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眼报告,直接让我想吃啥吃啥 闻言我第一个念头竟是离婚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7 21:28 1

摘要:顾思远牢牢记着医生那句“务必要保持心情愉悦舒畅”,把即将冲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脚步匆匆地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我的胳膊,轻声说道:“慢点走,别着急。”

顾思远牢牢记着医生那句“务必要保持心情愉悦舒畅”,把即将冲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脚步匆匆地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我的胳膊,轻声说道:“慢点走,别着急。”

当我们走到家门口时,我停下脚步,眼神里没有丝毫让他进门的意愿,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已经到家了,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回去吧。”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我的肚子却突然“咕噜”地响了一声。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保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呢,那谁给你做可口饭菜呀?”

我的脸一下子就发烫了,但还是嘴硬地开口说道:“那……”

然而,后面的话就像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身形一侧,便进了屋,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然后径直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去躺会儿,好好休息,饭做好了我叫你。”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熟练地系上围裙,然后走到沙发边缓缓躺下,顺手扯过一旁的毯子,盖住了自己的双腿。从这个角度望去,刚好能够看见他在厨房里忙碌不停的背影。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呀?”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他可从来都没有下过厨。在部队里的时候,有食堂供应饭菜;在家里,又有保姆操持家务,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动手做饭呢。

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那声响均匀而又轻快。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困意不知不觉间就慢慢涌了上来,我缓缓合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三菜一汤,他轻声说道:“吃饭了。”

那几道都是简单的家乡菜。我本来其实没什么胃口——之前林海风请的那个保姆做的是上海菜,我吃上一口就感觉反胃得厉害。

可是此时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试探性地夹了一筷子菜,心里已经做好了呕吐的准备。

没想到,当食物咽下去之后,胃里竟然出奇地舒服。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接连吃了两碗饭,最后还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放下碗筷之后,我又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吃完就走吧。”

他正看着我吃饭时那满足的样子出神,被我突然的这句话给噎住了。但他并没有反驳我,只是默默地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说道:“我把碗洗了,晚上我还会再来给你做饭的。”

紧接着,水声哗哗地响了一阵,门也轻轻地合上了,他真的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情况都是如此。他就像定好的闹钟一样,雷打不动地一天三顿过来做饭,我也就理所当然地使唤他,想吃什么就直接点菜。他的厨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

奇怪的是,以前我一吃就会吐的上海菜,经过他的手做出来之后,我竟然能够吃得下了。就连我肚子里那个还未成型的小生命也安分了不少。

半个月之后,我勉强给了他一把家里的钥匙,说道:“有时候我不在家,或者我睡得太沉,听不见敲门声。”

他接过钥匙,手指微微发颤,似乎有些激动。

终于,找到合适的保姆的那一天到了,我立刻就过河拆桥,说道:“以后不用你再来做饭了。”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道:“不亲眼看着你好好吃饭,我心里实在是不放心。”

我故意刺了他一句:“你以为我只吃得下你做的饭吗?你可真可笑。”

然而,保姆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我却只尝了一口,就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顾思远第一次亲眼目睹我孕吐的场景,他站在卫生间门口,脸色变得煞白。

“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恳求,“你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好像只认我做的饭。”

他低头看着我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这个孩子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多亏了这个小家伙,他才有机会如此靠近我。

我轻轻摸着肚子,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痛快,说道:“你们倒是亲生的,还是个胚胎就知道向着爸爸了。”

他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我却突然感觉心里难受起来,用力推开他,转身进了卧室。

他赶紧收起笑容,跟了过来,门“砰”地一声在我面前关上,差点就撞到他的鼻子。

他一点脾气都没有,隔着门,低声下气地说道:“甜甜,孩子以后肯定跟你最亲。”

“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做好饭就走,绝对不会让你看见我。”

我在屋里越听越觉得心烦,扯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

其实,没有哪个母亲会不要自己的孩子。我一个人在深圳打拼,每天夜里回到那空荡荡的屋子,只有自己的心跳声陪伴着我。我之所以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就是想着这世上总算有个血脉相连的人可以陪着我。

可现在孩子才三个月大,就好像已经偏向他这个生理学上的父亲了。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会不会更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呢?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刺眼的白炽灯和雪白的天花板。

我的身体沉重得就像灌了铅一样,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岁那具衰老的躯壳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妈,您醒醒呀,我错了。您要是想和爸离婚,那就离,我支持您。”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女儿呀?孩子不是还在我的肚子里吗?

“好吵啊。”

我撑着床沿,缓缓地坐了起来,看见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顾湘。

“顾湘?我怎么又看见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又回到三十年后了呢?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发现皮肤松松垮垮的,布满了老茧和深深的皱纹。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模糊不清——这分明就是老年人的身体特征。

“妈,您别吓我呀,”顾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医生说了,您得的癌症可以做手术,做完手术就会好起来的。”

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用力一把推开她,说道:“给我拿今天的财经报纸来,还有科技版。”

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提高声音,有些着急地说道:“快去呀!我现在就要看!”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

她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我环顾着四周,脑袋里“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样呢?

报纸很快就买回来了。我急忙抢过来,匆匆翻开——财经版的头条是胡老板,他是一位著名企业家,靠房地产起家,根本就没有投资过什么蛋糕厂。另一版则报道着著名科学家林海风,他一生都没有结婚,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国家。

没有泰格面包店,也没有我记忆中的一切。

所有的轨迹都发生了改变。我那场重生,仿佛只是临终前的一场虚幻美梦。

我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床上,不再说话。

不吃不喝。

顾湘守在一旁,后来儿子也来了。两人轮番劝我:“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支持您离婚,您就说句话好不好?”

我还沉浸在那个“梦”里,即便没有患上癌症,也只剩下了半口气。

“别管我了。”

我的声音苍老得就像破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

儿女对视了一眼,无奈地退出了病房。

到了晚上,我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我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听见儿女在旁边哭泣。

整整一天,顾思远都没有出现。

在我弥留之际,我轻声问道:“顾思远呢?我都要死了,他怎么还不来?”

女儿哽咽着说道:“大姨找爸有事。妈,您再撑一撑,爸马上就来了。”

我扯了扯嘴角,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都要死了,他还是只顾着唐晚婷。

我转向两个孩子,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死后……不要土葬,把我烧成灰,撒进海里……别让我和他葬在一起。”

我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但我死死地记着这件事——不想死了还和他绑在一起。

女儿突然激动起来,说道:“爸来了!妈,您一定要挺住呀!”

我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耳边传来顾思远急切的声音:“唐甜。”

“唐甜……”

一声声呼唤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想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不等我死了直接来收尸。

却听见他压抑的哭声:“别离开我……我们在一起三十年,我从没想过你会先走。”

“我现在才明白,不想离婚,是因为我离不开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我颤抖着问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说?”

“顾思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二十岁离开你,去了深圳,和人合伙开蛋糕店,开了好多分店……你找了我三年,还是找到了我。”

“可为什么……那只是一场梦……”

“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长鸣。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七年前。

在自己深圳买的房子里,肚子里怀着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恍惚地看着四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刚才弥留时的感觉太真实了,仿佛我真的死过一回。

这到底是重生,还是天堂呢?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呢?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

是真的。

我还在恍惚之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接着是顾思远温柔而又低沉的声音:“甜甜,炖了排骨汤,出来喝点?”

这声音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

见我没有回应,他又轻声问道:“醒了吗?”

临死前他说的那些话,又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被曾经深爱过的人亲口说出“不爱”两个字,就像一把钝刀在胸口慢慢地磨着,那种疼痛难以言喻。

我低头,轻轻吐出两个字:“也好。”

顾思远,我们从头来过。

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说道:“离婚?唐甜,你闹够了没有,适可而止吧。”

闹?

这个字听起来真耳熟。

上辈子,我那对儿女也常常这么说。

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地刺耳。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又酸又凉。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顾思远,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一个不爱我的人过日子。”
他像是完全听不懂我的话,说道:“你从哪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下去的吗?”
“我们才刚结婚就要离婚,影响多不好,你想过没有?”
他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我愣在原地,没想到他竟然不愿意离婚。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他说的那句“培养感情”。
上辈子,他亲口对儿女说:“我对你们妈没什么感情,也不觉得她值得我花心思。”
那天晚上,我躺在他旁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我毅然决然地去纺织厂把工作辞了。
反正再过不久厂子也要倒闭了,我有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上辈子下岗后,我跟朋友学了做西点。没想到自己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不管什么糕点,我看一遍就能做出来,而且味道还不差。
这辈子,我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西点店。
先从最简单的鸡蛋糕开始做起。鸡蛋、面粉、糖,这些材料在当时街上还很少见。
果然,鸡蛋糕一摆出来,就围满了人。
那天我正在街角热情地招呼客人,摊子前围着一群大人小孩。
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了我面前。
唐父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在这干什么?”
我一边熟练地装着鸡蛋糕,一边平静地说道:“卖糕点,您要一斤吗?”
他猛地一挥手——“哐当!”
摊子翻了,盆和糕点滚了一地。
我浑身一颤,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指着我骂道:“你疯了?敢自己辞工跑这丢人现眼!要不是你姐说,我还不知道你要离婚,还怪到你姐头上!”
我看着满地狼藉,手在身侧紧紧地攥紧。
刚回城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想融入这个家。
我听话了三十年,上辈子他们生病的时候,也是我守在床边精心照顾。
可他们走的时候,连一口锅都没留给我。
生恩,我还清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是,我不仅要离婚,厂子也不会回去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你哪点比得上你姐!”
“说完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他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一截。
“我叫你一声爸,你真当自己了不起了?当年为了回城,把我丢在乡下二十年,怎么没见你到处说?”
“工作是我自己考的,我想辞就辞,你管不着。”
他气得扬起手要打我。
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抓住。顾思远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说道:“爸,别在这让人看笑话。”
唐父瞪了我一眼,悻悻地走了。
顾思远看向我。
我们对视了一眼。
他大概以为我会感激他,可我眼里只有他看不懂的平静和悲伤。
他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收拾满地狼藉。
我低头捡着沾了灰的鸡蛋糕,耳边是路人的指指点点。
我有家人,可他们却把我推向了更艰难的境地。
我有丈夫,可他却冷眼旁观我的狼狈。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
收拾好东西,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回家。
谁也不说话。
进门后,他转身看我,语气淡淡地说道:“以后别去街上卖糕点了。”
“工作辞了就辞了,在家好好待着,我每月给你钱。”
刚才不出声,现在倒替我安排起来了。
“不用。”
我打断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皱眉盯着我,没再说话,转身进了书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
又是这样。
数不清多少次,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曾经我会难过,会心痛。
但以后,不会了。
之后几天,我照常出摊。

直到有那么一天,一位平日里熟悉的街坊路过我的摊位,瞧见我还在忙活着,便开口说道:“唐甜,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街坊赶忙说道:“你姐在单位评上了‘先进代表’,你爸在家里摆了酒席庆祝呢,热闹得很,你爱人顾思远也去了。”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

我缓缓地长长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过,好在,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也不再对家里人能给予我多少关注抱有什么期待了。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心也渐渐麻木了。

日子依旧如往常一般,平淡地流淌着。只是,顾思远似乎消了之前的那股气,开始主动和我说起话来。

他把当月的工资仔细地装在一个红包里,然后递给我,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晚上就别自己做饭了,去我妈那儿吃。”

我接过红包,并没有把钱存起来,而是直接放进了平时用来存放日常开销的柜子里。

下午收摊之后,我按照约定和顾思远在老宅碰面,然后一同走进屋内。

饭桌上,顾母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什么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孩子有出息了,谁家的老人身体不好了,说个不停。

最后,话题又绕回到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上:“你们俩啊,可得早点要个孩子。趁着我身体还硬朗,还能帮着你们带带孩子。”

听到这话,我手中的筷子不由得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顾思远。

然而,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上辈子,我们有一双儿女。可那并不是因为爱情的结晶,而是因为顾思远过了三十岁,被顾母催得烦了,才像是“施舍”一般,给了我这两个孩子。

他娶我,是因为责任;要孩子,同样也是因为责任。在他的心里,我似乎只是一个需要他履行责任的对象,而不是他深爱的人。

我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接顾母的话,只是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我们从老屋出来,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唐晚婷。

“思远,甜甜!”唐晚婷大老远就看见了我们,一边挥手,一边笑着朝我们跑过来。

“甜甜……”她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般的笑容,那模样让我看了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我冷笑一声,双手随意地插进兜里,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的脸色瞬间一僵,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走出几步之后,我听见顾思远在身后轻声安慰她:“她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唐晚婷“大度”地说道:“她是我妹,我怎么会介意呢。思远,我想考税务局,你能不能……”

我加快了脚步,把后面的话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不想再听他们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那晚,顾思远很晚才回来。

他进门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他脖子上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

——和唐晚婷今天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我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问。

洗完澡后,我躺上床,钻进被窝里。

黑暗中,我睡得正沉,忽然感觉他靠了过来,声音低沉而沙哑:“唐甜,我们要个孩子吧。”

身后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我全身瞬间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上辈子,我们早就分房睡很久了。而且,我们都要离婚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自己增添一个牵绊。

我攥紧手心,努力让自己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僵硬,动作也停了下来。

黑暗中,只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轻轻地洒在房间里,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盯着我装睡的脸看了很久很久,仿佛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大概觉得,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会无条件顺从他、依赖他的女人了。

我一开始只是在装睡,没想到后来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像平时一样提着篮子上街出摊。

一天下来,虽然辛苦,但也赚了三块钱。

摊上还剩下一个鸡蛋糕,我正想着收摊回家,没想到顾思远居然来了。

我有点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面色如常,说道:“刚好路过。”

集市和部队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哪来的“刚好”?我心里虽然清楚,但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来这儿我心里暗暗一叹,忽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反正都要离婚了,何必闹得太僵,让彼此都难堪呢。

我拿起最后一个鸡蛋糕递给他,说道:“给,你没吃过吧?尝尝,挺好吃的。”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给他东西吃。

这一个月来,我第一次对他示好。

他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一亮,三两口就吃完了,看样子很喜欢吃。

我们一起收摊回家。

并肩走在路上,我忍不住偷偷看着他的侧脸。其实仔细看看,这个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前世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天,我们并肩走着,顾思远忽然开口问道:“当初为什么想嫁给我?”

我脚步顿了顿,然后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因为那时候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喜欢,是深入骨髓的,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

可我用了一辈子才明白,结婚得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行,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是走不下去的。就像一场独角戏,无论演得多么精彩,没有观众的回应,终究还是会落幕。

顾思远怔住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从一丝微弱的喜悦,慢慢沉入一种无声的悲伤。那悲伤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了心疼。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转过身,先走了。我不想再听他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也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种痛苦的回忆中。

从那天起,我隐隐感觉,这辈子的婚姻,好像和上辈子那一潭死水不太一样了。仿佛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元旦那天,我们回老屋吃饭。顾母提起:“社区办了游园会,活动可多了,还送东西,你俩去逛逛吧。”

“好。”顾思远答应了。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期待,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似乎还没有像这样一起出去玩过。

吃完饭,下午两点我们就出发了。印象里,这竟是我们第一次像这样出来“玩”。

我心里有点雀跃,话也多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游园会呢,待会看看都有什么好玩的。”

顾思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话音刚落,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园入口的唐晚婷。她戴着红袖章,正在维持秩序,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得意。

她也看见了我们,笑着招手:“甜甜,思远,你们也来啦?”

顾思远很自然地停下脚步,和她搭话:“你在维持秩序?”

唐晚婷秀了秀臂章,得意地说道:“先进分子嘛。”

公园里人越来越多,我看人群都快进去了,刚想催顾思远,他就回头对我说:“等我两分钟。”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站到唐晚婷身边,帮着疏导起来:“大家排好队,不要挤。”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只好在原地等着,看他和唐晚婷一起忙碌。

冷风呼呼地吹着,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我感觉脸颊都快冻僵了,身体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等唐晚婷终于忙完一个段落,回过神来,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天黑了,人群散了,游园会的活动也早就结束了。

我望着瞬间变得空旷安静的公园,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本期待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被浪费了。

我四下张望,看到顾思远和唐晚婷在远处收拾桌椅。

我走过去,刚靠近,就听见唐晚婷问他:“思远,娶了一个你不爱的人,你遗憾吗?”

我的脚步钉在原地,仿佛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再向前移动。

顾思远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在意:“人生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我的心猛地一沉,直直坠了下去,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就在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曾冒出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有所改善。

没想到,错觉终究是错觉。他的话又一次明明白白地提醒我:他不爱我。

这时,顾思远回过头。

我们目光撞在一起。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像没想到我还在这里等着。

唐晚婷立刻上前一步,急着解释:“甜甜,你别误会,我们刚才说的话没别的意思。”

这话听着,倒像是生怕我不误会。

我笑了笑,反问:“你们说什么了?”

唐晚婷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没再看她,转向顾思远,见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呼出一口白气,说道:“好冷,我先走了。”

没等他回应,我转身就离开了,脚步匆匆,仿佛想要逃离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没走多远,顾思远竟然追了上来,语气带着点歉意:“我是军人,看到人群拥挤,不能不管。”

“下次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再来。”

我敷衍地点点头:“好,下次。”

嘴上答应着,心里那点期待,已经一丝不剩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次两次的改变就能弥补的。

我虽然应了下来,顾思远却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敷衍,脸色有些闷,没再说话。

这之后,我又忙着经营我的小糕点摊,还新上了椰丝面包。那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一个常来的广州年轻跑商成了熟客,他说我的面包做得比港城五星酒店的还好吃。

我们因此多聊了几句。他夸我的手艺好,还给我提了一些建议,让我受益匪浅。

没想到,家属院里很快就传起了风言风语。

“那个唐甜,是不是偷汉子了?”

“别的家属都安分守己,就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街上卖糕点,一看就不安分。”

“农村长大的嘛,听说那边男女关系乱得很,动不动就往苞谷地里钻……”

这些闲话,正好被一起回家的顾思远和唐晚婷听了个正着。

唐晚婷小心地看了看顾思远的脸色,轻声说:“思远,你别往心里去,她从乡下来,男女界限可能没那么清楚。”

顾思远什么也没说,眼神一厉,沉着脸就朝那几个正在传闲话的大妈走去。

等我听说这事时,他已经把流言压下去了。他用行动证明了他对我的维护,虽然这维护可能只是出于责任。

那天,我特意提前收摊,在家等他。

我诚心向他道谢:“谢谢你。”

顾思远却冷着脸盯着我:“你不愿意让我碰,是因为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他用疑问的句子,说出了肯定的意思。那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不满。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既然不信我,为什么不干脆跟我离婚?”

他的脸色更冷了,只丢下一句:

“军婚,离不了。”

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忽然间,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了下来。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我赶紧抬手擦掉,自言自语:“真是,人变年轻了,连带着也矫情了。”

明明上辈子就知道他不爱我。怎么才被好好对待两天,就又忘了呢?我真是没出息,总是容易陷入回忆的漩涡中。

那次不欢而散后,家里的气氛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种凝固的状态。仿佛时间倒流,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天我照常出摊。

快收摊时,摊前来了个不速之客。

“甜甜,你怎么还没找个正经工作?”我看着笑盈盈的唐晚婷,冷笑一声:“稀客啊。”

她环顾四周:“思远人呢?这几天没来陪你一起收摊?”

我懒得绕弯子:“有事?”

唐晚婷看着我摊上剩下的糕点:“甜甜,思远不爱吃甜的,你别总把剩下的塞给他。”

她放下一个油纸包:“他喜欢吃肉包子,我攒了肉票,特意做了几个谢他,多谢他帮我考上税务局。”

她的炫耀,我听得明明白白。她在炫耀她对顾思远的了解,更在炫耀顾思远对她的照顾。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伤心难过,可惜,我已经不会再为她的话而动摇了。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直接接过纸包:“多谢,我们家确实好久没吃过肉包子了。”

唐晚婷顿时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了半天,才悻悻离开。她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尴尬。

晚上回家,我把肉包子和剩下的椰丝面包一起摆在桌上。

自从上次在街上,顾思远吃过我的鸡蛋糕后,就没再反对我卖糕点。

我看他好像不讨厌,每次卖剩下的,总会习惯性地给他留一份。这已经成为了我和他之间一种无声的默契。

没多久,顾思远回来了,一眼看到桌上的肉包。

“这肉包哪来的?”

我告诉他:“唐晚婷给你的。”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肉包,几口就吃完了。

然后,他把旁边的椰丝面包往边上推了推,语气淡淡:“我还是更喜欢咸的,以后别给我留这些了。”

我没生气,只是默默地,一口一口,把那个剩下的椰丝面包吃完了。这面包虽然有些甜腻,但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没关系,反正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给他留那份独一份的糕点了。我已经决定,要为自己而活,不再为了他而委屈自己。

半夜,外面忽然一阵喧闹。

我还没听清在喊什么,身边的顾思远“蹭”地起身,用最快速度冲了出去。那速度之快,仿佛一阵风。

我披上衣服跟出去。

隔着几条巷子,火光冲天,夹杂着焦急的喊声:“救火——”

“纺织厂着火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穿好衣服跑去帮忙。那火势凶猛,仿佛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让人心生恐惧。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镇上很多人都跑来救火。大家齐心协力,想要扑灭这场大火。

我跟着人群去井边打水,再一桶一桶往回传递。那水桶在我手中沉甸甸的,但我没有丝毫退缩。

不知道传递了多少桶,火势却不见小。那火焰越烧越旺,仿佛在向我们挑衅。

慌乱中,我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顾连长你没事吧?医生!快找医生!”

顾思远出事了?

“哐当!”

手里的水桶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我拔腿就跑向声音来源,只见顾思远正低头查看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受伤的不是他。

我松了口气,刚想上前,却见顾思远一把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

他转过身,我才看清他怀里的人——是唐晚婷。

我们四目相对,他半个字都没对我说,抱着唐晚婷,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那冷漠的背影,让我心如刀割。

我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我无关,我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一位大姨过来拉我:“唉,小同志,你手受伤了,没事吧?”

我低头,才发现手臂上烫伤了一块,可我一点没觉得疼。那疼痛似乎已经麻木了,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我连忙说:“没事,我没事。”

大姨却道:“还说没事,那你哭什么?”

我用手背一擦,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委屈?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对未来的迷茫?我也说不清楚。

大火烧到后半夜,总算扑灭了。

次日,我如往常一样,推着摊位车出门摆摊。

那个从广州远道而来的跑商林老板,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摊位前。他操着一口带着浓郁地方特色的普通话,热情似火,那股子热乎劲儿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唐小姐啊,你做的蛋糕我可拿去给不少朋友尝啦,他们一个个都赞不绝口,喜欢的不得了嘞!之前咱们说好,我投资你在深圳开一家西点店,我连店面都精心挑选好了,就等着你点头应下这桩美事啦。”

我认真思索了一番,而后郑重地给了他答复:“我已经考虑妥当啦,那就合作愉快。”

这个决定绝非我一时头脑发热。前世的时候,我在新闻里偶然瞥见过这位林老板的身影。那时,他已然是福布斯榜单上赫赫有名的大富商,口碑极佳,在国家遭遇困难之时,总是毫不犹豫地率先捐款,尽显爱国情怀与社会担当。

上辈子,我几乎大半生都未曾踏出过这个小镇半步。

对于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我毫无头绪。

但此刻,我毅然决然地迈出了这一步,心中没有丝毫悔意。

送走林老板后,我把当天没卖完的糕点,以打折的方式处理掉了,随后便径直前往医院。

手臂上那处烫伤,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在提醒我该去换药了。

包扎完毕后,我刚走出诊疗室,脚步便猛地顿住了。

只见对面,顾思远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唐晚婷,缓缓朝我这边走来。

三人的目光,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

顾思远率先打破沉默,眉头微微蹙起,问道:“你怎么来医院了?”

我没有回答他,目光只是紧紧地落在他那只小心翼翼扶着唐晚婷的手上。

唐晚婷紧接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紧张:“甜甜,你可千万别多想呀,爸妈工作实在太忙了,思远只是出于好心,来照顾我一下而已。”

我收回视线,没有接她的话茬,直接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顾思远愣在原地,眼神紧紧地追随着我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头一次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慌慌的。

我缓缓朝着医院外走去。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旁边时不时传来人们低声的议论声。

“顾团长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唐晚婷又是大学生,这两人站在一起,本就般配得很。”

“可她妹妹一回来,就把这好好的局面搅黄了,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这日子肯定长不了。”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那些烦闷的情绪一并吐出。

这样的话,上辈子我听得太多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时候,我总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丝毫不比唐晚婷差。

可后来才渐渐明白,这段婚姻,终究是我和顾思远两个人的事。

问题从来都不在唐晚婷身上,而在于顾思远。

如果他真心爱我,就不会轻易相信唐晚婷对我的那些恶意诋毁。

如果他真心爱我,就不会和唐晚婷暧昧不清,做出那些让人误会的事。

如果他真心爱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护着我、尊重我,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如今,我终于想通了,也彻底放下了这份执念。

晚上,顾思远回到了家。

又一次看到桌上放着那份离婚申请书。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阴沉无比:“唐甜,你又在闹什么?我和唐晚婷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闹。

到现在,他还觉得我只是在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那不耐烦的眉眼,忽然开口问道:“唐晚婷喜欢吃什么?”

答案明明就在他嘴边,可他却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我一眼便看穿了他咽回去的话,眼眶不禁微微发红,仰头紧紧盯着他:“你知道她喜欢什么,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顾思远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起身回屋,关上门开始收拾行李。

顾思远在门外坐了许久许久,直到凌晨,便匆匆出了门。

他排了一整晚的队,好不容易买了两张电影票。

他心里十分确定,自己和唐晚婷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越轨之处。

以前,他觉得娶谁都差不多,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

但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离婚。

从电影院出来后,他碰见一个熟人,对方一脸惊讶地说道:“顾连长,你居然来排队买票?是要和唐晚婷一起看电影吗?”

顾思远身体僵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不是,是和我爱人。”

他慢慢往家走去,半路上拐进一家书店,想着买本西点食谱。

他没注意到,一辆小轿车从他身边缓缓驶过,而我正坐在里面。

一小时后。

顾思远推开家门,屋里一片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

早上还空着的桌上,又压了一张纸。

他心口猛地一紧,大步走上前去。

这次不是离婚申请书。

纸上那娟秀的字迹,比离婚书更让他感到刺眼——

顾思远,我走了。

不用四处找我。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我也同样自由了。

唐甜走了?她到底去哪了?

他浑身一震,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稳了稳心神,继续往下看:
【离开,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乡下第一次回来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你那么正直,帅气得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所以当唐晚婷把婚约让出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你。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能给我一个温暖的依靠。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爱人,也从未试着去了解我。
从小,爸妈就把我丢在乡下,说是为了尽孝,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们根本不爱我。十八岁那年,我满怀期待地回到这个家,可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根本融不进去。
我一直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天我做完饭,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是你轻声说了句“怎么不坐下?”
。你就像一束明亮的光,瞬间照进了我那黑暗无比的心里。】

顾思远紧紧攥着信纸,目光死死地停在“我喜欢你”那几个字上。

他想起唐甜之前也说过一次喜欢他,可当时他根本没当回事。

他喉咙发紧,眼眶发热,接着往下看。
【可结婚以后,我们的生活过得一点都不幸福,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人生如此短暂,我想要自由,想要做真正的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我不想我的人生全部都被你占据。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爱你了。
请你签字吧。
离婚申请书就在下面。
如果以后我们还能再见,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互不相识。】

顾思远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这封信,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咀嚼,脑海中不断回想这段时间和唐甜的点点滴滴。

他难道真的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吗?

他想不通,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冲出了门。

他去了唐家。

他以为唐甜要走,至少会跟家里人说一声。

唐晚婷和唐父都在。

一进门,唐父就板着一张脸,大声说道:“思远,是不是唐甜又惹什么事了?”

顾思远听着这刺耳的话语,皱了皱眉头。

唐甜要是听见这些话,该有多难过啊。

但他不好顶撞长辈,只是说道:“她决定离婚,人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唐父顿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什么?那个孽障,居然敢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唐晚婷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唐甜居然跑了,这正合她心意。

但她很快收起喜色,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劝唐父:“爸,别气坏了身子,小妹可能过两天就回来了。”

唐父气顺了些,但还是骂骂咧咧道:“等她回来我打断她的腿!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说完又一脸欣慰地看着唐晚婷:“还好我有阿晚婷这个好女儿。”

顾思远看着这一幕,似乎有点明白唐甜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决绝了。

他瞥了一眼正在安慰父亲的唐晚婷。

她真的是真心为妹妹说话吗?

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他或许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唐晚婷。

顾思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便走。

刚出门,唐晚婷就追了上来。

“思远,前两天你没来医院看我,甜甜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

顾思远皱眉道:“不是。”

唐晚婷继续说道:“甜甜不在的这些天,我去你家给你做饭……”

话还没说完,顾思远便打断道:“不用了。”

唐晚婷脸色一僵。

顾思远低声说道:“我们曾经有过婚约,但现在你是我大姨子,我们最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另一边,我来到了深圳。

一九八四年的深圳,既有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也有低矮的平房错落分布。我只在二十年后见过繁华无比的深圳,那时的它,璀璨得如同梦幻一般。

第一次见到这个时期的深圳,我感到有些陌生。

这是经济特区开放的第四年,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积极向上、努力搞钱的氛围。

我对这里充满了希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胡老板帮我租了一间公寓。

他帮我把行李放下后,说道:“你先住这儿,明天我带你去店里看看。”

“胡老板,我现在就能开始工作。”我急切地说道。

他挺体谅我的,说道:“你刚来,又坐了这么久火车,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我说道:“不用,您这么信任我,我就不能辜负您的这份信任。今年我一定让您看到盈利,证明您的投资没有白费。”

谁不喜欢赚钱呢?胡老板见我这么有干劲,高兴地伸出手,说道:“合作愉快!”

我也伸出手,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平阳镇。

几天后。

顾思远从军营回来,远远地看见家里烟囱冒着烟,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

“唐甜。”

推开院门,厨房里走出来的人却不是他想见的。

唐晚婷本来笑着迎上来,听见他喊的名字,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思远,你回来了。”

顾思远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我说了不用你做饭,你走吧。”

他侧身让开院门。

唐晚婷脸色难看极了,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顾思远能留她下来。

但他没有,反手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隔壁院传来几个婶子的议论声:
“顾家那口子好久没见了,不会是跟人跑了吧?”
“刘姐说看见她跟一个男的去火车站了,还坐的小轿车呢。”
“那男的是谁啊?”
“就天天来买她鸡蛋糕那个。”
“那人有点老了吧,比不上顾连长。”
“男人还是得知冷知热,谁不知道顾连长心里装的是唐晚婷……”

议论声没完没了,仿佛不会停止。

顾思远站在原地,面色铁青,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真没想到,甜甜居然跟人跑了。”
唐晚婷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似的伸手抱住他:“思远,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思远却猛地清醒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唐晚婷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顾思远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仿佛能将人冻僵:“空口无凭。唐甜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轻易下定论?”
他说完,转身进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唐晚婷脸色惨白如纸,那一瞬间,她感觉心底所有阴暗的念头都被顾思远看穿了,无处遁形。
顾思远根本不信那些流言蜚语,立刻就要动身去找唐甜。
他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去部队请假。
不管她在哪儿,他都要把她带回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挽回的机会。
可刚到部队,还没开口请假,就被紧急派了任务。
顾思远眉眼沉沉,只能把话咽了回去,带着满心的担忧和无奈,踏上了执行任务的路途。

三年后,深圳。
“老顾,都三年了,你要找的人还没个影儿,估计是找不着了,干脆算了吧。”
“一个抛弃你的女人,还找她干啥呀?”
顾思远和朋友并肩走在街上。
朋友话音刚落,顾思远那冷冽的眼神便扫了过去。
朋友后背一凉,讪讪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他随即瞥见旁边一家排着长队的蛋糕店,说道:“这家的蛋糕特别好吃,我闺女天天嚷着要吃,我去买点。”
顾思远拦住他,说道:“我去吧,就当给我小侄女的见面礼。”
他走过去排队,打量着这家店。
店面不大,招牌上写着“泰格面包店”,里面干净明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蛋糕和面包,他不由得有些出神,仿佛看到了曾经和唐甜在一起的一些片段。
选好一款椰丝蛋糕,顾思远正准备去付钱,刚转身,门被推开,门口的风铃“叮铃——”响了起来。
“小宋,我回来啦。”
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女声传来。
顾思远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猛地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女人穿着长款大衣,踩着高跟鞋,烫着时髦的卷发,皮肤白皙,脸上笑容明媚动人,浑身散发着自信和优雅的气质。
顾思远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女人脸上,声音低沉而颤抖:“唐甜。”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视线触及他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黯淡了下来。
顾思远?
世界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顾思远,而且是在我自己的店里。
他比从前黑了些,浑身依旧透着那股子正气,眼神凛冽而深邃。
但看起来,比三年前更冷峻,更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老板娘,你回来啦。”
店员迎了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我收回视线,低声交代:“那边那位是我朋友,他买什么,记得给他打个折。”
店员偷偷瞥了顾思远一眼,满肚子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交代完,我一回头,就见顾思远已经站到了我面前。
“这家店是你的?你一直在这儿?”
一连两个问题,透着急切和渴望。
我尽量表现得大方得体,说道:“好久不……”
话没说完,顾思远忽然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我愣住了,随即开始挣扎。
可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箍着我,根本挣脱不开。
下一秒,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三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每次看到甜品店、蛋糕店,我都会忍不住进去看看。我唯一知道的你的喜好就是做鸡蛋糕,所以我只能去这些地方碰运气,希望能找到你的踪迹。”
“我这三年所有的假期,都用来找你了,可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心中的坚冰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但过往的种种,又让我犹豫起来。我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顾思远,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三年,我在深圳过得很好,我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我们……还是各自安好吧。”
顾思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失落,但他很快又坚定起来,说道:“唐甜,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没有珍惜你,没有给你应有的爱和安全感。但这三年,我一直在反思,一直在成长。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是爱你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去的错误,好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渐渐崩塌。或许,人真的应该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试试吧。”
顾思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害怕我会再次消失。
从那以后,顾思远只要有空,就会来店里陪我。我们一起经营着这家蛋糕店,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而那些曾经的伤痛和误会,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

来源:晓晓爱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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