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千万支票砸在桌上,他以为买断了三年婚姻。却不知,救活白月光的唯一钥匙,正捏在我掌心。签下名字的瞬间,他亲手打开了地狱之门。"
"一千万支票砸在桌上,他以为买断了三年婚姻。却不知,救活白月光的唯一钥匙,正捏在我掌心。签下名字的瞬间,他亲手打开了地狱之门。"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晚上,我的丈夫顾言洲没有带回来香槟和玫瑰,只有一份冰冷的离婚协议,和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他说,他的初恋,也是我曾经的大学室友姜雪,得了白血病,快死了。
在他眼里,我成了阻碍他奔赴真爱的绊脚石。
我笑了,利落地签下名字,拿钱走人。
他以为这场交易他赢了,却不知道,那能救活他心尖挚爱的唯一机会,正被我死死攥在手里。
他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01
“太太,先生今晚会回来用晚餐吗?纪念日大餐的食材都已经备好了。”
我正将最后一束香槟玫瑰插入花瓶,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回,当然回。李嫂,今晚辛苦你了,做几个他最爱吃的菜。”
“应该的,应该的。”李嫂笑得一脸慈祥。
我看着满室的浪漫温馨,璀璨的水晶灯,精心布置的餐桌,还有那只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我准备送给顾言洲的百达翡丽手表,心中却是一片挥之不去的冷意。
今天是我和顾言洲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三年前,林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是顾言洲如天神般降临,挽救了林家。
代价是我,林家大小姐林晚,必须嫁给他。
一场典型的商业联姻。
所有人都说我攀上了高枝,连我的父母都劝我,顾言洲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是整个云城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我嫁给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也曾这样以为。
我努力扮演好一个贤惠的妻子,学烹饪,学插花,学所有能讨他欢心的东西。
我将自己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合格的顾太太。
可三年了,他的心,就像一块捂不化的寒冰。
我永远记得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叫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姜雪。
后来我才知道,姜雪是他的大学初恋,也是我的室友。
当年,是顾言洲的母亲嫌弃姜雪家境贫寒,强行拆散了他们。
而顾言洲为了反抗,才随意地选择了我这个家世相当的商业伙伴。
更可笑的是,姜雪就是那个将这个“秘密”告诉我的“好闺蜜”。
她总是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她和顾言洲的过去,那些甜蜜的、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
“晚晚,你别误会,我和言洲真的只是过去了。”她总是用那副纯洁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幸福。看到你把他照顾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每一次,我都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餐桌上的菜,已经热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沉了下去。
玄关处终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立刻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想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样,为晚归的丈夫送上温暖的拥抱。
“言洲,你回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冷漠地挥手打断。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与……决绝。
浓烈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钻入我的鼻腔。
那香水味,我再熟悉不过,是姜雪最爱用的那款。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顾言洲,你去哪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曾让我沉沦的深邃眼眸,此刻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另一份,是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
“林晚,我们离婚吧。”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尽管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当“离婚”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然而,没有。
只有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坚决。
“小雪病了。”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白血病,晚期。医生说,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姜雪,又是姜雪。
这个像魔咒一样,缠绕了我们婚姻三年的名字。
“所以呢?”我自嘲地勾起嘴角,“她病了,你就要和我离婚?顾言洲,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林晚。”他皱起了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小雪她……很需要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让她背负着‘小三’的骂名。”
“骂名?”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本来就是!一个觊觎别人丈夫的第三者!”
“够了!”顾言洲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你不准这么说她!她从没有想过要破坏我们!如果不是你,我和她根本就不会分开!”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再残忍地搅动。
是啊,如果不是我,他现在应该正和他的白月光双宿双飞。
而我,林晚,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可笑的、多余的替代品。
三年的付出,三年的忍耐,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看着他冷酷的脸,心底最后一丝温情,也终于被消磨殆尽。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我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林晚,别哭,不值得。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到茶几前,拿起了那份离婚协议。
“顾言洲,”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得有些刺眼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他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是不是觉得,给我一千万,就算是对我这三年青春的补偿,是对我们林家的恩赐?”
我一步步向他逼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错了。”我拿起那张支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千万,就想买断我三年的婚姻?顾言洲,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脸色一沉,“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轻笑一声,拿起笔,在离婚协议的末尾,干脆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我将协议和支票都收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这个婚,我离了。钱,我也收下了。”我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从今往后,你顾言洲,和你的白月光,是死是活,都与我林晚无关。”
“祝你们,天长地久。”
02
我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个别墅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顾言洲的。
属于我的,只有一个行李箱,和里面几件无关紧要的衣服。
当我拖着行李箱下楼时,顾言洲还站在原地,脸上是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或许是惊讶,或许是错愕,又或许,是终于摆脱了我的如释重负。
“不再多看看?”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不必了。”我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拉开别墅的大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深夜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畅快。
再见了,顾言洲。
再见了,我这可笑的、为期三年的独角戏。
我没有哭,甚至连一丝难过的情绪都没有。
我只是掏出手机,给我哥林辰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林辰带着睡意的声音:“晚晚?这么晚了,怎么了?”
“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我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是林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声音。
“你说什么?!顾言洲那个混蛋,他对你做什么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没事,哥,你别激动。”我笑着说,“我现在很好,不仅恢复了单身,还成了千万富婆。”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我哥那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我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那些让我难堪的细节。
听完后,林辰气得破口大骂:“这个姓顾的,他还是不是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晚晚,你等着,哥明天就去找他算账!”
“别。”我立刻阻止了他,“哥,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不值得。”
“可是……”
“哥,我真的没事。”我打断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过去三年,我过得太压抑了。现在这样,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林辰沉默了。
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回头。
“那你现在住哪?”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
“我先去酒店住一晚,明天再找房子。”
“胡闹!一个女孩子住什么酒店!来我这儿!”
“不了,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的名字。
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我看着手机银行APP里多出来的那一串零,第一次觉得,钱,真是个好东西。
它买不来爱情,但可以买来尊严和底气。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温暖而明媚。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疲惫和压抑都一扫而空。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兑现,然后转了一半到我哥的账户里。
很快,林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是毫不意外的咆哮:“林晚!你干什么!你把钱转给我干嘛!我不要!”
“哥,这钱你必须收下。”我悠闲地喝着咖啡,“当年林家出事,你为了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回来接手公司。这些年,你太累了。这笔钱,一部分是还你的,另一部分,算是我的投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让林氏集团东山再起。”
林辰又在电话里念叨了半天,最终还是拗不过我,收下了钱。
处理完钱的事情,我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我大学学的是珠宝设计,还得过不少奖。
只是为了顾言洲,我放弃了梦想,甘心当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家庭主妇。
现在,是时候把我的梦想捡回来了。
我联系了以前的大学导师,又约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准备成立一个自己的珠宝设计工作室。
一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创业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林家的股份,还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
更重要的是,我有人生重来的勇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得脚不沾地。
看场地,注册公司,招聘员工……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想顾言洲,去想那段失败的婚姻。
直到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顾言洲的母亲,周慧兰。
“林晚,你马上去医院,把离婚协议给我撤了!”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颐指气使的命令。
我皱了皱眉,语气疏离:“顾夫人,我想您搞错了。我和您儿子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周慧兰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拔高了音量,“我不管!言洲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吗?姜雪她只是生病了,言洲一时心软照顾她而已,你作为妻子,就应该大度一点!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笑了。
“顾夫人,您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逼着顾言洲娶我的?现在又是谁,默许他为了初恋情人抛弃我的?大度?抱歉,我的大度,喂了三年的狗,已经渣都不剩了。”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周慧兰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了言洲一千万!我告诉你,那笔钱你必须给我吐出来!我们顾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哦?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您就去法院告我好了。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我倒要看看,法官会怎么判。”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顺便将她的号码拉黑。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03

市中心医院,VIP病房。
姜雪穿着一身洁白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一朵易碎的白莲花。
顾言洲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她削着苹果。
“言洲,”姜雪柔柔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和自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和晚晚就不会离婚了。她一定恨死我了。”
顾言洲削苹果的手一顿,随即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不关你的事。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离婚,对我们彼此都是解脱。”
“可是……”姜雪的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毕竟,她陪了你三年。”
“好了,别说了。”顾言洲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姜雪顺从地张开嘴,咬了一口苹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周慧兰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言洲!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她将手机重重地拍在床头柜上,“我好声好气地劝她回来,她竟然敢挂我电话,还把我拉黑了!真是反了天了!”
顾言洲皱了皱眉,“妈,您给她打电话了?”
“我能不打吗?”周慧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为了这个女人,跟林晚离婚,还给了她一千万!你疯了吗?我们顾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丝毫没有顾及病床上的姜雪。
姜雪的脸色白了白,楚楚可怜地看向顾言洲,“言洲,伯母说的是真的吗?你给了晚晚一千万?”
顾言洲的脸色有些难看,“妈,这是我跟林晚之间的事,您就别管了。”
“我不管?”周慧兰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我怎么能不管!一千万啊!那女人凭什么拿!当初要不是我们顾家,他们林家早就破产了!她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
“伯母,您别生气。”姜雪连忙开口,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角色,“钱的事情,言洲肯定有他的考量。晚晚她……她可能也是一时想不开,您别跟她计较。”
周慧兰看了她一眼,脸色稍缓,“还是我们小雪懂事。不像那个林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顾言洲听着母亲的抱怨,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他想起那天晚上,林晚签下离婚协议时,那灿烂又决绝的笑容。
他本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个泼妇一样死缠烂打。
可她没有。
她平静得,就好像只是丢掉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妈,您少说两句吧。”他沉声打断了周慧兰的喋喋不休,“小雪需要休息。”
周慧兰悻悻地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主治医生张教授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顾先生,姜小姐的最新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不太乐观。”
顾言洲心里一紧,立刻站了起来,“张教授,怎么了?”
张教授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他,“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化疗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进行骨髓移植。”
“骨髓移植?”顾言洲的瞳孔骤然一缩,“找到合适的配型了吗?”
“我们已经在中华骨髓库里进行了检索,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匹配的捐献者。”张教授的语气十分沉重,“直系亲属的配型成功率会高一些,但是姜小姐的父母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
“所以什么?”顾言洲的心沉到了谷底。
“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非血缘关系的配型。但你也知道,这个几率,微乎其微。”张教授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姜小姐的身体,最多只能再等一个月了。”
一个月。
这个时间,像一道催命符,狠狠地烙在了顾言洲的心上。
他看着病床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姜雪,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会的……”姜雪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不想死……言洲,我不想死……”
“不会的,小雪,你不会死的!”顾言洲冲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我绝不会让你死的!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找到能救你的人!”
他的眼神猩红,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为了姜雪,他可以放弃一切。
包括他的婚姻,他的财富,甚至……他的尊严。
他立刻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在全国范围内,发布了高价悬赏骨髓捐献者的消息。
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来做配型的人络绎不绝,可结果,却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姜雪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衰弱下去。
她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呕吐不止,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言洲每天守在医院,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心如刀割。
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没有耐心。
公司的事务,他全部交给了副总处理。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骨髓源这一件事上。
他甚至第一次,对自己的无所不能,产生了怀疑。
04
与顾言洲的焦头烂额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春风得意。
我的珠宝设计工作室,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很快就步入了正规。
我给工作室取名“涅槃”,寓意着凤凰浴火,死而后生。
开业那天,林辰特地从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为我剪彩。
“晚晚,恭喜你。”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你终于找回了自己。”
我笑了笑,“哥,这还要多亏了你。”
这些天,林辰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帮我宣传,帮我拉客户。
工作室刚开业,就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大单。
“我们兄妹,说什么谢。”林辰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过,你真的……放下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顾言洲。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哥,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就像一件穿旧了的衣服,扔了就扔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林辰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林总,门口有位姓顾的先生找您,说是您的……前夫。”助理的语气有些迟疑。
我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顾言洲?
他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我淡淡地说道。
很快,顾言洲就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不见,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显得憔悴不堪。
眼窝深陷,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一身昂贵的西装,也穿得皱皱巴巴。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事?”我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疏离得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里面有两千万。”他声音沙哑,“我知道,一千万不够。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可以给你更多。”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言洲,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觉得,我林晚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
他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他,“是觉得你的白月光时日无多,需要找个人冲喜?还是觉得,你顾大总裁的面子挂不住,想把我这个‘前妻’重新买回去?”
“林晚!”他被我的话刺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就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咄咄逼人?”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顾言洲,当初是你,为了别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把我赶出家门。现在,也是你,跑过来,想用钱把我买回去。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收起你的钱,马上从我这里消失。”我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懊悔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顾言洲的出现,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我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一天,林辰所在的医院组织了一场无偿献血和骨髓捐献登记活动,他作为院里的青年骨干,自然是首当其冲。
他给我发了张自拍,照片里,他穿着白大褂,挽着袖子,手臂上扎着针管,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我笑着回了他一个点赞的表情。
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骨髓配型成功的概率,比中彩票头奖还要低。
我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次不经意的善举,会在不久的将来,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并将我和顾言洲,再次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05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
顾言洲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好消息。
姜雪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她每天都活在死亡的恐惧中,精神几近崩溃。
顾言洲守着她,心力交瘁,却无能为力。
这天,他刚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兜里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医院检验科打来的。
“顾先生吗?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电话那头,是检验科主任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声音,“我们找到了!找到了和姜小姐完美匹配的骨髓捐献者!”
轰!
顾言洲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花。
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的全身。
“真的吗?!”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主任,您没骗我吧?”
“千真万确!HLA十个点位,全相合!简直就是奇迹!”主任的声音依旧激动,“捐献者的资料已经发到张教授的邮箱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顾言洲挂了电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张教授的办公室。
张教授也已经收到了邮件,正戴着老花镜,一脸惊喜地看着电脑屏幕。
“小顾啊,恭喜!姜小姐有救了!”
顾言洲冲到电脑前,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份资料。
当他看清“捐献者”那一栏的名字时,脸上的狂喜,却在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龟裂,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
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
林辰。
林晚的亲哥哥。
那个他曾经最看不起,也最不屑于来往的大舅子。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顾言洲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他面前崩塌了。
他想起了半个月前,他去找林晚,想用钱让她回心转意。
她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笑话。
她说:“顾言洲,收起你的钱,马上从我这里消失。”
他想起了林辰,那个 हमेशा护着林晚的男人。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姜雪,才和林晚离婚的,他会作何反应?
他会……同意捐献骨髓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顾言洲的脑海中,让他不寒而栗。
他完了。
他亲手斩断了姜雪唯一的生路。
他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那份原本代表着希望的配型报告,此刻却像一张来自地狱的判决书,将他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知道,那个被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现在成了他必须仰望和乞求的神。
而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顾氏总裁,即将要为自己的傲慢和愚蠢,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因为,再痛,也比不上此刻内心的悔恨和恐惧。
他必须去找林晚。
这一次,不是用钱,而是用他那早已一文不值的……尊严。

06
顾言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他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机械地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林辰。
林晚。
这两个名字,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
林晚的好,林晚的忍耐,林晚的付出……
他曾经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可现在,这些被他忽略的过往,却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地凌迟着他的心。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女人,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只是他,被所谓的“初恋”和“责任”,蒙蔽了双眼。
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亲手将她推开,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不,他甚至连她现在过得怎么样都不知道。
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给我查,林晚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助理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将一份详细的资料,发到了他的邮箱。
涅槃。
凤凰浴火,死而后生。
顾言洲看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原来,离开他之后,她过得这么好。
好到,让他嫉妒,让他发狂。
他将车子开到“涅槃”工作室楼下,却没有勇气上去。
他就那样,在车里,静静地坐了一整个下午。
直到傍晚,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长发挽起,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正和一个英俊的男人有说有笑地从大楼里走出来。
那个男人,他认识,是城中新贵,陆氏集团的继承人,陆景深。
陆景深看着林晚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慕。
他甚至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
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顾言洲的眼睛。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晚晚!”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林晚和陆景深同时回过头。
当看到他时,林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厌恶。
“顾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她客气而疏离地问道。
那声“顾先生”,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顾言洲的心里。
“我……”他看着她,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开口?
求她,让她去说服林辰救姜雪?
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陆景深看出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林晚护在身后,看着顾言洲,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这位先生,如果你是来骚扰晚晚的,我想我有必要报警了。”
顾言洲没有理他,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看着林晚。
“晚晚,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他几乎是在乞求。
林晚冷冷地看着他,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能。”
说完,她转身就要上陆景深的车。
“林晚!”顾言洲急了,他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陆景深也立刻上前,抓住了顾言洲的手,“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顾言洲却像是疯了一样,死死地抓着林晚,不肯松手。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顾言洲,竟然哭了。
林晚愣住了。
周围的路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顾言洲,你发什么疯!”林晚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
“我不放!”他固执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苦和悔恨,“晚晚,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混蛋,我不是人!但是,请你……请你看在我们夫妻三年的情分上,帮我一次,就一次!”
“帮你?”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帮你什么?帮你去救你的白月光吗?”
顾言洲的身体,猛地一僵。
“顾言洲,你是不是觉得,我林晚就是个没有脾气的圣母?”林晚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为了她,把我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你又想让我去救她?你凭什么?”
“我……”
“滚!”林晚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景深也冷冷地看了顾言洲一眼,然后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只留下顾言洲一个人,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狼狈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07

回到家,林晚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顾言洲的出现,还是不可避免地,扰乱了她的心湖。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当他用那种悔恨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地抽痛。
她恨他,也恨那个不争气的自己。
这时,林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晚晚,我刚刚接到市中心医院的电话。”林辰的语气,有些凝重,“他们说,我的骨髓,和一个白血病患者配型成功了。”
林晚的心,咯噔一下。
“哥,你……”
“我查了一下,那个患者,叫姜雪。”
果然是她。
林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
“晚晚,你听我说。”林辰的声音,通过电波,清晰地传了过来,“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但是,作为你的哥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所以,这个决定,我交给你来做。”
“你说救,我明天就去办手续。你说不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从我身上抽走一滴血。”
林晚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救,还是不救?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救。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地伤害她,然后再理所当然地,要求她的原谅和帮助?
可情感上,她又有些犹豫。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哥,让我想想。”她疲惫地说道。
挂了电话,林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了工作室。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几次在设计图上画错了线条。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下午,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
“晚晚……是我。”
是姜雪。
林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有事?”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晚晚,我知道,你恨我。”姜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在临死前,再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破坏你的婚姻。对不起,我不该抢走言洲。”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晚晚,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是最好朋友的份上,让林辰大哥救救我,好不好?我还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听了,恐怕会以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林晚,只觉得恶心。
鳄鱼的眼泪。
她太了解姜雪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用眼泪和示弱,来博取同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姜雪,”林晚冷冷地打断了她的哭诉,“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吧。”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哭得够惨,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你抢走我丈夫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跟我说对不起?”
“你躺在他怀里,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温柔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现在,你要死了,就跑来求我了?你觉得,我会同情你吗?”
“不,我只会觉得,痛快!”
“这是你的报应!”
林晚说完,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她怕自己再多听一句,就会忍不住冲到医院,撕烂那张虚伪的脸。
然而,她终究还是低估了顾言洲和姜雪的无耻程度。
傍晚,她刚走出工作室,就看到顾言洲直挺挺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晚晚,我求你,救救小雪。”
他双眼猩红,声音沙哑,脸上写满了绝望和卑微。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向她下跪。
这一幕,何其讽刺。
林晚看着他,心,却在一瞬间,彻底死了。
08
顾言洲的下跪,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不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吗?他怎么跪下了?”
“他跪的那个女人是谁啊?长得真漂亮。”
“豪门恩怨,啧啧啧,有好戏看了。”
林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难堪的方式,和顾言洲再次纠缠在一起。
“顾言洲,你起来!”她咬着牙,低声喝道。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他固执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血丝。
“你!”林晚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在逼我!”
“是,我是在逼你。”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晚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但是,小雪她真的快不行了。算我……算我欠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一定还给你。”
“我稀罕你的下辈子吗?”林晚被他气笑了,“顾言洲,你给我听好了,姜雪的死活,与我无关。林辰的骨髓,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想救她,就自己想办法去。别再来烦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然而,她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周慧兰。
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上来就给了林晚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林晚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周慧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们顾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见死不救!小雪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原来是正室不肯给小三捐骨髓啊。”
“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吧,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就是,不管有什么恩怨,也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
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纷纷指责林晚。
林晚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看着眼前这对颠倒黑白的母子,第一次,对人性,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顾夫人,”她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周慧兰,“这一巴掌,我记下了。从今天起,我林晚,与你们顾家,不共戴天!”
说完,她不再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推开人群,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是非之地。
回到家,林晚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哭自己这三年的真心错付,哭自己的识人不清,哭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羞辱。
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拿出手机,给林辰打了个电话。
“哥,我决定了。”
“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第二天,一则名为“顾氏总裁为白血病初恋,跪求前妻哥哥捐献骨髓”的新闻,引爆了整个云城的网络。
新闻里,不仅有顾言洲下跪的照片,还有周慧兰打林晚耳光的视频。
舆论,瞬间反转。
所有人都开始同情林晚,唾骂顾言洲和姜雪是“渣男贱女”。
顾氏集团的股票,也因此受到了影响,一路暴跌。
顾言洲和周慧兰,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一切,自然是林晚的手笔。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对母子,究竟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她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09

舆论的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得顾言洲喘不过气来。
公司的股东们,纷纷打电话来质问他。
家族的长辈们,也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立刻处理好这件事,否则,就收回他总裁的职位。
顾言洲焦头烂额,几近崩溃。
他没想到,林晚的反击,会如此迅速,如此狠厉。
她不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变成了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却能轻易地将人刺得遍体鳞伤。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必须,得到林晚的原谅。
这天晚上,他再次来到了林晚的公寓楼下。
这一次,他没有再下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
他从黄昏,一直等到深夜。
林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寒风中,身影萧瑟而孤寂。
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没有看到他。
“晚晚。”他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不是为了小雪,而是为了你。”
“过去三年,我忽略了你,伤害了你,是我混蛋。”
“如果……如果还有机会,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我的过错。”
林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顾言洲,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知道没有。”他苦涩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后悔的,是当初不该跟我离婚,还是后悔,不该把我逼到绝路,让你现在走投无路?”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不然呢?”林晚反问,“你敢说,你现在来求我,不是为了姜雪?”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无法否认。
“顾言洲,别再白费力气了。”林晚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你,早就结束了。”
“至于姜雪……她的死活,自有天命。”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准备好一口上好的棺材。”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公寓大楼。
顾言洲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只觉得万念俱灰。
他知道,他彻底地,失去了她。
然而,就在他绝望之际,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林辰打来的。
“顾言洲,明天上午九点,来我的办公室。”林辰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我只见你一个人。”
顾言洲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辰,竟然愿意见他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他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抓住。
10
第二天,顾言洲准时出现在了林辰的办公室。
他一夜未睡,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
林辰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白大褂,神情冷峻。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顾言洲拘谨地坐下,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谈条件。”林辰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妹妹受的委屈,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顾言洲的脸色,白了白。
“我之所以愿意见你,是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林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在我面前逝去。”
“所以,骨髓,我捐。”
顾言洲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林……林医生,您说的是真的?”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林辰打断了他。
“您说!别说几个,就是几百个,我也答应!”顾言洲急切地说道。
“第一,”林辰伸出一根手指,“召开记者发布会,向我妹妹,公开道歉。澄清所有的谣言,还她一个清白。”
顾言洲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第二,把你母亲对晚晚造成的伤害,加倍奉还。我要她,也尝尝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
顾言洲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知道,林辰指的是他母亲打林晚那一巴掌。
他犹豫了。
周慧兰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的母亲。
“做不到?”林辰冷笑一声,“那就没得谈了。”
“不!我答应!”顾言洲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
“第三,”林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将你名下顾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无偿转让到晚晚的名下。”
“什么?!”顾言洲失声叫了出来。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那几乎是他一半的身家!
“你是在趁火打劫!”他愤怒地看着林辰。
“你可以这么认为。”林辰的语气,依旧平静,“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
“反正,要死的人,不是我的妹妹。”
顾言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林辰是在为林晚,铺好未来的路。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顾言洲,配不上林晚。
巨大的羞辱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没有选择。
良久,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了林辰所有的条件。
他召开记者发布会,当着全国媒体的面,向林晚,九十度鞠躬道歉。
他也设计,让自己的母亲周慧兰,在一次上流社会的晚宴上,当众出丑,颜面尽失。
最后,他签下了股权转让协议,将自己一半的江山,拱手相让。
做完这一切后,他像一个被掏空了的木偶,没有了灵魂。
林辰,也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顺利地,为姜雪,捐献了骨髓。
手术很成功。
姜雪,得救了。
可是,她和顾言洲,都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顾言洲再也没有脸面,去见林晚。
他只是偶尔,会从财经新闻上,看到她的消息。
她成了珠宝界的传奇,她的“涅槃”,享誉国际。
她的身边,也一直有陆景深,那个温柔而强大的男人,陪伴着她。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这天,是他们离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顾言洲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很快就已读了。
但是,他没有等到回复。
他知道,她不会回复了。
她已经,彻底地,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删除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
林晚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随手,将信息删除。
然后,转身,投入了窗外,那片灿烂的阳光中。
她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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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清爽西柚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