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10月,青海西宁,刚上任的军区政委廖汉生牵着新婚妻子白林去逛新开的国营商店,北京来的电报拍在柜台上:“肖艮艮没死,人在鹤峰走马镇,已剃了短发,改名叫‘杨妹’,靠给土布锁边活到今天。” 那天傍晚,廖汉生一个人蹲在操场,抽完三包六盘山烟,第二天照样开会,
“如果当年被卖的是我,今天还能被谁记得?”——刷到廖汉生和肖艮艮的旧事,我直接愣在地铁口。
1949年10月,青海西宁,刚上任的军区政委廖汉生牵着新婚妻子白林去逛新开的国营商店,北京来的电报拍在柜台上:“肖艮艮没死,人在鹤峰走马镇,已剃了短发,改名叫‘杨妹’,靠给土布锁边活到今天。” 那天傍晚,廖汉生一个人蹲在操场,抽完三包六盘山烟,第二天照样开会,没请假。
我把时间线往回倒:
1937年延安窑洞,他捏着贺龙写来的“妻女殉难”纸条,半夜把儿子廖春雷的乳名写进日记,墨迹晕成黑团,像谁提前盖了讣章。 同一时刻,肖艮艮被转手第三道,每斤身价折合六斤苞谷,买家嫌她脚大,怕跑,夜里用蔑条把脚踝捆在床沿。
1942年,她给地主儿子缝嫁衣,偷攒下一卷线,绣了“桑植”两个字在衣领内侧,嫁衣上交当晚,新娘子咯血,迷信说是“衣里藏魂”,差点把她沉潭。 线头勒进她掌心,留下两道疤,后来廖汉生远远看见,没敢问。
再跳回1949年重逢那天:
肖艮艮坐四天木炭汽车到西宁,布鞋前头裂口,脚趾冻成洋葱皮。机关食堂加了一道红烧肉,说是“廖政委老家的做法”,她夹一块,嚼到一半低头吐在手背——十年没吃辣,胃已经不行了。 夜里,白林把客房留出来,自己抱被子去办公室。肖艮艮却敲门说:“妹子,我睡柴房就行,有稻草味,我熟。” 廖汉生站在走廊,灯绳拽在手里,灯泡晃啊晃,三个人影子叠成剪不断的网。
第二天清早,肖艮艮把一张皱纸条塞进他口袋:“我男人死在了湖北,儿子六岁掉井里,我算寡妇,不算你家属,你放心。” 她当天就往回走,廖汉生追到车站,塞给她一把粮票和一张盖了公章的“革命家属证明”。 车开那刻,他抬手想掀开车帘,又怕看见她回头,手悬在半空,最后只拍了拍车门,拍得满掌锈粉。
后来? 1955年授衔,廖汉生是中将,家里餐桌多摆一副空碗筷,白林从不问。 肖艮艮回山继续锁边,每件衣服完工,她用剪刀尖在里缝划一道极细的“L”,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姓。 1978年,廖汉生收到县委代笔的信:肖艮艮肺痨晚期,想见一面。 他动身前夜,北京来了紧急会议,只能让秘书捎去一罐湘潭酱油和一包白沙糖。 肖艮艮躺在走马镇卫生所,把酱油倒进搪瓷杯,舔了一点,笑:“还是当年的味。” 她死后,镇里按无主尸处理,廖汉生个人寄来三百元,立了块小碑,没刻称谓,只有“艮艮”二字。
1982年,廖汉生离休,独自去鹤峰,在碑前坐了一上午,没带花,没带酒,把授衔时穿的将官服叠好压在碑顶,临走拍了拍石面:“布料防潮,别着凉。” 那件衣服后来被人收进纪念馆,衣领内侧,工作人员发现一行褪色手缝字—— “借屋停双,洞冷,记得生火。——艮”
看完资料,我把手机锁屏,地铁口的风像没关紧的老木门。 谁说和平年代没有牺牲? 有些人的一辈子,就是替我们把生离死别提前演完,再把安静的日子原封不动交到我们手上。 廖汉生和肖艮艮没离,也没合,他们就是把“活着”两个字掰成两半,各拿一半,苦的那头朝自己,甜的那头朝我们。
来源:奇幻葡萄Zt44w