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举报我受贿,纪委调查时,我翻开账本他跑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6 14:04 1

摘要:“对了,”他忽然抬起头,“上次那个项目,所有的票据你都留着吧?”

我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窗外的梧桐叶子已经黄了大半,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

桌上的茶早就凉了,我却一口都没喝。

心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

上周三,纪委的人突然来了我们单位。

两个穿着深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得像结了冰。

他们直接进了主任办公室,关上门谈了半个多小时。

出来的时候,主任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送他们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很,说不清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最近单位里风声很紧,听说上面在查一些事情。

但我自问工作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应该扯不到我头上。

这么一想,又稍微定了定神。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王探头进来。

“李哥,还不走啊?”

他是我科室的,来了三年,平时挺机灵个小伙子。

我勉强笑了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他哦了一声,却没马上离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李哥,你听说纪委来的事了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

他压低声音:“说是有人举报了。”

我心里又是一紧,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

“举报什么?”

他摇摇头:“不清楚,反正挺严重的。”

说完就走了,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地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上个月那个项目。

城东那片老小区改造,我们科室负责招标。

当时确实有几家公司来找过我,但我都按程序走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第二天到单位,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大家说话都小声小气的,见面也只是点点头。

我去开水间倒茶,听见两个同事在低声议论。

“听说举报的是内部人...”

“真的假的?谁啊这么狠...”

看见我进来,他们立刻不说了,冲我笑笑就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内部人?会是谁呢?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老婆打来的。

“晚上回来吃饭吗?孩子想你了。”

我这才想起,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

“回,今天一定早回。”

挂了电话,心里更乱了。

要是真有什么事,这个家怎么办?

女儿才上小学,老婆身体又不好...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中午在食堂吃饭,小王端着盘子坐我对面。

“李哥,你脸色不太好啊。”

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

他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听说,举报的是张副主任。”

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

老张?怎么可能?

他跟我一个科室共事十年了,平时关系不错。

上周我们还一起喝酒,他还说儿子要出国,正为钱发愁。

怎么会是他?

“你听谁说的?”我问。

小王神秘地笑笑:“这您就别问了,反正消息可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听说他手里有什么证据,具体的不清楚。”

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老张要是真想整我,确实能找出不少事来。

虽然我自问清白,但工作中难免有些疏忽。

真要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挑出点什么。

下午我特意去老张办公室转了转。

他正在看文件,看见我进来,很自然地打招呼:

“老李,来得正好,这个报表你帮我看看。”

态度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听说纪委来查事了?”我试探着问。

他头都没抬:“嗯,听说了。查就查呗,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对了,”他忽然抬起头,“上次那个项目,所有的票据你都留着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留着呢,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现在查得严,留个底总没错。”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回到办公室,我立刻打开保险柜。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这几年所有的账本和票据。

我一本一本地翻看,特别是最近那个项目的。

每一笔收支都清清楚楚,应该没问题。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纪委的人又来了两次。

每次都找不同的人谈话。

单位里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是查经济问题,有人说是查作风问题。

还有人说,可能要换一批领导。

周五下午,主任突然召集全体开会。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

主任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要求大家配合调查。

最后特别强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散会的时候,老张走在我旁边,轻轻叹了口气。

“这年头,干活不容易啊。”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末我在家待着,哪儿也没去。

老婆看出我有心事,问了几次,我都搪塞过去了。

不想让她担心。

女儿在客厅里看电视,笑声清脆。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愧疚。

要是真出了事,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们娘俩。

周一上班,纪委的人直接来了我办公室。

还是那两个穿深色夹克的男人。

年长些的那个姓刘,年轻些的姓陈。

刘同志说话很客气,但眼神锐利。

“李科长,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

我心里一紧,终于轮到我了。

他们问的都是关于那个项目的事。

哪家公司中的标,过程是否合规,有没有私下接触。

我一五一十地答了,自觉没什么漏洞。

但刘同志始终皱着眉头,似乎在判断什么。

“有人反映,你收受了对方的好处。”

陈同志突然开口,直接抛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我手心开始冒汗,但强作镇定:

“这绝对没有。所有的流程都是公开透明的。”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最终中标的公司,

报价比其他公司高出百分之五吗?”

这个问题很刁钻。

确实,那家公司报价不是最低的。

但他们的方案更合理,这是专家组共同决定的。

我详细解释了当时的评审过程。

刘同志认真地做着记录,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刘同志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送他们到门口,后背已经湿透了。

回到办公室,我瘫在椅子上。

这下麻烦了,他们明显是盯上我了。

可是为什么?就因为是老张举报的?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正想着,小王又来了。

他关上门,神色紧张:

“李哥,他们是不是问招标的事了?”

我点点头。

“我听说,张副主任交上去一些材料,

说是能证明你收了钱。”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材料?”

“具体不清楚,好像是些复印件...”

他欲言又止,“李哥,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我苦笑:“我哪知道?共事这么多年,

我一直把他当老大哥看待。”

小王摇摇头:“人心隔肚皮啊。

我听说,他儿子出国急需用钱,

会不会是...”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个月老张确实找过我,说有个远房亲戚开了家公司,

想参与这个项目,让我关照一下。

我当时婉拒了,说还是要按程序来。

他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难道就因为这事?

下午我特意去找了主任。

想探探口风,看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主任正在看文件,见我进来,示意我坐下。

“是为了纪委调查的事吧?”他直接问道。

我点点头:“主任,我真的是清白的。”

主任叹了口气:“老李啊,你的为人我清楚。

但现在有人举报,纪委就要查。

这是程序,你要理解。”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打断我,“清者自清。

你好好配合调查就行。”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心里更凉了。

连主任都不肯多说,看来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

经过老张办公室时,我听见他在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但隐约能听见“放心”“没问题”这样的字眼。

看见我,他立刻挂了电话,冲我笑笑。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晚上我留在办公室加班。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回家。

怕面对老婆孩子关切的眼神。

八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老婆。

“还不回来?饭都热了三遍了。”

“你们先吃吧,我还有点事。”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觉得很累。

我打开保险柜,又把那些账本拿出来。

一页一页地翻看,生怕有什么疏漏。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有几张票据的编号不太对劲。

按理说,同一批的票据编号应该是连续的,

但这几张明显断开了。

我心里一动,继续仔细查看。

果然,在另一本账册里,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有几笔支出的日期,和我记忆中的对不上。

而且签字笔迹,虽然模仿得很像,

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难道有人动了我的账本?

可是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知道啊...

除非...除非是趁我不在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有几天我出差,

把钥匙交给了老张,让他帮我处理一些急事。

当时觉得都是老同事了,信得过。

现在想来,真是太大意了。

如果真是他做了手脚,那纪委手里的“证据”...

我不敢再想下去,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

必须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怎么证明?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

正在发愁,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老张。

“老李,还在办公室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嗯,有点事。”我尽量保持平静。

“听说今天纪委找你谈话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例行了解情况。”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就好。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明天他们要来查账,

你准备准备。”

说完就挂了。

查账?明天?

我看着桌上摊开的账本,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来试探的,看我发现了没有。

好你个老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

把所有的账本都翻了一遍,越看心越凉。

确实有很多地方被动过手脚,

而且做得相当隐蔽。

要不是我经手这些项目,根本发现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单位。

纪委的同志已经等在会议室了。

除了刘同志和陈同志,还多了一个年纪更大的。

主任和老张也在。

老张看见我,点头示意,眼神却躲闪着。

“李科长,我们今天要正式查一下账目。”

刘同志开门见山,“请你把相关的账本都拿出来吧。”

我点点头,回到办公室取账本。

手有些发抖,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回到会议室,我把厚厚的几本账放在桌上。

老张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账本,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都在这里了?”刘同志问。

“都在这里了。”我说,“不过在看账本之前,

我想先说几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老张的表情有些紧张。

“要说快说,”主任催促道,“别耽误领导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最上面那本账。

“在查账之前,我想请张副主任解释一下,

为什么这些账本里,会有你的笔迹?”

老张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我翻开账本,指着一处,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虽然模仿得很像,但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我把账本推到刘同志面前。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老张猛地站起来:“你血口喷人!”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还没说是哪几页,

你怎么知道我要指哪里?”

他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刘同志仔细看着账本,又拿出老张平时签字的文件对比。

眉头越皱越紧。

“张副主任,请你解释一下。”

老张的嘴唇开始发抖,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我不知道...这不可能...”

他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

突然,他转身就往门口跑。

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陈同志反应最快,一个箭步追上去。

但老张已经冲出了会议室。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会议室里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主任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

“这像什么话!快把他追回来!”

刘同志脸色铁青,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但十年的同事关系,就这样完了。

接下来的混乱,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老张最终在楼梯间被找到,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他被带走了,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怨恨,有绝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后来调查清楚了,老张为了给儿子凑留学费用,

收了别人的钱,在账本上做了手脚想栽赃给我。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

却因为我对账本的熟悉而败露。

这件事在单位里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我太狠,不该把老同事逼到绝路。

也有人说我做得对,不能姑息这种人。

我只是觉得可悲。

为了一点钱,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誉,值得吗?

一个月后,我升职了,接了老张的位置。

搬进他那间办公室的第一天,

我在抽屉角落里发现一张照片。

是我们科室去年春游的合影,

老张站在我旁边,笑得一脸灿烂。

那时候,我们还是好同事,好朋友。

我把照片收起来,锁进抽屉最底层。

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只是每次经过楼梯间,

都会想起老张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也许这辈子,我都忘不了。我站在楼梯间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台阶。

那里刚才还挤满了人,现在只剩下

一片寂静。老张被带走了,他的背影

佝偻着,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陈同志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李科长,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勉强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看我的眼神

都怪怪的。有同情,有好奇,

也有几分疏离。小王凑过来,

欲言又止:“李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坐在椅子上发呆。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老婆打来的。

“听说你们单位出事了?”

她的声音很紧张,“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都解决了。”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的手

还在微微发抖。

主任推门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老李,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的语气很严肃。

我跟着他走进主任办公室,

他示意我关上门。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我愣了一下:“主任指的是...”

“老张的事。”他叹了口气,

“你们共事这么多年,怎么会闹成这样?”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没想到。”

主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账本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夜里。”我说,“要不是

仔细核对,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老张...”主任摇摇头,

“太糊涂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纪委刚才留下的,

需要你写个详细的情况说明。”

我接过文件,粗略地翻看了一下。

“要如实写,”主任补充道,

“但也要注意措辞。

毕竟...人都已经被带走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老张虽然做了错事,

但毕竟共事这么多年,

总要给他留点余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开始写情况说明。

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每写一个字都觉得沉重。

写到最后,我的手停住了。

要不要把老张儿子出国需要用钱

这件事写进去?

犹豫再三,我还是写了。

这不是为他开脱,

只是觉得应该让组织了解全部真相。

写完说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老张的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推开门,

里面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桌上摊开着一本工作笔记,

旁边放着他常用的保温杯。

我拿起杯子,里面的茶还温着。

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第二天上班,单位里的气氛

更加诡异。每个人见到我

都只是点点头,就匆匆走开。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在茶水间,我听见两个女同事

在低声议论:

“听说张副主任要被起诉了...”

“真的?那得判多少年啊?”

“不清楚,但肯定轻不了。”

看见我进来,她们立即噤声,

端着杯子快步离开。

中午在食堂,小王端着餐盘

坐在我对面。

“李哥,听说你要接张副主任的位置?”

我皱了皱眉:“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他压低声音,

“现在这个位置空出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能接?”

“别瞎猜,”我说,“组织上会安排的。”

他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下午,纪委的刘同志又来了。

这次他直接找到我:

“李科长,有些细节还想再了解一下。”

我们去了小会议室。

刘同志打开笔记本:

“关于张副主任儿子出国的事,

你知道多少?”

我想了想:“听他说过几次。

他儿子很优秀,被国外大学录取了。

但学费很贵,他一直在为钱发愁。”

“他有没有向你借过钱?”

“没有。”我摇摇头,

“但他提过几次手头紧。”

刘同志点点头,继续记录。

“据我们了解,他收受的贿赂

正好够他儿子第一年的学费。”

我心里一沉:“所以他是为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刘同志合上笔记本,

“但这不能成为违法的理由。”

送走刘同志,我站在走廊里发呆。

老张的儿子我见过,很懂事的一个孩子。

去年高考,考了全市前十名。

老张提起儿子时,总是满脸骄傲。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那孩子该怎么办?

一周后,组织上正式任命我

接任副主任一职。

宣布任命的时候,会议室里

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能感觉到,有些人的眼神

并不友善。

搬进老张办公室的那天,

我在整理抽屉时,

发现了一本病历。

翻开一看,是老张妻子的。

诊断书上写着:乳腺癌晚期。

我愣住了,仔细看就诊日期,

是三个月前。

老张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病历里还夹着一张缴费单,

金额大得惊人。

我的手开始发抖。

原来,他不仅要为儿子的学费发愁,

还要承担妻子的医药费。

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

会铤而走险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为什么不申请困难补助?

我想起上个月,老张请了几天假,

说是妻子感冒了。

原来是在撒谎。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眼前总是浮现老张的脸。

第二天,我去了主任办公室。

“我想去看看老张。”我说。

主任很惊讶:“他现在还在留置期,

不允许探视。”

“那等他移送到检察院后呢?”

“到时候再说吧。”主任叹了口气,

“老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这件事,组织上已经定性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个月,老张的案子

移送到检察院。

我托人打听,得知他被关在

城郊的看守所。

周末,我开车去看他。

经过家属接待室时,

我看见了老张的妻子。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

看见我,她愣了一下:

“李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老张。”我说,

“嫂子,你身体怎么样?”

她的眼圈立刻红了:

“还好...老张他...”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这才知道,为了给妻子治病,

他们已经卖掉了房子。

现在暂时租住在郊区。

老张的儿子也放弃了出国,

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我问,“单位可以组织捐款...”

她摇摇头:“老张说丢不起这个人。”

会见室里,老张穿着囚服,

剃了光头,显得格外苍老。

看见我,他低下头,不肯与我对视。

我们隔着玻璃窗拿起电话。

“老张...”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我说,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嫂子的病,孩子的学费...”

他苦笑着摇摇头:

“说了有什么用?

大家都难。”

“至少我们可以帮你。”

“怎么帮?”他抬起头,

眼神里满是疲惫,

“借的钱总是要还的。

而且...我不想让别人可怜。”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账本的事...”我犹豫着开口,

“你是什么时候...”

“你出差那几天。”他说,

“我知道你保险柜的密码。

有一次你当着我的面开过。”

我想起来了。那天急着开会,

确实没防备他。

“为什么要选我?”我问出了

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他低下头,声音很轻:

“因为...你最不可能怀疑我。”

这句话像一把刀,

扎在我心上。

探视时间到了。

临走前,我说:“嫂子那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他点点头,突然说:

“老李,对不起。”

这是他第二次道歉。

回到单位,我向主任汇报了

老张家里的情况。

主任也很震惊:

“这个老张,太要强了!”

第二天,工会组织了捐款。

同事们都很积极,很快就筹到了

一笔不小的数目。

当我带着这笔钱去看老张妻子时,

她泣不成声。

“老张知道了一定会后悔的...”

她说。

一个月后,老张的案子开庭审理。

我和几个同事去了法庭。

老张站在被告席上,始终低着头。

当检察官宣读起诉书时,

我注意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最后陈述时,老张说:

“我辜负了组织的培养,

也对不起同事的信任。

特别是李副主任,

我差点害他蒙受不白之冤...”

他的声音哽咽了。

法庭最终考虑到他的悔罪态度

和家里的特殊情况,

从轻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宣判后,老张被带出法庭。

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了一下,

轻声说:“谢谢。”

我知道他指的是捐款的事。

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小王跟在我身后:

“李哥,你说老张后悔吗?”

我看着街上来往的车流,

没有回答。

有些错误,一旦犯了,

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单位,工作还要继续。

我正式接手了老张的工作,

每天忙得团团转。

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总会想起老张。

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加班,

一起出差,一起喝酒...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去。

有一天整理文件时,

我发现了老张留下的一份

未完成的工作计划。

字迹工整,思路清晰。

可以想象,他写这份计划时

是多么认真。

可是现在...

我把这份计划收进抽屉,

和那张合影放在一起。

也许有一天,等老张出来,

我可以把这些还给他。

告诉他,虽然犯了错,

但他曾经也是个好干部。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样的机会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单位里渐渐没人再提起老张。

新来的同事甚至不知道

曾经有这么个人。

只有我,每次经过楼梯间时,

还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

那里,曾经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也让我对人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年底考核时,我们科室

被评为先进集体。

领奖的时候,我站在台上,

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

是老张代表科室领的奖。

那时他的笑容多么自信。

而现在...

颁奖结束,我回到办公室。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手机响起,是老婆发来的短信:

“晚上包饺子,早点回来。”

我回复:“好。”

看着窗外的雪景,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生就像这下雪天,

再深的脚印,也会被覆盖。

但雪化了之后,

大地还是会露出本来的模样。

清白如是,污浊亦如是。

只是这化雪的过程,

有时候,真的很冷。我拿起电话,给妻子回了条信息:

“单位有点事,晚点回去。”

然后开始仔细研究那份招标文件。

一页一页地翻看,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评审意见那一栏,

我看到了老张的签字。

他的笔迹我很熟悉,

但这里的签名似乎有些不同。

比平时要潦草一些,

像是签得很匆忙。

我又找出其他文件对比,

越看越觉得可疑。

这份中标公司的技术方案,

写得相当完美。

完美得不像是一家

刚成立不久的公司能做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招标代理公司。

负责这个项目的小杨见到我很惊讶:

“李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开门见山:

“想了解一下上次那个项目的评审过程。”

小杨显得有些紧张:

“这个...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只是有些细节想再确认一下。”

我拿出那份招标文件,

“当时专家评审是怎么进行的?”

小杨支支吾吾:

“就是按正常程序走的啊。

专家独立评审,然后打分。”

“所有的专家都到场了吗?”

“这个...”他擦了擦汗,

“具体我不太记得了。”

我看他神色不对,继续追问:

“听说当时有位专家临时请假,

是谁代替的?”

小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李主任,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还提它干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

“因为现在有人举报这个项目有问题。

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就说。”

小杨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终于开口:

“是张副主任安排的替补专家。

说是原来的专家生病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替补专家,你了解吗?”

小杨摇摇头:

“不认识,是张副主任直接带来的。

评审的时候,他一直力推那家公司。”

“这些情况,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小杨苦笑,

“张副主任说这事他来负责,

让我不用操心。”

离开招标公司,我心里很乱。

如果老张连评审专家都能调换,

那这个项目的问题就大了。

难怪那家公司的报价偏高还能中标。

回到单位,我直接去找主任。

把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

主任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叹了口气:

“这个老张,真是越陷越深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主任想了想:

“既然发现了新问题,

就要向纪委反映。

我陪你去一趟。”

下午,我们去了纪委。

刘同志接待了我们。

听完我的汇报,他表情严肃:

“这个问题很严重。

我们要立即展开调查。”

从纪委出来,主任拍拍我的肩:

“别想太多,你做得对。”

我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晚上回到家,妻子看出我有心事:

“单位又出事了?”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

“既然选择了说出来,

就别后悔。”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

老张现在一定恨透了我。

可是,如果隐瞒不报,

就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

第二天,纪委的人又来了单位。

这次阵仗很大,来了五六个人。

他们直接去了档案室,

调取了所有相关资料。

中午在食堂,大家都在议论。

“听说那个项目真的有问题。”

“张副主任这下惨了。”

“李主任这次立了大功啊。”

我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小王凑过来:

“李哥,听说你发现了大问题?”

我看了他一眼: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别打听这么多。”

他讪讪地走开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

为什么当初老张的事,

小王知道得那么快。

单位里总有这样的人,

喜欢打听和传播消息。

下午,刘同志找我谈话。

“李主任,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经过初步调查,

那个替补专家确实有问题。”

“是哪个单位的?”我问。

“根本不是专家库里的。

是那家公司的一个顾问。”

刘同志摇摇头,

“张副主任这事做得太明显了。”

“那现在...”

“已经立案调查了。

可能还要牵扯出其他人。”

刘同志意味深长地说,

“这个案子,比想象的要复杂。”

果然,第二天就传出消息,

招标公司的小杨也被带走了。

据说他收了不少好处,

在评审过程中做了手脚。

单位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生怕被牵扯进去。

周末,我又去看守所看老张。

这次他的态度更冷淡了。

“你又来干什么?

看我笑话吗?”

隔着玻璃,他冷冷地说。

“那个项目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说。

他的脸色变了变:

“你知道什么?”

“替补专家的事。

还有招标公司的小杨。”

他猛地站起来:

“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激动地说,

“我已经这样了,

你还想怎么样?”

管教人员走过来,

示意他保持冷静。

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胸口剧烈起伏。

“我只是想告诉你,

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我说。

他冷笑一声:

“坦白?坦白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探视时间到了。

他起身离开,

看都没看我一眼。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很难受。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

为什么反而像是我对不起他?

周一上班,主任召开紧急会议。

通报了项目调查的最新进展。

果然牵扯出了更多人。

包括分管我们单位的

一位上级领导。

“这件事给我们的教训很深刻。”

主任严肃地说,

“一定要引以为戒,

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

散会后,主任留下我:

“老李,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要不是你坚持原则,

这个案子可能就查不清了。”

我苦笑: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在怀疑,

自己做得对不对。”

主任拍拍我的肩:

“坚持原则永远是对的。

可能一时会被人误解,

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一个月后,案子有了结果。

老张因为多个问题并罚,

刑期增加了两年。

那位上级领导也被处理了。

宣判那天,老张的妻子来了。

她瘦得不成样子,

站在法庭最后面。

我走过去想安慰她,

她却转身离开了。

后来听说,她去了外地治病。

老张的儿子辞了工作,

陪母亲一起去。

一家人就这样散了。

年底的时候,单位进行改革。

成立了新的监督部门。

我被调过去担任负责人。

工作更忙了,责任也更重了。

有一天整理档案,

我看到了老张案的卷宗。

厚厚的一大本,

记录着他如何一步步

走向犯罪的深渊。

我翻开看了看,

在最后几页看到了

他的忏悔书。

字迹工整,写得十分诚恳。

“我辜负了组织的培养,

也对不起同事们的信任。

特别是李副主任,

我们共事十年,

我却为了一己私利,

差点毁了他的前程...”

看到这里,我合上了卷宗。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春节前,单位组织慰问。

我特意去了老张家,

虽然他们已经搬走了。

邻居说,房子已经卖了,

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

我想起去年春节,

我们科室在这里团拜。

老张还笑着说:

“明年还要在这里聚。”

可是现在...

物是人非。

回到家,女儿跑过来:

“爸爸,明天学校开家长会,

你能去吗?”

我抱起她:

“当然能。”

妻子在厨房忙碌,

香味飘满整个屋子。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也很庆幸,自己守住了底线。

年后上班,一切步入正轨。

新部门的工作渐渐熟悉,

同事们也慢慢淡忘了

之前的事。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

没有寄信人地址。

打开一看,是老张写来的。

“老李:

你好。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你写这封信。

首先,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这句道歉来得太迟。

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在反思。

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最开始,真的只是为了给妻子治病。

但后来,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天你来看我,我的态度很不好。

其实我知道你是好意。

只是当时觉得没脸见你。

听说你现在在新的岗位做得很好。

真替你高兴。

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初心。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每天看书、思考,反而想通了很多事。

名利都是身外之物,

家人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以后见到我妻子,

请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是我连累了她。

祝工作顺利。

老张”

看完信,我久久不能平静。

他终于想通了,

可惜已经太迟。

我把信收好,锁进抽屉。

也许有一天,

这封信能成为

警示后人的教材。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又是一年春天。

单位院子里的梧桐树

又发出了新芽。

站在窗前,我看着那些嫩绿的叶子,

想起去年这个时候,

老张还在这里工作。

而现在,物是人非。

小王敲门进来:

“李主任,开会时间到了。”

我点点头,拿起笔记本。

走在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

洒在地面上。

我的脚步很稳,也很坚定。

经历了这么多事,

我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生路上,诱惑很多。

但只有守住底线,

才能走得远,走得踏实。

就像这春天的梧桐,

经历寒冬的洗礼,

才能发出新芽。

而我们要做的,

就是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

保持内心的纯净。

会议开始了,

我认真听着每个人的发言。

偶尔抬头,看见窗外的梧桐树

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生命就是这样,

有失去,也有获得。

重要的是,

我们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散会后,我回到办公室。

桌上放着一份新项目的方案。

我翻开第一页,

认真地看了起来。

工作还要继续,

生活也要继续。

但有些教训,

必须永远铭记。

下班的时候,

我给妻子打了个电话:

“今天晚上我做饭,

你想吃什么?”

她在电话那头笑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也笑了:

“就是想给你们做顿饭。”

挂了电话,我拿起公文包。

走出办公楼,

夕阳正好。

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

暖暖的。

我知道,前路还很长。

但只要脚踏实地,

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就一定能走向光明。

就像这片夕阳,

今天落下,

明天还会升起。

而我们要做的,

就是珍惜每一个当下,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想到这里,

我的脚步更加坚定了。

朝着家的方向,

快步走去。

来源:爱生活的青山2Vu2G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