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省文旅厅的名单里,孙映雪的名字跟一群90后学员捆在一起,有人笑:老太太能教出啥新花样?
“77岁还开班带徒弟,图啥?
”去年开封一位出租车司机这么嘟囔。
省文旅厅的名单里,孙映雪的名字跟一群90后学员捆在一起,有人笑:老太太能教出啥新花样?
两个月后,那帮年轻人把《抬花轿》唱得又野又媚,抖音播放破两千万,评论区一水儿“原来豫剧也能让人头皮发麻”。
老艺人没废话,只撂一句:“戏要活下去,先得让人听见。
”
听见,谈何容易。
祥符调早被贴上过时标签,剧场里白发人比黑发人多。
孙映雪偏要逆流——她把1980年拍的《李师师》翻出来,4K修复后,眼波流转还能掐出水;又翻出1979年《三打陶三春》的彩色母带,胶片霉斑像老人斑,修完却艳得晃眼。
省档案馆的人私下说:“这批片子救回来,等于给豫剧续了十年阳寿。
”
更离谱的是佛门。2020年,她在大相国寺受菩萨戒,法名“妙音”。
有人猜是退休找精神寄托,结果老太太把梆子、二弦搬进佛堂,写了一套《妙音赞佛曲》。
梵呗的“唵”字拖腔,被她嵌进祥符调的“剁板”,僧人唱到“南无”时,木鱼忽然改打豫剧板头,现场居士差点没跟上拍。
如今每年元旦,寺里撞完钟就唱这段,戏迷挤得比香客还多。
徒弟们更野。
开封豫剧院的张晓燕,把刀马旦的枪花改成旋转木马,说“要让00后看懂武打”;河艺大的李雯,把闺门旦的水袖剪短一尺,理由是“地铁门会夹”;最夸张的是美国回来的王丽,正把《抬花轿》译成英文,轿夫唱“抬起来哟——”变成“Lift it up, bro!” 百老汇实验剧场已留好档期,海报上写着:“Chinese opera meets hip-hop beats”。
孙映雪听完只问一句:“韵脚别丢,丢了就揍你。
”
有人替她算账:四十年舞台,三十年青衣,十年青灯,到底留下啥?
数字博物馆里,她的片子能在线拖动进度条;大相国寺晚课,梵呗里夹着豫剧过门;三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老太太自己倒没想那么多,她最近迷上用手机录鸟叫,说想试试把斑鸠的“咕——咕”融进慢板,看能不能唱出开封春天的湿度。
戏比人长寿,人却比戏固执。
孙映雪把固执熬成糖浆,谁路过都想蘸一口。
下次路过相国寺,要是听见“阿弥陀佛”带着梆子味,别惊讶——那是老太太又在给豫剧找新路,顺便给佛祖递上一颗糖。
来源:动感的音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