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房刚到手，丈夫给婆婆一家人，都配了钥匙，我没吭声，提了离婚（完）
新房刚到手，丈夫给婆婆一家人，都配了钥匙，我没吭声，提了离婚（完）
搬家那天，天公不作美，飘着细雨。
但这丝毫浇不灭我和王磊心头的火热。为了这套三环边上、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室一厅，我们俩勒紧裤腰带，生生熬了三年。
房贷八千，沉甸甸地压在我们一万五的月薪上。扣掉七七八八的开销，每个月能剩下三千块都得烧高香。
可我高兴，心里是满的。
这是我们的家，一个真正意义上、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王磊扛着最后一个纸箱，喘着粗气走进来：“晴晴，总算……搬完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那些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家具，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累，但值了。
“老公，今晚咱们点顿好的庆祝一下！”
王磊笑着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嗯，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小窝了。”
我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汗味。为了这个“窝”，我们吃了三年的泡面和水煮白菜。我每天的午餐标准是五块钱的盖饭，他更是把抽了快十年的烟都戒了。
我妈不止一次骂我傻，说嫁给王磊这种闷葫芦程序员，一辈子没出息。
可我不管，我图的就是他那份老实本分。他承诺给我一个家，他就真的做到了。不像我那些女同事的男朋友，嘴上花里胡哨，连首付的边儿都摸不着。
晚上八点，我们奢侈了一把，点了满满一桌外卖。麻辣香锅、红烧肉、白切鸡，还开了一瓶红酒。
这大概是我们三年来，吃过最“阔绰”的一顿。
王磊眼圈泛红，给我倒满酒：“晴晴，这三年，苦了你了。”
我笑着碰杯：“傻不傻，我们是夫妻，好日子不就得一起奔吗？”
酒过三旬，两个人都有些微醺。王磊的脸颊透着红，眼神里满是柔情。
“晴晴，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相拥而吻。那一刻，我觉得所有吃过的苦，都在这个吻里化成了糖。
2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梦里，就被客厅的开门声惊醒了。
不对，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七点。王磊还在身边酣睡。我心脏怦怦跳，轻手轻脚地扒着卧室门缝往外瞧。
婆婆？
她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见她身后跟进了小姑子王雅，还有小叔子王强一家三口。个个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像是来……投奔的。
客厅里的声音顿时嘈杂起来。
“妈，这房子真大，比咱家敞亮多了。”王雅的声音透着兴奋。
王强老婆也附和：“可不是嘛婆婆，这装修一看就老贵了。”
婆婆的声音里透着得意：“那当然，磊磊和晴晴可花了不少钱呢。行了，这个房间给王雅住，那个房间给强子你们一家。”
她就这么三言两语，把我们的新家给分出去了。
我的血一下子凉到了底。什么意思？她这是要让王雅和王强常住？
我赶紧推醒王磊：“老公，快醒醒！你妈来了，还带着王雅和王强全家！”
王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啊？我妈？她怎么……”
他也听到了客厅的动静，脸都白了，赶紧穿衣服冲了出去。
“妈，你们怎么来了？这……这是干什么？”
婆婆看到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磊磊，妈来看看你的新房。雅雅和强子也想开开眼，就一起来了。”
王磊皱紧了眉头：“妈，你怎么有钥匙的？”
“哦，”婆婆一脸“我为你操心”的表情，说得轻描淡写，“昨天你们搬家，我路过，就顺便让配钥匙的师傅多配了几把。 反正都是一家人，方便一点嘛。”
我站在卧室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她昨天根本就没来！她是趁我们什么时候不注意，自己去配的！
王磊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妈，你什么时候配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雅在旁边插嘴：“哥，妈不是担心你们嘛，配把钥匙怎么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外人。”
王强也说：“就是啊哥，一家人计较这个干嘛？”
我再也装不了睡，走了出去，强压着火气：“婆婆，您好。”
婆婆看到我，笑容僵了一下：“晴...晴晴，起来了啊。”
我盯着满客厅的行李，开门见山：“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哦，”她又恢复了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雅雅最近换工作，暂时没地方住，我想让她在你们这儿挤几天。强子家里不是要装修嘛，也住几天。”
几天？
看这架势，是打算把这儿当老家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婆婆，我们刚搬家，东西都没收拾好。而且房子是两室的，另一间是书房。”
王雅立刻抢答：“嫂子，我不挑，我睡沙发就行。”
王强老婆抱着孩子：“是啊嫂子，我们不麻烦你们的。”
不麻烦？一家三口带个孩子住客厅，叫不麻烦？
王磊看出我的不高兴，赶紧打圆场：“妈，要不这样，我出钱，给雅雅在附近租个房。强子他们先住酒店，钱我来付。”
婆婆立刻翻脸了：“磊磊！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自己的亲妹妹亲弟弟来住几天，你就要把人往外赶？你还有没有良心？嫌弃我们了？”
王雅也开始抹眼泪：“哥，我就住几天，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王强更直接：“哥，你现在出息了，住上大房子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王磊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看着他那窝囊的样子，心里火烧火燎。
什么叫有钱了？这房子是我们俩拿命拼回来的！每个月八千的房贷，还得还二十五年！
婆婆看王磊不说话，更来劲了：“磊磊，你忘了你小时候雅雅怎么带你的？强子现在有困难，你这当哥的不帮谁帮？”
她说着，鄙夷地瞥了我一眼：“再说了，这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晴晴一个外人，她有啥资格反对？”
外人？
我是外人？
我气得浑身发冷，嫁给王磊三年，陪他吃糠咽菜，到她嘴里就成了外人？
我一字一句地纠正她：“婆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王磊两个人的名字。 这是我们的婚房，不是谁都能来的招待所。”
婆婆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名字也在上面。但她很快又换上了那副蛮横的嘴脸：“有你名字又怎么样？你嫁到我们王家，就得守我们王家的规矩！一家人住一起，热热闹 闹的，多好！”
热闹？我们夫妻俩的卧室，挤着他们一家七口？
我看向王磊，等着他表态。
王磊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低下了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妈，那……那就先住几天吧。晴晴，你理解一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的丈夫，在这一刻，选择了他妈，放弃了我们的家。
3
王磊妥协的那一秒，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以为我了解他，我以为他会是我的铠甲。可面对他妈的道德绑架，他永远选择牺牲我。
王雅立刻破涕为笑：“太好了，谢谢哥哥！”
王强也松了口气：“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们了。”
婆婆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我儿子。”
只有我，像个局外人，一个可笑的小丑。
我一言不发，转身回了卧室，“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王磊跟了进来，试图解释：“晴晴，你别生气，就几天……”
“几天？”我冷笑，“王磊，你看看外面的行李，那是住几天的架势吗？还有你妈私自配钥匙这事，你就这么算了？”
他心虚地低下头：“等会儿我会跟我妈说的，让她把钥匙还回来。”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很疲惫。
这个男人，永远学不会解决问题，他只会和稀泥，只会让我“理解”。
这三年，我让步的还少吗？王雅三天两头来我们出租屋蹭饭，一住十天半月；王强结婚，王磊想掏空我们买房的积蓄去给他……哪一次，不是我妥协？
现在，连我们唯一的婚房，我也要让出来。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算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门外，王雅的声音又响起来：“嫂子，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才八点半，她就开始点单了？
王强的老婆也说：“孩子也饿了，有没有牛奶？”
我闭了闭眼，走出卧室。冰箱里只有我昨天买的几个鸡蛋和一袋面包。
王雅已经自顾自拉开了冰箱门：“嫂子，怎么吃的这么少？鸡蛋才六个，哪够吃啊？”
王强老婆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孩子要喝奶粉，家里有开水吗？”
婆婆更是直接下命令：“晴晴，杵着干嘛？去楼下买点菜回来，多买点，家里这么多人呢！”
我愣住了。她用命令的语气，让我去买菜？
王磊看出气氛不对，赶紧说：“妈，我去买吧。”
王雅立刻不乐意了：“哥！你一个大男人买什么菜啊？嫂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让她去呗。”
闲着？我昨天搬家累到散架，今天一大早被她们吵醒，这叫闲着？
王强也说：“就是啊哥，女人买菜仔细。”
婆婆一锤定音：“晴晴，你是这个家的媳妇，照顾一家老小是应该的。”
我看向王磊，我最后一次，希望他能说句话。
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神，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我：“晴晴，要不……你辛苦一下？钱我来出。”
那一刻，我真想把钱摔在他脸上。
我接过钱，一言不发地拿起了包。
我刚关上门，还没走远，就清晰地听见屋里的议论。
“看她那张脸，跟谁欠她钱似的，真小气。”这是王雅。
“就是，哥哥的家人住几天怎么了？”这是王强。
最后是婆婆的总结陈词：“现在的年轻媳妇啊，都太自私了。一点都不和睦。”
小气？自私？
我为了这个家啃了三年干馒头，到头来换来一句“小气”？
我去超市的路上，越想越气。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我退一步，明天我就得退到大马路上去！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客厅已经没法看了。
王强的孩子在沙发上蹦迪，把我新买的抱枕扔在地上踩。小叔子王强，赫然在阳台上吞云吐雾，烟灰弹了一地。王雅躺在沙发上刷视频，外放声音开得震天响。
而我那好婆婆，正坐在餐桌旁，高谈阔论：
“磊磊，你们这房子买得真值！地段好！回头我就给雅雅张罗相亲，就说她住在三环的新房子里！”
什么？她还打算拿我的房子给小姑子当“嫁妆”？
我忍无可忍，把菜重重往地上一放：“婆婆，您刚才说什么？让王雅住这儿相亲？”
婆婆理直气壮：“对啊，这儿环境好，女孩子家面上有光。”
我气到发笑：“可这是我和王磊的婚房！我们还有二十五年的房贷要还，压力很大！”
王雅“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嫂子，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了？”
王强也掐了烟走过来：“嫂子，一家人，你这话就见外了啊。”
婆婆的脸彻底黑了：“晴你什么意思？嫌我们是来吃白饭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盯着他们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家要‘热热闹闹’地长期住在一起，那这笔账就得算清楚。我们月供八千，水电煤气，还有伙食费，大家都是一家人，费用是不是应该均摊一下？”
这话一出，客厅瞬间安静了。
王磊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王雅第一个尖叫起来：“嫂子！你这是要收我们房租吗？！”
王强也激动了：“嫂子，我们是磊磊的亲人，不是房客！”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晴晴，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让亲戚住几天还要收钱，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我死死盯着王磊，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对我说的：“晴晴，你别说了！”
“别说了？”我冷笑出声，“王磊，这是我们的家，我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真的，只是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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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被我问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客厅的气氛，比我手里的冻肉还硬。
王雅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我：“嫂子你太过分了！我哥好心娶你回家，你就是这么对待他家人的？”
王强也帮腔：“就是啊嫂子，我们又没说长住，你这样太寒心了。”
“不长住？”我反问，“王雅二十六了，为什么不自己租房？王强你家装修，为什么不自己住酒店？你们缺钱吗？不，你们只是觉得，我哥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
我提到我们刚搬进来，连蜜月都没过，就想过几天二人世界。
婆婆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她一拍大腿：“晴晴！你还要不要脸？当着强子和雅雅的面，说这种话！”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王雅也撇撇嘴，一脸鄙夷：“嫂子，你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事儿？家里来了客人，你就不能收敛点？”
客人？
有私配主人钥匙的客人吗？有指挥主人去买菜的客人吗？有把主人新家当自己家相亲的客人吗？
我看向王磊，他依旧是那副低着头、不敢出声的窝囊样。
婆婆看王磊不吭声，胆气更足，彻底爆发了：“磊磊，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来你家住几天，她就这副嘴脸！我真是后悔当初同意你们结婚！”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里最后一根弦。
“您说得对。”
我深吸一口气，反而平静了。
“我确实不配嫁到你们王家。”
我转向王磊，一字一顿地说：“王磊，我们离婚吧。”
客厅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连沙发上蹦迪的孩子都停了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刚才叫嚣得最凶的王雅和王强。
“嫂子！你、你别冲动啊！”
“是啊嫂子，我们刚说话重了点，你别当真，大家都是一家人……”
婆婆也慌了，她没想到我会来真的：“晴晴！你闹什么！哪有因为这点小事就离婚的？”
小事？
她们把我的家当成殖民地，把我当成免费保姆，这叫小事？
王磊终于动了，他红着眼想来拉我：“晴晴，你冷静一点，别说气话……”
我后退一步，猛地甩开他的手。
“我很冷静。”
我指着他，也指着他的一家：“王磊，我只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你的妻子，还是你家的免费保姆？”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陪你啃了三年的白菜帮子，为了省钱，我中午只敢吃五块钱的盖饭，我把所有积蓄都投进了这个房子，陪你一起背八千块的房贷！”
“可现在呢？房子刚到手，你妈就带着你弟妹，拿着偷配的钥匙，第一天就占领了我们的家！”
“你还让我理解？让我妥协？你管过我的感受吗？”
我指着这套我曾无比珍视的房子，眼泪终于决堤：“王磊，我需要的是一个家，不是一个谁都能来作威作福的招待所！”
王磊被我问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脸的错愕和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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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见风向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嫂子，你别生气。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就走。”
她装出一副可怜相：“这都多晚了，总不能让我们一家老小睡大街吧？”
我简直要被这虚伪的表演气笑了：“王雅，你觉得我会信吗？”
“‘住几天’？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只住几天，对吧？”
“你妈都已经在盘算着让你在这里相亲了，你管这个叫‘住几天’？”
王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显然没料到我把话挑得这么明。
王强还想狡辩：“嫂子，我妈就是……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我指着她们堆在客厅的几个大行李箱，“那你们解释一下，住几天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为什么要瞒着我，私自去配一把钥匙？”
“为什么一进门，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开始分房间？”
一连串的质问，像锤子一样砸得他们哑口无言。
王磊的妈妈见装不下去了，索性撕破了脸，往沙发上一靠：“好！我承认！我们就是想多住一阵子！怎么了？”
她拔高了音量：“这有什么错？磊磊是我儿子，这房子也是我儿子买的！我们住这里，天经地义！”
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至于你，你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外人。
又是这个词。
我气得发抖，反而笑了出来：“好，既然我是外人，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我转身边走，王磊一把拉住我：“晴晴，你去哪？”
“回我妈家。”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既然我是外人，就不配住你们王家的房子。你们一家人好好团圆吧，免得再看我这个外人的脸色。”
王磊急了：“晴晴，你别这样，这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为什么我在这个家里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为什么我的意见，你们谁都不尊重？”
“为什么我要为了你们一家人，牺牲我自己的生活？”
王磊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懒得再看他，推开他回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
王磊跟了进来，坐在床边，把头埋在手里：“晴qing，你别收拾了，我去跟我妈谈谈。”
“谈什么？”我头也不回地叠着衣服，“谈怎么把我这个外人赶走？还是谈怎么让我这个免费保姆继续伺候你们？”
“晴晴，”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我的家人，我不能不管；一边是你，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冰冷地看着他：“王磊，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他抬起头，眼神茫然。
“你永远都想当好人，永远都想让所有人满意。但你忘了，你必须做出选择。”
“是选择你的妻子，还是选择你的原生家庭。”
王磊沉默了很久，最后憋出一句：“我可以让她们搬走，我马上去给她们找房子。”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
“问题不是她们住在哪里，问题是你的态度！”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你妈配钥匙，你不知道；她们要搬进来，你也是‘不知道’。等我反对了，你就让我‘理解’，让我‘妥协’。”
“王磊，我到底算什么？”
他无言以对。
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我先回我妈家。你好好想想。”
“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想不清楚，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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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客厅里几个人神色各异。
王雅最先开口，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庆幸：“嫂子，你真要走啊？”
王强的老婆抱着孩子，幸灾乐祸地缩在一边，摆明了看好戏。
王磊的妈妈则在沙发上冷冷地哼了一声：“要走就走，没人拦着你。磊磊一个人过也挺好，省得看别人脸色。”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婆婆，我能请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让王磊看我脸色了？”
“为了买这套房子，我整整三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为了省钱，我每天中午在公司就吃五块钱的盒饭。”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付了首付，现在还和他一起背着房贷！”
“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让他看脸色了？”
王磊的妈妈被我问得一愣，但很快又强词夺理：“那又怎么样？嫁人不就是这样吗？你们女人不为家庭牺牲，谁牺牲？”
我真的要被这套神逻辑震惊了。
“所以在您看来，女人牺牲是应该的，男人牺牲就不应该？”
王雅立马插嘴：“嫂子，你这话太过分了。我哥怎么没为你牺牲？他不是娶了你吗？”
“娶了我？”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娶我，就算是他对我的‘牺牲’？”
王强也说：“嫂子，你这思想太极端了。家和万事兴嘛，一家人哪有什么牺牲不牺牲的。我们住这，也不是白住，会帮忙做家务的。”
“帮忙做家务？”
我冷笑出声：“那我问你们，从早上到现在，谁做过一点家务？”
“王强，你在阳台抽烟，烟灰掉了一地，你收拾了吗？”
“王雅，你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上午手机，你洗过一个杯子吗？”
“还有你，”我看向王强的老婆，“你的孩子把茶几弄得全是饼干渣，你管了吗？”
她们全都被我问得低下了头。
“你们说会帮忙，但从早上到现在，只有我去买菜，午饭也是我在准备。你们除了坐着吃，还做了什么？”
王磊的妈妈见我句句占理，干脆开始耍赖：“晴晴，你这样斤斤计较有意思吗？太伤感情了！”
“伤感情？”我苦笑，“婆婆，到底是谁在伤感情？”
“你们私自配钥匙，不打招呼就搬进来，这不伤感情？”
“你们把我当成免费保姆，这不伤感情？”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外人’，这不伤感情？”
王磊的妈妈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王磊从卧室跑出来，看到我拖着箱子站在门口，眼里全是痛苦。
“晴晴，你真的要走？”
我点点头：“这个家，容不下我。”
“不是的！”他急切地说，“这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我指着客厅里那群人，“那为什么她们的话，比我的话管用？”
“为什么我反对她们住进来，你不听？为什么她们当面羞辱我，你不阻止？”
王磊张了张嘴，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窝囊样子。
我懒得再听。
“王磊，我最后问你一遍。”
“如果我们要继续，你能保证，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吗？”
“你能保证，我们的生活，不会再被你的家人随意干涉吗？”
“你能保证，我，作为你的妻子，在这个家里有真正的话语权吗？”
王磊看了看他虎视眈眈的妈妈，又看了看他那不成器的弟妹，最后，他痛苦地低下了头。
他的沉默，就是最清晰的答案。
我失望地摇摇头：“我明白了。”
我拖着箱子走到玄关，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曾经满怀希望的家。
“有她们，就没有我。你自己选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拉开了门。
身后传来王磊的呼喊：“晴晴！晴晴！”
我没有回头。
走到楼下，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三年。我以为我嫁给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结果，我嫁给了一个永远长不大、永远拎不清的妈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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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车回了娘家。
我妈看到我拖着行李箱、红着眼睛的样子，脸色立刻就变了：“晴晴？你和王磊吵架了？”
我扑进我妈怀里，眼泪终于决堤：“妈，我可能……要离婚了。”
我妈惊呆了：“离婚？你们昨天才搬家，今天就要离婚？”
我把一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妈听完，气得脸都白了：“这王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刚搬家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还有那个王磊！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关键时候就躲起来了？”
我苦笑：“妈，他就是那样的人，永远想当老好人。在他心里，我这个妻子就应该无条件理解、牺牲、忍让。”
“但我真的，忍不了了。”
我妈拍着我的背，斩钉截铁地说：“晴晴，你做得对！”
“女人可以为家庭付出，但绝对不能没有底线！你现在要是不站起来，以后在这个家里就永无宁日！”
听着我妈的话，我心里的委屈和坚定交织在一起。
“妈，我们为了买那套房子，真的很不容易……”我哽咽着，“我三年没买过贵点的衣服……可她们一来，就要我当牛做马……”
“妈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妈抱住我，“但妈告诉你，有些委屈，一口都不能受。受了第一次，以后就是一辈子。”
晚上八点，我的手机准时响了，是王磊。
我看着屏幕，没接。
过了一会儿，又响了。我还是没接。
我妈看了看我：“不接吗？”
我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他想明白了，否则说再多都是废话。”
最后，王磊发来一条短信：【晴晴，我知道你生气。她们明天就搬走，你回来吧。】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熄灭了。
明天就搬走？他觉得这就是解决问题了？
我回了一条：【王磊，问题不是她们住几天，问题是你的态度。如果你想不明白这一点，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立刻回了过来：【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真的不管我妹妹弟弟吧？】
我看着这条短信，彻底心凉了。
我回复：【没关系，你管你的妹妹弟弟，我管我自己就行了。】
电话立刻追了过来，这次我接了。
“晴晴，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冷静得可怕，“王磊，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他急了，“我们在一起三年，一起买房，你怎么能说不合适？”
“那我问你，”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景，“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你妹妹弟弟重要？”
王磊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那个我意料之中的答案：“这不能比较，都重要。”
“都重要？”我笑了，“王磊，当你妈说我是外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驳？”
“当你妹妹理所当然要求我伺候她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王磊又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说：“晴晴，我承认我做得不够好。但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我是你的妻子！”我打断他，“如果连妻子都保护不了，你还谈什么亲情？”
“王磊，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他又一次沉默了。
许久，他才艰难地说：“晴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又是这种话。
我彻底死心了。
“王磊，我们离婚吧。”
“晴晴！”他急了，“你别冲动，我们见面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平静地说，“你永远都不会变，我也不会再妥协了。”
“晴晴，你不能这样！”王磊在电话那头喊，“我们还有房子，还有贷款，你不能说走就走！”
房子，贷款。
他终于说出了重点。
他在乎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个能和他一起还贷的工具。
“房子的事情我们可以协商。”我冷冷地说，“但婚，是一定要离的。”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王磊又打过来，我直接关机了。
我妈看着我：“真的决定了？”
我点点头：“妈，我想明白了。嫁给这种男人，就是一辈子的委屈。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我妈叹了口气：“其实妈早就看出来了，王磊这个人太软弱。但妈告诉你，房子的事情要想好，那里面有你的钱。”
我想了想：“房子我不要了。但首付里我出的那部分，还有这几年我还的贷款，我会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这个合理。”
我靠在床头，三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我更多的是解脱。
我还年轻，我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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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我直奔律师事务所。
我必须弄明白两件事：离婚流程，财产分割。
接待我的是个精明干练的四十岁女律师，她听完我的来龙去脉，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
“江小姐，你的情况我清楚了。”
“从法律层面讲，这套房子是你们婚后财产，属于共同持有。”
“但你提供了首付款证明，这笔钱是可以在分割时优先拿回来的。”
我定了定神：“离婚程序怎么走？”
“双方无异议，就去民政局协议离婚。如果谈不拢，那就只能诉讼了。”
女律师一针见血地问：“你丈夫那边，同意离吗？”
我摇摇头：“他不同意。”
“那你得做好打官司的心理准备。”
律师给了我不少专业建议，核心就是收集证据。尤其是我出首付的银行流水，以及这期间我还房贷的记录。
从律所出来，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一半。至少，我知道了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该如何捍卫。
下午，王磊的电话又追过来了。
这次，我接了。
“晴晴，我们见一面吧，好好谈谈。”王磊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沙哑的疲惫。
“可以，地点？”
“就在...家里不行吗？她们已经走了。”
我嗤笑一声：“王磊，那里早不是我的家了。”
“外面咖啡厅见。”
约好地方，我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我妈不放心地问：“要不要妈陪你去？”
我摇摇头：“妈，这是我们俩的事，我必须自己去处理。”
到了咖啡厅，王磊已经到了。
他整个人憔悴得厉害，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晴晴，你来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
“有话就说吧。”
王磊做了个深呼吸：“晴晴，我想了一整夜，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昨天晚上就让她们全搬走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完了？”
“然后？”王磊愣住了，“然后你就回家啊，我们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我失望地摇头：“王磊，你根本没明白。”
“重点不是她们走不走，重点是你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王磊的音量高了一点，“我都让她们走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那是因为我提了离婚，你才迫不得已让她们走的。”
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没提离婚，你会让她们走吗？”
王磊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会的。”我替他说了答案，“你会继续让我忍，让我‘顾全大局’，让我牺牲。”
“直到我被逼疯为止。”
王磊急了：“晴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以后我绝对站你这边，绝对护着你！”
“王磊，你的保证现在一文不值。”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昨天的录音：“晴晴，你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王磊妈妈尖利的声音在咖啡厅响起，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继续播放：“这房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现在的年轻媳妇啊，都太自私了...”
录音播完，我盯着他：“从头到尾，你替我说过一句话吗？”
“你维护过我一次吗？”
王磊羞愧地低下头，彻底失语。
“王磊，结婚三年，我一直在等。”
“等你长大，等你摆脱你妈，等你明白怎么保护自己的妻子。”
“但我等不到了。”
我站起身：“我们离婚吧，别再互相耽误了。”
王磊猛地抬头，眼里的慌乱藏不住：“晴晴，你来真的？”
“房贷怎么办！我一个人根本还不上！”
瞧，这不就说出心里话了。
他哪里是舍不得我，他分明是舍不得我这个帮他还贷的工具人。
“房贷的事好商量。”我冷静得可怕，“我出的首付，加上我还的那部分贷款，你折现给我就行。”
“剩下的房贷你自己背，房子也归你。”
王磊急得跳脚：“那我一个人怎么还得起？”
“那是你的问题。”我拎起包，“你可以找你妈帮你还，或者让你那宝贝弟弟妹妹帮你还。”
“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
王磊一把拉住我：“晴晴，你不能这么绝情！我们三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感情？
我看着他，只觉得讽刺。
“王磊，我对你有过感情。”
“但感情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遮羞布。”
“你已经用行动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永远排在最后。”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还要继续委屈自己？”
他还想辩解，但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律师会联系你的，谈离婚协议。”
“你配合，我们就体面点。你不配合，我就直接起诉。”
说完，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他慌乱的喊声：“晴晴！晴晴你回来！”
我一步都没停。
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走在傍晚的街上，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年来，我第一次不用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不用担心王磊高不高兴，不用操心他家人满不满意。
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手机响了，我以为又是王磊，没想到是我闺蜜小雨。
“晴晴，听说你跟王磊闹翻了？”
我苦笑：“不是闹翻，是要离婚了。”
“什么？！”小雨的嗓门瞬间拔高，“你们昨天才搬家今天就离婚？搞什么鬼？”
我三言两语把事情捋了一遍。
小雨当场气炸了：“这王家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私配钥匙，鸠占鹊巢？把你们家当旅馆了？”
“最可气的就是王磊那个软蛋，屁都不敢放一个！”
“晴晴，这婚离得对！必须离！”
朋友的支持，让我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小雨，我可能得换个工作了。”
“现在这里离家太近，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
“这叫事儿？”小雨立刻说道，“正好我们公司设计部在招人，工资比你现在高一千。”
“你把简历发我，我给你内推！”
我眼睛一亮：“真的？”
“废话，姐什么时候坑过你？”
挂了电话，我看着车水马龙，忽然觉得天都亮了。
离开王磊，我的世界反而开阔了。
我还这么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7
一周后，我顺利入职了小雨公司。
新工作环境好，工资高一千，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糟心事，我能重新开始。
王磊那几天跟疯了似的打电话发短信，我一概不理。
律师函已经寄过去了，要求协商离婚。
但王磊玩起了拖延战术，就是不肯配合。
律师告诉我，他如果继续装死，就只能起诉了。
我毫不犹豫，让律师准备起诉材料。既然他不要体面，那我就给他“法治”。
这天下午，我刚在工位上改完设计稿，前台小妹跑过来说：
“江姐，门口有人找你。”
我一抬头，王磊正站在公司玻璃门外。
他比上次更憔悴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我走出去：“你来干什么？”
“晴晴，我们谈谈。”王磊声音沙哑，“你别起诉，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冷眼看他，“你不肯协议离婚，我只能起诉。”
“可起诉闹大了多难看。”王磊几乎是在哀求，“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好聚好散？”我气笑了，“那你倒是配合协议啊。”
“我...”王磊支支吾吾，“我还是...还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王磊，咱俩完了。你越早接受现实越好。”
见我态度坚决，他开始打感情牌：
“晴晴，我们三年多的感情，你真舍得？”
“就因为我妈她们住了一天，你就要闹到离婚？”
“一天？”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还在混淆视听，“王磊，重点是一天吗？”
“重点是她们私配钥匙！”
“重点是她们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当外人一样骂！”
“重点是你，从头到尾，当了个缩头乌龟！”
“你到现在，还没搞懂吗？”
王磊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说：“那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已经骂过我妈了，让她们以后别来了。”
我摇摇头：“王磊，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你妈呢？她道歉了吗？”
“王雅和王强呢？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吗？”
王磊又沉默了。
很显然，他们全家没一个觉得自己有错。
“王磊，你们全家都觉得是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对不对？”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转身要走，王磊急忙拉住我：“晴晴，你别走！”
“房子！房子我一个人真的还不起房贷！”
又是房贷。
他心里翻来覆去，只有房贷。
“王磊，我最后说一遍。”我甩开他的手，“房子我不要，我出的那笔首付，你还给我就行。”
“可我没那么多钱啊！”王磊哭丧着脸，“首付二十万，你出了十二万，我上哪儿给你弄十二万？”
“那是你的问题。”我冷冷地说，“你可以卖房，也可以找你妈要。”
“反正这是你的债，跟我没关系了。”
王磊彻底急了：“晴晴，你不能这么狠心！”
“狠心？”我笑了，“王磊，我跟你三年，为了这套房省吃俭用。”
“结果刚拿到钥匙，就成了你全家的战利品。”
“我提意见，你让我忍。”
“我要尊重，你让我滚。”
“到底是谁狠心？”
他无力反驳。
我接着说：“我已经够仁慈了，房子我都没要。换个人，早就要跟你分割房产了。”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磊知道说不动我，最后只能退让：“那你...能不能先别起诉？”
“给我点时间，我筹钱？”
我想了想：“可以，我给你一个月。”
“一个月后你还不配合，我立刻起诉，法庭见。”
王磊如蒙大赦：“好好好，一个月，一个月肯定够！”
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不后悔。
有些错，必须及时止损。
回到公司，小雨凑过来：“怎么样？那渣男没纠缠你吧？”
我摇摇头：“暂时不会了，他答应配合了。”
“那就好。”小雨拍拍我，“晴晴，你做得对，这种‘扶弟魔’加‘妈宝男’的组合，谁沾上谁倒霉。”
我点点头，把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工作能让我冷静，也能让我找回价值。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
我就是我，江晴。
晚上回家，我妈正在看电视。
“晴晴，王磊今天来找你了？”
我点点头，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我妈哼了一声：“给他一个月也好，免得他倒打一耙。不过你得留个心眼，他八成是在拖延。”
“这种男人我见多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想了想：“他要是敢拖，我就立刻起诉。法院判决，比什么都有用。”
“对。”我妈很赞同，“该硬气的时候，绝对不能心软。女人这辈子，不能总活在忍让里。”
我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演着家庭剧。
女主角正被婆婆刁难，但她选择了忍气吞声，最后“感化”了婆婆，大团圆结局。
以前的我，可能会羡慕。
但现在的我，只觉得可笑又虚假。
现实里，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牺牲只会换来理所当然。
只有站起来反抗，才能赢得尊重。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房产APP。
也许，我该考虑给自己买套小房子了。
一室一厅就够，小小的，但完全属于我一个人。
看着那些装修精致的小户型，我对未来忽然又充满了期待。
8
一个月转瞬即逝，王磊那边，杳无音讯。
我没再给他打电话，直接让律师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两天后，王磊收到了法院传票，这下他真的慌了，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晴晴！你真告我了？”
“我给过你一个月期限。”
“可我还在筹钱啊！”王磊急得不行，“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时间了。”我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王磊，你这一个月在干嘛，你当我不知道吗？”
“你但凡真想筹钱，早就联系我了。你无非就是想拖，赌我心软。”
王磊被我说中心事，半天没出声。
“晴晴，我承认我有侥ce幸心理。可我真的舍不得这段感情...”
“感情不能当饭吃。”我打断他，“既然你不配合，那就等法院判决吧。”
挂了电话，我彻底轻松了。
这根刺，总算要拔掉了。
律师告诉我，我手里的证据非常充分，胜诉几率极大。首付款流水、还贷记录、还有他家人强行入住的录音，都证明了我是过错方。
“江小姐，你甚至可以要求精神损害赔偿。”律师建议。
我摇摇头：“不要赔偿，只要回我应得的钱。我不想再跟这家人有任何瓜葛。”
“好的，我明白了。”
开庭前最后一天，王磊居然带着他妈一起来了。
两个人在我公司楼下，在十一月的冷风里站得颇为狼狈。
同事告诉我时，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妈居然肯来？
我下了楼。
王磊妈妈一见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晴晴，我...我是来跟你认错的。”
认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上次是我糊涂，我不该说...说你是外人。”王磊妈妈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你是磊磊的媳妇，是我们家的人。”
我冷冷地看着她：“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晚，不晚！”王磊赶紧接话，“晴晴，我妈知道错了。雅雅和强子也都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我们家了。”
“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我摇摇头：“王磊，你还没懂。”
“重点不是她们道不道歉，重点是你。”
“那天她们那样对我，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保护我？”
王磊又哑了。
他妈见状，赶紧打圆场：“晴晴，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也是急昏了头。”
“你别怪磊磊，他夹在中间，也难做。”
“他难做？”我笑了，“那我就不难做吗？”
“我被你们全家人围攻的时候，我不难做吗？”
“我被指着鼻子骂‘外人’的时候，我不难做吗？”
王磊妈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晴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王磊还在苦苦哀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机会？”我看着他们俩，只剩厌烦，“王磊，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
“这三年，每次你家人来占便宜，我都忍了。”
“每次你让我‘理解’，我都妥协了。”
“结果呢，你们得寸进尺，底线全无。”
“现在我不想忍了，你们倒跑来道歉了？对不起，晚了。”
“明天法庭见。”
我不想再跟他们浪费一秒钟，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王磊妈妈的哭喊：“晴晴，你行行好！磊磊没你不行啊！”
我没有回头。
有些错，不能原谅。
有些伤害，无法挽回。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第二天，开庭。
法庭上，王磊紧张得手都在抖。
他的律师还在试图证明房子是共同财产，应该平分。
但我的律师亮出了所有证据：我的首付款流水、我的还贷记录、还有那段清晰的录音。
法官听完陈述，当庭宣判：
准予离婚。
房产归王磊所有，但他必须在限期内，一次性返还我首付款及已还贷款，共计十五万元。
王磊听到判决，脸色惨白。
十五万，这笔钱，他必须拿出来。
走出法庭，我迎着阳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王磊在后面喊我：“晴晴！”
我头也没回。
这一页，彻底翻篇了。
9
判决生效后，我的生活清净了。
王磊为了凑那十五万，把刚到手的新房做了抵押。听说他现在每个月要还的钱更多了，压力山大。
他那对宝贝弟妹，也因为房子抵押，被银行清了出去。
听到这些，我内心毫无波澜。
自作自受而已。
拿到钱后，加上我自己的积蓄，我很快首付买了一套四十平米的小公寓。
一室一厅，不大，但足够温馨。
最重要的是，这套房子的指纹锁，只有我一个人的。
这里是真正属于我的家。
我把房子装点得很舒服，粉色窗帘，碎花床单，养了绿萝和吊兰。
每天下班回来，窝在这个小空间里，就觉得无比满足。
小雨来给我暖房，羡慕得不行：“晴晴，你这小日子才叫生活。”
“一个人住就是爽，想干嘛干嘛。”
我笑着给她倒茶：“是啊，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哎，那王磊呢？”小雨八卦道。
“听说了，过得挺惨。”我淡淡地说，“房贷加抵押贷，焦头烂额。他妈和弟妹也不敢去找他了，怕被他骂。”
小雨感叹：“活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妖。”
我点点头：“做人啊，不能没底线。”
这天周末，我正哼着歌打扫卫生，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一看，是个陌生女人。
“您找谁？”
“你好，我是王雅。”
王雅？王磊的妹妹？她怎么知道我地址的？
我没开门：“有事吗？”
“嫂...江晴，我想跟你谈谈。”王雅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关于我哥的事。”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门。
眼前的王雅，哪还有当初的嚣张跋扈，整个人憔悴不堪，穿着也很朴素。
“进来吧。”
王雅局促地坐在我的小沙发上，羡慕地环顾四周。
“你这里真好，很温馨。”
我给她倒了杯水：“说吧，什么事。”
王雅捧着水杯，低着头：“江晴，我是来替我们家道歉的。”
“当初是我们不对，不该那么对你。”
“我哥他...他现在过得特别不好，他每天都在后悔。”
我平静地看着她：“所以呢？”
“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去，跟我哥复合？”王雅小心翼翼地抬头，“我保证，我们全家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摇摇头：“王雅，不可能了。”
“为什么？”王雅急了，“我们都认错了，我哥也改了，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我看着这个曾经对我颐指气使的女人，如今却来低声下气地求我。
“王雅，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
她茫然摇头。
“不是因为你们住了我家一天，而是因为你们的态度。”
“你们从没把我当家人，从没尊重过我。”
“现在你哥过得不好了，你们就想起我的好了？当初你们把我当外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王雅被我说得满脸通红：“江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吗？”我冷笑，“王雅，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有些事做了，就无法弥补。”
王雅还想说什么，我站了起来：“我已经有我的新生活了。”
“我很快乐，不想再回头。”
“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王雅看我态度坚决，只能起身。
走到门口，她回头说：“江晴，我哥真的很后悔。他说如果有如果，他一定会保护你。”
我摇摇头：“没如果。”
“人生不是剧本，做错了，就得认。”
送走王雅，我关上门，心情平静。
王磊的后悔，王雅的道歉，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我已经爬出那个坑了，绝不会再跳回去。
10
又过了半年，我的生活彻底走上了正轨。
工作上，我升了职，加了薪。生活上，我报了烘焙班，学会了做各种甜点。
朋友们都说，我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天下午，我正在开会，小雨突然冲进来，神色紧张。
“晴晴，别开了，你前夫又来了！”
王磊？
我皱了皱眉，跟同事们道了歉，走出了会议室。
王磊站在公司门口，比上次见他时更显苍老。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得不成样。
“你又来干什么？”我语气不善。
“晴晴，我有话跟你说。”他声音沙哑，“最后一次，五分钟。”
我看了看表：“好，五分钟。”
还是那家咖啡厅。
“说吧。”
王磊深吸一口气：“晴晴，我把房子卖了。”
这我倒有点意外。
“然后呢？”
“把银行的钱都还清了，还剩下一点。”
王磊看着我，“我想把剩下的钱给你，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摇摇头：“不需要。”
“晴晴，你听我说完。”王磊急切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大半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后悔当初没护着你，后悔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平静地看着他，还是那句：“然后呢？”
“我想重新开始。”王磊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我们...我们再试一次，行吗？”
我毫不意外地摇摇头：“王磊，不可能。”
“为什么？”他急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只想要你。”
“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弟弟妹妹，什么爸妈，都没你重要。”
“你是我老婆，你才应该是我最该拼命护着的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了一丝触动。
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王磊，你知道吗？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是我结婚三年来，做梦都想听到的。”
“但现在，太晚了。”
王磊的脸瞬间垮了下去：“晴晴，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没有。”我无比肯定，“王磊，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现在有我的工作，我的朋友，我的小房子。”
“我很快乐，很充实，我不想回头。”
王磊沉默了许久，最后惨然一笑：“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我以前只想着自己，现在什么都失去了，才知道你有多好。”
我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如果还有下一个，对她好一点。”
王磊苦笑：“还会有吗？”
“会的。”我站起身，“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王磊，就到这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们都得往前看。”
王磊红着眼眶看着我：“晴晴，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
“也会永远后悔我的蠢。”
我没再回应，转身离开。
这大概，就是我和他最后的结局了。
回到公司，小雨迎上来：“怎么样？他又PUA你了？”
我摇摇头：“不是，他来告别的。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那就好。”小雨松了口气，“你现在这么好，可千万别再回头。”
是的，我过得很好。
晚上回到家，我给自己做了一顿大餐。
蒜蓉开背虾，糖醋排骨，还开了一瓶红酒。
一个人的晚餐，也可以很隆重。
饭后，我坐在阳台上看书。
楼下是人间烟火，楼上是我的宁静。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不用迁就任何人的喜好。
我就是我自己，活得舒展又自在。
来源：小梦琪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