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我在网吧认识一个女孩,奔现后,发现她是我爸的女朋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7 17:48 1

摘要:1999年的夏天,空气里全是躁动不安的荷尔蒙,还有廉价烟草和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混合的奇特味道。

1999年的夏天,空气里全是躁动不安的荷尔蒙,还有廉价烟草和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混合的奇特味道。

这就是飞鱼网吧的味道。

也是我的味道。

我叫陈烁,十七岁,高二。

一个在我班主任眼里,已经提前被社会判了死刑的待业青年。

我爸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我只是叛逆期,用钱就能治好。

我爸叫陈立国,四十五岁,一个九十年代靠着倒卖建材发了家的暴发户。

他的人生信条简单粗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很不幸,我是他人生里最大的那个问题。

他试图用最新的“奔腾”电脑,最酷的耐克球鞋,还有钱包里永远厚厚的一沓“大团结”来解决我。

但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我把那台崭新的电脑束之高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球鞋,把他给我的钱,大把大把地撒在飞鱼网吧的吧台上。

“老板,开个通宵。”

我喜欢这里。

昏暗的灯光,黏腻的键盘,还有此起彼伏的鼠标点击声和国骂,能让我短暂地忘记我是陈立国的儿子。

在这里,我只是“雷神”,星际争霸里一个还算使得上劲的虫族玩家。

那天晚上,我照例在战网上厮杀。

一局酣畅淋漓的胜利后,一个ID跳了出来。

“打得不错。”

对方的ID很简单,就两个字:随风。

头像是一片灰蒙蒙的芦苇荡。

我当时没太在意,随手回了一句:“还行。”

“再来一盘?”她问。

我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两点。

“行。”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打到天亮。

我输多赢少。

她的操作很细腻,战术也多变,不像网吧里那些只会“F2A”的莽夫。

最后一把,我的基地被她的航母舰队轰成一片火海。

屏幕上跳出“GG”。

我往椅背上一靠,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输了,而是因为痛快。

“你是MM还是GG?”我敲下这行字,这是当时网上认识的第一道程序。

她回得很快:“你猜。”

我笑了。

“MM吧,GG没你这么阴的。”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的表情。

“加个OICQ?”我问。

那个年代,OICQ的“嘀嘀嘀”声,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她给了我一串数字。

我加了她。

她的OICQ昵称还是“随风”,个人资料里,性别填的“女”,年龄23,所在地,也是我们这个南方二线城市。

我心里“咯噔”一下。

比我大。

这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隐秘的兴奋。

从那天起,飞鱼网吧不再仅仅是我逃避现实的防空洞。

它成了我的伊甸园。

我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看到那个灰色芦苇荡的头像在屏幕右下角闪动。

我们什么都聊。

聊星际,聊CS,聊当时刚出来的《还珠格格第二部》。

我跟她说,我讨厌小燕子,咋咋呼呼的,烦人。

她说,她喜欢紫薇,温柔,有才情。

我说我喜欢周杰伦,他的《双截棍》酷毙了。

她说她听不懂,她喜欢王菲,空灵。

我们的喜好天差地别,但聊起来却异常合拍。

她从不评价我的叛逆,也从不劝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只是听着。

听我抱怨我爸又给了我多少钱,却没空陪我吃一顿饭。

听我吹嘘我在学校里又跟哪个老师顶了嘴。

听我描述我最好的朋友胖子,又因为暗恋隔壁班的班花干了什么蠢事。

她像一个树洞,一个温柔的、带着回音的树洞。

“你爸其实是爱你的,只是方式不对。”有一次,她这么说。

我嗤之以鼻:“他爱的是他的生意,他的钱,他的面子。”

“或许吧。”她没有反驳我,“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

“为了他自己呗。”

“也许是为了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呢?”

我沉默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一个我不曾设想过的角度,让我去思考我爸。

但我嘴上依旧强硬:“我不需要。我宁愿他是个蹬三轮的,至少他能每天回家。”

她发来一个叹气的表情。

“你啊,还是个孩子。”

我被这句话刺痛了。

“我不是孩子了!我十七了!”

“嗯,十七岁的大人了。”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我能想象到,屏幕那头的她,正微微笑着,眼神温柔,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弟弟。

这种感觉,让我既有点恼火,又有点……着迷。

我开始对她产生疯狂的好奇。

她长什么样?

是长发还是短发?

笑起来有酒窝吗?

声音是甜美的还是沙哑的?

我问她:“你到底是干嘛的啊?”

“在一家公司做文员。”她回答。

“哦。”

我又问:“你……有照片吗?”

这个问题我犹豫了很久才发出去,感觉像一个急色的流氓。

她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

我有些失望。

“不过……”她又发来一条,“你可以形容一下你希望我长什么样。”

我的心一下子又被吊了起来。

“我希望……你有一头长发,黑色的,很长很长。”

“嗯。”

“眼睛很大,笑起来像月亮。”

“嗯。”

“个子不用太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关于一个“女神”的全部想象。

她回了我一个笑脸。

“差不多吧,除了我不常穿连衣裙。”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差不多。

这三个字,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开始在网吧过夜。

白天在教室里昏睡,铃声一响就冲向飞鱼网吧。

成绩一落千丈。

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电话打给了我爸。

那天晚上,陈立国提前结束了一个重要的饭局,带着一身酒气和怒火,闯进了我的房间。

“你又去网吧了?!”他把一沓卷子摔在我桌上,上面全是刺眼的红叉。

我戴着耳机,假装没听见。

他一把扯掉我的耳机。

“我跟你说话呢!陈烁!”

“听见了。”我懒洋洋地回答。

“你看看你考的这叫什么分数!三十七分!我陈立国的儿子,考三十七分!”他气得脸都红了。

“那又怎么样?”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反正你也不在乎。”

“我不在乎?我为了谁在外面拼死拼活!我给你最好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又是这套说辞。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我站了起来,声音比他还大,“我不需要你的钱!我不需要你给我买的任何东西!我只要你像个正常的爹一样,陪陪我!你做得到吗?”

他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愧疚。

半晌,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厚厚一沓钱,拍在桌子上。

“这个月的生活费。别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想玩游戏,家里的电脑不够你玩?”

说完,他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和桌上那沓崭新的人民币,我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这就是我的父亲。

他永远学不会沟通。

他唯一的语言,就是钱。

我抓起那沓钱,冲出房门,从二楼的楼梯上,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撒了出去。

红色的钞票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

“我说了!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他就那么站着,站了很久。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晚上,我在OICQ上跟随风说起这件事。

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安慰我。

但她说:“陈烁,你太过分了。”

我愣住了。

“我过分?是他先……”

“钱不是臭的。”她打断我,“每一分钱,都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该侮辱它,更不该侮辱你父亲的劳动。”

我第一次被她这么严厉地批评。

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你根本不懂!你不知道他那个人有多混蛋!”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

“他是。”

我们就这样在网上吵了一架。

最后,我赌气地敲下一句:“你又不是我妈,你管我!”

然后我下了线。

我以为她会生气,会再也不理我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没有去网吧,在教室里坐了一整天。

看着窗外的云,心里空落落的。

胖子凑过来:“烁哥,咋了?失恋了?”

我没理他。

放学后,我鬼使神差地还是走进了飞鱼网吧。

坐到熟悉的位置,开机,登录OICQ。

我不敢看那个灰色的头像。

但它却自己闪动了起来。

我点开。

是她发来的。

“气消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昨天……对不起。”我敲字的手都在抖。

“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我爸他……他太过分了。”

“我知道。”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烁。”她发来一行字,“我们见一面吧。”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见一面。

这三个字,是我梦寐以求,却又不敢奢望的。

我盯着屏幕,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真的?”

“真的。”

“什么时候?在哪里?”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飘。

“这周六下午,三点,解放路那家肯德基,二楼靠窗的位置,怎么样?”

“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我那天会穿一件蓝色的外套,长头发。”她补充道。

“我……我穿什么?”我突然紧张起来。

“你穿校服就行了,我应该能认出你。”她发来一个调皮的表情。

我笑了。

从周三到周六,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人生中第一次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对着镜子,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用我爸的摩丝,梳理得一丝不苟。

我把我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最后还是决定听她的,穿校服。

但我把校服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熨得平平整整。

周六那天,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出了门。

我没坐公交,是一路走到解放路的。

我想让风吹掉我身上的紧张和汗味。

两点五十,我站在了肯德基的门口。

我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浓郁的炸鸡香味扑面而来。

我径直走上二楼。

我的目光,像雷达一样,迅速地扫视着整个二楼。

然后,我看到了她。

二楼最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

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风衣外套。

是她。

就是她。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比我想象中还要……有气质。

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心动。

我站在楼梯口,有点不敢上前。

我该怎么开场?

嗨,随风,我是雷神?

太傻了。

你好,我是陈烁?

又太正式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口袋里的传呼机突然“哔哔哔”地响了起来。

是我爸公司新配的,为了方便找到我。

我烦躁地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一条OICQ的消息提醒。

是随风发来的。

“你到了吗?”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个背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看到她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同款的传呼机,低头看了一眼。

就是她!

确认了这一点后,我反而镇定了下来。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我的脑子里预演着一百种打招呼的方式。

离她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肯德基楼下的马路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了门口。

这个车牌号……

我瞳孔一缩。

是我爸的车。

车门打开,陈立国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也梳得油亮。

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

我愣在原地,一种不祥的预感,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他想干什么?

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看到他抬头,目光穿过肯德基的玻璃窗,精准地落在了二楼。

落在了那个蓝色风衣的背影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笑容。

然后,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没有上二楼。

他只是站在一楼,仰着头,看着那个窗口,然后举起手,晃了晃手里的玫瑰花。

而那个我心心念念的背影,那个我幻想了无数次的“随风”,缓缓地转过了头。

她朝楼下看去。

脸上带着嗔怪又甜蜜的笑。

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眼睛很大,弯起来的时候,确实像月亮。

皮肤很白,鼻梁很高。

是我喜欢的类型。

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但这张脸,我见过。

就在我爸的书房里。

在他办公桌的相框里。

照片上,她依偎在我爸的怀里,笑得灿烂。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慢动作。

我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凝固。

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无法掩饰的惊慌。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看到楼下的我爸,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我。

他的表情,从愕然,到惊怒,再到一种近乎绝望的苍白。

他手里的那束玫瑰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花瓣散落一地。

像一场荒诞的、血红色的雪。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着她,又看看他。

那个在网上陪我聊天,听我抱怨父亲,温柔地劝解我,让我第一次产生爱慕之情的女人。

那个被我当成精神寄托,当成完美女神的“随风”。

是我爸的女朋友。

我爸的女朋友。

我爸……的女朋友。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我的脑子里,我的心上。

疼。

不是那种尖锐的疼。

是一种钝痛,一种把你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碾碎的、窒息的钝痛。

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悲的、愚蠢的笑话。

我幻想中的女神。

我痛恨的父亲。

还有我自己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们三个人,构成了一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三角。

“陈……陈烁?”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曾在照片里见过,却从未在意的脸。

原来她叫林薇。

我爸有一次喝多了,指着照片,含糊不清地对我说:“小烁,这是林阿姨,以后……她会是你的新妈妈。”

当时我嗤之以鼻,把那张相框反扣在了桌面上。

新妈妈?

我不需要。

我只要我自己的妈妈。

尽管她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年了。

现在想来,我真是可笑。

我抵触着现实里的“林阿姨”。

却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我转身就跑。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我只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我撞开肯德基的大门,冲进刺眼的阳光里。

身后传来我爸的怒吼:“陈烁!你给我站住!”

还有林薇的哭喊:“陈烁!你听我解释!”

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你们是怎么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玩的吗?

我跑得更快了。

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城市的街道上狂奔。

车流,人海,喧嚣的叫卖声。

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和胸腔里快要爆炸的心跳。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

我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抬头。

飞鱼网吧。

我又回到了这里。

我像是找到了组织的孤魂野鬼,一头扎了进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烟草,泡面,汗臭。

但这一次,我只觉得恶心。

我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开了一台机器。

登录OICQ。

那个灰色的芦苇荡头像,在我的好友列表里,显得那么刺眼。

我死死地盯着它。

手指放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我想质问她。

我想骂她。

我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但我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打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能改变什么呢?

“嘀嘀嘀。”

她的头像闪动了起来。

我点开。

“陈烁,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我发誓,我如果知道‘雷神’就是你,我绝对不会……”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们见一面,我跟你解释清楚。”

我看着那些苍白的文字,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旁边的哥们儿被我吓了一跳,摘下耳机:“兄弟,你没事吧?输傻了?”

我没理他。

我把脸埋在手掌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用颤抖的手,移动鼠标,点在了她的头像上。

右键。

删除好友。

“您确定要将‘随风’从您的好友列表中删除吗?删除后您将不能再与她进行会话。”

我点了“确定”。

那个灰色的芦V荡,从我的世界里,永远地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在椅子上。

我关掉OICQ,关掉电脑。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跟网络有关的东西。

我觉得脏。

我在网吧的沙发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胖子找到了我。

“烁哥!你跑哪儿去了!你爸都快把我们班同学的电话打爆了!”

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真为情所伤了?谁啊?这么大威力?”

我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哥们儿带你吃饭去。”

胖子把我从网吧里拖了出来。

他带我去了街边的大排档,点了一堆烤串和啤酒。

“说吧,到底怎么了?”他给我起开一瓶啤酒。

我拿起酒瓶,仰头就灌。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火。

“胖子。”我放下酒瓶,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个?”

“那必须的啊。”胖子想都没想就回答,“不过今天你格外。”

我苦笑了一下。

“我……网恋了。”

“我靠!”胖子眼睛一亮,“可以啊烁哥!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是哪儿的?长得好看吗?奔现了?”

“奔了。”

“然后呢?见光死了?”

“比见光死还惨。”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包括那个荒唐的下午,在肯德基的那一幕。

胖子听完,手里的羊肉串都忘了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我操?”

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两个字。

“这……这也太他妈……离谱了吧?”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烁哥,你……你还好吧?”

“不好。”我说,“一点都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想弄死他。”

我说的是我爸。

“别啊哥!”胖子赶紧劝我,“杀人犯法!为了这事儿不值当!”

我没说话,又灌了一口酒。

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

是胖子把我背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陈立国和林薇,像两尊雕塑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幽幽的光。

看到我,陈立国“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林薇也站了起来,眼圈红红的,怯生生地看着我。

“陈烁……”

我没理他们。

我推开扶着我的胖子。

“你先回去吧。”

“可是烁哥你……”

“我没事。”

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死一样的寂静。

“我们谈谈。”陈立国率先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回答。

“陈烁!”他提高了音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

“我爸?”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爸会抢我喜欢的女人吗?”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一步步逼近他,“你敢说你不认识‘随风’吗?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在跟谁聊天吗?你敢说你安排那场见面,不是故意的吗?”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

他被我问得步步后退,眼神躲闪。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你不知道?”我冷笑,“你不知道我OICQ的昵称叫‘雷神’?你不知道我的头像是星际争霸的虫族标志?你不是还嘲笑过我,说我玩物丧志吗?”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是的,他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在装。

“为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

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网络的虚假。”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我想让你知道,网上那些人,都不可信。我想让你……回到现实里来,好好学习。”

“所以你就用了这种方法?”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找你的女朋友,来网上勾引我,然后再狠狠地把我甩掉?陈立国,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让她勾引你!”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只是让她陪你聊聊天,开导开导你!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们会发展成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那个你喜欢的网络女神,其实是你未来的后妈?你接受得了吗?”

“那我他妈现在就接受得了吗?!”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男人,我的父亲,他的脑回路,简直异于常人。

他用一种最残忍,最愚蠢的方式,自以为是地“教育”着我。

“陈烁,对不起。”

一直沉默的林薇,终于开口了。

她走到我面前,泪流满面。

“这件事,不怪你爸爸,都怪我。”

“我刚开始真的不知道是你。他只跟我说,他儿子很叛逆,沉迷网络,让我以一个网友的身份,劝劝他。”

“我当时觉得这个方法也挺好的。我只是想帮你……后来,聊得久了,我……我也没多想……”

“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只是有点孤独。我没想到……你会对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只觉得讽刺。

“所以,你们俩,一个导演,一个演员,把我当猴耍,很好玩是吗?”

“不是的!我们没有!”林薇拼命摇头。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再听你们的任何解释。”

我转过身,准备回房。

“从今天起,”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选。”

说完,我“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

我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我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肯德基的那一幕。

还有我爸那句“我想让你看清网络的虚假”。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第四天早上,房门被敲响了。

是陈立国的声音。

“小烁,开门,爸爸跟你谈谈。”

我没理他。

“小烁,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还是没动。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他走了进来,身后没有跟着林薇。

他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吓了一跳。

“小烁!”

他冲过来,想扶我。

我一把推开他。

“滚!”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最后,他叹了口气。

“她已经走了。”他说。

我愣了一下。

“我让她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跟她……分手了。”

我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看着他。

几天不见,他好像老了十岁。

头发白了许多,眼窝深陷,脸上全是疲惫和憔悴。

“你满意了?”他问我,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我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满意吗?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心里更空了。

我毁掉了他的爱情。

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

但这能换回什么呢?

我们父子之间的那道裂痕,不但没有弥合,反而裂得更大了。

“起来,吃饭。”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下了床,走到客厅。

餐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可乐鸡翅。

是我妈还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我做的菜。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坐下来,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

食不知味。

陈立国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一言不发。

一顿饭,在死一样的沉默中结束了。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陈立国不再夜不归宿。

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给我做饭。

他不再逼我学习,也不再过问我的成绩。

他不再给我大把的钞票,只是每周固定给我一些零花钱。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我也没有再去飞鱼网吧。

我对那个地方,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厌恶。

我开始每天按时上学,放学。

我上课不再睡觉,开始听讲,做笔记。

我不是为了我爸。

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能再用堕落的方式,去报复他,去惩罚我自己。

我要活出个人样来。

我要让他看看,没有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安排,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要考大学。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离他远远的。

我的转变,让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大跌眼镜。

胖子说:“烁哥,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突然就爱上学习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只有我自己知道,支撑着我的,是心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就到了高三。

学习变得越来越紧张。

我像一台上满了发条的机器,疯狂地刷题,背书。

我和陈立国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

他每天默默地给我做好后勤工作,洗衣,做饭,从不多说一句话。

有时候,我深夜复习,他会悄悄地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放在我桌上,然后又悄悄地离开。

我看着那杯牛奶,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他吗?

好像也谈不上了。

那件事,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时间久了,虽然不那么疼了,但一碰,还是会难受。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高考前的一个晚上。

我复习到很晚,准备去睡觉。

经过他书房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严,里面透出光来。

我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了门。

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灯光下,我看到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许多。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睡得似乎很不安稳。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相框。

是反扣着的。

我认得那个相框。

就是之前放着他和林薇合照的那个。

我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那个相框翻了过来。

照片已经被取走了。

里面换上了一张新的照片。

那是一张很旧的全家福。

年轻的陈立国,抱着年幼的我,旁边站着笑靥如花的我的母亲。

照片上的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意气风发。

完全不是现在这个一脸疲惫的中年男人。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我默默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地为他关上了门。

高考那天,他亲自开车送我去了考场。

下车前,他突然开口了。

“小烁。”

“嗯?”我有点意外。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他说,“考得好考不好,都没关系。你永远是爸的骄傲。”

我的眼眶,在那一刻,突然就湿了。

我转过头,不敢看他。

“知道了。”

我低声应了一句,推开车门,快步走进了考场。

高考结束,估分,填志愿。

我所有的志愿,都填了北京的学校。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离家远一点。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是难熬的。

陈立国比我还紧张。

他每天都要去传达室问好几遍。

终于,在七月底的一个下午。

我收到了来自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拿着那张烫金的通知书,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我把它递给我爸。

他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儿子,有出息了!”

他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

“走!今晚咱们出去吃!给你庆祝!”

那天晚上,他订了一家很高档的酒店。

他叫上了我所有的叔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

酒桌上,他满面红光,逢人就说:“这是我儿子,陈烁,考上北京的大学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因为我,而感到那么骄傲。

而不是因为他的生意,他的钱。

酒过三巡,他喝多了。

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小烁,爸对不起你。爸不是个好爸爸。”

“爸以前……错了。”

“你别恨爸,好不好?”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浑身的酒气,心里百感交集。

我扶着他,说:“爸,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他大着舌头说,“小烁,你听我说完。”

“那件事……是爸这辈子做的最混蛋的一件事。”

“我当时……就是急了。我看你天天泡在网吧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心疼啊!”

“我想把你拉回来,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这人,嘴笨,一辈子都不会说话。”

“我就想了那么个馊主意……我以为……我以为能让你清醒一点。”

“我没想到……会伤你那么深。”

“林薇她……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起她。也是我对不起你。”

“那天在肯德基,我看到你,我当时……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

他说着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哭了起来。

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的那根刺,好像在酒精和泪水的浸泡下,慢慢地,一点点地,融化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

“爸,都过去了。”

我说。

“都过去了。”

去北京报到的那天,还是他送我。

在火车站的站台上。

他把一个行李箱递给我,沉甸甸的。

“里面给你装了点新衣服,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到了学校,好好学习,别再跟以前一样了。”

“钱给你打卡里了,不够了就跟爸说。”

“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别跟同学闹矛盾,也别……”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所有送孩子远行的父亲一样。

我静静地听着。

“知道了。”

检票的广播响了起来。

“爸,我走了。”

我转过身,准备进站。

“小烁!”

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头。

他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我记事以来,他第一次抱我。

他的怀抱,不再像我记忆中那么宽阔有力。

有些瘦削,但很温暖。

他在我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

“对不起。”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用力地回抱住他。

“爸,我也是。”

火车缓缓开动。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一直站在那里,朝我挥着手,直到火车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短信。

陌生的号码。

“陈烁,祝贺你。到了北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林薇。”

我看着那条短信,愣了很久。

然后,我按下了删除键。

火车驶向远方。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1999年的那个夏天,那个叫“随风”的女孩,那个叫“雷神”的少年,连同飞鱼网吧里的一切,都随着那列火车,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我知道,有些事,永远都过不去了。

它会成为我生命里的一道疤。

但我也知道,人总要向前看。

我的未来,在北京。

在一个崭新的,没有“随风”,也没有“雷神”的地方。

在那里,我只是陈烁。

一个普普通通的,即将开始大学生活的新生。

这就够了。

来源:侠影P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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