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使臣李启朝眼中的道光和咸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7 21:01 1

摘要: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深冬,朝鲜冬至使正使李启朝带着本国的贡物与国书,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路途。对这位常年往来于半岛与中原的使臣而言,此行本应是一次按部就班的“燕行”——完成朝贺、递交文书、领取回赐,再循着熟悉的驿路返回汉城。他未曾想到,这场看似寻常的出使,会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深冬,朝鲜冬至使正使李启朝带着本国的贡物与国书,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路途。对这位常年往来于半岛与中原的使臣而言,此行本应是一次按部就班的“燕行”——完成朝贺、递交文书、领取回赐,再循着熟悉的驿路返回汉城。他未曾想到,这场看似寻常的出使,会因清王朝的一场丧仪与一次登基,成为他一生最难忘的记忆。

抵达北京时,李启朝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皇城的暖意,而是笼罩在城中的肃穆气氛。恰逢嘉庆帝孝和睿皇后的丧期,按照清朝礼制,京城暂停一切宴乐,各国使臣也被要求约束行止。《燕行录》里,李启朝写下自己的处境:“锁在馆中,不得自由出行”,更因水土与心绪的双重不适“身体抱恙,终日不省人事”。他原以为这场出使会在沉闷与病弱中结束,却不知历史的齿轮正悄然转向另一个节点。

孝和睿皇后的丧礼上,李启朝透过使馆的缝隙与往来消息,第一次拼凑出清王朝最高统治者道光帝的形象。这位年近七旬的皇帝,并非朝鲜使臣过往印象里“天威难测”的帝王符号,而是一个恪守孝道的老者。《清实录》记载的“哀恸号呼,擗踊无数”“凡值供奠行礼,哭必尽哀”,被朝鲜译官一字不落地转述给李启朝——道光帝在守丧的“苦次”(临时居所)里“席地寝苫”,睡在草席上,王公大臣多次请他回宫,他始终不肯打破丧礼的规矩。

更让李启朝意外的是道光帝的身体状况。这位统治中国近三十年的皇帝,早已不是壮年时平定张格尔叛乱的模样,68岁的年纪加上旧疾,让他在丧礼的劳顿里日渐衰弱。道光三十年(1850年)正月十四日,消息传入使馆:道光帝在圆明园慎德堂驾崩了。李启朝后来在日记里感慨,自己本是“黯然待归”的失意使臣,竟成了这场王朝更迭的见证者。

道光帝留给李启朝的最后印象,不是史书里“节俭”“守成”的标签,而是一个帝王卸下威仪后的凡人姿态——他以最传统的方式送别继母,也以这样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统治生涯。李启朝曾向译官打听道光帝的日常,得知这位皇帝“衣非三浣不更”(衣服不到一个月不换),宫中甚至少见华美的陈设,这与朝鲜王室对“天朝上国”的想象截然不同。在他眼里,道光帝更像半岛乡间那些严谨固执的老贵族,守着旧礼,也守着一个正在褪色的时代。

道光帝驾崩十二天后,李启朝接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参加新帝咸丰的登基大典。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作为外国使臣,亲历一个王朝的权力交接,在朝鲜的“燕行”记录里也属罕见。

正月二十六日的太和殿,成了李启朝眼中清王朝另一副面貌的舞台。与明代登基大典的相对简洁不同,清代的仪式铺陈着极致的庄严与繁复:早在初六日凌晨三点,礼官便开始布置太和殿,御玺、诏书、笔砚依次安放,殿外的卤簿仪仗多达一千一百四十五件,金瓜、斧钺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李启朝站在指定的使臣位置,看着年轻的咸丰帝一步步完成礼仪流程:先在养心殿道光帝灵位前行三跪九叩礼,经乾清门左旁门乘舆至中和殿,再在辰时三刻(上午七点四十五分)的鸣鞭声里升上太和殿宝座。

那一刻,王公百官穿着簇新的朝服,在鸿胪寺官的引导下齐齐跪拜,山呼万岁的声音撞在殿宇的斗拱上,又远远传到长安街上。李启朝后来在《燕行续录》里写,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不是朝鲜王室祭祀时的肃穆,而是一种裹挟着千万人意志的力量,让他忍不住跟着躬身行礼。

最让李启朝震撼的,是天安门前的“金凤颁诏”仪式。他随着百官站在金水桥边,看着千名文武官员整齐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与此同时,天安门城楼上,一只木制的金凤凰从窗口探出,口中衔着五彩丝绳,系着咸丰帝的即位诏书缓缓垂落地面。李启朝在日记里连用三个“奇”字形容:“此盛举非寻常朝贺之比也”——他见过北京的庙会、见过皇帝的南郊祭祀,却从未见过这样将“天权”具象化的仪式,金凤凰像神话里的使者,把新帝的权威从云端送到人间。

登基大典上的咸丰帝,在李启朝眼中是另一番模样:年轻、挺拔,穿着明黄的龙袍站在宝座上时,有着与道光帝截然不同的锐气。他后来向朝鲜国内报告时写道:“新帝容止端严,语音清亮,百官拜伏之际,无有稍懈”。这个20岁的皇帝,像一轮初升的太阳,让李启朝暂时忘记了道光帝驾崩带来的沉郁。

这场登基大典后,李启朝又在北京停留了数月。他曾在使馆外远远见过咸丰帝的銮驾,也听过朝臣对新帝的评价——有人说他“锐意图治”,有人说他“重用法臣”。在李启朝的记录里,咸丰帝不再是“道光帝之子”的附属,而是一个试图接过沉重江山的新主人。他甚至特意记录下咸丰帝即位后的第一道诏书内容,里面提到“蠲免逋赋”“整饬吏治”,这些字眼让他觉得,这个年轻的皇帝或许真的想改变些什么。

离开北京时,李启朝的行囊里多了两份特殊的记录:一份是关于道光帝最后时光的“守孝记”,一份是咸丰帝登基大典的“观礼录”。对他而言,这两位皇帝不是遥远的“大清皇帝”,而是两个鲜活的人——一个以守旧的方式告别时代,一个以盛大的仪式开启新篇。

后来,李启朝在朝鲜王宫向国王汇报时,用了这样一段话总结此行:“道光帝如秋末之松,守节而枯;咸丰帝如春初之柳,萌新而发。”他或许不知道,自己记录的不仅是两位皇帝的更迭,更是一个帝国从“守成”到“求变”的转折瞬间。而这些来自异国使臣的眼睛,成了那段历史最生动的注脚之一。

来源:翠玉珠宝信息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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