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把“明末”俩字替换成“公司”,再读一遍,会发现节奏惊人的熟悉:顶层换得比走马灯还快,账目一塌糊涂,老员工抱团互撕,新人连工位都没捂热就被裁,仓库里却堆着成吨卖不动的货。历史不过是把这套尴尬拉成了慢动作,放大给后人看。
把“明末”俩字替换成“公司”,再读一遍,会发现节奏惊人的熟悉:顶层换得比走马灯还快,账目一塌糊涂,老员工抱团互撕,新人连工位都没捂热就被裁,仓库里却堆着成吨卖不动的货。历史不过是把这套尴尬拉成了慢动作,放大给后人看。
剑桥团队翻江南地契,像翻旧账本,发现万历到崇祯短短二十年,土地集中度从“有点悬”飙到“离谱”。5%的人捏着六成水田,剩下95%像抢红包一样分那四成。皇庄像老板私设的小金库,天启一朝就新开三十多处,北方良田成片划进“内账”,百姓连租子带利息一起被端走。数字冷冰冰,落到县衙门口,就是告状无门、夜里偷偷把闺女送去当丫鬟的父母。
白银这条血管被掐断得更干脆。1630年代,海外银流骤降八成,朝廷的“工资”瞬间缩水,可宗室工资条却从嘉靖年间的15%膨胀到崇祯的42%。辽东战场一年吞掉全国三分之一的收入,像极了一个永远跑不通的亏损项目。账上没钱,就加派“三饷”,层层摊派下去,最后压到农户头上的,是连本带利也还不清的借条。
东林党与阉党掐得火热,看上去像理想主义和功利主义的路线之争,其实是“谁说了算”的饭碗之争。哈佛燕京学社翻出他们未刊的私信,满纸“天下为公”,落款却惦记着自家门生能不能补到实缺。公平喊得震天响,效率也标榜得冠冕堂皇,两边都清楚,谁先松手,谁就连汤都喝不上。四百年后,换张PPT,同样的台词照样能背下来。
老天爷也凑热闹。小冰河期把华北平均气温拉低1.5℃,降水砍了四成,蝗虫像打了激素,频率翻三倍。树轮和冰芯不会撒谎:1627到1643,年年都是“困难模式”。田里没收成,税吏却按老黄历照收,流民像雪球滚下山,砸向每一个还能喘气的县城。李自成、张献忠,不过是给雪球安了个名头。
制度僵化那栏,数字更扎眼:崇祯17年,内阁首辅换了19任,六部尚书平均坐庄8个月,边关将领年换防75%。想象一家公司,CEO一年换三茬,部门总监连椅子都没坐热就卷铺盖,前线的销售大区经理刚熟悉客户就被调走,业绩能好才怪。朝鲜使节在日记里吐槽:明廷开会像菜市场,话事人天天换,政策朝发夕改,谁都想踩刹车,谁都不敢真踩。
于是,怪圈层层套死:越没钱,越加税;越加税,越逃荒;越逃荒,兵源越缺;兵源越缺,辽东越吃紧;辽东吃紧,银子更不够。知识分子在朝堂上吵公平,地主在乡下抢土地,老天在外头降温,皇帝在内廷盖章,所有人一起把绳子往脖子上多套一圈,还互相嫌对方手慢。
吕峥写《怪圈》,把镜头对准了这群“喊口号”的读书人:他们一边痛斥兼并,一边把自家田契藏得更深;一边呼吁削减宗室俸禄,一边给亲王写贺表求差事。理想与饭碗的裂缝,被他用放大镜照得清清楚楚。明末最可怕的不是敌人多强,而是整个系统失去“纠错APP”——任何补丁一上线,就被更大的漏洞吞掉。
今天再看,土地兼并变成了资产泡沫,白银断流换成了美元加息,小冰河期或许是下一场极端天气,首辅走马灯像极高层震荡。历史没提供标准答案,只递过来一面镜子:当公平被当口号,效率被当遮羞布,系统就会悄悄把所有人拖进同一个怪圈。区别只在于,这次轮到我们,手里有没有勇气按下那个“卸载”按钮。
来源:兴弘智能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