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1世纪那个秋天,喀喇汗骑兵冲进城,佛像被拽倒,玉石工坊冒黑烟,于阗人抱着和田玉念珠躲进昆仑山,还是没能逃掉改宗的命运。我盯着直播里那块叫价七位数的籽料,突然想:如果石头会说话,它会不会先哭?
一块玉,把中原人馋了三千年,也把一个小国推到刀口上。
11世纪那个秋天,喀喇汗骑兵冲进城,佛像被拽倒,玉石工坊冒黑烟,于阗人抱着和田玉念珠躲进昆仑山,还是没能逃掉改宗的命运。我盯着直播里那块叫价七位数的籽料,突然想:如果石头会说话,它会不会先哭?
公主偷蚕种的故事被画在丹丹乌里克木板,比任何宫斗都野:她把桑籽缝进凤冠,蚕卵贴在发髻里,一路晃过玉门关。于阗王得到软绸那天,估计笑得牙豁子都露了——他以为攥住技术就攥住未来,却忘了丝绸能裹身也能吊人。就像后来他们靠玉石富得流油,可富字旁边就是“畐”,一口大箱子,正好装脑袋。
我自己摸过汉佉二体钱,正面“重廿四铢”汉文方方正正,背面佉卢文像爬了一串蚂蚁。导游说:这是双语合同,也是双标现场——中原要玉,印度要马,于阗夹在中间收过路费,笑出腹肌。可一旦兵荒马乱,钱就是铁片,连换一张馕都嫌重。
最惨的是画僧尉迟乙僧。他在长安把凹凸法推到巅峰,皇上赐金,同僚眼红。可家乡来信:寺被烧了,毗沙门天王的像被劈成柴火。他连夜把颜料埋进终南山,第二天继续给唐宫画壁画,笔笔都是泪。艺术再亮,也照不亮老家的黑夜。
现在直播间喊“新疆和田玉最后矿口”,我刷到就滑走。于阗用一千年证明:谁把宝押在单一资源上,谁就自带灭亡倒计时。玉没碎,碎的是人。石头还是那块石头,只是上头血味早被磨光,只剩“收藏级”三个金光闪闪的字。
所以别再问我值不值,问就是输。真该抱紧的是蚕桑、是钱币、是会哭会笑的画僧,是能自己长出来的东西。资源可以被抢,手艺抢不走,可他们当初偏偏把后者当了备胎。
今晚把玉镯摘下那一刻,我听见它轻响——像1006年城门被撞开的那声。石头不会哭,会哭的是我们。
来源:诗意星辰ybcNyx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