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 听到父母商量怎么把我的赔偿款分给弟弟 天亮后 我联系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05:05 1

摘要:浓郁,霸道,不由分说地钻进鼻腔,像一把冰冷的小刷子,要把我沉睡的神经一根根刷醒。

意识恢复的时候,最先感知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浓郁,霸道,不由分说地钻进鼻腔,像一把冰冷的小刷子,要把我沉睡的神经一根根刷醒。

然后是疼。

左腿,像是被一万只蚂蚁细细密密地啃噬,从骨头缝里透出酸麻的、持续不断的剧痛。

我费力地睁开眼。

白色。

目之所及,全是白色。天花板,墙壁,被子,还有身上那件空荡荡的病号服。

“墨墨?墨墨你醒了?”

是妈的声音。

她扑过来,脸上交织着惊喜和焦虑,眼眶红肿,看起来一夜没睡。

爸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热水瓶,表情沉重,看到我睁眼,他明显松了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喃喃道。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妈赶紧倒了杯水,用棉签沾着,一点点润湿我的嘴唇。

温热的液体渗进来,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怎么了?”我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出车祸了,你忘啦?”妈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吓死我跟你爸了。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车祸。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接。

我开着我的小Polo,在回家的最后一个路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闯红灯,疯了一样撞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巨响,还有我被甩出去前,看到的那张惊慌失措的年轻人的脸。

左腿的剧痛提醒我,那不是梦。

“医生怎么说?”我看向我爸,他是一家之主,这种事向来是他拿主意。

“左腿骨折,挺严重,要手术。还有点脑震荡,要住院观察。”爸的声音很低沉,“人没事就是万幸。”

我点点头,闭上眼。

万幸。

活着就好。

接下来几天,就是无尽的检查、输液、等待手术。

爸妈轮流守着我,妈负责擦身喂饭,爸负责跑腿缴费。

他们很辛苦,我看在眼里。

偶尔,我也会生出一点愧疚,觉得是我给他们添了麻烦。

但这种愧疚,在我弟弟林辉到来的那天,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提着一袋苹果,人还没走到床边,咋咋乎乎的声音就先到了。

“姐,你没事吧?听说你被撞了,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把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

我被震得皱了皱眉。

妈立刻瞪他一眼:“小声点!你姐需要休息。”

林辉撇撇嘴,拉了把椅子坐下,两条腿大大咧咧地敞着,视线在我打着石膏的左腿上扫来扫去。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条受伤的腿,倒像在估价一件商品。

“姐,对方什么车啊?赔钱不?”他问得直截了当。

我心里一沉。

“警察还在处理。”我爸替我回答。

“得让他们多赔点!”林辉的声调高了起来,“把我姐撞成这样,没个百八十万下不来吧?正好,我那婚房的首付……”

“你闭嘴!”爸厉声喝止了他。

林辉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地嘟囔着:“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关心我姐嘛。”

关心?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算计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从我工作那天起,他和我妈就总念叨着,我是姐姐,以后要帮弟弟买房娶媳妇。

我的工资,每个月都要上交一半“家用”,但家里开销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钱,都进了为林辉准备的那个存折。

为此,我跟他们吵过无数次。

我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要攒钱,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妈每次都哭,说我自私,说她白养我了,说我不心疼弟弟。

“他就你这么一个姐姐,你不帮他谁帮他?”

这句话,像个紧箍咒,从我大学毕业念到我现在二十八岁。

我不是没帮过。

他换了三份工作,每份都干不长,嫌累,嫌钱少。

他谈了两个女朋友,每次都花销巨大,没钱了就找我要。

我像一台提款机,被他们理所当然地予取予求。

直到去年,我用自己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加上跟朋友借的,凑够了首付,买了这辆代步的小车。

他们为此跟我大吵一架。

妈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死丫头,有钱自己买车,都不知道帮你弟弟攒着!你安的什么心?”

我说,这是我的钱,我凭自己本事挣的。

那次,我们冷战了两个月。

后来还是我爸出面调停,说一家人,别弄得跟仇人似的。

关系缓和了,但那根刺,已经深深扎进了心里。

现在,我躺在病床上,腿断了,前途未卜,而我的亲弟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的赔偿款能给他凑多少首付。

我闭上眼,连多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很成功。

医生说,腿里植入了钢板,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恢复期,至少一年半载,不能剧烈运动,不能久站。

我是一个平面设计师,久坐是常态。

这意味着,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正常工作了。

公司那边,我已经请了长假。领导很体谅,但我也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的位置不可能永远为我留着。

焦虑像一张网,将我紧紧包裹。

而比焦虑更让我窒息的,是我父母的窃窃私语。

那天深夜,我被腿上的痛感折磨得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听到隔壁陪护床上,我爸妈的对话。

声音压得很低,像蚊子哼哼。

“……交警那边来电话了,说是对方全责。”是我爸的声音。

“那赔偿呢?谈了没?”妈立刻追问,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

“在走了,请了律师,对方家里条件不错,态度也还好,说是肯定会负责到底。”

“能赔多少?”这才是妈最关心的。

爸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估算:“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后续的康复费用,再加上精神损失费……初步估计,七八十万应该有。”

七八十万。

我听到妈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那声音里,没有对这笔钱将用于我漫长康复的考量,反而透着一股……兴奋。

“这么多?”

“嗯,小墨这伤,鉴定下来不会轻。而且对方是酒驾,性质恶劣。”

短暂的沉默后,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

“他爸,那……小辉的房子……”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骤然缩紧,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疼。

比腿上的伤口还疼。

我爸又沉默了。

这次的沉默,格外漫长。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耳朵,在黑暗中徒劳地张开,等待着那个宣判。

“……等钱到手了,拿出一部分,给小辉付个首付吧。”

我爸的声音,疲惫,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那……墨墨那边?”妈有些迟疑,“她这腿,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她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以后总是要嫁人的。”

我爸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说了,我们是她爸妈,她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我们拿来给她弟弟买房,有什么不对?都是一家人,谁跟谁不都一样。”

“可她那脾气,要是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爸的声调陡然严厉起来,“我们养她这么大,现在该她回报家里了!她要敢说个不字,你看我怎么收拾她!她还想不想要我们这两个爹妈了?”

黑暗中,我听见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是。总不能为了她一个,耽误了小辉一辈子的大事。”

“嗯,就这么定了。等钱一到账,就先给小辉转过去五十万。剩下的,够她后续治疗就行了。”

“行,听你的。”

对话结束了。

病房里恢复了死寂。

只有监护仪“滴滴”的声响,和窗外偶尔掠过的车声。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不是伤心,不是委屈。

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彻骨的寒冷。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断掉的腿,我未卜的前途,我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比不上我弟那套还没影的婚房。

原来,我拼死拼活换来的赔偿款,只是他们眼中可以随意支配的家庭财产。

原来,我这个女儿,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为儿子牺牲的工具。

“她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她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

“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遍遍凌迟着我的心。

我睁着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直到那片白色在晨光中渐渐泛起鱼肚白。

疼痛让我清醒。

绝望也让我清醒。

天亮了。

我摸到床头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

交通事故赔偿,专业律师。

屏幕上跳出了一长串的律所和律师信息。

我选了排名最靠前,看起来最专业的一家。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的声音异常冷静。

“您好,我姓林。我出了一场车祸,现在需要法律援助。”

我把我的情况,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包括事故的经过,我的伤情,以及……我对我父母可能会侵占我赔偿款的担忧。

电话那头的女律师,声音沉稳而专业。

她叫张静,听完我的叙述,她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林小姐,你成年了吗?”

“我二十八岁。”

“有独立经济能力吗?”

“有。我有工作,有存款,车是我自己买的。”

“好的,我明白了。”张律师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林小姐,请您记住,根据《民法典》规定,您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这笔赔偿款,是完完全全属于您个人的财产。您的父母,无权以任何理由进行支配或挪用。他们的行为,如果发生,将构成对您财产权的侵犯。”

“如果他们坚持要呢?”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您的合法权益。”

“包括……起诉他们吗?”

“是的,林小姐。包括起诉他们。”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胸腔里积攒了一夜的寒冷与绝望。

窗外的太阳升起来了。

金色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白色的被子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我觉得,我的世界,也该天亮了。

张律师的效率很高。

当天上午,她就带着助理出现在了我的病房。

她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眼神锐利,气场强大。

我妈看到她,愣了一下。

“你们是?”

“您好,我是林墨小姐的代理律师,张静。”张律师递上名片,微笑得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一眼我,眼神里全是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律师?请律师干什么?肇事方那边不是已经……”

“妈,”我打断她,“张律师是我请来,全权处理我这次事故所有相关事宜的,包括赔偿。”

“你这孩子!”我妈的声调高了起来,“这种事有我跟你爸就行了,你花那冤枉钱请什么律师?”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不觉得是冤枉钱。”我看着她,语气平静。

张律师适时地开口:“阿姨您放心,我们接受林小姐的委托,会为她争取最大的合法权益。另外,关于赔偿款的接收和管理,之后也会由我们律所协助林小姐处理。”

“什么意思?”我爸正好走进来,听到最后一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张律师转向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且补充道:“赔偿款将直接打入林小姐的个人账户,该账户由林小姐本人全权管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我爸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我妈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错愕到愤怒,再到一丝被戳穿的难堪。

“林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的质问,终于对准了我,“你防着我们?怕我们贪你的钱?”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想起了那个深夜他说的那些话。

“我没有防着谁,”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

“你的权益?我们是你的爹妈!你的权益不就是我们的权益?”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爸,”我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法律上,不是这么算的。”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的错愕和不敢置信。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顺从听话的女儿,会用“法律”这两个字来跟他对话。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又是这句话。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爸,你养我,我感谢你。但这不是你可以随意支配我人生的理由。”

“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律师站了出来,挡在我前面。

“叔叔,阿姨,请冷静一下。林小姐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关于赔偿款的事,是受法律保护的。如果你们有任何异议,可以跟我们律所谈。但请不要在这里,影响我当事人的情绪和康复。”

她的话,不卑不亢,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

我爸妈被噎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精明干练的女律师,又看看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我,似乎第一次意识到,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张律师给我倒了杯水,温和地说:“林小姐,别怕。你做的,是正确的事。”

我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张律师,谢谢你。”

“这是我的工作。”她笑了笑,“接下来,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爸妈对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暴力。

他们依旧会来送饭,但全程几乎不跟我说话。

饭盒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有时候,我妈会站在门口,用一种极其失望和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服软。

在等我撤销律师委托,把那笔他们臆想中的巨款,乖乖交到他们手上。

我没有。

我每天按时吃饭,配合医生治疗,积极地做着床上就能完成的康复训练。

我的朋友小南来看我,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气得差点当场打电话过去骂人。

“林墨!你就是太包子了!早就该这样了!他们这是把你当什么了?扶弟魔的血包吗?”

小南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当初买车时,二话不说借钱给我的那个人。

她的话,虽然糙,但句句在理。

“他们觉得,我是女儿,我的一切都该是弟弟的。”我苦笑。

“屁!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小南气得直拍床,“你听我的,这次一分钱都不能给!这是你的救命钱,你的下半辈子!给了他们,你怎么办?”

我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

“光知道不行,你得狠下心!”小南握住我的手,“我知道,那是你爸妈,你不忍心。但他们这么对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他们女儿?他们不仁,就别怪你不义!”

是啊。

他们不仁。

我为什么要讲那可笑的“孝义”?

肇事方的赔偿流程,在张律师的强势介入下,进行得非常顺利。

对方是个富二代,家里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只想尽快私了。

张律师牢牢掌握着对方酒驾、闯红灯的证据,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

最终,在签署和解协议的前一天,张律师来病房找我,告诉我最终的金额。

“林小姐,对方愿意一次性赔偿一百二十万元。包括你所有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后续康复费用,以及精神损害抚慰金。这个数额,已经远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期。”

一百二十万。

我愣住了。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像一个天文数字。

我辛辛苦苦工作这么多年,攒下的钱,还不够它的一个零头。

“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可以签协议。钱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你指定的个人账户上。”张律师说。

我深吸一口气:“我同意。”

签协议那天,我爸妈和林辉也来了。

是张律师通知他们的。她说,作为直系亲属,他们有知情权。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亲手在和解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当那个“一百二十万”的数字,清晰地落在我爸妈和林辉眼里时,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瞬间爆发出的一阵贪婪的光。

那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协议签完,对方律师和肇事方家属一走,病房的门一关上,我妈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墨墨,你看,这钱也拿到了。你弟弟他……”

“妈。”我打断她,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这笔钱,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你能有什么安排?”我妈的脸拉了下来,“你一个女孩子家,手里攥着这么多钱不安全。先拿出来,给你弟把房子买了,剩下的,妈给你存着,以后当你的嫁妆。”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在安排一件属于她的东西。

旁边的林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满是期待。

我爸则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派头,沉着脸说:“林墨,这事就这么定了。五十万,给你弟买房。剩下的,我们帮你保管。”

我笑了。

真的笑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三个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只觉得无比荒谬。

“爸,妈,弟弟。”

我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腿是白断的?”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破了他们虚伪的温情。

“什么白断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们省钱,我不会为了赶那几趟公交,省那点打车费,去买一辆最便宜的代步车。”

“如果不是为了每个月上交那一半的工资,我早就搬出去住了,不用每天听你们念叨我该为弟弟付出多少。”

“如果不是这场车祸,你们是不是打算,等我熬到三十岁,就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榨干,然后让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好给弟弟腾地方?”

我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三人的脸色,难看一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妈气急败坏地反驳。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最清楚。”我撑着身体,想坐得更直一些,“从小到大,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是弟弟的。最新款的玩具,是弟弟的。我穿他剩下的旧衣服,用他淘汰的旧文具。考上大学,你们嫌学费贵,差点不让我去。我拿了奖学金,你们却拿去给他买了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

这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往事,一件件,一桩桩,此刻都涌上了心头。

“我工作了,你们说,姐姐帮弟弟是天经地义。我的工资卡,密码你们都知道。每个月,钱一到账,一半就没了。我问钱去哪了,你们说,存着给弟弟娶媳妇。”

“现在,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换来这笔钱,你们想的,还是弟弟的房子。”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问:“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是女儿,还是只是给你们儿子铺路的垫脚石?”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我妈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辉,则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

他习惯了。

习惯了在所有矛盾爆发的时候,躲在父母的身后。

“说完了吗?”

许久,我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了锈的铁。

“说完了。”

“好。”他点点头,眼神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林墨,我只问你一句,这钱,你给,还是不给?”

图穷匕见。

所有的温情脉脉,在金钱面前,被撕得粉碎。

我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不给。”

“一分都不给。”我补充道。

“好!好!好!”

我爸连说了三个“好”字,气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一拍床头的柜子,上面的水杯和果盘被震得跳了起来。

“你这个不孝女!我今天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给我听着!从今天起,你跟我们林家,一刀两断!你弟弟结婚,你别想进家门!我跟你妈老了,你也别想我们给你带一天孩子!你死在外面,我们都不会给你收尸!”

恶毒的话,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砸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妈在一旁,开始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啊!为了点钱,连爹妈弟弟都不要了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林辉也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眶,对我吼道:“姐!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那可是我的婚房啊!你是我亲姐啊!”

亲姐。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我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看着他们扭曲的嘴脸,听着他们或恶毒或悲切的咒骂。

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直到他们骂累了,哭累了。

我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吗?”

“如果说完了,就请你们出去吧。医生说,我需要静养。”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们。

我爸扬起手,似乎想打我。

但那只手,在半空中,最终还是停住了。

不是因为父女情分。

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眼中那一片死寂的冰冷。

那是一种,彻底割裂,再无瓜葛的眼神。

他怕了。

他怕这一巴掌下去,就真的,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走!我们走!”

他拽起还在哭天抢地的我妈,和我那不知所措的弟弟。

“从今以后,我们就当没这个女儿!”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重重甩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不是为他们流的。

是为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渴望得到父母的爱,却一次次被推开的小女孩流的。

是为那个,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顺从,就能换来家人一丝一毫真心对待的,天真的自己流的。

今天,那个小女孩,死了。

钱到账的那天,我办了出院手续。

我没有回家。

我让小南帮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公寓。

一楼,带一个小院子。

方便我坐着轮椅,也能出去晒晒太阳。

我用那笔钱,请了最好的康复师,制定了详细的康复计划。

也请了一个护工阿姨,照顾我的日常起居。

我的生活,第一次,完全由我自己掌控。

没有了争吵,没有了道德绑架,没有了无休止的索取。

空气都是自由的。

当然,我的家人并没有就此罢休。

在我出院后的第一个星期,他们发动了“亲情攻势”。

各种亲戚,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给我打电话。

电话内容,大同小异。

无非是劝我“不要跟父母置气”,“百善孝为生”,“弟弟是家里唯一的根,你当姐姐的不能不帮”。

说我一个女孩子,拿着那么多钱,会招来祸患。

说我爸妈都气病了,我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赶紧回家,把钱交出来,磕头认错。

我一概不接。

后来,他们就直接找到了我租的公寓。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跟着康复师做腿部力量的恢复训练。

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每动一下,腿上的伤口都在叫嚣。

但我咬着牙,坚持着。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重新站起来的唯一希望。

然后,我看到了我的大姨,二舅,三姑……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堵在了我的院子门口。

为首的,是我妈。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神里的怨气,却丝毫未减。

“林墨!你给我出来!”她尖声叫道。

我停下动作,平静地看着他们。

护工阿姨想去拦,被我制止了。

“你们来干什么?”我问。

“我们来干什么?我们来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这个不孝女!”大姨一马当先,唾沫横飞,“你像话吗?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气成那样,自己躲在这里享清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就是!哪有女儿跟父母算得这么清楚的?还请律师!你这是要让你爸妈去坐牢吗?”二舅也跟着帮腔。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些陈词滥调。

我听着,只觉得好笑。

“我的良心,在我妈半夜跟我爸商量,怎么把我用命换来的钱,拿去给我弟买房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亲手挖走了。”

我看着我妈,一字一句地说。

我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她矢口否认。

“那天晚上,我在病房里,听得清清楚楚。”我冷笑,“你说,‘总不能为了她一个,耽误了小辉一辈子的大事’。妈,你敢说,你没说过这句话吗?”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用哭来掩饰心虚。

“姐,就算妈说错了话,那也是为了我。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

林辉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一脸的“委屈”。

“我原谅她,谁来原谅我?”我反问,“是你替我断的腿,还是你替我承受的痛?林辉,你今年二十五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你想要房子,想要结婚,应该靠你自己的双手去挣,而不是像个寄生虫一样,趴在我的身上吸血!”

“我……我怎么吸血了!”他被我说得满脸通红。

“你没有吗?从我工作到现在,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钱,少说也有十几万了吧?你什么时候还过我一分钱?你现在,又凭什么,来觊觎我这笔用半条命换来的钱?”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让他节节败退。

“那……那不一样!那是爸妈给我的!”他还在嘴硬。

“爸妈给你的?那是我的工资!是我加班加点,熬夜画图,一点一点挣回来的血汗钱!”

我指着我的腿。

“现在,这笔钱,是我未来生活的保障!是我重新站起来的希望!你们谁也别想动!谁想动,我就跟谁拼命!”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群亲戚,被我的气势镇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墨!”

我爸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他拨开众人,走到最前面。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老了十岁,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驼了。

他没有骂我。

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谈谈。”他说。

我让护工阿令他们都散了,只留下了我爸。

在院子里的小桌旁,我给他倒了杯茶。

他捧着茶杯,手一直在抖。

“墨墨,爸知道,这些年,家里亏待你了。”他开口,声音嘶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和你妈,思想老旧。总觉得,儿子才是传后代的,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很多事,都偏向了小辉。”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地承认他们的偏心。

“我们错了。”他说,“但是,他毕竟是你弟弟。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弟弟。”

“爸,有些东西断了,就连不上了。”我看着他,“比如,信任。比如,亲情。”

他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了吗?”

“爸,你今天来,还是为了钱,对吗?”我直接戳穿了他。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艰难地点点头。

“小辉的女朋友,怀孕了。对方家里提出,必须要有房子,才肯结婚。不然……就要把孩子打掉。”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随即,又是一阵冷笑。

又是这一套。

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对我进行新一轮的道德绑架。

“那是他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冷冷地说。

“林墨!”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祈求,“算爸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弟弟!可怜可怜你那个还没出世的侄子!五十万……不,三十万!你借给小辉三十万!以后我们砸锅卖铁,也一定还你!”

“还?”我笑了,“爸,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给你打欠条!我跟你妈一起给你打欠条!”他急切地说。

“不必了。”我摇摇头,“第一,我不会借。第二,就算我借了,我也不会指望你们还。”

“你……”他气得站了起来。

“爸,你回去吧。”我下了逐客令,“告诉林辉,他是个男人,就该自己承担起责任。如果他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那他就不配结婚,不配当父亲。”

“你……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们,从来没给过我温情。”

我转动轮椅,不再看他。

那天之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

我的腿,在康复师的帮助下,一天天好转。

从一开始的拄双拐,到后来的单拐,再到最后,我可以扔掉拐杖,虽然走得还有些跛,但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

那一天,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虽然清瘦,但眼神明亮的自己,哭了。

这是我重生的第一步。

我没有再回原来的公司。

我用剩下的钱,注册了一个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就在我租的这个公寓里。

我把客厅改造成了办公区,买了最好的电脑和设备。

一开始,没有客户。

我就在网上接一些散单。

凭着我过去积累的经验和作品集,慢慢的,有了一些回头客。

后来,小南把她公司的一个大项目介绍给了我。

我熬了两个通宵,做出的设计方案,让对方非常满意。

那个项目,让我赚到了工作室的第一桶金。

我的事业,渐渐走上了正轨。

我开始忙碌起来,每天画图,见客户,做方案。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它让我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没有时间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我甚至,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我的家人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请问,是林墨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林辉的老婆,我叫孙莉。”

我愣住了。

“林辉他……出事了。”她的声音在发抖,“他跟人赌钱,欠了高利贷三十万。现在人被扣了,对方说,三天之内不还钱,就要……就要砍掉他一只手……”

“他给你打电话了?”我问,心里一片平静。

“没有……他不敢。是我偷偷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你的。姐,求求你,你救救他吧!他要是出了事,我跟孩子怎么办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沉默了。

“姐?姐你在听吗?求求你了!”

“孙莉,”我缓缓开口,“第一,我不是你姐。第二,他欠了赌债,应该去找警察,而不是找我。第三,就算我有一千万,我也不会拿一分钱,去填一个赌徒的无底洞。”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可是你亲弟弟!”她尖叫起来。

“在我躺在病床上,你们一家人只想着怎么瓜分我的赔偿款时,你们怎么没想过,我是他的亲姐姐?”

我冷笑着反问。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爸妈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就不会让你打这个电话给我。”

这不过是,又一轮的算计罢了。

只不过,这次的筹码,是林辉的一只手。

“我没钱。”我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林墨!”她突然叫住我,“你真的不管他死活吗?高利贷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那是他自己选的路。”

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拉黑了这个号码。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路口。

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没有撞向我。

它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安然无恙地回了家。

家里,爸妈和林辉,正围在桌边吃饭。

桌上,有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妈笑着给我夹了一块最大的。

“墨墨回来啦,快来吃饭,今天特地给你做的。”

爸递给我一碗汤。

“工作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林辉把他的游戏手柄放下,凑过来。

“姐,我最近找了个工作,在学汽修,虽然累点,但师傅说我学得快,以后能自己开个店。”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祥和。

那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梦醒了。

天花板依旧是那片熟悉的白色。

腿上的旧伤,在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没有眼泪。

我知道,那个梦,永远都只是梦了。

三天后,我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林辉的消息。

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解决了,还是那只是又一场为了骗钱而演的戏。

我也不想知道。

又过了一年。

我的工作室越做越大,我租下了一个正式的办公室,还招了两个助理。

我的腿,也完全康复了,除了不能剧烈跑跳,和正常人无异。

我甚至,用自己挣的钱,换了一辆更安全、更舒适的车。

生活,在朝着我希望的方向,稳步前进。

有一天,小南神秘兮兮地来找我。

“墨墨,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把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个本地论坛的帖子。

标题是:《八一八我那个为了钱,连亲爹妈和亲弟弟都不要的极品前大姑子》。

发帖人,是孙莉。

帖子里,她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嫌贫爱富,自私冷血,拿到巨额赔偿款后就抛弃家人的恶毒女人。

她详细描述了我父母如何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

我弟弟如何对我言听计从。

而我,在飞来横财之后,如何翻脸不认人,如何眼睁睁看着弟弟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都见死不救。

帖子里,她把自己和林辉,塑造成了一对被恶毒姐姐迫害的可怜人。

她说,林辉因为我的冷血,最终只能去工地搬砖,来还那笔“根本不存在的赌债”。

她说,我爸妈因为我的不孝,终日以泪洗面,身体都垮了。

帖子的最后,她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有钱,她的心,难道不会痛吗?”

下面,跟帖无数。

大部分,都是在骂我。

“这种人也配当姐姐?真是狼心狗肺。”

“重男轻女的家庭是很多,但这么对父母的,也是极品了。”

“楼主人真好,还叫她大姑子,要我早开骂了。”

当然,也有少数理智的声音。

“一个巴掌拍不响,楼主确定没隐瞒什么?”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等一个反转。”

小南气得脸都白了。

“林墨,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我们必须反击!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狼心狗肺!”

我看着那篇长长的控诉,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咒骂。

出乎意料的,我竟然很平静。

我拿过手机,退出了那个帖子。

“不用了,小南。”

“为什么?就让他们这么污蔑你?”小南不解。

“因为,不值得。”我笑了笑,“跟一滩烂泥计较,只会脏了自己的手。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可是……”

“小南,你看我现在。”我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我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和我桌上那些正在进行中的项目,“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的事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过得很好,甚至比我预想中还要好。”

“而他们呢?他们还活在那个充满了算计、嫉妒和怨恨的泥潭里。他们试图把我拉下去,是因为他们自己,根本爬不上来。”

“对我来说,最好的反击,不是跟他们对骂,不是去跟一群陌生人解释我的家事。”

我看着小南,认真地说:“最好的反击,是过得比他们好。过得,越来越好。”

小南愣愣地看着我,许久,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了。

“林墨,你真的……长大了。”

是的。

我长大了。

在那场车祸之后,在那场病房里的争吵之后,在那个我决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清晨。

我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懦弱、顺从、渴望被爱的林墨了。

我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然后,获得了重生。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上过那个论坛。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工作中。

我的生活,忙碌、充实、自由。

我开始健身,旅行,交新的朋友。

我的人生,展开了全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画卷。

又过了几年,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些人的存在了。

直到有一天,我开车路过我曾经住过的那个老小区。

鬼使神差的,我停下了车。

我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妈。

她比我记忆中,老了太多太多。

头发全白了,背驼得更厉害,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也变得浑浊不堪。

她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正颤颤巍巍地,跟一个小贩为了几毛钱的青菜,争得面红耳赤。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就好像,在看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的老人。

我没有下车。

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我重新发动了车子,汇入了车流。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就像我那段,早已被我抛在身后的,晦暗的过去。

我的手机响了。

是小南。

“墨墨,晚上有空没?我男朋友说发现一家超赞的日料店,一起去尝尝?”

“好啊。”我笑着回答。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上。

暖洋洋的。

我知道,我的前面,是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光明的未来。

而那些人,那些事,就让他们,永远留在后视镜里吧。

来源:勇敢的芸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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