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价值千万的传家宝当赝品卖了,买主竟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01:10 1

摘要:撑死能攒下八千。五十万,不吃不喝,也要五年。

五十万。

一张轻飘飘的缴费通知单,砸在我手上,却有千斤重。

我叫林蔓,今年二十五,一个半死不活的自由设计师。

“林女士,你母亲的手术必须尽快安排,心主动脉夹层,拖不得。”

医生的话像背景音,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五十万。

我把这个数字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我一个月最好的时候,去掉房租水电,撑死能攒下八千。五十万,不吃不喝,也要五年。

可我妈等不了五年。

她甚至等不了五个月。

我坐在医院惨白的走廊里,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连绝望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手机屏幕亮了,是男友周程发来的微信。

“蔓蔓,阿姨怎么样了?”

我盯着那行字,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怎么说?说你未来丈母娘的命,现在按斤卖,五十万一斤?

我把手机扔回包里,起身,输密码,取出了卡里仅有的一万二。

交了今天的住院费,剩下的,不够塞牙缝。

回到家,那个租来的、永远没有阳光的小单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冰冷的洞穴。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块丑陋的水渍,脑子空空如也。

钱。

这个字像个魔咒,在我眼前反复横跳。

朋友?我那几个朋友,跟我一样,都是在城市里挣扎求存的月光族,借个三五千已是极限。

周程?他家境普通,刚工作两年,为了我们的“未来”,正在拼命攒首付。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让他把我们对未来的所有规划,都拿来填这个无底洞?

我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闻到了一股尘土和霉味。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硌到了我的后背。

我烦躁地伸手把它扒拉出来。

是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雕着些看不懂的花纹,漆都掉了好几块。

这是我妈的“宝贝”。

她说,是外婆传下来的,是我们的传家宝。

盒子里,是一幅画。

一幅山水画。

我把它展开,一股陈年的纸墨味夹杂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

画上是连绵的山,几棵松树,一个模糊的人影挑着担子走在山路上。右下角盖着一个红色的印章,字迹模糊,左上角有一行小字题诗,我也看不懂。

说实话,这画,我从小看到大,一次都没觉得它好看过。

颜色灰扑扑的,构图也平平无奇,挂在潘家园的地摊上,估计二十块钱都没人问。

可我妈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她说,这是当年外公送给外婆的定情信物,是个“大画家”画的。

哪个大画家?

我妈也说不上来,就含糊地说,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

我小时候不懂事,问她:“妈,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拿去卖了换个大房子?”

我妈当时就沉下脸,戳着我的额头说:“你个小财迷,这是念想,是根!多少钱都不卖!”

念想。

根。

现在,我妈的命,也需要钱来续。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藤蔓一样,从我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爬了出来。

卖了它。

反正也是个赝品。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

这是我妈最珍视的东西。

可是……如果能换来救命钱,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我吧?

我拿起手机,对着那幅画拍了几张照片。

光线不好,拍出来灰蒙蒙的,更显廉价。

我打开一个二手交易APP,手指悬在“发布”按钮上,犹豫了很久。

“传家宝,祖传山水画一幅,作者不详,年代不详,看着挺旧的,像个老物件。家里急用钱,便宜卖了,懂行的来。”

我编辑了这样一段话,感觉自己像个骗子。

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标价多少呢?

我心里没底。标高了没人理,标低了……万一它真值点钱呢?

虽然这个“万一”的可能性,比我中彩票还低。

我想了想,狠心标了个价:五千。

对于一幅“赝品”来说,这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

发布成功。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心虚得厉害。

我甚至不敢去看我妈的眼睛。

第二天去医院,我妈精神好了一些,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年轻时候的事。

“蔓蔓,你知道吗,你外婆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

“那幅画,就是你外公当年托人从一个大户人家里求来的,花了半副身家呢……”

我听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妈,对不起。

我把你的念想,你的根,标价五千,挂在网上卖了。

手机震了一下。

我拿出来看,是二手APP的消息。

有人私信我:“画还在吗?”

我心头一紧,回道:“在。”

“三百卖不卖?看着就像我家墙上挂的那种印刷品。”

我气不打一处来。

三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没回他。

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有人问,但都是些想捡漏的,开价一个比一个离谱。

五十的都有。

我渐渐心灰意冷。

看来,是我想多了。

这画,根本一文不值。

那五十万的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周程看我状态不对,追问了好几次。

我终于扛不住,在一个深夜里,抱着他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蔓蔓,别怕,有我呢。我卡里有十万,是我准备付首付的,你先拿去用。剩下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知道,这十万,是他省吃俭用,熬了无数个夜画图加班才攒下来的。

这是我们对未来全部的希望。

“周程……”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傻瓜,钱没了可以再赚,阿姨的病不能等。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就转给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又暖又酸。

有了这十万,加上我的一万多,缺口还有将近四十万。

还是不够。

就在我快要彻底绝望的时候,手机又震了。

还是那个APP。

一个叫“空山”的ID私信我。

他的头像,是一片模糊的远山,跟我的画有点像。

“你好,请问画还在吗?”

又是这句开场白。

我有些麻木地回:“在。”

“方便看看实物吗?”

我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个提出要看实物的人。

我有点警惕:“你是诚心要?”

“是。”对方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

“这画……可能不值什么钱,我就是家里急用钱才……”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知道。时间地点你定。”

他的干脆利落,让我有些意外。

我犹豫了一下,跟他约在了一家离我家不远的茶馆。

周六下午,我把那幅画小心翼翼地卷好,用一块旧布包着,揣进了帆布包里。

感觉像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茶馆里人不多,很安静。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七上八下。

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骗子?他要是还价,我还到多少合适?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个男人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中式盘扣上衣,料子看着就很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夹杂着些许银丝。

他身上有种很沉静的气质,不像是会逛二手APP的人。

“你好,是林小姐吗?”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沙哑。

我点点头:“是。你是‘空山’?”

他颔首,在我对面坐下。

“可以看看画吗?”

我把画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他没有立刻展开,而是先摩挲了一下包裹着画卷的旧布,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情绪。

然后,他才缓缓地、极其珍重地,将画卷在桌上展开。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得非常非常仔细。

手指几乎要贴在画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

从山峦的走势,到松树的针叶,再到那个挑担小人的模糊身影。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右下角那个模糊的红色印章上。

他盯着那个印章,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茶馆里很静,我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感觉他不是在看一幅画,而是在看一段尘封的岁月。

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林小姐,这幅画……是你家祖传的?”他问,声音有些发紧。

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画真有什么来头?

我强装镇定,含糊地点了点头:“嗯,我妈说的。”

“你母亲……她还好吗?”他又问。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我们是来交易的,问我妈干什么?

我心里又升起一丝警惕:“不太好,生病了,急需用钱。”

我这是在暗示他,别想压价。

他沉默了,目光又回到了画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怀念,有悲伤,还有一丝……愧疚?

是我看错了吗?

“你开个价吧。”我打破了沉默。

我怕再让他看下去,他会找出一百个理由说这画是假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深。

“你标的五千,太低了。”

我心里一喜,又不敢表现出来。

难道要发财了?

“那……您觉得值多少?”我试探着问。

他沉吟片刻,说:“这画,画工尚可,但纸张和墨色都有些年头了。作者不知名,收藏价值不大。不过,我个人很喜欢这种风格。”

一套标准的行话。

我心凉了半截。

完了,还是要被压价。

“这样吧,”他说,“我出八万。你觉得可以吗?”

八……八万?!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标价五K,他直接给我翻了十六倍?

天上掉馅饼了?还是我遇到活菩萨了?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八万!加上周程的十万,还有我的一万多,就将近二十万了!

手术费的缺口,一下子小了一大半!

“怎么?觉得少吗?”他看我没反应,又问。

“不不不!不少!够了!够了!”我生怕他反悔,连忙点头,像是小鸡啄米。

我的反应可能有点过于激动,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和不忍。

“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交易。”他说着,从随身带的一个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他把信封推到我面前。

我捏了捏,是现金。

沉甸甸的。

“你……不用再看看吗?万一……是假的呢?”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问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哪有卖家上赶着说自己东西是假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不用了。对我来说,它值这个价。”

他把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回那个破旧的木盒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交易完成。

我拿着那八万块钱,感觉像在做梦。

走出茶馆,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捏着那个厚厚的信封,第一时间冲向了银行。

把钱存进卡里,看着手机银行里多出来的那个数字,我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我得救了。

我妈有救了。

我立刻给医院打了电话,预约了下周的手术。

然后,我给周程发了条微信。

“周程,钱的事情你先别操心了,我找到办法了!”

他很快回过来:“什么办法?你别做傻事!”

“放心吧,不是傻事。就是……我把家里那个老掉牙的画给卖了。”

“那幅画?能卖多少钱?”

“八万。”

周程那边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蔓蔓,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那画怎么可能值八万?”

“我也不知道,但钱已经到手了。对方看着挺正经的,像个收藏家。”

“你呀……算了,钱到手就行。但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我看着他的回复,心里暖洋洋的。

虽然卖掉了我妈的“念想”,但能换来她的健康,一切都值了。

晚上,我去医院看我妈。

她气色好了很多,心情也不错。

“妈,手术安排好了,下周就做。”

“这么快?钱……够吗?”她担忧地看着我。

“够了够了,”我笑着说,“我最近接了个大单子,发了一笔奖金,你别担心钱的事,安心养病就行。”

我妈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我的手,又开始念叨。

“等我病好了,你把那幅画拿去重新裱一下,都快散架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妈……那画……”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画怎么了?”

“我……我把它收起来了,怕放外面弄坏了。”我撒了个谎。

我不敢告诉她真相。

我怕她承受不住。

手术很成功。

我妈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那天,我守在床边,看着她苍白但平稳的睡颜,感觉这一个多月来的所有煎熬,都有了回报。

周程也来了,提着一锅他亲手熬的鸡汤。

他看着我憔ें悴的脸,心疼地说:“都过去了,蔓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第一次感觉到了踏实。

我妈恢复得很好。

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天晚上,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我闲着无聊,刷着手机新闻。

一条本地艺术品资讯,突然弹了出来。

“失传近百年,国画大师齐白石先生早期力作《岱下松风图》惊现江城!”

齐白石?

我对手画没什么研究,但也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我好奇地点了进去。

新闻里配了一张高清大图。

连绵的山,几棵松树,一个模糊的人影挑着担子走在山路上……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这……这不是我卖掉的那幅画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长得像。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

我的手开始发抖,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动屏幕。

新闻里详细介绍了这幅画的来历。

“……此画为齐白石先生早年尚未扬名时所作,赠予其挚友。后因战乱,挚友一家南下,画作也随之流落民间,不知所踪。画上不仅有齐白石先生的早期印章‘木人’,更在左上角题诗处,藏有一枚极小的私人印章,为其与挚友之间的信物……”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印章……信物……

我妈说过,这画是外公送给外婆的定情信物。

难道……外公的挚友,就是齐白石?!

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继续往下看。

“据悉,此画近日被我市著名企业家、收藏家江远先生以特殊渠道购得。有专家估价,此画若上拍场,成交价至少在三千万以上。”

三千万。

三……千……万……

我卖了八万。

我把一个价值三千万的东西,当成破烂,八万块钱就卖了。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新闻的最后,还附了一张那位“著名企业家、收藏家江远先生”的照片。

他出席一个什么慈善晚宴,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对着镜头微笑。

那张脸……

那张五十岁上下,沉静、儒雅,眼神深邃的脸……

不就是那个在茶馆里,给了我八万块钱,买走我传家宝的男人吗?!

他叫江远。

我的脑子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是他。

他买画的时候,就知道这是真迹!

他知道这画价值连城!

他看着我为了区区八万块钱感激涕零,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和无知?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像火山一样从我心底喷发出来!

骗子!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利用我的困境,用八万块钱,骗走了我价值三千万的传家宝!

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我要去找他!

我要当面问问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可是,我去哪里找他?

我只知道他叫江远,是个企业家。

我疯了一样在网上搜索“江远”这个名字。

江城,企业家,收藏家。

很快,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江远,远山集团董事长。

新闻里有他们公司的地址。

我打了个车,直奔那栋耸立在市中心的摩天大楼。

“你好,我找江远董事长。”我冲到前台,气喘吁吁地说。

前台小姐礼貌地微笑:“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是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找他!你告诉他,是一个姓林的,卖给他一幅画的人!”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尖。

前台小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

“董事长办公室吗?楼下有位林小姐找董事长,说是……卖画给他的。”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

前台小姐放下电话,对我说:“林小姐,请您稍等,江董的秘书马上下来接您。”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肯见我。

他心里有鬼!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

“林小姐是吗?请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进电梯,电梯平稳上升,数字不断跳动。

我感觉自己不是去见一个人,而是去奔赴一个战场。

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敲了敲门。

“请进。”

是那个低沉的、熟悉的声音。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大得惊人,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江城的风景。

江远就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他没有看我,而是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个不容侵犯的神祇。

而我,像个闯入神殿的、可笑的小丑。

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是我的那幅画。

不,是齐白石的《岱下松风图》。

它被装裱在一个精致的画框里,在明亮的光线下,洗去了所有的尘埃和灰暗,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古朴和雅致。

它和在我家那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时,判若两画。

“江董,好久不见。”我开口,声音干涩,带着我自己都能听出来的颤抖。

他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小姐,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不坐。

我就站着,像一棵钉在地上的、倔强的树。

“我今天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

“那幅画,您买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它是真迹?”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是。”

他承认了。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我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知道我急着用钱救我妈的命!你知道那笔钱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三千万的东西,你用八万块就买走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哭腔。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我控诉的是另一个人。

直到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林小姐,我们是公平交易。价格是你开的,钱货两清。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反悔吗?”

他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残忍。

我被他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

价格是我开的。交易是我同意的。

我像个傻子一样,亲手把一座金山送到了他手上,还对他感恩戴德。

我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我只能怪我自己蠢!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我不是来反悔的。”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就是想看看,一个能花八万块钱,去骗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救命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我说完,转身就想走。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

“你母亲,叫林婉静,对吗?”

他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他怎么会知道我妈的名字?!

我记得很清楚,在茶馆里,我根本没有提过我妈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一种极度痛苦、极度压抑的表情。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

那张脸……

和我妈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不。

那就是我妈!

“这……这是我妈……”我喃喃地说。

“她旁边的那个人,是我。”江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这才注意到,照片上,我妈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头发微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虽然青涩,但眉眼间的轮廓,依稀能看出就是眼前的江远。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我不明白……”

“那幅画,不是齐白石送给他挚友的。”江远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那是我外公,托齐白石先生画的。画上的那枚私人印章,是我外公的名字。”

“你外公……那……那我外公……”我彻底乱了。

“你外公,就是齐白石先生的那个挚友。”

信息量太大,我感觉我的CPU都要烧了。

“那……那你……”

“林婉静,是我的妻子。”

“不!不可能!”我失口否认,“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亲口说的!”

“我没有死。”江远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我们只是……分开了。”

“三十年前,我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而你母亲,是大学里最耀眼的姑娘。我们相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偷偷结了婚,有了你。”

他的声音,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幅画,是我从我外公那里求来的,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画上那个挑担子的人,就是当年的我。我告诉她,总有一天,我会为她挑起一片天。”

“可是,我的家庭,极力反对我们的婚事。他们用尽了手段,逼我们分开。后来……我被我父亲送出了国,从此,就和你们母女,断了联系。”

“我回来后,找了你们很多年。江城这么大,人海茫茫,我换了名字,你母亲也可能搬了家……我找了二十多年,杳无音信。”

“直到那天,我在二手APP上,看到了这幅画。”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画上的题诗,画角的印章,还有那股熟悉的、我外公书房里的墨香……我知道,我找到你们了。”

我的脑子,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炸得我粉身碎骨。

这个故事太离奇,太荒诞了。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我卖掉的传家宝,买主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他看到画会那么激动。

为什么他会问我母亲好不好。

为什么他愿意花八万块,买一幅我标价五千的“赝品”。

可是……

一个新的、更让我无法接受的问题,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里。

“既然……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女儿,你看到画就知道我们过得不好,你为什么……为什么只给我八万块?!”

我死死地盯着他,这个问题,比那三千万更重要。

“三千万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我所有的问题!可是你没有!你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了八万块钱对你感恩戴德!你看着我在医院里为了剩下的手术费焦头烂额!你是在看戏吗?!是在考验我吗?!”

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眼泪终于决堤。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尊严的问题。

他把我,把我们母女二十多年的苦难,当成了一场他可以随时介入、随时掌控的戏剧!

江远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痛苦。

“我不是在考验你,蔓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悔恨。

“二十多年了……我突然在网上看到了你。你长得很像你妈妈,但是眼神里,没有你妈妈当年的光彩。你在卖我们当年的定情信物,你说你家里急用钱。”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该冲过去抱着你,告诉你我是你爸爸?还是该直接给你打一笔钱,告诉你以后不用愁了?”

“我不敢。”

他睁开眼,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

“我没有资格。我缺席了你二十五年的生命。在你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我不在。在你母亲最需要丈夫的时候,我也不在。我有什么资格,像个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

“我看到你为了八万块钱那么开心,那么满足,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我给了你钱之后,立刻就去查了。我知道了你母亲的病,我知道了你们住在那个破旧的小区里,我知道了你为了生活有多辛苦。”

“我给你母亲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你以为,手术为什么能那么快安排上?你以为,你交的那点钱,真的够那些进口药物和专家会诊的费用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是了。

一切都太顺利了。

床位那么紧张,我妈很快就住进去了。

专家号那么难挂,主刀医生却是全国顶尖的心外科权威。

手术安排得那么快,没有一丝拖延。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运气好。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运气。

是他在背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明白。

“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我是你那个抛弃了你们母女二十多年的父亲?告诉你,我现在有钱了,可以弥补你们了?蔓蔓,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弥补的。”

“我怕。我怕你恨我,我怕你母亲……更恨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着他,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这个面对我声嘶力竭的控诉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在提到我母亲的时候,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怯懦。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恨吗?

当然恨。

我恨他当年的不告而别,恨他让我们母女吃了二十多年的苦。

我更恨他,用那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俯视着我在泥潭里挣扎,然后,在我快要淹死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拉了我一把。

这种被掌控、被怜悯的感觉,让我感到窒息。

“我妈……她不知道这些事,对吗?”我问。

“不知道。”江远摇头,“我不敢让她知道。我怕刺激到她。”

“那幅画……你打算怎么办?”我又问。

“它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他说,“我会把它,连同这些年我亏欠你们的一切,都还给你们。”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远山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协议,还有一套别墅,一部车,和一张无限额的黑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看着那份文件,感觉无比讽刺。

我曾经为了五十万走投无路,现在,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产,就这么轻飘飘地摆在了我面前。

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没有接。

“这些,是你买回那幅画的代价吗?”我冷冷地问。

他愣住了,随即苦笑。

“不是。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早就该给你们的。”

“我不需要。”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蔓蔓!”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没有停下。

走出那栋冰冷的大楼,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有了个有钱的爹。

我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我妈的后续治疗费用,我未来的生活,都有了保障。

我应该高兴的。

可我为什么,心里这么堵得慌?

手机响了,是周程。

“蔓蔓,你去哪了?我来医院没看到你,阿姨说你一早就出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断了。

“周程……”我蹲在路边,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包括那幅画的真相,包括江远的存在,包括那份股份转让协议。

电话那头,周程沉默了很久。

我以为,他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毕竟,他的女朋友,突然从一个负债累累的穷丫头,变成了一个身价上亿的富家千金。

这种冲击,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现在……是富婆了?”

我被他这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弄得哭笑不得。

“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很多。”他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周程在街角找到了我。

我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什么也没说,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的怀抱,温暖而踏实。

“想哭就哭吧。”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又一次,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哭够了,他给我擦干眼泪,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去吃点东西。”

我们去了一家常去的小面馆。

我没什么胃口,他给我点了一碗我最爱吃的燃面。

“蔓tering,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见……你妈妈吗?”

我沉默了。

这是最难的问题。

我该怎么跟我妈说?

说那个“已经去世”的丈夫,其实还活着,而且成了个大富豪?

说他一直在找我们,说他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我妈会是什么反应?

是高兴?是愤怒?还是……根本无法接受?

“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我说。

周程点点头:“那就先别说。等你和……你父亲,都想好了怎么面对,再告诉阿姨。”

他很自然地用“你父亲”这个词,来称呼江远。

“那你呢?”我看着他,“我……我现在……”

“你现在还是你,是林蔓,是我的女朋友。”他打断我的话,眼神无比认真,“不管你爸是江远,还是村口的王大爷,你都是我爱的那个林蔓。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的眼眶又热了。

“可是……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我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他攒了两年,才攒了十万。

而江远,随手就能给我十个亿。

这种天壤之别,会成为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吗?

“差距?”周程笑了,“是啊,差距是挺大的。以后我可能要改口,不能叫你‘蔓蔓’了,得叫‘林董’。”

“你还开玩笑!”我捶了他一下。

“我没开玩笑。”他收起笑容,握住我的手,“蔓蔓,钱是钱,感情是感情。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钱或者没钱。以前你没钱,我努力赚钱,是想给你一个家。现在你有钱了,我还是会努力赚钱,因为我不想被你养着,我得有养你的本事。”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愤怒、迷茫,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安放的角落。

是啊。

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有他。

这就够了。

我没有再去找江远。

他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来打扰我。

只是,我的银行卡里,每天都会准时收到一笔巨额的转账。

我没有动那些钱。

我妈的后续治疗费用,我还是用周程给我的那十万,和我卖画得来的八万,再加上我自己的积蓄,一点一点地交。

不够的时候,我就熬夜画图,接更多的单子。

我好像在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对抗那种突如其来的、不劳而获的财富。

我不想变成一个,只会摊开手掌,向父亲要钱的废物。

周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不再劝我,只是每天晚上,都会给我送来热好的牛奶,陪我一起熬夜。

我画图,他就在旁边看书,或者处理他自己的工作。

小小的出租屋里,只有两盏台灯亮着,安静,却很温暖。

我妈出院那天,我去办手续。

结算的时候,护士告诉我:“林小姐,您母亲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都已经有人结清了。”

我愣住了:“谁?”

“一位姓江的先生。”

我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是出手了。

用这种我无法拒绝的方式。

回到病房,我妈正在收拾东西,精神很好。

“蔓蔓,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我没有告诉她住院费的事。

我扶着她,走出了这个我待了一个多月的、充满了消毒水味的地方。

外面的阳光很好。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医院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了江远那张熟悉的脸。

他看着我们,眼神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近乡情怯的胆怯。

我妈的脚步,停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车里的那个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十多年的岁月,像潮水一样,在他们对视的目光中,奔涌而过。

“婉静……”

江远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妈的身体晃了晃,我赶紧扶住她。

“妈,你没事吧?”

她没有理我,只是死死地盯着江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不是喜悦的泪。

是充满了怨恨、委屈和痛苦的泪。

“你还回来干什么?”

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江远的心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婉静,对不起……我……”

“我不想听!”我妈激动地打断他,“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走!”

她情绪激动,身体开始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妈!你别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激动!”我急了。

江远也慌了,想上前,又不敢。

“婉静,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妈捂着耳朵,像个无助的孩子,“林蔓,我们走!快走!”

我扶着几乎要瘫倒的她,艰难地往前走。

路过江远身边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我招了一辆出租车,把我妈扶了上去。

车子开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江远还站在原地,像一尊望夫石。

不,他不是望夫石。

他是我妈生命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回到家,我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都没有出来。

我把饭菜送到门口,她也不吃。

我怕她出事,只能守在门外。

周程来了,给我带来了晚饭。

“阿姨怎么样了?”

“还是不肯出来。”我叹了口气。

“别太担心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这么多年的心结,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去消化。”

那天晚上,我靠在周程的肩膀上,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半夜,我被一阵响动惊醒。

是我妈房间的门开了。

她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她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那个空了的木盒子。

“画呢?”她问。

我心里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

“妈,我……”

“你卖了,是吗?”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

我点点头。

“卖给了他,对不对?”

我又点点头。

她突然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报应啊……真是报应……”她喃喃自语。

“当年,我就是为了这幅画,为了那句‘为你挑起一片天’的鬼话,才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

“结果呢?天塌下来的时候,他在哪?”

“现在,我的女儿,又为了救我的命,把这幅画卖还给了他。”

“林蔓,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她看着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苍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那天起,我妈变了。

她不再念叨过去,也不再提起江远。

她只是变得很沉默,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江远没有再出现。

但他以各种方式,渗透进我们的生活。

他给我们换了全市最好的房子,有阳光,有花园。

他给我妈请了最好的保姆和家庭医生。

他给我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让我不用再为了生计奔波。

我没有拒绝。

因为我知道,我拒绝不了。

也因为,我妈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

我只是,从来没有动过他给我的那张黑卡。

工作室的运营,我还是靠自己接单子,一分一毫地算。

我和周程的感情,很稳定。

他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加入了我的工作室。

我们一起打拼,一起奋斗,像以前一样。

只是,我们从没提过结婚的事。

我知道,他在等。

等我解开心结,等我妈走出阴影。

一年后。

我妈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那天,是她的生日。

我给她订了一个大蛋糕,周程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妈,生日快乐。”

我妈看着我们,笑了笑。

“蔓蔓,周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突然问。

我和周程都愣住了。

“我们……”

“别拖了。”我妈说,“周程是个好孩子,你别耽误了人家。”

“妈……”

“我没事了。”她看着我,眼神很温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

“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那天晚上,我妈跟我聊了很久。

她说,她不恨江远了。

也不爱了。

他只是一个,出现在她生命里,又消失了的人。

就像一场大病,痊愈了,也就忘了疼。

“蔓蔓,去见见他吧。”临睡前,她对我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

我看着我妈平静的脸,心里百感交集。

第二天,我拨通了那个我存了一年,却从未打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是江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

“是我,林蔓。”

“蔓蔓……”

“明天上午十点,远山集团对面的咖啡馆,有时间吗?”

“有!有有有!”他连声说。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咖啡馆。

他已经在了。

他比一年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大半。

看到我,他局促地站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蔓-蔓蔓……”

我把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这里面,是八万块钱。”我说,“那幅画,我不卖了。请你还给我。”

他愣住了。

“那幅画,是我外公留给我外婆的念想,是我妈留给我的根。它不属于你。”

“它的价值,不是三千万,也不是三个亿。它是无价的。”

“你可以给我们好的生活,可以弥补你的亏欠。但是,你买不回那段岁月,也买不回我母亲的青春。”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至于那份股份协议……”我顿了顿,“我会签。但不是作为你的女儿,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合伙人。”

“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经营我的人生。而不是活在你的庇荫之下。”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那道长达二十五年的鸿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填平的。

但我也知道,我们都在努力,向着同一个方向,往前走。

走出咖啡馆,阳光正好。

周程就站在马路对面,对我笑着,挥了挥手。

我朝他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

“结束了?”他问。

“不,”我笑着说,“是新的开始。”

是的。

一切,才刚刚开始。

来源:雪色染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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