有人给我转了二十万。

附言只有两个字:

“谢谢。”

是一个陌生的账户。

但我知道是谁。

我看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画我的图。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班的时候,我路过一家旅行社。

门口的海报上,是蓝天,白云,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走进去,给自己和小洁,订了两张去三亚的机票。

我想,是时候了。

是时候把那些沉重的过去,都扔在身后了。

生活,总要继续。

不是吗?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透过舷窗,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

那些熟悉的街道,楼宇,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色块。

就像我那段离奇的经历。

它真实地发生过,却又好像离我很远。

它改变了我,也教会了我一些东西。

比如,永远不要轻易地去评判一个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他嬉皮笑脸的面具下,背负着怎样的沉重。

也比如,友谊这个词,有时候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沉重得多。

它不仅仅是吃喝玩乐,称兄道弟。

它有时候,是在你最落魄的时候,那个唯一愿意朝你伸出手的人。

哪怕那只手,会把自己也拖入深渊。

我不知道我和老徐,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或许,这辈子都不会了。

但我希望,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能过得好。

他,小雅,还有悦悦。

他们能在一个有阳光,有沙滩,没有恐惧的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

这就够了。

飞机穿过云层,万米高空之上,是刺眼的阳光。

我眯起眼睛,感觉有些温暖。

这场由一个行李箱引发的风波,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而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来源:我心藏晚风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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