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放在大时间轴里看,这些女人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出身、处境、结局全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她们都用文字或者作品把自己留在了历史上。有人在宫里当老师、参与政事;有人被人赎回家后,把父亲留的稿子一字不差地整理好;有人把怨恨写成长长的诗,传了好几百年;也有人把一张花纸
她们最后都留下了名字和几行字,被后世翻来覆去念着。
放在大时间轴里看,这些女人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出身、处境、结局全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她们都用文字或者作品把自己留在了历史上。有人在宫里当老师、参与政事;有人被人赎回家后,把父亲留的稿子一字不差地整理好;有人把怨恨写成长长的诗,传了好几百年;也有人把一张花纸做成了抢手货。历史没给她们贴统一标签,只有几句诗、几首词或几篇赋,把她们钉在了时间里,让后来的人一次又一次念起。
把视角往后退一点看,是更清楚。清代那一拨女作者,留下了不少书稿和笔记。有的出自官宦人家,从小随父学天文算术,晚上看星,白天画浑天仪,还写出像《地圆说》《筹算易知》这样的技艺文本;她二十九岁难产去世,算是能在科学和文学两边走的少见女性。还有字湘佩的女人,她靠教书和写作谋生,把女性诗人的作品系统整理成《名媛诗话》十二卷,这套东西后来成了研究清代女性文学的重要线索。也有成双成对写诗的夫妻档,丈夫过世后妻子把两人唱和整理成集,让日常生活里的诗意延续下来。袁枚看中的那类才女,写田园和家常,句子像家里随手一句话,读起来很亲切,被人称作“字字入情”。
再往回到明代和晚明,能写的女人也不少。像一位嫁给学者的年轻妻子,丈夫因为政治被贬,两人被迫分离几十年,她留在家写诗、写词、寄情,通过书信维系婚姻。她的词不做作,写离别、写乡思,语言直接,后来被拿来当女词的代表之一。秦淮河边的才女们,既会插花、画兰,也会写诗与文人交往。有人以画兰见长,把画和诗赠友,晚年还出钱为朋友医治,她的作品入了博物馆;也有人在权力和乱世里做出极端选择,最终赴死,诗里带着对兴亡的感慨。
宋代那会儿有李清照,她的经历大家都比较熟。出身书香门第,十几岁就会写词,和丈夫赵明诚一起收古玩、写书。靖康之变后南迁,丈夫先死,晚年又遭遇欺骗,生活比词里更苦。她把国家的破碎、丧夫的痛苦写进词里,像《声声慢》那种层层堆叠的句子,读起来就像不断叹息。她还有词论,认为词有自成一家的路子,是学术上的主张。宋代还有年轻就才华出众却命薄的女子,临嫁前几日去世,留下的诗集被父亲整理,显示惊人潜力;也有出身贫寒、被诬入狱却以文字自辩的女词人,词笔惊动官员,拿回自由,这事说明文学在当时有时候真能救命。
更早一些的东晋、唐、两汉,那些故事听起来像老家里传的故事。谢安的侄女嫁给王凝之,一次兄弟间比咏雪,她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把人压下去,这话后来成了“咏絮才”的典故。国家动乱时她丈夫遇害,她拿刀抗敌,最后选择隐居,专心读书留下几篇儒学残篇和给力的诗句。薛涛是唐朝有名的才女,她写诗、和元稹白居易唱和,自己还能造纸出笺——那“薛涛笺”成了文人之间互赠的雅物,流传很广。她晚年隐居,诗里带孤独味儿,现存九十来首。唐末还有人因为一时嫉妒做出极端事,悲剧结束一生,作品也带着戏剧化的阴影。季兰那样的女诗人,做过道士又还俗,安史之乱时写诗给叛将被处死,结局和作品都很传奇,诗风也不走闺怨路,比较豪放。
往前到汉代,那些名字算是更重的历史角色。蔡琰,小时候就能辨琴,先嫁后寡,汉末被匈奴掳去,做了左贤王的妻子,滞留多年还生子。后来曹操出高价把她赎回,她改嫁董祀。回到汉地后,她没有闭门谢客,而是把父亲蔡邕留下的四百多篇稿子整理保存下来,一字不少。她还写过长篇叙事诗,把被掳、思乡、别子、归汉的过程写得很细,作品被称作汉代自传体长诗的代表。《胡笳十八拍》那种胡汉交织的情感,影响深。班昭也是汉代有名的女学者,班彪的女儿,班固的妹妹,早寡后潜心治学。国家需要续写《汉书》,她担当起续补工作的重任,整理出重要栏目,后来入宫教授,还参与朝廷事务,算是把女性授徒和参政推到了一个能被记录的高度。她写的《女诫》对女性行止有严格要求,但这也让我们看到当时社会对女性的期望和限制。
还有卓王孙家的女子,蜀郡出身,音律与辞赋都通,她和司马相如的爱情传说被记在史书里。两人私奔、当过小本生意,写下《白头吟》《诀别书》那样直白表达夫妻一心的句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成了后来闺怨文学的一个开端。她用书信和诗把五言和书信体结合起来,对后世的女性表达婚姻自主有实际影响。
把这些人放在一起看,会发现一些共通的东西。每个人的故事都有几个节点:出身、婚姻、战争、被俘、入道、教书、隐居、被赎、被处死、制作纸张、整理手稿。地点不同,活法不同,写出的文字也不同:有人作品被正史采用,有人散落在各种文集中被后人拼凑;有的成为诗词典范,有的靠手工艺在市面上走红。外部的动荡和内部的家事常常交织在一起,文学对她们来说既是记录也是宣泄,有时还是争取话语权的工具。换句话说,写作不是纯粹的闲情雅致,很多时候是活路、是自保、是声音的延续。
如果把时间倒着看,会有意思的发现。越早的历史,女人能活动的空间越少,但那些能留下文字的人,往往在家庭和国家的夹缝里表现得更主动;时间越往后,她们的活动平台更多了——从家里、书斋到观里、妓坊、乃至宫内,选择多了,但她们处理公共与私人关系的方式,和先辈们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生活逼人、战争催人,写作成了一条可以说话、可以记事、可以对抗命运的路。
来源:成熟帆船ISIV5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