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川娶温颂是她够懂事,可没想她竟懂事到连离婚,都没惊扰他半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06 08:58 1

摘要:周聿川的助理张妍打来电话时,我正在给那盆快要被我养死的龟背竹浇水。

周聿川的助理张妍打来电话时,我正在给那盆快要被我养死的龟背竹浇水。

“太太,周总晚上有个临时会议,晚饭不回来吃了。”

张妍的声音年轻、清脆,带着初入职场那种小心翼翼的客气。

我“嗯”了一声,把水壶放下,擦了擦手。

“还有,周总明天要去新加坡,大概三天。他让我问问您,他去年冬天穿过的那件深灰色羊绒大衣,熨烫好挂在衣帽间哪个位置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周聿川靠在办公椅上,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张妍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

关于他自己的一切,他从不上心,因为有我。

我平静地报出一串指令:“左手边第三个衣柜,打开后右侧,挂在蓝色西装和黑色风衣中间。你跟他说,配套的羊毛围巾在衣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和手套放在一起。我已经打包了一个便携熨烫机在他的小号行李箱里,如果褶皱了可以随时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张妍大概是被我这堪比智能管家的精准度给镇住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的,太太。您,您真是太细心了。”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盆奄奄一息的龟背竹,突然觉得它很像我自己。

被移植到一个看似华丽、昂贵的花盆里,有专人定时浇水,施肥,享受着最适宜的阳光和温度。

但就是没有生气。

一天比一天枯萎。

我走进衣帽间,那里面整齐得像个奢侈品展厅,几乎所有空间都被周聿川的衣物占据。

我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

我打开他那个衣柜,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安静地挂在那里,散发着昂贵面料和淡淡木质香水混合的味道。

是啊,我多懂事。

我懂事到能记住他每一件衣服的位置,他每一个合作方的喜好,他每一次出差需要准备的细节。

我懂事到他深夜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我只会默默给他递上一杯温水,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客房睡觉。

我懂事到他母亲用“不下蛋的鸡”来羞辱我时,我还能微笑着说“妈,是我身体不好,跟聿川没关系”。

所有人都夸我,夸周太太温婉、贤淑、识大体。

周聿川也满意。

他不止一次在那些狐朋狗友面前炫耀,带着三分醉意搂着我的肩膀说:“我老婆温颂,什么都好,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从来不给我添乱。”

他们都以为这是夸奖。

只有我知道,这是我用自己的人生,给他换来的一枚勋章。

一枚名为“省心”的勋章。

我轻轻抚摸着那件大衣,然后,从我的那个小角落里,拖出了一个行李箱。

打开。

里面只有几件我自己的衣服,几本我大学时读过的专业书,还有一个旧相框。

相框里,是二十岁的我,笑得张扬又热烈。

那时候,我还是建筑设计系最被看好的新星,拿过全国大学生设计金奖,以为未来有无限可能。

直到我遇见周聿川。

我收回思绪,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份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婚后共同财产,我自愿放弃百分之九十,只取我应得份额的十分之一。】

【房产:名下所有房产,我均不要。】

【车辆:无要求。】

【其他:本人温颂,自愿净身出户。】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的手甚至没有抖。

我只是觉得,这三年,像一场漫长又疲惫的梦。

现在,我该醒了。

周聿川要去新加坡三天。

这时间,足够了。

足够我从他的人生里,蒸发得干干净净,不惊扰他半分。

我把离婚协议放在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用他最喜欢的那方水晶烟灰缸压着。

然后,我抱起了趴在沙发上打盹的猫。

它叫糯米,是我三年前从路边捡回来的。

周聿川不喜欢宠物,嫌脏,嫌掉毛。

糯米能留下来,也是因为我“懂事”。

我保证它绝对不会出现在周聿川的视野里,保证家里闻不到一丝猫味,保证它不会抓坏任何一件家具。

这三年,糯米活得比我还小心翼翼。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糯米,我们走,去一个能让你随便打滚的地方。”我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

它“喵”了一声,仿佛听懂了。

我拉着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家”。

这里很漂亮,很昂贵,符合周聿川的一切审美。

但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

哦,不。

那盆快死的龟背竹,是我买的。

我走过去,把它从那个华丽的花盆里,连根拔起,根部的泥土簌簌地往下掉。

然后,我用一个塑料袋把它装了起来。

就算快死了,我也要带它走。

死,也要死在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再见了,周聿川。

再见了,周太太。

你好,温颂。

我给闺蜜林薇打了个电话。

“薇薇,我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林薇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你来真的啊!?”

“真的。”我声音平静。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报了个地址,是我用自己那点微薄的私房钱,在市区边缘租的一个小公寓。

半小时后,林薇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红色mini cooper,一个甩尾停在我面前。

她跳下车,冲过来抱住我,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头里。

“颂颂!你他妈终于想通了!老娘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了!”

林薇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反对我嫁给周聿川的人。

她看着我,眼圈红了。

“瘦了。”

我笑了笑:“以后能吃胖回来的。”

她帮我把行李搬上楼,那盆用塑料袋装着的龟背竹和猫包格外显眼。

一进门,林薇就被这间小公寓的“朴素”给惊呆了。

“不是,你就住这?”

“嗯,挺好的,朝南,阳光足。”

“好个屁!这还没周聿川家厕所大!温颂,你是不是傻?离婚你净身出户?你脑子被驴踢了?他周聿川婚内出轨,你让他净身出户还差不多!”林薇气得直跺脚。

我把糯米从猫包里放出来,小家伙好奇地在新家里巡视起来。

我把龟背竹放在阳台上,找了个空花盆先种下。

“薇薇,钱没了可以再挣,自由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屁的自由!你这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我知道她说的是周聿川和他的那个新任“红颜知己”,一个叫苏晚晚的年轻演员。

最近,他们的绯闻传得满城风雨。

周聿川甚至没想过要瞒我。

他大概觉得,我足够“懂事”,会自己消化这一切。

“不重要了。”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薇薇,我饿了,我们去吃火锅吧,最辣的那种。”

林薇看着我平静的脸,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行!吃!今天老娘请客!庆祝你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我们去了大学时最爱去的那家火锅店。

红油翻滚,热气蒸腾。

我夹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的辣油里七上八下,然后塞进嘴里。

辛辣瞬间引爆味蕾,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好爽。

这三年来,因为要照顾周聿川那被惯坏的胃,我们家的餐桌上,几乎没出现过“辣”这个字。

我有多久没这样放肆地吃一顿了?

林薇给我倒了杯啤酒。

“来,走一个!祝你以后,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吃饭!”

我举起杯子,和她重重一碰。

“敬自由。”

酒过三巡,林薇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说真的,颂颂,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当初怎么就看上周聿川了?他除了有几个臭钱,长得人模狗样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是啊,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记忆回到五年前。

那时候,我大四,正在一家顶尖的建筑事务所实习。

周聿川是我们事务所的甲方。

第一次见面,是在会议室。

我只是个跟在导师后面做会议记录的小助理。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主位,气场强大,言语犀利,把我导师那个级别的顶尖设计师都问得频频擦汗。

中场休息时,我给大家续咖啡。

手一抖,咖啡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裤腿上。

我吓得脸都白了,不停地道歉。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火。

但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他说:“没关系,小姑娘,别紧张。”

那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笑容,就像那光影一样,晃了我的眼。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不过是一句客气话,我却记了这么多年。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林薇用手肘捅了捅我。

我回过神,自嘲地笑了笑。

“在想,我当年真是瞎了眼。”

“你何止是瞎了眼,你简直是自废武功!”林薇恨铁不成钢,“你忘了你毕业设计有多牛逼了吗?连我们系最苛刻的那个老教授都说你是他见过最有灵气的学生!结果呢?你为了周聿川,放弃了去国外顶尖设计院深造的机会,回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你以为你嫁的是爱情,结果人家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高级保姆的岗位!”

“温颂,你图什么啊?”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图什么?

一开始,图的是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动心。

后来,是被他营造的温柔陷阱所迷惑。

他会记得我的生日,送我昂贵的礼物。

他会在我生病时,推掉应酬陪在我身边。

他会对我父母彬彬有礼,让他们觉得我嫁了个好归宿。

他给了我一个女人对婚姻所有美好的幻想。

然后,在我彻底沦陷,为他洗手作羹汤,放弃自己的一切后,他慢慢收回了所有的好。

他的生日礼物变成了助理代买。

我生病时,他只会让司机送我去医院。

他的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直到最后,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我像一只被温水煮了三年的青蛙,直到水开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力跳出。

“不图什么了。”我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现在,我只想图我自己。”

那晚,我和林薇喝了很多酒。

我们聊大学时的糗事,聊未来的打算。

我说我想重新捡起我的专业,开个自己的工作室。

林薇拍着胸脯说:“启动资金算我的!老娘这些年炒股挣了点钱,就当投资你了!亏了算我的,赚了咱俩分!”

我笑着说好。

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我醉意朦胧地倒在床上。

很小,很乱,但很安心。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x月xx日xx时xx分入账人民币5,000,000.00元。】

是林薇转的。

后面还附带一条微信。

【温颂,这是姐给你的底气!别怕,从头再来,你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你!】

我看着那串零,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这三年来,我没为周聿川的出轨流过一滴泪,没为他母亲的刁难流过一滴泪。

此刻,却因为朋友的善意,哭得像个孩子。

我回复她:【谢谢你,薇薇。】

她秒回:【谢个屁!赶紧睡!明天起来给老娘搞事业!】

我笑了,擦干眼泪,沉沉睡去。

这一觉,是我三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半夜惊醒等一辆永远不会准时回家的车。

没有在患得患失中猜测他身边的人是谁。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恍惚。

糯米跳上床,用头蹭我的脸。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然后,我笑了。

新的一天。

新的开始。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收拾我的新家。

把为数不多的行李归置好,去楼下超市买了生活用品。

我还买了很多花。

向日葵,小雏菊,满天星。

把小小的客厅装点得生机勃勃。

那盆被我从“豪宅”里拯救出来的龟背竹,被我郑重地放在了阳台最好的位置。

我给它浇了水,修剪了枯叶。

“以后,我们一起好好活。”

晚上,我给自己做了一顿饭。

一碗简单的番茄鸡蛋面。

吃完后,我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电脑。

开机速度慢得感人。

我却很有耐心。

桌面背景,还是我大学时的毕业设计图。

那是一个名为“回响”的社区图书馆设计。

我看着那张图,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我打开那些专业软件,很多都已经更新换代,界面变得陌生。

没关系,可以学。

我花了一晚上,在网上找教程,看案例,一点点地找回感觉。

就像一个失忆的人,在努力拼接自己的过去。

这个过程很慢,很笨拙。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因为我知道,我正在找回我自己。

另一边,新加坡。

周聿川结束了一天繁忙的会议,回到酒店。

他习惯性地想把领带扯下来扔在沙发上。

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这里不是家,没有温颂跟在他身后收拾。

他皱了皱眉,把领带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边。

房间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过分。

他有些不习惯。

往常这个时候,温颂应该会发信息来问他。

【会议顺利吗?】

【晚饭吃了吗?不要喝酒,对胃不好。】

【早点休息。】

诸如此类,琐碎又温暖。

以前他觉得烦,觉得啰嗦。

今天,手机安静得像块板砖,他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拿起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

手指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悬停了很久,最后还是按了锁屏。

算了,有什么好打的。

一个女人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洗完澡,换上浴袍,打开助理送来的文件。

看了一会儿,觉得口渴。

他走到mini bar前,想找瓶水,却发现里面全是冰的。

他的胃不好,温颂从来只让他喝温水。

在家里,无论他什么时候想喝水,水杯里的水永远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周聿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给前台打电话,要了一壶热水。

等待的时候,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想起张妍跟他汇报时,复述温颂说的那段关于大衣和围巾的话。

精准,冷静,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温-颂。

他娶她,是因为她漂亮,温顺,懂事。

她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摆在家里,赏心悦目,又从不给他添麻烦。

他以为她会永远这样。

永远在他身后,为他打理好一切,仰望着他,崇拜着他。

他从没想过,她也会有离开的一天。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掐灭了。

不可能。

她爱他。

他很确定。

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不是爱是什么?

她现在可能只是在闹点小脾气。

因为苏晚晚的事。

女人嘛,总是会嫉妒。

等他回去,买个包,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好。

周聿川这么想着,心里的那点烦躁又压了下去。

他喝了口热水,继续看文件。

他不知道,他以为的“家”,已经人去楼空。

他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三天后,周聿川回国。

飞机落地,他打开手机,没有一条来自温颂的信息。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以前他出差回来,温颂的电话和信息早就追过来了。

【落地了吗?】

【司机已经到机场了,在A出口等你。】

【我炖了汤,回家喝。】

今天,什么都没有。

他走出机场,司机老王迎了上来。

“周总。”

“她没给你打电话?”周聿川下意识地问。

老王愣了一下:“谁?太太吗?没有啊。”

周聿川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坐上车,直接拨了温颂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女声,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

空号?

她把手机号注销了?

周聿川的心里,第一次涌起一丝慌乱。

他立刻给张妍打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马上给我查一下温颂现在在哪!”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别墅。

一进门,周聿川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没有熟悉的身影迎上来,接过他的外套。

没有饭菜的香气。

空气里,只有冰冷的,属于昂贵装修材料的味道。

“温颂?”

他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大步走进客厅,然后,他看到了茶几上的那份文件。

和压在文件上的,他的水晶烟灰缸。

【离婚协议书】

这五个字,像五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瞳孔里。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协议。

纸张很薄,却重若千斤。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

当看到“自愿净身出户”那一行时,他的手抖了一下。

协议的最后一页,是她的签名。

温颂。

两个字,写得清秀又决绝。

旁边,还放着一把钥匙。

是这个家的门钥匙。

他猛地冲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

空的。

他又推开衣帽间的门。

他所有的衣服都还在,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而属于她的那个小角落,已经空了。

空得那么彻底,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他像疯了一样,把家里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

客房,书房,影音室……

都没有。

她真的走了。

走得这么干脆,这么利落。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净身出户。

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带走。

哦,不。

周聿川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冲到客厅,发现那个角落里,原本应该放着猫砂盆和猫爬架的地方,也空了。

她把那只他一直很讨厌的猫,也带走了。

他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那份离婚协议。

纸张的边缘,被他捏得起了皱。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走?

就因为苏晚晚?

可他以前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她不都“懂事”地装作不知道吗?

为什么这次,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判了他死刑?

手机响了,是张妍。

“周总,查到了。太太……哦不,温小姐三天前就搬走了。她自己租了个房子,在城西的旧城区。”

“地址发给我。”

“可是……周总,温小姐通过她的律师转告我们,说她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她。”

律师?

她什么时候请的律师?

周聿-川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发现,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个他以为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女人,竟然早就背着他,为自己的离开铺好了所有的路。

“我让你把地址发给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张妍吓得不敢再多说,立刻把地址发了过来。

周聿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他要去问个清楚。

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然后被如此干脆地抛弃。

他开着车,一路狂飙到城西。

这里是老城区,道路狭窄,环境嘈杂。

和他住的富人区,是两个世界。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地址,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他站在楼下,看着斑驳的墙皮和晾在外面五颜六色的衣服,眉头紧锁。

温颂,就住在这种地方?

她疯了吗?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和嫌弃,走上楼梯。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他找到了那个门牌号,抬手,准备敲门。

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他该说什么?

质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还是求她回去?

周聿川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求”这个字。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林薇。

她看到周聿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

“哟,这不是周总吗?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到我们这小庙来了?”

周聿川懒得跟她废话,视线越过她,往屋里看。

“温颂呢?让她出来。”

“她不在。”林薇双臂环胸,堵在门口,一副“有我在此,休想前进一步”的架势。

“她去哪了?”

“她去哪了关你屁事?周聿川,你跟她已经没关系了,离婚协议你没看吗?我们颂颂净身出户,跟你一刀两断了!你现在跑来干什么?演深情前夫啊?晚了!”

林薇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地往外扫射。

周聿-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跟她说话,你让开。”

“我不让!有本事你从我身上跨过去!”林薇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屋里传来温颂的声音。

“薇薇,让他进来吧。”

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薇不甘心地瞪了周聿川一眼,侧身让开了路。

周聿川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但很干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长得很好。

一只肥硕的橘猫从他脚边溜过,跳上沙发,警惕地看着他。

温颂正坐在小餐桌旁,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但周聿-川却觉得,她好像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耀眼。

那种光芒,不是来自昂贵的珠宝和华服,而是来自她本身。

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的,生机勃勃的气息。

她抬起头,看向他。

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你来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

而不是跟一个刚刚被她“抛弃”的前夫。

这种平静,让周聿川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他走过去,把那份离婚协议拍在桌子上。

“温颂,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协议上写的那样。”温颂的视线落在协议上,淡淡地说,“我签了字,你也签了吧。签完,我们就可以去办手续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聿川提高了音量,“就因为苏晚晚?我跟你解释,我跟她……”

“不重要了。”温颂打断他。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周聿川,跟你和谁在一起,没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是我自己的关系。”温颂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不想再当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没有自己姓名,只为周先生服务的‘懂事’的周太太了。”

“我给你的生活不好吗?”周聿川觉得荒谬,“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多少女人挤破了头都想过上你的生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你给了我很多钱。”温颂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凉,“但你拿走的,是我的整个人生。”

“周聿-川,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我‘好用’。”

“我能把你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能帮你应付各种你不耐烦的亲戚应酬,能对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视而不见,让你毫无后顾之忧。”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高级合伙人,生活管家,情绪垃圾桶。”

“现在,我不想干了。我要辞职。”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们之间那层名为“婚姻”的华丽外衣,露出了里面不堪的真相。

周聿川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他一直以为,他给予她的,是恩赐。

他从没想过,在她眼里,那是一场交易。

而现在,她要单方面终止这场交易。

“所以呢?”他冷笑一声,试图用嘲讽来掩饰自己的心慌,“辞职?你以为你离开我,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住这种破地方,用这种破电脑,你以为你能回到过去,当你的天才设计师?”

“温颂,别天真了。你已经被我养废了三年,你已经跟社会脱节了。”

“你现在回来求我,还来得及。”

他以为这番话会刺痛她,会让她看清现实,会让她后悔。

但他失望了。

温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周聿川,你还是不懂。”

“我离开你,不是为了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我只是想过上我自己的日子。”

“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甘之如饴。”

“至于我能不能当回设计师,”她指了指电脑屏幕,“我已经接到了我的第一个单子。虽然只是个很小的室内设计项目,酬劳也只有五位数。但是,周聿川,这是我凭自己挣来的第一笔钱。”

“花自己挣的钱,哪怕只是买一碗泡面,也比花你的钱买一桌满汉全席,要香得多。”

周聿川的目光落在她的电脑屏幕上。

那上面是一张复杂的设计图,布满了各种线条和数据。

他看不懂。

但他看得懂她脸上的表情。

那是满足,是骄傲,是他在那座华丽的别墅里,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采飞扬。

他突然意识到,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不,是已经失去了。

在他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的时候,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另一条完全没有他的路。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

“颂颂,我们……”

温颂却先一步收回了手,避开了他的触碰。

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昵称,从他嘴里说出来,此刻只让她觉得讽刺。

“周先生,请你签字吧。”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如果我不签呢?”周聿川的自尊心让他说出了这句话。

“不签?”温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周聿川,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吗?分居两年,一样可以起诉离婚。我耗得起,你呢?你的那位苏小姐,等得起吗?你们的绯闻,还能帮你公司的股价涨几个点?”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

周聿-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留恋和不舍。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平静的,冰冷的,让他感到陌生的决绝。

他终于明白。

她不是在闹脾气。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拿起笔,手却在发抖。

签下“周聿川”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把签好字的协议推到她面前。

“温颂,你会后悔的。”他咬着牙说。

温颂拿起协议,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地收好。

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三年来最真心的笑容。

“不,周聿川。”

“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

周聿川走了。

背影狼狈得像个败兵。

林薇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

“走了?”

“嗯。”

“没打你吧?”

“没有。”

“那就好!”林薇走出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他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解气!活该!让他把你当抹布,用完就扔!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就像一场高烧,终于退了。

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脑子已经彻底清醒了。

第二天,我和周聿川去民政局办了手续。

全程无交流。

拿到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我甚至有一种不真实感。

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

周聿川站在台阶下,看着我。

“我送你。”

“不用了。”我摇摇头,“我朋友来接我。”

不远处,林薇那辆骚包的红色小车已经停在那里。

“温颂。”他突然又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站在原地,西装革履,英俊挺拔,依然是那个天之骄子。

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套房子,你随时可以回去住。我不会带任何人回去。”他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他以为,我离开,只是因为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在我们的“家”里。

他还是不懂。

我笑了。

“周聿川,那个地方,从来不是我的家。它只是你的房子。”

“还有,别再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房子,你想带谁回去,都与我无关。”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林薇的车。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依然站在原地,像一座孤零零的雕塑。

“酷毙了!颂颂!”林薇朝我竖起大拇指,“刚才那几句话,简直slay全场!你没看到周聿-川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薇薇,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好!你想怎么庆祝?”

“我想去剪头发。”

半小时后,我坐在理发店里。

及腰的长发,是周聿川最喜欢的。

他说,长发飘飘的女孩,最有女人味。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理发师说:“剪短,越短越好。”

理发师手起刀落。

一缕缕黑发,像一段段沉重的过去,从我身上剥落。

当理发师用吹风机吹干我的新发型时,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利落的短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练。

我好像,又看到了二十岁时,那个无所畏惧的温颂。

我的人生,从“头”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得像个陀螺。

白天,我泡在各种建材市场和施工现场,跟工人师傅们讨教学习。

晚上,我熬夜画图,修改方案。

那个五位数的小单子,我把它当成一个上百万的大项目来做。

从设计,到选材,到施工,我全程跟进,不敢有丝毫怠慢。

业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预算有限,但对新家充满了期待。

我跟他们聊了很多次,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的梦想。

我把他们的梦想,一点点地画进图纸里。

我给他们设计了一个可以随意变换空间格局的客厅,一个充满了阳光和绿植的阳台,还有一个隐藏在书柜后面的,属于男主人的小小游戏室。

当最终效果图出来的时候,女主人激动得快哭了。

她说:“温设计师,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家!你太懂我了!”

那一刻,我获得的满足感,是过去三年里,买再多爱马仕也换不来的。

周聿川偶尔会给我发信息。

【你住的地方太不安全了,搬回来吧。】

【那张黑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生日。】

【糯米还好吗?】

我一条都没有回。

他大概无法理解,我已经不需要他的任何“施舍”了。

我过得很好。

虽然住着小房子,每天挤地铁,吃着十几块钱的盒饭。

但我的心,是满的。

林薇来看我,看到我穿着工装裤,满身灰尘地从工地里出来,心疼得直掉眼泪。

“颂颂,你何必这么辛苦?我给你的钱,够你舒舒服服过好几年了。”

我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

“薇薇,你不懂。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

“我不是在受苦,我是在给自己的人生,打地基。”

项目结束,业主非常满意,还给我介绍了一个新客户。

我的工作室,就这样慢慢步入了正轨。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招了两个刚毕业的年轻助理。

我把我的工作室,命名为“回响”。

取自我当年的毕业设计。

我希望,我做的每一个设计,都能在居住者的心里,产生美好的回响。

生活越来越忙碌,我几乎快忘了周聿川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行业酒会上,再次遇见了他。

他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依然是众星捧月的焦点。

我作为新锐设计师代表,被邀请参加。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

更没想到,我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短发,化着精致的妆。

自信,从容。

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温顺安静的周太太。

我朝他举了举杯,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继续跟身边的同行交流。

他却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周总,好久不见。”我客气地回应。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

“我看了你最近的几个设计作品,很出色。”

“谢谢周总夸奖。”

我们的对话,客气又疏离。

就像两个完全不熟的生意伙伴。

酒会进行到一半,主办方安排了一个互动环节。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了周聿川面前。

“周总,作为我们江城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大家对您的感情生活都非常好奇。之前您和苏晚晚小姐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请问你们是好事将近了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聿川身上。

我端着酒杯,站在人群外围,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

周聿川接过话筒,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跟苏小姐,只是普通朋友。”

“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周聿川年轻有为,但没人知道他结过婚。

“我的前妻,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懂事的女人。”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她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把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以为,那就是最好的婚姻。”

“我习惯了她的付出,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直到她离开我。”

“她离开得悄无声息,没有争吵,没有纠缠,懂事到……连离婚,都没惊扰我半分。”

“她走后,我才发现,我的世界,乱了套。”

“我找不到我的文件,喝不到温度正好的水,甚至不知道第二天该穿什么衣服。”

“我才明白,我的生活不是本来就那么顺遂,是她用她的时间和心血,为我铺就了一条平坦的路。”

“而我,却亲手把她弄丢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今天站在这里说这些,不是想博取同情,也不是想挽回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尤其是告诉在场的男士们。”

“永远不要把一个女人的‘懂事’,当成你肆无忌惮的资本。”

“因为,当她攒够了失望,决定不再‘懂事’的时候,她会走得比谁都决绝。”

“到时候,你连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完,把话筒还给主持人,然后转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站在我面前,深深地看着我。

“温颂,”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郑重,“对不起。”

我看着他。

这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可惜,太晚了。

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对他笑了笑,云淡风轻。

“周总,言重了。”

“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一场不合适的合作,提前中止了而已。”

“祝你以后,能找到更合拍的搭档。”

说完,我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没有再回头。

走出酒店,晚风清凉。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很亮,很圆。

手机响了,是林薇。

“!温颂!我刚在朋友圈看到直播了!周聿川那个狗男人,居然当众给你告白了!你什么情况啊?你俩要复合了?”

我笑了。

“没有。”

“那他什么意思?演追妻火葬场啊?”

“可能吧。”我说,“不过,火葬场的火,已经灭了。”

“ ashes to ashes, dust to dust.”

“什么意思?”

“尘归尘,土归土的意思。”

挂了电话,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西。”

回到我的小公寓。

糯米跑过来蹭我的腿。

阳台上的龟背竹,已经长出了新的叶子,绿油油的,充满了生命力。

我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新的设计图。

那是一个社区改造项目。

我打算把一个废弃的工厂,改造成一个集图书馆、咖啡馆、儿童乐园和流浪动物救助站于一体的复合空间。

项目很大,很难。

但我充满了干劲。

因为我知道,我不再是为谁而活。

我是在为我自己,为我的梦想,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和动物而活。

我的世界,不再只围绕着一个男人打转。

我的世界,变得很大,很广阔。

可以装下星辰大海。

至于周聿川。

他娶我,是因为我够懂事。

他后悔,是因为我懂事到,连离开,都成全了他的体面,却打乱了他的生活。

他怀念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

而是那个,被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他省心省力的“周聿川自己”。

而我,温颂,已经不需要再用“懂事”去取悦任何人了。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这就够了。

来源:茶凉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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